林白桦在焦急的等待中终于等来了回家的父母。可是父母阴沉沉的脸令他的心像是灌了冷气似的发寒。难道他们之间产生的“地震”还余波未平吗?又想,不会是因为他要将水莲和水杨接回家这事而拌嘴闹的吧。不管原因是什么,他今天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于是,他站起来提着胆子向父母走去:“爸!妈!”
母亲没吭声。
父亲肃穆的脸庞有所舒展,声音平和地问:“怎么还没出院就跑回家来了。”
好像母亲并没有将这事与父亲说,白桦想。他左手接过父亲的公文包笑着说:“回来看望您老人家。怎么?不欢迎吗?”
“没那么简单吧!”父亲边说边脱下尼大衣。
“嘿嘿,是不那么简单。”白桦挠了一下脑壳笑着说。接着将母亲的手提包也拎到了左手上。
“与水莲有关,对吧!”父亲的脸上开始有了一些笑容。
“对。”白桦点点头。
“想把她接回家来过年,是吗?”父亲边脱皮鞋边说。
“对!”白桦兴奋地说:“爸,您怎就像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当然,你是我儿子嘛!”
“那您不反对吧!”
“嗯,不反对。”
“太好了,爸,谢谢您!”白桦说着就高兴地将父母的包包送进他们的卧室里。
母亲仍然一声不吭。
脱了皮鞋后换上棉拖鞋的父母,一个静静的向厅堂走去,一个则默默的向厨房走去。
从父母卧室里出来的白桦,感觉家里的气氛不大对劲。他觉得母亲仿佛脱胎换骨变了个人。以前遇到不合意的事,她所表现出来的气势不是冷嘲热讽就是盛气凌人。如今母亲的沉默寡言,非常反常,这种反常现象对于这个家来说,不知道是破坏性的还是补救性的。他想起了一句名言:“不在沉默中暴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而在这样一种氛围下把水莲和水杨接过来行吗?那样的话,岂不是将大家置于一种极为尴尬的境地?想着这些,他的心好凉。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看到父亲在厅堂的沙发上坐下来,他想走过去,可是他的心情又很矛盾。他觉得自己仿佛是在不适合的时机提出了不适合的问题。于是,他的脚不由自主地向他的卧室走去。他躺在床上,睁着双眼,心情异常沉重。他想,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机会,能更近更体贴地帮助水莲恢复那段刻骨铭心的爱的记忆,让他们的关系在温暖的家中复苏、延续。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有着美好期待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却是这么的难。难道要放弃这个机会吗?不,好不甘心啊……
林孝天坐在厅堂里顺手拿起茶几上的报纸看了一会儿,不见儿子过来与他坐坐聊聊天,觉得不对劲,于是就放下手中的报纸,向儿子的卧室走去。看见儿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睛还闪着泪光,就问:“怎么了?不开心吗?”
“爸,你和妈之间……”白桦伤感的问。
听儿子这么一问,林孝天的脸即刻变得严肃起来,不过声音还是很温和:“是的,你看出来了,我和你妈之间确实有些问题。不过,我想,这不应该成为你接水莲回家的阻力。你妈即使不是那么乐意接受水莲,但是她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为了你的幸福,她会照顾好水莲的。因为她就你这么个命根子,而你又不能没有水莲,所以你就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