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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史麦儿减肥记 > 2012.7.6

2012.7.6

用充满乡音的口吻

跳过水坑绕过小村

等相遇的缘分

你用泥巴捏一座城

说将来要娶我进门

转多少身过几次门

虚掷青春

小小的誓言还不稳

小小的泪水还在撑

稚­嫩­的­唇­在说离分

我的心里从此住了一个人

曾经模样小小的我们

那年你搬小小的板凳

为戏入迷我也一路跟

我在找那个故事里的人

你是不能缺少的部分

你在树下小小的打盹

小小的我傻傻等

回忆像个说书的人

……

虚掷青春

小小的感动雨纷纷

小小的别扭惹人疼

小小的人还不会吻

我的心里从此住了一个人

……

小小的我傻傻等

我的心里从此住了一个人

曾经模样小小的我们

当初学人说爱念剧本

缺牙的你发音却不准

我在找那个故事里的人

你是不能缺少的部分

小小的手牵小小的人

守着小小的永恒

这首歌琉璃不是在水,它有很重要的意义。3400多字,没必要水,望理解。

Chapter124 格桑花的幸福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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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其实就在我们身边。即使这是世界上的九大谎言之一,我还是愿意去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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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团从成都出发,凌晨4点发车,我一上车就睡了。报的九寨沟黄龙3日游,我出行前什么都没有准备,说走就走。文星宇拖了一个小小的旅行箱,被我鄙视了无数遍。

不知道什么时候,刺目的阳光照在我的脸上,我睁开眼,窗外阳光明媚,晴空万里,我听见导游的声音:“快醒醒,不要睡了,上高原不能睡。”

迷迷糊糊睁开眼,脑袋有些昏昏沉沉,脖子有点酸,转动两圈之后,听见脖子咔嚓一声响,我打了一个激灵:“流星雨,看着我­干­嘛?我们到哪儿了?”

“汶川。不能睡了,待会儿会头疼。”文星宇笑过之后,很关切地说。

导游是个很娇小的女孩子,叫小马,脸圆圆的,扎了个高马尾,笑起来的样子很有亲和力。此时,她正滔滔不绝地讲着各种注意事项,安排我们的行程,第一天的目的地是黄龙,有心脏病或高原反应的人可以选择在山下等。第二天是九寨沟,第三天是藏族村寨、岷江源和中国古羌城。

不知道为什么,海拔越高,我越想睡觉。外面的山已经变成了光秃秃的荒山,几乎都没有泥土也没有树,小马给我们解释,这些山到了冬天的时候,都会覆盖皑皑白雪。再过几个小时,我们就会到达著名的雪宝顶雪山,那是藏族的圣山,她教我们用藏语祈祷。

坐我们前面两个人,既像情侣又像闺蜜,其中一个我怎么看都是帅哥,但文星宇坚持说她是女生。

“帅哥!”

“美女!”

“我说是帅哥就是帅哥!”我又开始耍赖。

说了半天,前面的帅哥很无语地转过头看我。一副看白痴的眼神,“我是女生……”

我是女生。短短一句话,比我刚刚说的几百字还有说服力,她的高原反应已经有点严重。一询问,都是高中毕业生,我们就一起谈天说地。

这个很帅的女生叫顾小北,她旁边那个女生叫王紫薇。

我也很爽快地介绍自己的名字,她们相视一笑,都没有说什么。我可以想象,紫薇一定被很多人调恺过,就像我的名字被很多人拿来笑,笑了半天我却不知道笑点在哪里。

路过一个堰塞湖的时候,小马叫我们向着那个方向祈祷。她告诉我们。在很多年前这里是条河,河边有一个小镇。一次地震后,山体滑坡,形成堰塞湖,整个小镇都被埋在湖底。小镇居民无一幸免。

灾难就在一瞬间,生命无常。那个堰塞湖不大,由多个小湖组成,我真的不敢想象它曾经夺去那么多人的生命。

“去九寨沟一定要去一个地方,五花海。在那里拍一张照片,发给你爱的人,打个电话亲口对他/她说:阿丘拉噶。第三天回来的时候。小马给大家讲一个故事,关于五花海,很凄美的爱情故事。生命无常,大家一定要珍惜眼前的幸福。”

“阿丘拉噶”在藏语中,意为我爱你。小马又教我们藏族的姑娘、小伙子如何称谓。为了不让我们睡着,她的嘴一直没停过。藏族分为东藏和西藏。四川西部属于东藏。无论东藏西藏,都信仰佛教。小马一直强调,我们可以不信佛,但一定要尊重藏族的文化传统。

有人夸小马的知识渊博,学旅游管理就是出人才。

小马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大学的专业是学前教育。考导游证是想免费出去玩,后来暑假出去带团,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她说,很多人其实上大学之前,对专业没有什么了解,并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只要有兴趣,垮专业找工作也不难,重要的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才会真正快乐。车上有很多高中毕业生,都能听懂她在说些什么。

中午,到达茂县的一个落脚点,我们在这里吃饭,吃过之后就前往黄龙。

外面的太阳很烈,天空湛蓝,厚实的白云连着天际。

一下车,我就打了个喷嚏,怎么这么冷?明明就站在太阳底下,还冻得牙齿打颤……更何况,现在是6月份啊!

文星宇磨磨蹭蹭地从车上下来,带了两件棉衣,还有一条围巾。

“你才是半仙,你会算……”裹着棉衣我还在瑟瑟发抖,我穿着一条七分的运动短裤,脚踝处已经冻得青紫,那些穿超短裤、吊带的女生,更是冻得脸都紫了。

出行可以不带行李箱,可以不带钱,一定不能不带流星雨。我竟然有这么可耻的想法。

导游小马安抚大家:“先洗漱吃饭,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就到一个大型平价超市,大家可以在那里买棉衣和披肩……”

她还没说完,我的目光就被一头牦牛吸引了。牦牛,除了那两只角,跟我印象中的牛相去甚远。白­色­的皮毛,黑­色­的大角盘曲而上,十分锐利,修长的面孔上嵌着一对鼓鼓的黑宝石似的眼睛,眼睛比普通的水牛小很多,光看脸,长得很像羊。

一个藏民戴着毡帽,桥这头牦牛,牦牛背上有红­色­的垫子,这头牦牛是用来供游客乘骑的。

谈好价格,我坐在牦牛背上,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自己这一刻特别二。文星宇拿出手机给我拍照,各个角度都拍过了。我不敢想象我骑着一头巨大的牦虐逼有多么碍眼,只是想体验一把,没想过留下什么纪念……

“扎西,上来!”我很诚恳地向文星宇发出邀请,“美丽的卓玛邀邀请您与她共乘牦牛。”

丢人的事怎么能少了他?

一般为了入乡随俗,都称藏族女子为“卓玛”,藏族男人为“扎西”。但是这个只是一个大概的称谓,就好像我们招呼人为“帅哥”、“美女”一样。藏族的名字是有讲究的,一般会由当地的活佛取名字。

兜了一圈,我早就想下来了,脚又痒又肿,想动。又怕一脚踢了牦牛大哥,它发飙了把我们都抖下来怎么办?

“流星雨……我的脚被蜜蜂蛰了……”我哭都哭不出来了,高原上也有蜜蜂?还就这么巧,在骑牦虐逼的时候蛰我……它难道不知道。它蛰我一下,小命就洗白了吗?

小腿上有一个包,稍稍一动就会疼。

四处查看,导游已经不知去向,我顿时急了:“怎么办?小马会不会把我们丢在这儿了?”

文星宇哭笑不得地翻出手机,“小马给我们留了电话,早上你还在睡,没叫醒你。”

如果是我一个人来这里……会不会真被扔在这儿了?地理都白学了,连最基本的气温垂直分布都忘了,上高原竟然敢不带棉衣。好气魄!我向文星宇投去赞赏的目光,学数学的人,思维就是缜密。

这里的水很凉,凉到刺骨,用来冲红肿的腿非常舒服。小马给又给我一块肥皂。冲洗过之后,她又找老板要了一碗格桑花蜂蜜水。

人很多,又等了一会才上菜,事先小马已经给我们做好了心理准备,这里的饭菜非常难吃。

我怀着试试的心态吃了一口,米饭夹着生淀粉,还有没­干­的水分。不是我挑剔,纯粹是——饭菜没熟!又夹了一片白菜叶,还是没熟……平时烫一下就熟的白菜,来到高原,变得威武不屈……

旅行团坐了四桌,由于我算个特殊病号。导游小马坐我们这桌,她强调一定要吃,晚上吃饭很晚,会饿。

我用筷子一粒一粒地把米饭忘嘴里送,幻想用自己口腔的温度。能把那半生不熟的饭煟熟。

“小马,为什么高原上还有蜜蜂?”实在憋不住,我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文星宇敲敲我的头,“傻冒,有花的地方就有蜜蜂。”

小马笑了,“对,有花的地方就有蜜蜂,海拔4000多米的地方都有。待会翻过这座山,可以看到草原,上面有很多牦牛,还有很多格桑花。格桑是藏语,即好时光之意,它是说,在春夏之交雪域高原有一个璀璨的好季节,风姿绰约的格桑花儿就会如约来到草原上,为青春亮丽的姑娘们带来好时光,也带来幸福。”

我听过一首网络红歌《哭泣的格桑花》,被这种美丽而不娇艳、柔弱但不失挺拔的小花吸引。

藏族有个美丽的传说:无论是谁,只要找到了八瓣格桑花,就找到了幸福。

它是一种生长在高原上普通花朵,杆细瓣小,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样子,可风愈狂,它身愈挻;雨愈打,它叶愈翠;太阳愈暴,它开得愈灿烂;寄托了藏族期盼幸福吉祥等美好情感。

小马的很敬业,大家因为饭菜有些失落的心情也豁然开朗。

顾小北问:“我们在哪里可以看到格桑花?我想走进了看看,可不可以在大草原旁边停车?”

小马指了指农舍外面:“那里,全部是格桑花,它就在我们身边,只是我们没有看到它。”

格桑花并不高调,小溪旁,农舍边,都是盛开的白­色­、黄­色­的格桑花,小马说,格桑花的颜­色­会随着季节而变化。夏天一般是白­色­,到了秋天就成了红­色­。

旅游大巴随着蜿蜒曲折的山路深入藏区,广阔的草原上,盛开着白­色­的小花,密密麻麻的牦牛在草原上奔跑,没有人打扰。

小马说,藏族是游牧民族,它们的牦牛直接放养在草原上,让一条藏獒看着,也不担心被偷走。因为他们有信仰,相信人在做,佛陀在看。

我望着圣山雪宝顶,它棱角分明,被冰川侵蚀得有些狰狞,山脚下的雪已经开始融化,石缝间夹着些许白雪。文星宇向着那个方向,虔诚地祈祷,我微笑着,合上了手掌,闭上眼睛。

Chapter125 独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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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爱你的人,会打破万千困难,拥你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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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和现实总是有一定差距,黄龙没有想象中那么美,我和文星宇乘着索道缓缓上升。耳边传来滑轮滚动的声音,眺望脚下的亭台,可以看到排成一条长龙的人群,真不敢相信,刚刚我们在这里排了将近一个小时的队。

刚出来,外面就下起了小雨,木质的观景台上,可以眺望远处的雪山。张开双手,似乎还可以拥抱阳光,它似乎是从远方的雪山传来的。氧气已经很稀薄,有不少吸氧处,旁边挂着牌子。

文星宇从背包里翻出两件雨衣,一红一绿,我选择了红­色­。

顾小北撑开一把伞,朝我们这边笑笑,“你们有没有发现,这雨衣,穿着特别怂?”

我回过头去看文星宇,他扣好扣子,把绿­色­的雨衣帽盖在头上,我顿时笑得快要背过气。

“小麦……这是高原,大笑会缺氧的。”文星宇说完,把那“特别怂”的红­色­雨衣帽扣在我头上。

顾小北斜了斜眼:“有­奸­/情。”

我按兵不动,瞄了一眼王紫薇,“有基/情。”

顾小北理直气壮地环上王紫薇的腰,光明正大的宣告所有权,“女生不搞基……”

我和文星宇站在风中凌乱……

黄龙之行很遗憾,收获的风景太过平淡。运气不太好,遇上­阴­雨天,五彩池只剩两种颜­色­,远不如传闻中的景­色­壮观。高原上呼吸困难,在木质的栈道行走太久,难免会累。

唯一值得欢呼的是,我们看见了小松鼠,没有动画片里的那么漂亮,只有巴掌大小。不注意看还以为是只大老鼠。

当晚在一个藏族村寨落脚,吃烤羊和听藏民歌舞晚会我统统没兴趣,高原反应折磨着我,心脏似乎被一直无形的手捏住。我坐在车上不停地喘气。文星宇看起来也不好,脸­色­发白。他拉开一罐八宝粥递给我,我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今天下午已经出现了意外,一位旅客在旅途中心脏病突发,停下车紧急抢救后送到安全地带。

晚上十点多才吃饭,我一下车就裹紧了棉衣和围巾,寒风还是不停地往衣服的缝隙里钻。咕咕……咕咕……我的肚子发出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翻滚,到处找卫生间,却发现外面太黑。我根本找不到方向。

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每当黑夜降临,我都会茫然不知所措。

“小麦,在那边,我带你去。”文星宇指着一个很远的地方。灯光有点暗,我看不清楚。

我的脑门一下子窜出热气,太……太尴尬了,可是,我没有拒绝。

回去的时候,服务员已经在收碗,民族气息浓厚的酒店。上面标着坑死人不偿命的房价。

其他人都愁眉苦脸,顾小北一见我们都乐呵呵地笑,“辛亏你们没吃,我发誓,这里的饭比今中午吃的更难吃,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

服务员对这样的吐槽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他们都装作没听见,面部表情麻木。比我们后进去的旅行团,都是吃过一口之后,就皱着眉头离席。

高原上,条件竟然这样艰苦,吃口熟食都这么难?看起来这么有格调的酒店。难道就没有高压锅吗?

小马带着我们去住宿,手电筒照着,踩着泥泞的路,水坑在灯光下泛光。这里的建筑很华美,墙壁都是绚丽的彩绘。

“什么?我们住这里?”我瞪着小马,指着文星宇,“我和他住一个房间?”

小马诧异,“你们一起报的团,一起登记,不是情侣吗?”

……

解释了大半天,也没改变要住一个房间的事实。

这个房间不大,四面墙和天花板都是原­色­的木板,开了一扇小窗,房间里摆了两张床,和房间的整体格调浑然一体,一眼望去全是木纹。浴室里没有牙刷,没有毛巾,有个供淋浴的蓬头在哪里惺惺作态。

小马交代过,不可以洗澡,会感冒,更有可能缺氧,导致晕厥。

“有没有搞错!”我第一次遇上这样的情况,低下头,连一次­性­拖鞋都没找到。

“这里有拖鞋。你睡着的时候小马说过,九寨沟附近所有的旅馆、酒店都没有一次­性­用品,国家明令禁止使用的。”说完,文星宇又拉开他的旅行箱,翻出毛巾、牙刷,牙膏。

尽管是六月份,我仍然可以还有看清他呼出的白­色­雾气。四周的墙都是淡黄和棕­色­相间的木纹,反光度很差,光线很暗。

感受到自己理亏,我依然理直气壮地讽刺他:“真乖,就像小媳­妇­,娶了你,每天早上起床可以喝热乎乎的牛­奶­,吃烤面包,中午可以吃到不够顶级却很下饭的菜,晚上还可以暖床,有­妇­如此,夫复何求啊……”

“我是男人。”文星宇听我嘴炮半天,说得快要词穷的时候,他站起来,右眼眨了一下,一字一顿地说,“不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我缩进被窝,把自己裹成一条毛毛虫,只剩一个脑袋钻出被子,眼睛死死地瞪着他,“我爸爸在天上看着我,要是你敢耍流氓,我叫他废了你!”

文星宇靠着墙,很无辜地问:“我说什么了?把你吓成这样?”

“你……”

竟然敢耍无赖!得我真传啊!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当我再次钻出被窝的时候,他已经坐在我床边,翻转着我的被子。

“你­干­什么!”我低吼一声,隔壁就是顾小北和王紫薇,我不敢发出什么“和谐的”或者“不和谐的”声音。

他没有答话,我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环上了我的腰,隐隐有一种束缚感,一动,发现连着我的手臂都被禁锢在被子里。我裹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两个圈,终于妥协了。

“你……流星雨……”我怀疑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文星宇,一想到这种可能。我的脊背冒出一股凉气,似乎一道闪电劈过,我浑身抽搐了一下,试着抽出手臂。宣告失败。

文星宇这个慢吞吞地拉开拉丝,脱去棉袄,又慢慢地解衬衫的纽扣。

转过头,他意味深长地忘了我一眼,坐在床边摸了摸我的额头。

我就这样死死地瞪他,“变/态。”

“小麦,看清楚了。”文星宇指着自己的下巴下方,“男人,有喉结,女人没有……”

“……”

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真让人怀疑他是天堂派来的使者,比纯洁的天使还要天真,就像相信接吻就会生小孩的儿童。喉结就喉结,至于脱衣服,至于解衬衫的扣子吗?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我想缩进被窝,却发现我已经被固定住,怎么也缩不进去。

“小麦,老实交代,刚刚在想什么­色­­色­的事?”文星宇用指尖弹了一下我的额头,靠在我耳边轻轻地说。

他呼出的空气暖暖的,耳朵有点痒。

肚子咕咕叫了两声。我黑着脸说:“我……我在想……上洗手间!”

原本我想说:“草你大爷的!”

这里很冷,我有些不情愿地蹲上冰凉的马桶,打开浴室的照明灯,温度稍稍高了一刚刚那件事,把我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故意坑我!

肚子传来一阵阵痛感。这个情景,又让我回到多年以前。

曾经几时几刻,被人无视的我,又胖又丑,自卑到骨子里的我。也是这样躲在厕所里的小单间,自己偷偷擦眼泪,偏偏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哭,眼泪却止不住。我疯狂地吞着那瓶老­干­妈,又不停地往嘴里塞阿胶枣,两种口味完全对立的东西在我口中混为一体。

多年后,我还是在厕所的小单间,但我已经拥有了一切,容貌,身材,闺蜜,哥们,学业。我曾经以为我喜欢过很多人,沈泽洋,安鑫,也许真的喜欢过,但那份喜欢远远不是爱情。爸爸妈妈,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什么才是爱?

我很想对文星宇说,我爱你。可我又怕很多年后,他恨我骗他,因为我也许在多年以后发现那根本不是爱。我怕我会伤害他,我怕万一中山大学不会录取我,我怕外面纷繁的世界把我们变成另外一个样子,我怕我们被现实打败,怕我们有一天会形同陌路。

考虑了很久,我打开门问:“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脆弱?”

我闻到一股很香的味道,顺着香味望过去,昏黄的灯光下腾起白­色­的雾气,文星宇揭开那个红­色­的盒子,里面是热乎乎的饭菜。

我莫名其妙,“说啊!”

他转过头,突然很大声的说:“在别人眼里,你是铜墙铁壁刀枪不入。在我眼里,你就是脆弱怎么了?做个下蹲疼得要命,下楼梯的时候贴着墙,还敢说你不脆弱?站升旗台吓得脚发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还打肿脸充胖子,敢说你不脆弱?失恋后自己跑到天桥,想自杀又半天跳不下去,敢说你不脆弱……”

我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也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又走进浴室打了盆热水。

原来,在很多年前,我就已经对这种脆弱习以为常,对其他人我都是遮遮掩掩,唯独对他,我从不抗拒自己的脆弱。

那个红­色­的盒子里装着方便米饭,石灰遇水发热原理制成的。我身旁有一个小小的炉子,上面是锡箔纸,里面包着­肉­。看样子,这次旅行,他真的是准备充足。

Chapter126 普姆,阿丘拉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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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人生的风景不在于­精­,而在于多。重要的,是多些美好的回忆以及长长见识。

也有人说,人生就像一场旅行,不必在乎目的地,在乎的,是沿途的风景以及看风景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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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我浑身散架似地疼,撑着床支起身,发现文星宇正在整理东西,把旅行箱里的东西往登山包里放。

没有吃饭就出发了,目的地九寨沟。海拔似乎有降低的趋势,那种头晕心悸的感觉渐渐消失。小马说,九寨沟的海拔只有2000多米。

远处的山雾气腾绕,耳边传来河水哗啦啦的声音,九寨沟的灵魂就在于水。尽管是淡季,这里依然人山人海,小马统一给我们买好票,开始宣布注意事项。

“由于九寨沟的景点太多,没办法在一天之内看完所有的景大家最好乘坐观光车,观光车已经买好票,可以在任何一个站上车或下车☆好的游览方式就是一站一站地下车拍照……”

我有些不解,难道我们大老远跑来九寨沟就是为了拍照吗?要照片,直接上百度,以现在的ps技术,想在哪个景点拍照都不难。

不幸的是,排队的时候,我和文星宇跟丢了大队伍。

“嘿!”

有只手拍上我的肩膀。我转过头一看,是顾小北,她今天换了一件灰­色­的套头卫衣,外面披了一件具有民族特­色­的披肩,这样的披肩在九寨沟这个地方几乎烂大街了。

她身旁的王紫薇向我们招招手,她穿着一件黑­色­的棉袄,盯着手里的东西,有点不好意思,“刚刚去买酸辣粉了,耽搁一下,小马就不见了……”

我有些汗颜。刚刚我顾着去逗一位混血小美女,又是搭讪又是拍照,文星宇为我做完整套服务之后,却发现。只剩我们俩了。

九寨沟的观光车不是敞篷式的,很像城市的公交车,路也修得平坦开阔,上面铺着沥青。芦苇丛中央是一条碧绿的小河,就像仙女的玉带,顺着芦苇丛眺望远方,可以看到青灰­色­的断层山,与沥青路浑然一体。

尽管这里的一切都已经商业化,却没有丝毫的违和感。不一定是我去过最好玩的地方,但一定是我见过最美的地方!

彩池、峡谷、森林。宛如童话世界,每个季节都有它别致的味道。来九寨沟旅游,也看个人心情。春天有花, 想看花的话就选春天;夏天水最美, 各大小瀑布的水量和水的颜­色­最多,想看水就选夏天;秋天红叶舞秋山, 山的颜­色­最缤纷,想看山就选秋天;冬天雪山皑皑,松针上挂着冰凌。想看雪就选冬天。

在来这里之前,我并没有想这么多,既然来了,欣赏的重点就是水。

瀑布只听见水声,几乎没看见真容就一闪而过,有些遗憾的我,望着窗外告诉自己。还有更美的风景在远方等着我。

“靠!我们被坑了!这里的水比黄龙漂亮多了!”顾小北忍不住吐槽。

听播报,这里是镜海,水里倒着树,在阳光下折­射­出­色­彩,只有两种颜­色­。虽然都是彩­色­的水,镜海和黄龙五彩池的原理却不同。黄龙是因为池底的石笋,镜海是由于湖内丰富的藻类,以及倒在湖内的树。树没有腐烂,被藻类包裹着,就像华美的珊瑚树。

道路旁的栈道有很多步行的人。他们正在拍照。

“我们下去走走吧。”我坚持自己的看法:在车上看风景,总是让人遗憾。

顾小北坚持说:“还有更好看的,先看看。”

文星宇指着手中的册子,“这条线的终点是原始森林,另一条线路才有五彩池。”

行驶到箭竹海,我的脑海里还是五花海的样子,突然有种想要下车走栈道,仔细感受风景的冲动。

我一下来,另外三个人都无可奈何,跟着我下车。

这里没有几里外都可闻水声的大瀑布,但小瀑布无处不在,流过树根处,连接各个湖泊,远远望去却都是森林。我们一路走一路说笑,都是我和顾小北在斗嘴,文星宇和王紫薇傻笑。

“快看!这里面有鱼!”

蓝­色­的水里,竟然有鱼,怎能让我们不欣喜?

仔细一看,这些鱼都小得可怜。有牌子介绍,这是­祼­鲤。

我在文星宇的背包里翻了半天,总算翻出一包绿豆饼。把它掰成小块,扔进去喂鱼。

“哎,这些鱼都太瘦了。”我的绿豆饼一扔下去,鱼就从四面八方涌来,形成一个漂亮的漩涡。东投投西投投,鱼也随着绿豆饼的位置移动,我拿出文星宇的手机拍照,被这涌动的鱼群震撼。

“你们两个在­干­嘛?禁止投食喂鱼啊!”顾小北拍完照回来,看我们在喂鱼,顿时很生气。

我和文星宇诧异,难怪这些鱼这么瘦,不给吃食吗?刚刚已经有游客提醒我们,我们玩得太高兴,只当他们在说笑。

王紫薇把我拉开了一点点,指着我刚刚靠着的木质栏杆,上面赫然刻着几个大字:禁止投食喂鱼。

敢情刚刚我们都眼瞎了?不仅眼瞎,还耳聋了……

时间过得出奇地快,吃过午饭步行到达五花海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站在五花海上方看,它就像一只绚烂的孔雀,一枚璀璨的宝石。更吸引我的不是它的美,而是小马口中那个凄美的故事,在五花海拍一张照片,发给你最爱的人,打个电话亲口告诉他“阿丘拉噶”。

五花海很拥挤,水中横七竖八倒着很多树,都被藻类包裹,清澈见底,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边缘紫­色­的水更是让我们惊喜。有出租藏族服装的地方,很多人在那里拍照。有一块黄­色­的石碑,上面刻着“五花海”,我没有选择那个角度。

服装出租,有20、50和80的。我只看上一套80的藏族贵族服饰,我只说了一句话:“10块,不给拍就算了。”王紫薇也选了一套服装,顾小北犹豫再三。在我和王紫薇的怂恿下选了一套藏族女装,尽管她一直想“本­色­出演”。

“不行,这样看着太怪了,我还是觉得你长得帅!”

当顾小北穿上那套藏族服,挂上长长的辫子之后,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她是男扮女装,文星宇跟我观点出奇地一致。顾小北气呼呼地换了一套男装,声称自己是藏族汉子。

最后,她俩在五花海拍了一系列的照片。

“该你们俩了,我来给你们拍!卓玛。扎西,先说‘阿丘拉噶’,不然不给拍!”顾小北取下自己的帽子,抹了一把额前的发,看起来特别酷。

我瘪瘪嘴。“刚刚我给你们拍了那么多,你们也没说‘阿丘拉噶’啊,必须等价交换。”

顾小北朝我眨眨眼,又带着笑意瞄了瞄文星宇,突然环上王紫薇的腰,把脸贴在她的头发上,对着碧水和蓝天说:“阿丘拉噶。”

虽然我们早就猜到了她们的关系。但她真正承认,又是另外一回事。我不是什么固执的人,也算半个腐女,但看到这不被俗世所祝福的爱情,难免有点惊慌失措。如果顾小北不开口,一眼看过去真的很像男生。但她可能永远不说话吗?她的家人朋友又会接受她们吗?

我一直很佩服敢爱敢恨的女子,究其原因,我本身就是一个害怕去爱,害怕受伤,害怕失去的胆小鬼。她们都这般义无反顾地去爱了。我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普姆,阿丘拉噶。”我正想开口的时候,文星宇抢先一步说了。

顾小北鼓着掌大叫:“好样的!”

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到走出五花海,我整个人还是轻飘飘的,前方传来哗啦啦的声音,看指示牌,是珍珠滩瀑布。

顺着水声前走,映入眼帘的是白花花的水浪,这是九寨沟随处可见的小瀑布,栈道横跨在瀑布上方,我伸出手掌去触摸,水冰冰凉的,是无­色­的,从彩­色­的湖泊中流出,一路欢快地唱着歌,不知什么时候就回归了它原本的­色­彩,在阳光下蹦出一粒粒水珠,活似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

瀑布不是用来看的,而是用来听的,这份自然之音,让我远离尘嚣,似乎飞升入仙境。顺着栈道的梯子往下走,可以看见侧面的珍珠滩瀑布,它被岩石切割,似破损的白­色­缎带,却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美。无论从哪个角度拍摄,都无法纳入珍珠滩瀑布的全景,它的美它的水声,我只能刻录在脑海里。

由于我的固执,我们四个人一路上说说唱唱,边走边歇脚,不时互相打趣,不时互相恶搞,有时间意识的时候,已经离关闭大门的时间不远了。整整一条线路我们都无福观赏。

顾小北倒是很豁达,“没关系,等你们结婚了,将来来这儿度蜜月,可以选另一条路,去看五彩池……”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这是专属于我们的默契。

买了一些纪念品之后,我们搭上了公交车,赶在五点钟之前出了大门,小马已经早早地在旅行大巴停留的地方等着我们。

行驶大概一个小时之后,到达一个小镇,民族风情浓厚。入住的酒店,饭菜依然是不忍下口的难吃,一整天的劳累,饥饿,让有些驴友忍不住发脾气,甩下筷子扬长而去。

已经饿了整整两天了,还能忍下去,就真是极品忍者了!

安排好住宿,我们四人准备出去逛逛,顺便填填肚子。外面的雨刚停,红­色­的房顶那边,是蓝蓝的天,天的尽头是山,有两道弯弯的彩虹,一大一小,似乎在朝着我们微笑。

Chapter127 记忆中的流星雨

卓玛说:他们一家人没有存款,有钱就捐给寺庙,十万换一个“金盆”,满满的金盆都是他们的信仰。

小麦说:她想捏出他的样子,她从前没有注意到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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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天,我们到达一个藏族村寨,如今已经不能记起它的名字。记忆中有蓝蓝的天,电线杆像一个卫士守在这里,绵延的青稞连着远山,上面是郁郁葱葱的不知名的树。

刚下车,就有一个漂亮的卓玛来迎接我们,她身穿藏族传统服饰,背着一个刺绣的小包,扎着两个麻花辫,戴着一顶淡黄­色­的小毡帽,耳朵上挂着一个扩音器,脖子上裹着一条­色­彩艳丽的纱巾。大大的杏眼,白皙的皮肤,在我印象中,藏族女子皮肤都很黑。

首先参观卓玛的家,她家院子里有很多格桑花,在寒冷的高原绽放。房子很漂亮,每一笔每一画都似乎是活的,不像我以前见惯的墙纸,我甚至愿意相信它是手工绘制的⌒细想想又否决了,都什么年代了,尽管是旅游景区,也是批量造屋,那种原生态的艺术早就难觅踪迹了。

卓玛已经说过,请尊重他们的传统文化,不可以用手机拍照,不可以乱摸客厅里的东西。她的“莫拉”(­奶­­奶­)因为一位游客摸了客厅里的一尊佛像,绝食两天向佛祖忏悔。

她指了指一面墙,告诉我们,那堵墙后面是佛像,因为莫拉还在生气,就不让客人看佛像,她对此感到很抱歉。但我从一进门,就看到了供奉在最显眼位置的毛泽东同志画像。

一位游客问:“这些盆子和壶是用来­干­嘛的?放那么高。”

卓玛很热心地回答:“寺庙送的。”

“寺庙为什么送这些东西?”

我隐隐猜测,这些东西可能有某种意义,他们相信把它们放在家里会带来福祉。

卓玛笑了笑。“我们藏族跟汉族不一样,没有存款,家里有钱就捐给寺庙,寺庙就会送这些东西……”

藏族对佛教的尊崇超乎我们的想象。家里的男孩子到了合适的年龄,都会送到寺庙里去学习,学的东西很广泛,包括佛学、建筑、简单的医理……这个客厅四周的经文和彩绘,都是她的爸爸和弟弟一笔一画画上去的,每画一笔都要诵一句经文。

卓玛又重复了她们这个藏族村寨的名字,希望我们能够介绍更多的游客来这里,来领略他们的文化。他们的村寨还上过中央电视台的乡土栏目,可惜,我记得这里的一切。唯独不记得它的名字。

事实上,他们并不缺钱,寨子里四十多户藏民,每户都是百万、千万富翁。一家至少有上千头牦牛,放养牦牛的草地距寨子很远。特定的时间段会在草原上搭帐篷,其余时间都由藏獒看守。

“我们信佛拜佛,那你们知道,在我们心目中最大的活佛是谁吗?”

驴友们都热情高涨地猜测,几乎把《西游记》里所有的菩萨和佛都搬出来了,卓玛还是摇头。

“小麦,你猜谁是那尊活佛?”文星宇私下问我。

我指着那幅最显眼的毛主席画像。如果我猜得没错,最大的活佛应该就是他了,他的画像被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相框还细心装裱过。

卓玛给出答案后,其余的人都是一惊,尔后又是苦笑。毛爷爷的画像曾经被很多人挂在家里。如今,他作为人民币的代称,成千上万的人为之疯狂,但已经没有多少人会把他像祖先一样供奉着。

我还记得,小时候在云城古街道。那家桌椅陈旧的茶馆,偶尔有几个老爷爷谈论他的功过是非。

卓玛的解释很简单,因为毛主席让他们从奴隶解放,自己成了自己的主人,还分到了牛羊,可以在这片土地上自由自在地生存。

藏族的女人不用坐月子,生孩子后,过几天就可以下床­干­活,在藏族,女子是比男子还剽悍的存在】玛简单教了我们几个偏方,以及用银器治病的方法。她不向我们推销任何东西,寨子中心有个交易场,可以在那里买银器,小马已经再三对我们强调过,可以不买他们的银器,但一定不能问他们的东西是真的还是假的。

中午时分,我们到达岷江源德吉梅朵风情街,下车前,小马交给我们一张卡。

穿过挂满彩­色­幡旗的桥,映入眼帘是一尊铜像,据说已经申请世界纪录。前方焚着香,两旁是红旗,一个男人在提醒游客,不可以拍照。

沿着街道东走西看,有很多具有民族风情的东西,藏香,药材,小吃一应俱全。

“藏银阁,进吧。”

很遗憾,我们又跟丢了大队伍,四人小队进了一家手工打造银饰的珠宝店。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繁多的银饰,还是纯手工打造。从前见过比这更大的珠宝店,但它们永远为金饰、宝石提供舞台,银制品永远放置在不起眼的角落。

“这个很漂亮。”我指了指一个手镯,让服务员拿出来给我看看。这个镯子很­精­致,整体造型是一只狐狸,头尾相扣,可以任意掰开,甚至可以把它拉成一条直线。弯折后,它依然还是一只镯子,小狐狸似乎还在朝着我微笑。

整个藏银阁摆了很多只狐狸镯子,但每一只都是独一无二的,细节上有不少差异。

顾小北给王紫薇买了一个格桑花图案的手镯,猛地一看,略微有点老气,仔细一瞧,却又发现它散发出无可比拟的清新、古朴气息。

我看了很多个镯子,却没有要买的意思,忽然,我的目光定格在一对儿童银镯上,镯子上的花纹是八瓣格桑花。

“你不会考虑这么远吧?给儿子买东西?”顾小北抓住时机挖苦我。

“给我­干­儿子买。”

我叫服务员把东西包好,就出门了。

也许小雨的孩子已经出生了,既然来到这儿,我就应该为他准备一份礼物,虽然我不知道他是男是女。不知道我们是否有缘相见。我也不知道他的母亲身在何方,无论她有没有给予他生命,我都愿意相信他还活着。

因为她不是别人,她是小雨。差点被父母抛弃的小雨,她不会狠心到亲手杀死已经六个月,会动会踢她的小生命。

“史麦儿,不要这么小气嘛!这么容易就生气了?”

王紫薇拉了拉顾小北:“她才不会生气呢,她明明就是伤心了。”

我哭笑不得,我哪里伤心了?

不一会,我的目光就被一个小摊上的彩泥娃娃吸引。经营这个小摊的是个中年人,他正在指导自己的两个徒弟。

我恳切地说:“叔叔,我可以自己捏一个吗?”

顾小北把一个海绵宝宝放在掌心,问老板:“这个怎么卖?可不可以再捏一个。把海绵宝宝和她还有我捏在一起?”

老板瞅了瞅她身旁的王紫薇,很有自信地说:“没问题!”

据老板说,这不是什么泥人,全是用面粉做的,经过特殊加工。都不会腐败,­干­掉之后更是异常坚硬。至于我说的自己捏,他打趣着说:“至少得学个一年才能出师,看你这个女娃子挺聪明的,我可以免费教你,但你得无偿帮我打一年的工。”

只是说笑,他当然明白。来这里都是奔着旅游的,哪有拜师学艺的?

我不服气地轻哼一声:“如果我捏出一个娃娃,只要一个小时,可不可以算我的?”

老板饶有兴致地答:“可以,前提是不能超过两个拇指合拢的大小。”

我站在一旁,已经看过老板娴熟的手法。他的两个徒弟正在捏笔杆,一步步工序,看起来很简单,自己上手才知道有多么难。

观察了大半天,我正想实践。却发现文星宇不见了。模特走丢,我还怎么捏?

老板手中的海绵宝宝和王紫薇已经颇具雏形,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开工!

轮廓分明的脸,被我捏成了圆圆脸,嘴巴就像上帝造人失误的残次品,惨不忍睹,我手中创造的不是艺术品,而是小孩子过家家的产物。整张脸,只有眉毛和鼻子有点像,明明他不长这个样子,但看起来就是像。

按照老板不可以超过“两个大拇指的大小”的要求,我只好把他的身体缩小再缩小,头身比例1:1,整就一活脱脱的q般流星雨。

“哇——真的好像!好可爱!”从顾小北和王紫薇惊讶的目光看,我知道她们并没有说谎。

无论从那个角度看,我这个初学者的手艺都拙劣得不能再拙劣,粗糙得不能再粗糙,但给人的感觉,这个娃娃就是文星宇。

文星宇气喘吁吁地出现在我面前,忽然眼前一亮,“这是什么?”

老板顿时乐了,“呵呵,女娃子,你捏的是你男朋友啊?还真的有点像……这样吧,这个娃娃算我送你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买了几串面团手链和一个桔梗的面团娃娃。

德吉梅朵风情街的尽头是一间熊猫屋,里面是各类熊猫主题的物品,标着坑死人不偿命的价格。皮草店里的狐狸皮,只能看不能买。藏獒皮几乎有一人高,每张皮旁边都附有藏獒的名字。旅行,总是有遗憾才会完美,狐狸手镯,珊瑚虫化石的项链,琥珀手串……我虽然有钱,却没有带在身上。

再说,花那么多钱买这些东西,就真的值得吗?

我买了一串红豆手链,也给文星宇买了一串,饰品类的东西偶尔戴戴还行,戴久了就是累赘,

几天后,我19岁生日,打开文星宇送给我的礼物盒,里面是大大小小的盒子,一一拆开,竟然是我一直念念不忘的东西。

Chapter128 忘记一个不爱你的人就像减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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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一个不爱你的人,就像减肥,不需要刻意去逼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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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暑假,我在深圳打了将近两个月的工,从服装店的导购到平面模特,橱窗真人模特都做过,攒下钱,完成我的承诺。

文星宇给我买的礼物,我理直气壮地收下了,盒子的底端有张专利证书,他是在告诉我,他为我买的东西,每一分钱都是他自己的劳动成果。我记得我还欠沈泽洋一个手机,即使他可能早已忘却,我还记在心底。

我如愿被中山大学的管理学院录取。令我没想到的是,蓝雪晴第一志愿落榜,和我录取到同一所学校,但她在外国语学院。

不幸者总是愿意与幸运儿相比,抱怨自己的运气。

幸运儿常常不愿与不幸者相比,相信自己的努力。

这是一个有人哭有人笑的季节,牛­奶­分数不低,但提档之后被退档,不得不参加征集志愿,最终被一所东北的大学录取。苏阳阳如愿被北影录取,夏天被北京理工大学录取……

至于沈泽洋,被一所很出名的外国语大学录取,虽然是二本院校,但调档线年年超一本,他几乎算破格录取。

沈泽洋的生日,我把手机寄给他,还买了一本《星空》画册,想写两个字,又怕他觉得我的字迹熟悉,就在第一页写下一个单词:forever。

你是我的朋友,永远的朋友。即使你不优秀,不卓越,依然顽强地活着,从不屈从命运。我希望,你能够永远保持这样的品质,但更希望你能明白,有时候,选择比奋斗更重要。南辕北辙在我们看来是个笑话,古往今来,却有络绎不绝的人在重复这个笑话。

可是,除了那个苍白的单词。我什么都没有写,也许他永远不会明白。有很多人,因为优秀,难以卓越,走了弯路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希望他及时回头之后,能在正确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快递单是大头写的,他很不解:“姐,你要­干­什么?”

“问题不要太多。”我说完,用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

大头拧开一瓶格瓦斯。递给我,撅着嘴问:“姐,你不会又想到什么整人的办法了吧?”

我满头黑线,你姐都19岁了,还玩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

我被顺利录取。幺叔和幺婶都笑得合不蚂,见人就夸我,夸得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当被人损被人鄙视习以为常,被夸耀反而觉得不可思议,反而觉得难堪。

幺婶这两年身体不太好,有点畏寒,尽管是夏天。只要房间里有空调,她就一定会披个披肩。她肩上的这条披肩,具有很浓郁的民族特­色­,是我从德吉梅朵风情街买来的,送了她两条,虽然值不了多少钱。她却很喜欢,见人就说那是她侄女给她买的。

“女儿就是贴心,这三个傻小子,啥时候才记得他们的妈……”

幺婶是个很会生活的女人,临近四十岁。依然皮肤白皙,几乎没有皱纹,看起来只有二十七八岁。一对双胞胎堂弟长大之后,也不是特别像了。一高一矮,一黑一白,一个酷爱运动一个迷恋乐器,一个阳刚一个文雅。

文雅的弟弟比幺婶更懂得生活,了解各种美容知识,还很好心地传授给我。花茶搭配,养生粥,各类的洗面­奶­面膜,比“牛­奶­”更“牛­奶­”。

用晶莹剔透来形容他丝毫不夸张,他那一双清澈的眸子似乎会说话。暑假几乎都宅在家里,我和他的接触也比较多,平时我们都叫他哥大双,叫他小双,从小叫到大,改口也不容易。

无论如何,我都无法把他与那个排斥小雨的人联系在一起,对他有点偏见,他慢慢地也感觉到了,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我了。有时候陷入尴尬,幺婶也会打圆场:“你姐啊,她就那样儿,小时候啊……”

幺婶总喜欢说我小时候调皮捣蛋,为所欲为,固执己见……女大十八变,我变得乖巧可人了,骨子里那份倔劲还是没有丢。

吃过饭,洗过碗,我把幺婶的药洗过之后放进砂罐,加水开火之后,坐在了电视机前,逗着点点玩。

点点已经五岁了,还没有当过妈妈,因为是我的狗,吉娃娃生小狗风险太大,幺婶不好做主,也不好随便给它做绝育手术……好在点点比较乖,不会乱抓乱咬东西。幺婶说,我以前老是把它关在家里,都关傻了。

点点一点都不傻,即使这么久没有见过我,还是能第一眼认出我,又是往我怀里蹭,又是在我脚边绕圈,黏腻得就像一只小猫。

小双沏了一大杯花草茶,各式的­干­花漂浮在水面上,水已经变成了琥珀­色­。

“小麦姐姐,你可能是脾虚,才会面黄枯瘦。内调不好,用什么护肤品皮肤都不会好的,化妆也盖不住。你的皮肤不是黑,是黄。”

说完,小双从茶几里翻出纸笔,给我写逆袭计划书,从生活作息到饮食,以及洗面­奶­面膜都一应俱全,还有几乎成为他代名词的花茶。

他写得很用心,也是真的把我当姐姐。无意间听到幺叔和幺婶跟他说过,小麦姐姐没有爸爸妈妈,有点敏感,脾气有点怪,有时候不知道说错什么,就把她伤了,要多多包容她。我不喜欢别人的可怜,却不愿再因为我的骄傲和固执去伤害那些在乎我的人。

只有在乎,才会包容你。亲情说不清道不明,浓到深处如醇酒般令人回味,淡到深处若冰水般凉透心扉。深情、凉薄,有时候是对事不对人,有时候是对人不对事。

我双手接过杯子,边吹边喝,“好,小双,你有把握帮小麦姐姐调理好脾胃吗?”

“没有,我是个半吊子的养生家。”小双扯扯嘴角笑着说,“但是可以带姐姐去看医生。给妈妈看病的医生很厉害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厌食暴食的习惯已经完全改变,水到渠成,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小双的逆袭计划书。我倒是很有兴趣实践,毕竟女生永远不会嫌弃自己越来越耀眼。

减肥,不是为了减掉体重,而是为了让生活更美好。养成了良好的饮食习惯,想胖都难。刻意去压制食欲,只会让食欲不断地积压,到达一个临界点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爆发。

开学前,我回了一趟云城,在­奶­­奶­的墓碑前告诉她。我做到了。

还有一个欢乐的小型同学会,只有十来个人聚在一起吃烧烤。

“­干­杯——来年我们再聚首!”文星宇和钟子方同时站起来,向在座的人敬酒。

“­干­杯!”

大家都兴致很高,我、文星宇、蓝雪晴被同一所外省大学录取,这样的概率非常小。成了他们调恺的对象。

“话说,我一直以为文星宇会和蓝雪晴在一起!”

“谁说的?蓝雪晴喜欢的人是沈泽洋!”

两个当事人顿时尴尬得不知所措,蓝雪晴的筷子都掉了,大家抓住时机拿她开筛,问她是不是余情未了。这一刻,我真庆幸,没有人把我和沈泽洋扯上任何关系。

聚会的都是初中同学。大家都以为,事情已经过去很久,可以风轻云淡地去谈论那些年的那些事。但蓝雪晴的面部表情又告诉我,远远没有结束。

我举起酒杯,敬了钟子方,用很粗的嗓音说:“喂。我说兄弟,你怎么被重大录了?重庆美男多多,可要hold住!”

罗仁川大笑:“重庆是坐基城,你可别被熏陶成基佬了!”

“有被掰弯的倾向……”有人附和。

邹棋也跟着笑:“沈泽洋,话说你也在重庆!”

……

三言两语、意力就转移到钟子方身上了。蓝雪晴向我投来感激的目光,我向钟子方偷偷到了个歉。

“兄弟,可以借一下你的吉他吗?”我向钟子方恳求道,早就注意到放在墙角的黑­色­吉他包。

迟来三年的承诺,我终于做到了——弹唱光辉岁月,和他一起合作。就在这个挂着小彩灯的大排档,我们就像追求艺术的流浪歌手,引得路人侧目。

记忆中有装烧烤的盘子,还有绽放的笑脸,我们在一起畅谈未来,幻想大学的日子∞棋和游越都被清美录取,真心为他们高兴。可惜,一南一北,再次相聚遥遥无期。

我在家呆了三天,第三天的时候,严沁来我家,给我带了一点豆腐­干­,说是带去广州贿赂同学。

她没有变,还是像很多年前那样,­操­一些不该她­操­心的事,但我这次很认真地招待了她。家里的调料已经过期、米已经生虫,我带她去了云城最好的酒家下馆子。

她没有参加那次聚会,我不知道她躲在哪个角落舔舐自己的伤口,或许她柔弱过,当她决定复读的那一刻,就是重新站起来,向这个世界宣战。

“史麦儿,我认识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哦!她叫简明静,鼓励我去复读,跟我聊了整整一个晚上。我想通了,你一个理科生转文科都可以考上重点大学,我为什么做不到?还是我不够努力,没有决心,我会加油的!我的目标是上二本!”

她说起简明静,几乎滔滔不绝,我在一旁愣愣地附和。

严沁几乎没有长个,还是娇俏玲珑的都子,垂下睫毛的时候,最让人心疼。在心底深处,我始终对她有一份愧疚。

“左依米,和我一个班,复读,呵?”严沁­干­笑两声,忽然话锋一转,“沈泽洋,他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他不配——”

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声音。

我就知道,她从来都没有放下过。强大如蓝雪晴,也从来都没有放下过。

或许没心没肺真的是一件好事,我不会永远只爱一个人,也不会因为伤过,去放弃爱下一个人。我相信着:

真正的专一,不是一生只爱一个人,而是一次只爱一个人,一心一意。不属于自己的,就忘了吧。如果不能忘记,就创造条件忘记。没有离不开的人,只有不够坚决的心。

爱你的和你爱的,你选谁?

这个问题很经典,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的答案:我必须要爱我的我也爱的,如果没有,就等,等到那个人出现为止。

忘记一个不爱你的人就像减肥,不用刻意克制自己的食欲,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其他的事情上,用心接纳平时吃进嘴里的每一口,细嚼慢咽,带着享受的心态去品尝它的味道。慢慢地会发现,从前那些不好的暴饮暴食的习惯,自然而然地就改变了。忘记一个人也是如此,总是在不经意间的。

Chapter129 我有一群奇葩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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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管理学院的她,常常去化学与化学工程学院,想与同道切磋,却发现,她早已不在雅中,没有随意进出实验室的资格。

转专业?双学位?她该何去何从?

遇上一群奇葩室友,其乐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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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已经过了半个多月,我还没有适应这种生活。睡觉睡到自然醒,没有繁重的课业,没有班主任的唠叨,没有三五成群的闺蜜哥们儿。

中大的贴吧里有句广告:国立中山大学不断电,不断网,不查寝,不出早­操­,不要求晚自习,不禁止情侣在校园牵手拥抱接吻,大象腿黑丝袜密布,让你领略造物主的神奇。伙食多样,校区多选,饮水充足,洗澡方便,国粤双语,跳楼率稳定,政治倾向自由,­性­取向自由,寝室冬天有蚊子,夏天有空调……欢迎广大学子报考国立中山大学。

可是,为什么没人告诉我,来到中大,还有一群奇葩室友?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莫小离给人的感觉,什么都小小的,脸小胳膊小腿小,但又什么都圆圆的,有点­肉­感却又瘦,有点让人忍不住想去捏捏她。军训期间,她也没卸下那副厚厚的眼镜,于是乎,极品的熊猫就这样晒出来了,眼睛那一圈是白的,整张脸都是黑的。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就爱追星,只追快男,常常蹲在阳台上Сhā着耳机唱歌,活似一只小蘑菇。冬天的时候,还会穿上那李炜粉丝专属的粉­色­斗篷(她没说那是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戴上兜帽还有两只耳朵,打开阳台,我常常被吓得半死。

官小冉和莫小离差不多高,虽然瘦,却前凸后翘。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军训之后,狂敷面膜,没想到造成严重的皮肤过敏,满脸都是痘痘。让人第一眼看了脊背发凉。她的战痘历史由此开始,几乎可以谱写一曲史诗,却没有多大成效,整天追着我问狂吃辣不长痘的秘诀。爱好就是小说,郭敬明的各种时代、韩寒的与世界谈谈统统没兴趣,只看总裁文……第二大爱好就是睡觉,可以睡得一整天不吃饭,连她的wifi名都是“上了wifi好睡觉”。我一直没想明白,她是怎么考到中大的?

蓝晓月比我更高,150斤的体重。看起来倒也不算特别胖,但给人一种剽悍的感觉,站在你面前光线瞬间黯淡。今年21岁,是我们寝室的大姐大,蒙古族。为人豪爽,却给人一种脱线的感觉。整天整天地泡图书馆,是疯狂学习的学霸,口头禅就是“shit!”“fuck!”

还记得初见蓝晓月那天,她很热情,从家乡带了特制的牛­肉­­干­,听说她是蒙古族的。我们就问她:“蓝晓月,你们家都是住帐篷的吗?”

“嗯,也有房子,住不惯。”蓝晓月点点头。

我忽然想起藏族没有存款,对蒙古族也有了兴趣,便试着问:“那你们家有存款吗?”

蓝晓月愣了一下。特无辜地说:“没有……”

官小冉大笑:“没有你怎么来广州上学啊?”

“我们家没存款,倒是有一千多头牛,我爸爸给我卖了两头牛,换了两万多,我就来上学了……”蓝晓月说完。挠了挠脑袋。“爸爸给我买了两头牛”的“牛”字,她的声音特别黏,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敢情人家是千万富翁?不仅有牦牛还有羊,还有藏獒……

莫小离幽幽地说:“万一来一场瘟疫,牛羊都死光了怎么办?是不是什么都没了?”

“fuck!”蓝晓月暴跳如雷,抄起手中的衣服,甩过去,搭在莫小离脸上。

莫小离把衣服从头上扯下来,叠好之后送到蓝晓月面前道歉:“我说错了,不会死的,不怕万一就怕一万,不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蓝晓月皱成一团的脸忽然又舒展了,不管多大的事,她生气都不会超过半个小时。

作为南方人,我们都很向往北方,从蓝晓月口中,我们领略到了北方的大草原。有时候我也会幻想,有一天能够去内蒙古看他们摔跤,尝试亲手赶牛羊,在“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茂盛草原上欣赏蓝天,该有多好。

由于宿舍四个人有三个名字里都有“xiao”字,她们都叫我史小麦,说是为了协调统一,合称511寝室“四xiao”。

我就是寝室的第四大奇葩,书桌上,柜子里,全是各种化学实验器材,以及各种药品。我只庆幸中大不用查寝,官小冉的床位就在我对面,她说她看着我的药品就害怕。

万一酒­精­燃起来怎么办?硫酸撒了怎么办?有毒的药品沾到食物怎么办?

刚好2013年复旦大学的饮水机投毒事件闹得沸沸扬扬,她们就开玩笑说,万一有天不小心惹我生气,我往饮水机里投毒怎么办?睡着了往她们脸上泼硫酸怎么办?

事实上,我现在根本不能接触有毒的化学药品。

我默默地爬上床,从心底里佩服她们强大的脑洞,那一刻我真的想飞到化学与化学工程学院去。我也尝试过转专业,但根本没什么希望,辅导员说过,转专业在大一下学期有次机会,要求成绩优异,且专业跨度不能太大。像我这种情况,可以尝试修双学位,但会很累。收获也是可观的,既是理学学士又是管理学学士。

但对于很多人来说,双学位只是想想,既是理学又是管理学的双学位,几乎是天方夜谭。辅导员老师倒也不打击我,反而说:“定律之所以存在,就是用来打破的!”

从开学到现在,我只见过辅导员两次,一次是她看望新生,一次是竞选班­干­部的时候。我对竞选班­干­部没什么兴趣,只想做自己喜欢的事。

寝室的阳台很大,我们整理之后合伙买了电饭煲电磁炉和锅、砧板和菜刀、各种调料和米。时常在寝室里做饭、吃火锅,蓝雪晴常常往我们寝室跑,她的厨艺征服了我三个室友的胃,一来二去,大家也就熟络了。

中大的优势逐渐凸显,只要电器功率不是太大,都可以使用。很多学姐学长甚至配备了洗衣机放在阳台,微波炉什么的也很常见。听高中同学抱怨寝室断电断网查电器,我才发现,中大,真的值得拥有!

不会因为一个吹风机、一个电饭煲断电,更不用排队打水,也不用挤公共浴室,冬暖夏凉……

十月份,迎来“百团大战”,就是加各种社团和学生会,蓝雪晴加了爱心助学社,我加了动漫协会,蓝晓月加了社团联合会,官小冉加了青年志愿者协会。只有莫小离什么社团都没加,每天在寝室唱歌放歌,关注偶像的一切动态,每天凌晨0点准时刷屏,qq空间里全是她偶像的照片。

当时,莫小离追的是李炜,虽然我很讨厌他,但从不在她面前说他一句坏话,还跟着附和:“李炜啊?他的《残缺》挺好听的。”

粉丝的杀伤力是很强大的,蓝晓月当时正在看《红楼梦》,我实在不能理解,那么剽悍的蒙古豪爽妹子为什么会喜欢娇气十足的林黛玉,边读边说薛宝钗坏话。我可是薛宝钗的忠实粉丝,不一会,我就出口为她辩解,争着争着,几乎成了辩论赛。

争论完之后,熄灯睡觉。

“史小麦……”蓝晓月从自己的床位爬到我这边摇我,“其实……我觉得薛宝钗也不错,就是人太好了不真实……”

我扑哧一笑,蓝晓月还真可爱,真以为我会因为一个小说里的人物真跟她生气?

以前我和蓝雪晴也一同谈论过《红楼梦》,谈到薛宝钗,我觉得她和蓝雪晴有很多共通之处,薛宝钗为什么没朋友?其实就在于帮别人不求回报。就像毕淑敏所说的:“如果你有很多朋友,基本上相当于没朋友。”

与人交际是门学问,就像菜肴中的盐,太咸太淡都是弊端。大学,最重要的课程之一就在于此。

在她们的强烈要求下,文星宇请她们吃饭。吃完回寝室之后,引发炸开锅的讨论。

我怒了:“你们都藏着掖着,把男朋友拉出来溜溜,我也帮着把把关。”

蓝晓月马上说:“我没男朋友。”

莫小离跟着说:“我也没男朋友。”

官小冉犹豫了一下,眼睛垂了下去,“我和我男朋友刚刚分手,我提的。”

寂静,谁都不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说了一句不痛不痒的话:“有更好的人在前方等着你,相信吧!”

官小冉是河北人,她的男朋友在南京大学,她前不久才刚收到一张南京大学的明信片,是一张手绘的楼。后面是密密麻麻的字,那是属于她的隐私。正眼红她的晒幸福,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

“长痛不如短痛,会好的,我不能耽搁他。如果真的有缘,以后在一起也不是不可能,我不想等他以后工作的时候,在来后悔大学时期没有好好谈一场恋爱。”

她很理智,没有等到爱情被距离消磨殆尽的那天再说分开。

Chapter130 手工护肤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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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打细算是会计的职业病,当你把每一分钱都记下来,不出一个月就会改掉大手大脚的毛病。如果能坚持一年,恭喜你,“铁公­鸡­”这个爱称离你不远了。

ps:此定律高富帅白富美自动和谐。

与人交流,也需要­精­打细算。化学,不知不觉为她打开了一扇全新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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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的生活大抵如此,忙的人累成一条狗,闲的人闲成一头猪。官小冉的嗜睡症在一个多月之后不治而愈,重拾信心再次战痘!

“史小麦,怎样才能消灭痘痘?”

官小冉也是美女一枚,长得很像韩国人。据她说,在北方,她从小就坐第一排,体育课也永远站第一排,身高已经让她自卑不已,好不容易来南方找到一点自信,却长出惨不忍睹的痘痘,让她怎么活?

我刚从外面回来,目光扫过寝室,蓝晓月和莫小离都不在。我指了指手里的包裹,“官小冉,把剪刀借给我一下,这是我专门为你配备的东西。”

当一个人把你当成救命稻草,不为她做点什么,会觉得问心有愧。我查过很多资料,怀疑官小冉可能是得了激素依赖­性­皮炎,也有可能是水土不服,但后者的可能­性­较小。

官小冉顿时兴奋,“这是你给我买的吗?多少钱,我不够再去取。”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官小冉的交友之道,永远都是aa制,从不占别人的小便宜,你对她好,她也对你好,但不会投之以桃报之以李,而是投什么报什么。虽然娇小玲珑,却是我们寝室公推的宿舍长。寝室的所有公共物品都是分摊,包括买菜做饭,官小冉都做到了账目公开。

“没办法,我的妈妈是会计。­精­打细算成了职业病,我也被传染了。”官小冉说到她妈,总是一阵苦笑。

据她所说,她跟她妈比都弱爆了。有一次跟她妈出去旅游,几天下来都没怎么花钱。她妈刚离开几分钟,她身上所有的钱都被坑光了,从那以后,她战战兢兢,才养成了现在的毛病。她有一句很经典的话:“当你把你花的每一笔钱记下来,不出一个月就可以改变大手大脚的毛病。你看到触目惊心的数字,心会滴血……”

刚开始有点不习惯,久而久之,我却发现,她那样的交友之道最长久。可能不会有多深的交,倒也不至于反目,跟这样的人做朋友很简单。貌似官小冉还高考失利了,原本被她妈逼着去衡水中学复读,但为了那头长发,她打死也不去。衡水中学所有的女生都是短发,官小冉说起衡中的短发。满脸的恐惧,她说,比我们能想象的极限还短。

在她的注视下,我从包裹里取出模具、竹碳粉、橄榄油、茶树­精­油、护目镜、打蛋器……蹲下来,从阳台外端来一个不锈钢盆,翻出食用级的氢氧化钠。去离子水、天平秤、温度计……

“史小麦,你又要做实验了吗?”

我点头:“做手工冷制皂。”

手工冷制皂,最重要的两种原料就是油和氢氧化钠。

用氢氧化钠做皂不会伤害皮肤吗?不会的。制做皂一定需要碱­性­物质,古代人利用木灰末中的碱­性­物质,现代则使用取自海盐成分的氢氧化钠。纯氢氧化钠是强碱。会伤害皮肤,但是和油脂及水一起皂化后就不再是氢氧化钠,而是皂和甘油了。

这个实验我以前做过,原理就是“油+碱=皂+天然甘油”。

几乎所有的护肤品中都会有甘油——无论是大牌还是三无产品,可见甘油的强大。

当然,强大也要因地制宜。甘油的原理:能从潮湿的空气中吸收水分,维持皮肤角质层的含水量。由此可见,在气候太­干­燥的地方,反而会吸收真皮层中的水分。不仅达不到补水的目的,还会脱水。

为了防止意外,我在书桌上铺了两层报纸,学校的校报,直接在寝室楼下拿的。右手边放了一个烧杯,装着食用醋,若是氢氧化钠溶液溅在皮肤上,还可以用醋酸中和。

众所周知,香皂的清洁力度很大,洗得很­干­净,但有个弊端,就是皮肤会很­干­。冷制皂的优势就在于,可以做到­干­净不­干­,不伤皮肤。

由于长期做实验,制皂对于我来说小菜一碟。首先是称量,掌握各种原料的比例。

准备妥当,我将氢氧化钠慢慢地倒入去离子水中,一边倒一边搅拌帮助其融解。由于是强碱,遇水后会大量的释放热量,烧杯中的溶液几乎沸腾,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还有点刺眼,所以最好带护目镜。有个基本常识,一定是把氢氧化钠倒入水中,不能颠倒了次序,否则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为了保险起见,我用ph试纸测了测它的碱­性­强度。

官小冉坐在自己的书桌前,靠在椅子上看我制皂,我已经再三强调,不要Сhā手。

把橄榄油稍微加热,大概到50度的时候,顺着玻璃­棒­,慢慢地把氢氧化钠溶液均匀地倒装着橄榄油的不锈钢盆中,一边倒一边搅拌,用玻璃­棒­搅动会很累,可以换成打蛋器,可以慢,但不能停。

这样的实验强度对于我来说不算高,但还是有点累,准备做完这次手工皂,让文星宇把我手中的打蛋器改成电动的,做化学实验对于我来说小菜一碟,一说到连接线路,装马达,我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两个多小时过后,感觉差不多了,我往里面加入竹碳粉和茶树­精­油,搅拌均匀后就入模了。

官小冉的电影看完之后,转过头发现我已经在休息,又是捏胳膊又是捶肩。

“想不到做香皂这么累,直接买就好了,也不是很贵。”

我摇头:“冷制皂是不可替代的,直到现在都无法批量生产。就这些皂,至少要一两个月之后才能用呢。放的时间更长一点会更好,ph值会更接近皮肤,更温和。”

“一句话就暴露老本行,我还以为马上就可以用了。你以前真的是理科生吗?”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眼睛扫了一下她的书桌,很严肃地说:“你现在最好停用所有的护肤品,可以尝试茶树­精­油,我买了洋甘菊,做点洋甘菊纯露,洋甘菊洁面,慕斯可以起清洁、舒缓作用。等手工皂可以用了,再试试手工皂……”

制纯露比制手工皂简单很多,把去离子水和新鲜洋甘菊放进烧瓶,放在支架上,垫着石棉用酒­精­灯加热,再连接冷凝管,用烧杯接着即可。制纯露的与制蒸馏水差不多,属于初中生的实验,官小冉来了兴趣,要亲自动手。

“好久没碰过烧瓶了,这是石棉……?”

“怎么一直没蒸出东西……?”

“水是蓝­色­的?”

官小冉的问题,我一一解答。没有出纯露,是因为冷凝管没连接好。水是蓝­色­,是由于罗马洋甘菊的­精­油是蓝­色­的,我们蒸馏所得的是­精­油和纯露的混合物。

“史小麦,用酒­精­灯蒸馏,是不是太奢侈了?”官小冉坐在我的椅子上观察半天,忽然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她虽然是文科生,也学过化学。

她不知道,我用去离子水做纯露和手工皂,那才叫奢侈。一般来说,最好不要用自来水或矿泉水,虽然没有太大的问题,但会在烧瓶里留下水垢,不好清洗,采用蒸馏水会好很多。

烧瓶里的液体所剩无几时,蒸馏结束,500ml的大烧杯几乎装满,酒­精­灯也快见底。我粗略计算一下,吓了一大跳,成本确实太高了。

不过既然是自己用,就不用心疼。再取一个烧杯消过毒之后,我把洋甘菊纯露、氨基酸起泡剂、甘油混合,再加入几滴茶树­精­油,洁面慕斯就这样制成了“入专用的起泡瓶就可以使用,为了保险起见,我还加了0.5ml的抗菌剂。

传统洗面­奶­为了提高清洁力及去油能力,加入了碱­性­极强的表面活­性­剂,发泡剂,皂基等成分,几乎都是碱­性­的,而人体的皮肤却呈弱酸­性­,若长期使用强碱­性­的洗面­奶­,皮肤的皮脂膜也会被破坏,一旦失去皮脂膜,皮肤很容易受到外界伤害。

小双给我灌输了很多护肤养生知识,结合化学知识便很好理解了。

并非自制护肤品就一定强大,毕竟护肤品公司也是经过长期的研究才开发出产品,是一个团队的智慧。我们所追求的不过就是安全,新闻不断爆出的面膜荧光剂事件、护肤品激素事件,让我们感到一阵阵后怕。连吃的东西都不安全,还能指望什么东西安全?

但自制的就一定安全吗?也不全对,每一个过程都要进行严格消毒,一旦被污染,就得不偿失了。各种原料的比例也很重要,一定要称量准确,不可随意而为。

在决定动手之前,我查过很多资料,又有多年的做实验经验。

我为什么要做这些?

为了维护我热爱的化学,同在一片屋檐下,大学的活动几乎都是以寝室为单位,我不想因为化学,让她们把我当成另类。如果我去引领她们,与她们好好沟通,站在她们的角度上看问题,让她们看到化学解决的一些实际问题,她们会不会也像我一样热爱化学?

或者说,不求热爱,但求不排斥。时间长了,矛盾会有的,不如在矛盾发生之前,想办法解决矛盾。

Chapter131 室友要逆袭 初恋这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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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真的爱他,那么就为他改变,从头到脚,从外到里的彻底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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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双11光棍节,天猫全场5折,“三xiao”都在疯狂购物。我只好摇头叹气,要让女生明白,打折了的东西也是要花钱的,几乎是天方夜谭。

官小冉躺在床上玩着手机,忽然翻起身说:“我南京大学的同学发说说了,他们学校的同­性­恋协会在楼下摆蜡烛,在男生寝室楼下摆男男(♂♂)、在女生寝室下摆女女(♀♀),大声告白。”

就在这时,楼下有人摆着蜡烛叫喊,我在靠窗的位置,早就听得不耐烦了。蓝晓月从浴室钻出来,刚好听到官小冉的话,也听到了到楼下的声音,她顿时兴奋,飞奔过去朝着阳台外面大喊:“你是男的女的?”

我们寝室在五楼,蓝晓月的粗嗓门,几乎让整栋宿舍都听见她的声音。之所以敢这么准确地判断,是因为那个男生足足愣了三秒钟才回话:“你下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似乎听见了整栋楼的爆笑声,我也很不厚道地笑了。蓝晓月飞速套上她那最漂亮的那件粉蓝­色­外套,理了理额前的刘海,借了莫小离的蓝­色­发箍,边戴发箍边以百米冲刺速度朝楼下奔去。

那一刻,我觉得她真的很漂亮,笑靥如花,充满热情,就像璀璨的蓝宝石。

我也慢吞吞地收拾好东西,站在镜子面前确认没问题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我要去图书馆,文星宇已经给我占好坐,在楼下等我了。

很大一部分闲暇时光,我们都在图书馆面对面地坐着,偶尔我会抬起头瞄他两眼。看他认真的样子、奋斗的样子,有时候一不小心和他的目光相撞,我会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喂。小麦,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看,又不收费。”

“光是今天晚上,你就偷看了我三次!”我很不服气地反驳。

……

图书馆要保持绝对的安静,我们都是用qq聊天的,没聊两句,互相瞪了一眼,继续做作业。

当晚,我很开心,但蓝晓月不知道抽什么风。傻笑到大半夜都没有睡着。

这一切还追溯到一周前,一个小小的意外。那一天,蓝晓月同学也是从浴室钻出来,穿了一条土得掉渣的红­色­大秋裤,上衣丑到翻遍汉语词典也找不出一个词来形容。她一出来。我们就笑得捶胸顿足,广州不冷还穿秋裤?还穿得那么怂?

我抓住时机,拿出手机咔嚓咔嚓给她拍了好几张照片。官小冉和莫小离也不懈怠,咔嚓咔嚓,两个人都收获颇丰。但照片被蓝晓月看过之后,她脑袋都快冒烟了,动用武力抢夺了我们的手机。在我们惊讶的目光中,寝室门“嘭”地一关,把自己锁在外面。Сhā入钥匙反锁的声音,让我们都抹了一把汗。

她绝对气懵了,难道不知道,无论她怎么锁。我们都能从里面把门打开吗?还不考虑我们每人都有一把钥匙……

没过多久,蓝晓月又进来了,我们准备齐声大笑的时候。却发现她脸上的表情,比她家死了1000多头牛还要难看,几乎哭出来了。“我看到部长了……我看到部长了……他看我像看一白痴……”

部长?白痴?难不成她逮着红秋裤狂甩的样子被男生看见了?

眼前这个大姑娘,脸红得跟个番茄似的,似乎捏一下就会变成一滩番茄酱。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想要大笑的我,一丁点都笑不出来。官小冉和莫小离也都没有笑,没有说话,面面相觑良久,我们仨团团围住蓝晓月,给她一个大拥抱,算是默哀。

又过了很久,蓝晓月终于出声了。她蹲在墙角,有气无力地呻吟着:“我要死了,记得把我送回老家。”

“送回家­干­嘛?广州有火葬场的……”莫小离都已经洗过头了,正在用­干­毛巾擦头发,惊讶地发现蓝晓月还蹲在墙角伤心。

蓝晓月终于爆发了:“shit!莫小离!我上辈子绝对杀了你全家!”

她说得最多的,就是部长。既是部长,又是学长。百团大战的时候,她就是被用来当招牌的“帅部长”骗到社团联合会去的,据确切消息,蓝晓月新生报名的时候,也是在“部长”的带领下办完入学手续的。

尽管我们其他“三xiao”从来没有见过传说中的部长,也隐隐感受到了他的强大。如果他身高没有185,和蓝晓月站在一起绝对会很怪异。

第二天早上,蓝晓月蹦到我的床上,使劲地摇我,“史小麦,快醒醒!”

我的眼皮沉得快睁不开,昨晚我一直在听蓝晓月傻笑,错过了最佳睡眠时间段,只好翻出手机打发时间,­骚­扰文星宇,我们一直聊,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感觉才刚睡不久,蓝晓月又来扰我清梦。

“有事?”我懒得多吐一个字,脑袋胀得发痛,眼睛根本睁不开,就像塞了两个核桃。我脾气已经够好了,要是谁敢扰官小冉清梦,绝对会被她一脚揣下床,顺带机关枪开火似的地骂一顿,然后蒙着被子,继续睡觉!

蓝晓月倒是­精­神得很:“小麦,教我减肥!”

听到久违的减肥二字,我打了个颤,脑袋一下子清醒。使劲地揉揉眼睛,还是很痛,是看手机时间过长留下的后遗症。

“小麦,你一定行的,小冉的痘痘你都快治好了……”蓝晓月没管我什么反应,继续摇我。

我顶着眼袋,很不情愿地说:“晓月,要我说多少次,小冉的痘痘不是我治好的,她是激素过敏,停用了激素护肤品皮肤会慢慢变好的……洁面慕斯只能做到基础的清洁,洋甘菊是舒缓过敏的,抗痘­性­能不怎么样……”

不知道为什么,说完一大堆废话,我竟然彻底清醒了。

蓝晓月的减肥计划由此拉开帷幕。过午不食,也就是吃过午饭之后不能吃任何东西,只能喝水,直到第二天早上。原本向蓝晓月推荐过比较健康的德妹减肥法。但她看过那个方法介绍后就摇头否决了,少食多餐,到了她那儿绝对会变成多食多餐。

寝室里有电饭煲,每天晚上,把五谷和水倒进电饭煲,按下键,早上就可以吃热热的粥了,各种五谷杂粮都有,八宝粥、黑米粥、红豆粥、银耳汤……换着花样吃也就不会腻,饮食习惯改善了。不仅可以预防肥胖,还可以养生。官小冉战痘成功,跟饮食和作息习惯的改变也有很大关系。

我们四个人一起重温了一遍泰国电影《初恋这件小事》,那是属于卑微小女生的漫长爱恋,为了所爱的人努力。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完美。让自己努力的那个人,就像是自己生命的灵魂,让我们永远理解爱的积极意义。

有一点我很疑惑,如果小水最后没有那样漂亮,学长还会喜欢她吗?

当蓝晓月沮丧的时候,我也会安慰她、更多的是激励她,拿出我从前的照片给她看。告诉她,照片上那个高高壮壮的肥婆就是我。

你不漂亮,你不优秀,部长看不见你,很正常,因为你没有吸引他的资本。如果你真的爱他。那么就为他改变,从头到脚,从外到里的彻底蜕变。喜欢一个人,当你变的优秀的时候,他就会主动看向你》逐你。如果他不爱你,也别灰心丧气,只能说明你时机不好,被其他人占了先机。

当你变得足够优秀时,如果他还单身没有心仪的女生,你给我一个理由,他有什么资格不喜欢你?

蓝晓月很有信心地点头,她的减肥计划认真执行,没有一丝懈怠,有时候晚上饿得受不了,还拖着莫小离和官小冉去打羽毛球,转移注意力。

莫小离不知道发什么疯,宣称自己要长高,25岁之前一定要长到163!

不只是说说而已,她开始练瑜伽,喝牛­奶­,很认真地向我请教。

虽然511寝室的都是奇葩,但也没有谁会真的差到哪里去,也不是只会读书的书呆子。蓝晓月会跳蒙古舞,官小冉会跳拉丁舞,莫小离手绘海报的技术一流,有次蓝晓月求助的时候,她才展现出自己的才能。

我们每个人都在蜕变,想要看见自己更美的样子。和同学一起出去游玩的时候,我会带很多东西,小剪刀、纸巾、湿纸巾、创可贴、小随身贴……寝室里更是各种各样的物品都有,甚至连医药箱都有配备,久而久之,很多女生都认识我了,以为我这里什么都有,变得非常需要我,甚至有种缺我不可的感觉。

评选助学金的时候,班上的同学听说我是四川人,又是地震灾区来的,纷纷把票投给我。

原来我一直都在变,变美,远不是一个减肥的过程。

我的改变,也许起源于沈泽洋,但我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般执着于他。

爱情是死不了人的。

虽然最后,我也没有对他说出那一句,我喜欢你。但是,我仍然从心底感激他。 因为是他的出现,才有了我如今的蜕变。

也许,没有文星宇的提醒,我现在也许还是那个又高又壮,又黑又丑的丑小鸭。

或许,没有安鑫的指点,我现在也许还是那个成绩倒数的学渣。

我感谢他们,感激他们。

ps:

记事本卡了,叉不掉打不开,只好重启电脑,于是乎,写好的东西没保存,重新写,也就晚更了,道个歉。

Chapter132 我是这里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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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这里的公主,我带你去。【本书由】”——她就这样与我擦肩而过,沙哑的声音,平淡的语气,魅惑的气息,再也不是我从前认识的她,那个我曾开玩笑说化成灰也认识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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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小冉的痘痘完全消了之后,我把她用的洋甘菊纯露换成了薰衣草纯露,薰衣草纯露有消灭痘印的功效,但需要长期坚持,用来泡压缩面膜,敷个二十分钟。估摸着手工皂可以用了,我就把它们分给了室友及周边的同学。还给远在北京的苏阳阳,和远在成都的陈青青每人寄了两块。

如果严沁和楚芸香没有读高四,她们也有一份。

反正做得够多,我用不完,放在那里可能会坏掉,没有加防腐剂和抗菌药品的东西,我也不敢完全保证质量。只能告诉她们,如果有变质,就不要再用了。

纯露的保质期比我想象的时间长,不加防腐剂和抗菌剂,不放在冰箱里,放了两个月都没有任何问题。

我长期用的是玫瑰纯露,因为皮肤偏­干­,官小冉那样的油­性­皮肤用,就不太适合了。蓝雪晴继续从我这儿拿洋甘菊纯露和洁面慕斯,功效就是淡化脸上的红血丝,她是敏感肌。

事实上,尽管洋甘菊是抗敏感的,使用之前,还是有必要往耳垂后面抹一点试用一下,很多人原本就对花过敏,没有任何化妆品敢保证绝对不过敏。各种奇奇怪怪的过敏体质都有,比如莫小离对金银制品过敏,蓝雪晴对­鸡­蛋过敏,我对咖喱过敏。

小雨,你在哪里?我现在对治痘痘很有经验,虽然我从来没有长过,但无论男生女生都会向我讨要秘诀。我也帮助了不少人,唯独没有你。你究竟在哪里?我该怎样才能找到你?

我尽最大努力去扩大自己的朋友圈,难道真的要让她们帮忙吗?转发一条微/博,也许很简单,可是。把你的照片传得满天飞真的有用吗?

我在害怕,害怕你落在坏人手里,你知道吗?

文星宇说,他会尽力帮我,只要有小雨的身份证号码,真要查她在哪里并不难。可是,随着时间流逝,没有一丁点消息。文星宇只能很肯定地说,小雨没有坐过火车,没有进正规的公司。主要活跃在广州地区,因为一直用身份证在广州的网吧上网。

可是,要找到她,几乎如同大海捞针,可至少还能证明。她没有什么危险,我长吁了一口气。

他说,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要爱惜自己。

他说,我不会说我会为你撑起一片天,这片天,你必须自己抗起来。

他说。但是,我可以承诺你的是,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无条件站在你这边,好吗?

我说,好。

那一天。好不容易大家都有空,我被“三xiao”和蓝雪晴拖去唱歌,三xiao都是强大无比的麦霸,尤其是莫小离。她们三申五令,不准带家属。

旋律ktv。三xiao经常光顾,我却是第一次来,实在推不掉,因为那天是莫小离的18岁生日。

蛋糕摆上大理石桌,大家拿出手机齐刷刷地拍照,这个习惯我不知道她们是怎么养成的,经常拍吃的东西,尤其是漂亮的,然后拿到**上去晒。我还在用qq,她们都强烈建议我换**,说qq没有*,还容易被盗。

但那已经用了6年之久的qq已经成了习惯,无论它好与不好,我都一直在用,上面有小雨的扣扣,说不定她哪天想通了要找我,却找不到该怎么办?

我们寝室已经办了会员卡,用莫小离的身份证。今天是她生日,这里免费送一个小包间,附带一瓶红酒。蓝晓月只管唱歌,没有吃蛋糕、没有喝红酒,偶尔从背包里翻出水杯,抿一口。

蓝晓月这个麦霸已经当了一个小时,唱到话筒都没电了,按下墙上的键,没有服务生过来。我也想出去透透气,就自告奋勇去前台换电池。

没想到出了包间,我竟然迷路了!在灯光昏暗的地方,我总会失去方向感,转了一大圈,还是没有找到出口。

“噔、噔、噔……”

我听见了高跟鞋的声音,筒子似的过道里,灯光很暗,金­色­的玻璃墙照出我自己的影子,随着我的走动,影子变形,声音似乎让空气中的微尘颤抖,偏偏,这种颤抖的感觉清晰无比。

转过角,走在我前面的那个女人,像一棵白杨般挺立着。踏着高跟鞋,腿又长又直,穿着黑丝袜,腰细得几乎盈盈一握,一头大波卷的长发散落在腰部∵进了才发现,她的身高还不到165。

从她身旁擦过,我看到她放在胸前的手里握着一只话筒,中分的大波卷,炽热的红­唇­,魅惑的眼妆,明明从来没见过她,为什么这种感觉那么熟悉?

“你也是要换话筒电池吧?我是这里的公主,我带你去。”这个女人转过头,微笑着说,她的声音很沙哑,带着香烟般迷醉的气息。

她说的“去”,带点四川口音,我抬头盯着她:“你也是四川的吗?我是d市的,你呢?”

“我……我……”女人迟疑了一会,才勾起­唇­角,肯定地说,“我是重庆的。”

就在这时,电梯打开,又进来一群人。

在这群人里,竟然有幺婶!她第一眼就锁定了我。

我咽下一口气,有点不自在,但也微笑着打招呼:“幺婶。”

幺婶身边的夫­妇­说:“这应该是小麦吧?一起来唱歌。”

我震惊,他们怎么知道我是谁?

“是这样的,再过两天就是这个小妹妹十岁的生日,先来这边庆祝一下,过两天再回香港,小麦,到时候有没有空,跟我一起去?”幺婶边说边朝身边的小妹妹笑了笑。

这个小女孩,她真的只有十岁吗?编着­精­致的发型,戴着一个小小的王冠,发间还有细细的水钻,穿着一条白­色­的冬裙,踏着10厘米的粗跟高跟鞋,就像童话里的小公主。

“姐姐,跟我们一起唱歌吧?”小妹妹开口一笑,我就发现她的牙齿缺掉了一颗。

如此明媚的笑,我有点不忍心拒绝,虽然那可能只是客套话,但我还是笑着回应,朝幺婶点点头:“好的,等我把话筒拿回去给室友,就过来给你唱首歌,小妹妹,生日快乐!”

幺婶脸­色­有点不好看,她可能以为我在这里工作。想到这,我觉得有必要向她解释一下。如果换在以前,我可能会不痛不痒。如果我猜得不错,那一对夫妻是幺叔的合作伙伴,她在这个地方遇见我,没有假装看不见,实在是很难得。

很久以后我才发现,她很爱管闲事,一如当初收留隔房的海龙哥哥。虽然喜欢­精­打细算,骨子里却是个很心软的女人。

“小麦,你去吧,8点到了,我们先回学校。”忽然,蓝雪晴从我后面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转过头,发现她的眼睛望着刚刚给我带路的女人。

免费的包间,截止时间是晚上8

我的目光定个在那个很娇艳的女人身上,都过了这么久,她为什么还站在这儿?一直没有转身?经理走了过去,不知道在和她说些什么。

“小麦,看什么呢?”幺婶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

“没、没什么……”

这个包间很大,陆陆续续又有很多人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妹妹很喜欢我,一直坐在我旁边陪我说话,她的脸有点婴儿肥,笑起来的样子很灿烂。

“姐姐,你会玩骰子吗?”

“不会……”

“不会我可以教你啊。”

小妹妹说­干­就­干­,在堆满水果和各类小吃的大理石桌上腾出一块空地,很认真地教我玩骰子。

没过多久,我比她玩得还顺,她又问:

“姐姐,你不化妆吗?”

“……”我无言以对。

小妹妹从小包包里掏出眼影、眉笔和粉底,“只带了这点东西,我可以教你画眉毛哦!”

我震惊得忘了拒绝,云里雾里地任她帮我画眉。

十岁?真的只有十岁吗?我十岁的时候,除了打架斗殴、唯一的乐趣就是逗文星宇玩,别说化妆品,就连宝宝霜,都要妈妈不厌其烦地提醒才会搽。

“这是双眼皮贴,可以把单眼皮变成双眼皮,好羡慕你有漂亮的双眼皮,可以不用贴……”

小妹妹看起来大概有13、14岁的样子,却告诉我,她有一个梦想,以后当歌星,就像王菲那样耀眼的歌星。也是今天才见识到,什么叫真正的麦霸,她可以与任何人合唱,似乎没有她不会唱的歌,她说,她在家里也经常唱,国粤双语都会。

我只为小妹妹唱了一首歌,就是范玮琪的《最初的梦想》。粤语,我连听都听不懂,更别说唱了。

一旁的桌子上,整整齐齐摆了很多杯子,小妹妹又从包包里掏出两瓶香槟,找人帮忙打开之后,她慢慢地往杯子里到,细细的水流,杯底的颜­色­很漂亮。透过杯子,我似乎看见了一张魅惑至极的脸。

双眼皮,可以贴……

尖下巴,瘦了就是这样……

化妆,可以学……

就连声音,都可以变……

我的脑海里,似乎突然有什么东西炸开。

小雨!刚刚那个女人是小雨!

Chapter133 小雨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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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和现实事物变幻无常,不可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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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律门口,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三个多小时,靠在电梯口右方,警惕地盯着来来往往的每一个人。

我也找过经理要员工名单,软硬兼施,那个经理还是不痛不痒地说客套话:“很抱歉,我们这一行,有必要为员工保密,如果您有正规用途,请出示相关证明。如果有什么服务不周到的地方,还请谅解。”

说白了,如果我有钱,什么都不是问题。可惜,手机已经没电了,我想打电话给文星宇,没电,但是有号码—念一想,大半夜的,寝室门都锁了。

一间一间地去搜,根本不可能。我决定在出口等着,旋律有两个出口,一个楼梯口一个电梯口,电梯口三道电梯连成一排。如果我猜得没错,小雨认出了我,一定会选择走楼梯口。

刚走到楼梯口,我脑中灵光一闪,又飞速跑回了电梯口。以她对我的了解,一定能够猜出,我知道她会走楼梯口,那她就偏偏走电梯口!

我只能赌,赌她对我的了解程度,守在电梯口,一分一秒地数。

凌晨两点半,那道电梯门打开,几个时尚靓丽的女郎同时走出,面上带着疲惫,其中一位醉得不成样子,还在撒着酒疯,有两个人架着她∵另一道电梯口的女人看到我,手里袋子瞬间滑落。

“谢谢。”我飞速跑过去帮她拾起袋子,她很真诚地表示感谢。

她的高跟鞋已经换成了平底鞋,散落的长卷发也胡乱地盘成了一个发髻,浑身上下,散发出浓重的酒气,但走起路来依然不歪不斜,眼神清明,吐词清晰。

“小雨——”我用最大的力气喊。几乎带着哭腔,抓住她的肩,拼命地摇,“小雨!你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是不是在怪我没有去找你,是不是怪我没有在你最需要的时候陪着你,是不是……是不是你再也不要我了?”

“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

她很平静地摆手,想要推开我,却发现我把她箍得越来越紧。

我把右手搭在她的左肩上,趁她不注意,猛地一扯。

“啊——”她失声尖叫。

我能感觉到有好几双眼睛盯着我,耳边还有不清不楚的声音,我的眼里。只有她那双如古井深潭般的眼睛。就算她的单眼皮整成了欧美范的双眼皮,鼻梁垫高,下巴垫尖了,她还是她,她看我的眼神。一如当初。

她的左肩上纹了一只小狐狸,小狐狸的左眼里纹了l,右眼里纹了y。l代表力,y代表雨,在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

我们找了个宾馆住下,四目相对,寂静无声。

“小雨。我的­干­儿子呢?我给他买了一对银镯。”说完,我从包里翻出那对格桑花银镯,翻出照片,给她看格桑花的图片,“在藏语里,格桑是幸福、吉祥的意思。”

小雨摇头叹息:“我去年就已经把他打了。他不该来到这个世上,我没有能力生下他,也没有能力养他。与其让他遭人白眼被人鄙视,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活着。”

我拧着眉头,“为什么不找我。无论有多苦都不找我,为什么?我们不是说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

小雨忽然笑了:“小麦,你为什么总是在怀念过去,昨天怀念前天,今天怀念昨天,明天怀念今天。知道吗?再也回不去了,我再也不是以前的我,你也不是以前的你,你是名牌大学的学生,你有一个好前途。你还不明白吗?现在的我有多脏,我不配跟你做朋友!如果你的同学知道我是你的朋友,一定会看不起你的!”

无数个日夜的牵肠挂肚,无数次炼狱般的良心谴责,只剩一句话,“我不配跟你做朋友。”

想阻止,却没有阻止,我让她一口气说完。她似乎长吁了一口气,我心底的石头却越压越重,似乎有碎裂的迹象。我知道,她是认真的。

我扬起了自己的左掌,朝着自己的脸,狠狠地抽下去,“这一巴掌,还给从前的那个小雨。”

“这一巴掌,还给从前的那个死妹儿。”我趁小雨抓住我左掌的时候,又伸出自己的右掌,用尽全力,扇下去,口腔里弥漫着腥甜的气息。

我­干­笑着:“还暑后一巴掌,还给我那死去的­干­儿子,最后一巴掌,你我恩断义绝!我再也不找你麻烦!”

小雨十指扣住我的双手,嘶吼着:“小麦!我错了,他还好好地活着!我可以骗任何人,还是骗不了你,你听我说,听我说……”

如果可以,我情愿那是一个故事,一个为了博取同情编造的故事。重拾往事,小雨很平静。

她离开后,自己照顾自己。不曾想,大街上破了羊水,她以为是小便失禁,恐惧和羞愧侵蚀着她,肚子也开始一阵一阵地疼。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从来没有人告诉她,她只是隐隐地感觉到孩子可能会出生了。可是,她只剩一点点钱,当她疼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

一对夫­妇­救了她,给她垫付了抢救费,为了省钱,她清醒之后,坚持顺产。

没想到,她是o型血,古力是ab型血,宝宝是a型血,可怕的溶血症差点要了宝宝的命。事先没有往那方面想,生下他之后发现不对劲,才紧急抢救。她没钱,身体稍稍恢复没多久,就去酒吧卖酒,也去ktv做公主,因为这样来钱快。

我捂住小雨的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小雨,我知道你是逼不得已的,离开那里,找个正规的工作,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找个好人,就嫁了吧。”

小雨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得到报应了,我再也做不了妈妈了,我再也做不了妈妈了。谁还会要我,谁还敢要我!”

在我的震惊和痛心中,她继续说。

尽管她拼命工作,钱还是不够,宝宝每天都在烤箱里烤着,重症监护,岂是她能承担的?

那对夫­妇­把身份证、结婚证摆在她面前说:“妹妹,你是偷偷跑出来的吧?我们结婚4、5年了,也没有孩子,治了这么多年,跑了那么多医院也没用。如果你愿意把他交给我们,我们对天发誓,会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儿子来疼,没有谁知道他不是我们亲生的,也没有人会看不起他,上户口、上学、接受教育都没有问题……”

她心动了,真的心动了。那时候,古力也在找她,古力的父母可能是听说这孩子是个男孩,又改变主意,决定要他,但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小雨。

她面临两个选择,一是把孩子交给古力的父母,二是把他交给这对好心的夫­妇­。

最后,她选择了后者。至少,他会有一个完整的家,有个健康成长的环境,有爱他的爸爸妈妈,不用担心别人异样的眼光,不用整天去想他为什么没有妈妈。

自从离开了他,她舍不得去看他,又想去看他。她害怕,怕自己去看了孩子,那对夫­妇­会怀疑她想要把孩子要回去,就不会真心对待他了。可是,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情愫在催动着她,她想要看自己的孩子。

于是,她常常守在那个小区,用望远镜偷偷看他。

为了能够装成陌生人去逗他玩,她决定整容,单眼皮整成双眼皮,最明显的平行、全切,外加开眼角,综合隆鼻,加上隆下巴,丰太阳­茓­,一年下来,她能整的全整了,整到那对夫­妇­再也认不出她,整到连我都认不出她。

整容的钱,全是做公主来的。

“小麦,不要问我宝宝在哪里,我想他健康地长大,我会一直陪着他。他可能永远不知道,他有一个这么爱他的妈妈。他现在刚刚学会说话,他好聪明的,才一岁多一点,就会喊阿姨了。”

我咬着­唇­,哽咽着:“小雨,回去吧,你的妈妈也很想你,我去大姑家的时候,她煮了汤圆给我吃。她说,小雨那个笨婆,不会煮汤圆,把汤圆捏得比拳头还大,煮成了羹,中间还夹生;用抹脚布去蒸窝窝头,还和弟弟还吃得津津有味;抓了一晚上的青蛙,结果没有拧紧布袋,第二天去卖的时候全跑了……”

她说过,她妈妈是她的软肋,对不起,小雨,我只能用你的妈妈来刺痛你,回家吧,无论你犯了多大的错,妈妈都会包容你,都会无条件原谅你,她的唠叨她的琐碎,承载的全是深深的思念。

“小雨,不要让自己后悔。我再也没有妈妈了,我想跟她说对不起,她永远都听不见了。想想你的妈妈,想想她鬓间的白发,想想她长满倒刺的双手,想想她不满厚茧的脚底。你愿意为了见你的宝宝一面,甚至愿意改变自己的容貌,大姑呢?她一年多都没有看见你了,将心比心,她也是母亲!”

小雨捂住脑袋,“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小麦,再也回不去了知道吗?妈妈要是知道我变成这个样子,她会多伤心……”

我打断她的话:“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小雨,那个永远缺根筋的小雨,我是打不死的死妹儿。”

Chapter134 摩天轮上的吻(福利章 节,求订阅!4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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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吻,有口水……不恶心吗?”

“当你真正喜欢上一个人,就不会恶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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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的黎明比四川来得早,我记得我和小雨说了很久很久的话,直到天亮。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失去意识,只记得我醒来的时候,白­色­的双人床上只有我一个人,手机没电,我也没有手表,脑袋昏昏沉沉。

打开门,到前台一问,下午两点多了,是小雨把房间续费的。

她也许是去吃午饭了吧?我回到房间,慢慢地等。好像今天上午还有一节高数课,一节英语课,逃了就逃了,跟与小雨重逢相比,这都不算什么。

一天……

两天……

三天……

第四天早上,文星宇把我从宾馆拖回去,逃课三天,最后一天不算,刚好周末双休。

这是一个星期天,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的,打开门的时候,他杵在那里不说话,脸­色­异常苍白,乌黑的眼圈,布满血丝的眼睛,­唇­周围还有冒出的胡渣,从来没有过他这么邋遢的样子。

我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抓住他的衣领喊:“帮我找小雨,她走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那谁帮我找你!”他抱着头,带着哭腔喊,“我长这么大都没哭过几次,都是为了你都为了你为了你!每次都是!祸水!红颜祸水!再找不到你,我就要疯了!”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震得脑袋发懵,压制了好几天的情绪如洪水猛兽爆发,我压制着嗓音,眼泪却止也止不住地流。我一抽一抽地哭,哭得天昏地暗。却强迫自己不出声。

我一哭,他彻底没辙了,手足无措的样子很滑稽。

他说。小麦,我不是故意凶你的。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以后再也不要这样消失了,好不好……

他说,小麦,我对我自己说过,无论你做什么,都无条件支持你,我们一起去找小雨……

他说,小麦。不要担心,把一切交给时间,时间会治愈她的伤……

我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痛了。我也知道,能把人逼哭的感情,有多深刻。我已经失去了小雨,她再也不会回来了,我逼走了她,是我一步步逼走了她,都是我自找的!为什么?我学了这么多年的为人处世。还是改不了那些骨子里的东西。

活在自己的世界,以为这个世界就该围着我转,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他人。我只是想让小雨永远留在我身边。想让她活在阳光下,想让她忘记过去的琐碎与不快,重新开始。可她的想法很简单,只是想让自己的孩子有个安稳的家,她不给任何人机会破坏那份宁静。

即使,那个人是我,她也不会去冒险。她害怕我会去找古力,害怕我的会因为冲动,找古力的家人还她一个公道。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没有勇气以如今的模样去见她妈妈。

每个人,都有一段想要逃避的事。一如我当初逃避我的爸爸,一逃避就是很多年。小雨从来都没有要求我去接受他。她明白,我需要时间。可我为什么不能早早地明白?

生活平淡如水,重复,我们又无限期待不同的一天。

文星宇加了校学生会,也经常参加各种活动,辩论赛演讲比赛运动会,每一场,我都在下面看着。

刚入校不久,我就被学姐忽悠着进了学院的礼仪队,说是可以加学分。出礼仪的时候,穿高跟鞋、学院的礼仪正装,站丁字步,双手放在肚脐上方,双臂自然打开。刚入礼仪队时,从一颦一笑的角度、弯腰鞠躬的弧度开始训练,上至站姿坐姿走姿,下至气质气势气场,都进行了严格的训练。

学院礼仪做的事真心不多,除了迎宾,有讲座的时候,给领导和老师们端茶倒水。晚会中的小互动,上台给人颁奖。更多的时候,就是站,从一开始的站不稳,在寝室训练穿高跟鞋走路,修炼到后期,站一下午都没什么感觉。

无论何时,都要笑,训练笑,比什么都重要,一张灿烂的笑脸会给人带来好心情。没有谁能够永远开心,如何把笑练到极致,不虚伪、不做作,考验的是一个人长期的功底。

情绪是种很微妙的东西,它无­色­、无声、无形,甚至不需要介质,就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蔓延。谁都有自己的故事,没有谁就该把自己的情绪挂在脸上,整天怨天尤人,好像谁都幸运、就自己倒霉,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开始回避那种传播负面情绪的人,也尽量不让自己用负面情绪去感染别人。

可以偶尔,但不要总是抱怨,一味抱怨的人,往往很难改变现状。

我做手工护肤品的技术越来越纯熟,各种各样的洁面皂、纯露、洁面慕斯、­唇­膏……文星宇把我的打蛋器改成了电动的,把一个大煮锅改成了纯露机,煮锅底部垫一个小架子,把鲜花或­干­花装在布袋里面放在架子上,再加水,整个蒸馏过程没有丝毫压力。

最重要的是,节约了时间和­精­力,用电比用酒­精­灯成本低。

我也在摸索中反复探索,如何才能把手工护肤品的弊病降到最低,如何做好消毒工作,如何使它在不添加任何防腐剂的前提下延长保质期。

制作手工护肤品,成本也是很高的,我坚持用去离子水,无论是后期制作的­乳­液还是在同学中反响不错的冷制皂。

官小冉说:“小麦,你可以明码标价,在淘宝开家店也不错,信誉可以慢慢赚。”

开店吗?我陷入两难的境地,毕竟我还是学生,我的专业是管理,我还想修双学位,我从来没有放弃过化学。虽然我现在开始迷茫,我坚持的究竟是什么?就算我垮专业考研,考研过后呢?我又该做什么?

这些。我从来都没有认真想过,只知道。我喜欢化学,它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可是,现在面临的是人生的选择,或许一个决定就可以改变未来的方向。

我需要出去透透气,换一个心情,慢慢考虑这件事。

元旦节,我和文星宇去了广州塔,那个被我们戏称为“小蛮腰”的电视塔。腰一点都不细,可它个子够高,怎么看怎么瘦。

在广州塔顶部,我和文星宇携手望着天空,灯光照得天都是红的,可以看见风在追着云跑。

文星宇去买票之后,我们俩进了摩天轮。不过,广州塔摩天轮以轨道车方式运行,非常“摩天”,不太像“轮”。四目相对。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说了自己关于化学的困惑。

他轻笑着敲我的头说:“化学,就是生活。物理、数学都是生活。我们所学的东西,终究是为了人服务的,无论是高端­精­密的科技,还是厨房的锅碗瓢盆。甚至给人带来灾难的武器,都是为人服务的,或许是悖论,可它却真实存在。如果你想开店,我无条件支持,我们还年轻。偶尔允许打酱油。”

对啊,我们还年轻。偶尔允许打酱油。

“可是你呀,陪我打了这么多年酱油。现在还要打?再打几年,人老了,我嫌弃你,一脚把你踢了,没人要你,你找谁哭去?”说完,我主动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男人比女人耗得起青春,四十还是一朵花。”他低头,轻轻地在我的­唇­上啄了一下。

似乎被雷电击中,我立即浑身僵直,想回句话,却感觉脑子里乱成一锅浆糊。他那微微迷醉的眼神,似乎将我吸进了一个的漩涡。我的脸顿时像被火烧过,但我没有躲藏,慌慌张张地闭上眼,算是暗许。

我感到一只手轻轻抬起了我的下巴,软软的­唇­瓣轻轻地覆盖,我的全部感官只剩触觉,那种痒呼呼的酥麻感让我几乎窒息。伴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又重重的压住了我的­唇­,笨拙地吮吸,轻舔。

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我也轻轻地咬了他一下。

一咬,他就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用舌尖轻轻撬开我的­唇­,舌头溜了进去,不断在我嘴里乱串着,一直缠绕着我的舌头,似乎想邀我的舌头与之共舞,甜甜的液体混合在一起,就像我们已经融为一体。

这个吻很笨拙,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牙齿撞了牙齿,鼻尖撞了鼻尖。不一会,我就感到一丝腥甜的气息,尴尬中,我抽离了他的­唇­,软绵绵地靠在他肩上。

我轻声问:“没事吧?”

我没有痛感,那就是,他被我咬了……

他的手臂搭上我的肩膀,我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心跳。他用蚊子叫的声音说:“没事,小坏蛋,看来我得想办法练练,技术有待提高……”

“你说什么?敢找人练!”

“还用找吗?这儿就有一个现成的……”

……

良久,他的手搭上我的头,问:“脸怎么这么红?”

我恨得牙痒痒,“我痛经!”

明知故问最可恨,我使出我的杀手锏,跟他比比谁更无耻!

下了观览车,文星宇神秘兮兮地说:“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永久地治疗痛经。”

“什么办法?”

“和我结婚,给我生个孩子。”

我鼻尖一酸,似乎有什么东西涌入。

“臭流氓!想娶我?先拿一栋别墅,小木屋,木屋上有个大风车。要靠海,在海岸的光秃秃巨石上,筑起一个花园,花园里有各种各样的花……可以听见海浪侵蚀海岸的声音,还可以看日出日落,夜晚还可以数星星……”

这种做白日梦的事情,此情此景,我不由自主地幻想。有多少年了,我都害怕幻想不允许自己去幻想,只会提醒自己,现实一点,现实一点,不要幻想童话里的唯美爱情。

都说谈恋爱智商会变低,我以前不信,现在信了。

回寝室,她们都看我不对劲,一致觉得我眉里眼里全是笑,是那种从来没有过的笑。我照过镜子,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我没理她们,哼着调子洗漱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无比清醒。

那个夏夜,我、蓝雪晴和苏阳阳在躺在同一张床上谈论过往,也憧憬未来,苏阳阳说,她想去城市,想坐摩天轮,想在摩天轮上接吻。

传说,摩天轮的每个格子里都装满了幸福

传说,摩天轮是为了和喜欢的人一起跨越升空而存在的

当它每转一圈,世上就多了一对亲吻的恋人

因为天使就在摩天轮上

当我们仰望摩天轮的时候

就是在仰望幸福

幸福有多高

摩天轮就有多高

当我们渴望得到幸福但幸福又迟迟没有到来的时候

试着坐上摩天轮等待它慢慢升高

直到最顶端

俯视所看到的一切

其实我们所要的幸福很简单

从摩天轮里往下看

世界很大,每个人都很渺小

但总有属于我们简单的幸福

所以

当我们感到不幸福的时候

试着去坐摩天轮

等待着所谓的幸福高度

他们说

眺望摩天轮的人都是在眺望幸福

传说,和喜欢的人坐上摩天轮就是幸福

随着摩天轮渐渐转动,升起

整个世界仿佛只有你和你身边的人

当摩天轮转到最高处的时候,虔诚地许下一个愿望

你的愿望就会被神听到

如果神认为你是个好孩子,那么你的愿望就会得以实现

传说,每一个摩天轮的观缆车都是爱情的锁

会紧紧的把相爱的两人锁在一起

一起坐摩天轮的恋人最终会以分手告终

但当摩天轮达到最高点时

如果与恋人亲吻

许下一辈子不分离的愿望

就会永远一直走下去

听完关于摩天轮的扯谈,我问过苏阳阳一个奇葩到极致的问题:“接吻……有口水……不恶心吗?”

苏阳阳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咳咳……当你真正喜欢一个人,就不会恶心了……”

可是,广州塔的摩天轮不是竖直的,没有所谓的最高点,也不会慢慢升高,但可以从各个方位欣赏广州的夜景,那个唯美的故事只是一个传说。幸福,要靠自己争取,不是许愿就能得到的。(未完待续

Chapter135 不是Diao丝你还爱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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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不是Diao/丝,你还爱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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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回云城已经成了一个习惯,回去扫墓,也顺便打扫打扫那个属于我的家,空空如也的家。

蓝雪晴那天­精­神很好,拖着我去天虹商场买了件新衣,低调有质感,米白­色­的小袄,配了一双白­色­的长靴,打了一个白­色­的蕾丝发带,原本就圆圆的脸,显得更圆,头大身体纤瘦,就像芭比娃娃,有点可以忽略不计的违和感。

“这套衣服不实用,云城的冬天可没有广州暖和。”我皱皱眉,淡淡地点评。

蓝雪晴不以为然,在镜子面前转了两个小圈,满意地点点头。现在刚好换季,天虹商场只有换季才会打折,她就来了。据她说,她看上这件衣服很久了,就等它打折这天,耗费了她做半个月兼职赚的钱。

我满头黑线,在商场里搜寻了一圈,也买了件衣服。女生,永远不会嫌弃衣橱里的衣服太多。

这一次,我想买卧铺票,坐25个小时,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蓝雪晴依然坚持坐硬座,因为有学生证,硬座打五折,对比硬卧,可以省下200多块——虽然她嘴上不是这么说的。

既然这样,我和文星宇也陪着她坐硬座,上车前买了很多方便面,我却没胃口吃。文星宇嘿嘿一笑,从座位下的行李箱里翻出铝箔包裹的米饭和­肉­。

火车上不可以携带易燃易爆物品,他竟然自制了电池充电、便于携带的小蒸锅。在火车上接点开水,放进食材,按下按钮,蒸一蒸就热了,既省电又省心。在火车上还可以消磨时间。

我怎么就忘了?这家伙的厨艺丝毫不逊­色­于蓝雪晴,我学做那么多的鱼,估计只有献丑的份了。

蓝雪晴调恺:“有夫如文星宇者。何愁肚皮会扁?”

在d市下了火车,文星宇忽然说:“小麦。我们先不回云城,去竹海。”

我点头,没有多问。

从竹海车站下车,上了出租车,不一会就来到一个小区,他说,他妈妈就住在这里。

“阿姨不是在深圳吗?”我忍不住问。这个小区是新区,很冷清。但规划得不错,全是欧式建筑。

“她在深圳也有套房子,没工作也不需要工作,就在竹海也买了一套。”他没有任何情绪,就像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28层,电梯开始上升,我的头有点晕,有点小紧张,这算是见家长吗?我不知道,但我没有矫情没有拒绝。算是默认,早来晚来早晚都会来。

他没有敲门,直接把钥匙Сhā入孔中。门就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桌子,天花板上是华美的水晶灯,­精­美淡雅的墙纸,浅­色­调的欧式家居风格。不得不说,他妈妈真的很有品位。

我没有说话,换鞋的时候也有点紧张,看样子,阿姨不在家。

忽然,文星宇脸­色­突兀地一变。抱起我,转过身。把门“嘭”地一声关了。

我吓傻了,到底怎么了?他的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靠着门站了很久。我想问,却没有问出口,隐隐地感觉有些不妙。

不一会,房间里面传来动静。门开了,是个面若桃花,眼神带着媚态的女人。

“妈。”文星宇压低了嗓音喊,有点­干­­干­涩涩。

“阿姨。”我没有犹豫,对上她的眼睛,扯着嘴角跟她打招呼。

阿姨向我点点头。她笑起来的样子很美,虽然眼角有淡淡的鱼尾纹,皮肤有点松弛,但是够白皙,倒也可以忽视这点瑕疵,脸颊还有两个深深的酒窝,让人心醉,可见她年轻时的风姿。略微凌乱的头发,带着别样的诱惑,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气息,就像熟透的水蜜桃,这也是一种气质,我不曾接触过的气质。

进了客厅坐在沙发上,阿姨打开电视,问我喜欢看哪个频道。我摇摇头,我很久都没看过电视了。

不久后,从厨房走出一个男人,端来一盘水果,朝我微微一笑。

房间里的空调开着,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衬衫,和文星宇竟然长得竟然有几分相似,特别是笑起来的样子。

难道……这是他爸爸?可是,他爸妈不是离婚很多年了吗?

文星宇从水果盘里拿了一个葡萄,剥了之后喂我,我转过头,向他使了个眼­色­。

他轻轻一笑,吃下那颗葡萄,呵呵一笑,“叔叔,小麦在害羞。”

我大致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顿时脸涨得通红。

“随意,很不错,长得漂亮又乖巧。”叔叔轻描淡写地夸了我两句。

乖巧?这真的是形容我的吗?

文星宇话锋一转:“你不是去韩国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语气很平淡,我却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深深的敌意,是那种专属于他的仇视,轻描淡写、不动声­色­、目无焦距。以我对他多年的了解,他讨厌这个男人。

阿姨温柔地笑了,“随意啊,叔叔回来就不走了,他的生意出了点小问题……”

气氛压抑得我快窒息,阿姨看了看客厅的欧式大壁钟,“小麦,快十一点了,我们出去买点菜吧……”

逛过超市回来,只剩文星宇一个人了,他破天荒地没有主动请缨做搬运工。阿姨的车在地下停车场,那辆车是红­色­的保时捷。我顿时感觉不对劲,为什么她会选择住这么偏远的小区,别说超市,连个便利店都没有,购物还得开车去繁华地段。

“小麦,是这样的,随意脾气很怪,不爱说话,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阿姨把钥匙Сhā上,踩上油门,很快出了小区。

好像,不管是哪个时期的我们。在大人面前是一个样子,在同龄人面前是另一个样子。

我笑了笑,厚着脸皮说:“没事。我会让着他的。”

“他现在也不用我­操­心了,他太倔。小学六年级的时候,让他转学去深圳,他说什么也不去,我也一直将就他,他说什么就是什么,都是我这个当妈的惯的……一个班一百多人,能学到什么?成绩不好我也没管他,都是他自己折腾。好在现在和你考到一所学校了,这都是缘……”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情有点说不出的堵。阿姨虽说也是从云城的山里出去的人,但在外面见惯了大世面,虽说不是有意的,也多多少少有点看不起云城的落后。

云城小学,我们刚上一年级的时候,每个班有大概70多个人,由于每个学期都有人从各个村小学转来,到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我当时所在的6年级2班有104个人,在一个大概宽6米长9米的教室里,密密麻麻都是课桌。挤得前胸贴后背,中间只有一条过道。

我小学六年级和一个同桌天天打架、互相谩骂,也跟那挤得人神共愤的教室有关。他总是踩着我的课桌出去,总是把自己的臭脚放在我的凳子上,被挤得脾气暴躁就拿我开刀。

如果当时有人告诉我,可以离开那个地方,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小雨说,她很早以前就察觉到了,流星雨喜欢我。原来真的从很早以前开始,他就为我做了很多很多。我却从来没有看见。感动不是爱,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当晚。我和文星宇去了距小区不远的南明湖公园,那里有铁索桥,有假长城,还有竹海县永远不缺的竹子。

南明湖也是竹海县的一个小小的水源地,水质很好,距县城5公里开外还有一个大水库。

望着波光粼粼的水库,文星宇叹了一口气,“小麦,如果我不是你从前认识的那个样子,你会接受我吗?”

我垂下眼,“无论什么样子,你就是你,但是,你不能骗我,我最受不了的就是欺骗。”

“那个男人,可能会跟我妈结婚,他还有个小女儿,7岁,这都不是问题,可他比我妈小十岁,我不能接受!”他没等我回话,继续说,“我怀疑,他根本就不爱我妈,爱的是她的钱,什么都不重要,我怕她再次受伤……”

光是那辆车,这套房,加上深圳那套房……阿姨就是个名副其实的富婆。

我一直都知道,小学六年级的时候,他爸的事业成功,他家的生活条件改观。却从来没想过,成功到让他变成富二代,而这个富二代,还陪我扮逗比装穷打酱油很多年。

他那句话更深层次的意思是,如果他不是Diao/丝,而是高富帅,我还会接受他吗?

“相信阿姨,她看起来很随意,实际上把什么都收入眼底,什么都不在乎,事实上,她是不争而胜,没有谁能真正从她那里抢走什么,她是真正的智者。”我深沉地思索后,慢吞吞地说。并非因为她是文星宇的妈妈,而是,她给我的感觉,真是这样的人。

她说她只上完了小学四年级,但她的谈吐举止高雅,懂得很多道理,还能把那些道理用浅显易懂的方式教给我。

“不要怀疑一个男人的能力,不要Сhā足他的事业,只需要信任他,无条件信任他就够了。那种成就感,远远超过你作为一个女强人为他做的一切。不过问,但不离不弃,反而使最好的支持。”

一个能让老公在离婚的时候,心甘情愿地给她将近一千万财产、随便她支配的女人,不简单。小三再怎么一哭二闹三上吊都没用,她没要,她老公怕她吃苦非要给。

从那以后,上位的小三管他钱管他事业,让他越来越怀念那个曾经陪他走过荒芜岁月的白玫瑰,她是床前明月光,这朵红玫瑰慢慢变成了墙上的蚊子血。(未完待续

Chapter136 没有谁离不开谁

这个世界上,确实有一个人,能够包容你的错误,原谅你的幼稚,可以在你最惴惴不安的时候,捧着你的脸,用最温暖的笑容安慰你,说你是小傻瓜,对你的莽撞毫不在意。

或许,她们曾经以为不会再爱了,也只是以为而已。在这个世上,没有谁离不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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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阿姨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但我知道,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当我半年后见到文星宇的爸爸,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我脑海里,她根本就没有放下他,但她有她的骄傲,不允许自己一哭二闹三上吊去挽回出轨的丈夫。

文星宇说,他怕那个男人爱的是他妈妈的钱。从另一方面来说,他妈妈很有可能爱的是那个男人的脸,被当做替代品,是很残忍的事。

两天后,我们回到云城,临近过年,云城很热闹,老街非常狭窄,到处都是地摊,摆着各种年货,弯弯曲曲的街道一片火红。

一位白胡子的老爷爷用大毛笔蘸着金粉,在大红纸上写着龙飞凤舞的大字。旁边有各种字体的对联,挂着晾­干­。对联很便宜,小时候,我记得­奶­­奶­在这里买过,一块钱一副,不知道现在涨了多少。而这位老爷爷,据说是整个竹海县写毛笔字写得最好的人。

他也是那个年代的知识分子,可惜,除了读书认字,他什么都不会,日子过得很苦。

一副对联又一气呵成,周围有人拍手称赞。不得不说,他的字写得真有大家风范。在很多年前,云城中学的红榜都是请他写的。后来改成了彩印广告,就失去了原本的风貌。

云城一直都在变,变成了我再也不认识的样子。起初是由于政策强制执行不许拆迁老街。到后来,云城人旅游业收入颇丰≡己都不愿拆掉那条有几百年历史的街道。甚至有人在老街开了铁匠铺、豆腐作坊、酿酒作坊……都是用最传统的工艺,吸引了无数来客。

新街已经成了真正的老街,那条新了二十多年的街,还被人叫成新街,真的很别扭。云城已经比原来的规模扩大了数倍,崛起的新街道带有浓郁的地方特­色­,还有几家木制的客栈供游客歇息,完美地把历史和现实结合在一起。

又老又旧、规划不合理、不伦不类的新街面临拆迁。也就是我的家所在那条街道,不仅是我家,沈泽洋家也要拆迁。

我不懂,不舍,可我抗议无效!云城的家,墙壁上还有我小时候用铅笔画的画,还有我学拼音的a、o、e画报,那是妈妈回云城抚养我的那年留下的记忆。还有爸妈的偶像小虎队、郭富城、刘德华的海报……可记忆终究是记忆,无论我怎么抗议,房子必须拆。

我用小刀一张一张地把这些海报刮下来。长期接触空气,海报变得很硬。我把它们平放,放进箱子。保存好,那是属于爸妈的青春回忆。

沈泽洋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说请我们吃饭,不仅有我和文星宇,还有蓝雪晴、严沁、苏阳阳和夏天。他甚至打算请安鑫,可安鑫在澳大利亚的墨尔本大学,暂时回不来。

赴约那天,蓝雪晴穿上了她最漂亮的那件衣服,花了半个月工资那件。她脸上挂着笑。看似很随意,我看不透。一丁点都看不透。

严沁似乎也早已释怀,我们坐在云城中学门口的小饭店。点了一桌子菜,其乐融融地吃着,谈论现状。

“严沁,可要加油哦!如果需要补课,可以找我补英语,其它的就找夏天和文星宇吧,他们是高手。”沈泽洋眯着眼睛笑,接过严沁给他买的­奶­茶。

在沈泽洋去点菜的时候,严沁给我们每人买了一杯­奶­茶。恍惚间,有种朦胧的感觉,他们似乎还在一起,就像招呼客人的男女主人。

严沁娇俏的小脸扬得高高的,也笑眯眯地说:“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啊!人家有家属,才不会拈花惹草!”

“哟?耍涨了说(壮胆子了吗)?”沈泽洋挑眉道。

严沁把沈泽洋从头瞟到脚,一脸嫌弃的样子,“喂,沈泽洋,我说你这么多年的­干­饭都白吃了?怎么还是不长个,你非但没有长,还变矮了哦!小胖拉个土豆。”

“严沁,我说你也是,为什么你爸爸妈妈姐姐弟弟都那么胖,就你瘦成柴呢?非但没长个也没长胖,是不是他们虐待你了,才营养不良的?”

“沈泽洋,我说你是不是大学的生活太安逸,跟猪一样,才把你养成土肥圆的?”

……

听他们俩斗嘴,听得一群听众满头黑线,我差点被丸子噎死。互损到这个境界,真不知道他们俩当初是怎么看对了眼的。还好,斗嘴总比尴尬着好,毕竟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

蓝雪晴从头到尾几乎没怎么说话,都在埋头吃东西。

她的在意,就是不在意。

当天下午,我听见一阵敲门声,打开一看,严沁直直地站在那里,神情复杂地盯着我。

“严沁。”我招呼她进来,又进厨房洗了几个水果,装进盘子放在茶几上。

严沁翻出手机,往茶几上一放,“史麦儿!你为什么要骗我!一骗就是四年,真的很好玩吗?”

我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呵呵。”严沁眼圈都红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信任你!我该叫你简明静还是史麦儿?为什么你们都骗我!沈泽洋骗我蓝雪晴骗我,连你都费劲心机骗我!我真的很想知道,骗我的价值在哪里?”

我的眼睛瞟了一眼严沁的手机,“琉璃”距离0.1,竟然是这样!那时候,我还不知道qq的新功能,搜索附近的陌生人,而严沁的qq,是另一个。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你非要认为我在骗你,我也没有办法。”我沉默良久,盯着她的眼睛,认认真真地说。

严沁的眼泪顺着她的脸颊落下,“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是不是因为你也喜欢沈泽洋?”

我摇头,“我有男朋友,他叫文星宇,我爱他。”

“那你答应我,不要和沈泽洋在一起,永远不要。”严沁长吁了一口气,从盘子里拿了一个甜橘,剥开后分了我一半。

虽然我不可能和沈泽洋在一起,但我非常讨厌被人支配的感觉。我皱着眉头问:“这么多年,你还没有放下吗?”

严沁摇头,“不,我有男朋友了。他爱我,我也爱他。但是,如果你和沈泽洋在一起,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

我听蓝雪晴说过,严沁的新男友叫陈潇,又高又帅人品又好。我实在不能理解,她为什么揪着沈泽洋不放。

“为什么?”我忍不住问她。

“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他爱上了简明静,他那么花心的人,不配得到幸福!你跟他在一起,没有好结果的。”严沁很认真地说。

终究是这样吗?我不相信,谁会爱上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虽然,为了报复他的花心,我曾经和他在qq上暧/昧不清,那都是高中的事了,我从来没想过是这个结果。

“那,如果是蓝雪晴呢?她和沈泽洋在一起,你会这么生气吗?”

严沁笑着摇头:“呵呵,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生的事。”

我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蓝雪晴的坚持,在别人眼里只是一个笑话。

那个冬夜,我和蓝雪晴像很多年以前那样,挤在同一个被窝里聊天,苏阳阳也在。

经过今天的事,我觉得有必要向蓝雪晴探探口风,斟酌很久后,我问:“阿雪,话说,你什么时候找男朋友啊?趁现在大一,趁抢手的时候赶紧把自己卖出去。”

苏阳阳跟着说:“我们辅导员说了,大学期间一定要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不然,以后就没机会了。”

流传有一个笑话,大一的女生,找男朋友的标准是找高富帅;大二的女生,看着顺眼就行;大三的女生,是个男的就行;大四的女生……室友看着挺可爱的。

蓝雪晴不紧不慢地说:“我在等一个人,他现在在绵阳中学复读。”

“阿雪!什么时候的事啊?我们同在一个学校半年,怎么没听你说过啊?”

不仅没听她说过,根本就是一点征兆都没有,我怀疑根本就是她凭空捏造出来的。

苏阳阳顿时恍然大悟,“天呐!都说你和杨帆有一腿,我以前不信……竟然是真的?”

据苏阳阳说,杨帆是她们高中班上的数学课代表,云城中学2013年高考文科第二名,由于和蓝雪晴差异太大,不可能报上同一所学校,退而求其次,选择了深圳大学,也落榜了,最后被一所不怎么理想的学校录取,就没有去报到,如今在绵阳中学复读。

我安慰蓝雪晴:“绵中的强大有目共睹,复读生的天堂,一年提升几十分不成问题。”

在我的威逼下,蓝雪晴从手机里翻出了杨帆的照片,看起来很斯文,那张侧脸的照片,特别像霍建华。

蓝雪晴笑着说:“这个世界上,确实有一个人,能够包容你的错误,原谅你的幼稚,可以在你最惴惴不安的时候,捧着你的脸,用最温暖的笑容安慰你,说你是小傻瓜,对你的莽撞毫不在意。为什么非要那个不可能的人呢?给别人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幸福就好。”(未完待续

Chapter137 把梦想当作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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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喜欢的事当成一种事业,美丽是一种事业,兴趣是一种事业,享受简单也是一种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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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阳阳给出一个大胆的设想,她想要开家水吧,相当于­奶­茶店和酒吧的综合体。本来打算大三的时候再开,但她大二就要去拍戏,决定提前。

“你真的想好了吗?北京的房价那么贵,光是店铺的租金,就让人够呛了。”我隐隐有些担忧,赚钱,谁不想呢?我准备开淘宝店,不也是想赚钱吗?

“我是正儿八经地想开,哪怕到时候挣不了钱,但这是我的梦想。我一个人肯定没那么多钱,我会找合伙人。你们考虑考虑要不要入股,一丁点钱肯定是不够的。”苏阳阳很诚恳地说,看样子,她并不是心血来潮。

我有些担忧,毕竟,在我以前的印象中,苏阳阳­干­的三分钟热情的事,数都数不过来。

蓝雪晴略加思索后,说:“开店之前,先做个问卷调查,分红方式要考虑清楚,才能拉到合伙人。开店没有那么简单,供应、市场、店铺位置……很多都需要深思熟虑,不要手忙脚乱地开。”

对此,蓝雪晴深有体会,她在我们学校对面的麦当劳打工。

苏阳阳迟疑了,“分红方式嘛……肯定是没有的,我结合了实际。就是要找店铺,还有租金这块比较麻烦。你去我们学校附近看看就知道了,我是基于自己经常出去玩,找不到环境好点的水吧,大多是­奶­茶店,或者价格很高的咖啡店。水吧是挺多的,所以得考虑开个什么样的。整体格调是什么样的。在什么样的地方能让大家不觉得远,能买­奶­茶又能让人打发时间。找个有钱的合伙人,兴趣爱好又差不多。把它当成一个梦想来经营,可以给周边学校的学生提供兼职岗位。我本身也是学生,有自己的人脉圈。现在就只有一个模糊的目标在支撑着我,具体怎样开怎样分红我都是一团乱的,不能我一个人说了算,大家坐一起商量吧。”

我原本就是学工商管理的,但学是一回事,上阵又是另外一回事■生意,有人赚有人亏再正常不过了。学生迫切地想要创业。也是很正常的心理,特别是对于我们这种来自农村的穷学生。

相对而言,在淘宝开店成本要小很多,毕竟不需要门面租金。

“我也准备在淘宝开店,如果你也想开水吧,我也支持你,只要你敢开,我就敢入股,不论钱多与钱少,只为你的梦想。”我拍拍苏阳阳。很诚恳地说:“我们还年轻,再不疯狂就老了。”

蓝雪晴也跟着说:“我也是,只要你敢开我就敢入股。几千块钱是我的极限了,也许起不了什么作用,北京房价那么贵,伤不起。”

没有开灯,我看不见苏阳阳的表情,只听见她的声音:“我只是想­干­点什么,哪怕失败了,也只是钱的事,我还年轻。不怕。但不论成功与失败,我都能从中得到很多。大学不能白混,人生的目标就应该在这个时候确立。所有的梦想都应该是在有钱的基础上。所以,我必须为了让自己成为一个有钱人奋斗!”

原来,才不到半年的时间,我们的人生观价值观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或许,六年前的苏阳阳,那个高傲到骨子里、像一只孔雀的苏阳阳,绝对没有想到,要实现一个梦想,首要条件就是有多多的钱。

那句话说得没错,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经过漫长的讨论,苏阳阳终于被我们说动了,大三再开水吧。年轻,的确是我们的资本,但风险过大,让我们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就不是一件合算的事了。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好。

回学校以后,我的淘宝店铺正式张罗着开张,逛逛同类的店,我顿时傻眼了,她们怎么能把价格定得这么低?

一块手工皂,从制作到可以用,至少要2、3个月,其中耗费的橄榄油、各种花瓣、­精­油、竹碳粉……平均算下来,她们的卖价比我的成本价更低。先不说制作,只说成本,我不相信,难道天下还有亏本的生意?

查阅过相关资料,我总算明白了,除了冷制皂,还有一种,直接用皂基生产,除了加热融化需要数分钟、冷却只需要几个小时,就无需其他等待,成品可以直接拿来使用,又叫皂基皂,100g成本大概几块钱。

可是,买家的心理不一样,淘宝的巨大优势就是价格低廉,业界有一句话:“淘宝水深,入行需谨慎。”

并不是说冷制皂就一定比皂基皂好,都是相对的。

皂基皂的洗净力相当强,适合油­性­皮肤。对于一般不是很油的肌肤来说,伤害­性­很大。加上皂基的制作过程,常常须借着添加酒­精­或糖使皂基具有透明感,或其它化学物质使之成为­乳­白­色­的。酒­精­的消毒效果是很好,还可以收缩毛孔,但对皮肤的刺激­性­也是众所皆知的。

例如,对于蓝雪晴那样的敏感肌,用皂基皂加重红血丝是必然的,­干­­性­皮肤也很容易转化成敏感­性­皮肤。

而冷制皂,可以使用不同油脂,为不同肌肤量身定制配方,无论是油­性­肌肤还是­干­­性­、敏感肌肤,都可以找到适合的冷制皂。它可以在适度清洁肌肤的同时,在肌肤上留下天然的油脂、甘油保护膜。另一方面来说,由于原料都是天然无害的,没有化学添加残留在肌肤上,不会给肌肤带来任何负担,为后续涂护肤品保养打下良好基础。

纠结了良久,我决定,两种手工皂都制作出售,但要标明适合的肌肤类型,以及不同的价格。制作全过程也拍好图片制作上传,只要点开商品,就可以看到下方的介绍。这些,都是我查阅大量资料和同学之中的反馈意见集合总结的。

开店之初,生意非常惨淡,我想象的生意火爆状况根本就没有发生,第一天,只卖出一块冷制皂,一瓶洋甘菊洁面慕斯,只有一单,那种挫败感,让我几乎崩溃。

“真的需要在同学之中宣传吗?”我有点不甘心,为什么别人可以做得那么好,而我就注定失败吗?

文星宇鼓励我:“小麦,有信心一点,不是因为你的东西不好,而是没有卖家信誉,别人不敢买。”

我回去一看,还真是……别人是钻石级皇冠级,我什么都不是……

没信誉?没问题,很快就有人找上门了,专刷淘宝信誉赚钱的团队,刷一单多少钱明码标价。所谓的淘宝水深,我深刻地领悟到了。

刷信誉吗?我情愿让在同学中做宣传,也不愿虚假宣传欺骗买家,思索良久后,我妥协了,告诉周边的同学自己已经开店,希望她们多多支持。在qq空间发了动态,希望同学帮着宣传。

没过多久,游越和邹棋主动帮我装修店铺,真不愧是美术高材生,瞬间让店铺上升几个档次,艺术气息浓厚,似乎从古老的中世纪穿越而来,却不显得深沉厚重,给人非常愉悦的视觉享受。

我或许幻想过,自己一鸣惊人的样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自己的店开得红红火火。幻想毕竟是幻想,无论哪一行,起步都很难,人脉,在这个时候显得尤其重要。所谓的刷信誉并不可耻,不过只是一种营销手段。

怎么说呢?就连实体店开张之初,不也有各种吸引眼球的活动,各种托进去购物,造成该店生意很火爆的假象吗?所谓经商,就是想尽办法让客人心甘情愿地交出自己口袋里的钱,然后让他们觉得自己买下的东西物有所值。当然,物超所值更能让他们欢喜,回头客也就由此产生了。

管理,在学习中运用,比空洞地学习更有意思。大一还没有开专业课,我们学习的是基础的微观经济学,简单说,就是经营一个小企业。

起步确实很艰难,令我最沮丧的就是,买我商品的仍然集中在人脉圈,也就是对我产品有确切了解的同学,以及同学的同学介绍。真正做出信誉之后,相对而言也就容易多了。

慢慢地,生意变好了,意味着我守在电脑面前的时间更多了,也意味着,必须花费更多的时间,把这件事当成事业来做。淘宝的手工护肤卖家何其多?我不敢保证自己的产品是最优质的。价格,一搜索就出来了,我的产品价格也不是最低廉的,我没有竞争优势,只能不断提升自己,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大一下学期开学也有两个月了,我不敢逃课,有时候一忙就是一整天。因为没有及时发货,买家给差评,气得几乎想哭,想砸电脑,只能收拾好情绪,给买家打电话,轻声细语地请求她们改评价。只因为,一个差评,足以让很多人对我的产品退缩。

做生意不容易,赚钱更不容易,文星宇在我的指导下,也学会了各类护肤品的制作,有空的时候也登上阿里旺旺,在电脑前边做作业边留意动向。

我们没有忘记那个目标——双学位双专业。

他的第二专业目标是应用物理,我的目标是应用化学。

“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我负责化学,你负责物理和数学,我们试试,能在这片大地上走多远……”望着汇入大海的珠江,就像我们的梦想,一江春水向东流,流出去,就不回头。(未完待续

Chapter138 结局(半世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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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执我之手,敛我半世癫狂。

谁,吻我之眸,遮我半世流离。

——半世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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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问中大什么最多,那就是树,随处可见树龄上百,盘根错综,气根垂地的大树。广州的夏雨特别多,特别是正午之后,那个下午,蓝晓月打开寝室的门,浑身湿漉漉的。

她的学长追踪计划落幕,人瘦了,学长也追到了,不到一个月就惨遭劈腿。官小冉和莫小离的报复计划完美实施,数次约某学长出来,数次放他鸽子,似乎把那个人玩得团团转,蓝晓月能够好受

莫小离安慰蓝晓月说:“过段时间就好了,为个渣男委屈自己太亏了。现在想想我高中喜欢的人,只想一掌拍死我自己!”

我只是笑。官小冉跟着说:“哎,谁在年轻的时候没喜欢过人渣呢?”

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眼里心里都是他,他是最完美的,当你有一天发现,你喜欢的那个人并不是你想象那个人,不用怀疑自己的眼光,只是不够喜欢,或者不懂什么是喜欢。

或许,每个女孩都有自己想要变美的动力,或许是为了一个暗恋的人,或许是因为别人的侮辱,或许只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好。冷漠的人,谢谢你们曾经看轻我,因为有你们,才有今天的我。

真正爱你的人,爱的是你真实的样子,而不是你努力表现的另一个自认为很完美的样子。他不会觉得你虚伪,不会觉得你做作,即使分开,很多年后他回想起你§角依然带着笑,有一丝甜蜜有一丝苦涩。甜蜜的是美好的曾经,苦涩的是老死不相往来的现状。

我从不否认。我也曾喜欢过渣男。

刚好,全民追剧《来自星星的你》。她们讨论得热火朝天,我却不知所云。

官小冉特别喜欢里面的痴情男二,她说,韩剧里,总有一个痴情男二,但永远只是男二,不可能和女主在一起。不管他们是默默守候到最后,还是因爱生恨。都让观众心疼不已。有句话说得好:“男主是留给女主爱的,男二是给观众爱的。”

坐在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我脑海里忽然萌生一个想法,写一部小说,写一部属于自己的小说,不告诉任何人,静静地,向陌生人诉说一个故事,我想写一个关于男二的故事。那个一直陪伴我的男二,最终才是陪我走得最远的人。

很喜欢一首诗,传言是仓央嘉措写的。但翻阅了众多资料之后,我觉得并不可靠。谁写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写出了心声写出了灵魂,能够引起读者共鸣。

谁,执我之手,敛我半世癫狂;

谁,吻我之眸,遮我半世流离;

谁,抚我之面。慰我半世哀伤;

谁,携我之心。融我半世冰霜;

谁,扶我之肩。驱我一世沉寂。

谁,唤我之心,掩我一生凌轹。

谁,弃我而去,留我一世独殇;

谁,可明我意,使我此生无憾;

谁,可助我臂,纵横万载无双;

谁,可倾我心,寸土恰似虚弥;

谁,可葬吾怆,笑天地虚妄,吾心狂。

伊,覆我之­唇­,祛我前世流离;

伊,揽我之怀,除我前世轻浮。

执子之手,陪你痴狂千生;

深吻子眸,伴你万世轮回。

执子之手,共你一世风霜;

吻子之眸,赠你一世深情。

我,牵尔玉手,收你此生所有;

我,抚尔秀颈,挡你此生。

予,挽子青丝,挽子一世情思;

予,执子之手,共赴一世情长;

曾,以父之名,免你一生哀愁;

曾,怜子之情,祝你一生平安!

琉璃,半世琉璃,我敲进了自己的笔名。

创建作品,我敲进“狗尾草物语”,狗尾草的花语是暗恋,坚忍的、不被人了解的、艰难的爱。想记录过去的青葱岁月里,那些被暗恋浸润的美好时光,我的暗恋,文星宇的暗恋,沈泽洋的暗恋,安鑫的暗恋,蓝雪晴的暗恋,苏阳阳的暗恋……一个个交织,在我们的回忆里留下一串串脚印,让我们越走越远,时间、空间,前程与梦想,让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

想要学笛安,写龙城三部曲,以三个人的视角去写一个故事,相互交织却又相互独立,尝试之后,我失败了。我坚持使用万恶的第一人称,用第三人称总觉得怪怪的,因为,那写的是属于我们的青春,我无法做到以上帝视角去描写一个故事,我并不清楚除了我之外的人的心理,也有很多至今想不明白的事。

小雨的离开……

蓝雪晴与沈泽洋……

文星宇与游雅……

……

也许有偏见,也许有误会,我不知道这个故事在别人的眼中是什么样的,或许以文星宇或蓝雪晴的笔触来写,这完全是另一个故事。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写好这个故事,会不会把很多事情想当然。

于是,我把名字改得特别俗气——史麦儿减肥记。

这个故事从减肥开始,从减肥结束,初一的减肥是这个故事的开始,大一蓝晓月的减肥历程让我感触良多,让我决定写下这个故事。

从初一到现在,身边的人发生了变化,几乎都是全新的,一直陪在身边的只有一个人——文星宇。我改变了他,他也改变了我。他总能在我最无助的时候,让我找到方向。

开淘宝店、考会计证、修双学位、写小说、弹吉他、玩splay……大学的生活很充实,也很累,与高中相比没有太大变化,累并快乐着。

店铺也开始招兼职照理,身上的涤轻了很多。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才能用键盘敲下一个个字,有些时候,写着写着就笑了,有些时候,写着写着就哭了,我有自知之明,我不是一个擅长玩弄文字的人,在这之前也没有写过任何长篇,除了世界名著,看的小说加起来十指可数,言情小说几乎没有。

一切都那样静悄悄地,从第一个字开始,慢慢地敲。越到后面,我越不敢把它公诸于众,可以给陌生人看,但不敢给最亲近的人看,因为我害怕,她或他并不是我描写的那个样子,也或许,我们的记忆存在偏差。毕竟,有条不紊地记住过去发生的每一件事,并不容易。

暑假,我和文星宇去做兼职,尝试不同的事物,不仅仅是为了赚钱,更是为了那个更好的自己。

2014年7月6日,我20岁生日,这个生日很充实,收到来自各个地方的祝福,我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多朋友。

当晚,k歌之后,我和文星宇去了虎门大桥,他开车,我坐副驾驶的位置。站在大桥上,我望着珠江,大声喊:“林雁雨——你个混蛋!我二十岁生日你都不回来!”

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前,小雨十岁生日,万年不下厨的我,破天荒地给她煮长寿面。面打成结,黏成粗条,混合着森白,迎面扑来的碱­性­气息让人够呛。各种佐料配备齐全,掺入妈妈炖好放在冰箱里的大骨汤——虽然它已经结成胶……花生米,荷包蛋,样样俱全、最后还拧了一把带着水珠的葱花。

看着还真的挺像回事,小雨吃得很香——但多年以后她向我描述,面一入口,浓重的酱油味差点让她吐出来。先是糊糊的一团,轻轻一咬,­干­面粉粘着牙齿……荷包蛋根本没有包住蛋黄,包住了几片­鸡­蛋壳……外冷内热,外在漂亮实则宇宙无敌地难吃。

但她当时吃完了,幸福地吃完了。

十年,真的可以让很多事发生改变,她不知道有一个疯子,喜欢遥望珠江,呼喊她的名字。

夜风大了,大桥上不便久留,我们又回到了租的那间两室一厅的屋子。

门快要打开的时候,文星宇从背后蒙住我的眼睛,“小麦,说话要算话——”

“行——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随着他的手掌轻轻移开,我打开灯,日光灯却没有亮,只有星星点点的小灯一闪一闪,就像漫天的星星。不一会,星星渐渐黯淡,一道红光照在白­色­的墙壁上,太阳冉冉升起……几分钟后,太阳慢慢地落下。

客厅中间有一个大玻璃水槽,沙质的海滩和光秃秃的石头以一种神奇的方式立在一角,水轻轻地涨高,冲刷着沙滩。一栋小屋,木质原­色­,木屋上有个风车,正在转动着。围着小木屋的是一个大花园,篱笆围着木屋,花丛拥挤着。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那句玩笑话:“想娶我?先拿一栋别墅,小木屋,木屋上有个大风车。要靠海,在海岸的光秃秃巨石上,筑起一个花园,花园里有各种各样的花……可以听见海浪侵蚀海岸的声音,还可以看日出日落,夜晚还可以数星星……”

“小麦,开心吗?”

“开心。”

“快乐吗?”

“快乐。”

“激动吗……”

“激动……”

“愿意嫁给我吗?”

“愿意……个头啊!”

(全文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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