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会恶心吗?”程苍石偏头送他一个白眼,悄悄遮掩自己雨后春笋般的鸡皮疙瘩。
林逸熹回他丘比特式的灿烂笑容:“恶心多少钱一斤?”
“森,你就打算这么打发我了?” 把支票攒在手里,丁蓉端着精致的妆容诘问坐在对面的程森。她跟了他两年,并一直深深以此为豪;如今好不容易在社交圈里混出了点名气,若是在这个时候被甩了,她还有什么脸面对圈子里的朋友们!
“对啊程先生,姐姐可不是这种女人,而且,多少我们也是有出身的!”旁边的丁香急忙帮腔。开玩笑,像程森这种不在意供养女人花费的金主可不好找,要是他结束他和姐姐的关系,连她也没钱花了!
出身?点上烟,程森几不可见地勾起嘴角。丁蓉要是真讲究出身的话,就不会在她父亲破产后上门要求做他的情妇了。
“森,你要给我个交代。”丁蓉丝毫未改表情,摆出谈判的架子。她不会放弃他,不仅仅是因为他的钱。
“你想怎么样?”他心不在焉地问,往不远处的盆栽瞄了眼。
“我不要钱。”
“哦?”
“森,程森!我爱你,我要留在你身边!”说到重点,她突然激动起来,面上的粉妆抖动着,“和你相比,钱什么也不是!”
果然麻烦。程森徐徐吞云吐雾,把视线拉回到她身上:“不可能。”
“森!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就是因为我爱你啊!”
“程先生,看在姐姐跟了你这么长时间的分上,钱算什么!”丁香正义凛然地拍案,有了人还怕没钱?
姐妹俩一唱一和,有着不尽相同的目的,只可惜,金主已经没什么耐心在这种琐屑的事上了。
“丁蓉,”他决定结束这个无意义的话题,“拿着钱走吧,别让我生气。”
“程先生,我姐姐……”丁香愤然的演说刚起头,就被丁蓉挥手拦了下来。
“别说了。”丁蓉咬牙忍住泪意昂起头,“森,分手的事我不同意,希望下次你能给我一个令人满意的解释;丁香,我们走。”她很早就知道,程森并不像他所表现的那么随和,必要的时候他会冷酷得无以复加,而那样的他不是她惹得起的。这件事,他们可以来日方长。她有自信,程森这尾金龟迟早会完全是她的。
没放任何注意力在离去的姐妹俩身上,程森结束那支烟,掏出手机拨了组号码。
“唉,这样就完了?没意思。”盆栽后的林逸熹非常不满,人家电视上演的都更精彩说。
同样以盆栽做掩护的程苍石无力地想给他一记爆栗,有戏看就知足吧,还挑!
两人正感叹着,一阵悠扬的乐曲声突然从很近的地方响起。
愣了一下,程苍石迅速从口袋里拎出手机,没注意来电号码:“喂?”
“苍石,”电话里传出他老爸的声音,“出来。”
“啊,爸爸,出哪儿来?”踹了妄图偷听的小鬼一脚,他试图做垂死挣扎。要是让爸爸知道他优秀的儿子干这种事就丢脸死了。
“我说,你和逸熹,从那盆花后面,到我这桌来。”
“好的。”真的被发现了,认衰吧。
“冷面,还真看不出来,你竟然用德里戈的小夜曲当铃声哦。”林逸熹模仿八婆掩嘴窃笑,闷骚哦,干哥哥。
程苍石觉得自己已然无语问苍天了。给了神经兮兮的小鬼一掌两脚,然后趁他震惊之时,用拖的把他运送到不远处的父亲面前,“爸,今天好巧。”
“哟嗬!干爸,好巧哦,竟然在这里碰到你!”林逸熹捂着被殴的后脑勺装傻。不知道干爸怎么解释刚才那场戏?
“你们今天不用上课吗?”程森微笑询问,丝毫不追究两人的行为,也没有要讲解剧情的意思。
“查教授生病了,经济学放两天假。”程苍石老实答道。他没有上过学校,只一直在各科教授的指导下学习。
程森点头表示理解,“逸熹呢?教授也放假?”
“没啦,我上的是公立小学,今天例行逃课啦。”瞧这小鬼说得多么欠揍啊。
“所以出来玩了?”
“没有,我们出来买书。”
观察了半天,程苍石发现自己一如既往地猜不透父亲的心思,为了安全起见,他决定转移他的注意力:“妈妈还在家里,不知道吃饭了没有。”
“对哦,我们出来的时候都十点多了,尤迦妈妈好像才要起床的样子。”谢天谢地,林逸熹总算有用了一回。
“是吗?”程森温和地摸摸他们的脑袋,从竹椅上起身,“那你们继续买书吧,我回家去看看——记得在路上要注意安全。”
“好的,爸爸再见。”
“干爸拜拜——”林逸熹咧嘴愉快地笑,“干爸晚上还和我们一起吃饭吗?”你还和尤迦妈妈一起睡吗?
程氏父子立即给予林家少爷全部注意力。
白痴!白痴白痴白痴!
要是他会武功,程苍石毫不怀疑自己会用九阴白骨爪抓死他。这败类儿童就缺乏父爱到这种饥不择食的地步吗?他以为他干爸很慈祥是吗?
“嗯,”程森加深了微笑,“我以后都会住在那里。这样,”他揽过程苍石的肩,“我们一家就团圆了,这不是很好吗?”
“哎呀,真的耶,干哥哥,我们就要成为邻居了呢!”林逸熹刚发现似的欢庆,他的生活将要多姿多彩了!
……所以才是人间之大不幸!程苍石心里哀鸣着,恨恨地用眼睛扫射他。
一片祥和的气氛下,三人各怀心思。
只是,两个小鬼都急着忙着攻击对方;所以,没人察觉程森眼里流转的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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