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月在慕之指定的酒店等着苏寂月来。没到中午阿光与苏寂月就过来,交给她行李。之前她离开池家便打车去买车票,去厦门的车票。动车票全部售罄,只好坐汽车,不确定几时能拿到行李,订了第二天的车。
苏寂月对她这回的出走不明所以,一直追问,昭月只说了最简洁的:“我没有你们看到的那么幸福。他们那样的人,怎么会瞧得起我这样的人。”
苏寂月拥住女孩子,一半惋惜一半安慰:“你啊,我的豪门梦只做了一晚上就这么碎了。没有关系,你这么优秀,一定也看不上他那种只有臭钱的男人,好好努力哦,靠自己的力量成功了还是要记得我们诶!”
昭月被哄得满心愧疚,为这个自己一直躲避防备的女孩子原来待自己这样真。这样的女孩子,如慕之言,多么好,热情爽朗,不掩饰心里那些俗常的追求,不介意把那些对物质的渴望展露给任何人看。想说就说,想笑就笑,最重要的是,对人这样有心。而她自己怎样呢,对同学疏离防备,对男人骄傲挑剔,对什么都挑剔。其实最贪的是她这样的人吧。
阿光看着昭月是很迷茫的。不明白这女孩子究竟和那人家是怎么回事。说走就走了。知道问不出结果,只遵照慕之嘱咐问她要去的地方。她不肯说。只说:“既然要我从此不回来,那就自己也不要知道了吧。”已经厌烦了与他纠缠。
慕之。现在已不愿想起慕之。她花一年时间喜欢他又淡掉他,现在他却亦真亦假地来纠缠。他们不是真的读着幼稚园的小孩,不能因为不懂事说亲就亲就打就打,严格说来,他们是“呣子”,而他却漫不经心,说什么“我从来不觉得自己不可以”。他知道亲吻意味着什么?
现在的昭月不是第一年的陈昭月,除了羞,只有恼怒。
后来苏寂月便来了,戴了线帽和口罩,说是也感冒了,却仍旧穿得清凉。昭月看着她只着丝袜短裙的腿便想着是不是找件大衣披着才好。苏寂月却还不知道慕之要她这么打扮是与昭月换装的意思。一听便笑了,“这是做什么游戏呢?”慕之笑得轻巧明媚:“练戏啊。姐姐要帮我哦。”苏寂月当然知道这不是戏,昭月的眼神有很浓的悲郁,躲避她,不与她对视,她的理解是,这个“儿子”与这个年轻继母似有纠葛。
如今昭月自己说了,他只是要她走。他不喜欢她的存在,容不下她呢,这总比他们真有点什么要好,好得多。可惜,池门城似乎是不乐意她走的,不然,她何必与她调包掩人耳目。慕之擅自将人赶走,家里不会闹?还好,她似乎也无意留,她去哪里连慕之都不告诉,是下了决心的不回了。这多么好。
在陈昭月眼里池家的富贵池家的男人也许不算什么?她可以轻易抛弃。但在她们旁人眼里,她得到的未免太好?即便她们永远得不到,看到她太幸福,终归忍不住嫉妒。还好,她原来并不怎么幸福。
阿光很头疼,怕没探到消息回去交不了差,甚至想到对苏寂月使眼色,苏寂月迷茫地看着他,始终没领会他的意思。二人离开后阿光拖住苏寂月,“姐姐,帮帮忙啊,回去把她的目的地打听过来。你去问你说不告诉别人她一定听的。没问到我们董非弄死我不可啊。”
苏寂月冷笑:“娱乐圈的人是不是都很会装。你回去试试他会不会弄死你。要我出卖我姐妹?好笑!”
阿光耷拉下脑袋。死当然不会,但谁完成不了上头交代的任务会心安理得呀!苏寂月很豪气:“你们少爷是很严厉的哈。算了,我跟你回去向他解释一下。我们说昭月铁了心连我都不说,他不会拿你怎么样的啦。”
……
苏寂月再到池家时碰了一串的坏脸色。先是门房那个老头,然后女佣。
女佣见着苏寂月便不咸不淡地笑:“昭月小姐都走了,小姐您来还有事吗?”
“阿姨您别怪我啊,我只是帮他们的忙而已。”
女佣轻声一哼:“你们真以为你走的时候我们才发现吗,昭月小姐走的时候我们就知道了。她走路的姿势和你都不一样,我们老人家怎么可能看不懂。她执意走,小少爷又那么坚持,不好与他们两个闹得太僵而已。今天,倒辛苦你了。”
“可这样池先生回来你们交不了差呀!”
女佣不答,脸色难看,那不善的目光倒不在这女孩子身上。
“是不是,你们池先生也愿意她走?”
苏寂月心忖女佣话里的含义应该是丰富的,聪明的人要学会自己去推敲。只是问得急了,眼里有雀跃一闪而过,还好女佣没看着她。女佣听了她的问话才转眼看她,依旧不咸不淡的,一声“不是”,走了。这态度!这人家,连佣人都这么嚣张,年纪一大把了,早应该换掉!
阿光不敢见慕之,让苏寂月帮他说话。进慕之房间时苏寂月也有一点踌躇。她带着昭月的行李离开时撞见了两个女佣,女佣曾试图阻拦。那会儿慕之的怒容她可是见识了的。真有点怕他会因为气恼给她脸色看。不过,慕之对昭月的心思倒真的很有意思。人总有一点好奇心,要抓住机会好好探究。
当慕之听苏寂月面有忧色地说完坏消息却始终神色淡淡的时候,苏寂月迷惘了。他不怒,这么平静,反倒还对她柔柔笑:“姐姐今天已经帮了很大忙。很感激呢。”
他不介意?
“你放走昭月,池先生回来会和你争吵吧?池先生,都和昭月结婚了,你怎么说他们恋爱呢?”
“不过是,这回玩得大一点而已。她不乖巧,迟早要走的。”
“你还是要当心。要不要让她走那是以后的事,现在池先生至少是喜欢她的。”
慕之对这个话题丝毫不感兴趣,只凝着女孩子,拈起身旁一张卡,举起那修长的手,要她过去。苏寂月知道那是什么。
“只是一个小忙而已。”
“以后还要你帮许多忙呢。”
“是吗……”
走上前去,并不接那张卡。女孩子,还是矜持一些好。
“要我帮的忙,必然全跟昭月有关。因为昭月,才利用我。”说得心疼,眼神里有一丝哀怨。
慕之一笑,动用另一只手,抬起,一曲,把人的腰圈了,人便坐下来,近得可以闻到脸颊的白嫩肌肤的香。
“姐姐今天没化妆……底子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