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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软婉转,巧笑嫣然,不用说是柔梦终于忍耐不住过来了。
上次在漓州客栈灯光中已经觉得是一位绝代佳人,现在不过是四、五步远,看得更是清晰,只觉得眼前一亮,媚而且让人不由得产生怜惜的感觉,把眼光集中在她一人身上。她看上去比那晚显得更是年青,根本想不到她会有个十来岁的女儿,这时候正含着笑看着我和姬怀姜。
见对方的打量,我没有起来的意思,姬怀姜也没有放开我的意思,我们就十分暧昧地依靠在一起。
姬怀姜依旧懒洋洋地,一手搂着我,一手捏着我鬓角几丝细发细细揉着,不用看,就感觉那炽热的眼神一直停在我的脸上,对柔梦的出现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稍稍坐正了点,笑着也打量着柔梦,嘴里却骂道,“好啊你奉辰,怪不得几天都不来找苏三,原来是遇到这么一位绝色的妹妹。就我看见了都有点自惭,难怪把苏三忘记得一干二净!”
“哎呀,怎么说奴家是妹妹?”柔梦掩着嘴轻笑起来,“看这小嘴甜的,……”她浅浅一笑,看了看懒洋洋的姬怀姜,又笑着说,“也难怪昭明王看不上奴家手下这些人,跟苏公子比较起来,真是天渊之别。哎,今个儿一见,柔梦也就服气了。”
“原来姐姐叫柔梦啊,真好听,就象姐姐一样,如水中的柔纱,梦中的仙子。刚才苏三冒然来访,倒是打扰了两位的雅兴。姐姐,还有……”我似笑非笑地撇了旁边的姬怀姜一眼,笑着说,“还有昭明王可别责怪苏三啊。”
“呵呵,苏三的来访是给本王的一个惊喜,本王喜欢都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姬怀姜终于开口了,“你们两就别互相吹捧了,两个都是绝顶的美人。”
“昭明王真会说话,嘿嘿,可惜明眼人都看出来,在你眼中,苏公子是天上的明月,当然是独一无二的。其他人就象是柔梦,也是自愧不如,哪敢和苏公子并称美人两字?”柔梦笑道,“如果柔梦知道苏公子和昭明王……这么熟悉,早就应该把苏公子迎来乾庄居住了。”
“你……”见她话音一转,表面上笑盈盈的,眼中却充满不屑和嘲弄,我又是尴尬又是羞怒,撇了姬怀姜一眼,说,“看来苏三真的是打扰到柔梦姐姐的兴致了,那苏三留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还是先行告退。”
我倒不是这么容易生气,何况对这女人的脾性也猜测到一二,既然已经和姬怀姜约好晚上细说,现在就不必久留,所以故意装作生气,也好早早脱身。
我是这么打着如意算盘,可惜忘记了旁边还有一个早就虎视眈眈的姬怀姜,刚想站起来,又被他扯进怀里。他抚摸着我的脸,细长的凤目里闪过一丝揶揄和邪魅,说,“本王还以为苏三是想念本王才来的,怎么待了这么一会就要走?苏三不是有什么急事要办吧?”
我悻悻地瞪着他,说,“没有,苏三可是专门前来探望奉辰的,怎么会……”
话还没说话,面前人影放大,唇上一热,炎热的呼吸连同独特的气息,随湿润顺滑的舌尖趁我还在想是否推开他的时候挤进嘴里。他细细吮吸与挑逗,指尖若有若无地拨弄着我的发梢,然后慢慢向下抚摸着。
该死!我暗骂着,双手环住他,用力,他就被我扯着几乎是平躺在那张贵妃椅上,只不过我垫在最低层,而他快要整个上身都压在我的身上,四周游动的手却一直没有停下。
趁现在柔梦的视线因为姬怀姜的背把我整个人挡住,看不到我这里,我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克制住心中的暴怒,狠狠地盯着他。
停手……我眼睛快要冒出火来,转达着信息。
不停……他笑意更深了。
该死,你趁火打劫……
生气啦?有人看着呢……
想不到昭明王也是这般好色……
美人在怀,好色乃人之常情……
……
我闭上眼睛,双手一用力,把他紧紧压近身体,心跳渐急,放松身体,和对方这个调情高手较量着,津沫在我们之间搅拌着,有几丝溢了出来沿着嘴角滑落,胸口早就憋紧呼吸不了,等到对方终于放开我的时候,我浑身都没了力气,只能软软依靠在他身上,拼命喘着气。
姬怀姜的状况看来也比我好不了多少,没有往日的温雅和冷漠,脸庞出奇地泛起一片潮红,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依然锐利地发亮,却充满了占有的欲望。
“奉辰……”我的声音变得沙哑而低沉,撇了一眼旁边一直悠悠看着好戏的柔梦,脸顿时涨红一片,顺势把头埋在姬怀姜怀里。
“哈哈,想不到苏公子还很热情,真让柔梦大开眼界。有如此美人,昭明王真是好福气啊。”柔梦软软的声音传来。
“本王想听琴了。”姬怀姜淡淡地说。
“好好好,柔梦那敢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就请柔梦为昭明王献上一曲《燕燕于飞》吧。”说完,就听到莲步轻移的声音,过了一会,琴弦再次响起。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
之子于归,远送于野。
瞻望弗及,泣涕如雨。
燕燕于飞,颉之颃之。
之子于归,远于将之。
瞻望弗及,伫立以泣。
……
等琴音响起,我也顾不得去听琴声怎么的悠扬,离开他一点坐正了,似笑而非地抬头看着姬怀姜,“昭明王,这回应该满意了吧?”
他顺手拿起两杯酒,一杯递过来,嘴角轻轻弯起,说道,“不错,很好的见面礼。”选这方法真是自己把自己送上门给人占便宜,可柔梦在场又不得不这样办,他笑眯眯的神情让人很是恼火,我却无从埋怨。
“想白占便宜没门!”我迷着眼睛低声笑着,好象在讲着什么甜蜜的话语,“作为赔偿,晚上来的时候请准备好一万两的银票。”接过他手中的杯子,轻碰了一下对方杯沿,一饮而尽。
他闻言笑了,很Se情地看来,“本王准备两万两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可以……”一把把我搂进怀里,正想轻薄,猛然顿住,一把轻巧的小刀已经对着他的胸口。因为我们两人靠得很近,袖子又长又宽,我装作按在他胸口想推开他的样子,他是一点防备都没有。
“唉,苏三不愿意就算了,何必动手。”他眼中精光一闪,还是嘻笑着移开一点,“来,陪本王喝喝酒,赏赏风景吧。”
其实以他武功,一把小小的刀子哪能制住他,何况辛言还在他身后呢。只是他是不想我过于生气,也就顺势放开。
我撇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隈在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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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没人,床上的被子还叠得好好的,后面更衣的地方还放着前天换下来的木簪子和腰带,摆放的位置一点没变,看来主人从前天回来后就没再回来过了。
这是离庄里莫欢的房间。我辞别姬怀姜从乾庄回来后就一直心情烦躁不安,想找莫欢聊聊却不见了他的人影,估计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我在房间里转了两圈,还是坐下来,拿起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夜慢慢黑透,我没点灯,房间里早就昏暗着看不清楚人影。不知道坐了多久,月上树梢,明晃晃得让人心里涌起几丝不安。
怎么还不回来?难道又遇到什么事情?
前两天他说过发现了在柔梦住的坎庄后,也就是天越峰临海的一面,发现了十来条大船,因为夜色昏暗,也不知道这船究竟是什么来的。青廉立刻变了脸色,说如果是大型战船的话,那说明柔梦可能会在必要时候采取武力压制。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和东盛昭明王的谈判更为迫切。
只是,我一想到今天那充满占有欲犀利的目光,心里就不由得发苦。明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未来日子里巨大的麻烦,而我多么想能避开就避开,怎么肯轻易去招惹他。
只是,一切都是各自在使力的时候,偏偏难得进去一趟乾庄,却遇到柔梦,狡猾、任性、柔弱却实际上狠辣无比的女人。她是那种让你内心不由得产生保护欲望的绝代佳人,却会在你没留意的时候在暗中捅你一刀。
黑暗中我在默默想着今天的事情,细细考虑着每一个细节应该没有破绽才算是放下心来。接下来晚上这一幕又该以什么角色上场?我推开房门,月色依然清朗如洗,树影摇曳,远处的丘陵起伏,隐隐传来海水的浪涛声。
我幽幽地站了好一会,轻叹口气,还是把房门掩好,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刚进院门,就看见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院中的月色下,迷着眼睛摇着扇子,听见我进来的声音,低下头转身对着我,微微笑着说,“春宵苦短,奉辰已经恭候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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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o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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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二 七月 25, 2006 5:57 pm 发表主题:
53不想他死的话就回来
“跟我来。”我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话,然后转身离开那个院子。
月色朦胧,那片林子烟雾弥漫,比往日更是充足,空气中的水气似乎还带着刚从温泉中升起的炎热,几步之外便看不清楚人影,而林子深处却带着种说不行奇异令人不安的情绪。
背后是很轻几乎听不到的脚步声,我知道那是姬怀姜。可以想象得到他对我的行为有点惊愕,也有点意味深长的了然。
呵,我当然不可能让他进去我的房间。如果莫欢在的话我倒不介意,不过经过今天中午的教训,我觉得没必要再给机会他。
背后的脚步虽然轻巧,可还是沉稳有力,每一步的距离不多不少,间隔的时间也不快不慢,我甚至可以想象到他的心跳也是一般的正常,而脸上带着通常所见从容不迫的自信。
我苦笑着,自己在想什么废话呢?他当然有能力自信,也有能力从容不迫。虽然我只看见他一个人,其实可以想象得到暗中肯定有很多人在保护他,一直不离他左右的辛言也应该在附近警惕着我的一举一动。
来到往日和小敬等人泡澡的那个温泉,我皱着眉头看着泉中隐隐约约有水泡上涌,靠近已经感觉到比往常还炎热的水气,带着很重硫磺的味道。不远处不知道什么野兽嚎叫的声音,心不由一惊,背后一个人影快步走前,抓住我的手,我才发现自己居然把手伸进水里。
“怎么这么不小心?”他轻声地埋怨完,毫不迟疑地把烫得发红的手指含在嘴里。
他的脸在雾气中依然轮廓分明,细长眼睛里没有平日所见的锐利、嘲弄、高傲、从容,眉目间只余下满满的怜惜。见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多暧昧,愣了一下,才张开嘴由我自己把手收回。
想不到一道银丝随着手指出来,挂在嘴角,合着他那俊美的脸庞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附近的空气突然有点让人焦躁不安,昏暗中分明有什么不知名的情绪涌动着。
“找个地方坐下吧。”不等他回答,我转身又走进这迷乱的林中。
背后的人愣了一下,加快脚步过来,我整个人被打横着抱起来,那一双眼睛又亮又锐利,迎着我有些慌乱的目光,晒然一笑,说,“还是我带着你找吧,由你带的话,估计在林中走到天亮也找不到一个适合说话的地方。”
他也不等我回答,运起轻功在林子里飞奔着,我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而过,景物变化快得惊人,原来他之前是隐瞒了自己的实力,现在在无人的林子里施展开来,倒也无所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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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觉他是往海岸线一边走去。果然不到一会,浪涛声越来越大,月色下一片银白色的沙滩,不远处是幽黑的海面。他寻到沙滩边的一堆乱石跳了上去,上面海浪拍打不到的高处刚好有块平整的大岩石,容纳我们两人有余。
他把我放下,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抛过来,然后跳上旁边一块大石头,往上一躺也不说话。
我坐了下来,打开手上的盒子,清香悠远,居然是治疗外伤很好用的药膏,涂抹上去后感觉手指的皮肤一阵的清凉,再也没有刚才的红肿。这药我用过,在宛竹院卫兰亭的屋子里也有很多类似的药物。
我心一动,笑了起来,“果然是好药,想不到昭明王居然还随身带着这个。”
怪不得他不说话躲在一边,却原来是泄露了自己今晚过来的意图。黑暗中某人冷哼一声,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心思被人看破后的恼怒。
“奉辰。”我打破刚才因尴尬的沉默,开口说。
“嗯?”满怀期待的声音。
“你手下应该带着酒菜吧?我有点饿了。”我微笑着,海风吹拂在脸庞很舒服。在莫欢房间里一直等他,晚饭也顾不上吃,现在倒真的是饿了。
“……”估计现在他的脸色是不太好,最后他还是收起想杀人的眼神,只听到夜色中的轻叹,“苏三,苏三,你要我怎么对你才好?”也没见他做了什么动作,不远的地方一条身影出现,几个起落已经到了眼前,也不说话,放下手上的一个篮子然后离开。
果然是训练有素,我边赞叹着边打开篮子一看,是两壶酒和几样小菜。酒是好酒,甘醇清咧,菜是好菜,清爽可口,很快地我就喝了半壶的酒,吃饱喝足才想起旁边没有了声气的人,“奉辰,你饿不饿?喝酒吗?”
“苏三,你别过分!奉辰还是东盛的皇帝。”闷闷的声音。黑色中旁边姬怀姜躺在那里,白色的锦服格外的显眼。
“啊?对不起,苏三只是一个人喝酒觉得闷。”我给自己倒了一杯,喃喃说道。他听到我说话,只是冷冷哼了一声,还是跳了上来,坐在旁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奉辰,你当皇帝是为了什么?”我给他倒了杯酒递过去,突然问道。
“……”他接过来一饮而尽,却没有说话。
“为了掌握这天下,还是被这天下掌握?”
“什么意思?”他终于忍不住问道。
“昭明王来漓岛只是为了有趣?” 我抿了一口酒,缓缓说道, “是不是发现从锦州发现大量的铁器秘密运进来?有可能有人趁北溟和云天交战,想浑水摸鱼,搞乱东盛……”
“你知道得倒也满多的。”奇怪的他对我所知道的倒没有太大的反应。
“这两年,你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把权利集中起来,大力打击几大家族,剩下的势力怕你有空来对付他们,还有那几大家族的旁边势力怕你会牵连他们,都在蠢蠢欲动。这时候,如果某个地方发生起义,那后果……”
“他们谁会敢动这脑筋?”旁边懒洋洋的声音打断我的话。
“就在东盛重要的海防线上,出现慕天府这么一个奇异的势力,和各国的关系千丝万缕说不清道不明。可这慕天府后面有各国的势力存在,既不能铲除,也不能收复所有。”感觉到一道锐利的眼光射来,我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对现在外忧内患的东盛国势来说,无疑是一个随时发作的毒瘤。”
“呵呵,那苏三有什么良策?”他迷着眼睛,看向我说。
“苏三认为,对于慕天府,既然不能公开铲除它,那就暗地里掌握它,借此机会遥控其他国家,才不失为上策。”
“柔梦表面上柔弱顺从,实际手段狠辣,连小儿也不放过。小敬心思单纯,虽然有白歧、青廉协助,但两人忠心耿耿倒不需要防范太多。”我顿了一下,笑着说,“苏三不知道为什么奉辰迟迟不选简单的谈条件,反而和狡猾的柔梦搭上关系?难道堂堂一个昭明王,连个美人关也过不了吗?”
“激将法没用的。苏三说了这么多,还不是希望我答应支持释崇敬那小子?”他冷哼一声,语气带着一丝讽刺。
我不知道面前这人究竟有什么打算,明明很简单的事情却让他弄得这么复杂。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肯答应和小敬这边合作呢?我想起一件事情,问道,“天雷帮的事情查得怎么样?”
“你猜呢?苏三你不是自认为很聪明吗?这点事情不用我说你也应该能猜到吧?”他慢悠悠地说道。我可以看到他眼中寒芒一闪而过。
“是慕天府?从锦州秘密运进来大量的铁器的也是慕天府?”我见他眼中惊异的神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淡淡笑着说,“你是不是认为是柔梦所以才一直和她周旋?我能帮你找出那幕后的黑手,代价就是东盛支持小敬。”
“难得苏三会来求人,可惜……”他不紧不慢地说着,意味深长地盯着我,说,“可惜那幕后的黑手我迟早都会找到,苏三还是想别的方法吧。”他眼睛里流露的赤祼祼的欲望让我心里涌起莫名的烦闷。
“……你是看死苏三会用自己作为代价的是不是?”我压抑着自己的怒气。
“我一直很骄傲也很自信,有过很多女人和男人,直到那天碰见了你。第一次见面,你就看破我的计算,却奇怪地相信我的承诺。奉辰那时候就在想,苏三你是这么一个特别的人。”姬怀姜定定地看来,顺手握住我的手说,“苏三,我喜欢你,跟着我吧。”
终于忍不住了吗?把话都挑明了也好。
我甩开他的手,把人皮面具摘下,嫣然一笑,看着他的眼神迷惑着,暗中冷笑着,嘴里却一字一句说道,“喜欢我?你喜欢的是我这皮相吧?还是喜欢我云天华乐侯这身份?再或者,你喜欢的是掌握了云天几个势力的弱点?”
“有分别吗?苏三你就是颜子涵,颜子涵就是你。”他眼睛墨黑墨黑的,深深地看着我,说,“漓州的时候,有人联系云天莫家的势力,那时候奉辰就明白你们的身份了。”
我当然明白他所说的意思,莫家势力渗透在东盛里,那东盛的势力肯定也渗透在莫家的势力里,只要其中一个势力知道了消息,其他的肯定也会或快或慢的知道。莫家,一向和太子关系良好,而颜子涵的失踪,联系莫家的不是颜子涵就是和颜子涵有关的人。
他是早知道了我和莫欢的身份,所以在来漓岛的船上,才会有那样奇怪的表情。
“子涵……”
叫我苏三!”
“苏三,你其实也早就应该明白吧?得到一些力量支持,付出的代价就是你自己的行踪,那人没考虑到这些吗?”他语气很坚定和有力,“苏三,他根本不配在你身边,也保护不了你。只有我才能保护你,陪在你身边。”
他眼睛闪烁着,其中所交织的复杂神情我无法解读的,也不想去读懂。
“住口!”我站起来,看着那夜色下暗涌的海潮,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莫欢是我的爱人,我看你还是死心吧。”
看着他迷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气,我不安起来,转身就走,却听到背后传来很低的声音,“不想他死的话,就回来!”
什么?他的声音里有太多的信息了,让我不由得浑身一震,慢慢转过身看向站在岩石上那人。
乾庄。
月色斜照,巨大而豪华的床上两条人影纠缠在一起,娇喘声不时发出求饶的声音,而位于上方的男人却没放过他,一下又一下猛烈的冲击快要把他撕碎一样,而他只能臣服在这狂风暴雨之中。
良久,渐渐平息下来。
“辛言。”床上一人低声唤道,角落里步出一人跪下,“吩咐下去,救了那些人后就离开,派鹰组包围整个离庄,别让莫欢和苏三见面。还有,派豹组暗中保护莫欢那些人,别伤了他们,也别让柔梦找到。”
“是。”辛言身形一闪,隐入黑夜中。
床上另一人迟疑地问道,“奉辰,既然想要那人何必费这么大功夫?听说他原来就是晋王的男宠……”一道冰冷的目光射来,他的话也再也说不下去了。
只听黑暗中那人把目光缓缓收回,然后披衣站了起来,冷冷地说,“我姬怀姜是什么人,还需要用这个去要挟他吗?”他走到窗前,窗外月色淡淡地,四周象围绕着一层轻纱,过了一会才说,“以后本王不想再听到有关颜子涵的任何不敬的话。对本王来说,他是苏梓童,聪明睿智的苏三。”
他的话淡淡的,却说不出的威严,床上那人吓得忙翻身而下,连衣服也没来及披上,咚一声跪在地上,“真卿不敢,请皇上恕罪。”
沉默了一会,姬怀姜才叹了口气,拧着眉轻声说,“起来吧,真卿,这次饶了你,下次可要记住了,自管做好你的本分就行,别的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管的不要管。”
“是,真卿知道了。”易真卿低着头,也不敢大声,快速把衣服穿好,只站在一边侯着。
“云天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姬怀姜淡淡地问道。
“钉子都布好了,就等皇上下令。”易真卿顿了一下,偷看窗子前的身影一眼,说,“皇上,真要这么做吗?想得到那人,稍微施加点压力就可以,任他再强硬,也不可能和整个东盛对抗。”
“呵呵,真卿啊,你真是小看了他,权势和要挟是不可能让他屈服的。如果真有这么容易,晋王李谡早就得手了,还用现在被反将一军跑到边境和北溟打仗吗?”姬怀姜笑了起来,“遇强越强,柔如利刃,不花点功夫,真的是不能驯服他。”
“可云天这边,真卿看不出对那人有什么要挟的?”
“本王不是对付他,只是和他赌一局,人如果太过善良,不单会伤害到自己,也会伤害到别人。这局,本王肯定会赢的。”看出真卿的迷惑,朝他招招手,“过来,你仔细听到了……这样……那样……最后的事情就交给云天太子,他会按照本王想的乖乖送上门来。”
“皇上,这……”易真卿面色微变,惊恐地看着姬怀姜,却在对方锐利的目光下低下头,喃喃说着,“属下马上去办。”转身轻声退出这房间。
姬怀姜没有动,静静地凝视着窗外明月,刹那间有点恍惚,仿佛看到中午那绝世无双的容颜,仿佛看到今晚那对平静却依然震撼的双眸……
昨晚当他得知道莫欢混进天越峰后面海岸的时候,就派人暗中通知柔梦,结果当然是大部分莫家的人被生擒。本来今天还在想着什么时候用什么办法通知苏三,他突然很想看看苏三知道情人出事后,会有什么样的表情,会是绝望?还是愤怒?
可意想不到的是,苏三居然找上门来。想戏弄他却让自己最后差一点儿就把持不住,温泉池边的诱惑明明让对方眼中出现情yu却被很快地被熄灭,继而把他引到海边,在自己难得吐露心中爱慕的时候,对方却断然拒绝。
他把莫欢在柔梦手上的事情告诉苏三,却没有看到预想中的绝望和愤怒,而是冷静。除了冷静的思考,还是冷静,甚至连看也不看自己一眼,灵活而深邃的双眸一直看着面前的海,闪烁着,带着很浅很浅几乎看不出来的忧伤。
按着原来的计划,他提出来帮忙只要求对方把他当成朋友,苏三回过头来那个轻笑,他几乎觉得心都快停止跳动,好想把那人就这么压下去占有他。可自己是姬怀姜,而不是晋王李谡,自己要的是那人身和心的屈服,这征服的过程,只是想想就让久久平静的心海泛起了波澜。
姬怀姜迷着眼睛看着,不觉间笑了起来。
苏三啊,苏三,时间不多了。我会慢慢等着,等着你主动走进我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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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庄。
“啪!”茶碗的碎片在地上呈粉粒状,一个丽人怒气冲冲地看着大厅里匍伏在地上颤抖着的几个人,说,“你们说才抓到的那十来个暗探今晚全被救走了?”
“禀门主,想不到对方有暗梅香,水牢里还没有防备就被迷倒大半,而且对方武艺高强,剩下的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下面其中一人说道。
“知道是什么人没有?”
“属下……”那人一惊,怎么不知道这女人如果好声好气起来,接下来肯定是饶不过他们,忙伏下连声说,“那些人都蒙着脸看不清楚,不过……”他咽了下口水,说,“不过今天倒是在那几个暗探里找到些东西。”
他说完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递给旁边侍侯着的丫环。
柔梦拿着那令牌细看着,沉吟道,“云天莫家?他们一向不和慕天府打交道,怎么会出现在岛上?”说完把手上的东西递给一直站在旁边的腓衣男子,“红焰,你有什么看法?”
释红焰接过来细看了一会,沉默一会,然后问道,“门主,听说今天中午释崇敬那小子请来的客人,跑到乾庄找昭明王是不是?”
“嘿,你又不是不知道昭明王生性风流,这苏三和昭明王勾搭一起,倒也不需要管他。”柔梦微微一笑,有点暧昧地笑意,“这苏三可真够漂亮的,连我看了都转不开眼睛。”
“哦?……红焰觉得这里有蹊跷。”释红焰迷着眼睛,轻皱着双眉说,“门主你想想,这昭明王已经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这天下还能有谁比他更漂亮俊美?”
柔梦眼前一亮,“你是说……”
“听说第一美人颜子涵失踪后,云天方面一直在找两个人,一个是颜子涵,另一个叫莫欢,原来是刑部当差,是莫家下一任当家莫应秋最好的兄弟。”释红焰冷冷地说道,“恐怕,这个苏三就是云天华乐侯颜子涵,而原来陪在他旁边的苏二是太子或者莫家安排保护他的莫欢。”
“哈哈,原来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柔梦居然笑了起来,“好你个颜子涵,接近昭明王估计也暗地里和东盛谈条件,拉拢白歧等人,借机控制慕天府。”她顿了一下,眼波一转,笑着说,“可惜,在漓岛可由不得你作主。”
“门主,红焰有一计不知道该讲不该讲?”释红焰恭恭敬敬地说着,视线却往下面瞄了一眼。
柔梦心里也有数,叫跪着的众人退下。那些人暗中都松了口气,忙退出大厅。
等大厅里只剩下柔梦和释红焰的时候,他上前一步,低声说道,“门主,既然昭明王和颜子涵有如此暧昧的关系,那我们可以借机会联合他们。云天和东盛如果都支持门主的话,那敏敏的事情就很容易解决。”
“说是很容易,不过怎么能让这两方面都答应呢?”柔梦有些为难。
“红焰听说敏敏在云天就是被颜子涵救过带到太子府的,只要用龙利那小子,这样……这样……那云天怎么会不肯答应?”释红焰笑眯眯地说着。
“啊?不行,我怎么能利用敏敏?”柔梦犹豫着。
“这只是红焰的建议,接受不接受还得要门主决策。只是这敏敏生性倔强……”释红焰晒然一笑,倒一点也不介意。
“你先退下,我会考虑的。”柔梦捧着头,皱紧双眉。
释红焰弯下腰行礼,转身走出大厅。可惜柔梦根本没看见,他弯下腰时候嘴角慢慢的牵起,有一丝讽刺的神色闪过,然后又隐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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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院子的那张石凳上,看着远处的天色渐明。
一晚了,莫欢还是没有回来。虽然姬怀姜说过今晚早就安排好人手去劫牢,可心里还是很不安,好象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被自己忽略了一样。
我细细把这几天的事情反复想了几遍,还是有些没想清楚。
对于姬怀姜提出帮忙,我只是故意冲着他笑了一下,明明看到他眼中充满不正常的欲望,那一瞬间我几乎以为他下一个动作就是把我压倒,可他居然还是忍住了,握住我的手,只是笑着说,只要我把他当成朋友就满足了。
呵,这话骗鬼去吧,拿来骗我还少些份量。我不会相信他,他也不要我相信。我不知道他在等待什么,总之肯定不会是好事。不过,这同时意味着,短时间他不会向我和莫欢出手。时间,能有时间就行,既然如此就不妨利用一下对方的势力。
莫欢的失误,如果不是有内线,估计不会闹得这么大,除了姬怀姜,柔梦,还有谁会借这个机会意图不规呢?我不由得想起之前白衣飘逸的任朴初,他和这事有什么关联到现在我还理出头绪来。还有那三个孩子,龙利、达沙和小敬,真不想让他们受到伤害,可是……
天要亮了,我终于明白,就算姬怀姜把莫欢等人救出来也不会让他们到离庄。暗中他和柔梦达成什么协议我不知道,不过我明白到昭明王和我之间表现出来的那种暧昧的关系,目前他是不可能让别人去拆穿的。
莫欢,坚持住,还有几天,或者十天不到的功夫,这事情就水落石出了。
拂晓的风掠过,身体刚觉得有些凉意,一件暖暖的披风包围着我,然后被人轻轻拥抱着,是姬怀姜。他眉目间有种情事后的疏懒,浑身却清清爽爽地,带着特有的男性气息,有点象野兽找到了猎物一般,凶狠而傲慢。
[莫欢篇]
胸口那道刀伤并不重,大约一手掌长,半指深,只是被擒后一直给关在水牢里大半天泡着,血流得过多,现在整个人有点头昏而已。
花了几天功夫暗中摸索,又花了一天时间带着几个人悄悄潜入其中一艘战船,可是就在昨晚天快亮的时候,柔梦派来的人突然而至,团团把自己几人围起来,才知道自己泄露了行踪。在外边一直看风的二十来个兄弟也因为救自己纷纷现身。人手相差悬殊,不到半个时辰,在对方一记暗招下中了带迷|药的飞镖,昏迷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水牢里了。
接下来时间好象过得很快,柔梦一直没有出现,只有她几个手下招呼了自己一顿鞭子,然后就是一群蒙面人闯进水牢,把我和被擒的十来个兄弟带到一处安全的地方转身就消失了。
两天一夜了,我觉得胸口的伤算不上什么,想起还没有给梓童打个招呼,不知道现在他听到消息没有。刚被围困的时候,我跟莫家在漓州的负责人林豪说,如果我被擒千万别去找梓童,而是去找青廉,他会安排人手来救我的。
这段时间梓童虽然表面上还是笑眯眯的样子,可是我知道他心里要担心的事情太多,我不想梓童再为了我而加重他的负担。看着他日渐消瘦的样子,他不知道我有多么的心疼和无奈。
我安排受了伤的人去和林豪会合,还有几个继续去那海滩外查谈消息,自己却一心想要飞回离庄看望那人的
可半路就给莫名其妙的蒙面人拦住不让靠近。我突然觉得对方没有恶意,他们应该和蒙着脸救我们出来的是一伙的,就上前说,只想远远看看就走。他们居然答应了。我心有灵犀一般,跑到我住的那院子,院子里有两人相拥着,其中一个是梓童,另一个是东盛昭明王。
我贪婪地看着不远处的梓童,他有些疲倦的样子,眼圈有淡淡的黑影,看来是一晚没睡。心很疼很疼,不是因为梓童没有拒绝对方的拥抱,而是,从他的眼睛里,我看到对我两夜未归的期盼和忧虑。
梓童,对不起,莫欢又给你惹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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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不想承认,可实际上无论是在云天和晋王等人勾心斗角,还是在东盛给湛帮出谋划策,很多时候都是他在背后支持着我。
梓童是那么出色,出色得让我不能不敬佩他的才智,不能不爱他的坚强,我的意思不是说他的外表,而是才华……
就算穿着宽大的布衣掩盖住一身的风骨,就算是带着人皮面具遮挡住那绝美的容颜,无论身处在平常的人群中,还是在慌乱危险的环境中,他还是象一股清流,慢慢地把其他人的目光吸引住,然后在不经意的时候变成旋涡,轻而易举地潜入心底的深处。
可同样的,梓童太出色了,出色得让我不能不堤防每一个企图接近他的人,不能不去嫉妒每一个引起他兴趣的人……
我嫉妒战飞,因为他爽朗的笑声让梓童开心地笑了起来。
我嫉妒释崇敬,因为梓童是这么温柔地摸着他的头,目光里溢满关注的神情。
我嫉妒季奉辰,因为梓童看见他总是带着象遇到对手一样的兴奋。
我嫉妒小四,平时很听我的话,可一到关键时候就只听梓童一个人的建议。
我嫉妒任朴初,一身白衣仙风道骨,和梓童站一起很是相似。
我还嫉妒很多人,包括应秋、李祚和石隐等人,甚至那很早前见过一两面的秦青。梓童一说起他们就嘴角微微牵起,连眼神都柔和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发现自己特别喜欢在Zuo爱的时候故意延长时间,看到身下那轻颤摇曳的无限娇美,看着那水色的眼睛开始模糊,看着那身体不受控制的为自己绽开……我觉得在那仿佛凝固的时间里,他整个人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
翻腾在胸口的感觉,很复杂。既有和心爱的人融为一体的喜悦,也有一种不能喧之言语对自己的鄙视。真的是只有那个时候,才能感觉到梓童为自己所拥有吗?越是深爱着这人,越是怕他离我远去。
亲爱的爱人啊,我很怕你会离开我,可是,我有能力去保护你,有资格和你并肩作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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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哥,一定别忘记来漓岛找我。普天之下,只有我能帮你回去。”花船里,释崇敬很平常的一句话,我却发现旁边的梓童身体受到冲击的颤抖着。
虽然梓童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不过我怎么能看不出来他内心的震撼,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那甜美清脆的声音,一直在我脑海里环绕着。我每晚夜深的时候,拥抱着那熟悉的身体,心里却在一遍遍琢磨着这句话的涵义,辗转未眠。
他,应该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而这事情,很重要。
一想到这里,心里就被什么堵住一样,闷得慌。难道到着现在,梓童,你还不相信我?还是不想把心里的秘密说出来吗?
可我不能逼迫他,如果那样的话,我和其他人有什么区别?梓童,请相信我吧。你知道吗?无论如何,我总会陪你一起分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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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奉辰这人,我开始就觉得他不简单,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预感,这人以后会成为我和梓童之间的障碍。
我可以看出,梓童对这人既有防备,也有面对挑战的兴奋,不过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的亲切。他们在某些方面是同一类人,聪明、机智、柔韧,善于利用周边的条件,不过一个表面上是用冷漠掩盖自己,另一个混身却是傲然之气。
在船上听他们聊天很有趣,一个明枪暗箭,一个借预冷讽,一个咄咄逼人,一个左傍右顾,一个暗下圈套,一个顺水推舟。相比之下,应秋的口才和他们两真是差距太大了。
梓童眼神里的兴奋和玩味,季奉辰眼神里的惊异和逾加浓厚的占有欲,都让我心慌意乱。
梓童,以我的能力,有资格站在你旁边吗?我嫉妒,我不安,我沉默,是因为我越来越发现和你的距离很远很远,就算每天陪在你身边的是自己,可总觉得你好象那月儿一样,只能默默地看着,却不能完完全全地拥有。
我很怕,没有能力去保护你,没有资格站在你身边。总有一天,你会离去吧?每想到这里,我的心就会剧烈的疼痛起来,然后只能每晚紧紧地拥抱着怀中的你。
梓童,请明白我不会放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
“苏三不需要试探朴初了。你不是这地方的人,是不可能见过朴初的。朴初说的不是这地方,是指不是东盛,也不是云天或者北疆,再或者南越还有其他地方。”任朴初轻声而平静的声音,穿透了我早已经疲倦的心房。
疑惑、惊愕、压抑,都不能代表自己的心情。长久以来累积下来层层的重压,化成片片思绪的浮云,在脑海里不停地萦绕着。
我做了一件很卑鄙的事情,就是跟踪梓童。躲在暗处,我看着他偷偷离开我们住的小院子,看着他坐上马车飞驰而去,看着他慢悠悠走进朴初的屋子……等到他出来的时候,那脸上变幻着各种的表情,心里象裂开一个大口,除了疼,再也没有其他的感觉。
梓童,你真的要隐瞒着我吗?真的不愿意和我一起分担你的痛苦和忧虑吗?
“不要离开我,颜……不要离开我……我只要求你做到这点就可以了。如果你做不到,那我来做!不管你怎么想,我绝不会放开你!”我紧紧地拥抱着梓童,轻声说着好象誓言一样的话语。
梓童,无论你是怎么想的,遇到什么事情,我绝不会放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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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知道了梓童最大的秘密:他来自未来的某个时空。
我不知道时空是什么意思,不过我总算明白了,他不是颜子涵,而是苏梓童。我没有觉得诧异,自己只觉得很幸福,因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梓童就告诉我他的真名。
原来,当时梓童没有骗我。
他站在我的前方,江风掠过带着他那特有的清香。我把他拥入怀里,感觉着他的体温,欣喜地发现自己和他从来没有这么接近过,心里涌进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安稳。
我决定要陪梓童一起去漓岛。
爱他,很爱很爱,却不知道怎么表达,妄自己一向自认潇洒,口才了得,却不知道该怎么把心里最真切的话说出来。我知道我可以为了他而死,可以为了他而活,可以为了他放弃那些权势和荣华富贵,可以伴随他到天涯海角……
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渗入血液里,铭刻在骨头上,烙上永远磨灭不了的誓言:
梓童,我爱你。这天地只有我一个能站在你旁边,因为你选择了我,也因为你也爱着我。你死我也死,你活我也活,我要缠绕着你,今生,来世,永不分离。
54你根本做不到平凡
我当着两人的面把信写好,吹干,折好,然后递过去。白歧也没有忌讳什么,伸手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
青廉淡淡地看白歧一眼,然后细细打量着我。
留意到他奇异的目光,我只能无奈地轻笑着说,“别误会,只是昨晚趁机会和昭明王谈好合作条件。”我刚沐浴更衣没多久,只是在内衣外随便披了件外袍,一头的长发披在肩上,再加上一晚没睡,一脸疲倦的样子,看起来确实让人误会。
青廉听了也只是笑着,没有追问下去。白歧撇了青廉一眼,倒也没有说话。
昨晚柔梦带着达沙,呵,应该说是释崇敏过来,明里暗里都是要和我支持小敏做门主一职,磨着我商讨条件。那女人真是够厉害的,表面上娇媚柔弱,实际却是步步进逼,威胁利诱无所不用其极。我那会看不出来她的用心,如果不是小敏在场,我可不会给她留情面。
幸好不到半个时辰,姬怀姜就带着人马过来。
柔梦转移目标,而我才有时间和小敏说话。她把我离开京城的那天开始,其他人的情况一一细说出来。她的话很小声,可惜姬怀姜和柔梦都是高手,怎么可能没听见?
我一边听一边把资料归纳起来,发现她没有说起龙利的事情。偶尔和她对视,小敏冲着我眨着圆滚滚的大眼睛,露出顽皮狡诘的神色,让人不禁会心一笑。到了现在,她还是不肯把自己母亲利用龙利要挟她的话说出来,怕是不想让我担心。
你呢,你自己还好吧?我无言地传递着内心的担忧。
嗯,很好,看来比你好多了。她冲旁边的姬怀姜孥孥嘴,扬起有些消瘦的脸,冷静的眼神里充满了掩饰不了的开心。
呵,调皮的小鬼,居然学会取笑我了。小敏的个性比以前更为开朗,往日藏在心底深处浓厚的寂寞,现在象春天里开始融化的冰川,带着一点点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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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好不容易柔梦才恋恋不舍地站起来告辞,临走前暧昧地撇了我一眼,笑着让姬怀姜不需要远送。那笑容诡异得让人心不由一寒,全身毛孔都张开。
小敏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又看看姬怀姜,轻皱着眉头,也没多话就跟着母亲转身离去。
这屋里又只剩下我和姬怀姜两人。夜色很昏暗,月亮躲在厚厚的云层后面,屋里灯光跳动着,远处山林中有不知名野兽的豪叫声,隐隐隐约约一声声地,让人有些心慌。
“我,你早些休息吧……”姬怀姜转身要走。
“等等。”我感受到对方射来热切的视线,说,“你没见刚才柔梦的暗示吗?你现在一出去就说明我和你之间……”我脸一红,拿起杯子喝了口水,以掩蔽不明的紧张感,顿了一下,才说,“奉辰不是说过下棋很厉害?就请指教苏三一盘吧,可以吗?”
姬怀姜双眉一挑,却没有回答,暗夜中眼神一闪,那透著熟悉的戏谑意味的微笑,让我心不由一颤。我正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说才不会让对方误会,他才笑眯眯地缓缓说道,“苏三,你可知道你是引火上身?”
“咳……”我几乎把刚咽下的水都喷了出来。色鬼!真不该留他!可目前柔梦虎视眈眈,他这么早出去不是东盛云天联合的假相公开了吗?
他施施然的走回来,坐下,打开扇子摇着,眼睛斜斜看来,似笑非笑地说,“愣什么?不是说下棋吗?还不去拿棋过来?”
“是,奉辰大老爷!”我故意拖长每字的尾音,站起来走到墙角一个柜子里拿出棋盘和棋子,摆到桌面上,坐好,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还是那样可恶的表情,带着一丝嘲弄的笑意,打开棋子盒看了一眼,笑着说,“幸运,黑子,我先下。”刚要捏起一颗棋子,就被我抓住,笑着问,“怎么?不是说下棋吗?”
我有些尴尬,其其地说,“嗯,其实我不会。”见他脸色沉下来,忙解释说,“我可没骗你,刚才说指教,不是说和你下呀!”
“闻名天下的才子颜子涵不会下棋?哼!苏三啊苏三,你当本王这么好捉弄的吗?”姬怀姜冷冷地笑着,眼睛里却带着忍耐不住的怒火。
我一愣,有些愕然,本想好好和对方下盘棋,反而被对方说了一顿,好一会才从嘴里吐出一句,“我是苏梓童,不是颜子涵!至于-信-不-信-由-你!”后面几字几乎是从咽喉里憋出来一样,任谁都听出我心里的不满。
什么闻名天下?什么才子佳人?想不到姬怀姜也同样受这些虚名的影响,这般看待我的。颜子涵啊颜子涵,我也就是这么一个平凡的人,怎么能担待才子美人的名声?本来以往常自己的性子是不会在意的,多数只是淡淡一笑,很少为了这些而生气。可今晚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憋着一肚子的闷气,又不能解释,准备下棋的玩心也一下消失了。
而最令人不安的是,我现在,却是为了什么在愤愤不平呢?
“你……”姬怀姜想不到我突然反脸,瞪着我好一会,深吸口气,语气放软地说,“算了,既然你乐意学,我就教你吧。”
“夜深了苏三也不好再留昭明王在此,那就请恕苏三不能奉陪了。”我觉得浑身的厌倦,有些冷淡地站起来恭手,意思当然是请他出去。
他不可至信地瞪着我,我们两互相瞪着,良久他突然笑了起来,越过我往床上一躺,喃喃地说,“奉辰也累了,今晚就睡这里不走。”
“你……”看着他好象无赖一般连外衣、鞋子也不脱,直接躺在我的床上,还往我的被子里凑着,那个气啊,真是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我可没有洁癖,不过现在算是什么?赶也赶不走,骂也不好骂,又不能得罪他,一副我能把他怎么的样子。
“哎,昨晚为了安排救人,一晚都没睡。”床上那人还在慢悠悠地哀叹着,“今天整天都在给柔梦和那般长老缠着怎么也脱不开身。今晚刚想早点歇息又听说某人被一大一小困住了连忙赶来。再这么下去的话……”
“再这么下去明天一早就没精神应付那些长老了是吧?”我忍不住一撇嘴,讥讽地说道,“算了,看你也累了,要睡就早点歇息吧。”
“你呢?别说我占了你的位置啊?”他居然穿着鞋子往床里挪着,“苏三不是说累了吗?来睡吧。这床够宽,我两来挤挤。”
呵,所以说色狼就是色狼,一看就知道没安好心。
“闭嘴。”我懒得理他,随手把烛花掐灭,却没走过去,只是静静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思绪开始抽离开来,从锦州遇到小敬开始,一直到现在,丝丝细节也没放过,细细地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这一轮下来,时间其实也没用多少,我总觉得自己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忽略了,可还是找不到它们之间的联系。
“苏三……你真这么讨厌别人叫你颜子涵吗?”黑暗中有个声音迟疑地问道,见我没有回答,又说,“你知道东盛的情报网也不错……咳咳,我能体会到你讨厌颜子涵这名字的原因。”
呵,颜子涵这名字代表什么?天下第一美人?闻名天下的才子?因晋王一怒为红颜封锁京城一月的男宠?因太子不惜和晋王皇上作对的红颜知己?和皇亲国戚关系密切的华乐侯?这里每一个称谓都让我恶心,都让我记起那不堪的过去,那要我承担的颜子涵的秘密。
不,我不讨厌他,莫欢早就解开我的心结,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只是不想在任何事和人,也以颜子涵自局,我只想在某些时候,让对方先看到我是苏梓童,而不是颜子涵而已。
“……你怎么会明白。”我没睁开眼睛,却感觉到那锐利的眼神穿透黑暗,在我脸上徘徊着。
“哼,我看你是被人宠坏了!哪个人能从出生就一直顺利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没有纷争痛苦,哪来今日的地位?天下有多少人不停地为自己谋求更好的利益,甚至踩着别人的身体才能勉强往上一步。而你,先天条件优越,就可以避开那些苦头和伤害了吗?”姬怀姜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苏三,你的痛苦是你一直想做平凡的人,可惜却没有一颗平凡的心。”他的声音很低,却在这寂静的夜晚分外清晰,“你喜欢把每件事情都做得很完美无缺,你也喜欢把事情考虑地滴水不漏,该出手的时候毫不犹豫,该无情的时候一点也不动摇。说实在的,我很佩服你。”
我张开眼睛,迎着那黑夜中的闪光,“……平凡的心?”
“大智若愚的道理你应该明白吧?可你看看自己,一有机会就开始转动心思,哪一个人不为你的睿智而屈服?哪一个不因你的美貌而迷惑?这样的你,能够平凡下来吗?”他的声音很冷,淡淡的说着,“苏三,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你不是一个平凡的人,也做不到平凡。”
“你生气,是因为你知道自己……”
听到他最后一句,没等他说完我就不由得打断他的话,“够了……别再说了。”站起来,无视他的惊异,冲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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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海潮暗涌,我静静坐在岩石上,看着这片喧哗又活力十足的海洋,静静想着。
直到背后有很轻的脚步声靠近,转身看去,是姬怀姜走近,慢条斯理地说,“有酒,喝不?”他穿着一身金纱罩面的月白色锦衣,也算是满身的清华显贵之气,却提着个不伦不类的竹篮,倒是有点可笑。
“好。”我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他也没有,只是轻轻跳跃过来,在我旁边坐下,拿出两壶酒,也不多话,默默递过来。
我对酒不在行,不知道这酒叫什么,只知道这酒很辛辣,从腹地一直烧到咽喉处,火辣辣的,喝了大半瓶,却没有醉,脑海反而出奇的清晰,连一些平时没有想到没有留意到的事情都在脑海里过了几遍,比如说面前着幽暗漆黑地海潮,比如说旁边那深邃炽热的目光……
“奉辰,你小名叫什么?”我打破沉默问道。
“……奉儿,在我母后还在的时候,她就经常这么叫我。”旁边的目光有些黯然。
“奉儿……挺好听的。”我啄磨着这两个字,放下手上的酒瓶,转身跪在姬怀姜的面前,捧着他的脸,“奉儿,可以叫你奉儿吗?”我的声音很温柔,象滑落的水滴,在他眼中激起一圈圈浪花。
他愣愣地看着我,“苏三,你怎么……”
“奉儿……”我轻轻呼唤着,看着他的眼神渐渐迷离。
“苏三,你应该知道我……”他的话顿了一下,显然是被我抚摸着他的脸上的手愣住了,一用力,手臂环上了我的腰,“苏三……”
“别说话。”我用拇指封住他的唇,轻轻摩擦着,清楚见到他开始情动的表情,体温一下子升高,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对方滚烫的热度,轻笑着,然后低声细说着,“奉儿,我知道你喜欢苏三。可我只想做一个平凡的人,和所爱的人过着平凡的生活。”
我看着他瞪大眼睛看来,还是狠心接着说下去,“奉儿,我不知道你暗中在等待什么,但别继续下去了。放过我好吗?答应我……”
“我……”他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显然根本不明白我的态度转变得这么快,那双眼睛里满是受伤的表情。
“答应我,奉儿,好吗?”我轻轻地吻着他,他的嘴唇很冷,有种绝望的味道,“奉儿说过的话一定会算数的,对吗?”
“好,我答应你。”他的眼睛有些水气,却越加明亮,声音很低很低,“我答应你……”
既然已经达到目的,于是我就站起来,走到岩石旁边,深深吸了口气。
风很轻很轻,夹带着海水的腥味,我觉得胸口涌起一股热流,这几天的忧虑一扫而空,轻笑着,解开衣服,在姬怀姜的惊呼中跳入海里。
海水很冰冷,我浮出水面的时候已经离那岩石有一段距离,向着那正着急的人扬手,大声喊道,“别担心,我玩一会!”说完也不等对方回答,一个反身向海的深处游去。
这身体的体力不多,我也只能游了不到几百米就无力再继续往前了。借着浮力,我整个人飘在海中,仰望着漆黑的夜空,四周的海面很静很静,象天地下只有我一人的寂静,还有莫名其妙涌上心怀的寂寞。
天很黑,隐隐约约看到很厚的云层,月亮不知道躲到哪里了,海面上只有很少的光芒反射着。
“我也只想做一个平凡的人而已……”我喃喃地低声说着。
海水喧哗着,却没理会我的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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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躺了过了多久,在海浪温柔的摇晃中,我几乎要睡着的时候,旁边传来微微的海波,手指被轻轻扣着。
转头看去,是姬怀姜。他没有看过来,只是和我摆着一样的姿势浮在水面上,仰望着夜空。我闭上眼睛,感受到从手指传来对方的热度,又同时变得如我手指般冰凉,只是暗含着的那份固执却依然如顾。
我们就这么一直地在海里漂浮着,沉默着。
天空开始泛白,海天交接的地方出现几丝五彩缤纷的霞光,把整片海洋照亮起来。
手指牵动,姬怀姜俊美的脸庞慢慢靠近过来,斜飞的凤目带着一种灼灼的斑斓。他的发笈早就散开,到腰部的长发零乱地披在身后,有几缕贴在手臂和敞开的胸口,露出水面的半身被朝霞罩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布满金色的水珠,有种奇异的诱惑。
“奉辰……”
“我刚才一直在想,昨晚怎么会答应你的?”他缓缓把我拥入怀里,声音带着无奈和沮丧,“我明知道自己没得到你是不会放手的,可昨晚我怎么会答应你?你那时候对我做了什么?巫术?还是迷惑术?”
呵,只是趁着他分神的一瞬间的时机,引诱他答应下我的要求而已。我异常的出走,他心里以为我是听了他的话而在伤心,心里早就对我不设防备,再加上喝了些酒,黑夜海岸神秘寂静的气氛,我呼唤他熟悉带着眷恋的小名……
虽然以他的意志,不可能受我的催眠,不过让他心神松懈,迷惑间答应下来倒也是容易的。而我,也只是要他的承诺而已。
我不想和他作对,可更加不想受他的牵制。他现在肯定在着手做着什么,我不可能知道,也没有实力和对方对抗,那就只有用最省力简单的办法保存自己了。
“苏三,我不承认昨晚……”他的话没说完,已经被我的唇封住。温暖柔滑的肌体交缠在一起,他的嘴唇还是那么冰凉。我细细舔着允吸着,用舌尖在口内翻转戏弄着,诱惑他的回应。
看着他眼中越来越迷离,气息急促,我轻笑着,俯在他耳边说,“要我吗?奉辰。”见他一愣,我轻舔着他的耳珠,笑着说,“你不是说没得到我是不会放手?那么……”我没继续往下说完,估计他应该明白。
他顿时脸色发白,看着我,眼中的迷离渐渐散去,慢慢地冰冷下来,带着几分不屑,几分怒气,几分傲然,“多少人愿意在我姬怀姜身下辗转承欢?你既然不愿意,我堂堂昭明王还会强要了你?苏三啊苏三,难道我的一片真心对你来说只是交易吗?”
我的心里好象被什么狠狠撞击了一下。
他放开我,深深看我一眼,转身向海岸游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默默不语,心乱如麻。他是那么骄傲,骄傲地不愿意把自己的爱用其他去交易。我最不希望的就是看到别人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但现在,他离开时候难以掩饰的落寞却是我一手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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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了一晚的海水,体力都用没了,肚子空空如也,回到离庄,早有姬怀姜派人送来早点和热腾腾的米粥。沐浴,把身上的海水味道冲洗干净,换好衣服,刚坐下来准备吃点东西的时候,白歧和青廉就出现在我房间里。
粥很香,不知放了什么原料,吃在嘴里鲜美爽滑。我一边吃着,一边盘算着。莫欢行踪的泄露,柔梦言语间的暗示,都说明,有内鬼。我不落痕迹地细细看着坐在旁边的白歧和青廉,一个平淡自若,一个清静温雅,究竟是哪个呢?
我想了一会,轻笑着把这两天和昭明王姬怀姜协议的事情说着,他们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也都同意下来。我装着担心莫欢的事情,写了封信要他们帮忙传递。至于这信的内容,也就是要求尽可能把所有的船只销毁掉。
现在小敬这边形势不利,销毁船只,等姬怀姜的战船来到后,就能控制整个局面。而如果是柔梦那边,当然不能毁掉自己的船受别人控制。这样一来,就能从中分清楚是敌是友。当然,我是不可能告诉他们内里的含意的,只希望莫欢能明白我的意思。
姬怀姜整天没有出现,我也只能在院子里等着。我能感觉到四周布满了暗藏着的人,或敌或友,每一个举动都在别人的眼底。
现在,只能靠你了,莫欢。
第三天一早,一队人闯进我的院子,团团包围起来。带头的居然是笑眯眯的任朴初。
他见到我,眼睛依然带着笑一脸的儒雅,轻轻一句,“在下释红焰,小四在我手上。”就轻易地让我的疑惑消除。嗯,现在应该叫他释红焰,慕天府的三大势力之一的红色,代表力量,掌管武器和装备。
不到半晌,姬怀姜沉着脸出现,后面只跟着辛言一人,其他的看出来是柔梦的手下。他只是环顾四周,冷冷地对释红焰说,“这边太简陋了,本王要回乾庄。”然后撇了我一眼,又说,“华乐侯看来无恙,也随本王一同去吧。”
释红焰一点也没有介意,还是笑着答应。
于是,我和昭明王就被幽禁在乾庄里。
以他的实力,怎么会被人幽禁,连随身的护卫都没见到,难道是柔梦用我来要挟他?如果是这样,我又欠了对方一笔人情。
这晚,柔梦深夜来访,提出联姻的条件。看着小敏坚定冷漠的双眼,我答应下来。而两天后,在释崇敏接任慕天府门主之职的夜晚,举行大婚。
莫欢,如果你知道了会怎么做?我幽幽地想着,睡着了。
午夜梦回,我被恶梦惊醒,披衣起来,透过窗子,隐隐约约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静静候在外边。
第四天,姬怀姜没有出现。我被一群女人围了一天,说是要赶制大婚时候的新服。红色的纱,红色的锦,满眼都是红色,哎,我无言。
莫欢……睡着然后又在深夜惊醒,窗外的月色暗淡,我不敢推门出去,外边的院子里那一抹身影寂静如故,寂寞而忧伤。
第五天,姬怀姜依然没有出现,我依然被女人围了一天。绣满龙凤呈祥的锦锻,四周飘浮着柔软的红色轻纱,床已经被全部换成红色的丝绸,枕头绣着一对鸳鸯戏水,连被子上也绣着百子图,让我宛然,此时此刻,真的还是假的?
莫欢……睡着我的依然又在深夜惊醒,窗外的月色依然暗淡。我犹豫了一会,叹了口气,还是推门而出。那个挺拔的身影依然静静站在树影之下,听见我出来的声音转身看来,灼灼有光的双眼,依然锐利而热切。
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互相看着。他的寂寞,他的忧伤,他的无奈,还有他的骄傲纷至沓来,扰乱了我的心绪。
我仿佛听到曾几何时有人在月下轻笑,“春宵苦短,奉辰已经恭候多时了。”
55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摘录莫欢日记]
在天越山靠东海岸的山坡,在一块很隐蔽的山洞里,是现在我暂时居住的地方。出了洞口,一眼望去,是整个东部的防风林带,视线尽处,是离庄门前暗红色牌坊。而整个庄子,从这里看来,只能看到一些比较高的阁楼露出林子外黑色的屋脊。
我和林豪等人已经住在这里有四、五天了。
花了几天功夫暗中摸索,又花了一天时间带着几个人悄悄潜入其中一艘战船,可是就在这天天快亮的时候,柔梦派来的人突然而至,团团把自己几人围起来,才知道自己泄露了行踪。在外边一直看风的二十来个兄弟也因为救自己纷纷现身。
人手相差悬殊,不到半个时辰,在对方一记暗招下中了带迷|药的飞镖,昏迷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水牢里了。柔梦一直没有出现,只有她几个手下招呼了自己一顿鞭子,然后就是一群蒙面人闯进水牢,把我和被擒的十来个兄弟带到一处安全的地方转身就消失了。
接下来时间好象过得很快,我和林豪等人找到这个洞|茓安顿下来,先是把人手分成几组,安排一组人继续监视天越峰的战船,一组人去监视西南角泊船的港口,还有一组人监视离庄,以保护梓童的安全。
这天,手下在港口还发现了几个可疑的人影,不知道又是哪一伙的势力。
第二天,白歧和青廉分别来了。
我和他们说起这次行踪泄漏应该是有内奸,于是分别约定好暗号,和接下来的行动只能由我们三个知道。因为事关大局,他们也就一一答应下来。
白歧给我带来了梓童的一封密涵。我当场打开一看,意思是说,他私下已经和昭明王定下协议,应该会在这两天就在慕天府开的长老会上提出,而他,也做为云天的华乐侯出席,公开支持小敬。至于我,尽可能地把大小船只控制起来,如果不行就全部毁掉,特别是天越峰海岸边的大型战船云云。
我把信递给白歧、青廉过目。他们也都同意梓童的意见,只是青廉觉得应该留一两艘以防万一,白祁却觉得应该全部毁掉更安全。因为梓童提到,昭明王的船只就在附近,有什么意外就能很快过来接应。
对于昭明王的用心,我还是有些忌讳,可不希望到时候受他的限制,所以结果是支持青廉的意见,由青廉的手下去负责天越峰那些战船,除了一艘其他都炸毁掉。而白歧就负责毁掉港口和人工水道里那些大小船只。
至于我这边,因为人手实在太少,而且大部分都受了或重或轻的伤,所以只负责去监视各庄的情况,及时汇报。
第三天,传来梓童和昭明王被幽禁的消息。
我的心越来越沉重,可丝毫没有办法。柔梦意想不到的顽强,连昭明王也敢幽禁,不知道抓住对方的什么弱点?难道是梓童?
白歧和青廉暗中派人叫我不要轻举妄动。呵,我怎么会这么做呢?那封密涵里,除了我,他们是看不出来梓童真正的含义。该安排的早就安排好了,该准备的也早就准备好了,我现在只能等待,等待最好的时机出现。
第四天,传来柔梦独生女儿释崇敏准备大婚的消息,新郎居然是云天的华乐侯,也就是梓童。他们会在释崇敏接任慕天府门主之职的夜晚,举行大婚。
梓童,你说的契机还没有出现,怎么办?我有些心急如焚,就算是达沙,我也不能把你让给她。你为什么要答应?姬怀姜啊,你应该有能力阻止的,怎么不去阻拦?难道是梓童心甘情愿答应的?不,不可能的。
洞外,山风许许,防风林里野兽不安地燥动着,夜空中偶尔闪过琉璃般的光彩,一切,是那么的不寻常。
第五天,在慌乱中渡过……
第六天,我带着林豪几个人偷偷来到中间的祭殿前。那是一块很大的平地,用白色的大理石头铺面,四周是白玉雕成的围栏。连接祭殿的是一个小小圆型的高台,远远的,就可以看见几个人影站在上面,其中最显眼是站在一角的红色身影。
人很多,因为事关慕天府新门主就任,所以几乎所有人都集中在这里观礼,挤满了整个殿前的平地。那些人群或吃喝着,或玩乐着,或看着表演,估计一早释崇敏已经完成就任仪式,现在是庆祝活动。
我混在欢闹的人群中,挤到前方。
狂风肆意,牵起他的衣角血色的轻纱,落日的余辉映照在他的身上,如梦似幻般。他很美,我脑海里只有一个字去形容那种感觉,只能眼睁睁地在台下看着他,就如其他人一样。我现在才发现,他很适合穿上红衣,脸上很冷漠,和红得象火焰一般的纱衣,竟然有种奇异的和谐。
达沙,不,应该叫他释崇敏就站在他旁边,身穿着红衣,头带着一个小金冠,紧抿着嘴看着梓童,眼睛里却有种奇怪的暖意。
释崇敬还是坐在椅子上,旁边是白歧和青廉两人,眼珠子转来转去。姬怀姜带着辛言站在不远处,也是一直盯着梓童,看不出表情,眼中却带着中熟悉的狂热。有一个穿着暗红色衣服的人很眼熟,我看了几眼才发现,他居然是任朴初。
梓童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远处的天空沉思着,突然视线掠过,停在我的脸上,轻轻一笑。
他知道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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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很多人,闹哄哄地庆贺着慕天府有了新的门主,早被日晒雨淋变得黝黑的脸庞上很自然地散发着开心、兴奋的表情。
这些多数是稍有武艺的海岛居民,虽然做着盗卖军火私运物品等等的勾当,却依然纯真直朴。在他们看来,这些勾当比每天出海捕鱼换来的钱银更多也更能养家活口,每天都让孩子和家人能吃饱喝足,再也不用担心某天因为暴雨或者台风出不了海而饿着肚皮。
说实在的,我很羡慕这些淳朴的岛民。也只有我们,每时每刻在计算着利益和势力,步步为营,想着如何能得到更多,却忘记了人的本性。
不远处是姬怀姜和辛言,我可以感觉到他那炽热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一会就要眼睁睁看着我成婚了,不知道以他这么骄傲的个性,会怎么做呢?是顾全大局地继续等候,还是急不可耐地上前制止?我有些坏心和恶趣味地想着。
昨晚,我终于忍不住走出房间。对他,我毕竟还是有些内疚的,一直以来,故意忽略和避开他的示好,利用对方的实力……等意识到已经伤害了对方的时候,已经不能补救了。
以感情作为弥补的条件,我做不到,就算这时空里有多个情人并不是很大的问题,甚至这些事情都被人津津乐道,成就一段段的佳话。可惜我的心很小很小,只能容纳一个人。
当时我没有说话,可他肯定从我眼中看出我的意思了,看见那带着邪气的凤目露出受了伤野兽般的血腥,和转身离去那骄傲挺拔的背影,胸口好象被什么重击一样,呼吸艰难起来。
我知道自己,在那一瞬间动了心。不过,幸好的是,也只是那一瞬间而已。
正想着,心中突然有种很特别又熟悉的感觉涌入。人群中,那人站得笔直,没有易容,俊美的脸上罩着层淡淡落日的余辉,黑亮温顺的发披在肩后随风散开,灿若朗星的眼睛,深处尽是纠缠不清的思念和深情。
莫欢……我在心底轻轻呼唤着他的名字,嫣然一笑。他来了,带着很久没有出现过的自信,走到我的面前。
莫欢,你终于想通了吗?和我认识以来,在我有意无意间展现自己的时候,你是否曾经过于迷惑在那光彩照人的幻觉中,越来越把自己缩小到角落里,其他人的阴影里,反而看不清楚自己身上的光环?
你是否明白了?如果你继续沉没在别人或者我虚幻的光环中,那终于有一天会失去,失去你自己,失去自己所拥有的和准备拥有的,甚至失去该有的幸福。
你明白了吗?我喜欢的莫欢,是那个充满信心和希望,也同时能给予别人信心和希望的人,是那个轻带着无所畏惧的笑意,温柔地包容我的人,是那个一直没有放弃自己想要的,带着强势要我认清自己需要的人。
莫欢,我站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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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录莫欢日记]
夜色开始降临,远处的天边似乎还是血红一片,隐隐透露出莫名的不安和诡异。
台下的人群越来越热火朝天,等到有人大喊着:“时辰到。”的时候,众人的情绪到达一个顶点,反而都静了下来,把高台团团围住。
那两个穿着红衣的人被促拥到高台的前方。一个主礼的人在大声说着什么,“今云天华乐侯……慕天府门主释崇敏……”
梓童微微淡笑着,上前俯在小敏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拉着她的手跪了下来。释崇敏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梓童,脸上闪过一丝惊异和喜悦?是喜悦?然后也跟着跪在旁边。
“一拜天地……”心中狂跳,怎么办?怎么办?我不能眼看着梓童娶别人,可是,梓童刚才掠过的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叫我别冲动?台上有两道箭一样的目光射来,带着揶揄的笑意,是姬怀姜发现我了。
你怎么不阻拦?我狠狠回看他一眼。
关我什么事?要拦你自己来呀……他的神情好可恶!
你就等着看热闹?
我喜欢,有本事自己上来……
我们两的目光互相刺杀着。
“二拜高堂……”可恶,怎么还没出现梓童说的契机?小敬等人的表情各有不同,柔梦的阴笑,白歧的漠然,青廉的冷淡,姬怀姜的面不改色……
快想办法……我忍无可忍了。
别急……
别忘记梓童成亲了对你也没好处!
我又不介意……他还是一副无赖的样子。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我现在就把他刺穿上百个小孔!
“夫妻对……”不忍了!我刚想冲出去,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打断说,“停!”
台上台下出现了数百个蒙面的灰衣人,一下子控制住场面,就是曾经从水牢里救我出来的那些,看来都是姬怀姜的手下。
姬怀姜迷着眼睛,慢悠悠地步上前面,说,“没本王命令企图反抗者,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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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欢带着林豪几人跳上高台,而我,就和小敏等人站在前面。怎么知道情况突然变化,柔梦扑向小敏,任朴初扑向小敬,莫欢忙迎向柔梦,白歧迎向朴初,尘埃落定,只听到冷冰冰的笑声响遍全场,“哈哈,都别动,不然的话……”
我已经被一匕首顶住咽喉,那拿匕首的人居然是释青廉。
大家一呆,莫欢身边红影闪过,却是小敏冲了过去,青廉冷哼一声,也不见什么动作,小敏早就弹出几丈之外,“红焰,抓着这小鬼!”朴初,不,应该叫他释红焰,早就准备好了,一把扣住小敏,移到青廉旁边。
“青廉,你快放开大哥哥和姐姐。”小敬惊恐万分。
“红焰,你反了?快放了小敏!”柔梦尖叫着,却不敢靠近。
其他人意外地看着事情突然变成这样,惊慌下把四人围了起来。
莫欢上前几步,沉声说道,“青廉,你想干什么?”声音里掩盖不了他压抑着的怒火。
释青廉却没理莫欢,只是愣愣看着不远处毫无表情的姬怀姜,笑着说,“我要什么?昭明王已经很清楚吗?只要你答应我,把易真卿处死,让青廉伴随左右……”他的笑容很诡异,却有说不出来的暧昧和眷恋。
我心中一动,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包括释红焰为什么要用八仙图,目的就是引姬怀姜亲自出马,而我,则是作为另一个筹码,以牵制姬怀姜的行动。还有,那天青廉酒醉后嘴里喊着的那个“凤儿”,其实是“奉儿”……
姬怀姜冷哼一声,有点不屑地说,“青廉,你知道本王最讨厌受人威胁,到现在你还是用这一套,难道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后果?青廉早就不想理会这些了。从小青廉就和奉儿一起,为什么易真卿一来什么都改变了?”释青廉目光哀怨,顿了一下,口气转软,说,“你不舍得易真卿,难道你舍得苏三?”他边说着,脖子上一疼,想来他手上的利刃已经刺入半分。
“停!”
“住手!”
莫欢和姬怀姜不约而同地惊呼。
姬怀姜脸上的镇定早不知道去哪了,带着懊恼和鄙视,冷冷地说,“别伤害苏三,你要什么本王都答应你!”这个回答真是出乎意料,我有些奇怪地看着他,本来还以为他是不会受人威胁的,怎么知道……
莫欢嘴唇动了几下,还是不吭声了。
“奉儿!”青廉有一丝惊喜,说道,“青廉不敢要求太多,只要要求奉儿能答应青廉,让青廉能跟随奉儿左右,然后把易真卿处死。”
脖子上的利刃已经暗中松开,想必青廉根本不会伤害我。到了这个时候,我倒是有些明白了他们之间的纠葛了。想必是姬怀姜这人,好色成性,曾和青廉有一段情,却因为种种原因,放弃了青廉,而和真卿一起。
“好!你先放了苏三。”姬怀姜凤眼迷着,冷冷地带着一丝狠辣。
“我要看着你亲手杀死易真卿那贱人!”青廉咬牙切齿地说着,对姬怀姜的表情没有觉察到丝毫差异。
“……好,真卿出来。”姬怀姜神色木然,见一个年青人排众而出在自己面前跪下,冷冷地说,“青廉的话你都听见拉吧?念在你一向忠心耿耿,你就自己去吧,本王会好好安置你的家人的。”
那年青人一脸的儒雅,正是第二次在船上遇见姬怀姜的时候,当时站在他旁边的蓝衣人。记忆中那斜斜的眼睛里带着的暖暖笑意,现在早就失去了温度,只是愣愣盯着地上,奇功的脸上即没有不满,也没有怨恨。
他从腰里拔出一把小刀,抬起头来看着姬怀姜一眼,眼睛里还是带着满满的眷恋和不舍,手里却毫不迟疑,手一动就要往身上刺去。
“噹!”
“不要……”
想不到的居然是青廉扬手,把真卿手上的小刀打飞。“哈哈哈,真卿啊真卿,你也有今天,你现在知道了吧?这人根本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青廉大笑着,笑声却比哭更难听。
呼喊着的是我实在是忍不住叫了出来。我的心好象被什么刺了一下,痛入心扉,实在不敢相信在我面前一向情深款款的他,会这么冷漠对待自己一直相处的情人。
那个站在黑夜里落寞等候着的人,那个被一再伤害还是伸出援手的人,那个虽然骄傲却热情洋溢的人……我才意识到,现在面前这个冷静无情、高傲不羁,一身皇者之气的他,可能才是真正那个以弱冠之龄登上皇位,在几年间把东盛各大势力一一分解铲除的昭明王。
莫欢冲白歧做了个眼色,一支飞箭冲天而起,在空中爆炸开来。
西南边和天越峰那边传来更响的爆炸的声音,莫欢和白歧趁他们分神,早一步把我和小敏扯进怀里,后退几步,四周的灰衣人已经重重把我们围在中间保护起来。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我明明……”青廉有些惊讶,死死地瞪着莫欢和白歧。
“梓童的密涵,其实是告诉我,白歧和青廉你们两肯定有一个是内鬼,可那时候情况未明,我也只好将计就计,引你们谁露出破绽。” 莫欢看了怀中浅笑的我一眼,笑眯眯地说,“我那些人根本没有去监视柔梦,反而是分别监视你和白歧。”
“后来你也知道,你和红焰暗中联络我都看到了。然后我就联系白歧,在今天引你出手,不然刚才红焰攻击小敬,白歧怎么会离开小敬三步之外?”莫欢笑着顿了一下,说,“至于那些船只,全部都让我暗中装上炸药,刚才那是爆炸声就是船被炸毁的结果。”
“你,你疯了!炸船干什么?难道你要受制于昭明王?他可是对苏三……啊!”青廉没说完,背后一阵风声,忙往旁边闪去却来不及,只听他惨叫一声,胸口露出一个雪亮的剑尖。辛言面无表情地抽出剑来,也不管血溅到身上。
“奉儿……”青廉一口气上不来,倒下。
辛言还想再刺,我忙高声喊道,“别杀他!”这时候红焰已经闻声飞来,快手在青廉身上点了几个|茓道止住血。辛言一愣,还是住了手看向站在不远的姬怀姜。
我忙冲着姬怀姜说,“别杀他,现在的他已经……也威胁不了你了。”
“……”姬怀姜虽然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瞪着我。
我无言。
身为一国之君,当众被人要挟,威严受到冲击,怎么能就此收手,放过青廉?他眼中带着谴责的意味,却没有当面回绝,手一摆让辛言退下,依然沉默着,只是这眼睛里暗红的杀气还没有消除,看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突然间天摇地动,大地好象被什么鞭打一样,震动着,所有的东西都摇晃着,一阵阵轰隆的声音仿佛从地底深处传来,好象被围困住发了狂的猛兽。
到处是惊恐的叫声,人惊叫的声音,物品掉落的声音,房子倒塌的声音,树木连根拔起的声音,远处不知名野兽的声音。离庄那个方向突然冲起一道耀眼的光芒,火光隆隆,血红色冲破幽暗的黑夜照亮了整个天空,每样东西包括人都染成红色,一切好象地狱一般。
我紧紧拉着莫欢躲在高台旁边俯在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可能是一刻,也可能是半个时辰,大地总算停住震动,但火光依然笼罩着整个小岛。
“唉,原来是真的,怕是炸船把它提前引发了。”我站起来,幽幽地叹了口气说。
“这是什么?是不是就是你之前说的异常现象?”姬怀姜早已经一步上前,脸色苍白,过来问道。
“地震和火山爆发。之前看地图的那些暗礁海域,原来居然是沉睡海底的火山,怪不得离庄那里有温泉。”我有些黯然失色,说,“我建议你在那海域留的那两条船,现在估计是凶多吉少了。都怪我,我应该早就明白的,那船上的人就不会死了。”
“不,怎么能怪你。”姬怀姜思索了一会,还是回道。
“奉辰,你的船要多久才能到达?”我想起一事。
“之前不敢驶近,怕别人发现,现在到达大概要一个时辰不到。”姬怀姜有些忧虑地看着远方的火光,“你的意思是指……来不及了?”
“一个时辰……”我看着那冲天而起的火,喃喃说道,“可能来得及,可能来不及,现在我还不知道那火山的具体情况,不过能越快离开这里越好。”
“梓童,” 莫欢上前握住我的手,微笑着说,“跟我来好吗?”
原来莫欢怕受到昭明王要挟,早就暗中准备好自己乘坐的船只,让林豪派了几个熟悉航行的人把船开到防风林后。
早在第一天在港口发现有异常人员的时候,他就暗中查探。发现是晋王派来的暗探而时候,莫欢就把整条船的人都扔到一条小船上任海水把他们冲走,能不能活命就看他们自己的运气了。他们留下来的那艘船看起来比较结实,就留下来以防万一。
我犹豫地环顾四周,莫欢立刻会意,说道,“还有谁要离开的,可以跟我们一起离开。或者等昭明王的船只。”四周除了姬怀姜那两百多人,只有十来个人在场,其他的人早就在地震和火山爆发的时候跑掉了。
“我去。”白歧抱起小敬,神情淡漠地说。
小敏看看柔梦,再看看我,还是退回母亲的怀里。
“有免费的船坐怎么不坐?算上红焰还有……青廉。”想不到开口说话的是释红焰,他抱起奄奄一息的青廉,站了出来,“苏三同样也是青廉的好友,想必不会介意吧?”他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眼睛深处却透着让人心里一寒的冰冷。
“当然不介意。”我有些感慨的答应着,暗叹口气,转向姬怀姜,笑着说,“小船容纳不了昭明王这几百人,看来昭明王还是等自己的船来吧。”说着,拉起莫欢往外走去。
“等等,我也一起去。”背后是姬怀姜的声音。
“皇上,不能跟他去,那小子不安好心。”好象是易真卿的声音。
“真卿你带着其他人留在这里等船,记得,别忘记给柔门主她们留给位置。”姬怀姜的脚步没有停顿,只是跟来。
微风中,莫欢慢慢靠过来,冲着我笑着,灿若朗星。
56四天,你等我四天
莫欢准备的这船不小,可也不大,船头高高翘起,船后还有两尊小小的炮台和一个很大的鱼船上常见的弓型发射器,还有几张很大的鱼网晾在船桅上,估计是一直假装在附近海域捕鱼才没让柔梦等人发现。
上了船,林豪等人早就去准备开船,我想了一会,让他们向漓州前进,或者能中途见到姬怀姜的战船。其他人都没有去休息,只是站在船头看着远处冲天的火焰。
释红焰把奄奄一息的青廉放在船头一角,给他上了药,细细把胸口包扎起来。不过我看他精神涣散,因伤口在前胸近心赃的位置,在现代也算是重伤,有生命危险,何况是现在?他失血过多变得苍白的脸上一片死气,估计是支持不住今晚了。
我轻叹着上前,在他旁边坐下握住他渐渐变得冰冷的手。红焰看了我一眼,没有反对。
不知道过了多久,青廉的身体才动了一下,慢慢睁开眼睛,看看我,笑了,“苏三,我就知道你不会怪我。可惜……”他说着一下岔了气,吐出几口血来,然后才拼命拧起一个笑意说,“可惜你心太软,总会被人伤害的。”
“别说话了,好好休息。”我忍住内心的伤痛,轻声地劝慰着。想起从锦州一直以来几个月的相处,和战飞互相拍着肩膀谈笑风生的青廉,和莫欢拔剑起舞意气风发的青廉,老爱摸着我的头发温柔地笑着的青廉,和现在生命在慢慢流去中苍白的身躯,不由得心酸起来。
“苏三,我真的很羡慕你,得到真心相对的爱人。”他又吐了口血,血丝沿着嘴角流下,在火山的光芒中奇怪的诡异,“我,我只是爱错了一个人……”他的视线移到站在不远处的那身影,幽幽的眼光依然带着不舍和爱恋。
我紧紧握住青廉的手,看了那无动于衷的人影一眼,松开手站起来,走到姬怀姜面前,“奉辰,你跟我过去。”
他一挑眉,有点不耐烦,微哼一声,刚想说话就被我打断说,“过去吧,青廉他过不了今晚了……就当苏三求你。”
他的脸色更加阴沉,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几乎要把我狠狠盯出孔来,沉默一会还是掠过我走向青廉那边,身影交错的时候,传来他的低语,“原来在你心里,我连释青廉也不如。”他的声音很低很低,带着一阵风消散开。
我心一疼,又伤害到他了。身体被一个熟悉的温暖拥入怀抱,莫欢在耳边轻声说,“这是他们之间的事,不能怪你,你已经尽力了。”
我叹了口气,还没来得及说话,这时候红焰在叫我,“苏三,白祈,青廉让你过来。”我和莫欢互相看了一眼,拉着他走到青廉旁边,坐下。白歧抱着小敬也围了上来。
青廉的脸色红润了些,紧紧抓着姬怀姜的手,那眼中有种得偿所愿的满足,深深的爱和不舍,让人看了心疼。我知道这只是回光返照,心中戚然。
“青廉……”小敬嘤嘤细声哭着,“你不是说还要看着小敬长大娶妻生子吗?青廉……”白歧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安慰着他,眼睛却看着青廉。不管怎么说,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么多年的友情从来没有改变过。
“别哭,小敬,你记得青廉最喜欢小敬的笑容了……”他转头看着白歧,笑着说,“小敬拜托你了。”白歧轻点了下头,把小敬紧紧抱在怀里。
然后青廉转向我,伸手过来拉着我的手,按在另一个手上,那是姬怀姜的手。迎着我疑惑的目光,他笑着说,“我知道奉儿喜欢苏三……苏三,就算你不喜欢奉儿,也别伤了他的心,好吗?”
我明白他是要求我接受姬怀姜,这时空有多个情人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我怎么能……
突然手一紧,姬怀姜已经反手握住我和青廉,沉声说,“你放心,我不会放手的。”
一个阴影过来,手上又是一重,莫欢已经伸手过来压住,沉声说道,“别再利用青廉了。放不放手,由不得你姬怀姜说得算。苏三是我的,有能力分开我们两的就试试,莫欢如果怕的话,那就不是莫欢了。”
莫欢这话一出,姬怀姜脸色一沉,迷着眼睛看着莫欢,那眼中充满了杀气。我忙伸出另一个手压在上面,笑着说,“青廉,我只能答应你这个,其他的就别继续说了。再说下去,我家这位可要发火了。”
青廉在我们几个脸上一转,笑了起来,“想不到奉儿也有得不到的东西,呵呵……”他的笑声越来越低,然后停于寂然。
青廉……爱错了一个人,真的对你伤害这么大吗?难道生命不是比这些更重要?我突然间有些茫然,充满了对未来我和莫欢之间的恐惧。
“该说的都说完了,该答应的也答应了,那现在请你们都走远点。”释红焰的声音沙哑而平静,手捂住青廉没合上的双眼,把我们的手都打开,然后抱着那渐渐冰冷的身体静静坐在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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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大约航行了有一个时辰了,可海风里还感觉到一丝远方那火山喷发的炎热,远处的焰火依然明亮,越发显得四周的海水象国画里泼墨一般漆黑一团。
事情好象有点不大对头。
姬怀姜自从青廉死后,就一直站在船头,也没过来缠着我和莫欢,也不和其他人说话,只是静静站着,看着越来越遥远的焰火,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呵,他这人这么骄傲,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拒绝而纠缠下去呢?
我走到姬怀姜旁边,轻轻叹着,“奉辰,你确定来接应你的船到漓岛要一个时辰?是沿着这条路线航行的吗?”我的声音很轻,不过在船头的白歧、红焰等人都听到了,转头看来,定定看着姬怀姜倒是有什么说法。
姬怀姜皱着眉头遥遥看着远方,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才说,“这第一批来接应的是我的亲信,不可能背叛我的。”
我沉默了一会,问道,“最近这几天,你有没有收到杭州来的密报?”这杭州,是位于东海岸线除了漓州外的另一个商业大城,位于漓州不到半天的海路,而从杭州到漓岛,大概也就远了两三百海里,两天两夜就可以到达。
如果说东盛的几大势力其中之一是昭明王的话,那杭州城的勤王姬重年是第二大势力。
“苏三的意思是?”奉辰一挑双眉。
“我估计如果不是错开航线的话,那就肯定是勤王方面已经动手了。”我有些无奈地说,“万万想不到慕天府幽禁昭明王的消息,会让对方铤而走险。他应该是借口救驾调动杭州附近海域的官兵,从杭州出发分兵两路,一前一后先把来接应的那几船人马灭掉,然后直接去攻击漓岛。”
之前在漓州,奉辰早就安排了兵力看管着勤王方面,不许对方调动任何兵力。可这次慕天府幽禁昭明王也太出意料了,如果不是我的原因,奉辰怎么会让对方幽禁起来?勤王就是看准了这点,以救驾为借口调兵,事后就算没被对方捉住或者趁混乱杀害,奉辰对他也无可奈何。
“……”奉辰迷起眼睛,没有说话,看他的表情应该早就明白了,刚才就在想着这个问题。
我看着远方那道明亮地刺眼的焰火,轻声说,“小敏和几百个岛上居民还在那里,如果有船应该还能逃出来,可惜……”船头的风呼呼而过,带着微微的寒意。我看着漆黑的海面,突然笑了起来,“今天是十五,柔梦说是良辰吉日,宜嫁娶。虽然没有明月,不过这火山倒是一个奇迹。”
“梓童,你……”莫欢脸色微变,估计是猜到我的想法了。
“这都是我的错,炸船的主意是我出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些无辜的人因为我而死去。” 我顿了一会,转头对着莫欢说,“莫欢,下令把船开回去。到时候我自己乘小船趁着夜黑上岛。你们放心,柔梦还有易真卿他们也在那里,和他们联手,还是有机会赢的。”
“……”莫欢眼神一暗,一闪后又明亮起来,冲我点了点头,转身去下令回航。
“不行!太危险了,你跟我们回漓州,到时候我会派人来救她们。”姬怀姜咬着牙在旁边说。
“不行,这一来一回起码三天的时间。”我转过头对着姬怀姜,淡淡地笑着说,“奉辰,何况如果真是勤王动手,那现在漓州附近的海域肯定安排了勤王的兵力,以防备你能逃回去。这船是根本进不了漓州。”
“那你也不能回去。我们可以再北上,去青岛、烟台,随便一个地方上岸就可以了。”姬怀姜沉着脸,不耐烦地说着。
“可是,时间不允许再拖了。我现在回去,还有机会联合他们一起对抗勤王。如果我不回去,几天后漓岛可能就再也没有一个活口。”我走过去按住奉辰的手,正色说,“先回漓岛附近看看情况,然后再决定,这对我,对你,还有对漓岛上的那些无辜的人,都是一个机会。”
我的意思是看看勤王在不在,如果不在的话,可以趁此机会占船和对方对抗,只要公开表明昭明王在此就能解开误会。如果勤王在的话,那就说明杭州空虚,可以借机会铲除对方的势力。到时候我就在漓岛拖住勤王的兵力,而他就可以轻松解决杭州的问题。
这些话我不必明说,估计姬怀姜早就在暗中盘算着各自的利害得失。
我话里虽然说得轻松,可姬怀姜从小就在各种阴谋诡计长大的,怎么不明白其中的危险程度?就算明知道我的做法很危险,可也知道我说的很对,他身为东盛的皇帝,怎么可能藏有私心?如果说有能力在漓岛拖住勤王的,也只有我而已。这能借机铲除勤王势力的大好时机,他怎么可能放过?
“何况现在,这船上可不是你说了算。”我故意气他。
手一紧,他压低着声音说,“苏三,你真以为这船在你们控制之下?莫说这船,就连你,也是我的。这天下,迟早也是我姬怀姜的。”他根本对旁边冷眼旁观的白歧和红焰视而不见,只是带着狂热盯着我,高傲不羁的脸庞上出奇地露出一丝温柔。
“你啊,口气也够狂妄自大的。”我懒得和他辩驳,甩开他的手,冷冷地说着,“天下是谁的我管不着,可我是我自己,不是任何人的。”
他对我的话和动作也不在意,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站着,黑暗中的那双眼眸,却不觉察地闪过一抹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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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望 Posted: Mar 4 2006, 02:2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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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回头往漓岛方向,快接近的时候,果然听到远远传来一声声炮弹的声音,有船围着漓岛在轰炸着。
听爆炸的声音,好象是在西南入口的附近,而船只的情况,因为天太暗了,现在还没弄清楚。
我想了一会,让船往火山那边行去。现在近处看来,火山的喷发口应该离漓岛有一段距离。只要我们的船从火山那边向漓岛方向过去,应该没人会留意到这船,这让我们能很好观测对方的船只。因为火山喷发的光芒太强烈,多数都会注意到上面,而忽视光芒下黑暗的地方。
越近火山轰隆的声音更巨大,热气更重,那冲天的火焰眼耀得不能让人直视,岩浆一入海里,就立刻给冷却,越来越大的雾气,只是那好象近在眼前的赤红让人心惊肉跳般慌恐。差不多的时候,我让莫欢停下船。
我们几人站在船头看着前方漓岛方向。因为对方顺着光线,虽然离得远,不过还是能很清楚地看到对方大概有八艘战船,六艘大型的,两艘中型的。大的那几艘外观很普通,正轮流往岛上发射炮弹。而中型的那两艘却静静地停泊一边,看起来外形很奇怪。
莫欢靠近过来,说,“别担心,看来炮弹的射程不能把岛全部涵盖。小敏她们应该没事的。”
“嗯,表面上是这么看,可是……”我应了一声,眼角看见姬怀姜脸色微变,忙问道,“奉辰,这船有什么问题?”
他看我一眼,又转过头去看着远方那些船只,冷冷地说,“苏三还记得曾经说过诺曼底登陆战的故事吗?这两艘中型的战船是根据苏三说的最新改造出来,适合登陆作战,四周的船身开了很多小孔,安置着小型炮台和弓箭手。”
我细细打量那两艘船只一番,心中有了底,笑着说,“这么机密的新战船也能被勤王调动出来,看来奉辰的沿海防线也有漏洞呀。再厉害的武器,遇到人心不和,也是种浪费。”
他冷冷哼了一声,却没有反驳。
红焰突然在旁边Сhā话说,“这些战船这么轰法,那不是不到一天功夫,就没炮弹了?还是全装的是炮弹,没带兵来?”
“你看这各船发射的时间和停泊的位置,应该有主船作指挥。而这些船看起来都没有信号等等动作,那就是说主船停泊在不远处。至于炮弹的问题,很简单,就是附近应该还有几艘船只专门装着登陆的士兵,这几艘是专门轰炸的。”
“看来他们是想登陆作战。”我转身看着姬怀姜说。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同意我的说法,对着疑惑的白歧等人解释着,“所谓的登陆战,是指用主船指挥,长距离炮弹船开路,短距离炮弹和弓箭船掩护,兵船登陆。按现在的情况看来,他们应该是想通过西南面的水路登陆漓岛。”
“苏三记得只和奉辰说起过登陆战的事情,除非奉辰改造这船队的时候,把关于登陆战的事情说了出来。想不到这么快就能再次见到。”我面带着揶揄的笑意,对着姬怀姜说,“这么看来,应该勤王在指挥船里?”
姬怀姜一滞,凝视着我,目光炽热地象烧着了一样,“苏三怪我?”顿了一下,语气放软又说,“这事我是欠了考虑,不过听了苏三这么精彩的战术理论,还有谁人能忍耐住不去实行试试?这回就当奉辰欠苏三你一个人情,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提就是了。”
“我要的只是……”我还没说完,就给他打断说,“除了说什么离开的话,其他我都答应。”我笑了,看着对方慢慢滟红的脸,淡淡说道,“看来杭州城里正是空虚,奉辰按我们商量好的离开动身去杭州稳定局势。而苏三的要求只是要奉辰尽可能快的回来。”
“嗯。”他沉默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我考虑了一下,还是让船绕了个圈开到天越峰的背面那边的海滩,因为怕勤王有派小船监视,所以也不敢让船靠得太近,幸好夜色幽幽,因为火山在南面的关系,北面这大片的海域给笼罩在天越峰更加漆黑的阴影之中,看来安全上岸不成问题。
离别的时候到了,林豪等人把小船放下。夜风越来越大,把衣服刮地唆唆直响,海面上闪烁着不明的光芒。
我暗叹着,战况不明,实力相差悬殊,这次一去,真的不知道有没有命回来。
“梓童,我陪你去漓岛。”莫欢上前紧紧握住我的手。他的眼眸深如幽潭,内里的坚定和从容让人看了不由得心生感慨。我知道他是绝对不肯离开我的,这也是意料之中,就答应下来。
“唉,红焰真是不想白白去送死。”释红焰轻轻地说着,故意顿下叹了口气,又笑眯眯地补充一句说,“可红焰却不能不去,不然的话,你们哪知道慕天府的武器和炸药放哪?别忘记了,这都是我掌管的。”
“我……”白歧正想说话,我早就打断他说,“白歧,你忘记答应青廉要照顾小敬了?你和奉辰一起,如果能帮助奉辰平定杭州城,我想,昭明王也会在某些事情上支持你们的。”我的意思当然是让他借机让奉辰欠下人情,那以后柔梦也不能够对他和小敬太过相逼。
“……好,你们多保重。”白歧淡淡回道。他明白我的意思,虽然他也很担心我们,不过他知道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越是现在拖延时间,那我们活着的机会就越少,也就不再说什么。
“白歧,照顾好青廉……兄弟一场,红焰不想他连个葬身之地都没有。”释红焰突然说道。
“嗯,青廉也是我的兄弟,你就放心吧。”白歧垂下头,低声回答。
“苏三……”姬怀姜难得地过来,也没理会旁边的莫欢,一把把我紧紧拥入怀里,“你一定要等我回来,知道吗?无论如何,一定要等我。”他的身体很暖,带着一种很淡很淡的香气,手很紧好象要把我揉入身体里一样,勒得我几乎呼吸不了。
“好好好。”我撇了旁边莫欢一眼,见他虽然变了脸色,不过还是强忍住没有上前阻拦,于是笑着说,“我给你五天时间,希望你能早点平定杭州城后带兵回来。不单是我,还有岛上六、七百人等着呢。”从这里去杭州最快也需要两天一夜,来回的话,加上调兵的时间,应该需要五天。
“四天,你等我四天。”姬怀姜幽幽叹息着。
其实,就算加上岛上柔梦这些人,如果对方强攻的话,一天也抵挡不住,何况要拖四、五天的时间?勤王这次来也是有目的的,肯定也想速战速决,那些派人装作谈判什么的拖延时间的方法肯定是行不通的。
这些,可能白歧?/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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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o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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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二 七月 25, 2006 5:58 pm 发表主题:
这些,可能白歧、莫欢等人不明白,可姬怀姜心里明白,我也明白。
“你自己也要小心,杭州城里勤王那些亲信也不是好对付的。”我还是把他推开,拍拍姬怀姜的肩膀,轻声说。
“你担心奉辰?”他反握着我的手,定定看来,充满了惊喜的意味。
“我担心你回来晚了,快去快回。”我们可不知道能支持多久?后面这话我没有说,他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轻笑着,甩开他的手,拉着莫欢跳下小船。释红焰也跟着跳了下来。
小船划进漆黑一团的海域,慢悠悠地往漓岛方向行进着,不一会就驶进天越峰的阴影里。远处,原来那船融入黑暗之中,那站在船头一抹模糊的身影也看不见了。
我收敛起心思细细盘算着,该用什么办法对抗勤王的登陆战?该怎么能拖延四天的时间?
漓岛,等待着我们的,将会是什么
57生死成败岂能由命
战争,这词一向只从言词文字间看见,战争的残酷,无情,血腥等等,只能从图片和文字上领略到,可现在身陷到一场小型战役里,还是古代的战役里的我,从来没有这么震撼过。
站在一块岩石上,我看着远方夜色弥漫下的隐约可见勤王战船的影子,等待着晨曦初晓的来临。
我所站的位置是天越峰靠东海岸的山坡,这处隐蔽的地方据说是莫欢之前躲避暂住用的。出了洞口,一眼望去,是整个东部的防风林带,视线尽处,是离庄门前暗红色牌坊和西南角的入口蜿蜒的水道。
上岸后,莫欢把我们带到这里,红焰也很快就把柔梦和易真卿找来。
我大概和他们分析一下目前的状况,最后只是说,勤王这次来,以平荡慕天府为名,所以就算知道了昭明王不在岛,也不会放过漓岛知情的人物,昭明王也耐他不何。
加上姬怀姜给我以证明的令牌,说明如果慕天府如果能协助,等平定勤王后自然会暗中支持慕天府。
姬怀姜的信物在此,也不由得两人不信。而之前肯定是勤王的战船一来就连续轰炸,各人心里都知道这场仗是避免不了,早就人心惶惶。柔梦权衡利害之下,也就一一答应下来。至于易真卿,看到我手上的令牌后,也没作异议。
因为慕天府对地形熟悉,我让柔梦把岛上的船民分为两批,一批由柔梦和慕天府各长老带领,专门负责岛上右边海岸的防御。一批由释红焰的手下于近尘带领,专门负责岛上左边海岸的防御。
释红焰让一个亲信带着人去打开岛上暗藏着的武器库。趁着天还没亮,让他们各自先安排人沿着船容易上岸的防风林带里挖多点陷阱,同时扔下一句话,“不能让对方上岸,如果阻止不了,也坚决不能让对方越过防风林带。”
易真卿手下有大概两百人,人虽少不过都是高手,我同样让他分成两批,一批还是由真卿带领,一批由莫欢带领,还另外选了二十个轻功比较好的在岛上巡逻,负责随时随地及时传送消息。而红焰因为熟悉这时空各种武器弹药的关系,负责全部计划的实施。
最后,我让莫欢、真卿和红焰留下,借着远处冲天的火光,蹲着用树枝在地上把西南入口和蜿蜒而入的水道细细划着,然后把自己估计和所想的办法一一说出来。
关键是勤王第一天发动的登陆。他肯定是不知道这登陆战的构想是从我口中传到姬怀姜那里,再传到他耳边的,所以第一天一定要打得对方促手不及才行。
我让红焰派人去准备土色的厚布,裁成桌布大小,再准备弓箭和火药,还有易燃物若干。而真卿则到天越峰海岸里把那些船桅收集起来,弄成一段一段的。而莫欢,等东西准备好了则让他带人顺着水道潜入西南入口附近待命。
等一切都准备就绪,我站在洞口的一块岩石上远远眺望着,就等着黎明的到来。炮轰早就停止下来,风中夹带着微弱海潮的味道,时间越是接近,我的精神越来越振奋。这是自己亲身经历的一场战役,或生或死,或赢或输,都让我的心血澎湃。
在惊慌失措后,惊讶地发现自己原来也有着一份不输于任何人的热血。为了这岛上无辜的六、七百的岛民,为了自己一直以来挣扎求存的欲望,就算天意让我苏梓童到来这时空,就算麻烦不断让我挣扎于红尘之间,但我的生命还是由我自己去掌握。
我自己的生死成败,岂能由天命或者天意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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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天越峰山坡]
晨曦刚刚透出一丝亮光,三声炮响,勤王的登陆战开始了。
炮声隆隆,西南一角烟尘弥漫,大地轰隆着,就算离这么远,也可以想象到那一片惨烈的境况。我轻皱着眉,这一阵炮弹轰下来,不远处的火山更是没有要停止喷发的迹象。我担心的是漓岛附近薄弱的地壳如果受不了轰炸的压力,会引发更大的灾难。
可惜勤王根本不知道火山爆发的原因,来到这附近看见这火山,估计只想是天昭什么的,只会下定决心要速战速决,哪会想那么多?
轰了半个时辰,放炮弹的速度放慢,只是在西南角震慑着。
两艘战船分别行驶到西北和南边的海岸边。那些大船吃水深,不能直接驶近岸边,只能远远停泊下来。小船已经放下,海上布满了和小黑豆似的坐满士兵的小船,慢慢向海滩靠近。
而在我的意料之中,勤王看来是以西南角作为登陆切入口,所有的动作都是围绕着这边进行。西南角入口的海岸经过改造,本来就是适合大型船只靠岸的,这时候两艘战船早就准备好,几百名士兵登陆上岸,沿着水道旁边的那条山路前进着。
一艘改造的登陆战船也顺着西南的入口水道而进,船身四周开着很多小洞,虽然隔得远看不清楚是什么,不过我知道那布置着小型短炮和弓箭手。
有几个灰衣人飞奔来禀报各地的情况,红焰走到我旁边,皱着眉问道,“要发信号了吗?东西海岸已经被占领了,他们开始整队进入防风林。”
我没有回答,只是远远看着西南方向沉思着。关键问题是在西北角的入口水道啊,那边拦不住,那整个岛就相当于被占领了一半地区。
又有两个灰衣人回来禀报,红焰面露忧色,轻轻说,“最新消息是,登陆船已经按我们昨晚预计地行到水道中段,不过那些多数士兵还在入口附近。那里水道旁边的小路太窄,士兵一下子进不来。苏三,你看还等吗?”
我想了一会,叹了口气,说,“放信号吧。”本来想让那些士兵也一起走进水道附近才动手,不过时间不等人,再等就怕那登陆船到了尽头的海湾就难对付了。
话音刚落,红焰已经忍不住了,手一扬,几支火箭冲天而起,带着尖锐的响声,穿透过那隆重的炮弹声音,在空中爆炸闪出彩色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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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漓岛西南角入口水道]
登陆船行到中段,一直没有受到阻挠,那些船上的士兵正感到好运,猛听到空中响起几声尖锐的爆炸声,刚提起警觉,便见到对岸的山壁上露出无数个小小的山洞,弓弦声四起,几百支火箭射到船身上。
还来不及去灭火,数十条灰色人影飞速而来。
因为太快,而且是从高空而下,船身四周的小孔里的那些弓箭手根本没办法对准目标。船上的士兵纷纷射箭或者举起武器迎击,怎么知道对方都是高手,身法一流,几下就闪过乱箭落到船上。
岸边路上的士兵正要乱箭齐发,怎么知道那些灰衣人早就往船舱里扔下一些东西,又渡过对岸,飞奔而去。
一声尖哨声,接下来又是几百支火箭射到船身上,船舱里发出爆炸的声音,夹杂着惨叫的声音,船身已经入了水,慢慢倾斜燃烧起来。而从那山壁上扔下一个个小小的黑球,还没看清楚是什么就爆炸起来。
这是昨晚我要莫欢带着人趁着夜色,在中段水道旁边的山壁高处,各自挖好藏身的小洞,洞口用湿水沾上土的厚布遮挡住,远远看去根本看不出有人躲在里边。
先是以火箭引开船身那些弓箭手的注意力,然后选却轻功好的数十人从上方,也就是船身四周小洞那些弓箭手的死角,带着易燃物和炸药直接扔进船舱,就算这船表面再防火也无际于事了,最后再用火箭引开个人的注意力,扔着地就炸的霹雳弹和烟雾弹扰乱旁边路上的行军。
因为水道旁边的路很窄,前面的队伍一被攻击,连敌人再哪都看不见,纷纷往后面撤退,前面一乱,后面的只听到爆炸声,还没弄清楚怎么一回事就被冲乱了,慌乱中不少人被挤下旁边的水道,水上满满漂浮着黑黑的人头,怒骂声,惨叫声不绝。
几个看起来高级一点的策马过来,大喊着,“别乱,都他-妈给老子往前冲……”
还没说完,再一声尖哨声,水道上飘来一大片油污,几支火箭下轰一下整条水道都着了火,到处都是烟和火,还有爆炸的声音,逃避不及被炸伤和烧伤士兵的惨叫声不绝。
有些人正慌作一团不知道往哪边走的时候,灰色烟雾里人影闪过,剑光一闪,早就失去性命。
这水道上方早就让人把岛上的油收集起来,倒进尽头的海湾处用木板拦着,一听到信号就把木板拿开,那些油就顺着水流漂浮而出,漂到了水道中段的时候刚好就制造混乱之后。而真卿带着数十个灰衣人更是趁着烟雾弥漫杀敌,让对方摸不清楚我们的底细。
慌乱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逃命啊。”
结果众人哪管什么命令不命令的,保命要紧,都往后拼命涌着,狭窄的路段更是混乱成一团,掉进着火的水里的人更加多了。
[漓岛海岸边的防风林]
虽然是白天,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林子里会四漫着白色的烟雾。
原来进林子的时候,是以十二人一小组分批进去的,可没走多远,身边的人慢慢少起来,不是因为踩中陷阱掉下被小树桩穿透而亡,就是闪避不及被突然飞来的大木撞死,再或者不知道被哪里飞来的毒箭一箭穿心……
剩下的士兵都是聚在一起,小心翼翼地慢慢前进着。
他们都原来是习惯平川作战的步兵,坐了两天两夜的船来到这里早就已经头昏眼花,现在更是和传说中和神鬼相通的慕天府打交道,怎么不心惊胆跳、战战兢兢的呢?
雾,好象越来越浓了。
空气中隐隐约约飘散着淡淡的花香。前面的士兵还在想着这里怎么会有花的香味,然后就一排一排地倒下,再也起不来。后面有些聪明点的一看不大对劲,忙俯下贴近地面,可随着花香,无数道人影出现在雾中,刀剑的光芒一闪,血光四起,又隐入雾中。
这花香,慢慢地多了一种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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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漓岛海岸,指挥船]
站在船头的是一名身穿玄色盔甲,年约三、四十岁高大的身影,正左右来回地度着脚步,那焦急阴沉的脸孔倒和姬怀姜有几分相象,估计就是勤王姬重年。
一人快步上前跪下,那是负责用旗号传递消息的人,他把各处遭遇不名敌兵抵抗的情况一一汇报上来,只是看见勤王越来越黑沉的脸,声音也就越来越小,最后几句几乎是从咽喉里逼出来一样,微不可闻。
“看来这小子还在岛上……这也好,就看看皇侄你能抵挡住多少天?”姬重年狂笑起来。
“禀王爷,皇……皇上是不是在岛上现在还没确定。不过王将军那边曾俘虏了几个对方的人,看来是岛上原来的居民,听说直接下命令的是一个叫颜子涵的人,是慕天府新任门主释崇敏没拜堂的夫君。”
“颜子涵?是那个颜子涵吗?”姬重年脸色微敛,看向旁边的幕僚齐喧晔。
齐喧晔赶忙上前回话,说,“就是那个颜子涵,云天的华乐候,从小有才子之名。前段时间探子不是回报说,这颜子涵和昭明王关系密切……”话说到后面,越是带着暧昧。
“这小子一向贪恋声色,为了个男人居然来到这左右无人的地方,还给对方囚禁起来……嘿嘿,本王倒想看看这颜子涵究竟长得是如何的国色天香,把精明强干的皇上也迷得自己跳进陷阱也不知道!”姬重年虽笑着,眼睛却细细迷起来,精光闪烁着。
“王爷,只要颜子涵能不死,总会有机会的。只是王将军和李将军这边,现在应该怎么办才好?”那喧晔微笑着,还是问道。
“……让他们先撤兵回来候命,然后叫董闲开炮,目标是西南角的水道,把那里的阻兵全消灭掉。”勤王微微一笑,盯着齐喧晔迟疑不决的目光,顿了一下,冷笑着说,“喧晔,你对本王的命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还不快去!”
那喧晔浑身一颤,再也不敢迟疑,立刻躬身退下传令。
勤王收敛起堆在脸上的笑容,看着远远的烽烟弥漫,低声说着,“我的皇上,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以几百人挡住本王这数千人之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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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越峰山坡]
红焰走过来看着我,带着一丝兴奋,说,“水道那边完全成功,现在那边的士兵快退出水道了。其他两处的海滩也没有问题,凡是走进林里的都有入无出。”
“真卿和莫欢那边伤亡怎么样?柔梦和于近尘那边的水魄迷香还剩多少?”我淡淡问道。这场仗还刚开始,一时间的胜负说明不了问题。
这场是因为我比对方更了解他们现在掌握的所谓登陆战的优缺点,才在知己知彼之下小胜。而就算勤王碰了钉子,以他现在的实力和我们来说,还是太过强大。关键是后备力量是否充足,而接下来勤王又是怎么样的打算?一切还是未知数。
“真卿那边很乱,现在还不知道伤亡人数。水魄迷香的话,应该还剩一半不到。”红焰若有所思地看着我,说,“苏三,你担心我们余力不足?”
我还没回答,只听远处四声炮响,还不知道这炮声什么意思的时候,西南部那边海岸边的战船又开始发炮。这次炮弹不是对着西南部山陵,而是对着水道这边拼命地轰炸。
昏,莫欢等人还在水道附近。
“快派人去让真卿等人立刻离开。”我急忙吩咐着,转身对着红焰说,“勤王好狠,自己的士兵还没退出就下令轰炸……”
那边正是一片混乱,勤王还有几百人陷在水道里,进也进不去,出也出不来。而他,估计是看到情况不对,连自己的人也顾不上,居然就下令开炮轰炸。这一炸,那些掉进水里的人肯定是没命,而其他人肯定也会受到波及,就是不知道莫欢和真卿他们怎么样?
“……这勤王一向以老臣自居,本性狂妄自大、心狠手辣,对王……昭明王原本就不看在眼内,这次带兵前来……”他没说下去,只是眉头皱得更紧。
我有点担心地看了红焰一眼,却没有接他的话。
勤王为人怎么样,我在太子府里见过很多关于他的事情的报告。狂妄自大、心狠手辣,这两个词真形容得够贴切,狂妄的话,我看姬怀姜也差不到哪去,可心狠手辣,在这里居然无视自己的士兵还在水道里就下令开炮,真是谁也比不上他。
我正细细想着关于勤王的信息,不一会就有人来禀报最新的情况:东西海岸上海滩上的士兵已经坐船回到两艘战船处,而西南角入口的那些退出的官兵则在安营扎寨。
“通知柔梦和于近尘,今天不准再用水魄迷香,留着明天再用。还有,让真卿和莫欢清点人数后,全部人都去离庄那边暂时养伤,他们两个速度回来商量下一轮的防御。”我心里担心着莫欢的安全,嘴上却问道,“还有,派人清点一下剩下的武器弹药。”
我一连串命令下去,身边的灰衣人几乎都走清了。
“刚刚出了一批货给南越,不然的话也不至于现在……”红焰有些懊恼。
“红焰,你现在这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一点都不象你。”我转过头看向他,带着笑说,“我喜欢那个无论什么事都笑容可掬的朴初,我喜欢那个故意戏弄别人却让人无法生气的朴初,我还喜欢那个手段圆滑微笑着威胁我的红焰。”
“无论那个你多么的狡猾和令人恨之入骨,也比现在这个老是露出无可奈何的你好多了。”我很正经地一字一句说着。
他愣了一会,还是笑了出来,眼睛里的神采重新闪烁着,沈默的眉头终于展开,神色也恢复了往日的从容,“苏三,多谢你夸奖,你要不说,红焰还不知道自己原来有这么多优点。”呵,难得借机会损他一次,他还够厚脸皮的,这都能笑出来。
“呵呵,让于近尘开始吧。”我看看还是灰暗的天色,沉思一会,微笑着说,“还有,看来勤王要好好休息一下了,派人通知先去准备吃的,最好准备多点馒头干肉什么的,免得接下来的这几天没空再做吃的。”
几支火箭冲天而起,带着尖锐的响声,在空中爆炸闪出彩色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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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漓岛的海岸]
就算是下午的天空还是很灰暗,累积着厚厚灰色的云彩,火山爆发引起的烟雾和尘埃大量漂浮在空中,阳光根本穿透不了过来。夏天里空气本来就很闷热,加上旁边喷发的大火柱,和煦的海风里,也带着火山灰郁闷的味道。
海面上更加阴沉,那往日碧蓝的海水变得混浊不清,混杂着烟尘和各种破烂的物品,还有断猎的船只部分,那些是原来停泊在西南入口的大船和天越峰后那些战船的碎片。
勤王的战船已经停下攻击,一直到黄昏时分,双方沉没在胶着的状况中。虽然没大的对抗,可小的接触不断。
西南海滩上,安营扎寨的官兵受到几批灰衣人突如其来的袭击和干扰。那些灰衣人武艺高强,进退有度,扔了十来个霹雳弹扰乱一下就立刻跑开,勤王手这边倒是轻伤重伤了数十人,而这边是分豪未伤。
还有数十个人影出现在水道附近忙碌着什么,给勤王的炮弹轰了几下又飞奔而去,留下一堆堆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西边和东边的海岸边的那两艘战船附近,有小船装着不明物品企图接近,被船上的士兵远远就给万箭齐发,没到半路就沉到海里去了。而这些干扰,每隔一段时间就出现,船上的士兵都给弄得一点休息时间都没有,只能勉强提起精神关注着水面的状况。
勤王姬重年的脸色黑如锅底,隔着几条船都能听到他咆哮如雷的声音,“颜子涵,本王捉到你誓要将你碎尸万断!”
其实,这些小动作只是利用来转移对方的视线,真正准备用来对抗勤王第二次进攻的不是这些。
如果有人留意的话,可以看到有些船桅的断木漂浮在海里。如果这人更加仔细地观测的话,可以看到这些船桅慢慢向那几艘战船靠拢着。或者如果这人在黄昏中也能看得很清楚的话,那肯定会发现,这些船桅旁边,有一支很短很短的小竹枝露出水面。
黄昏,积云沉甸甸的,依然没有看到落日,只有血红色的天空,和不远处轰隆的火山。
天色渐暗,三声炮声响起,勤王的第二轮进攻开始了。
和早上的差不多安排,只是登陆船不再出现,伴随着的是长距离炮弹掩护下的步兵挺进。
而在我这方面,对东西两岸的防御安排基本上和早上一样,而西南角一带,只有炮弹的轰炸声和步兵的挺进的声音,给对方一个错觉,好象已经放弃这边的防御。
正在这时候,那些船桅断木接近着其中一艘战船,借着夜色,有数十个黑影顺着船锚的地方往上爬着,很快就消失在战船的各处。
很快地,这艘战船不出意料地停止射击,当其他战船和主船正奇怪的时候,这船却开炮了,炮弹不是落在西南角的山陵,而是水道旁的狭窄的山路,还有海滩上正整装待发的人群……
其他船只大惊之下还没弄清楚怎么一回事,这艘船有几门长炮转了个方向,对着另一艘比较近的战船开炮轰炸。勤王的人这时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船早就被我方占领,也就顾不上掩护挺进的步兵,纷纷调转长炮的方向轰炸过来。
天正黑透,彼此之间的位置看不清楚,而这船还一边行走一边回击,炸了一个多时辰,才把叛变的船只炸毁。因为船上全是炸药,那艘离它比较近的战船受到波及,也是伤亡惨重。
而陆地上,东西两岸的防风林里照样是有进无出,西南角的步兵被战船一开始就炸乱死伤无数,而其他战船忙着清理叛徒的时候,深入到水道后段的士兵都被灭掉了,只剩下沙滩上还没来及走进水道山路的不到一百人。
勤王,第二次进攻又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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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漓岛海岸,指挥船]
“报!进攻西南角的王将军那边,死伤无数,只有数十人逃过……”
“报!进攻两边海岸的李将军传话来,伤亡还没统计,只是派出的士兵一进防风林就有进无出,连对方有多少人现在还不知道……”
“抱!董将军清点了各战船的损失,除了被对方占领那艘打沉外,一艘已经严重损毁,剩下四艘各有伤亡,每船只剩四、五尊完好的炮台……”
“混蛋!”勤王把禀报的来人一脚踢开,咬牙切齿地对着远处着火的战船,“又是那个颜子涵?有昭明王的消息吗?”
齐喧晔小心翼翼上前,说,“目前没有,不过据探子回报说,天越峰对方的阵营里,除了颜子涵外,还有释红焰在场。至于他们所住的洞|茓,他们一直每隔一段时间就进去一次。因为防守严密,我们的人也进不去查看……”
“你的意思是说那小子可能受了重伤躲在洞里?”勤王双眉一扬,似笑非笑地看着齐喧晔,见对方低头一语,顿了一下放缓语气说,“那个释红焰……红焰?难道是他?”
“是他,属下已经反复问了几次,肯定不会有错。”齐喧晔偷偷地擦拭一下额头冒出的冷汗,恭恭敬敬地说。
勤王冷笑着,“看来对方对这登陆战很熟悉啊。喧晔,让各负责人过来船上,本王要明天开始全力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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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越峰山坡]
释红焰倚靠在山石旁边,装着闭目养神的样子,其实视线一直没有离开不远处那两条互相依隈着的身影。他静悄悄地看着,带着若有所思地笑意,混杂着几分狡黠,几分不舍,几分揶揄,隐匿在那淡得出尘的微笑中。
在强权之下,连自身的生命和自由都不能保障,那你和莫欢之间的爱,又能维持多久?
苏三啊苏三,就算你再聪明,也逃不过那人的手心。
苏三……
如果你没被那人看上了多好……
苏三……你知道不知道你笑起来很美,也很温暖……
58以少胜多谈何容易?
(3月2日修改)
[第二天中午]
天色依然灰暗,空气中弥漫着昨日的硝烟和越来越多火山的尘埃,本以为勤王趁拂晓时分进行的第三轮攻击,到了晌午却不见任何动静。
远处海面上清晰地看到那些战船和兵船齐集的一起,把主船团团保护起来,昨晚受到重创那艘战船上的士兵忙碌着把东西搬往另一条战船上。
“苏三,情况有点不对。”站在旁边眺望着远方的红焰沉声说着。
“让柔梦、真卿、近尘和莫欢几人回来,其他人原地待命。”我想了一会,拍了拍红焰的肩膀,嘻笑着说,“昨天我们这边大败勤王数千之众,实在是难得。一会他们来了你让人取些酒来,我们庆贺一番。”
红焰一挑眉,若有所思地看我一眼,良久没答话。
我笑嘻嘻地楱过去,揶揄道,“没听见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故意顿了一下,笑着说,“苏三有那么漂亮吗?怎么色迷迷地看着我?莫非红焰你……想不到啊,想不到啊!”
“你啊……这是夸你自己呢还是损我?”红焰忍不住“呲”一声笑了出来,嘴角拧起一个醉人的笑意,说,“听见了,也明白了,红焰在想,庆贺的话该拿什么酒才好?”
“当然是烈酒,越烈越好。”我一本正经地回答说,幽幽一叹,“与君战前一杯酒,恣意尽醉亦等闲。借酒当歌英雄意,血染晨风自逍遥。红焰,大敌当前,生死攸关,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快去安排吧。”
“好一句:借酒当歌英雄意,血染晨风自逍遥……”红焰微不可闻地低叹着,立刻又展颜一笑,说,“我那刚好收藏着一瓶好酒,本来留给青廉的……现在我就去安排。”说完也不待我回答,转身飞驰而去。
这时候,远远地看见莫欢和易真卿也上来,与红焰的身影交错而过。
我露出开心的表情迎上去,拉着莫欢的手,“欢,真卿,来得好快。其他人安排得怎么样了?”
“按原计划准备好了,只是怎么到这个时候……”莫欢刚想询问,被我手上一捏,立刻明白也就立刻改了口,笑着说,“怎么到这个时候让我们来呢?”
“嗯,看来要提前实施第二个计策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看看真卿看着红焰消失的方向还在沉思的样子,心不由一动,就问道,“真卿,怎么了?”
“很久没见到红焰笑得……啊?没什么,没什么。”真卿顿了一下,吃惊地看我一眼。
“真卿和红焰认识很久了?”我浅浅笑着,装着毫不在意地问道。对了,我才想起在刑州的时候,释红焰化名任朴初住在城东柳叶巷,而我和莫欢一起去拜访朴初的那天,当时从柳叶巷出来的蓝色身影,应该就是易真卿。
“恩,见过几次。”真卿紧皱双眉看我一眼,有点别扭地说着,过了一会才问道,“什么第二个计策?你一直没有说过啊?”
“怎么不等我来就开始了?”传来几声柔柔的笑声,远远随即出现两个一高一矮的人影飞奔而来,转眼间就来到眼前,微笑着到处抛着媚眼的是柔梦,冷冷抿着嘴不说话的是释崇敏。
“就等柔梦姐姐了。”我笑着迎上去,拉着小敏的手把她过来坐下。
“嘿嘿,每次见面,苏公子的嘴巴都象抹了蜜糖似的,怪不得昭明王宠爱有加啊。”柔梦偷偷撇了一眼易真卿,用帕子捂着嘴笑了出来。
这女人,真是惟恐天下不乱的祸水。那天释青廉在我和小敏大婚上这么一闹,弄得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真卿和姬怀姜还有青廉三人之间的纠葛,这时候听她语带讽刺,准备扯上我出来,真不知道准备想干什么?
“看姐姐说的,昭明王是贤君,自然是求才若渴,爱才如命,对柔梦姐姐不是一样‘宠爱有加’吗?苏三也只是借了这云天才子的虚名才得到昭明王的另眼看待,怎么比得上姐姐一手掌握这慕天府的实力?”我装作一点也没听出对方语气中的嘲讽,只是轻笑着回答。
“啐,爱才如命?危难关头还不是撇下这才子佳人自己一走了之……”柔梦带着幽幽哀怨的眼神,似笑非笑得扫了我和真卿一眼,笑着说。
真卿身体一颤,转身不去理她。
我摸了摸小敏的头,轻摇着头表示让她放心,悻悻地说,“哎,姐姐是认为苏三是累赘吧?呜呜,可怜苏三还一直当柔梦姐姐是亲人一般看待。姐姐啊姐姐,难道苏三没有能力保护姐姐吗?非要昭明王不可?姐姐也太小看苏三了。”
柔梦就和我就这么你一语我一句互相挑拨逗乐着,过了一会,红焰和他的亲信于近尘也到了,我们才结束这无聊的斗嘴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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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让大家齐集,一来是为了庆祝昨天的胜利,二来是说说今明两天的行动。”我环顾四周,淡淡笑着说,“苏三认为,昨天我们这边伤亡不大,但过于消耗弹药,而现在弹药已经所剩不多,所以决定提前采用第二个计策,也就是先守后攻,以攻为守。”
迎着各人疑惑的目光,我缓缓解释着,“先守后攻的意思是指今天到明天日出之前,我们以天越峰为界,把勤王的兵力引到这山脚,集中力量对抗。以攻为守的意思,就是当勤王的兵力都集中在这附近后,对方最危险的战船就没有用武之地,到时候我们只要趁虚而入,占领对方的战船就能有实力与对方对抗到底。”
我慢慢观测各人的神情,除了莫欢和红焰,其他人听到之后都大为振奋。
莫欢和我相处一起这么久了,当然知道这事情没有我说的这么简单,可之前我已经暗示过他,也就没有提出异议。至于释红焰,以微笑掩盖下一向聪明睿智、才智卓越,怎么会上当,也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给于近尘倒满一碗酒,“近尘,你安排五十个兄弟把这两天所需要的食物和水,还有武器弹药都搬来这附近的洞|茓,其他食物和水下毒药,这是一。剩下的兄弟去砍树,把从天越峰山脚到山腰设三层高的栅栏,记得,栅栏前后是深过人头的宽地沟,这是二。”
我举起自己的酒淡淡地说,“近尘,时间紧迫,日落之前一定要办好,多一层栅栏就能争取我们能坚守多一分时间,这个就拜托你了。”说完我一饮而尽。
于近尘也举起酒碗一饮而尽,说,“苏公子,你就放心。”说完转身飞驰而去。
我走到柔梦面前,给她和自己倒满酒,笑着说,“柔梦姐姐,你带人在近尘的栅栏之间多挖陷阱,越多越好,越密越好。同样是时间紧迫,日落前完成,多一个陷阱我们就少几个敌人,这个就拜托柔梦姐姐你了。”说完一扬手,碗里的酒已见底。
柔梦撇了我一眼,笑眯眯地说,“哎,苏三啊,你可分了个最苦最脏的事情给柔梦呢。”她顿了一下,接着说,“谁让苏三你的嘴甜,这回柔梦也就应了,下不为例哟。”她把酒浅浅喝了一口,也带着小敏转身而去。
我看了真卿一眼,他已经慢悠悠地走过来面前站定了,给我和自己倒满酒,淡淡地说,“真卿在此听候苏公子的安排。”
“真卿,你的责任最大也最危险,心里可有准备?”我正色问道。
他一愣,转而笑了起来,清秀的脸上泛起两颗酒涡,倒也很好看,“我易真卿,心里只有昭明王。就算是他要我死,也只需要一句话,真卿绝对不会有任何怨言。现在苏三拿着他的令牌,就是代表他的意思,真卿岂能不听?”他的话很简单有力,眼睛却死死盯着我。
我哪能不明白他暗中的意思,浅笑着说,“真卿误会了,苏三说的危险不是指这个。”顿了一下看看旁边笑容可掬的红焰和轻皱双眉的莫欢,又说,“你安排五十个弟兄去附近海岸收集所有完好的小船,带到离庄林外的海滩,把船拉上岸藏在林子里。”
“两个时辰内,这事办好了立刻来找我,我还有其他事情安排。至于你原来手下的其他人,拨给红焰指挥。”我笑着说完,把酒一饮而尽。
“就这样?”真卿带着疑惑和不信望着我,见我点了点头确定,还是忍住怒气,把酒一饮而尽,甩袖转身离开。
看见真卿的身影消失,旁边的红焰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真卿这小子肯定以为苏三你想夺他兵权,顺便戏弄他。”
我似笑非笑地撇了红焰一眼,走到他面前笑着说,“红焰,你的事情比较多,还是静下心来听苏三慢慢讲吧。”
“嘿嘿,你说吧。谁的话也可以不听,你苏三的话怎么可能不听呢?”红焰浅笑着,一脸的和颜悦色。
我慢悠悠地说,“第一件事,安排人分别到几个庄子设上陷阱,最好用毒和炸药。特别是天越峰附近这几个庄子。第二件事,安排人在中央的祭殿和附近埋好炸药,最好越厉害的越好。第三件事,这二十个轻功了得的人你带上,安排他们藏在附加这庄子隐蔽之处,每人派一盒水魄迷香。”
我看了看不远处的那些灰衣人,他们是负责传递消息,目前全集中在这里。
我领着红焰走过去,给他和自己倒满酒,再给那些人一一倒上,然后沉声说道,“刚才你们也听到了。苏三知道这事很危险,稍有差池轻者被俘,重者失去性命。可目前我们和勤王兵力悬殊,实在是不能不采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
我顿了一下,看见他们当中有人已经露出哀叹的表情,还是把话说完,“生命有时候重于泰山,有时候轻于毫毛,就看各位怎么做了?苏三不会勉强各位,愿意的就陪苏三饮了这碗酒,不愿意的就随红焰去做其他事情。只要愿意的留下姓名,苏三保证昭明王一定会重赏各位。”
我说完把酒喝完,看着那些人。重利之下,必有勇夫。这二十人中大概有十个也把酒一饮而尽,就让红焰把愿意的留下,写好名字塞进怀里,其他人安排去其他地方。
等他们临走的时候,我补充一句说,“苏三只有一句话,如果被俘就投降,无论如何都以保住自己性命为重,到时候苏三自然会让昭明王赦免你们。”
他们一愣,醒悟过来,纷纷上前拜别。
接下来就剩下莫欢这边了,红焰还站着怎么也不肯离开,我只好走过去莫欢面前,有点为难地说,“莫欢,接下来可能要你……”
他笑了,慢慢靠过来,手臂环上了我的腰,低声说,“是不是让我守住西南水道入口?”
“嗯,今晚一定要守住西南入口,把从水道那边进来的士兵和登陆船尽可能消灭掉。”我趴在莫欢身上,听着对方强有力的心跳声,缓缓说道,“你现在带的一百人,按人数来说可能少点,所以千万别硬拼,实在不行就从防风林这边撤退回来。”
“你有什么办法?”莫欢沉思着。
“一是,安排人把炸药埋在西南角水道旁边的山壁上,每隔一段水道埋一批,分量要能把山道炸毁让对方一时间通行不了,你就能分开对方兵力。二是,派人潜伏在海港那些破旧的船里,趁登陆船刚进港不备发动攻势。三是,拿几合水魄迷香,实在阻止不了对方进入就用上。”
“好办法,那我现在就去安排。梓童,你自己小心。”莫欢振作精神,眼睛出奇的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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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大石上眺望着远方。
火山的光柱低矮了许多,看来是快要凝固了。天空漂浮着厚厚灰色的火山灰,远处落霞满天,勤王剩下那四艘战船围在西北角连续地轰炸着,整片整片的防风林在战火中倒下,看来对方想轰出一条进兵的路来。
“苏三果然了得,勤王做什么打算都跑不出你的掌握。”红焰突然发话说道。
“知道有什么用,实力还是相差太远,以少胜多谈何容易?勤王要强攻的话,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抵抗。”我早就知道瞒不了他,只能据实回答,“我本来还想再拖一天,可……希望能再拖延多两天的时间,希望……”
“苏三,有些事情你瞒不了多久,还是从实招来吧。”红焰淡淡笑着,眼睛却一直死盯着我。
“还能有什么隐瞒的?不是说了以攻为守吗?就是趁对方把兵力全部调进来,我们可以占领其中一、两艘战船,这个很好理解啊。”我眨眨眼睛,笑着说。
红焰一听,笑意更深,说,“不会吧?难道苏三也没信心?那么你把勤王引进来究竟是为了什么?面对面硬拼可不是你一向的作风。”
“因势利导,只要能赢,或者少伤点人,作风是会改变的。”我有一句没一句回答着。
“苏三啊苏三,我可不信你说的什么以攻为守这套。”红焰笑眯眯的,眼睛里却带着几分揶揄,说,“以什么为饵把勤王的大部分兵力引来这里?我们的人到转移到船上这段时间,你以为勤王看不出山上都没人了,又怎么能牵引住对方的兵力?”
我沉思一会,想不到红焰想得这么细致,倒也不能小看了他,于是说道,“这个,我心里自然有分寸。只要在拖延两天,奉辰就应该带兵回来了。”
他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说,“你把勤王的兵力都引进来,我们实力相差悬殊,有可能拖延两天的时间吗?我看,苏三你还是把想做的提前说出来,不然的话……”
西南一角水道边也转来撕杀的声音,远远地烟雾弥漫,根本看不清楚那边的状况。
“我担心莫欢那边人手太少抵挡不住了。”我打断他的话,淡淡地说,“红焰,安排一下你手上的人去海湾边接应吧。”
“你……”他狠狠瞪我一眼,总算明白我不会告诉他任何事情,一跺脚,转身要走。
“红焰,你好象会弹琴是吗?回来的时候顺便去把你的琴带来。”我扬声说道,见他身形一滞,还是没有回头,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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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漓岛的海岸]
落日沉入水平线下,满天的红霞却依然粹灿耀眼。
西北一角的防风林已经被炮火轰出一条宽阔的平地来,几艘看来是运兵的船只靠近岸边,一批又一批穿着盔甲持着长枪或者大刀的士兵正缓缓登陆集合起来。
夜越来越黑,远远地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勤王的士兵燃起火把,一条蜿蜒的火之路缓缓向天越峰这边挺进着。
偶尔会在某处响起爆炸的声音,显然是有人触动了埋在庄子里炸弹。或者偶尔会整片的火把倒在地上,这应该是那几个轻功很利害的灰衣人撒出的水魄迷香。或者是某处落入陷阱的人的惨叫声,在黑夜里听得分明的清晰……
可这火海还是连绵不绝,那些士兵只是继续往前挺进着,毫不迟疑,缓慢而坚定地涌到天越峰下,把山的西面围了起来,把山脚照得一个通亮。他们看来根本不担心山峰的另外一边,那边就是海岸,又没有船,我们根本逃不了。
现在居高临下可以看地很清楚,勤王还带着一些短炮上来,现在正让人架好那些短炮摆好位置。短炮的威力伤害很大,我忙让红焰领着数十个灰衣人,带着所剩不多的炸药,到前面躲好,一有机会就先毁了短炮。
战事一触即发。
我手心拽了一手的汗,各人的位置都一一安排好了,隐隐可以看到左右的那些人,都瞪大着泛起血红色的眼睛看着山下,连续两天的战斗和现在数千人紧逼,一种浓重压抑的气氛蔓延在各人的心中,压得喘不过气来。
镇定,要镇定!只要坚持住今晚就可以了。我不停地在心里一遍遍低声告诉自己。
三声炮响。
短炮的轰隆声,炸弹的爆裂声,山脚处烟火高扬,勤王的士兵一批批纷纷往山上猛冲。前面的是高高的栅栏,栅栏后于近尘带着人接着天时地利,用弓箭从栏后攻击,一时间箭如雨飞,那些士兵也被阻了好一会。
一阵短炮的爆炸声,其中一段栅栏倒下,而勤王的士兵借着烟雾,从这缺口杀入。
“放信号!”我高声喊着。
旁边的一人早就把准备好的飞箭射入高空,带着尖锐的响声,在空中爆炸闪出彩色的光芒。那是让于近尘撤退的信号,我可不想让自己这边伤亡过大,人数本来就比对方少很多,硬拼并不是好的办法。
勤王那边擂鼓声大振,士兵如潮水一样涌入,第一道栅栏毁了。
我手上的汗更多。红焰,怎么还不见你行动?正想着,山脚响起冲天的火焰,原来短炮放置的那几片地带早就被炸为平地,附近的士兵也受到牵连,哀叫声不断。原来他是连短炮的炸药地方也一块子引爆了。
做得好!我喜不自禁,这回,没有了那些短炮的威胁,栅栏就能多坚持一个时辰。
第二道栅栏,柔梦带着的人早就等候着,万箭齐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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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越峰山坡]
还有一个多时辰就要天亮了,勤王见整整一晚的进攻,众将都疲惫不堪,总算响炮暂停攻击,想必让手下休息几个时辰,等黎明到来之后一举进攻。天色这时候最是昏暗无光,只有那减弱很多的火山还是依然明亮得耀眼。
“梓童,你早就预计到会这样吧?明天一早,勤王可能就要攻破上来了……”莫欢低声问道,把我整个人圈入怀中,用手把我风吹乱的头发都弄整齐。云舒於是不动了,静静地。
“欢,你没怪我吧?”我乖乖地躺在他的怀里,听着四周出奇的寂静,低声说到。这时候,小敏和其他人应该都到了离庄那边的海岸,准备乘着小船偷偷登陆被真卿暗中占领的两艘战船。
之前我要真卿准备的小船,就是为了等勤王晚上攻击,把全部兵力都调到天越峰附近的时候,偷偷潜上停在海岸边人手空虚着的战船。
真卿带的那些人数虽然少,不过都是高手,很容易就控制住一艘战船。接下来又从红焰这边陆陆续续抽调出数十人,趁着天黑,对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天越峰这激励的战斗吸引住,又占领多一艘战船。
因为我让他们都听勤王的命令,勤王要做什么就做什么,绝对不要露出破绽,所以到了勤王收兵围在天越峰山脚的时候,都没发现手下的两条战船早换了主人。
而等勤王暂停攻击的这段时间,柔梦和于近尘带着剩下的岛民和真卿的部下,偷偷从另一边下了山,沿着海岸边去离庄那边潜入那两艘船只。
而现在,就剩下我和莫欢两人。
“怎么会?就算死,我也要和你一起……”莫欢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著一种炽热的味道,“你呢?梓童,如果是你的话,会愿意和我一起死去吗?”
两天没有好好睡觉了,现在人一放松,困意渐渐袭来,“说什么呢?哪有那么容易会死?”我眨了眨眼睛,带着点无奈地说,“明天会怎么样,谁也不可能知道……”
明天,当勤王知道手下那些战船都被我们占领了,只能在这岛上等着姬怀姜带兵前来的时候,该会是怎么办的表情呢?我有些期待地想着。
“那你是什么意思?”莫欢手一用力,把抱得更紧。
“欢,如果是我一个人的话,可能没事。不过和你一起……”还没说完,话音被封住,嘴唇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隆重着自己,一阵温热摩擦着嘴唇。莫欢漆黑发亮的眼睛近在咫尺,比这黑夜更深,比这火山更亮,深得象个深潭把人紧紧吸住。
我一眨不眨地看著他,也不知过了多久,轻叹口气。
“梓童,无论如何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你就别再想着怎么甩开我了。”莫欢拉着我站了起来,对着那远处耀眼的火山,语气恳切,轻声说道,“我,莫欢在此起誓,以这火山为盟,与梓童今生今世,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欢……”我梗噎着说不出话来。这如婚姻一样的誓言,还有他坚毅的目光如那火山的烈炎一样烧灼着我的内心。
我牵着他的手,他的手很暖很宽,让人有一种安心的感觉。我很想很想永远都能握住这双手不放开。无论明天将会怎么样,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我永远无法忘记今晚,莫欢带着坚定而温柔的笑容,还有这火山下的誓言。
我尽量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视线直直凝视着面前这张俊俏异常的脸,缓慢而清晰地说道,“我,苏梓童,愿和莫欢在此立下誓言,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今生今世,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他的眼睛一下明亮起来,满满地溢出开怀的笑意,
“好一个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红焰真是大长见识。”旁边一个笑声响起,转头看去,却是早就随其他人离开的释红焰。
“你回来干什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皱着眉问道。
“一切顺利,是真卿不放心你们,让我过来催你们快去呢,小船在等着。”他看见我们疑惑的神情,笑着走过来说,“这誓言怎么听上去象是要准备私奔的情侣?呵呵,苏三难道不知道这男和男之间是不能结为夫妻的吗?”
“什么?”我大惊,转头看着莫欢。
身边人影一闪,掌风掠过,莫欢闷哼一声,已经中了红焰一掌,软软地倒下。
我身体一软,也被点了麻|茓倒下。
一个冷冰冰的手把我脸上的乱发拂开,低沉的声音响起,“居然私定终身?苏三啊苏三,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难道苏三你不知道你早就是昭明王定下的人,怎么可能逃得掉?”
59我要自由你们能给吗
竟然趁我们不备,偷袭!
早就知道释红焰这人一脸的温文尔雅,实际上却暗含心机,本来也就暗地里防备着对方。可今天一喜一诈,居然被他钻了空子,我咬牙切齿,心中愤恨交加,偏是现在落了下风,莫欢伤势未明,发作不了。
天色未明,莫欢倒下的位置刚好在几块大石的阴影之下,看不清楚伤势如何。“欢,你没事吧?”不理在我脸上游动的手,我扬声问道。
“没事,你别担心。”阴影里传来莫欢闷闷的声音,顿了一下,沉声说着,“释红焰,想不到你竟然是昭明王的人!果然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明着不够我打,要用偷袭这种卑鄙的手段吗?有本事解开我的|茓道,莫欢和你痛痛快快打上一场!”
听他声音是刚才没有防备硬接了释红焰一掌,受了内伤,见他还能骂出口,估计伤得不重,于是我就放心下来。这释红焰看来没准备杀我和莫欢,下手时候也留了情没尽全力。
只是,现在落入红焰手里,莫欢你怎么还强出头故意激怒对方?
果然,在我脸上的手一僵,释红焰站了起来,走过去轻笑着,“嫉妒了?堂堂莫家第二把手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啧啧,我本来还想玩多一会……”他正对着火山的光芒,脸上带着如沐春风一般温柔的微笑,却说不出的诡异,“想凭自己的力量护着苏三?那红焰怎么能让你失望呢?”
突然一脚踩下,用力,只听莫欢一声闷哼,“你……”莫欢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
“红焰,住手!昭明王只是说要留下我,没说要伤害莫欢吧?”我急了,冲口而去。
红焰上半身转过来,那脚还是踩在莫欢的身上,轻笑着说, “啧啧,心疼了吗?苏三啊苏三,你还是把你那小聪明收起来吧?就算你猜到昭明王说的话又怎么样?他宠你爱你,才由着你和情人卿卿我我的。那是他,可不是我!你以为我红焰真是那人的奴才?”
听他语气,倒不是说假,对昭明王也不是好象真卿那种下属的口气。想起真卿、青廉、红焰还有姬怀姜,这四个人的关系真是够暧昧不清的。释红焰,又口口声声维护昭明王的利益,那他和姬怀姜又是怎么样的关系?
“那你究竟是谁?”我叹了口气问道,既然想不透,那就只能开口问。
“你猜!”红焰冲着我眨眨眼睛,笑眯眯地说,“猜对了我就放过他,猜错的话……”脚一用力,莫欢闷哼一声,想必是内伤越发得加重了。
我有些疲倦地闭上眼睛,嘴里却故意说道,“你不过是想借机会教训我苏三而已,又何苦为难他?想必苏三自有令人讨厌的地方,得罪人了也不晓得。红焰要教训就直接过来,苏三只是普通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也反抗不了。”
“呵呵,我偏要看苏三你心疼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倒也满有趣的。”耳边传来红焰嘻笑的声音。
“我明白了。原来你是……”我缓缓睁开眼睛,带着说不出暧昧的笑意注视着他,说,“听到我和莫欢两情相悦,嫉妒了吗?”见红焰眼中闪过一丝狠辣,笑了笑接着说,“果然,有其兄必有其弟!你们兄弟两人个性倒也相似!苏三说得对不对,绎王殿下?”
红焰,不,应该叫他姬怀意,东盛昭明王的弟弟,被封为绎王,这时候放开莫欢,笑眯眯的走过来,蹲下,用手捏住我的下巴抬起,细细打量着,好一会才笑着说,“不愧是闻名天下的才子,苏三是怎么猜到的?”他笑容可掬,眼睛里分明带着几分惊讶和奇异的疏懒,和姬怀姜有几分相似。
只是这笑看在我眼里,却是大有分别。姬怀姜为人虽然自大,不过一向不羁,那笑的几分疏懒和他的气质奇异的和谐。而姬怀意的笑,偏偏笑得毫无心机,笑得如神仙般出尘的意味,实际上却是笑里藏刀,你根本看不透他实际的表情。
我厌恶地想转过头不去看他,却被紧紧捏住摆脱不了,只好笑着说,“据苏三所知,昭明王从小的侍读是顾家的第二个公子顾青廉,几年前昭明王以顾家贪赃枉法把顾家和其亲信全部铲除掉后,这顾青廉就失踪了,想必就是释青廉吧。”
“取而代之的据说是绎王从小的好友兼玩伴,易家的小公子易真卿。后来更听说,绎王为了心爱的人被抢,以带病的理由不去朝堂……”我撇了他一眼,无奈的补充说道,“想必那时候绎王你就用这个借口,跟着青廉潜入慕天府,等待机会一举消灭或者掌握慕天府?”
“就这个理由?”姬怀意依然笑眯眯地说。
“真卿和你只是见过几次面,这两天却合作无间,不是多年养成的默契怎么能做到?”我用力扭过头,说,“而且看真卿对你,又不象同僚,又不象好友,关切之余反而带着几分畏惧。你说,还能有谁让昭明王身边的亲信露出这种表情?”
“呵呵,有道理,想不到居然还有这么多破绽,以后还是要再小心谨慎才行。”姬怀意一点也不在意我话里暗藏的讥讽,反而笑着说,“怪不得王兄一直看重你。苏三,我还没见过王兄这么紧张过一个人,还由着你有自己的情人,想必是非常喜欢你。你就好好侍候着他,到时候想要什么没有?”
呵,照他看来,他哥喜欢我是天降的运气?还不介意我有自己的情人?
如果我本来是这里的人,倒真是会感动的。想想,虽然说这时空有个情人是很普遍的事情,可身为东盛的皇上,身边的情人还有自己的情人,那让皇室的面子放哪去?姬怀姜居然会说不介意我和莫欢的事情,那对他来说,估计是退让了一大步。
可惜,我不是这时空的人。我只是我,苏梓童,从小在严格的身教言传中长大,身为大学的副教授,本来就很勉强接受自己喜欢上男人的事实,现在却让我接受多个情人,还是别人施舍的退让,这让我怎么能忍受这般屈辱?
“我想要自由,你们能给吗?”我忍耐住心中的怒气,冷冷地回了一句。
姬怀意笑容一凝,恨恨盯着我,沉声说,“到现在苏三你还想着逃走?你看看自己,妩媚顾盼,魅惑醉人,一副红颜祸水的样子,你能逃到哪去?就算你再美再聪明,欲拒还迎,那也只有王兄会越加宠你爱你,我姬怀意可不会上当。”他的手把我的下巴捏得发疼。
我一扬眉,低低地笑起来,说,“既然绎王认为苏三是祸水,媚惑你的王兄,怎么还留着我?”见他眉目一动,立刻又说,“怀意,不如你放过我和莫欢……我苏三可以答应你,有生之年不再踏入东盛一步。”
他没有回话,视线在我脸上打量着,露出深思的表情。
我正想继续劝说,旁边一个声音Сhā话过来,冷冷地说,“苏三你就别想逃了。皇上的脾气你不了解,他看准了的东西和人,从来都是要得到手的,你现在越是拒绝,怕以后他会……”话说到这里就止住了,我转头看去,却是易真卿来了。
他淡淡笑着,过来把我的|茓道解开,扶我起来,拍了拍我身上的泥土,然后对着姬怀意说,“怀意,皇上说过了别伤了他们,你怎么动手了?”
姬怀意撇了一眼我这边,眼睛还带着刚才的深思,表面上却没好气地说着,“要带他们走快走,嚕唆什么?你什么时候管起我的事来了?”
“你……”真卿脸色一变,沉下脸走到莫欢身边扶起他,却没解开莫欢被点的|茓道,刚示意我跟着走的时候,姬怀意又问,“真卿,还有多少人没上船?”
真卿一皱眉,抬起头看了一下天色,说,“大概还有三百人吧,主要是不敢惊动勤王,只能用小船运人,要是全部人都上船的话,时间怕是不够了。”
“能救多少算多少吧。不然的话某人就一定会要以自己换这些的人命。”姬怀意故意撇了我一眼,恢复笑眯眯的表情,说,“救不了那就是他们的命,怪不得别人。我这边尽量拖时间,到时候以火箭为信,你来这山后的海岸接我。”
所以说姬怀意的心机很深,居然会看出我的用意。我和莫欢待在这里,也只是想怎么再拖延一点时间,让那些无辜的岛民多一点时间上到战船上。
我正色对着姬怀意和真卿说,“让我留下,我有办法能再拖延一些时间。”其实办法我是早就想好了,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后面这句我当然没有说出来。
“你?王兄交代一定要以保住苏三你的性命为先,现在这里这么危险,不是你该待的地方。”想不到姬怀意断然拒绝,冷笑着说,“苏三,你的命在王兄眼里可是比我这个弟弟重要多了!真卿,快带他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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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面前的小船,还有海滩上的几百个正着急等候着上船的岛民,心中感慨万分,立定主意,一把握住真卿的手,淡淡地说道,“真卿,相信我,我能把怀意安全带回来。”
“可……”真卿犹豫不决地看着我。
“真卿,这么多年的友情,难道你真的忍心让怀意一个人留在山上面对着数千的士兵?”我带着恳切的目光看着他,说,“难道只因为昭明王的一句话,你就把从小一起长大的怀意一个人扔在那危险的地方?难道你不担心吗?”
“怎么不担心?可苏三你去了也没用。怀意武功很高,他一个人容易逃得掉。”真卿看来早就担心死了,却嘴硬不肯放人。
“有时候武功再高也没用,青廉已经去了,可怀意还在。真卿,你不想再失去怀意吧?相信我,现在只有我能帮他。”我用力握住他的手,正色说,“我可以帮他,不过你要答应苏三一件事情。你只要这样……这样……”
等我回到老地方的时候,天已经开始发亮,晨曦将近。
姬怀意盘坐在大石头上正闭目养神,听见声音睁开眼睛一看是我,笑了起来,说,“我早就想到以真卿这么心软,肯定会被你说服。”他一撇嘴,嘴角拧起一个醉人的笑意,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说,“早知道把你的哑|茓也点上,看你怎么说?”
“得了你,想我回来就直说。表面上好象送我走,其实你早就知道真卿担心你,肯定会放我回来帮你的。”我站在大石上往山下看着,嘴里一边说着,“时间看来差不多了,去把你的琴拿来,我要点曲。”
“遵命,苏三大人!”姬怀意嘻笑着,眼睛的光芒一闪一闪的,顿了一会,转身走进洞里拿出一把古琴。
他坐了下来,把琴放石头上,调了几个音,抬起头来展颜一笑,说,“要听什么?”
59下
[第三天一早,天越峰山脚]
勤王实际上并没睡熟,昨晚进攻了一夜,见众人实在太累了,也就下令暂时休兵停战。
他让偏将和谋士都下去休息之后,自己靠在桌案上小恬了一会,快天亮的时候,朦胧之间听到帐外的士兵窃窃私语的声音,好奇之下传了守夜的侍卫进来,一问之下才知道从山上隐约传来琴弦的声音。
“琴声?”勤王冷冰冰的脸上还是滑过一丝差异。
“还,还有现在整座天越峰的山顶都给一阵仙气围绕着……”那侍卫萎缩地看了勤王越加冰冷的脸色一眼,还是接下去说,“大家都说这次进攻慕天府,是不是得罪了神仙……慕天府一向是能通鬼神的,这下子……”
“混涨东西!哪里来的神仙?”勤王再也听不下去了,忍无可忍地打断他的话,怒斥着站起来,旁边早就有人乖巧的给勤王整理好衣服,披上外袍。
勤王快步走出帐篷,果然见有些士兵正三五成群地或坐或站着,低声说着什么事情,见勤王出来纷纷闭上嘴,慌乱远远地躲开。
眉头一皱,勤王走到前面不远处临时搭成的指挥台,登高一望,不由得大吃一惊。
只见天越峰整个山头都被一种很浓厚的白色迷雾笼罩着,而更奇怪的是,雾中的深处隐隐约约传来悠扬动听的琴弦声音,只是这乐声,却好象不似人间所有,有一下无一下的撩拨着,既不成曲,也不成调,但却奇异的柔和。
谁在弹琴?莫非这曲子真的只能天上才有?怪异的,和谐的,却让人心生一种平和无忧的感觉。勤王正听得出神,齐喧晔等人已经听到消息匆匆忙忙赶来。
“王爷,原定天亮时候……”齐喧晔小心翼翼上前问道。
勤王轻皱一下眉头,“前方未明怎么可轻易动兵,喧晔怎么连这个也不懂?”顿了一下,吩咐说,“你立刻派人去查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要在一个时辰内回报!快去吧。”
齐喧晔忙令命应声退下,只剩下几个偏将陪在勤王左右。
“报!山上的人好象突然都消失不见了……”
“报!在山腰附近发现十来个大竹箩倒扣着,里边是烧着的湿布和树叶,烟雾看来是由这……”
“报!发现山腰上某个地方有两人在弹琴说笑着,远远看去好象是颜子涵和释红焰,因为怕对方发觉没有太过靠近……”
“报!南边海岸发现大批看来是岛上的渔民,正在乘坐小船……”
“什么?”勤王越听越怒,听到最后心不由一跳,忙抓起那探子的衣襟扯过来,问道,“他们乘坐小船去哪?”
“禀王爷……看方向是去董闲将军的战船……”他还没说完勤王就一把把他退开,历声喝道,“王朗,立刻调你的兵马回去董闲抢船,记得能智取的智取!李牧,鸣炮开始进攻,一定要把那颜子涵和释红焰抓到!”
众将刚领命准备离开,山上几道火箭冲天而起,带着尖锐的响声,在空中爆炸闪出彩色的光芒。
勤王暗叫不好,只听西岸边突然传来十来下炮弹轰炸的声音。
众人正在猜疑中,早有探子慌慌张张回报,“报……报!董将军统领下的其中三条战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火,把王将军那些兵船全部炸沉,还和另一艘战船互相炮轰……现在那边一片火海,伤亡暂时不能统计。”
“颜子涵!本王捉到你定要把你碎尸万段!”勤王恨得咬牙切齿,一转身,见众人都惊慌失措的样子,声嘶力竭地大喊一声,“还愣着干什么?全部给本王杀上天越峰,抓到颜子涵或者释红焰的本王重赏!还不快去?”最后一句几乎是嚎叫着出来的。
众将急不可待慌忙离开,擂鼓声声,点上兵马纷纷出发。
颜子涵!姬怀意!……你们够利害,把我堂堂勤王引来,准备来一个瓮中捉鳖吗?
这时候,姬重年早就明白了这几天拖住自己的是颜子涵和姬怀意这两人,原来昭明王姬怀姜原来真不在岛上,那他会去哪里了还不明而喻吗?肯定是去了杭州自己的老窝……
想一下多年的心血因为这两人即将毁于一旦,勤王真是又恨又悔。
现在船被炸沉了,剩下那些又被对方控制住,在这离岸几百海里的岛上,无路可逃,也只有等这一条路。眼睁睁等着昭明王收服了他的老窝杭州,再眼睁睁等着昭明王带着兵马和船只回来,或降或灭也只能由人摆布……
勤王带着人马冲上天越峰的时候,雾慢慢散去,远远地看见山那边的海面上飘荡着一叶小舟。晨光之下,船上两人一坐一站看得分明,坐的那个白衣似雪,咚咚弹着琴弦,站的那个红衣似火,劲风之下飘飘欲仙。
追至海滩的勤王士兵不知道谁一声令下,顿时万箭齐发,可惜小舟早以去远,那些箭只是落入水中,有些劲力好的,也是只能把箭射到离船几丈之前……
几声炮弹轰炸的声音,一艘战船已经慢慢靠近,炮弹落在海滩上,顿时间人声嘈杂,惨叫声声不绝。
颜子涵!姬怀意!……勤王想拿住这两人要挟的最后一丝希望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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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天过去了!”看着夜幕再次降临,心情和前两晚的忐忑不安完全不同。前两晚只是一直担心着勤王的进攻,担心着我们这边能否支持下去。而今晚,反守为攻,胜负以定,就差最后临门一脚,等姬怀姜带兵前来收拾残局了,心情自然轻松舒畅,大不一样。
莫欢吃了点真卿给的治内伤的药物,倒也好了很多。怀意也懒得管我们,只是扔下我们跑去另一条船上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剩下真卿一个,在我建议之下,一方面忙着清点人数,免得勤王一方有人混上船来,另一方面要安排每艘船上各人的比例,既不能全部是慕天府的岛民,也不能全是灰衣人。灰衣人的人手本来就不足,这场战役几次重要的对抗都是由他们出马,现在更是多多少少带了伤势。
三艘船并在一起,方便人员的调配。我陪着真卿忙到夜深,总算是把各船的人手都调配妥当,就让人送来吃的,陪着他随随便便吃了点东西,也就告辞回到自己的船舱。
船舱里没有点灯,黑暗中,除了坐在一边的莫欢,还有一人静静候着。
“绎王殿下,总算是想通了?”我和莫欢交换了个眼色,轻笑着上前说。
黑暗中姬怀意轻轻冷哼一声,笑着说,“我要是再想不通,这几艘船不是又让你串通慕天府给控制住了?怪不得这两天硬碰硬的活全是要真卿那帮手下去完成,看来苏三早就预料到以现在都带着伤不到两百人的锦卫是不可能再压抑慕天府的。”
这次借着安排每艘船上各人的比例,我早就把灰衣人的力量分散开来。
早就我让姬怀姜去杭州,自己留下来拖延时间的时候,我就明白到,不管能不能拖住勤王,也不能等昭明王带兵回来。所以在调兵谴将的时候,故意让易真卿的那些手下担任主力,这样一来,到了最后,以真卿手下多数受了伤的情况下,就不可能再压抑住慕天府的势力。
接下来我暗中找到柔梦,说只要控制这几艘船,就能有筹码和昭明王要多点条件。她一知道原来释红焰居然是绎王姬怀意,几年前和顾青廉潜伏在慕天府,立刻就明白到昭明王想兼并和暗中控制慕天府,而不是一直说的合作关系,当时气得大骂姬怀姜老狐狸,反而同意和我合作。
而我,当然是借此机会,从中渔利。说好了让她把原来白歧手下的调来由我指挥,再由真卿这边调配下,把那一百多人调到其中一条船上,而另外两艘由柔梦控制云云。
这只是小小的计策,让这双方内斗而顾不上我,这样一来才有逃离的机会。
至于看破这一点的姬怀意,一方面他明白的时候慕天府已经快要准备反击了,他觉得这时候控制慕天府更加重要,另一方面由我说服,觉得让我这人待在他哥旁边实在不是一件好事,于是也就默认让我的计划实施。
虽然对他不是太了解,不过我知道姬怀意这人,总是以东盛利益为重,也就是觉得那有利益往那里去,不会因私情放弃大好的机会。这点,在某些方面和姬怀姜差不多。
我一点也没介意对方的恼怒,反而笑着说,“呵呵,那也要绎王你及时地避开,才让真卿听我的建议,不然的话……还得费另一番力气。”不然的话那就只能强力争夺控制权了。这话我没说下去,不过意思估计姬怀意也明白。
“哼,我早暗中吩咐下去,在最左边那艘船的锦卫今晚都吃了软筋散,现在那船就是你的啦。你们要走就快走吧,别晚了碰上王兄来接应的船只。”姬怀意目光闪烁不定,终于还是笑了,笑声爽朗亲切,过来一拍我的肩膀,笑着说,“保重,不送。”
“多谢绎王放苏三和莫欢一马,滴水之恩,以后有机会一定会涌泉以报。”莫欢抱拳,恳切地说。
姬怀意撇了莫欢一眼,展颜一笑,说,“莫欢,客气的话不必多说,好好照顾苏三。你们一路顺风吧。”说完,深深看我一眼,也不再逗留,转身往外走去。
天快亮的时候,我和莫欢早就潜入左边那艘战船,才一上船,暗处一个蓝衣人走了出来,单膝跪下说,“属下石潜,受柔梦副门主命令,来听候苏公子调遣。”
我扬出一个银白色牌子,说,“智组听令,从现在起柔梦一切命令将不再生效,你现在只听我一个人的命令,明白吗?”这石潜是白歧的亲信,看到我手上白歧留给我的令牌,立刻明白我暗中的意思,马上应声道,“原来是白长老的安排,石潜听令。”
“吩咐下去,开船。”我浅浅一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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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o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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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星期二 七月 25, 2006 6:00 pm 发表主题:
60
知道何为上上之策吗?
手把青秧Сhā满田,
低头便见水中天。
六根清静方为道,
退步原来是向前。
无月夜深之下,黝黑无光的海面上,只有几道弱不可见的反光闪烁着。风很大,带着夏季季风到来前的凉意,把衣服吹得嗖嗖直响。
至从漓岛出发,我让石潜避开从杭州到漓岛的航线,反而沿着海岸线北上,只是还在东盛的海疆,怕被那些东盛防御的水师发现,只能离海岸线远远地。匆匆数日,已经过了漓州地界,到了烟台的附近海域。
“梓童,想什么呢?”熟悉的声音传来,然后一件带着暖暖气息的外袍披在我的身上。
厚重的袍子划过肩膀的时候,我微微往旁边避开一些,“别担心,我只是在发呆而已。”我对着莫欢说着,不落痕迹地伸手接过来,笑眯眯地把自己裹在里边。
莫欢怎么听不出来我随便敷衍的语气,半恼怒半嗔怪的盯着我,良久才开口说道,“你啊,老是把事情闷在心里……”顿了一会叹了口气,又说,“这两天见你整晚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隐瞒着我?梓童,如果有事你不说,我又怎么能帮你?”
他那专注而仔细的目光地凝视着我,我几乎要冲口而出,想了一会还是把要出口的话咽回去,只是拉着他坐在船沿,靠在他的怀里,手臂环上他的腰,低低的细声地说,“欢,能不能给我吹上一曲?我想听……”
莫欢张口要问,又闭上,清澈幽黑的眼睛看着我,没有说话,然后轻轻点了点头,唇角泛起一丝笑意,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从腰间拿出竹箫,久违的箫声响起,悠扬而宛转。
他还是那么的体贴,明明知道我隐瞒着心事,却不会勉强我说出来,依然象平常一样笑着默默地守护着我。他在等,相信我到了合适的机会总会告诉他的。这种信任的来源只有一个理由,就是他的爱,因此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或者什么人,他都是信任我,放任我,和容纳我……
莫欢啊莫欢,我苏梓童何其有幸能遇见你。
我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心中终于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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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战船甲板下一层,是原来摆放炮口的地方,然后再往下,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分割成几个大的通铺,是船上士兵休息的地方。接着再继续往下走,是两层用来放置杂物、食品和弹药的十来个大大小小的船舱。
趁着夜深人静,我来到下面这其中一间船舱门口,犹豫了一会,还是从怀里掏出钥匙,打开,推门而进,进去后把门再锁上,然后把钥匙从小窗子里远远地扔到外边漆黑一片的走廊,接着又从怀里掏出另一把钥匙,走到房间的另一边的小门旁边,打开,推门再进。
这次还没来得及把钥匙从锁孔里拔出来,身体已经被一双手紧紧制住,然后一个身影从身边掠过,飘到那小窗前,往外一看,低骂了一声,“MD,这兔崽子真的把钥匙扔外边了!”
屋里一人沉声问道,“喧晔,看能不能把钥匙勾回来?”
齐喧晔细细打量着窗口之外,还是叹了口气走回来,对着屋里的那个恭恭敬敬地说。“禀王爷,这小子把钥匙扔得太远,根本够不着,看来是没有办法了。”
“王朗,给本王搜身。”
他的话一说完,那制住我的手就上上下下细细搜了一遍,翻出一块手帕,几张银票,几个令牌,还有一些零碎的东西。“禀王爷,看来他没带备用的钥匙。”王朗沉声说道。
幸好没有点我哑|茓,我咳了两声,成功引起屋里这三人犀利得象要喷出火来的目光齐齐射来,轻笑着说,“勤王殿下,子涵冒昧请勤王几位到此,实在是有不得已的理由。”
面对勤王,我也懒得解释自己是苏梓童了,想必对方的暗探早就探知我的底细,也就以子涵称呼自己。除了表明自己是云天华乐侯的身份,还有另一重作用,这就是我接下来准备要做的事情。
勤王姬重年,趁着岛上的渔民还有有全部撤离,和手下两个亲信易容成岛民的样子,混进最后的那批上船的岛民中。
可惜,我预计他有可能这么做,暗中早就记下最后一批上船的那十来个岛民的名字,然后在分配的时候,把那十来个人调配到这艘船上。最后当然是在莫欢和石潜的伏击中,把这三人生擒下来,关进这底层放物品的船舱。
“不知道颜子涵颜侯爷有什么指教?”黑暗中,勤王冷哼一声,低沉的声音里压着抒发不了的怒气,一摆手,那王朗就放开我,只是依然站在我背后,暗中却是堵住我退出的去路。
我松了松刚才被捏疼的手臂,淡笑着说,“王爷,不知道你和这两位手下偷偷潜入子涵的船上,准备去哪?”我故意忽略掉到对面那人眼中闪过一丝如利刃般的锐利,接着说,“是准备逃亡在外?还是从此隐姓埋名逍遥快活?”
我顿了一下,加重语气,一字一顿地说,“或者,勤王准备隐匿起来,继续筹集资金,联合各派势力,等待再一次推翻昭明王的机会?”
“闭嘴!你这是来耻笑本王的吗?”勤王忍无可忍,扑过来拽住我的衣襟,怒吼着,“这场仗本王输得心服口服,我认!可颜子涵你用得着来这里故意羞辱本王吗?”
“王爷,你误会子涵了。”我笑着象安慰小孩子一样拍拍他的手,说,“激怒王爷对子涵有什么好处?今晚子涵既然来了,就不可能单纯为了要用这事羞辱王爷。子涵只是提醒王爷,刚才所说的都是下策,其实还有一条上上之策!”
见他眼睛里带着怀疑,手上却慢慢放松力道,我停住笑,正色地看着勤王一眼,说,“王爷,想知道何为上上之策吗?”
“王爷,这人一向狡猾如狸,怕又有什么阴谋诡计!”旁边的齐喧晔恶狠狠瞪我一眼,Сhā话说。
“哈哈,以王爷目前的状况,还有什么好处能让子涵占便宜的?”我笑了一笑,一点也没把喧晔的话放心里,说,“子涵只有几个条件,只要王爷答应了,那子涵就把计策说出来。”
“哼!”勤王不吭声,深思地看着我。
我不动声色的继续说下去,“子涵的条件嘛,其实很简单。一是要王爷以后欠子涵一个人情,子涵危机关头,请王爷到时候施予援手。二是希望王爷以前该做什么以后也接着做什么,千万别让昭明王有太多空余的时间。三嘛……”
我看见他们更加疑惑的神情,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请王爷以东盛国的名义,发封公涵给云天国,说明子涵在这次救驾中立了大功,让昭明王挽留在东盛住了一段日子,假以时日必将返回云天。”
“什么?”勤王皱着双眉看着我,良久才说,“颜侯爷,是不是本王听错了?第一个条件好办,第二个以现在本王的状况,比较难以办到,而第三个条件……”他顿了一下,显然是在想用什么词来形容,好一会才说,“根本是用来嘲讽本王的……你究竟是何用意,还是明说吧!”
我保持脸上的笑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转了个话题说,“子涵要先请教王爷一个问题,王爷是因为何故弄到今日这般田地?”
“你放肆……”齐喧晔忍不住上前怒骂。“喧晔,退下!”勤王一摆手,王朗几步上前把我挡在后面,然后冷冷地对着我说,“颜侯爷请继续说。”
不错,总算是反应过来了。我暗中赞赏着,轻笑着说,“想必是王爷收到密报,知道慕天府幽禁了昭明王的消息,调动杭州附近海域的官兵,从杭州出发分兵两路,一前一后先把叛变的那几船人马灭掉,然后直接去攻击漓岛……”
说到后面我顿住,见勤王点了点头,笑着慢悠悠的说,“调兵,平叛,炮轰漓岛,这种种行为,王爷也只是为了救驾而已……”说到这里,只见勤王几人眼前一亮,我暗笑着说,“固然,没有把事情搞清楚就冒然进攻,可救驾事大,牺牲再多也是情由可原。”
“对啊!王爷,就算昭明王明知道真相,不过也没有任何证据说明王爷有其他意图!”齐喧晔终于笑了出来。
“……”勤王没有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如果说王权之下,如果有丝毫的疑点,昭明王也能不让王爷为自己辩驳,就先……”我笑眯眯地看他一眼,继续说,“不过子涵相信以王爷的睿智,只要不是被昭明王抓住把柄的话,应该有办法过了这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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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涵,你又为了什么要帮本王呢?就为了那几个条件?”勤王迷着双眼,冷冷地说。他开始称呼我子涵,看来已经没有之前的对抗意识了。
我迎着对方探究的目光,缓缓把衣带松开,把衣领翻过一边,祼露出颈窝偏右面,没有说话。
勤王早就几步上前,借着小窗外射来很微弱的光,细看着我皮肤上一颗如红豆一般的痕迹,一扬眉惊讶地说,“同心盅?谁下的盅?”见我不语,皱着眉说,“难道是怀姜?怎么可能?”
他细细打量着我,眉头越加紧锁。
我把衣服穿好,淡淡笑着说,“我现在也不知道是谁,只是离开漓岛后,这几天每晚疼得睡不着,而且越来越长时间,子涵觉得可疑……”
勤王深思着,说,“子涵,你可知道同心盅是什么?”也不等我回答,就缓缓解释说,“这是姬家一向的传统,每个姬家的小孩子从小就自己养着心盅,到了婚配的年龄如果有心爱的人,就把子盅种入爱人的身体里。”
“因为同心盅只有一只,所以种盅是很慎重的事情,这爱人就是认定以后的伴侣,也就是夫妻。” 他顿了一下,若有深意地看我一眼,说,“看这盅应该是这几天才种上去的,这里也只有姬家的怀姜和怀意两兄弟……如果是怀意还好办,如果是怀姜,那你就是他认定的东盛的皇后!”
我皱着眉,压抑着心中无名的恼怒,无奈的问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解除掉?”
“难道子涵不喜欢他们?”勤王看着我疑惑道。
“怎么可能?子涵本身就有爱人!”我有些微怒。
勤王摇了摇头,带着怜悯的语气说,“除了给你种盅的人,没人可以解掉。这盅多数是两情相悦的时候种的,现在你……而且如果解盅的话,那人身上的母盅就会死去,不但会大病一场,而且每月都有一天都会受到母盅死后残留下的余毒的折磨。看来他真得很爱子涵啊!”
“……”我冷哼一声,没有接话。爱我?别以为一个爱字就能解释对我下盅这个事实。
“唉。” 他视线在我身上转了一圈,叹了口气说,“看来这几天你发病,是因为给你种盅的人催动了母盅……子涵,我看你还是回去岛上,不然的话,这疼痛的时间会越来越长,到最后你肯定是不会受得了的。”
我打了个冷颤,沉思一会,摇了摇头笑了起来,“不去了,既然他种了盅,那就肯定会来找子涵。这里是烟台附近海域,子涵就在这附近上岸等他。”我恢复正常,笑眯眯地对着勤王说,“至于王爷,看来等昭明王到来之前,王爷还有很多事情要先做准备,那子涵就不打扰了。”
“嗯,子涵自己保重。如果可以的话,那就接受他吧。”勤王若有深意地笑着,见我露出不愉的神色,也就没有说下去,左右看了一下,问道,“子涵的人什么时候来开门?”
“呵,我自己有钥匙怎么要等别人来开呢?”我把Сhā在锁孔里的钥匙拔出来,扬了一下,走到第一扇门前用钥匙打开,回头笑着说,“请。”
呵,越是重要的东西放在越明显的地方,越是不引人注意。我一进来他们就应该听到,把钥匙扔出去肯定也听到,然后又听到我开锁进来,怎么会想象到,原来这两扇门可以用同一条钥匙打开的呢?
齐喧晔忍不住问道,“颜……颜侯爷,你这么独自一个人来,不怕我们要对你不利吗?”
我把门打开,走到走廊里,回过头笑着说,“你知道为什么把你们关进来的时候,把你们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搜走?”我顿了一下,从怀里那些零碎的东西里挑出两块小石头,一碰,闪出两下火花,然后笑眯眯地看着他。
他身上一寒,不由得回看那漆黑的屋里,“那屋里全是……”
那屋里全是炸弹,呵。
———————————————————***———————————————————
我躺在烟台这小城里最大的一间客栈的上房里,渐渐陷入昏迷。
这两天我的疼痛越加利害,再也隐瞒不了,就对莫欢把事情一一说明。
他也只能恨得咬牙切齿,却是无能为力,只好让请来的大夫开了睡眠的药物,让我在这几个时辰里昏迷过去。而我们住在这里,估计很快就有探子快报给昭明王或者绎王,接下来我们就等候他们出现就可以了。
至于勤王,一上岸都就留下句,“本王会信守承诺的。”然后带着两个亲信走了。
楼道里隐约传来急步而来的声音,然后几人闯了进来,其中一人冲到床前柔声道,“苏三,可找到你了……”
然后我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接着听到好象莫欢怒斥的声音,还有其他人的声音。没有反抗,是因为全身都好象失去了知觉,昏昏沉沉的,我勉强裂开嘴,轻笑着。
一时间占了上风又如何,说赢了一件事情,打胜了一场战斗,看破了对方的破绽,种种,其实也是一种牵绊,同时也是一种诱惑,从潜意识里想表现自己不同凡响的诱惑。如果现在还是不能看破,执着于某事,那也只能一直陷入迷惑中一再沉沦。
既然我没有能力做一个普通人,那就开心点做我自己吧。
我开始没有之前对要自己接受对方的那种抗拒,也没有想到一定要接受,只是,想看看顺其自然会是怎么样?而看来,接下来会有一段有趣的日子……
卷三:东盛国?诱惑 完。
(下卷预告——卷四:东溯城?情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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