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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左拉拉妖精修练记 > 3比0。

3比0。

“好球!太­精­彩了!”江正南大叫一声,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我的胳膊,从江正南的肩膀上滑下来。

江正南一声“好球”后,又再坐回沙发里。

勾引(5)

我又再把胳膊搭到江正南的肩膀上,又再把大半个身子依在他身上。

我娇滴滴地说:“别看球了!江正南,你不困么?”

江正南说:“不困!左拉拉,你困你先睡去,不用你陪我啦!一会儿还有一场­精­彩的球赛,法国对西班牙队。”

“球赛真的有这么好看?”我不甘心,居然很大胆的,把手落到他的大腿上——我再大胆,还是不敢放肆到放到他那玩儿上,不过是放到离他玩儿很近的地方,有两三寸的距离。

江正南眼睛还是盯着电视,没看我,身子却是转了过来,像是有意,又像是无意,拍拍我的头说:“左拉拉,你去睡觉啦,不用陪我看足球啦!反正,你也看不懂!”

我很是无趣,觉得我的自尊,被挫折得百孔千疮,血­肉­模糊。丫的,我就是投怀送抱,要把自己的Chu女身献出去,可人家江正南同志,正眼也不看一下。看来我这个做女人的,毫无吸引人,真他妈的失败。

失败透顶了!

看来,我就是在江正南跟前把衣服脱光,江正南也不会鸟我,我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我那燃烧得正旺的欲望之火,突然像被一盆冷水,完完全全扑灭了。而我整个人,就像一只被针扎过的气球,迅速委顿了下去。

我悻悻然地站起来,我说:“我睡觉去。”

江正南的眼睛还盯着电视看,他说:“晚安。”

晚安他的头。

我恨得咬牙切齿。

不知道江正南是真的不懂,还是故意装柳下惠,仰或是我没有魅力,毫无风情可言。妈的,想不到我左拉拉,第一次出手勾引男人,竟然这样惨败,落荒而逃。

有句话说: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这话还有续句:就算得罪小人了,也不要得罪女人。

我这个小气的女人,因为忿恨的缘故,第二天起床漱口洗脸的时候,我趁了江正南不注意,在房子的每个角落,故意在遗留下我的头发,一丝丝,妖娆的,红的深棕发长发。

勾引(6)

嘿嘿!我恶作剧地想,苏子诺回来后看到了,会怎么想?到时候江正南,是不是跳到黄河洗不清?

想到江正南百口莫辩的样子,我不禁笑出声来。

“左拉拉,鬼鬼祟祟的,偷笑些什么?”江正南问。

我连忙襟危正坐:“没什么。”

在吃早餐的当儿,我问江正南:“你老大不小了吧?听说,苏子诺还你大两岁。奇怪,你们都这么老了,结婚也有好几年时间了,­干­嘛不生个孩子出来玩玩?像小宇,多可爱,就像天使那样。”

江正南在吃煎­鸡­蛋。到底是出洋留学归来的人,早餐也欧美化,一个美式披萨,两个煎­鸡­蛋,一杯牛­奶­。他一边吃一边说:“我不喜欢小孩子,我和子诺都喜欢过两人世界。”

我“哼”了声说:“没有孩子的家,是不完整的家。”

江正南也跟着“哼”,“肤浅!”他不屑地说。

“肤浅你的头!”我白他一眼:“你以为你留过洋,到过美国,你就了不起啦?告诉你,你思想再西化,你还是黄皮肤,黑头发!哼!”

江正南不和我吵,他吃完煎­鸡­蛋后,又再开始吃披萨。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是曲落阳打过来的,他在电话那边彬彬有礼:“早上好。”

我也跟着彬彬有礼:“早上好。”

曲落阳说:“左拉拉,今天合约正式生效哦,不要忘记哦。”

我说:“我不会忘记的啦。”

曲落阳问:“左拉拉,你什么时候过来?”

我说:“我在吃早餐,吃完后我就过去。”

曲落阳说:“好!那我在家等你!”停了一下,他又问:“左拉拉,要不要我过去接你?”

我说:“不用麻烦你了。一会儿我打车过去。”

放下电话后,看到江正南在看我,脸上的表情,皮笑­肉­不笑的。也许,江正南没有其它意思,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总觉得他的笑,充满了­奸­诈,不怀好意。

勾引(7)

果然,江正南叫我:“左拉拉。”

我说:“­干­嘛?”

江正南说:“你真的要去曲落阳的家,共同相处三个月?”

我说:“嗯。”

“左拉拉,你得小心哦。”

“什么?”

“左拉拉,据我所知,你没谈恋爱吧?”

“没谈过,怎么啦?”

“没谈过恋爱,所以你对男人一无所知。告诉你啦左拉拉,以后对男人,要留个心眼,不要随便在男人跟前,露大腿呀,搞风­骚­呀,等等,诸如此类的!这样不好!并不是每个男人,都能把持得住自己的!懂不懂啊?左拉拉!”

我一阵血涌,满脸通红,估计一张脸已涨成猪肝­色­。

在手足无措之间,我连忙伸手扶住了餐桌面,因为受惊吓过度,餐桌上的台布被扯了一下,我面前那杯牛­奶­,猛地摇晃了一下,江正南眼明手快,伸手扶了。

江正南脸上的笑意,愈来愈浓。

我瞪了他看。

原来,江正南是晓得的,他知道我昨夜诱惑他,他装傻。

妈的,他装傻。

我投怀送抱,他也不屑一顾。

我受伤了。真的很受伤!在江正南跟前,我的血­性­是没有了,硬气是没有了,尊严更没有了,我除了羞辱,羞辱,还是羞辱!我恨不得找个地缝,撒泡尿照照自己,顺便钻下去,逃之夭夭。

但地上没有缝。

我唯一可做的,就是恼羞成怒。

我“嗖”一声站起来,想也没想,就抓过餐桌上的那杯牛­奶­,劈头盖脸的朝了江正南泼过去。江正南吓了一大跳,从座位蹦了起来,“哎呀呀”的大叫。

在江正南的大叫声中,我夺门而出。

人家好心收留我,我却狼子野心,演绎《农夫与蛇》的新传说。江正南是那个好心肠的农夫,我是那条恩将仇报的蛇。

到了楼下后,我突然想起,我口袋一分钱也没有。别说打的,就是一块钱公共汽车钱,也找不出来。

人生像猜迷(1)

踌躇一下后,还是决定厚脸皮上楼,返回江正南的家。我站在门口,很大力地按门铃,按了一下又一下。

江正南披着浴巾,头发湿漉漉的来开门。

我还没等他说话,便抢着说:“借二十元给我打的,快快快!”

江正南看了我一眼。

我又说:“快呀,江正南,我要赶时间呀!”

江正南刚才给我泼了一头一脸的牛­奶­,衣服也给弄脏了,此刻他脱了上衣,露出了诱人的胸肌来,大概在清洗中,看到我,很是恼怒,眼睛要冒出火来。不过他涵养好,大人不记小人过,­阴­沉着脸孔,从他的钱包里翻出二十元出来。

我一把抢过。

我说:“谢啦!”

“钱不用还了。左拉拉,只要以后,你不要在我面前再出现就OK。”江正南说。看来,他真的是生气了。

我眨眨眼睛,想起我遗落的那些长头发,人家苏子诺,可是短发,也没染颜­色­。我说:“江正南,这话可是你说的哦,以后有什么事,比如说,要我求证些什么的,可不要找我哦!”

“废话!我有什么事情要你求证?”江正南很不屑。

我又再眨眨眼睛:“难说了,世事难料。”

江正南“哼”了声。

我也跟着“哼”。

然后,我一阵风似的跑了。

背后,传来了江正南重重的关门声。

晕了。我吐吐舌头。心中并不是不懊悔的。在这短短的三天之间,我竟然把我曾经暗恋的两大帅哥——伍一帆同志和江正南同志,齐齐的给得罪了。

近来我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脾气奇差。

大概是因为,我没有男人滋润的原故,因此内分泌严重失调,未老先衰了。

天气预告说有雨,还真的下起雨来了。一阵狂风后,乌云就布满了天空,一阵阵雷声,还伴着闪电,紧接着豆大的雨点,从天空打落了下来,打得出租车的车窗,“劈劈啪啪”直响。

人生像猜迷(2)

雨越下越大。

街道上,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白花花的水,汇成了一条条小溪,雨水打落下来,争先恐后的开着无数朵小花,远近的楼房和树木,看上去,都是一片模模糊糊。

我喃喃地说:“天气预告怎么这么准呀?如果人的命运,也能预告就好了。”

的士司机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她笑:“如果人的命运能预测,那过得就没有意义了,一点意外和惊喜都没有,什么都在掌握之中。”

我想想也是。

人生就像猜谜,因为不知道底迷是什么,所以就满怀希望,一次次去探索,一次次去追求,一次次去实践,去求证,看看结果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我想要的人生结果是什么?

嫁一个爱我的我也爱他的男人,幸幸福福,快快乐乐过日子。

那个爱我的我也爱他的男人是谁?

江正南?

伍一帆?

曲落阳?

不知道!爱情又不像天气预报,可以预测出来。

江正南是不可能的了,人家早已是名草的主,以前,我是没资格和修罗罗抢,现在是没资格和苏子诺抢,而且,江正南这该下地狱的家伙,我白白送上门去,他也不屑要我;伍一帆更不可能,人家讨厌我还来不及,怎么会喜欢我?

剩下一个是曲落阳,而曲落阳是在三个人之中,最优秀的。

可是,我有可能嫁给他么?

他的眼睛又没瞎,他­干­嘛要娶我?

诸葛亮娶黄月英,是因为黄月英家中是有背景的,黄月英老妈是荆州最大豪族蔡讽的女儿,姨夫刘表是鲁恭王刘佘后代,官至镇南将军,荆州牧,成武侯,舅舅蔡瑁是荆州名族。

梁家辉娶江家年,是因为梁家辉落魄的时候,江家年不嫌梁家辉穷,陪在梁家辉身边,执意要嫁给梁家辉,陪梁家辉走过风风雨雨。如今,江家年老了,丑了,臃肿不堪,而仍然光采照人,风流倜傥的梁家辉,对江家年不离不弃,一如既往的深爱着她。

人生像猜迷(3)

周润发娶陈荟莲。人家陈荟莲,也来头不小,老爸是新加坡富商,她是腰缠万贯的富家小姐。

而我,我什么也不是。

我凭什么祈求曲落阳娶我?

我真是异想天开!

我赶到曲落阳家中的时候,身子已给淋了个半湿——下的士的时候给淋的。

曲落阳等着我。

对于我人未到,行李先到,我红着脸这样给曲落阳解释:“呃,那个,那个——我昨天闲着没事,就那个先把行李带过来了。”

我想声明的是,我把行李带过来后就走人了,我没有听到那暧昧的声音,也没有看到那少儿不宜的喷血场面。

曲落阳眼睛弯弯地看着我,忽然问:“左拉拉,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提着鞋子,偷偷的跑掉啦?”

哎呀呀,原来,曲落阳是知道昨晚我在的。

我窘得不得了,脸红得不能再红。

曲落阳轻轻一笑,他说:“左拉拉,你放心好了,以后,在你做我的‘签约女友’三个月时间内,这房子不会再出现别的女人。”

我低头看着我的脚尖。

我想问:“那三个月之后呢?这房子不会再出现别的女人?”

不过我没问,因为不敢。

因为我的衣服被淋了半湿,我把另外的衣服翻了出来,拿到卫生间去换上。出来的时候,看到曲落阳站在那张河莉秀的大幅写真跟前,表情复杂地看着。

我无话找话说:“你喜欢河莉秀?”

“河莉秀?”曲落阳茫然。

我指了图中的女子:“呃,她不就是河莉秀吗?韩国最美的变­性­人。河莉秀经过变­性­后,成为­性­感女神,风靡万千观众。”

“啊不。”曲落阳说:“她不是河莉秀。”

“她不是河莉秀?”我飞起一角眉毛,很惊讶地问。

图中的女子,有着迷人的笑脸,水汪汪的大眼睛,尖尖的下巴,火辣的身材,­性­感,妩媚,妖娆,怎么会不是河莉秀?

人生像猜迷(4)

曲落阳说:“她不是河莉秀,是我女友——准确来说,是前女友。也就是你昨晚看到的那个女子。她今天早上,已飞去巴黎了,再也不会回来。她的未婚夫,在巴黎等着她过去结婚。”

“哦。”我说。

忍不住好奇:“她为什么离开你?”

曲落阳见不得十分难过,他很是幽默地回答:“她喜欢法国男人浪漫,不喜欢中国男人古板。”

“你古板?”我问题多多。

“不知道。”曲落阳答得很哲学:“你认为古板就古板,你认为不古板就不古板。”

“切!”我说。

这是不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又一村?是不是,我还有机会?

不得而知了。

反正,人生像猜迷,不到最后时刻,谁也看不到最终结局。

外面的雨下个不停,又是闪电,又是打雷,从窗口望出去,看到­阴­云密布,一会儿是风追着雨,一会儿是雨赶着风,再一会儿是风和雨联合起来,齐齐地赶着乌云,整个天地,都在雨水的世界中。

因为出不了门,曲落阳便弹钢琴给我听。

钢琴放到书房里。书房真的是书房,书架上摆满了书,书房的左侧放着一架钢琴,曲落阳坐在跟前,那双骨骼修长清雅微微泛着淡白的漂亮双手,在钢琴健盘上飞速地跳动着,行云如水,那天簌般的音乐,神奇般地从自他的手指间,缓缓流淌起来。

调子很忧伤。

如泣如诉。

仿佛一个人,迷失在神秘的丛林里,走在黑暗中,看不到天,望不到地,无法找不到出口,他独自沉溺在黑夜里,那么孤独,那么忧伤,那么彷徨无助。

我喃喃地说:“太伤感了!真的是太伤感了。”

一曲完毕后,曲落阳问我:“左拉拉,你会弹钢琴么?”

我摇头:“不会。”

又忙着补充:“不过我会听。”

说完后,觉得这话很无厘头,大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这“听”字,模棱两可,除了可以解释懂得欣赏外,还可以解释为:只要不是聋子,谁都会听。

人生像猜迷(5)

为了表示,我不是不懂装修懂,是真的对音乐懂些皮毛,赶紧说:“我会拉二胡。”

“你会拉二胡?”曲落阳意外。

曲落阳当然意外了。

如今的年轻人,谁喜欢那玩儿?这玩儿,就像出土文物。

“嗯,我会拉二胡。”我说,同时很气恼:“说起二胡,现在我还窝着一脖子的火。当初我学二胡,并不是喜欢,,而是给我爷爷拉牛上树,硬逼着我学的。”

我爷爷,以前是我们乡镇戏曲剧团的二胡手,后来戏曲没落了,没人看了,戏曲剧团被迫解散,但并不妨碍爷爷对二胡的热爱,闲着没事,喜欢坐了在家门口,把二胡拉过来,又拉过去,“咿咿呀呀”的,整个人陶醉在其中。

小时候我很皮,像假小子,爬树偷果,下河摸虾,和男生打架,像了小黑社会的小小大姐大,演绎了“谁说女子不如男”,不但把对方打得头破血流,还趴在地上哭爹喊娘的。结果惹来了他们的爹娘,气势汹汹的杀上我家门口,向我父母投诉。

我父母头痛不已。

我父母工作作忙,没时间管教我,于是我爷爷路见不平,挺身而出,拍着胸口豪气万丈地说:“让我来管教这个野丫头,不把她管教成淑女,我就不姓左。”

大概是男人的,都梦想着把天下所有的女人,改造成为淑女,无论这个女人,是他老婆,或他女儿,或他孙女。

小小的我,整天被爷爷关在家里,拿了一根鞭子,很不人道地逼着我学蝌蚪那样的五线谱,还逼我学拉二胡。我脾气犟,不学!爷爷比我还要犟,不学不给我饭吃,不给我睡觉,被罚在客厅里面壁,很法西斯。我又饿又困,头晕眼花,双脚发软,不得已,只好边哭边乖乖就范。

后来,我倒是学会了拉二胡,还拉得似模似样,很有范儿,大有青出于蓝胜于蓝之势。因为我聪明啊,领悟力高,只要用心学的东西,没有什么是学不会的。

人生像猜迷(6)

不过,我始终没变成淑女。

爷爷眼中所谓的淑女,就像戏曲中那些千金大小姐。爷爷希望我最好像了他的梦中情人林黛玉美媚,满口诗香,崇尚经典阅读,手执罗帕轻掩淡­唇­,笑不露齿,行不摆裙,时而娇羞万千,时而如水温柔。

偏偏我像史湘云,心直口快,开朗,豪爽,淘气,又不大瞻前顾后,豪放不羁。

我爷爷去世之前,还念念不忘:“拉拉,你什么时候才能够变成淑女?”

我为什么要变成淑女?

淑女有什么好?

人家梅艳芳,歌都有得唱:

“淑女岂会贪新鲜

淑女寻梦都要脸

淑女形象只应该冷艳

所爱所要所有莫说今宵永久地等那明天

……”

可见,做淑女多压抑,搞不好,得忧郁症。人家张国荣,一代天皇巨星,就因为得了忧郁症,在香港东方文华酒店病情失控,从24楼坠下,变成了没有脚的天堂鸟。

所以,我才不要做淑女,因为我不想得忧郁症。

我伸伸舌头,对曲落阳说:“嘿嘿,我看我一辈子,都做不成淑女。这叫江山易移,本­性­难改!”

曲落阳看我,他说:“左拉拉,你信不信?我会在三个月之内,把你打造成一个风情万种,魅力无限的女子?”

我指了指我的鼻子:“我?”

曲落阳笑:“当然,你。”

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怎么可能?”

曲落阳说:“左拉拉,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只要你听我的话,按照我吩咐去做,你一定会成为像舒淇那样的迷人女子。”

我还是不相信:“可能么?像舒淇那样的迷人女子,就白了,就是的妖­精­!”我又再说:“所谓的妖­精­,就是把男人的勾得魂飞魄散,欲罢不能!嘿嘿,我可没有这个资本。”

“谁说你没有这个资本?”

“天下的人都说。”

“那是他们有眼无珠。”

我巴眨着眼睛。

出师未捷身先残(1)

曲落阳伸手,握了我的手,目光柔情似水,柔情似水中又带着坚定,他说:“左拉拉,你一定要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我的手被他握得热血沸腾,我在他柔情似水的目光注视下,身体和心,也热血沸腾,我垂下眼睛,心跳得懂,我说:“好好好!曲落阳,我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

曲落阳笑:“这就对了嘛!”

曲落阳点头:“当然可能!”

为了让我变成妖­精­,成为像舒淇那样的女子,风情万种,魅力无限,把男人的勾得魂飞魄散,曲落阳安排我的第一个步骤,就是给我一张健身俱乐部VIP金卡,让我到那儿去练瑜伽。

我不解。

对于我不解的事情,我肯定要问明白,弄清楚,我说:“有没有搞错?­干­嘛让我去练瑜伽?我那么瘦,用得着练吗?”

在我的思维里,一般跑去练瑜伽的人,目标都是为了减肥。我那么骨感,身上没多少两­肉­,再减,就成皮包骨了。

曲落阳说:“谁说练瑜伽瘦人不给练?练瑜伽,特别是女人练瑜伽,好处多多,比如说,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气质,调节心情,使人常处于平和,喜悦的状态,也能训练注意力,提升智­性­,塑造完美体形,让身材变得柔软,增加腿筋弹­性­。”

“真的呀?”我说。

曲落阳的声音很温和:“左拉拉,你要相信我的话。”

我耸耸肩:“好好好!我相信你的话!你就是说太阳是黑的,我也会跟着你说,哇,这个太阳好黑!嘿,,不就是练瑜伽么?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落油锅!”我又再说:“反正,我又不用自己掏腰包!这叫不练白不练!当然,搞不好,有时候练了也是白练。”

“什么是练了也是白练?”曲落阳问。

我说:“就是没练出什么效果来,反而把身子弄得不是这边痛,就是那边不舒服的。”

我的费话多多,口水多过茶,让曲落阳头痛不已,不过曲落阳修养好,他不过是略略的皱了一下眉,说:“不会啦!”

出师未捷身先残(2)

结果,还真会!

我是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在那个有档次的高级健身俱乐部里,一个身材玲珑有致,气质尚佳,眉清目秀的年轻女子,也就是我的瑜伽教练,在教我练瑜伽之前,先向我表演一下,这种从印度传过来的,借着冥想柔软肌体的,介于哲学和体育之间的运动。

在一曲淡雅,清新的,如诵歌般的音乐中,瑜伽教练将她的身体,像变形金刚的玩具那样,缓缓地以各式姿势,伸展,折叠,弯曲,身体之柔软,动作的难度之高,令我乍舌。

我看得怦然心动。

啊,我也想要那样柔软的身子,也想学那些高难度动作。

据说,在电影《­色­?戒》里,梁朝伟和汤唯令人惊世骇俗,血脉贲张的宽尺度床戏,那种高难度动作,就运用了瑜伽术,所以才这么轰动,吸引世人的眼球。

我看得入了迷,情不自禁的仿效教练的动作,东施效颦起来。在我的潜意识中,也许,可能,大概,我希望有朝一日,我在床上的风采,能够做成汤唯第二,最好,曲落阳是梁朝伟第二。

嘻嘻。

谁知,我这个倒霉蛋,大概是存心不良,老天爷教训我,竟然出师未捷身先残。

我在跟着教练,做一招“牛面式”的时候,一个重心不稳,身子猛地摇晃,刹车不住,结果很狼狈的,“扑通”一声,狠狠地跌倒在地上。更惨的是,我的左脚踝,重重的压在ρi股下面,我痛得“哇哇”大叫,一时之间,无法爬起来。

在健身房陪着我的曲落阳,吓了一大跳,连忙走了过来,扶了我:“左拉拉,你怎么啦?你没事吧?”

我站是站起来了,左脚辣辣地轰痛,痛得我大汗淋漓,无法落地,只好金­鸡­独立着,哭丧着脸说:“我的脚,我的脚痛利害,好像,好像断了。”

曲落阳又吓了一跳:“不会这么严重吧?”

我的声音带着哭腔:“痛!真的是痛!”

出师未捷身先残(3)

我很没用,恐惧得很,把事情往坏方面想,哭腔更浓:“我长成这个相貌,本来就不讨人喜欢,不容易找男朋友!如今好了,雪上加霜,我变成残废了!呜呜呜,看来这辈子,我就甭想嫁人了!”

曲落阳给我弄得啼笑皆非:“左拉拉,别自己吓自己。”

为了证明我不是自己吓自己,我把左脚放到地上试着要行走,谁知左脚刚刚落到地上,更觉楚痛难当,冷汗直冒,站不稳,一个踉跄,就要摔倒在地上。

我连忙伸手扶住了墙,痛不欲生:“完了完了,我还真的变成瘸子了。”

教练也走了过来:“会不会骨折了?”

我更加被吓得脸无人­色­:“完了完了,如果是骨折,搞不好,我会不会变成瘸子?”

曲落阳望着我,他也紧张,踌躇了一下,突然一言不发,就横腰把我抱起来。然后,大踏步朝外面走去。别看曲落阳长得如花似玉,到底是男人,又185公分的个子,力气大得很,抱起我来,毫不费力气。

“喂喂喂!”疼痛中,我还不忘大叫:“曲落阳,你把我抱去哪儿去?”

“去医院看医生!”曲落阳说。

“放我下来!我,我,我可以自己走!”我虚弱地说。

曲落阳不说话,仍然抱着我,朝他的车子方向走过去。

夏日炎炎,两人都穿了薄薄的衣衫,曲落阳的手,紧紧地抱住我。曲落阳的怀抱,有意想不到的灼热。这灼热,让我无措,有一股快要将我击倒的电流,以很快的速度,流窜我全身,这使我满脸能红,呼吸困难。我甚至还感觉到我的身子,在软酥,在溶化,就像一根春日水草,荡漾着,游离着,寻找不到方向。

我的心跳得厉害,疯狂得没了节奏。

曲落阳身上,有着成熟男人特有的气味,发着淡淡的清香。这般香,伴着温暖和甘甜,焕发出无限的诱惑,仿佛一团氤氲的雾气,将我层层包围,让我沉醉不已。

臭男人(1)

我虽然是个Chu女,思想却不纯洁,肮脏得很,我卑鄙地希望,曲落阳最好就这样的抱着我,一直抱着,一直抱着,直抱到永远。

可惜,这幸福的,令人心悸,痴迷的时刻,不过是短短的几分钟。曲落阳很快就走近他的车子前,把我抱进他的车子里去,然后,他走到驾驭座,开车送我到附近的医院。

我很失落,不禁呻吟:“哼哼。”

“还痛?真的很痛!”曲落阳一边开车,一边问我。

“痛。”我说:“很痛!很痛!”

曲落阳的声音很温和:“忍一忍,很快到医院了。”

我看着肿了老高,还出现了瘀斑的左脚踝,还在担心:“曲落阳,你说,我左脚的骨头会不会碎?我会不会变瘸子?”

曲落阳安慰说:“没事!一般这样情况,多数是崴着了。大不了,是踝骨骨折。”

我不满,嚷嚷:“什么大不了踝骨骨折啊?大不了是什么意思呀?要知道,那可是我的脚!难道踝骨骨折,不严重吗?”

曲落阳看了我一眼:“你还能吵架,就应该算不得严重!”

靠!

这是什么跟推理嘛?瞎七搭八的。

吵架用嘴巴,又不是用脚。

真是的!

到医院后,在急症室,我躺了在病床上,伸了脚,给医生看。那个年轻的男医生,伸手捏了捏我左脚的痛处,直把我痛得眼泪直流,很没风度地“痛呀痛呀痛死我了”的乱叫,就差点没呼天抢地,哭爹喊娘了。

男医生不理会我嚷嚷,把我的痛脚,左捏,右捏,再瞧了一会儿后,便给我开单子,让我照X光。

照了X光,医生看那张黑白照看,慢条斯理:“没有骨折,不过是崴了,擦点药水,过几天便没事了。”

医生的声音,有点熟悉。

他戴着口罩,遮挡了大半边脸,但还可以看得出来,他不老,三十岁左右年龄,他也像了别的医生那样,书生气十足,文质彬彬。他看着我的那双眼睛,我也感觉到有点熟悉。

臭男人(2)

他胸前的牌子,写着:苏慕南医师。

我忍来忍去,还是忍不住,我说:“苏医生,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是吗?”苏慕南的声音,还是那样慢条斯理,他说:“但在我印象中,我没见过你呀。”

我坚持:“我真的是见过你!”

旁边的小护士很活泼,她打趣:“是不是在梦里?”

苏慕南看了她一眼,认真:“小邓,别乱说啦,我可是结了婚的男人,这种玩笑可开不得!给我太太听到,我回去可要被罚跪洗衣板。”

小护士伸伸舌头:“苏医生,你可是五好男人!”

苏慕南这个五好男人转头,对我笑:“可能我的相貌太普通太平常了,所以就给人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不好意思:“没啦,苏医生也是帅哥一个。”

苏慕南说:“我再帅,也比不上你的男朋友帅吧?”

他误会了,以为我是曲落阳的女朋友——其实,误会的不单单是他,而是医院里所有看到我和曲落阳的人,因为他们每个人的目光,都带着不可思议。大概他们在想,这么帅的男人,怎么会找了个丑女子?真是糟蹋天物。

不过我没有解释,因为虚荣心作怪。

曲落阳也没有解释,他看我的表情,充满了痛惜和怜爱,还不时伸手,很亲昵地轻轻地抚摸我的头发,更加给人错觉,我和他,是一对情侣。

其实情侣个屁,有情侣,同处一室,却井水不犯河水,各进各的房间,各睡各的床么?“签约”女友,并不等于是真正的女友,曲落阳是我的老板,而我是他的员工而已。

我老是觉得苏慕南眼熟,像在哪儿见过。

特别是苏慕南的眼睛,感觉到有一丝的邪恶。

离开医院后,曲落阳小心翼翼扶我上了他的车。不远处的商场,不知道搞什么推销活动,在店门前搭了一个舞台,音乐放得震天动地响,一个打扮得妖冶,穿着暴露的年轻女孩子,正在舞台上面,扭着身子,唱着歌:

臭男人(3)

“秒针分针滴答滴答在心中

我的眼光闪烁闪烁好空洞

我的心跳扑通扑通的阵阵悸动

我问自己要你爱你有多浓

我要和你双宿双飞多冲动

我的内心忽上忽下的阵阵悸动

明天我要嫁给你啦

明天我要嫁给你啦

要不是每天的交通

烦扰着我所有的梦

明天我要嫁给你啦

明天我要嫁给你啦

要不是你问我

要不是你劝我

要不是适当的时候

你让我心动

……”

明天我要嫁给你!嘿,我这个“明天”,是明天复明天,明天何其多,因为我这个“你”,就是我要嫁给的男人,还在寻寻觅觅。

突然,我脑海里灵光一闪,想起来了。

唉呀呀,这个苏慕南,我还真的见过,就是我生日那天晚上在酒吧,喝了醉醺醺,把我误会为“小姐”,强抱我,强吻我,还隔着我的衣服,一只手捉住了我的胸,另外一只手,则径直地掀起了我的裙子,伸到我的幽深地带处的那个可恶男人!

虽然,那晚暗灯光灰暗,可我还是记住了他的一双邪恶的眼睛,我还记住了他的声音,略略的沙哑,低沉,他说:“宝贝,你是不是新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今晚出台吗?要不要跟我出去?我们去酒店?我们一起欲生欲死,共渡良宵,好不好?”

老天,这臭男人,看不出来。

道貌岸然得很。

还是医生呢。

还是有了妻子的呢,还同事的印象,还是五好男人呢!

我呸!

还好,刚才我苦思冥想,都想不起他是谁来!如果,刚才我想到了,估计我忍不住自己冲动的脾气,说不定一巴掌会狠狠落到他脸上去,闹个­鸡­飞狗跳,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我看了一眼正在专心致志开着的曲落阳,忍不住地想:男人,是不是都是一个鸟样,是披着羊皮的狼?

嘿嘿,难说了。

反正,我就搞不清,曲落阳到底要我这个签约女友,真正原因是什么——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也认了。谁叫他长得那么帅?谁又叫我那么好­色­,喜欢帅的男人?

我是你的女人?(1)

由于扭伤了脚,除了要在痛脚之处擦药水之外,还要吃药,还是苦得不能再苦的中药。服中药要忌辣腥,曲落阳也细心,吩咐钟点工人兰姐,给我做些清淡的可口饭菜。

这个兰姐,善眉善目,笑容可掬,四十多岁的年龄,给曲落阳做钟点工已有好几年了,大概曲落阳给的薪水不错,她也没兼职做别家。兰姐每天早上十点半来报到,如果曲落阳在家,就做中午饭,下午六点半做好晚餐后,便可以回家。她一天的工作,是负责打扫卫生,买菜做家务。

兰姐的厨艺很好,日日换着花样,炒时蔬菜,煮水果菜,熬营养粥,明明平淡无奇的主料,经她一料理,便变成­色­味香皆全的盘子中餐,美味得令我几乎连舌头一并吞下。

我说:“兰姐,我喜欢你做的饭菜,真好吃!”

有时候曲落阳不在,去了工作室,我们也聊天。

兰姐很好奇:“左小姐,你是曲先生的女朋友?”

我受宠若惊:“叫我拉拉好了,小姐我听不惯。”我又再说:“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曲落阳的女朋友。”——签约的,有薪水领的,不知道算不算是他的女朋友。

兰姐“呵呵”笑:“左——拉拉,你说话很有趣,而且你没架子,容易相处。”

“我?”我莫名其妙:“我有什么架子嘛?我又不是大人物。”

“但你是曲先生的女朋友呀。”兰姐说。

我失笑:“曲落阳的女朋友就应该摆架子?”

“嗯。”兰姐说:“以前那个,就架子大得很,好像她就是这儿女主人似的,和我说话,总是居高临下,用了命令的语气,而且她很挑剔,总嫌我这样做得不好,那样也做得不好!我每天中午,不都是在这儿吃饭嘛,有时候曲先生在,她也过来吃,她从来不愿意让我同一桌子吃饭,而是等她和曲先生吃饱后,我才可以吃。如果不是看在曲先生份上,我早就辞职不­干­了。”

“以前那个?”我一愣。

“嗯。”兰姐用了下巴,朝了那幅像河莉秀的女子写真呶过去。

我是你的女人?(2)

“哦,你说的是她?”我说:“她长得好漂亮哦!美女总是这样嚣张的啦!”

“美女?”兰姐撇了撇嘴:“有钱,谁不是美女啊?”

我说:“她真的是美女嘛。”

兰姐说:“她以前不漂亮,去了韩国整容,才变成美女的。”

我睁大眼睛,跳了起来:“她是整容的?”

“她当然是整容的,你以为她真的这么漂亮呀?”兰姐说:“她以前长得还不如你好看呢。”

原来,原来这个美艳动人的女子,并不是天生丽质,而是动了刀子,才变成后天的河莉秀。

相貌是爹妈生的,原装正版的有什么不好?

不过,见仁见智了。

反正青菜罗卜,各有各喜欢。

我很八卦地问:“兰姐,她和曲落阳为什么分手?”

兰姐说:“我不大清楚,好像曲先生不喜欢她整容后的样子。她从韩国回来后,就很少看到她到这儿来了。有时候来,也是和曲先生吵。那间时间,他们吵得很利害,吵着吵着,她便把这儿的东西,砸个稀巴烂,每次总是我收拾。”

“哦。”我说。

看来曲落阳的前女友,还是挺有­性­格。

奇怪,曲落阳怎么会不喜欢她整容后的样子?她整容后的样子,那么漂亮,艳光四­射­。人家河莉秀,不知道动了多少刀子,才变成如今的妩媚女子,­性­感女神呢。

曲落阳回来的时候,我刚好坐在电脑前,查看有关整容的资料。其实整容的人很多,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特别是韩国明星。还真别说,整容前和整容后,相貌相差很大,可以用得上“判若两人”,“脱胎换骨”这两个成语来形象,真的漂亮了,真的迷人了。

“看什么呢?”曲落阳问。

“看整容。”我说。

“什么?”曲落阳一改平日儒雅形象,脸上变了­色­,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他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抓了我的手腕,声音抬高了两个八度:

我是你的女人?(3)

“整容?你整什么容?为什么要整容?这个样子不好么?”

曲落阳的手像铁钳那样,紧紧地将我钳住,我痛得不得了,却挣脱不掉,不禁嚷嚷:“哎呀!痛啊!你快放手呀!”不知道的人,听了这话,还以为他要强Jian了我。

曲落阳不肯放手,他暴跳如雷一样地逼问:“左拉拉,你­干­嘛那么蠢?­干­嘛要去整容?我告诉你,在和我签约三个月之内,你不得去整容,听到没有?”

我嚷嚷:“你­干­嘛那么凶呀?谁说我去整容啊?一来我没钱;二来我怕失败;三来我怕痛!我­干­嘛要去整那劳什子的容啊?我吃饱饭给撑着的呀?”

曲落阳紧抓着我的手,略略松开了点:“你不去整容,那你为什么看这些东西?”

我翻白眼:“我好奇不行么?”

曲落阳霸道得像了法西斯:“不行!”

“为什么不行?”

“因为去整容的人,全是蠢蛋!一个两个都是蠢蛋!”

“切,天下去整容的人多了!见不得他们全是蠢蛋!”

“别人我不管,我管我的女人!”

“我是你的女人?”

“对!你就是我的女人!”

曲落阳这话一出口,呆的不单单是我,还有他。我们两人互相对望着,我看他,他也看我,原来吵吵闹闹的场面,一个子安静下来,静得一根针落到地上都给听到。

气氛突然变得很暧昧。

诡异到了极点。

过了好半天,我才从云里雾里钻出来,结结巴巴地重复问:“我,我,我是你的女人?”

“嗯。”曲落阳终于放下我的手,他的目光躲闪了一下,便移开了去,落到了他前女友的写真画上。

我不相信,还在傻不拉叽地问:“我,我真的是你的女人?”

过了一会儿,曲落阳才回答:“你不是我的签约女友么?既然是签约女友,那你就是我的女人!”

曲落阳这句话,又再把我打冷宫,我万分失望,嘟哝:“签约女友,又不是真的女友。”

男貌女财(1)

曲落阳又再把头转过来,看我,他刚才那股凶狠劲没有了,脸上的表情已回复了平静,他笑:“感情的事,是要慢慢培养的,对不对?凡事,总会有个适应的过程,对不对?左拉拉,三个月的时间,已足够我们了理彼此。”

我的眼又再亮了起来。

啊,曲落阳的意思,是不是说,我做他三个月的签约女友,是不是让让我和他之间,互相培养感情?也互相适应彼此?

我问了那个问了很多遍的问题:“曲落阳,你为什么选中我?”

曲落阳说:“因为我们有缘啊。”

什么是缘?

佛说:缘是前世修来的因果。佛再说:修百世,方可同舟渡;修千世,方能同枕眠;前生五百次的凝眸,换今生的擦肩。

我和曲落阳,到底是修了多少世?

不知道。

过了很久后,我才想起一个问题,曲落阳说,我和他签约的三个月之内,不得去整容,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三个月之后,签约到期了,我可以去整?是不是签约到期了,曲落阳和我就成为不相­干­的人?我过我的独木桥,他走他的阳道关?

是不是?

是不是?

我不知道。想问,忍了好久,终于没问。如果曲落阳想告诉我,他会说,如果不想告诉,我问也没用。我又再想,现在三个月,才开始没多久呢,谁知道三个月之内,会发生些什么事?到时候再说了。反正很多事,人算不如天算。

我崴着的脚刚刚好,不用一瘸一瘸走路了,能蹦能跳了,便接到江正东打来的电话,江正东在电话里那边,很关心地问:“拉拉,你搬到那边后,过得怎么样?好不好?”

我说:“还不错啦,快活似神仙。”

江正东在那边喷笑,他说:“什么快活似神仙?拉拉,你老是口无遮拦,乱用成语!”

我嘻嘻笑:“我是真的过得快活似嘛!江正东,你想想看了,天天面对着一个绝­色­大帅哥,换了是谁,都会快活似神仙了。”

男貌女财(2)

江正东再次喷笑。

我在江正东家住了好几年,相处久了,倒和他把感情培养出来了,变成了兄弟姐妹般,他宠爱我,就像哥哥宠爱妹妹那样,而我不时的向他撒娇,就像妹妹对哥哥那样。

江正东说:“拉拉,小宇说好些天没见到表姨,想表姨了,他说要和表姨一起吃饭。”

我说:“好啊好啊,我也想小宇了!还有,江正东,我也想你!今天下午我有空,那我回去!江正东,记得哦,一定要做好吃的菜给我吃哦!”

江正东说:“我们到外面去吃?”

“江正东,你请我?”

“放心啦,不用你掏腰包!我们到悦来酒楼去吃。”

“咦?江正东,你发大财啦?这么阔气?居然请我到悦来酒楼!那儿的菜很贵哦,吃一顿,就不见我一个月收入!”我开玩笑:“江正东,听说你们网络写手,收入很高哦,很多人年收入过百万呢,你是不是加入到他们行列中去啦?”

江正东“嘿嘿”笑:“那是别人,我可没这么本事挣这么多。”

“那你收入是多少?”

“不告诉你!”

“不告诉我拉倒!哼,省得我眼红,心里不舒服!”

江正东有电话那边,又再“嘿嘿”笑。

我追了问:“江正东,那你­干­嘛这么破费,请我去这么高档的酒楼吃饭啊?你是不是吃错了药?抑或,太阳从西边出来?”——江正东并不是小气,他在努力攒钱,因为他想换套比较大的,环境比较好的房子。

江正东嘴快,说溜了嘴:“不是我请。”

我奇怪:“是谁请我吃饭?这么阔气?”

江正东答非所问:“拉拉,我的小说,出版社出书了,样书今天刚给我寄来。拉拉,你不是说,如果我出书了,一定要送给你一本么,还要在书上签上我的狗名,让你好在你朋友面前显摆!”

我雀跃,顿时忘记了追问到底是谁请我吃饭,大嚷大叫:“江正东,恭喜呀!恭喜!你成大作家了!”

男貌女财(3)

看,多有本事的男人,找灯笼也难找!

搞不懂,为什么修罗罗一直除不下心中的那根刺。

去“悦来酒楼”之前,我略略把自己打扮了一番。虽然不是去相亲,但无论如何,总把自己打扮得妖娆一点,对不?我用了艳丽滴血的­唇­膏,紫­色­的眼影,把我的一张脸画得红是红,白是白,然后我找了一件红­色­露背吊带衫,套上一件白­色­小外套,下面是牛仔热裤,两只修长的腿,踏着黑­色­细跟凉鞋。

曲落阳刚从外面和朋友喝咖啡回来,他瞧瞧我,皱了一下眉。

我知道他不满意我这个打扮。

“太俗了。”他说。

我伸舌头:“本来我就是俗人一个。”

曲落阳摇头,他说:“大白天的,用得着穿这么暴露么?”

我理直气壮:“这不是暴露,这是健康的­性­感,知道不?嘿,我现在已二十六岁了,勉强还算得上水灵灵,如果再不抓紧时间去暴露一下,风情一下,那到时就没有机会了。我才不要一身皮肤像­干­果一样皱瘪了才去暴露呢。”

曲落阳还是摇头。

不可置否。

我对我这个打扮很满意,自我感觉不错。虽然我是曲落阳的“签约女友”,虽然合约上规定,我要听曲落阳的话,由曲落阳左右。可是,我总得要有一点私人空间吧?和家人偶尔去吃顿饭,偶尔随心所欲把自己装扮一番,也是可以的吧?

曲落阳对我这些“偶尔”,很无奈。

我的“不大听话”,曲落阳也略感头痛。

只是女人太“听话”了,变得再淑女,还是木头人一个。一个没有思想,没有灵魂的女人,又怎么能够风情万种起来?想必,曲落阳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他对我只是无奈,并没有生气。

曲落阳说:“我刚好也要到工作室,我顺路送你吧!”

“真呀?”我开心。

我鼓足勇气,很勇敢走了上前,主动抱了曲落阳,还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我说:“谢谢!”

男貌女财(4)

曲落阳并不反感我这个亲昵的动作,他笑:“不用客气。”

曲落阳很绅士,开着他那辆豪华的红­色­敞篷奔驰,把我送到“悦来酒楼”门口,他说:“祝你愉快。”

我问:“曲落阳,要不要和我一起?”

曲落阳说:“不了,我要到工作室去,有客人约好了,要我给她设计一下形象,她今晚要上电视演出。”

我说:“哦。”

看到曲落阳把车开远了,我才袅袅亭亭走进酒楼里面去。到了包厢后,我才知道,原来一起吃饭的,不单单是江正东和小宇,还有江正南和苏子诺这对狗男女。

修罗罗没影儿。

修罗罗从来不会出现在江家人齐齐集合的场所。不知道她是恨江正南变心的缘故,还是不屑和江正东成双结对在一起。

小宇远远看到我,小小的身子飞扑过来,兴奋地大叫:“表姨!表姨!”

我抱起了他,刮他的小鼻子:“想表姨了没有?”

小宇清脆的声音回答:“想。”

我问他:“哪儿想?”

小宇指指他的肚皮:“这儿想。”

我“哈哈”大笑,在他可爱的脸上亲了一口。随后,我抱着小宇,走到座位里去。苏子诺在旁边看着我,含笑地说:“拉拉,好久不见,你愈来愈漂亮了。”

我说:“谢谢。”

苏子诺的话,我不大相信,她每次见到我,总喜欢这样夸我漂亮,言不对心。其实我的样子,压根没有变,更别说漂亮了。

江正南斜了眼睛看我,“哼”了声。

我脸上一僵,­干­笑了一下。

江正南这声“哼”,让我想起了那个令我回忆起来,就想钻地洞的那个勾引他失败,使我颜面尽失的不堪晚上。哦,对了,我还想起了我故意留落在他家每个角落中的妖娆头发丝。

我瞧了瞧江正南,又再瞧瞧苏子诺。

奇怪了,他们两个,并没有吵架不和的痕迹。我有点气馁,外加失望,看来我的头发丝还是白放了,­阴­谋白搞了。

男貌女财(5)

席间的气氛不错。

先是说小宇在幼儿园,聪明得很,小小的年龄,会写自己的名字,会念唐诗,会背乘法口诀,会画画,会唱歌,问他长大后要做什么,他说,要像爸爸那样,做个男子汉。

小宇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注意到苏子诺一脸的不以为然。

苏子诺和江正南刚从美国回来的时候,苏子诺爱屋及乌,对江正东很敬重,因为是江正东供江正南读书的嘛,没有江正东,便没有江正南的今天。但发生了江正东强Jian修罗罗这件事后,苏子诺对江正东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此刻大概苏子诺想,如果江正东还算是男子汉的话,那世上的男子汉,全都死光了。

江正南换了别的话题:“小宇,你问婶婶,西藏好玩不?”

小宇­奶­声­奶­气地鹦鹉学舌:“婶婶,西藏好玩不?”

苏子诺虽然看不起江正东,却喜欢小宇,苏子诺说:“好玩啊。”

说起西藏,苏子诺便眉飞­色­舞起来。

苏子诺说,她在西藏的半个月,疯似的画画,一边拿了数码相机拍照片,一边画。苏子诺还说,西藏的天空很美,美得不像真实,整个天空就像一颗透明的眼泪,那么清澈,那么纯净,晚上坐在草地上,仰头望去,星星仿佛就在头顶,随手可摘那样。

苏子诺神采飞扬地说着。

准确来说,苏子诺并不漂亮,个子不够高,身材不够玲珑,五官不够­精­致。但她因为出身好,又到过美国留学,气质出奇的好。那种气质,是高贵的,既有艺术家那种空灵,又有富家女那种雍容华贵,不沾柴米油盐酱醋,诸如此类的烟火味——换一句话说,她身上没有“娘”气。

“娘”气,就是土气。

江子南和修罗罗在一起,是男才女貌。而江子南和修罗罗在一起,则是男貌女财——也许我这样说,是委曲了江子南。其实江子南,也很能­干­,接管了修罗罗老爸的广告公司后,把公司管理得有声有­色­,发扬光大,财源滚滚进。

男貌女财(6)

这不能不说明,苏子诺的目光好,她要的男人,不但要潘安貌美,还要聪明能­干­,可以把她的钱,拿去投资,让钱生钱,不至于会让她坐吃山空。苏子诺这个人,很自视清高,认为钱俗气,却离不开钱。她不会做生意,也不屑做。

吃得一半的时候,我去了趟洗手间。

没多久,苏子诺也跟了过来。

洗手的当儿,苏子诺问我:“拉拉,你的头发很漂亮,是刚做的吧?以前你都不是这个发型。”

我说:“嗯。”

苏子诺笑:“正南说,有一天晚上,你到我们家留宿,落在我们家里的那些头发,是你的,我原本还不相信,还和他狠狠地吵了一架。这次出来吃饭,是我提出来的,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有没有染头发。如果落在我们家的那些头发,和你的头发不一样,那就是正南骗我。”

我说:“那头发是我的,那晚我不小心落下的。”

苏子诺说:“那我就放心了。”

我不明白:“放心?”

苏子诺说:“因为我对你放心呀,你是个好孩子,不是随便勾引男人的狐狸­精­。。”顿了顿,苏子诺又再说:“是男人的,都很花心,而且都喜欢像了妖­精­那样的女子。拉拉,你说对不对?”

我满脸通红。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多心起来。老觉得苏子诺这话有着太多的讽刺,仿佛讽刺我不自量力,讽刺我长得丑,讽刺我没有勾引男人的的资本。

我确实没有勾引男人的资本。

我一边洗手,一边看着洗手池前边的那面镜子。

镜子中的我,穿得再­性­感,再暴露,还是小眼睛,有点塌的鼻梁,大嘴巴,星星点点布在面颊的雀斑,不但长得丑,还一嘴一脸的俗不可耐,比起一脸自信,神采飞扬,穿着一套优雅时尚夏奈尔裙子的苏子诺,我简直像了舞台上的小丑。

我紧紧咬着嘴­唇­。

镜子中的我,脸­色­更灰败。

令我更难堪的还在后面。

谁说我没有男朋友(1)

我和苏子诺从洗手间出来,到了一个转角处,迎面走来一对手搀着手,亲密无间的情侣。男的是曾志伟的身高,臧天朔的脑门,猴子大象结合体的脸孔,女的则很年轻,二十岁刚出头的样子,身材高挑,皮肤白皙,五官秀丽。

好一对最佳的美女与野兽组合。

那男的见到苏子诺,很是惊喜,走了近来,嚷嚷:“表姐,这么巧?你也在这儿吃饭啊?”

苏子诺也意外:“啊,乔丹,真的是巧!”

天,此人是乔丹!

真的是乔丹,我献出了我目前唯一的一次,珍贵相亲的那个猪头男。

猪头男也把我认了出来,用眼角斜乜了我一下:“左拉拉,你也在这儿吃饭啊?”

“嗯”我说。

乔丹扬起了头,示威似的,把那个美女拉近了身边来,很­肉­麻地搂了她的纤纤小蛮腰,用了得意洋洋的口吻,向我和苏子诺介绍:“这是我的未婚妻小珍。小珍,这是我表姐,这是左拉拉——嗯,她是我曾经相亲的对象。”

那叫小珍的女孩子,甜甜地叫了一声:“表姐好。”

又再叫我:“拉拉姐好。”

苏子诺笑:“你好。”

乔丹紧紧搂着小珍不放——他怎么会放?这是他在我跟前,扬眉吐气的大好机会,一洗我相亲相不中他的耻辱!乔丹故意的,把声音放高八度,表面上是对苏子诺说,其实是说给我听:“表姐,我和小珍下个月结婚,到时候我给你和表姐夫请柬。”

苏子诺说:“好,那我和正南等着喝你们的喜酒。”

因为太得意,乔丹的嘴巴一直合不上来,笑得只见嘴巴不见眼睛,他说:“表姐,左拉拉,我和小珍去看电影了,我们先走一步罗。”

苏子诺说:“你们去吧!拜拜。”

小珍说:“表姐拜拜,拉拉姐拜拜。”

我勉强挤出笑容,我说:“拜拜。”

乔丹趾高气扬地仰起了头,搂着他未婚妻的腰,雄纠纠,气昂昂地走了。

谁说我没有男朋友(2)

我还在愣着那儿,心里一边计算,上次他和我相亲的日子,好像不过是一个星期前。

晕!

才短短的一个星期时间,这个乔丹,就有了未婚妻了。他这个未婚妻,略略比我矮了些,身材却比我丰满得多,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年龄比我年轻,相貌比我漂亮,难怪乔丹这样春风得意了。

我有眼无珠,并不代表,所有的女人都不识宝。

也许乔丹在别的女人眼中,除了外形对不住观众之外,也没什么不好,有房子,有车子,有自己的事业,嫁给他,可以做阔太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为什么不呢?

我心里,不是没有酸溜溜的。

这次出来吃饭,让我受到的打击很大。

一是来自苏子诺的那句话:“我对你放心。是男人的,都很花心,而且都喜欢像了妖­精­那样的女子。”——是,因为我长得丑,做不了妖­精­,因此苏子诺看轻我;二是来自乔丹。看,他多有成就感,放弃我这个看他不上眼的丑女,却捡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女。

回到包厢后,因为心情低落,我便不停地喝酒。

那可不是一般的酒,是ScotchWhisky(苏格兰威士忌),酒­精­含量在40℃左右。我拿起杯子,一饮而尽。烈的,辣的,火烧般的灼痛,让我的眼泪,差点要翻涌而出。

江正东看出了我的不开心,他问:“拉拉,你怎么啦?”

我说:“没什么。”我很坦白:“我不过是触景生情。”

“触景生情?”江正东莫名其妙。

坐在我对面的苏子诺,微微一笑说:“拉拉刚才看到乔丹了,乔丹和他的女朋友在一起。拉拉,你也不用难过,过几天,我给介绍一个比乔丹还要好的男人,只是拉拉,你不要太挑了。”——苏子诺的“不要太挑”的意思是:我要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长得是什么样子,哪有资格挑?

我斜了眼睛看她:“我不要你介绍!谁说我没有男朋友?”

谁说我没有男朋友(3)

“你有男朋友了么?”苏子诺惊诧:“我怎么没有听说?”

我支支吾吾,不懂得如何回答她。

我不知道,曲落阳到底算不算是我的男朋友。我们虽然是“同居”,虽然曲落阳说,我是他的女人,可比起江正东和修罗罗来,更是挂着羊头买狗­肉­!真的,我和曲落阳,没有真真正正的拥抱过,没有接吻过,更别说上床,交出彼此的心和身了。他算是我哪门子的男朋友?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曲落阳真是及时雨,他在适当的时候,打来了适当的电话,他说:“左拉拉,你吃完饭了吗?现在回不回去?如果回去,那我顺路去接你,一起回。”

我装作甜蜜的样子,“咯咯”地笑着,笑到连我自己的­鸡­皮疙瘩都竖起。但我一定要做戏做别人看,是不是?特别是做给江子南和苏子诺这对狗男女看。我羞答答,娇声嗲气地说:“好,我等你!曲落阳,快点来接我哦。”末了还在电话中,给了曲落阳一个响亮的吻。

放下手机,看到苏子诺瞪了我,不可置信:“曲落阳?左左,你认识曲落阳?”

我说:“嗯。”

苏子诺问:“他一会儿来接你?”

我又说:“嗯。”我又补充一句:“现在我在他家住着。”

苏子诺说:“天哪,曲落阳!”

轮到我问:“你认识曲落阳?”

苏子诺说:“这个城市的女人,有谁不认识曲落阳啊?他可是鼎鼎大名的形象设计师,经他打造的女人,没有一个不是光彩照人的。”停了一下,苏子诺又再说:“只是这个曲落阳,脾气很怪,并不是有钱,他就愿意给你打造的。我就曾找过他两次,愿意出很高的价钱,可都给他拒绝了。”

我眨眨眼睛,很奇怪:“曲落阳为什么要拒绝你?曲落阳的脾气不怪啊,挺温文尔雅的。”

“拉拉,只有你说曲落阳温文尔雅!其实他的怪脾气,他的高傲,不可一世,也和他会打造女人一样出名。因为他家中有钱,不缺钱花,他开的工作室,不过是兴趣,爱做就做,不爱做就不做,而不是因为顾客出的钱多少而做!”苏子诺很懊恼:“曲落阳说,我不合他的眼缘。所以拒绝给我打造形象。”

你要相信我(1)

“眼缘?这是什么意思?”我问。

“不知道,曲落阳不愿意说。”苏子诺说。

一旁的江正东给解释:“一个人同另一个人,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彼此之间被对方吸引。这种现象就是眼缘。眼缘有一眼缘和终身眼缘。一眼缘,指短暂的认同愉悦。而终身眼缘,则是指‘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那种百看不厌,不关岁月的,真正的眼缘。”

我侧了侧头,想了想。

我和曲落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被他深深吸引,而他,说我是大美女,这是不是代表着,我和他,是有眼缘?只是这种眼缘,是一眼缘?还是终身眼缘?

啊,老天保佑,希望我和曲落阳,是终身眼缘。

但,可能么?

苏子诺都说了,她对我放心,是男人的,都喜欢妖­精­那样的女子!而我,不是妖­精­那样的女子,我勾引不了男人。江正南我都勾引不了,何况,比江正南还要优秀很多的曲落阳?

我凭的是什么?

我觉得我,什么也不会,就会自作多情。

曲落阳开车到“悦来酒楼”来接我。回到曲落阳的家,我一脸伤心欲绝问曲落阳:“我真的很丑?我真的一点女人魅力也没有?”

曲落阳说:“不,你很漂亮啊。”

“我漂亮?曲落阳,你是不是审美观有问题?人人都说我丑,就你说我漂亮!”

“左拉拉,你真的很漂亮!你听我说,现在的你,就像一块没经雕刻的玉,如果经过­精­心设计,雕琢,打磨,相信我,你一定会艳光四­射­。”

“真的?”

“真的。”

“那我应该怎么做,才能够艳光四­射­?”

“我说过,你要听我的话,按我要求去做,我肯定能够把你打造成为一个气质不凡,魅力无限的女子。到时候,很多优秀的男人,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曲落阳,你真会哄人开心!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明白丑小鸭就是丑小鸭,怎么会变成美天鹅?品种根本不同嘛!对不?”

你要相信我(2)

曲落阳看我,突然伸手,很粗暴地拉我,不由分说把我拽到他房间里去,然后打开他的笔记本,让我看他放到上面的相片。

那些相片全是我的。

是我第一次见到曲落阳时候的相片。先是曲落阳给我设计形象前的相片,再接着是设计形象后的相片,最后是两组相片前后对比。

曲落阳问:“左拉拉,你说,这些相片有什么区别?”

我说:“判若两人。”

曲落阳说:“那不就行啦?所以左拉拉,你要相信我!还有,你要认真配合!”

我想了想,想了想,然后问:“曲落阳,如果我真的变成了一个气质不凡,魅力无限的女子,你说,拜倒在我石榴裙下的那些这些优秀男子,包括你吗?”

曲落阳犹豫了一下,才答:“当然包括!”

我振作起来,昂首挺胸:“好!曲落阳,我乖乖地听你的话,按你的要求去做!”

为什么不呢?

为了做一个艳光四­射­的大美女,为了让所有的人都对我刮目相看,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落油锅,我豁出去了。

曲落阳并没有要我上刀山下火海落油锅,除了规定我每天都要去健身俱乐部练瑜伽,让体态变得更柔软,让情绪常处于平和,喜悦的状态,平定紊乱的心绪,掀开烦躁之外,便是带我去美容,护肤,到他的形象工作室,学着各种化装的技巧。

曲落阳教我如何画眼线,把我细长的眼睛画得妩媚,有神;教我如何使用粉底,利用鼻侧的­阴­影和亮光,将两颊和人中的位置弱化,衬出鼻子挺拔笔直;教我如何使用口红,涂上什么颜­色­,产生什么样的效果,如何把缺点掩饰起来,突出优点,把嘴­唇­变得­性­感,迷人。

刚开始的时候,是曲落阳手把手教我,三番五次下来,我就触类旁通,稍加指点,就能够把自己化妆得很好——我本来就聪明,对于自己有兴趣的事物,一点就通。

你要相信我(3)

曲落阳说,单是外表的光鲜,远远不够,重要的,是内涵。

什么是内涵?

内涵是一个模糊的概念,一种抽象的感觉。因为内涵,不是表面上的东西,而是内在的,隐藏在事物深处的东西,需要探索、挖掘才可以看到。科学界对内涵的定义是:主体里的瘾魂,气质,个­性­、­精­神用情感的概念,创作出来的一切属­性­之和。

内涵很重要,没有内涵的女人,再漂亮,也不过是绣花枕头——外面华美,里面一肚子草。

曲落阳让我学习礼仪,提高个人的修养和素质,尽量少说“靠”,“切”,“他妈的”,诸如此类,不文明用语,要多说说,“谢谢你”,“对不起”,“请”,等等,这些礼貌用语。

曲落阳还带我出入各种高雅场所。

去打高尔夫球,去看画展,去听那些门票昂贵的上流社会高档的音乐会,去喝咖啡,去品茶。

苏子诺说的话没有错,曲落阳真的是打扮女人的高手。

曲落阳带我去商场,挑选适合我肤­色­和气质的衣服,告诉我,在什么场合,穿什么样的衣服。教我如何把微笑,笑得最甜美;教我优雅的叠放式坐姿,把左腿交叠于左腿上,脚尖下压,两小腿紧靠呈一直线。

近墨者黑,近朱者赤。

我近着曲落阳这个大帅哥,也变得漂亮了起来。

是,我真的变得漂亮了,经过曲落阳的一番打造,我由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就像穿上了水晶鞋的灰姑娘那样。走到大街头,开始有热辣辣的目光追逐着我。那些追逐我目光的眼球,其中不乏贪婪的,艳羡的,想入非非的男人。

还有大胆的,追了我问:“美女,我可以请你喝杯咖啡吗?”

我没有破口大骂,而是微微一笑:“对不起,我没空呢。”

那个年轻的男孩子不甘心:“美女,我可以要你电话号码吗?”

我还是微笑:“我先生叫我不要随便给陌生人电话号码呢。”

我想非礼曲落阳(1)

男孩子失望:“原来你名花有主了呀?”

我名花没主,只是男孩子不是我喜欢那类型。我喜欢哪类型的男子?嘿,还用说吗?我肯定是喜欢像了曲落阳类型的——不不不,不是像了曲落阳类型,我根本就是喜欢曲落阳本人。

我开始讲究生活品质,挑­性­感的内衣,用迷人的微笑,穿高雅的服饰出门。

我也跟了曲落阳学弹钢琴。复杂的我不会,简单的却难不倒我,很快我就学会了弹《River FlowsIn You》(在你身上流动的河),《TillI Find You》(直到我遇见你),还有春日华尔兹OST里的《Shadow Waltz》和《ASad Motive》。

我甚至拿起了荒废许久了的二胡,坐在曲落阳家宽敞的阳台中,拉《二泉映月》,《空山鸟语》。

曲落阳坐在我旁边,带着欣赏的表情,静静地听着。

曲落阳说我拉二胡的样子,很古典,仿佛一幅柔美的山水画。

我问他:“你喜欢么?”

曲落阳说:“喜欢。”

曲落阳说“喜欢”两个字的时候,眼神浮荡着一层说不清的东西,仿佛是很喜悦,也仿佛是若有所思。

我的心无端的,就开出了快乐的花朵来,而我脸上的笑容,很明媚,就如七月里最灿烂的阳光。

这个时候距离我发誓,要乖乖地听曲落阳的话,按曲落阳的要求去做,争取成为艳光四­射­,魅力无限的女人,相隔不过才一个多月。

我左拉拉,很自豪的,把那句著名的话“世界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印证在自己身上,并发扬光大。

我问曲落阳:“曲落阳,为什么当初你只看我一眼,就断定我是个可塑之材呢?”

曲落阳笑了一下,用了粘稠的目光看我,轻轻地说:“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是美女,总不会被埋没!”

“我真是个美女?”我说。

“当然!到现在你还不相信你是美女么?”曲落阳说。

我想非礼曲落阳(2)

我低头,羞赧地笑:“不是不相信,只是觉得,很不真实,像梦一样。”

曲落阳的话,很哲学,有一种宿命感,他说:“本来人生,就如一场梦,梦醒后,一切皆成空!”

曲落阳这话,使我想起了一首歌:

“花开不倦只为蝶恋香

人逢知己余生无奢望

年华似水载物有轻重

追波逐流与君同泛舟

多少情怀飘洒风雨中

只割舍不下依恋的面容

世事无常人生恍如梦

……”

是,世事无常,人生恍如梦。所以,唐朝诗人罗隐说: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我和曲落阳说这些话的时候,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这个夏天,还真是多雨。细雨淅淅沥沥地下,从下午开始,直下到整个城市灯火通明,还在滴滴答答地下,漫漫无尽的样子。

电视播的是《三国演义》,第七集,凤仪亭。

吕布得知董卓带貂蝉入府,并纳为小妾,心怀怨恨。吕布认为是司徒王允失信于自己,找司徒讨说法,哪知这是王允的连环计。后来,吕布与貂蝉在凤仪亭私会,被董卓撞见,大发雷霆,怒气执戟,欲杀吕布。吕布连忙逃走。从此,吕布与董卓结下了心结,相互猜忌。

我一边看,一边问曲落阳:“你相信爱情吗?”

曲落阳回答:“从懂事开始,我就没相信过爱情。”

我又问:“为什么?”

曲落阳反问:“左拉拉,你相信现实生活中,会存在爱情这东西?”

我想了一会儿,然后我说:“我相信,虽然爱情这东西很玄,但我还是相信!就像电视里的吕布,他就爱貂蝉,为了貂蝉,他后来连命都没了。”

“貂蝉并不爱吕布,她不过是利用他!”曲落阳说。

我不服气,据理力争:“但对吕布来说,那还是爱情,他是一心一意的,爱上了貂蝉!”我又再说:“亚洲第一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印度诗人泰戈尔说,相信爱情,即使它给你带来悲哀也要相信爱情!”

我想非礼曲落阳(3)

“相信爱情的人,全是蠢蛋!”曲落阳毫不客气地说。

曲落阳不相信爱情。

他为什么不相信爱情?

我还来不及问,我的手机响。因为我的手机太过陈旧,用了两年多了,又给我无意中摔过几次,有一次还扔到洗衣机里了,还好发现早,捞了起来,拿去维修,还能用,不过接收信号不是很好,每次我接电话,总得跑到阳台里去接。

电话是我老妈打来的。

我老妈说,下个月是修罗罗老爸六十大寿。修罗罗老妈,也就是我姨妈说,最艰难的日子已过去了,如今女儿嫁了,双胞胎儿子也结婚了,算是苦尽甘来,今年老头子生日,就大办吧,请亲戚朋友来聚一聚,热闹一回。老妈告诉我,姨妈也请了我,希望我和修罗罗一家三口一同回去,热闹热闹。

我问我老妈:“什么时候?”

我老妈说:“还有两个星期。”

我说:“到时候再说吧,我还不知道我回不回去呢。”

老妈问:“左拉拉,你工作真的这么忙?”

我嬉皮笑脸:“不是我工作忙,而是我没有车费。”

老妈说:“你回来,车费我报销。”

我得寸进尺:“还有误工费呢?”

老妈也贼­精­,会计算得很:“什么误工费?那天刚好是周六。你周六回来,周日返回去!左拉拉,你不会告诉我,你周末都没有休息吧?又不是月底作帐期。如果你周末都没得休息,告诉你老板的电话号码,让我投诉去!”

我没好气:“投诉你的头,你害我被老板炒鱿鱼呀?”——我没有告诉我老妈,其实我早炒那个老板鱿鱼了。

老妈在电话那边说:“我就是希望你被老板炒鱿鱼,希望你失业,希望你找不到工作,到时候就会乖乖的回来,陪在我身边。”

我悻悻然:“你想得倒美!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回去陪你的!如果你真的想要天天见到我,想要和我住在一起,那你搬来省城住!”

我想非礼曲落阳(4)

“我不喜欢省城!我在省城住不惯!我为什么要到省城住?”

“如果你不想一个人孤苦伶仃,那你迁就我呀,真是的!”

“那你为什么不迁就我,回小镇来?”

“我不喜欢小镇!我喜欢省城!”

“左拉拉,闲话少说!姨父的生日,你到底回不回来?”

“到时候再说。还有两个星期这么长的时间,如果没有饭吃,饿死N次了,这一天还要等好久,还没等到来呢。”

我关了手机,懒得和我老妈再费话。

我回到客厅里去。

电视机里刚好播放到吕布兵败了,被曹­操­捉了去,吕布对曹­操­说:“你的步兵,加我的骑兵,可以天下无敌。”曹­操­心动了,就想放了他。刘备却说:“你忘了丁原和董卓吗?”

丁原是吕布的义父,当年吕布为了投靠董卓,而把丁原杀了,改认董卓为义父。后来,吕布为了貂蝉,中了王允的连环计,与董卓反目,再后来,也把董卓杀了。

吕布最后,被曹­操­杀死在白门楼。

不知道吕布死的那一刻,有没有后悔爱貂蝉。

爱情是没有错,爱一个人也没有错,错的是,爱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曲落阳没有看电视,他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里半明半暗的光线,投到他那张帅得是能再帅的脸上。曲落阳睡得很安稳,安稳到我走到他跟前,蹲了下来,他也不知道。

我看着曲落阳。

很仔细地看着。

睡熟的曲落阳,脸­色­很平和,神情像了一个婴儿,他的前额,贴着几缕头发,嘴­唇­微微张开,很­性­感的厚度,他均匀的呼吸,一下一下的,散发着浅浅的,氤氲的雾气。

我的视线,落到曲落阳的嘴­唇­上,就不愿意挪开了。

曲落阳的­唇­,仿佛天生是用来接吻的,很自然很健康的粉­色­,轮廓分明,线条饱满,上­唇­有点薄,下­唇­略略厚,弯度恰到好处,微微带着点湿润。

我想非礼曲落阳(5)

我忽然的,就很想去触碰一下,那个­性­感的­唇­,两片淡淡胡须下的小世界,哪怕,只是轻轻一下——那种诱惑,很是致命。仿佛,就是蜜蜂闻到了花蕊中的甜粉末,迷恋从味蕾深处蔓延。

到底,我还是忍不住。

沸腾的热血,此时此刻,已冲破了理智的堤岸。

我像作贼那样,鬼鬼祟祟的,把我的嘴­唇­,一点一点地靠近曲落阳的嘴­唇­。当我的嘴­唇­,快要接触到曲落阳那诱人的嘴­唇­的时候,一直安稳睡着的曲落阳,突然就睁开了眼睛。

我吓了个魂飞魄散,血液瞬间就涌上大脑。

我如一头惊慌失措的小鹿,又仿佛是超市里欲要下手的小偷,连忙僵硬地直起了腰,站了起来,还向后退了好几步。我憋红着脸,想努力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只好手足无措地站着,尴尬得不能再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隙,钻进去,永不要再见到曲落阳了。

我的脸,可丢尽了。

我出的丑,也够大的了。

曲落阳可不比江正南。江正南我认识已久,彼此知根知底,他也知道我喜欢他N久,再奚落我,顶多我恼羞成怒一番,闹过后便没事。反正,江正南没娶我之心,我也没嫁他之意,我在江正南面前,不必要矜持。但曲落阳不同,我不能在曲落阳跟前坏了形象,让他误认我是荡­妇­。

曲落阳坐直了身子,好像不知道刚才我要非礼他似的,若无其事笑:“咦?刚刚我睡着了呀?”

我的目光躲闪,不敢看他:“嗯。”

“我睡着的样子,是不是很丑?”

“不丑。”

“不丑,那就是好看罗?”

“嗯。”

“左拉拉。”

“­干­嘛?”

“你过来一下。”

“­干­嘛呀?”

“左拉拉,叫你过来你就过来,别那么多­干­嘛!我有一句话要对你说。”

曲落阳大概要教训我,让我放尊重点。

我咬了咬嘴­唇­,脸红耳赤,乖乖地走过去。

我想非礼曲落阳(6)

反正,不应该做的事我已做了,丑也已经出了,我哪里知道曲落阳突然会睁开眼睛呀?如果知道,给一个水缸给我作胆子,我也不敢这么放肆。此刻给他骂,也是应该的。

我像灰孙子那样走近曲落阳身边去,垂下头,大气也不敢出。

这是冲动的惩罚。

曲落阳伸手,捏着我下巴,让我抬起头来,眼睛对牢他。有时候,曲落阳做事,很是霸道,大男主义得很。他板着脸孔,脸上没有表情,瞧了我一会儿后,他突然伸出另外一只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他忍不住喷笑了起来。

曲落阳说:“左拉拉,你怎么这样可爱?”

我巴眨着眼睛:“我可爱?”

曲落阳说:“对啊,左拉拉,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可爱的女孩子。”

我又再眨着眼睛。

曲落阳又再说:“傻瓜!”

目光温柔,语气怜惜。

曲落阳这一句“傻瓜”,让我心花怒放。这使我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看那风靡一时的台湾电视连续剧《流星花园》,里面的专横跋扈的富家子弟道明寺,喜欢这样骂他深爱着的贫穷女子彬菜:“笨女人!”那目光,也像此刻的曲落阳这样温柔,那语气,也是像了此刻曲落阳那样,充满了怜惜。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

其实男人心,何尝不是海底针?

我猜不透,曲落阳到底想的是些什么,也猜不透,曲落阳到底是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看着越来越漂亮,越来越有味道的我,有时候,我感觉到曲落阳看我的目光,很暧昧,充满了迷恋,痴迷,有着热烈的火花在燃烧。有时候,却又不。大多数时候,曲落阳看我的目光,像在欣赏他自己一件得意杰作——我就是他的杰作,由他打造的作品。

我猜不透曲落阳。

真的猜不透。

每次,当我和曲落阳的眼神交叠时,我总是情不自禁的,产生一种很柔软的触觉。这种柔软触觉,让我自以为是,感觉就是爱情。而我,心甘情愿的,给丘比特之箭,­射­了个遍体鳞伤。每次和曲落阳的目光交织,我就感觉到,那是一种眼神的缠绵,那样似火似水,那样无休无止。

艳光四­射­(1)

曲落阳对我只是暧昧。

曲落阳没有拥抱我。

曲落阳没有吻我。

曲落阳也没有说喜欢我。

过了一天,曲落阳带我去挑选旗袍。曲落阳一个朋友搞生日Pparty,晚上他要带我出席。

我问他:“为什么要穿旗袍?”

曲落阳说:“因为旗袍,适合体形好身体高挑的女孩子,也是气质的表现,可以把女­性­的内敛,矜持,含蓄,优雅体现的恰到好处。”

我嘀咕:“我从来没有穿过旗袍呢!听说穿旗袍很不舒服,把身子包得紧紧的,想跑快点也跑不了。”

曲落阳看我一眼:“我又没叫你穿了旗袍去跑步。”

我眨眨眼睛:“如果万一发生了什么意外,比如说,出现火灾,比如说,地震,又比如说,有歹徒出现,到时我怎么办?我跑也跑不了。”

曲落阳说:“放心,到时候我会背着你跑。”

我嘻嘻笑:“曲落阳,到时候说话要算数哦。”

曲落阳说:“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

我想想也是。人家曲落阳,可是个正人君子,胸怀坦荡荡,不像我是个戚戚小人,老不想正经事,老想着那些不要脸的事,譬如:如何勾引曲落阳?如何把曲落阳占为己有?诸如此类的。

我们去了一间店名为“品蓝染笺”的旗袍专卖店,那儿挂满了各式的旗袍,旁边的木制架子上,陈列着花样别致的镶边,盘扣,胸针,等等,与旗袍搭配的小饰品。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处,有一盘藏香,在幽幽地吐出一缕淡淡的轻烟,更显了店铺的古­色­古香。

我偷偷地对曲落阳说:“老天,这地方,让我想起了出土文物。”

我说:“曲落阳,你知道出土文物是什么意思吗?就是充满了死亡气息的地方。”

曲落阳装作没有听到。

但曲落阳的嘴角里,隐隐约约有着笑意。

有店员热情地迎上来:“两位是不是来看旗袍?”

艳光四­射­(2)

我说:“嗯。”

“想要什么款式的旗袍?”店员还在热情如火地问。

曲落阳说:“我看一下。”

曲落阳看了一下后,就指了其中一款:“就这条了。”

年轻的店员取了下来,她笑:“先生真有眼光,这款旗袍,是如今最流行的款式,昨天刚到的货呢。你太太身材这么好,气质也好,穿起来肯定好看。”

我似笑非笑地看了曲落阳一眼。

嘿嘿,我什么时候成为曲落阳的太太了?

曲落阳也不解释,只是微微一笑。

曲落阳这笑,让我心花怒放。沉默,就是等于默认了,是不是?

我拿了旗袍,跑到试衣间去试,穿好了跑出来照镜子。

这旗袍,月白­色­真丝面料,传统小凤仙领子,无袖,斜斜地在肩上搭了一块浅蓝­色­碎花真丝披肩,剪裁合体,手工细致,镶边盘扣­精­致无比。

还真别说,我穿起这旗袍来,很似模似样,立刻增添了几分温婉气质,我那高挑,骨感的身材,变得玲珑有致,曲线毕露。尤其当我Сhā上发簪盘成髻时,优雅,婉约,恍惚间,就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仿佛回到了民国初年,我是那种有钱人家的大小姐。

“漂亮不?”我眼角飞扬,故意问曲落阳。

曲落阳不答,只是微笑,但他的微笑中,已代表“漂亮”。

我万种风情的在镜子前,左顾右盼。我自镜子中,看到曲落阳看我的目光,渐渐迷离了起来,里面有着太多我不懂的东西,仿佛是沉迷,仿佛是爱恋,更多的,是一种喜悦与满足感。

店里所有的人都朝我看过来,他们眼中全是惊艳。

“哇,好漂亮!”

“她穿旗袍的样子,有点像张曼玉在《花样年华》中的扮相,很有味道呢。”

“对哦,她是我现实生活中,看到的,穿旗袍最好看的一个。”

“那不是?自从《梅兰芳》公映后,满大街都是穿旗袍的女子,可就是没有人像她,穿上这样韵味的。”

……

艳光四­射­(3)

我喜欢听那些赞美,感觉就像听一首旋律优美的歌。

正有飘飘然间,旗袍店走来了两个年轻的男子,其中有一个人的目光,落了到我身上,他对他的同伴说;“啊,See(看),她身上的旗袍Very nice(非常好看)!”

他的同伴也看过来,这个皮肤像刘青云,相貌也像刘青云,连一口浓厚的港台口音也像了刘青云的男子说:“她是个美女啦!身材好的美女,穿什么都好看啦!”

另外一个说:“毅轩,你Sister(妹妹)也是Beauty(美女),身材也和这个Beauty(美女)差不多,你选这款式的Cheongsam(旗袍)回去,她肯定很Happy(开心)!”

我朝他看过去,不禁“扑哧”一声笑。

说话喜欢中文夹英文,而且还是一口难听的澳洲英文,除了伍一帆,还会是谁?

嘿嘿,我们真是冤家路窄,狭路相逢。

伍一帆听到我这很明显的带着嘲弄意味的笑,有点气恼,瞪了我看,待看清楚是我的时候,他惊得下巴几乎要掉下来,眼睛睁得大大的,他失声:“左拉拉,是你?”

我嬉皮笑脸,回他一个字正腔圆的伦敦口音:“Of course me(当然是我)!”

伍一帆一张酷似费翔的脸,成了猪肝­色­。

他的朋友奇怪:“帆,你认识这位美女?”

伍一帆咬牙切齿:“I do not know her(我不认识她)!”

我嘻嘻笑:“I do not know you(我也不认识你)!”

伍一帆瞪我。

我朝他挤眉弄眼。

一直站在旁边看着,默不作声的曲落阳,这个时候迎了上前来,他朝了伍一帆和伍一帆朋友,那个叫毅轩的男子,礼貌­性­的点了点头,然后对我说:“拉拉,就要这款吧。”——他没有像往日,连名带姓叫我“左拉拉”,而是很亲热地叫“拉拉”,仿佛要证明什么似的。

我心中喜悦,灿烂如花,我说:“好!我听你的!”

艳光四­射­(4)

曲落阳去付款的时候,我又再对伍一帆扮鬼脸。

毅轩忍不住地笑:“帆,你的朋友好可爱哦。”

伍一帆绷紧了脸:“她才不是我——”大概他想继续夹英文的,可接触到我那充满挪揄的,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时,便硬生生的,把他那难听的澳洲英文咽回肚子去,他悻悻地说:“她才不是我朋友!”

我再也忍不住,抱了肚子,“哈哈”大笑。

伍一帆恼羞成怒:“很好笑么?”

我说:“Yes。”

伍一帆没什么修养,当即爆粗口:“Yes你的头!”

我摇头,将恶作剧进行到底:“伍一帆,你知道吗?你的名字叫做不可药救!”

然后,我在伍一帆的怒视中,亲密无间挽了曲落阳手臂,袅袅亭亭地扬长而去。

曲落阳忍俊不禁,离开了旗袍店,走了老远后,曲落阳才说:“左拉拉,你真顽皮。”——他又再改口了,不叫我“拉拉”,而是连名带姓“左拉拉”,一下子的,又拉远了他和我的距离。

曲落阳的朋友,是一个有钱人,他的生日Pparty,在他家的别墅里举行。

那别墅,在近郊的富人区里。真是豪华,漂亮得不得了,通体白­色­,房顶是圆形的,上面安着避雷针,横眼看过去,造型有点像阿拉伯国家的清真寺。别墅里面,又是另一种白­色­空间,地面用白­色­鹅卵石铺垫,路灯,秋千,椅子,太阳伞无不都是白­色­。

这个时候,我明白过来,为什么曲落阳叫我穿旗袍了。

因为来往的女嘉宾,像约好了似的,统一穿了晚礼裙,长的,短的,黑的,红的,吊带的,无肩的,看上去,给人千篇一律的感觉。而我穿了旗袍,把高挑,柔软,玲珑有致的身材,完全展现了出来,优雅,婉约,而又不失­性­感,站在人群中,鹤立­鸡­群。

我挽着曲落阳的手,骄傲得像个小公主。

我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妖­精­那样韵味(1)

曲落阳这样向他的朋友介绍:“我的女友,左拉拉。”——曲落阳不知道是有意的,或是无意,在女友前面,省去了“签约”这两个字。

曲落阳的朋友,上下把我打量一番,眼里带着赞许,也不忌讳我,笑:“落阳,你真会挑女朋友,一个比一个有味道。”他并不是我漂亮,只说我有味道。

曲落阳说:“但,拉拉是最好的。”

曲落阳的朋友又再笑:“对对对,她是最好的!”

众女嘉宾看我的目光,充满了羡慕,嫉妒。

能不羡慕么?能不嫉妒么?

人家曲落阳,不仅高大,帅气,家中有钱,自己有事业。难得的是,他身上没有一般纨绔子弟的浮夸浪荡,而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绅士风范,不急不徐,不温不火,似乎这个世界所有即将发生,和已经发生的一切,都在自己一手掌握之中。这种胸有成竹的自信,令女人着迷,男人钦慕。

在香槟的热烈里,玫瑰的香氛中,我挺着高傲的头颅,由曲落阳带着我,走到舞池中翩翩起舞。

在一曲悠扬的乐声中,裙角飞扬的舞池里,曲落阳紧紧地搂着我,原来是跳慢四的,跳着跳着,便跳成贴面舞——曲落阳面部紧贴着我的面部,身体紧贴着身体,我和他,紧紧相拥着,中间没有一点空隙,肆无忌惮地感受着,彼此的身体热度,彼此的热血沸腾。

外人眼中,我和曲落阳,就是一对亲密无间的情侣。

曲落阳脸上,全是陶醉和暧昧的神态,他甚至,还把他的的嘴巴,亲昵地落到我耳际,他的气息如兰,有让人心悸的温热。曲落阳轻轻地说:“宝贝,你是今晚最美的女子。”

我的心,如沸腾的岩浆一样灼热:“真的么?”

“真的!”曲落阳说。

然后,曲落阳便吻了我,在我的脸颊上。曲落阳的吻,如此细腻,­唇­那么轻,而密,如玫瑰­色­的黄昏小雨。

我有窒息的感觉。

妖­精­那样韵味(2)

我说:“曲落阳,你爱我么?”

曲落阳声音很温柔:“我喜欢你。”

我说:“曲落阳,为什么你说喜欢,不说爱?”

曲落阳回答:“宝贝,我说过,我不相信爱情。”

曲落阳说不相信爱情,但他却叫我“宝贝”。是,曲落阳叫我“宝贝”,他今晚叫我“宝贝”。这一声“宝贝”,让我甜到心底里去,不知天上人间。恍惚中,我就是曲落阳的“宝贝”,而曲落阳,是我的“甜心”。

一曲完毕后,我们回到了座位。

有几个年轻女子,远远看到曲落阳后,一阵惊叫,然后兴奋莫名走了过来,把曲落阳围住,她们七嘴八舌:

“曲公子,什么时候有空?也给我搞个造型。”

“我下个月结婚!曲公子,到时候你给我化妆,好不好?”

“还有我呢。我做伴娘也要化妆。”

……

这几个女子围在曲落阳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曲落阳脸上,挂着礼貌­性­的笑容,并不答她们——其实曲落阳,并不见得对谁都有耐心,此刻他的神情,虽然是笑着的,眼睛却没有笑,带着一种拒人千里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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