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神兵利器就是能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东西,你心意动,那神兵便动,无往而不利,焉能不剩?只是,那等方法太过狠辣,不知道也罢。”
他只不过提了这么一句,天资聪颖的他便自己琢磨透了。生生将自己的一根肋骨从身上抽出,以自身骨血炼制了这无上的神器。
肋骨……自己将自己的肋骨拆开,到底有多狠,才能对自己下得了这个手?
白冥启,你骨子里的傲气,骨子里的不顾一切,全是对着自己去的吗?
“那是他自己的肋骨,用着如何能不顺手?”
“肋骨?”君棠心咯噔一跳,“所以你的意思是……”
“玉雅如今,是羽灵的魂,炎魔的骨铸就而成的小妖精。若是她被魔道中人所得,以她为引子召唤炎魔,那势必再造乱世。可若是他的真身被天界所知,那唯一的结果就是她怀璧有罪,生生送上锁妖塔,受那九十九道天雷苦,最终,还是落个烟消云散。”
“我就说她是个倒霉孩子,如今怎么做都是错!院长你那琉璃塔虽是关住了她,却也是保护她。可关得了一时,关不了一世。这可如何是好?”
九天外声音再次传来,玄武蹙眉道:“这告天香只能容许我在人间停留一刻,我必须走了。你们切记,玉雅的身世莫让人任何人知道,否则不仅玉雅有难,方寸山定也不能太平!”
一道光打在玄武身上,玄武皱着眉仰天吼道:“回来啦!”
君棠慌忙拉住他问:“院长还未告诉君棠,如何救才能救玉雅……”
“置之死地而后生……君棠,你切记,那方寸山下的白冥启魂魄未全,定是他自己削去了一魂一魄转世去了。你一定要找到他,否则后患无穷!”
如他一贯的作风,来无影去无踪,缥缈的让人以为是在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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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被关了三天。透过琉璃塔,玉雅清晰地看到周围的一切。时常会有侍卫近前,带着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她。
她知道自己此时丑极了。原本引以为傲的白羽毛如今邋遢不堪,因为被血水浸渍,变成一坨坨纠缠在一块儿。
她低低地埋着头,小小的乌溜溜的眼睛失去了光彩。
在灵台山时,她做一只小白鸦时,她凭借娇小身形自由来去。如今,她像极了人间被关在笼子里的猴子,被人戏耍着玩儿。
不同的是,那些猴子被人看了还能给个赏钱,她在琉璃塔里,任人观看,换来无数的鄙夷和唾弃。
从前做小白鸦欢快自在,如今被关在笼中,像是被扒光了衣服,带来无尽的羞耻感。
将头又往下埋了埋,唯一能做的,是用翅膀将自己完全掩藏起来。
额上的伤,在这琉璃塔中渐渐愈合,可她知道,即便变为人身,她的脸也毁了。
从今往后,丑若无盐。
此番这幅模样是不是对她的惩罚?为了十万年前她辜负了那人的情义,还是为了十万年后,她重蹈那人覆辙,同样的痴心妄想?
因果循环。上天不过是让她也尝尝当日白冥启那般痴情在心却说不出口地苦痛。
如今她懂了,她终于站在了同他那时一样的境地。
徘徊映歌扇,似月云中见,相见不相亲,不如不相见。
她,羽灵,终于懂了。
白冥启,你让我走这一遭,是否就是为让我知你懂你当日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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