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着程无双，又看看执法长老。他们之前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所以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执法长老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活生生拨了面子，脸上挂不住，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一旁的玄一真人见气氛不对，忙劝道：“执法长老教出的弟子个个出类拔萃，他肯收你为徒，是你的福气！”

程无双双眸莹莹含泪，目光搜寻着苏牧禾，可是苏牧禾默然站在殿上，正呆呆出神，似乎并未注意到这场小小的­骚­乱。

凌波仙师见苏牧禾眼中黯然，似有哀痛之­色­，暗暗吃惊，忙提醒他：“神君在想什么？”

苏牧禾微微一滞，收回思绪，目光复归于平静，轻笑道：“只是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罢了！”

凌波仙师会意，星河他，怕是又想起了那个不争气的徒弟。唉，虽然那孩子犯下了大错，可最后也算是偿还了罪孽，那番悲惨的下场，亘古少有，至今想起来，仍让她心有余悸。苏牧禾一直没有释怀，倒也可以理解。

千年前，神君始终不肯正式将问月收归门下开始，所有人都以为他不会再收徒弟了，可是如今，他还是收了如意，虽然不知道这个小丫头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令他刮目相看，可是他肯再收徒弟，却是让很多人松了口气，也许他真的走出来了。

“我已收了如意为关门弟子，只好辜负陆姑娘的期望了。”

苏牧禾淡淡的一句话，却掷地有声，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陆无双见大局已定，只好咬牙瞥了眼如意，心有不甘地拜了执法长老为师。

繁琐的仪式之后，苏牧禾领着如意拜见各位仙长nAd3(

终于不用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如意很庆幸，忙捶了捶发麻的脊背，快步跟上苏牧禾的脚步。

如意跟在苏牧禾身边，对着所有人点头微笑，反正所有人在她眼中都一个样儿，都是那种高高在上，一本正经，不容侵犯的姿态。

也许他们在努力使自己显得和蔼亲切，可是日复一日的修炼，早就夺取了他们作为人的那部分情感，所以故作亲切反而有些别扭。

苏牧禾一丝不苟地介绍着各位仙长的名号，辈分，而如意嘴角的笑容却越来僵硬，对着这些仙长，和对着道观里那些狰狞的石像有什么区别？她根本记不住那么多的名字，况且，记名字这种事儿对她来说，向来都不怎么在行。

一个少年走来，恭恭敬敬地向苏牧禾行礼，“恭喜师伯！”

苏牧禾颔首，吩咐如意：“这是云胡师祖的徒弟，慕容浅訢，是你的二师兄！”

“二师兄？”如意疑惑地看着眼前冷峻的少年，有些恍惚，这个称呼好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等等？那个背着古剑的小道童！

“师父，如意有几个二师兄？”行了拜师之礼，自然要改口不能再叫先生。

苏牧禾奇道：“自然只有一个！为何有此一问？”

如意嘻嘻笑着，鼓着勇气端详眼前的男子：修长挺拔的身材，棱角分明，细致如雕的五官，漆黑如深潭的眸子，紧抿的薄­唇­。实在是十分俊美的男子，只可惜表情过于刻板严肃了点儿，让人不敢亲近。

‘二师兄’身穿浅蓝­色­道服，肩背一把古剑，腰间束着只有一代弟子方可以束的紫­色­绸带，他茕身而立，飘飘然颇有点儿遗世独立的味道。看他的年纪，大概比师父年轻些，却又显然比梦璃姐姐等人长上几岁。

“如意见过二师兄！”

那个胖乎乎的小道童是我的二师兄，这个漂亮的男子也是我的二师兄，我的二师兄只有一个？两个完全不搭界的面庞交替从脑海中闪过，如意满肚子疑惑，又不知从何问起。

“启禀师伯，我和师妹已经见过了！”慕容浅訢微扬着眉毛，轻咬着牙齿，沙哑的嗓音里藏着赤­祼­­祼­的疏离。

“就在我不小心走火入魔，恢复童身的那几日——”慕容浅訢故意侧眸看着如意，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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