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想什么啦,想什么啦……”
他俩这样一句来一句去,谁也挡不住,嚷嚷的声音越来越高,每一句话都是带刺的,最后把左晓军的前妻美稚子也牵了进去。美稚子在日本,红火见也没见过,却把她恨得牙根痒痒的,用一连串的刻薄话来咒她,把她当成非常凶恶的假想敌。
两人互相往对方的心脏上投着标枪,着着正中靶心,吵着吵着连自己都忘了是因为什么原因吵架的了,只觉得彼此撕裂得很痛。
“结婚真没意思啊。”
范维怀中那个女人小声对范维道:
“我看一本书上说的,婚姻作为一种人际最基本的搭配,使人之间搭配的难堪致于极点。其中的恩怨、交纠、缠绕、刻毒,那种令人窒息的空气,借徐志摩的一句诗,是‘我不知道风从哪个方向吹’。彼时人的昏昧、疲惫、困倦沉淀起来,积羽沉舟,棱角、志气、血性,也就逐渐付之飘风流萤。接下来,灰飞烟灭,化成无量风的一分子,无量土的一粒砂,照例受完一生活罪而已。”
谁知这一串话字字句句全都落进听者有心的红火耳朵里去了。红火觉得让这等小女人看了笑话,心中便越地不平衡起来。
“停车!”
她尖着嗓子大喊大叫,把车上的人全都吓了一跳。
切诺基刹车的声音尖厉刺耳。左晓军因为在朋友面前失了面子而变得暴躁异常:“让她给我滚!”
红火跳下车那一刹那,她觉得整个世界都抛弃了她。
这天晚上晓军回来是喝醉了的。他朋友开车把他送回来的。红火见状连忙下床去扶他,范维俯在她耳边小声道:“是你伤了他心了。小两口好好的,又不是什么阶级敌人,何必呢?”
“范维范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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