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墨撇了撇嘴,朝着揽芳苑里头伸了伸脖子,确定什么都看不着,这才跟着君若宇穿梭在马车当中。
顺着路,一路走到观天井,还未踏入院中,一个声音袅袅绕绕地响起,他听着是筝的声音,从低音处,像是揭开美妙少女的面纱般,轻轻柔柔地响起来,让人渐渐入了那情景。
他心里一动,轻轻地驻了脚。
明月之下,蒙着面纱的少女闭着双眼,隐约可见得细细的远山眉间,一记梅花烙。那乐声如一股甘泉,沁人心脾,恰如此时的女子。月光何皎皎,像是在她的周身披上一层薄纱,有着圣洁的光。她的脸上,是静止的柔和,让人不忍去触碰。仿若九天玄女下了凡尘,不沾半点俗。
柔若无骨的玉手从琴弦上拿起,抚上冷凝的琴弦,暗香盈袖,传递出丝丝冷意。
即便手下流淌的乐声曼妙如斯,可是,他依然觉得,那是冷的。乐声下,是弹奏曲子的人的心。那阵阵的冷,就连他一个旁观者都必须为她痛心,为她叹息。
似乎从心底里他就认为,她本不该如此。
“谁!”许是身边的侍墨不安分的动了动,那女子突然睁开了双眼,梅花妆下,翦水瞳眸,端的清丽可人。可此刻,那眼中只有被人窥探而惹来的恼怒与愤恨,她倏然站起身来,隔着如水的月光,看着站立在门口的君若宇。
片刻的凝视后,女子宛然一笑,没有了任何言语,抱着琴,从君若宇的身边擦肩而过。
淡淡的清香袭来,沁人心脾。离去时,遗落一方锦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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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我们确信要进去吗?如果让夫人知道,非扒了我的皮不可。”侍墨苦着脸,谁知道,仙女一样的人物,竟然是出自这揽芳苑啊。不过是一方锦帕,随便交给谁就是了,为什么还要亲自送来呀。
“来都来了,进去吧。”君若言看着手中的帕子,谁知道他得了什么失心疯,会追着那姑娘来了这么个地方。
只是,那样出尘的一个人,为何会在这里?
挑了个靠前的座儿,听着耳边丝竹声,这揽芳苑倒也不如外面所传那般不堪。他左右寻不着那姑娘的身影,正打算招来老鸨子问个清楚,却听到周围突然热闹起来,一帮子爷们脸上皆是兴奋之色,嘈杂了片刻,却奇异地静下来。
乐声起时,有那红衣女子款款走到大堂中央的舞台上,背对着众人,见不着她的脸。身着薄纱,白皙地近乎透明的肌肤却闪着诱人的光泽,若隐若现的曼妙身姿勾人遐想
一群女子袅袅而出,排练出一个八卦阵,“铮”的一声,起音,姑娘们慢慢地变换队形。
红酥手,烟罗袖,足踏凌波。
唯独正中的红衣女子,从头至尾,看不到她的正面。可是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仿佛都灌注了万千风情,远远望去,那独独背对众人的身影如此孤傲,脚下那靡靡红毯更似化作了五彩祥云,托起一朵绝世红莲。
不过一个背影,已见佳人风姿。挠人心肺的唯一念头不过是,为何不见佳人真面目。
筝筝地古琴声渐渐变弱,最后化为一缕余音,消失在空寂的夜空。
就在众人怅然若失时,红衣女子静静地转身,透过人群,她的眼神就这么若有似无地落在他的身上,满目凉薄。
不论红衣白衣,不论红尘傲世,亦或白衣出尘,依然是一眼看尽荒凉,正如他在井中看到的自己。
那一霎,世界都静止了。
他最怕的,不过是透过别人,看到了凉薄的自己。
不过一瞬间,心竟生生地疼了。
寂静的人群中许久后方才稀稀落落的响起一阵掌声。片刻后,却是一阵惊叹。他抬起眼,就看到那个女子缓缓地穿过人群,径直走到他的面前,凝视着他的双眼问道:“君公子,你可否愿意为玉颜送上今日的缠头?”
作者有话要说:紫珩:【幸灾乐祸】后妈,他们说我死了我死了。于是大家都删了收藏。奈美地再不让我复活,你的收藏就掉光了!
鱼蒙:我不是后妈,嘤嘤嘤。读者才是后妈!!你们这帮磨人的小妖精!!
君棠:【阴森森】紫珩,我都死了,你还想活着?
玉雅:【惨兮兮】妈妈,你不是说,主角是不会死的蛮?我到底是哪里捡来的呀?还是,还是那个玉颜才是真正的猪脚?
鱼蒙:【泪奔】你们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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