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她家后面的那条巷子。他靠在墙上等她。夜色中,她象一只鸟一样从黑暗中跑过来。快乐的。惶恐的。
他还在读书,没有什么钱。除了看电影,只能在街上闲逛。买小摊便宜的食物吃。深夜的时候站在街头,等着最后一班公车。
她怕冷。她总是笑着对他说,好冷。他敞开夹克,把她冰凉的手放进去。然后把她的脸,把她的身体都放进去。放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她的眼睛漆黑而明亮。
17岁的时候,她的脸上才有幸福的笑容。她轻轻地对他说,我们就这样一直站到天亮好不好。他说,好。
然后有一天,他们对彼此的父母撒了谎。准备坐船去一个海岛过夜。他们渴望能整个晚上在一起。温暖的身体。
甜蜜的气味。纯真的缠绵。相拥着看到夜空中的曙光出现。
她对他说,这是我第一次和别人一起看到天亮。结婚是不是就是这样。他没有说话,只是在背后抱着她,轻轻亲吻她的头发。
父母终于发现了。她的母亲找到他,质问他,你大学都没考上。你养得起她吗。如果有了孩子,你如何来负责。母亲哭了。他终于答应母亲。等考完大学,再去找她。他没有再去找她,也不再给她电话。终于在一次争执中,她对他说,你既然这样我们就分手好了。他也很生气。他说,分手就分手。
就这样轻率地分手了。一晃就是5年。
他没有考上大学。他不是读书的料子。他只喜欢音乐和吉他。
他跑到外地去找工作。做了导游。她常常在外面四处漂泊。然后有一次在机场,偶然地就碰到了。
一起去喝酒。他让她摸他的胡子。他说他老了。深夜走到街头,还是寒冷的冬夜。她总是忘记戴手套。她笑着对他说,好冷。
他慢慢地把大衣解开来,把她冰凉的手放进去。然后把她的脸,
把她的身体都放进去。他的怀抱还是一样的温暖。原来爱情的花朵开了又谢,谢了又开。清香的气息却一直藏在心底。
她问他,我们去哪里。他们去酒店开房间。整个晚上在一起。
不停地Zuo爱。似乎无法停止。然后他告诉她,他已经结婚了。
她又回到了自己的城市。继续自己的生活。他飞过来找她。
他们坐在酒吧里,他告诉她他离婚了。她说她一直都很忙碌。
他说,再忙,也应该抽出空来嫁给我。他拿出一枚简单的戒指,把它放在水杯里。他说,如果你愿意,就把这杯水喝掉。她看着他,她说,我不喝。
他没有勉强她。在机场告别的时候,她哭了。她不知道自己
为什么不愿意跟他走。他摸着她的头说,有空的时候给我写信,没空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保持联系。
生活又开始继续。他做着他的导游。她在酒吧和别人狂欢。
她依然写信给他,告诉他她出去时在飞机上的寂寞。告诉他她很怀念老家后面的那条小巷子。黑暗的小巷,他等在暗淡的路灯下。她一直记得他的样子。头发遮住了眼睛,英俊而沉郁的脸。总是沉默无语。却有这样深情的眼神。还有他怀抱里的气息。但是他们的一生不会再在一起。
她去他的城市看他的时候,坐在角落里看他在酒吧的舞台上弹吉他。他已经是很大的男人了。脸上有了沧桑的轮廓。可是在她的眼里,还是17岁时在街头偶遇的少年。在小摊吃面条的时候,他轻轻拉住她的手指。她终于能在黑暗中对他吹出一声响亮的口哨。身边一个女人笑着对她说,他很帅对不对。她说,对。
他一直是一个Great Guy。
然后女人轻轻地说,今年夏天我们打算结婚。
曾经爱过。
年少的岁月。
简单的事。
爱已如风
有时想起那个离开很久的人。
希望他是好好的。过着比我幸福的生活。
比以前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更幸福的生活。
否则这场离散便没有任何意义。
那个寒冷的凌晨,他站在我的家门外。
在我们激烈的争执之后。他苍白疲惫的脸。
我一直睡不着。我只能跑过来。他无奈地笑了笑,在黑暗中趴到地板上,我摸到他脸上冰凉的眼泪。
累了。都累了。
虽然都很想在一起走下去。
但是这段爱情,终于没有任何出路。
他头发和皮肤的气味,那种干净和清新,很多男人都没有。
过马路的时候,会小心地牵住我的手。
喜欢用手指轻轻地抚摸我的脸颊,轻轻的,爱怜的。
不管有人没人,会把我一下子抱起来。
有一次我梦见他,在阳光灿烂的山顶,他看着我。
还是我喜欢的那个英俊沉默的男人。
但是我知道,这一生,不会再有他。
我们无法给彼此一生那么长。
他伸出手,看着我象一只鸟停下来,然后飞走。
而我并不不知道自己可以飞到何处。
我只是随着风的方向漂泊。
颠沛流离。而内心是寂静的。
终于原谅和接受了一切时间的无常。
沧海蝴蝶
王菲又出新专辑。只爱陌生人。过了一段时间才去买。因为知道自己会喜欢,所以有从容的心情。
直到一个清冷的黄昏,走到熟悉的音像店里。没有看别的CD,只是对老板指一指墙上的那个穿黑衣服的女人。拿在手里,看到一些美丽的歌名。
开到荼蘼。过眼云烟。百年孤寂。守望麦田。催眠。还有蝴蝶。
开到荼蘼是亦舒的。是亦舒典型的用平淡凸显疼痛的小说。马尔克斯的百年孤寂和塞林格的麦田守望者也很好。她把它们的题目用来唱歌。
一整夜都放着那首蝴蝶。
嘴唇还没张开来,已经互相伤害。约会不曾定下来,就不想期待。
电话还没挂起来,感情已经腐坏。恨不得你是一只蝴蝶,来得快也去得快。
给我一双手,对你依赖。给我一双眼,看你离开。
就象蝴蝶飞不过沧海,没有谁忍心责怪。
给我一刹那,对你宠爱。给我一辈子,送你离开。
等不到天亮,美梦醒来我们都自由自在。
林夕的歌词写得完美无缺。让人的心恻然。
看透风景的人,原来只有了一双冷漠的眼睛。
王菲用她一贯慵懒散漫的声音,唱着爱情的空洞。
爱情一只脆弱华丽的蝴蝶。
用国语唱歌的人,也只剩下一个王菲可以听。
偶尔买的几张中文CD,始终只有这张无所适从的脸。不太漂亮
的脸。但因为那一点点自我的神情。那一点点冷漠。所以是美丽的。
暗涌和约定是她的一个高峰。蝴蝶又翻越了一重山。她的歌越来越显得人性剔透。也越来越冷淡。
一些杜绝语言的厌倦。一些失去期待的绝然。没有人可以爱。也不想爱上任何人。
不相信爱情的人。只是因为曾经沧海的心情。已经不是常人能够体会。
刚好那天去参加婚礼。一个久不曾见面的女孩,告诉我,她已和相处多年的男友分手,决定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那个男人有自己的公司和大套的房子。
当然外表远没有以前男孩的高大英俊。但是,生活是很现实的。
她对我无奈地笑笑。安,我们只能接受现实。
和她一起等在暮色迷离的大街上。少年的朋友,彼此目睹过爱情上的起落和反复。终于,人大了。心,也平静了。
我对她说,你的选择是对的。
如果没有爱情。有物质的生活也是好的。
就象喜宝说的,想有许多许多的爱。如果没有,就想有许多许多的钱。
不是不想为一个爱的人,陪着他同甘共苦。如果有一个男人值得深爱,为他抵上命也是幸福的。
只是没有那个人。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值得。
所以就好好打算自己的生活。
所以王菲唱,回忆还没变黑白,已经置身事外。承诺不曾说出来,关系已不再,眼泪还没掉下来,已经忘记感慨。
原来,真的没有什么东西,完美得值得我们用生命坚持。
第一次写王菲,也是在参加完一次婚礼的时候。写了风中樱花。
又见王菲,不曾刻意。却又经历了一次朋友的婚礼。
很多人急急忙忙的结婚。原来大家的心都是害怕寂寞的。想有个人陪在身边。
想在深夜的时候,有温暖的手可以抚摸。想把自己对生活的厌倦寄托在另一个厌倦着的人身上。想改变自己的贫乏。
我有时也会感觉寂寞。但觉得有个孩子,会比有个男人,更能让自己快乐。
男人你是没有办法改变他的。对于一些男人的缺点,比如平庸的外表或者内心,没有人可以强迫你去接受。你也没有必要让自己几十年如一日,对着一个比生活更容易让人厌倦的男人。
有个孩子却是好的。那个男人必须聪明英俊。你不要他的任何诺言,也不需要未来。因为一个聪明英俊的男人,他会和你一样容易厌倦。优秀的人都容易对比他逊色的事物厌倦。所以你们注定已经无法拥有平淡的长久。象那么多匆促结婚的人,白头到老。但是可以有一个孩子。
如果是个女孩,你可以看着她从一个芳香柔软的BABY长成冰雪聪明的大女孩。
如果是个男孩,他会具有优秀男人的基因,你看着他一天天的变得高大和英俊。
所以朱迪福斯特拒绝透露孩子父亲的名字。在沉默的羔羊里面,她是这样面容沉静的女子。带着淡淡的忧郁。
某些时候,我能理解一切似乎反常于人性的现象。因为明白它无法被世人接受的苦衷,正是因为人性的表露到了极致。比如有婚外恋的男人或女人,也许仅仅是害怕那种被生活沉沦的恐惧。虽然我不熟悉婚姻,却可以触摸它的本质。
它是人为制定的制度。它和人性是冲突的。
王菲离婚后,会带着她的女儿过自由的生活。也许会有情人。但不会太快有婚姻。
我想她也已经是厌倦的女子。
恨不得你是一只蝴蝶,来得快也去得快。
因为如果停留太久,对你我来说,其实都已经是一种消耗。
我们可以各自去更远的地方,看看陌生的风景。
因为已经有过一刹那,感受到的深情和宠爱,就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送你离开。
因为等到天一亮,我们的美梦就要醒过来,发现自己依然自由自在,也依然孤独。
因为彼此都无法再有任何责怪。
因为我们同样都飞不过沧海。
我读亦舒
读亦舒的小说已经很久。她的小说不适宜有太多幻想的年轻女孩阅读。就如她文章里表达过的意思,有些事物需要一颗老心,才能品尝。
她是一个真正懂得如何叙述故事的人。语气一贯的简洁平淡,文字非常精炼。
笔下的人物是她掌握中的一颗颗棋子,在起落的轨迹中摆布,也许人情练达,也许世事洞明,可总是心有不甘,而命运的潮水终于覆没了一切。
回家的途中,我想到这个白衣女郎,我的颜色女郎。她的生命是幻觉,我的不是。她有足够的时间来否定人生的意义,我不行。我在电视长篇剧,麻将牌,孩子们的尿布里老去,我配不起她。有那么一刹那,思想起她,我已经充分了解,什么是惆怅旧欢如梦。大雨倾盆的时候,浪花卷上沙滩的时候。
淡淡的自嘲,带来的辛酸的安慰。
她写了很多灰暗的爱情故事。因为语言的简洁和结构的迂回,会让心在丝缕的揉搓中痛楚。很多人物,似乎是无心地爱过了。又无心地离别了。独自剥开衣服仔细体味的时候,才发现胸口的那道创痕,原来深及心脏。只是劫后余生罢了。
连环深爱着不属于他的女子香紫珊,即使他一再地识破,这场邪气的情局注定破碎,甚至在他娶了贤良的妻子,过着平静的生活的时候,他的灵魂依然成为了一个空洞的傀儡。
——你要什么代价,是我的灵魂吗。
——不,你的灵魂早已经是我的囊中物,我只要叫它一声,它便会过来。
——那么你要的是什么。
——你的余生,你所有的时间,你的一切回忆。
——你即使得到也不会珍惜。
——这个不需要你管。
每次看到这段对话,眼睛就会湿润。
残酷的人,更懂得深爱的可贵。因为曾经被伤害。
人淡如菊的女子乔在英国读书的时候,深爱她的教授。
一个年轻的中国女孩,和一个中年的英国男人。情缘凄艳迷离,纠缠无尽。
为他疼痛,为他病倒,为他远走高飞,最后嫁给一个不相干的男人。
可是乔一天在阳光下散步,忽然想到她一点也不后悔和那个英国人的两年。因为那是一次恋爱。一次真的恋爱。而现在她是幸福的。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个毫无怨言的人。
毫无怨言。
疲倦也好,麻木也好。总是平静下来了。
认识勖聪慧是在飞机上面,七四七大客机,挤得像戏院里第一天放映名片。
我看到她是因为她长得美,一种厚实的美。她在看一本书。
这是《喜宝》的开篇。如果是个下雨的夜晚,又无聊得什么也不想做,我就会第6遍地打开这个书。这是个华丽的故事,喜宝的生命和钻戒,城堡,财富交织在一起,可是她面对的是生命的空洞,和爱情的落寞。
——你到底要什么。
——爱。如果没有爱,钱也是好的。如果没有钱,至少我还有健康。也不过如此。
我只要足够的生活费,很多的煤烧得暖烘烘,很多巧克力供我嚼食,你听过这首歌吗。
喜宝终于有了很多的钱。为了打发时间,她学裱画,刻图章,还想学弹棉花。弹棉花在从前是非常美丽的一项工作,那种单调而韵味的音响,工人身上迷茫的汗,太阳照进铺面,一店一屋的灰尘,无可奈何的凄艳,多像做人,毫无意义,可有可无,早受淘汰,不被怀念,可是目前还得干下去,干下去。
她身边爱过她的人,和她爱过的人,都一个个地离她而去,或者死亡。
曾经喧嚣过的往事尘烟日渐地平息。喜宝接受自己与钱相伴的生活。
可是又有什么不好呢。
喜宝后来是拍成了电影,但是非常失败。
没有一个细节能够超越亦舒小说中的魅力。包括那个叫喜宝的女孩子。
我的一生,像是受一个男人所控制,使我不能有自由投入别的感情生活,不过我和他之间,却没有怨怼愤怒,我们深爱对方,但他既不是我的配偶,又不是情人,这一段感情,长而劳累,却不苦涩。
七岁的女孩在舞会上遇见一个中年男人,她和他去跳舞,她问他,可否一直同你跳,他说不,一定要转舞伴,因为这支舞的跳法如此。
他对她说,它叫圆舞,无论转到哪一方,只要跳下去,你终归会得遇见我。
她长大了,她一直想找到他,她转换了很多舞伴,却不再能和他一起。
她想,一定是什么环节出了错误,使她和他空等在舞池中,逗留着这么长的时间,说再见的时候,却找不到对方。
惆怅莫名的故事,是亦舒式的爱情。
买了她的很多小说,排在书架上,如果读言情小说是属于浅薄,
那么我想,我是喜欢醉心于这种浅薄的乐趣的。
她给小说里的男人取名叫家明。她让女人姓香。喜欢英国。白酒送芝士面包。
还有玫瑰。
在书中看到过她的照片,穿着旗袍,品味不俗,就如她书里的人物穿白衬衣,粗布裤子,会梳长长的麻花辫子。
这样聪明的女子。虽然因为聪明而有些伤感。
瞬间空白
1天空的蓝是疾病
26岁的时候,倪辰依然过着与世无争的校园生活。
他在复旦读物理的研究生,打算读完以后再读博士。博士读完,出国继续再读。就这样一直读下去。倪辰认为自己是个有计划的人,对未来他不喜欢过分复杂的设想。他喜欢简单生活。喝白水,穿棉布衬衣,挤公车上学,不交固定女友。有空闲的时间会独自去看一场电影。
有时候倪辰去图书馆,看着风把窗外大樱花树的花瓣吹进来,飘落在他翻开的书页中,阳光闪烁在粉白的花瓣上。他用手指粘起它,看着清香的汁液沿着皮肤的纹理在渗透。
是这样温暖而寂静的春天阳光,透过绿色的树叶,象水一样的倾泻下来。
很多时候,倪辰是不喜欢说话和活动的人。就像他除了青浦外婆家没有去过更远的地方。倪辰想,快乐是什么呢。也许这个问题思考起来,就已经不是快乐了。所以,大部分时间里,倪辰不考虑这个问题。
2000年的春天,对倪辰比较重要的事情是,他买了一台电脑,可以在家里上网。除了查找学术上的资料,有时候他会去一些冷僻的地下网站看诗歌。
那些写诗的人,有些也许是在地球的另一端,有些曾是在公车上擦肩而过的一个。倪辰不清楚诗歌与物理之间的关系。但他知道这是生活中重要的两个部分。
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是认识了靳轻。
有谁能够设想自己会在某个场合某个时候遇见某个人。
如果不是意外,倪辰想自己不会出现在那个陌生别墅区的烧烤聚会上。朋友在这个公司上班,别墅属于朋友的老板,然后靳轻是公司的一个员工。
关系似乎复杂,但见面的时候,靳轻只是一个突然的影子。好像在黑暗中隐藏了很久,出现的时候光线有些刺眼。让人晕眩。
她带着一只小狗在别墅区附近偏僻的一处树林里,独自坐在中国玫瑰的花丛下,凉鞋凌乱地踢在一边,在抽烟。那只白色的博美犬在草地上到处乱窜。她偶而懒懒地叫唤它,手指上的香烟已经垂下很长的一截烟灰,风一吹就散了。
在离此不远的别墅里,有一帮和他们有关或无关的人正在喧闹,隐隐的,风中还有笑声传过来。倪辰看着她。他在太阳下走了很久,脸已经被晒得发烫。
天空非常的明亮。蓝得像一种疾病。难以治愈般的痛苦的蓝。
很久以后,每次倪辰回想起和靳轻的第一次相遇,首先控制他脑海的,就是这样一片明亮得刺眼的深蓝天空。那一瞬间,在微微的催眠般的晕眩里,倪辰感觉自己的脸上浮现出笑容。他微笑地看着她。
他们一起折回去。女孩走在倪辰的身边,手里抱着小狗,另一只手夹着烟,仰起脸看云。从树枝间洒下来的阳光,丝丝缕缕地浮现在她的脸上,女孩把眼睛眯缝起来。
倪辰又笑。他的笑淡淡地浮现在唇角。
女孩说,笑什么,你是否常常会觉得快乐。
是。虽然我不太清楚它到底是什么。
在别墅的车库前,女孩拉开门,蹲下身把小狗放进去。里面的其他小狗围了过来,对着她细声地叫并跳跃着,她伸出手指让它们舔吮,看着它们津津有味的样子,很久,然后她抽回自己的手,把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