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生出来呗!又不是不合法。”
红火瞟了米渐青一眼,见他仍呆呆地站在白屏风边,就伸出手来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脸说:“傻了啊?生个孩子有什么稀奇?名字我都想好了,叫小漏。因为那天咱们**的时候避孕套漏了,这才有了这孩子,嗯?”
有一天,红火的母亲一大早出去就再也没回来。红火后来生完小漏之后才想起,母亲没和小漏见过面。母亲出车祸那天红火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痛得死去活来,小漏落地那一刹那红火耳边传来母亲遇难的消息。
那孩子的哭声格外地响,护士有些不耐烦地把那孩子的ρi股朝半躺着的红火这边晃了晃,说:
“看清楚了啊,是个女的。”
然后就径自倒拎着那婴孩的双脚冲洗去了。
女人经历过生育之后,仿佛连自己也重新活过一回,身心俱裂。红火的身体在流血,耳边嗡嗡叫着,产房那护士传进来的电话像一股带干扰的电流,电话内容暧昧不明。红火忽然之间好像听不懂中国话了似的,只见那个穿白衣戴白帽的扁脸女人嘴巴一张一合,出扁平而又令人费解的一串音来:
“你家里出事了……”
“是你母亲……”
“我跟他们说呣子平安……”
“生了个女孩是双眼皮儿……”
这些断断续续的话语片断像呼晡而来的弹片一样在红火脑子里打转,都是语焉不详的半句话。红火以一种奇特的姿态半仰在手术床上,孩子出来之后,腹内一阵无望的空虚。胎儿从产道滑出体外那一刹那,红火听到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噼啪炸响,自己的身体顷刻之间被劈为两半。之后,那血乎乎肉绵绵的一团就已从她两腿之间分娩出来。红火什么也没看见,只感到自己的肚子顶上塌下去一块。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