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那晚以后,汐见感觉得到,自己和手塚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渐渐不同了。ww
虽然手塚的表情依然不怎么丰富,可是,从他镜片后的眸光里,汐见偶尔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里面的温度。
他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即使不是满分情人,却绝对是个找不到缺点的好丈夫,每天,他都会先汐见一步起床,替她准备好早餐和午餐,看着她吃完后,护送她慢步去学校,中午的时候,他会提前两个小时去学校附近的超市挑选新鲜的食材,借用学校的食堂,为她张罗营养丰富的午餐,晚上,他会在网球部的训练中抽出一个小时只为亲自陪着她走完回家的那一路,等替她做好晚餐后再匆匆赶回网球部。
因为要安排汐见的事,他重新安排了网球部的训练,一天时间,他在网球部和家里两地忙碌,常常连自己的三餐都顾不得,这些他从不会对汐见说,而汐见在最开始也一直被他蒙在鼓里,后来,要不是从来探望她的不二嘴里知道他为了她连自己的三餐都顾不得,或许她直到现在也不会知道他为了她到底努力过什么。
为了不让手塚太辛苦,怀孕四个月的时候,汐见果断休假来到手塚本家待产,有了手塚彩菜的看护,白天的时候,手塚总算可以喘口气。
汐见住回了本家,手塚自然也不会放妻子一个人,两个人是合法夫妻,当着手塚彩菜一干长辈的面,自然不可能再分房而睡,搬回本家的第一天,夜晚共处一室的两个人,气氛有点尴尬。
手塚看出了汐见的不自然,体贴地准备打地铺,有意把大床让给汐见。
汐见看着他背对着她忙碌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这样流了下来,他似有所感,停下手中的动作,迟疑地回过头去,正好就看到汐见脸上的两行泪水。
他有一瞬的默然,可还是很快地走过去,迟疑着伸出手,抹掉她的泪。
他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替她擦着泪,他的掌心贴着她的脸颊,她无意识地抬手盖住他的手,哭得更起劲。
相处了这些日子,他们对于彼此已有了很多的了解,他其实明白她哭泣的原因,只是不知如何安慰,良久,她的泪停了,只剩下不断地抽噎,他叹口气,有点无奈地妥协道:“如果你不介意床上多一个人的话,我就不打地铺了。”
一句话,让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抬起被泪水洗刷得格外晶亮的眼睛,她看着他,忽然就孩子气地笑了:“嗯,我不介意。”
她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孕妇或许都是情绪化的,他为她的任性找到了理由。
于是,她终于得偿所愿,和他同床共枕。
怀孕38周,汐见的肚子已经很大,脸蛋也开始浮肿,晚上睡觉的时候,小腿一直抽筋,而自从和汐见共睡一张床后,手塚的睡眠就浅了很多,常常汐见一有动静,他就会睁开眼,这阵子,每当汐见感觉腿肚子开始抽筋时,手塚都会第一时间替她做按摩,也许汐见爱的这个男人还是记忆中的冷情,可是,当他第一次犹豫着趴在她的肚子上听到胎音时,他的脸上,会浮起淡淡的笑容,让汐见依稀回想起了当年青学第一次得到全国大赛冠军时的那一刻。
他没有说过爱她,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爱她,不过,爱也好,不爱也好,那都已经不重要了,毕竟,他们有着共同的期待,他们的生命在阴差阳错中已经融合成了一体,她不会再提放手,也不会再傻傻地想着要去成全什么,大和原香的话,大和原香和手塚国光的过去,她听过就算,她不伟大,她只愿过好自己的生活,心安理得地抓住自己所能掌握的幸福。
这天是星期天,阳光明媚,手塚的父母一早就出门去参加一个亲戚的婚礼,手塚国光不放心汐见,所以留了下来,管家阿姨出门买菜,偌大的宅子里,眼下只有汐见和手塚两个人在。
汐见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报纸,不远处的开放式厨房,手塚在替她温牛奶。
忽然,汐见感觉肚子明显一缩,有一阵刺刺的痛,她无意识地抓着自己腹部的衣服,咬着牙,冷汗直冒,努力地调整自己的呼吸。
之前她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刚开始的时候,她以为自己要生了,把家里闹得人仰马翻,送到医院去的时候,检查下来才知道,那不过是假性宫缩,医生告诉她,只要不是规律性阵痛,宝宝就不会出来,原本手塚彩菜建议汐见住院待产的,可是,汐见不喜欢医院,手塚便由着她,让她继续呆在家里,等到预产期前的最后一个星期再进医院待产。
手塚很宠汐见,也许他什么都没有说,可只要有心,就能从他的一举一动中看出来,这样的改变很细微,连汐见自己都不曾发现,然而手塚彩菜却一直看在眼里,也乐见其成。
“怎么了?”虽然汐见没有开口,但一直时不时地留意她的手塚还是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赶紧熄火,放下手中的动作,他来到汐见身边,出声询问。
“没、没事,可能又是假性宫缩,一会儿就好了,不要担心。”疼痛缓解了之后,汐见虚弱地对手塚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