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躺在那张老床上,等死,曾在这里出生,现在,就让他在这里等死。
虽然屋子里有很腐朽和陈旧的气息,可是,这样的气息,真的很好。家暮喜欢这些腐朽的气息,斑驳陆离,配着海风,旧的铁艺栏杆,因为受了风雨和海风的侵蚀,无限的斑驳着。
家暮喜欢这样原木的古老的旧家具,泛着动人的旧光泽。他就靠在这里,开始给白小染写曲子,也许,很久以后,这些曲子,还会传到她的耳里。
他依旧记得和白小染说过,有一天两个人就什么也不干,有朝一日就和她一起男耕女织,相守在一起,愿的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如今,却只落得家暮一个人,在这说老房子里,等死。
是的,家暮告诉自己,他不能拖累她。
这样想,那么小染恨他,倒是一件好事,这个,至少,她不会再对他有什么内疚,她可以放心的和季恩允在一起,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家暮放心了,世界上大概再也没有什么可以令他牵挂的了。
家暮想起,曾经有一次在下雪的夜晚,他骑着雪地摩托车,骑得很快,是在呼伦贝尔的草原上,一段段颠簸而不平的路,她坐在他身后,车很快,雪花在脸颊上不停的擦过。
在那一片草原上的雪花里,漫天飞旋的雪花,对面开过来一辆很大的卡车,卡车的灯很微弱,与卡车擦身而过的时候,白小染说:家暮,我们像是在私奔,像是在逃亡。
不知道在哪里看过一句话,说:私奔那夜有点凉。
这句话,令家暮十分的伤感,是啊,像是逃亡,他一个人上路的逃亡。
一个乱世里,在下着雪的黑夜中,一束光,大卡车一辆辆从对面过来,刺的都睁不开眼睛,这车上,坐着的是他的佳人。如果她是乱世里的佳人,我是这去年青衫湿的书生,是为了爱情,还是为了生?
家暮想,他的逃亡,是为了爱情,也是为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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