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谈起先前巴图氏族的事,司徒帧就发觉魏蝶儿的神情陡然转变,像双受重伤的小云雀,再也没有以往的活力,只能偶尔痛苦的拍拍翅膀,稍作挣扎:“蝶儿,我们先不要翻旧帐了,我只想好好看看你。”爱怜的捧起她的脸庞面对他。
“司徒帧,你欺人太甚,明知道我不喜欢回忆此事,你却伤了我后一次次再揭开那伤疤,其实我早就知道你要看的是那位艳若桃李的酒吧老板娘,即便是拥有那残缺魂魄的我,你也不由自主想要靠近,更妄论是千年前的深情,那该有多惊天地泣鬼神,我没法比,也无法取代,你知道不知道?”既然早已许下相伴一生的誓言,又何必折磨与她?难道她也很孤寂,除了他,再无一人可以带给她温暖与怜惜?可惜换来的却是他本人的躲闪与逃避,以及他母亲的亲自驱逐与未婚妻的挑衅。
“我知道,可是我爱的不是千年前的紫姬那缕残缺不堪的残魂,而是现在这个面貌和她迥异,坚强更甚的魏蝶儿。”
“谢谢你的甜言蜜语。”魏蝶儿很有自知之明的,不会又一相情愿的以为司徒帧真的喜欢她。
“蝶儿,我没有必要说甜言蜜语来哄你,我说的是实话。”
“你要说实话,为什么不在两个星期前说?你知不知道你当时做了什么?你记不记得你当时的反应?”魏蝶儿说到这里,眼泪已经扑簌簌滑落。
“我不记得了。”他当时正处‘苍狼戒’与‘雪戒’带来的惊人事实,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对她做出什么反应。
“你躲我,你不让我靠近你,你那样子好象是不小心按错了别人家的门铃,等我把心打开了、人也给你了,你才错愕的说,对不起,我找错人了,既然你知道你找错人了,为什么不干脆像先前一般滚得远远的,还要费心前来找我,跟我说这些屁话?”司徒帧看着魏蝶儿声嘶力竭的哭吼着,连嗓子都喊哑了,惊讶得不知如何反应,耳中依旧传来魏蝶儿委屈抽泣控诉:“司徒帧,你觉得我丢的脸还不够吗?你还要回来故意按错门铃再耍我一次吗?”魏蝶儿再也忍不住的掩面痛哭。
“蝶儿……”司徒帧心疼的将她搂进怀里,魏蝶儿死命捶打挣扎着,但是他就是不放手,她终于忍不住抱着他放声大哭,整整两个星期了,这些日子里的痛苦与挫折全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魏蝶儿人前不敢哭,人后没对象交谈,一个人带着创伤佯装没事的过了这么多个心碎的日子,司徒帧紧紧的抱着她娇小的身子,由她剧烈的颤动感受她受的伤害与屈辱:“我没有按错门铃,我要找的就是你,我绝对没有找错。”他激动的靠在她头顶上不断说道。
“告诉你,我不是那美艳的酒吧老板娘阿紫,更不是千年前的姑墨太子妃,虽然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希望我是,可惜无论我怎么做,都无法掩饰不是你所寻找女人的事实……”魏蝶儿再也忍受不了这件事在心上留有伤口的哭喊着,如果她是,她就可以得到司徒帧,她可以一辈子拥有他的爱、他的呵护与他的陪伴。
“我也以为我找的是她。”但他现在才明白,他是为了魏蝶儿这个体内仅是残存丝丝残魂的倔强女人才温柔至此:“现在我才发现,我爱你。”其实事情就这么简单,他是为了做她一辈子的男人而来的,什么任务、什么职责,现在想想全是可笑的荒谬借口,比起来魏蝶儿对感情的态度比他坦诚多了:“蝶儿,我爱的是你,紫儿对我来说,只不过是灵魂深处太过遥远的记忆。”而这些记忆,已随着时光成为历史的篇章。
“得了吧,你别因为我哭就随便找话乱哄我。”魏蝶儿抽噎的说。这样痛快的大哭、大叫一场,心情好象全被雨水洗过,变得万里晴空,感到很舒畅。
“我没有乱哄你,我司徒帧还没到随便胡乱开口的糟糕地步。”司徒帧说得字字坚定。
“对,但你只不过是同情我。”魏蝶儿哭够了,慢慢恢复了平静。
“我不会因为同情而去这么在意一个女人。”
“你是为了那该死的男性尊严。”
“蝶儿,不要逃避话题。”司徒帧早识破了魏蝶儿的耍赖把戏,温柔的出声:“我只问你,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魏蝶儿身子一僵,没有抬头。
“第一次见到你,你虽然戴着面具,但我就是在那一瞬间爱上你。”回想初见时那双澄澈纯真却又明媚勾人的星眸,司徒帧扬起一抹笑,又说:“或许你不相信,但对上你那双眼,我就像十七、八岁的小男生被迷失了心魂,心跳急速、口干舌燥,舍不得、也不愿意再也看不到这个女人……”所以他骗了她,让她以为他是‘鹰’俱乐部里的男公关,然后住进她家,只为了和她朝夕相处,掳获她的芳心。
“不管蝶儿信不信,在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你,之后的相处更让我认定这一生非你不可。”司徒帧深情的睨着她垂下的脸庞。
魏蝶儿早已感动到说不出话来,要是以前,她会对一见钟情这般矫情的事感到可笑,毕竟她从没经历过,但不可否认的是,在初见司徒帧那双令人沉醉的邪肆凤目时,她也和他有着相同的感觉,心中的介怀在此刻一扫而空,司徒帧爱她,并不是她的美貌,因为有谁在隔着一层面具下,还能透視看清一个人的容貌?用力吸了吸鼻子,她又问:“那你以后还会不会躲闪我跟欺骗我?”这是重点。
“会。”他毫不犹豫的回答。
魏蝶儿十分错愕,倏地抬头,对上他那双溢满深情的凤眸:“你说什么?”会?他不是来讲和的吗?既然是讲和,怎会说出这个答案?
司徒帧温柔拥住魏蝶儿,薄唇落在她耳后,轻笑道:“蝶儿,我不想骗你,我答应绝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也不会刻意隐瞒你任何事,除了逼不得已的善意谎言。”要知道,他不是圣人,难保未来能做到对她完全的诚实,但他能保证在感情上对她完全的忠实,除此之外,只要是为她好、有这个必要地话,他还是会巧妙地使用白色谎言。
听完他的解释,魏蝶儿松了一口气,终于张开手臂回佣他,她的拥抱几乎算是原谅他的轻喃,总算让司徒帧悬了一夜的心安然落下,他欣喜的紧紧抱住她,抬起她的下颚,薄唇缓缓贴近她,“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