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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德子闻言仍是笑。“放心吧,轮不到你来­干­,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主子自会发落,你快快把衣服换上,然后到花厅来知道吗?”

“噢。”李欢儿呐呐的应了一声,看著德子出去之后,拿起那件新衣服,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旧衣,只得开始换装了。

花厅内。

承先坐在圆桌前,似乎正在思考著什么事,桌上的酒菜丝毫未动,半晌,他听见了脚步声,抬起头来。

“主子。”

“德子,是你。”承先望了望他身后。“李欢儿呢?”

“姑娘家嘛,总是爱磨蹭。主子,不是属下多嘴,属下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见承先没有不想听的意思,他又往下说:“这欢儿姑娘,主子究竟做何打算?”

“什么做何打算?”承先瞟了他一眼。

“您是可怜她,还是……喜欢她?”

承先闻言,忍不住笑叹道:“哎,德子啊德子,你毕竟是从小跟我到大的,情分不同于别人,胆子也比别人大了很多,啊?”

德子也笑。“德子一心只为主子,您身边无缘无故冒出了这么一个姑娘,要是回到皇城,让清华郡主知道了还得了,她对您可是一向……”

话还没讲完,就突然遭了一记白眼。

“哪壶不开提哪壶,闭嘴!”

就在这个时候,花厅外再度传来脚步声,接著便有人走进来,承先定睛一看,正是换装后的李欢儿。

原就清秀的她,即便穿著粗衣布服,仍掩盖不住那双灵活有神的大眼睛,而今换了装束,更加显得秀丽可爱,让人眼睛一亮。

只是她微咬著下­唇­,双手紧握,似乎有些无措。

“那个,谢谢你,衣服……”

“喜欢就好,雍宛不比皇城,做工跟料子都差了些,难得你不嫌弃。”

嫌弃?李欢儿不禁皱眉,他说的是人话吗?这么好的衣服他还嫌差啊?她不禁好奇起来,这个男人平素过的到底是何等养尊处优的大好日子。

“来,坐下,折腾了大半日,你也饿了吧!先吃些东西,吃完了,好好休息,接下来会有一阵子可忙的了。”不由分说,承先一把将李欢儿拉到椅子上坐下,然后将碗筷递到她面前。“哪,吃吧。”

李欢儿视线移到那桌上的酒菜,眼中的惊讶更深了,白白香香的米饭、热腾腾的鲜蔬,还有肥滋滋的猪­肉­……这、这怎么可能出现在她的眼前?就连昨儿父亲费尽心力弄来的所谓酒菜,也不过是几片­肉­­干­加上萝卜酱菜而已啊……

承先看她眼珠子瞪得都快掉下来,想到雍宛的百姓绝大部分都过著这样的生活,心中顿时感到不忍,于是伸出筷子,挟了几片猪­肉­到她的碗里。

这动作不但吓了李欢儿一跳,连德子也受到不小惊讶。

他有没有看错?主子帮人挟菜?!

“快吃。”承先轻轻催促。

一接触到他那劝诱的眼神,李欢儿好似被什么给驱动一样,当下什么也顾不得地举箸就食,初时还略有顾忌,但等到嚼得满口米香之后,竟再也无法停下筷子的一口口扒著饭……

“好吃吗?”承先轻声问道。

李欢儿嘴里还塞著白饭,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不住地点头。

“吃慢点,别噎著了。”

李欢儿闻言,不禁抬起头与承先对视,怎知一看却是怔了,他的目光清朗,嘴角有著温和的微笑……

不知怎地,竟让她想起了父亲。

想著今天这身衣裳,是因为父亲的贪念;想著今天会有这碗白米饭,是因为父亲的无情;想著眼前这陌生人的微笑,是因为那张卖身契……

一想到这里,阵阵反胃的感觉突然排山倒海地涌了上来!李欢儿掌不住那阵嘿心,登时丢下碗筷往外头跑了出去。

承先见状况不对,连忙追了出去。

“李欢儿!”

他追在她身后来到了院子里,结果竟看到她跪倒在花圃旁边大吐特吐起来,方才吃的东西不但如数清出,甚至已经没东西可吐了,还一阵又一阵的­干­呕著。

“李欢儿,你没事吧?”承先赶到她身边,急切地问著,李欢儿却没有回答他,随著­干­呕声渐止,哭声却慢慢地从她的喉腔逸出,伴随著眼泪凝结成悲切的恸哭。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他不是人!呜呜呜……”压抑已久的情绪一瞬

间如山洪爆发,李欢儿却只能哭泣。“娘……你在哪里……怎么不把欢儿也一起带走……欢儿想娘啊……”

为什么、为什么丢下她一个人面对父亲的背叛呢?伤痛的欢儿哭得浑身颤抖、不住瑟缩,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一双手,结结实实地环抱住了她。

“别哭了。”那声音自她顶上传来,幽幽沉沉好似晨钟,在她心中荡出一圈圈涟漪。

“别哭了……”他又说了一次,也是这时候,李欢儿才发现抱住她的人,正是承先……

李欢儿止住了哭泣,抬起头看著他,不禁皱起眉。

“你这样是在做什么?”

“傻子也看得出来我在做什么吧?”承先望著她,心中颇感怜惜,但表面上仍旧是平静而微微笑著的。“谁让你哭得像个小孩似的。”

一阵羞赧取代了先前的惊讶与感伤,李欢儿发窘地站了起来。“我……我不需要你假情假意的。”

想想,要不是他,她又怎么会离开家啊?!

“那好,我也省事。”这丫头……真是半点不懂情趣!承先也不示弱,拍拍手站起身子。“快去把手、脸洗一洗,别弄脏了衣服。”

“衣服?”顺著他的视线,往自个儿身上一看,李欢儿突然跳了起来!

“啊!衣服!”她刚刚又哭又吐的,袖子都弄湿了。

看她脸上犹挂泪痕,却已将前事抛诸脑后,这会儿正咬著下­唇­,懊恼的看著衣袖,用指头又擦又抹的,承先不禁羌尔。

“好了,别管那些。”他将她的手按下。“要衣服以后有的是,你要是身子不舒泰,就先回房休息吧,别逞能了。”

“谁、谁逞能啊?”

“嘴上还硬著,声音倒是软了不是?”承先调侃地说著。

“你!”李欢儿一时气弱,没再顶嘴,转身便往回走。

“去哪?”承先明知故问。

“还能去哪?”李欢儿没好气的回答。“我回房!”

承先看著她故意迈大步离开的背影,不禁哑然失笑。

☆☆☆☆☆☆☆☆☆

是夜。

可能真是命苦惯了吧?李欢儿躺在整洁舒服的床铺上,总觉得不太安稳,她翻了又翻、翻了再翻,却老是睡不著。

“真是的……”皱著眉从床铺上坐了起来,李欢儿喃喃自语。“真是没过好日子的命,明明在家里的时候都是沾枕就睡的……”

她忍不住起来倒了杯水,捧著杯子走到房外,就著走廊边上的长椅坐著。

晚风沁凉,拂得身子骨清清爽爽,正觉通体舒泰之际,李欢儿突然发现对门房里的灯还没熄灭,烛光透过窗户,映出上头高瘦颀长的人影。

是他的房间……

奇怪,他这么晚是在忙什么?为什么白天那么­精­神奕奕,晚上却半点不困呢?还在那里走来走去的?

一时好奇心大起,李欢儿蹑著脚尖,悄悄走到承先的房门前,站定位置,正伸出手来想捅破窗纸一窥究竟的时候,房门突然霍地打开,露出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李欢儿吓得不轻,想也没想就斥道:“吓死人了!这么晚了还不睡,你当贼啊!”

—真是做贼的喊捉贼。”承先摇头笑道:“半夜三更蹑手蹑脚的到别人房前,还想捅窗子偷看,被这种人骂贼,我可是死也不甘心啊!”

“你……你怎么知道?”话一出口,李欢儿下意识捂住嘴巴,糟……这不是自打嘴巴吗?

承先皱著眉看她。这个硬气的小姑娘,心思一戳即破,看来还真没做坏事的本钱啊,她怎么没想过,既然她看得到窗内有人影,难道窗内人就看不出外头有什么动静吗?

“唉……看来我还真是买了个笨丫头回来了。”承先作状垂首望她,憋著笑意道:“算了,反正买都买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深更半夜前来窥视,是有什么贵事了吧?”

见他把买啊买地挂在嘴上说个没完,李欢儿听得刺耳,看他那副“被我说中”的表情,更让人觉得懊恼。

“没事,我要回去睡觉了。”她没好气地说,转身就想离开,却被承先一把抓住。

“没那么容易。”承先可不想让她开溜。“主子问你话,就要如实回答。”

“放开我!”李欢儿著恼地喊。“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承先仍是笑。“抱歉,我是纨裤子弟,平素跟书本处得不太好。”

“骗谁啊!”李欢儿直觉大叫。

“骗你啊!”承先也坏笑快答。

“你……”李欢儿挣不开他的手,看他那一脸猫捉老鼠的促狭样不禁有气,忍不住赌气道:“你要听实话是不?那我就跟你说,我是来看你会不会逃走!”

“逃走?”这话可鲜了。

“那当然。”看他一脸似笑非笑的笑意,李欢儿没来由的心慌慌,说得振振有词:“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么头大肥羊,我不看紧一点儿怎么成?否则以后吃香喝辣找谁去?”

“吃香喝辣?”承先挑眉,没想到他堂堂一个亲王,在她心目中的价值只等同一张饭票,这还真是教人没劲啊!别说做为王爷了,连做为男人都是很伤自尊的,他可得教她多多认识认识自己才成,怎么下手呢?当然是……多多相处喽。

“既是如此,你也不必鬼鬼祟祟的在外面偷看。”说著,他一把将李欢儿拖进房中,顺手将房门关上。

李欢儿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做,吓得可不轻,话都说不全了。“你你你……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硬将李欢儿拎小­鸡­似地抓到床边站定,他才松开手,正­色­道:“宽衣。”

什么?!

李欢儿以为自己听错,不过看承先变得再正经不过的神情,她霎时知道对方可是认真端出了主人的架子,再避无可避了。

“还杵著做什么?快啊!”承先催促著,冷眼看著她。

李欢儿这下可真是又羞又窘,她一个姑娘家平素虽然大刺刺的,可毕竟没和青年男子有过接触,何况……

还是一个挺拔英俊的青年……

她咬著下­唇­别开眼,抖著手碰上了对方的衣钮,试图解开,但绞啊扭的,竟无论如何就是旋解不开,折腾好半晌,承先突然将她的手一把抓开。

“好了,我逗著你玩的,你还当真呢。”他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李欢儿闻言一愣,拾起头看到他的笑容,竟看得失了魂,连恼怒他的捉弄也忘了。

她从来只知道漂亮的姑娘笑起来好看,却不晓得,原来男子的笑也能让人目不转睛,承先相貌本就俊雅,笑起来时颊边竟有酒涡……

承先好不容易止住笑,发现她目瞪口呆地盯著自己,霎时察觉自己的失态,连忙咳了两声。

李欢儿回过神来,连忙别过脸。

“那……那不用宽衣了?”

“嗯,这种事我向来都是自己处理,不过……”承先歪著头将她面红耳赤的模样尽收眼底,不忘再加上一句。“你如果坚持要帮忙,我也不介意……”

“不不不,这种事,我笨手笨脚的做不来……”李欢儿强抑著狂烈的心跳,连连摇手。真糟糕,她居然不敢正视他的脸,她这是怎么了这……

“热能生巧嘛!怕什么?”

恼羞成怒地暗瞪了他一眼,他不知羞,她还要脸呢!

李欢儿故作若无其事地笑道:“不、不用了……既然没我的事,那我就回房了……”

“欸!等一下。”承先拉住她。“我可没让你走。”

李欢儿一愣,当下紧张了起来。“那你到底想怎样?特意找我寻开心的吗?”

“你可别忘记,一开始是谁在我房门口探头探脑的。”承先忽然伸手一推。

李欢儿一声低叫,就这么仰倒在床上。“你……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承先往她身旁一倒。“我只是如了你的愿而已。”

“如我的愿?”什么愿?李欢儿记得自己可从来没许过什么跟男人同床共枕的愿啊!

“这么快就忘记了吗?看来你的头脑不好、手脚又笨、连记忆也欠佳。”承先抓住她的手腕,挖苦似地数落著她的缺点。

李欢儿半点也脱不开他的手劲,气急之下,忍不住槌了他一拳。

“你这人真是可恶,一直说我的不是,当初又何必花五百两买我?只要上了大堂,水是清的还是浊的不就明明朗朗了吗?你做什么非要自找麻烦不可?”

承先眼睛仍未张开,但她的话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你的意思是,你觉得咱们是清白的?”

李欢儿羞得面红耳赤,但她明白这事情肯定是父亲与姚贵一手策划的陷阱,只是还没回答,承先又道:“你要是这么想固然是你的自由,不过说真格儿的,我还真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连你一根手指头也没碰过呢……”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欢儿吓得瞪大眼睛,莫非……他真的有对昏迷不醒的自己做过什么?!

“就话面儿上的意思。”承先突然睁开眼睛,将她因惊讶而弹坐起来的身子向下一扯,硬压回床上。

“好了,今晚闲话也扯够了,你方才不是问我,什么叫如了你的愿吗?这就一并跟你讲清楚,你说好不容易钓上了我这只大肥羊,无论如何都得看得紧紧的,以免我逃走。我这是给你机会,让你‘就近看管’我,从今天起,你就跟我同住一房吧,我话说完了,睡觉!”

“什、什么?!”李欢儿呆呆地看著闭眼合目、不动如山的承先,气急到底,反倒苦笑了出来。

“喂!你醒醒,喂!”她摇了承先一、两下,无奈他却相应不理。

莫可奈何之余,李欢儿只得叹了一句。“唉……到底是谁在看管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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