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直接问他要不要娶宛芳,又怕太直了吓坏老实人。但是这么“婉转”,我又担心他会意错了。
不过看杨四目瞪口呆,耳朵发黑的样子,估计是完全充分的理解了我的意思。
我看着他,告诉自己耐心耐心一定要耐心。可是他的嘴巴都合上了,头都低下了,手快搅断了,还是没说话!
他打算沉默到什么时候?还是——沉默等于否认?
“夫人!”宛芳端着水进来。
啊?我和杨四都吓了一跳,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杨四连眼睛都红了。见过因为害羞红眼的吗?要不是亲眼看见,我也不信!
不知道宛芳听见没有,反正她气冲冲的走进来,好像一头小母牛。铜盆里的水几乎都要溅出来!“彭”!搞不清是不是故意的,宛芳肩膀一撞,撞在杨四身上。平时杨四都会很机灵的扶住她或者躲开,今天是格外的木!结结实实的把宛芳顶了回去。
“啊呀!”“当啷!”宛芳跌跌撞撞的后退几步,摇摇晃晃的坐到地上。水盆自然是摔倒地上,溅了一地的水。
“哇!”宛芳抱着膝头,埋头痛哭。
杨四赶紧拿起盆,想递给宛芳,人家都不看他。看看我,我赶紧站起来,低声说:“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过了这个村没有那个店!”拿起盆子,偷笑着出去了!
这一夜,过的格外开心!
第二天,出发前,宛芳偷偷告诉我:杨四已经修书公爷,把娶她的事情说了。只等此事完结便要娶她。我拍拍她的手:“不错,宛芳!你能跑出来我很喜欢你,这个是我送你的礼物!”随着宛芳的到来,杨不愁把宛芳的卖身契也送了过来。我和他真的是两家人了!
拿出卖身契,交给宛芳:“随你处置吧!今后你就自由了!”
“夫人!”宛芳突然明白,扑通跪下道,“夫人,宛芳真的是舍不得夫人的!宛芳——”
我打断她:“傻丫头,这有什么错的。快起来,你做的没错!能做这种事,那是积阴德啊!你把这个机会给我,我已经很开心了!别想那么多!”
“夫人,奴婢……”吭哧了半天,才突然砰砰砰的磕头,“是奴婢太自私了,光想着自己。公爷吩咐杨四,不仅要把夫人送到边关,更要陪夫人进入诸汗国,随时保护夫人的安全。奴婢想,这一去不知多少年,所以……所以才……”
“我知道。所以你做的很对啊!”我扶起她,“好男人不好找,看到了就一定要抓住。哪怕天涯海角都随了去。钱没了可以挣,房子毁了可以盖,好男人错过了不好找下一个!”半是打趣,半是认真,我笑着说。
宛芳羞得满面通红,“夫人又打趣我!”跑了出去。
屋子里落的清净,我却从菱花镜里看见一个许久不见的身影,“你是我错过的好男人,还是纪青月错过的呢,阿洛?”
镜中人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我,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
伸手抹去镜中的幻象,眼前是刺目的阳光,充耳的蝉声在聒噪中透着寂寞。
车轮粼粼,脚步踏踏,我坐在中间的大车里,貌似风光的出城了。
到了十里亭,竟然还有故人为我送行!
诸汗国人勉强请我下车,我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人置酒。轻盈的身姿愈发的清瘦,紫纱织就的缠丝在风中像云一样围绕着她,宽大华丽的锦袍裹着过于苍白的脸。原本瓜子似的脸庞此时更显瘦削,就连我这个貌似受难的人站在她面前似乎都比她丰腴些。
“纪姑娘。”
还是那么傲慢矜贵的点头受礼,我不知道她来干什么?为我送死提前庆祝吗?
“杨大哥公务繁忙没时间过来,要我来送送你。”她傲慢的说。
“真的吗?”我站在她的对面笑问。
“你敢怀疑我?”
“为什么不怀疑?纪青月,你摸着良心说,你的话究竟值不值得相信呢!”
“哼!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这一次我看你是在劫难逃。”
双手交叉着握在宽大的衣袖下面,我还没换回诸汗国的装束。焚风阵阵,我的额头渐渐冒出汗珠。当年她也是这样提醒上官飞花的吗?
“你信不信生死其实没有太多哦的区别?”我抹抹额头的汗,她无风自凉,我做不到,“当肉体消灭之后,我们的灵魂依然会存在着。不管是鬼还是神仙,不管记得多少事,总有一些东西是我们死也忘不了的。纪青月,你可以做瞒天过海,甚至骗你自己,但是你敢把你的那些借口和事情都摆在自己的良心面前晒晒吗?如果你不敢,这世上总有人,或总有什么东西敢的。你最好祈祷我到了诸汗平安无事,不然,我绝不会让你开开心心的活着。你以为纪府在江湖上做的事情没人知道吗?如果你不知道,回去问问你父亲,他会教育你的!”
“呼!”
“别动!”
几乎同时,纪青月伸掌掴我,而我已经把匕首准确的放在她的颈动脉上:“我不介意你打我一巴掌,但是这里只要划一刀就会喷血,一刀下去,因为强大的血压,鲜红的动脉血会至少喷出去一米远。即使你即使采取救治措施,也会造成大出血!相比之下,我完全可以忽略这一巴掌是不是?”
“你、你怎么、怎么……”
“我告诉过你们我的身世,是你们选择不听的。现在都是活该!我活该相信你们,你活该不相信我!”
僵持片刻,纪青月慢慢收回手,我也收回了匕首。在掌心微一旋转,就是一个完美的飞轮。我早就知道自己对刀子有多么的熟悉和热爱!
“不管你信不信,这回诸汗国要你回去目标很明确。你这样的人杀了也没用,充作汝奴是至少的!”
“纪青月,你有没有新鲜点儿的内容?上官飞花那里是军妓,我这里就是汝奴,你能不能换个新鲜些的?不过你脑袋这么小,容量肯定不大,换个新鲜些的对你也是一个不小的挑战。我就不强求你了。这大热天的,站这里说话挺傻的,要不,咱们边走边聊?”我诚恳相邀,还摆出让路的姿势。
她踏前一步就要走,突然站住:“呸!你这个逃犯,死到临头还这么尖酸。本小姐怎会与你为伍。”
不走我走!转身向自己的车子走去,嘴巴实在不愿意饶过她:“我一向不喜欢刻薄损人。今天是怎么了?说话这么尖酸,跟上官飞花似的。宛芳,你帮我扫扫,可别被人附身了!”
眼角扫到一张更加苍白的脸,不由得摇摇头。
这样的报复太弱了,可是我能扑上去杀死她吗?那不是找死吗!
弱肉强食,偶尔兔子蹬下鹰,也不过是吓唬吓唬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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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着结尾,前进前进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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