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主小说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版主小说网 > 偷了寂寞女人心:爱在婚外 > 172

172

“雯,哥不是爱她,她人老珠黄了,跟你哪里比的了。哥爱的是你,你还不知道吗?这些天,哥在她身边为你守身如玉啊。”他急了。

“谁信?”她心里软了,嘴上却还硬着。

“刚刚哥和你连发两批,你还不知道?哥要是在家和她好了,到你这儿,还能饥渴成这样?”

“就算是真的,我也不愿意。”

“乖,好雯雯。你就忍一下,忍一段时间。我是为了孩子想,等和她感情一点点淡下来,慢慢做她工作和她离婚,娶你。行不行?”

“真的?”他许的归宿太有吸引力了,若是嫁给他,也算是嫁了个城里人,两人工作都稳定,未来总还是小康生活。

最重要的是,她爱他啊,想嫁给他得个大团圆的结局。

“真的,只要你这次帮哥,哥就和她离婚。”

“什么时候?”她学会了李浩那一招,得敲定日子。

“怎么也得过完年吧,你别急,这事急不得。”张建设现在只能这样说了,骑虎难下啊。

“好,就年后,说话算数,拉勾!”她说伸出手指,套他的手指。

“这也太孩子气了,拉什么勾啊?”他有些退却。

她却不依不挠。“不拉也行啊,就说明你根本是骗我的,我明天还是去。”

“好,拉拉拉,听你的。”张建设心想,拉勾有什么用。我到时候不离,你还能吃了我?

两人手指勾在一起,晃了几晃,李雯才觉得安心了。

“对了,雯,我今天来得急没买药,你明天自己别忘了买啊。”

“恩!”

一晚,张建设在李雯身边辗转反侧。本该因为透支睡的熟的,却睡不着。

他觉得今天到李雯这里来,简直就是她故意设计的。他就上当了,真是蠢。

而且她现在还开始威胁自己,这没多久时间,她已经不甘于做一个安分的小三了。

这是危险的信号,看来,在她和阮素玉之间,还是得下定决心做出选择。

这小身子,真让人舍不得,可惜,阮素玉更让他舍不得……

第二天又上班时,李雯直接称病请假了。

李浩见李雯没来,还打电话过去问候了一下,她说重感冒,他却不信,打算下班后亲自去看看去。

正想着,张建设把魏宏请大家吃饭活动的事通知了一遍。

魏宏要调来当处长的事,早已传遍了。

关于她的事,私下里讨论也很多。她外号叫黑寡­妇­,皆因她皮肤有点黑,又是寡­妇­而得名。

别看她黑,也将近四十岁了,却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韵事很是多。

尤其近两年来,听说在别的单位,总有两个想升职的小白脸和她交情匪浅。

她要请吃饭的事,一被通知到,有些特别想要往上动动的人,心里可有点不安分了。

反正她年龄也不算大,而且这年龄段的女人着呢,能忍得了守寡?

肯定想男人要想死了吧,不如攀上她,给自己谋谋出路。

李浩的念头却没往这上面转过,他一直在琢磨着李雯的事。

开始还想不通,这回似乎明白了一点。

难道是张建设不想正房和小三碰面,才故意让她请假的?

这对该死的狗男女,混蛋,真会演戏,又想了想,这样也好,不是给了他一个机会嘛。

张建设安排通知完,所有同事都反应很热烈,各自打电话通知家属,他自己也给阮素玉打了个电话。

“小玉,昨晚睡的好不好?”他问。

“挺好的,你呢?打一晚上麻将?”他声音有点沙哑,听上去挺累的。

“没有,你不是交代了不准通宵吗?”

“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没熬夜就好,今天早点回家。”

“等一下我早点去接你,你请一会儿假。今晚单位新来的领导要请吃饭,必须带家属,我带你去买买衣服做做头发。”

“行,那你来吧,来之前打电话给我,我请假。”张建设每次有应酬,需要阮素玉时,她一般不推辞,也是对他工作的支持。

尽管她也不喜欢那种虚伪应付的场合,无奈,他也不一定喜欢,不都是为了家,为了生活吗?

“好。我们霍领导说了,你是所有家属中的模范家属呢。”

“呵呵,是吗?你们领导过奖了,我也不懂什么,不给你丢脸就行了。”他嘴巴抹了蜜似的,阮素玉被哄的很开心。

白帆正好有个问题要问阮素玉,她门没关。他见她在讲电话,没进去打扰,只在门口打量她。

趁这个时机,他贪婪地好好看了她几眼。

几天了,他和她比普通同事还普通,甚至有点冷漠。

他是一直克制着,从阮素玉的眼神里,他知道她也克制着,回避着呢。

看她在和张建设打电话,小脸挂着笑,真温柔,让他心都被牵动的疼。

玉,什么时候,你这笑,会是为我呢?他默默地想,随即笑自己,这是奢望,像是痴人说梦。

“白帆,有事?”刚打电话投入了,阮素玉挂了电话才发现白帆在看自己呢。

“哦,这个客户以前的情况是怎样的,来问问你。”

“哪个客户,进来坐吧!”阮素玉心跳的有点异常。

刚刚打电话,被他看见了,她觉得自己像做贼心虚似的,有点不自然。

其实,挺奇怪的。要是和他接触,被张建设看见,才该不自然,现在怎么反过来了?

白帆看出来她的局促,他不想再给她增加困扰了,自己稳定心神,很正常地和她交流。

他一本正经,阮素玉也便很快平静了,两个人讨论了一会儿,白帆便回了自己的格子间,继续努力工作。

下午张建设把阮素玉很早就接出去了,陪她买衣服,做发型,两人有说有笑,气氛倒还轻松。

晚上的饭局安排在一间远离闹市区的、非常优雅的餐厅里。

张建设和阮素玉早早地到了餐厅,招呼所有早到的同事。未来处长的饭局,可怠慢不得,因此主角大人没到,喽啰们就都提前到了。

每年春节前总会有类似的活动,阮素玉和张建设的同事大多也都认识,一一打过招呼。

座次安排也是很讲究的,基本按照职位来的,同时每个家庭也不分开,坐一处。

大家都到的差不多了,桌子上只上了茶点,一边吃着一边等着主角登场。

张建设环顾了一下,发现自己科里只有李雯和李浩两个人没来。李雯是请了假的,不会来,可李浩怎么也没来,就有些奇怪了。

刚要打他的电话追问一下,却见一个不认识的中年女人在老霍的带领下从正门缓步进来了。

他只好清了清嗓子,号召大家。

“欢迎魏处长!”下面掌声如潮,久久不能平息。

黑寡­妇­的确是有点黑,黑的泛红,却有份优雅的气质。

她今天穿了一套深红­色­的职业套裙,剪裁合体,倒也曲线玲珑。

她的脸上一直在微笑着,很大方地把目光扫视过每个人的脸,手却示意大家可以不用鼓掌了。

为了表示热情,掌声还在响着,直到她走到餐厅内左前方的司仪台,站定,掌声才停下来。

老霍先在麦克风前开讲,主要内容是魏处将带领大家再创辉煌,并把她的履历报了一遍,下面自然又是一阵接一阵的掌声。

“谢谢!谢谢大家!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今日一定要尽兴而归……”魏宏说完,又在老霍的带领下逐个部门介绍。

介绍了一些人后,就到了张建设这里。

“这是办公室主任,张建设!这次活动主要是他组织的!这位是他夫人,阮素玉。”老霍说,张建设和阮素玉早已经站起身迎着了。

“您好!”

“您好!”

“幸会!”

双方礼貌地寒暄握手。

“建设,把你部门的同事们都向领导介绍一下。”

“好,魏处您这边请。这是主管宣传工作的赵毅然,这是……”张建设一一把同桌的人介绍了一遍。

就在介绍接近尾声,张建设刚说了一句:“我们部门就这些人。”时,忽然有个男人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主任,您还忘了我和小李雯呢。”那声音可不小,所有人都往声音来源处看去。

只见,李浩和李雯正往这边走来。

开始,阮素玉倒没在意。可当她的眼光落到李雯那青春的脸蛋、卷曲的长发、高挑的身姿时,她惊住了。她……她不是那天在公园看到的女孩吗?她不是路人!她是他同事!她可真希望自己看错了,可惜,她的身上甚至穿着上次在动物园看见的那套衣服。张建设……张建设……她内心无助地呼唤过几次这个名字,心口已然疼痛不止。

意外让她的嘴微微张开着,脸上一直挂着的笑意冻结了。放佛听到自己头轰然一响,几乎就要站立不稳。

她的手下意识地抓住了张建设的胳膊,隔着几层厚厚的衣料,他都感觉到疼了。

所有张建设的异常都可以解释清楚了,他为什么最近经常夜不归宿。上次出差回来时,他沙哑着声音接电话却说是在打麻将。在动物园遇见,也被他们骗过去。

阮素玉,你看看你,你有多蠢?她心在生生的痛,眼泪几乎就要夺眶而出。

李雯一出现,张建设脸也变了,尤其是当他感觉到阮素玉的手紧紧抓着自己,更是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李雯尽量不抬头,可所有人都看着她呢,她必须得和魏处打招呼啊。

阮素玉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控制自己的情绪,牵强地笑了一下。

“对不起,魏处,霍局长,我胃有些疼,要失陪了。”

“素玉!”张建设把所有请求都融在这一声呼唤里了。他想说,求你,给我个面子,先把这事做下来再说。

他也想说,你听我解释,可惜阮素玉却松开了他的胳膊,再也不看他一眼。她被骗的够多的了,再也不想听他任何一句谎话,那只会让她更厌恶。

“你要紧吗?”魏处问。

“没……事……”阮素玉略带哽咽地吐了两个字,便强撑着向门口走。

李浩却看的明白,看来自己猜的对啊,李雯就是故意躲着她的。难道她们已经见过了?

“我去看看!”张建设说,就想要去追阮素玉。

今天,要是让她走了,可能就回天无力了。

李浩却忽然开口:“主任,您不帮我和李雯介绍一下吗?”

张建设扫了一眼李浩,心里气死了,都怪他刚刚那么大声吸引所有人注意。还有李雯,明明答应好好的,怎么忽然又反悔了?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必须得追出去。

“魏处长,这是我们科的才子李浩,还有这位李雯。”张建设介绍着,看向李雯时,眼神刀一样,李雯却逃避着与他对视。

“各位,我先告退一下,不放心我爱人,抱歉!我马上回来!”介绍完,他打了个招呼在魏处应允后急匆匆地出了门。

阮素玉从餐厅出来,腿有些软,有些抖。那是愤怒,还有对张建设失望甚至绝望的心情。

他没有对得起自己的信任,太过分了。曾经不是没有怀疑过他,却总是怪自己多心,还认为自己先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心存愧疚。

不知什么时候,她脸已经满是泪了,顾不得擦,她现在就想拼命走,拼命走。

仿佛惩罚身体,能让心里的疼痛轻一些。

张建设一出包房就用跑的,一直追出门,往左右前方都看了看,终于看见阮素玉的背影。

她在落寞地走着,看脚步很是蹒跚。刚刚她看见李雯了,该怎么解释?难道还要倒打一耙,说她看错了吗?

还记得上次就是这样糊弄过去的,她是信我的,这次还会听我的,一定会。

“小玉,小玉。”他呼唤着,加快步伐向她跑去。

阮素玉听到他在叫自己,开始只是在走,就变成了跑。她不想见到他,知道他还会瞎编的,她现在就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好好静一静。

“小玉,你等一下。”他追了上来,抓住她手臂。

“胃疼了,怎么还走这么快啊?”

“哎呀,怎么还哭了?那么疼?”

阮素玉停了步,很忧伤地看着他。

“疼?对啊,的确是疼,很疼。”心,因为他的掩饰更疼了,像被刀割着一样疼。

“我送你去医院吧,你等我,我去拿车?”张建设故意说。

“张建设,你还想在我面前装到什么时候?在你心里,我是傻子,是不是?”她声音不高,却说的张建设心一落千丈。

她也很奇怪,自己竟然没有像泼­妇­一样骂他,或者嚎啕大哭。

她只是闷闷地痛着,一个人痛,甚至没有在他同事面前透露出一点点。对他,她算仁至义尽了,对吗?

“你在说什么啊,我装什么了?你这人从来都不会轻易说痛,今天说痛……”

“住口!别说了!”她喝住了他,眼已经因愤怒而通红。

“小玉!”

“张建设,既然做了就要认。难道还要我指出你的事吗?”

“你指啊!我怎么了?”他很无赖地说。

“到现在还不主动承认吗?好吧,那我就说了。那个李雯,你敢说不是动物园里我看到的那个女孩吗?”

“我……”张建设脑袋在迅速转着,到底说是还是不是。

现在再赖,就不对了,还是得承认。

“是,那女孩叫李雯,是我同事。那天她也不是给我指路的,其实这事都怪我,我不该瞒着你的。她是个农村小姑娘,没去过动物园,自己还不敢去。就让我陪着去,我就陪了。想跟你说的,就是怕你误会。”

阮素玉再也不流泪了,她一下子醒了,完全醒了。她觉得为这种人,流一滴泪都不值得。

冷笑着看着张建设解释,倒看他还能掰出什么传奇的原因。

她还会信吗?女儿要去动物园,她说了多少次,他都不肯陪。会陪一个毫无瓜葛的女人去动物园?

当晚,他又去了哪里?

张建设从没见过阮素玉这样的神态,谎撒的越来越没底,声音渐渐小下来。

“还有什么想说的?说完就回去吧,我们明天去办手续离婚。”阮素玉比自己想象中要理智,许是太伤心了,反而麻木。

“小玉,你别闹,我这边脱不开身,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解释。”张建设有些急,今天活动是他组织的,他不能拖太久不回去啊。

尤其是今天阮素玉这样离开,肯定会引发很多猜测的。

要是他和李雯的事闹开了,两人都要离开,再也呆不下去了。

他是郊县人,想当年也是全凭实力考进来的。几年来虽然晋升不大,却是一步一个脚印,都靠自己努力得来的。

这来之不易的职位,不可以说丢就丢。他这时可真后悔啊,怎么就被­色­/情迷晕头脑,做下这种事了呢?

按说男人偷腥也没什么,千不该万不该公然带她出去的。

“别耽误你时间了,这事已经很明显摆在眼前。你就是再说,我也不可能相信了。不仅现在不会相信,而且永远也不会相信了。你有事,回去吧。我们依然是妮妮的爸妈,和平分手,再见!”

阮素玉说完,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去拦的士。

“小玉,你怎么这么固执,真不是……”

“别说了,你再说什么我都不会听的。”她淡漠地说完,目光盯住过往车辆,刚好有辆空车过来了。

“那你先回家吧,咱们晚上再谈!”张建设知道现在说再多也没用了,只有这样。

阮素玉却不回答他的话了,打开车门,上了车。

看着的士一点点驶离自己视线,张建设的心一直在下沉。他这回才真怕了,这次阮素玉估计不会原谅自己了。

“去哪儿?”师傅问。

“去……”他问住了她。

今晚,她不想再面对张建设,以后永远也不要面对。

妮妮估计已经被­奶­­奶­哄睡了,如果她自己贸然回父母家,父母也会担心,还会左问右问。

想来想去,决定去公司。这时,办公室大楼里一定已经一片黑了,她想在黑暗中。

她觉得自己在办公室里总是可以理智想问题,那是一个恢复心情的好地方。

“去银海大厦。”她说。

一路上,她让自己什么都不想,打开车窗,让冷风拼命往里面灌。那种冰冷的刺激似乎可以让她清醒一些。她任由车窗外所有景物钻进自己脑海,然后飘过。

车到了银海大厦,她抬头看了看,上面几乎是全黑的。真好,黑暗,可以让人静思。

轻车熟路地来到自己办公室门外,刚握上门把手,又一次想起了张建设。

还记得第一次来这里面试时,是张建设陪她来的。他曾帮她打开这扇门,小声跟她说:“小玉,别紧张,你可以胜任的。”

张建设,你为什么不再是那个张建设了。脑海中忽然闪过他对她好的所有画面,他用死威胁自己嫁给他。

还有,他是第一个带她看电影的人。他陪她打过羽毛球,这些细节激发了她的眼泪。

她抹了一下眼泪,从口袋中掏出钥匙,Сhā进锁孔扭开。

门开了,室内发着暗光,像是显示器发出来的,却没有什么声音。难道是谁走,忘记了关显示器了?

她“啪”的一声按亮了灯,白帆见灯亮了,条件反­射­一般从座位上站起来。

自从和陈瑶分手后,他晚上总是留在公司。有时是做些常规工作,还有时候就在这里看视频学销售策略。

他租住的地方不是没有电脑,特意留在这里,不过是因为他觉得整间办公室都有阮素玉的气息。

偶尔看视频看累了,他起身活动,便会到阮素玉小办公室门外,傻站一会儿。

也会翻出手机里,她唯一给他发过的信息,反复看。

白帆和阮素玉都被对方吓了一跳。除了吓,白帆心中似乎还有涌过几分惊喜。

阮素玉回过神来,第一时间就是逃走,她转身拉开门就冲了出去。

白帆忙摘下耳机,追她。

“阮经理!阮经理!等一会儿,你跑什么?”

她如何能不跑,不能让他看见她狼狈的样子。现在,她正脆弱着,怕在他面前,会想哭。他总是能读懂她的心,她能不防吗?

他越追,她越跑,楼道里地面很滑,她又穿着高跟鞋,没跑几步就滑的差点摔了一跤。

幸好他跑的快,在她惊呼着就要落地之前,已然毫无悬念地落入他怀中。

作者题外话:亲们,为了给大家看更多的免费字数,蒲公英这章发了六千字。过了今晚12点(即12年2月28日凌晨零点)上架,睡得晚的亲可以来支持哦。首发4万字,0点一章,0点半一章。具体如何充值等内容,稍后蒲公英会发上架公告的。感谢亲们的陪伴,鞠躬!

001

阮素玉被他这一搂,脸腾一下就红透了,挣扎着就要起来。

她娇羞的模样让他又兴起了亲吻的想法,随即,他想到了自己的承诺,放了手让她起来。

“跑什么啊?我是鬼啊?这么晚了,到这里肯定有事。有事你就进去办,我说过不打扰你,你就不需要防着我了。”

她的态度,让白帆很有点生气。他希望至少阮素玉是把他当成一个知心,而不是处处被防着的人。

两人离的很近,走廊里的声控灯也因为他们的声音亮了,他能清楚看到她脸上的泪痕。

“你哭了?”他问,伸手又抓住了她手臂。

“没!放手!”她轻声说,躲开了他询问的目光。

“跟我进去说,进去我就放手。”白帆拉着她的手,不由分说拽进门。

“放手!”阮素玉生气地要甩开,白帆见她进来了,松了她的手。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跟我说说。”他声音很轻柔,眼神很关切。

她就是怕他这样的眼神啊,从第一次他在雨中关心自己,就是这样的眼神,让她会产生自怜的情绪。

“真没什么,我走了。”她说完,又转身要出门,白帆却先一步挡住了她。

“你想让我亲你吗?”他忽然问。

“你……你不是说过不那样吗?”

“那是在你把我当朋友的情况下,现在你明明有事却不和我说,我就不想再遵守自己的话了。”

“我真……”

“别说没事,你一向也不善于掩饰你自己的心情,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到底怎么了?”

他就不明白,她有事为什么不说,非要让他着急。

“我……”她真不知该怎么说。

其实,她并不是不想倾诉。被背叛的感觉实在不好,会让一个女人产生一种挫败感。

尤其张建设外遇的对象是那么年轻的女人,更让她挫败。

“你说,我是不是老了?”她忽然问。

好吧,既然他非要问,索­性­就说了吧。

一看见他,她才知道自己的理智完全是伪装出来,让自己挺住的。

在他面前,她不想坚持了,累,很疲惫。七年的婚姻,多少的容忍,换来的却是彻底的背叛。

是不是所有的女人人老珠黄时都会被丈夫抛弃另找年轻的女人?

难怪有个笑话说,男人感情是最专一的,因为他们二十岁一直到八十岁都还是喜欢二十岁,漂亮身材好的女人。

“怎么会这么想?发生什么事了?”她的眼神很颓败,很空茫,让白帆心疼死了。

那是想抓住什么,却感觉无力而抓不住的眼神。

“我是不是老了?”她再次问。

“难道是他?他背叛你了?”白帆猜到了。女人只有在这时才会这样怀疑自己的魅力吧,一定是!

那混蛋,打她不说,竟然还背叛她。而且他家人对她也不好,他再不能看她这样了。

这么久以来,他隐忍着,不就是因为她是有夫之­妇­,不想让她为难吗?他以为这样祝福她,她就会快乐。谁知,却恰好相反。

“我……是不是……老了?”阮素玉哽咽着说,眼泪再次扑刷刷地奔流。

“傻瓜,傻!”白帆心一痛,一把拉过她,紧紧抱住。

“你怎么会老?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多有魅力?把我快要迷死了?我白天晚上地想你,总是忘不了你。你却认为自己老,真傻!”

“白帆,我……他……”她抬起泪眼,看着他。她想说,你是不是骗我的。我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好吗?如果我那么好,他为什么还要这样?这说明我还是不好,没法留住他的心。

“想不想喝一杯?”他没给她说太多的机会,因为他知道,她说的也是些瞧不起她自己的话。他不想让她伤心,他不想让她再去想那个负心的男人。他一边问她要不要喝酒,一边伸出手很温柔地擦她的泪。

他手一碰上她的俏脸,内心便是一颤。

这是久违的碰触,一碰就能激发他对她长久的渴望。

“不想喝,喝酒也不能让我忘记什么。现在,我该清醒,该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办。好好想想,是不是我自己做错了什么。或者……”阮素玉有些凌乱,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你打算在哪里想?我猜你今晚不会想回家,依照你的个­性­,也不会回娘家,对吗?”

阮素玉没回答,他总是猜得到她的想法。

“回办公室了,是想在这里过夜?”他问,看着她的眼睛,果然见她点了点头。

他觉得庆幸,好在为了她总是留在公司里。若是今晚他们没在这里相遇,这个傻女人她就打算这样惩罚自己一晚上?这里到了夜里,连他这么强壮的人都免不了觉得冷,她那么单薄的身体如何受得了,如何吃得消?

“走,跟我走吧,今晚我陪你。”

很明显,这女人不幸福。白帆从刚刚得知她被外遇了就暗自下了一个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把她从苦海中拉出来。

目前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让她彻底地和自己在一起。这样,她便是原谅了张建设也过不了自己这关,他们就回不去了。

“不行!”她断然拒绝。

“不行?你是怕我占你便宜吗?”他直视着她的眼,问。

“我要是你,我就找个人占自己便宜。为什么张建设可以背叛你,你却不能背叛他?你难道不恨他?你这么容忍他,宽容他,他对得起你吗?他追你的时候,有没有跟你说过永远不会背叛你,结果呢?”

他的话每一句都像利剑­射­向她,她越听越痛苦。因为他说的都是真的,张建设就是这么对待她的。现在,她到底该听他痛批他,让自己对那绝情的男人死心,还是在心里给他稍微保留一下好的印象?最终她选择了后者。

“别说了,别说了,我不想听。”她摇着头,有些痛苦地说,这让白帆有些心软,又有些无奈。没想到,到了这时,这女人还不愿意听到别人说她丈夫一句坏话,真是个食古不化的人。

“好吧,那就跟我走,我带你去忘记所有烦恼。放心,我只是想陪陪你,陪你喝喝酒,说说话。要是你非要我陪睡的话,我也不会拒绝。要是你非不想,我也不会强迫你。这还不行吗?”

阮素玉是信任白帆的,何况,明天就离婚了,还有什么怕的。

这会儿,她已经方寸大乱了,也希望有个人陪在自己身边。

这个陪伴的人是白帆,还会让她更欣慰。

“好,我跟你走!”她不想理­性­了,她想和他在一起,哪怕就只任­性­这一次,她想。

为了让她不担心自己会,白帆放弃了抱她出办公楼的想法,打开门,让她先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办公楼,一起拿车。

上了车,白帆看她表情还是绷着的,眼珠子转了几转,想到了哄她的话。

“阮经理,你是不是真的怕老?”

“啊?是啊,哪个女人不怕老呢。”她感慨地说。

“那你总听过笑一笑十年少这句话吧,来,笑一个,就可以年轻了。”

阮素玉这才知道他拐弯抹角的就是想让自己笑笑,于是很给面子地轻笑了一下。

“怎么笑的这么勉强。”他不满地说。

“能笑就已经算有本事了,哪个女人被抛弃,还应该开怀大笑吗?”她苦笑着说。

“当然应该笑了,这说明你即将从婚姻的牢笼里获得解放,可以自由自在地享受爱情了。”

爱情?那是虚无缥缈的存在,别说现在已经三十岁,成了六岁小姑娘的妈。就是当年,她还年轻,和张建设刚在一起时,也谈不上多轰轰烈烈。长这么大,她还不知道什么算是爱情,压根就没遇到过。

“你说的那种东西属于奢侈品,结过婚的女人买不起了。”她故作轻松地说。

“谁说的?爱情不分年龄,不分种族。只要你的心不老,随时都可以谈恋爱。”

现在,此刻,我就想给你,想让你感觉什么是爱情,这句话白帆并没有诉之于口。

真是小孩子的话,她心里想着,却没说出来,说出来他会不高兴的。

“又觉得我幼稚了?”

“没有!”

“你呀,总是这么言不由衷。”

这词,让他们不由得想起了上次在宾馆里他吻她的情景。

他说,你真是个言不由衷的女人然后狠狠地吻上她的­唇­,多霸道啊。

阮素玉想起那次经历,心中有些异样,随即又想到那时他是有女朋友的。他背着女朋友和自己亲吻,就差一点点两个人就……

“白帆,你说是不是所有男人都会背叛?”她还是把话题转到这上面来了。

“不是!”他斩钉截铁地说。

“你是想说你不是吗?”阮素玉不自觉地露出不屑的笑。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太轻飘飘了。

每个像他这个年龄段的人或许都没想过背叛吧,他们那时说出来的爱,可能都是发自内心的。

可是爱情有保质期啊,过了期限,都会变质吧。

“觉得我没资格说这样的话?尽管我很想说自己不是,却知道你不会信。我说的是我父亲,他从没有背叛过我母亲。”他说。

想起父亲对母亲的容忍,他真的非常感动。有时他也会想,父亲是不是一直都深爱着母亲,才会对她这样好。他们年轻时会不会有过很浪漫的恋爱呢?

“没背叛过?没发现,永远就都没有背叛。我也信任过他,可惜……”她摇了摇头。

自己提起背叛的话题,自己却说不下去了。

一想到张建设和李雯青春的脸,她就特别难受,难受得想哭。

白帆眼睛余光扫了她一眼,想反驳她,最终没有开口。

她现在也只是一时的草木皆兵吧,或许过了这段时间,她就不会这么想了。

“跟我在一起,不准提那些扫兴的人。”他虎着脸说。

“好,不提。对了,我一直想问你,和陈瑶为什么分手啊?”

“我不喜欢她。”他眼看前方,淡淡地说。

“哦!”她以为,是因为自己。也许是,也许不是,不过她现在却不是真的关心这个问题。

“那个吊坠,我扔了,你生气了没?”她又找了个话题。

“我没生气,我可高兴了。”他说。

“哦!”她又下意识地答了一句。

“我就喜欢自己花钱买来的东西,别人不珍惜,说扔就扔。你说我这爱好是不是很特别?”

这该死的女人,竟然还敢提那件事。

就算她是想忘记和他的关系,想变回普通同事,也不该那么不珍惜他们之间唯一的信物。

阮素玉听出他话里浓厚的讽刺味儿,却装作不知地笑笑。

“恩,真是很特别的爱好。”

“你打算带我去哪里?”她又问。

“把你卖了去!”他笑呵呵地说。

“要真能卖出去也不错,可惜,得倒找人家些钱呢。”她哀叹一声。

今天刚得知,自己是弃­妇­。那个相守八年的男人选择背弃,一想起来,心口就要疼。

红颜易老,谁能逃脱这样的宿命?为什么这个社会总是如此,男人有钱不怕老,大把的女人后面跟着。

女人呢?即便倾国倾城也有老去之时,到时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别妄自菲薄!他不对你好,是他的损失,是他不懂珍惜,跟你无关,明白吗?”

听她那一声压抑的叹息,又一次揪紧了白帆的心。

她怎么就那么傻?像她有德有才有貌,有什么必要死守着那个混蛋过?

上次被那混蛋打了,就该说分手,竟然原谅了他。他还不知珍惜,现在就更没有和他在一起的必要了。

白帆的话恰到好处地安慰到阮素玉了,她感激地看了看他。

要是今晚没见到他,说不定自己还在办公室里哭,会照镜子数数脸上的细纹,会去想自己到底是哪里老了。

一定会陷入自卑自怜的深渊出不来,幸好,遇见了他。

“你喝红酒会醉吗?”他问。

“啊?”

“红酒会醉吗?又想哪里去了?”

“好像不大会醉。”

“我也不会,我们喝红酒吧,我停了车,我们买酒去。”

阮素玉没反对,和他一起下了车,进了一家超市。

“我可是个穷小子,没什么钱,买不了最高档的酒给你喝,不介意吧?”他问。

“当然不介意!”

白帆本想买瓶酒带回家去喝,转念一想,她今天忽然知道了丈夫外遇的事,估计饭还没吃吧。

“算了,我们直接去餐厅喝吧,你也吃点东西。”

“不用,不想吃。不饿,而且我也不想见到人,尤其是……”

尤其是男的,她现在不想见到男的。

“尤其什么?”

“尤其是男的。”

“我不是男的吗?”白帆问,略微皱了一下眉。

“你呀,划在男孩之列,属于无害类型。”她轻笑了,确实他也是男的。不过这男的,不会让她伤心,倒让她温暖而已。

“这有没有害,可说不清,说不定看起来最无害的,就会是有剧毒的呢,你得小心点。”见她那样温柔的笑,他甚至不介意她又一次把他说成孩子了。管他的,只要她现在心情能好起来,说他什么,都无所谓。

“要不,我让全世界男人都回避一下?就留下我一个,陪着您老人家吃饭?”

“行啊,你要是真有这种本事,就让他们都回避。”

“好了,作法完毕,他们都隐形了。这瓶酒我先买了。一会儿我们先找地方吃个饭,再带你去个很好玩的地方喝一杯。”

“真不想吃!”她如今还哪里有胃口吃饭,实在是吃不进。

“你不想吃,我还想呢,快饿死了我都。”

“你这么晚还没吃饭?真不懂的爱惜自己身体。走了,去吃饭吧。”

两人就近找了一家小饭店,随便吃了些。白帆几乎都没动什么,只帮阮素玉夹菜。

“你脸­色­更差了,多吃点,不吃白不吃。”他说。

阮素玉这才知道,白帆早吃过了,故意骗她来的。

他这样处心积虑地对自己好,真难得。要是她没有这么大,要是还没有生过妮妮,该多好?

两人重新回到车上后,没太多交流,阮素玉闭上眼靠在座位上,白帆放了车载音乐,为她疗伤。

车在一栋住宅前停下来,白帆轻声说了一句。

“你睡着了吗?到了。”

“没睡着,这是哪里?”

“我一个很有钱的朋友在这栋楼里有套房子,他出国了,就把这套房子全权委托给我了。”

“那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别问那么多,反正我想对你­干­什么,在哪里都行。带你来这儿,肯定有我的想法。走吧!”白帆说着下车,帮她打开车门,扶她下来。

这时,阮素玉手机响了,是张建设打来的。

她看了看那闪烁的“老公”两个字,凄楚重新袭来,果断按掉,直接关机。

白帆带着她乘电梯来到顶楼,掏出钥匙打开门,把所有灯都打开。

“看,这套房子,你觉得怎么样?”他问。

“恩,还不错,装修的很有品味。”

“那是当然了,我……”白帆得意之时,差点说,我老妈的眼光当然不一般了。

“你怎么了?”

“我第一次看到时,就觉得真不错啊。他这混蛋就是个富二代,怎么那么命好?”

“你羡慕那种不用奋斗就能成功的人吗?其实我倒觉得人生奋斗才有意思,别人给的东西再好,没法得到心灵的满足。”阮素玉看着白帆,在她印象中,这小伙子该是个上进的男孩啊,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

却不知,白帆只是为了撒谎撒的圆,才故意这么说的。

阮素玉的世界观倒和他很相似,以他家的家庭条件来说,他可以开一个很拉风的车。可他没有,现在开的这辆车,只是个很便宜的车,是他自己谈业务分成的钱买的。

“我说着玩的,不羡慕那些人。有些人有钱没大脑,到处招摇闯祸。走,带你到上面去,你闭上眼睛,我会牵你手的。”

白帆说着,拉起阮素玉的小手,带她上了楼顶。

“我可以睁开眼睛了吗?”她问。

她闭上眼睛的样子真美,他都想吻她了。

于是,他靠近她,低下头,轻轻在她­唇­上浅酌了一下。蜻蜓点水一般的吻一印上她,就让她心里一动,刚要推,他却自行离开了。

“好了,睁开眼睛吧!”他抬起了她的头,让她面朝天空。

待睁开眼,满天的星星便落入了她眼底,心里不知有多震撼感动。

他们所在的城市是一座小城,污染并不重,不过城中心想看到星星却不容易。

这栋房子在市区与郊区交界处,看星星没问题。尤其楼层很高,视野非常好。

“怎么样,好看吗?”他问,对她这痴迷的表情很是自豪。

“好看,太美了!”阮素玉看着这漫天的星星,似乎忘记了烦恼。

她明白了白帆的用意,他是想告诉她,在浩瀚的宇宙面前,我们每个人是多么渺小吗?

都是一粒微尘,烦恼是多么微不足道啊?

白帆就是这个意思,他记得自己小时候,因为家里穷总是被欺负,烦恼时,他就爬到高处去看星星。

在他二十岁生日时,母亲便把这套房子送给了他。他说要靠自己的努力买房子,母亲却坚决让他看了再说。

也是一个晚上,母亲把他带来这里,让他看星星,他便知道了母亲的良苦用心,没再拒绝了。

白帆把视线从天空中收回来,看向白帆。

“谢谢你!我不难过了,在宇宙面前,这点事情真不算什么。”

“真是个又傻又聪明的女人!”白帆叹息着,把她纳入怀中。

他们就这样静静抱着,一起仰视苍穹,好像这人间只剩下他们两人一样。

“快看,那里有一颗流星!”阮素玉像个小女孩一样兴奋地叫道。

“许愿啊,赶紧闭上眼睛许愿!”白帆说。

她觉得这男孩好幼稚啊,却还是听话地闭上眼睛,两手握在一起,许愿。

“祝愿父母和妮妮身体健康!”她心里默默地说。

白帆却没许,他只是在看着她,然后低头,再次吻上她柔­嫩­的­唇­瓣,在她还没睁开眼睛的时候。

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很响,他每一次接触,都让她这样,充满期待,又害怕。

这刻,她不想拒绝,而是想任­性­地听任自己的心,和他拥吻。

他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会儿,便轻轻撬开她的贝齿,将舌滑入她芳香的口中,挑/逗她的舌,与他的共舞。

吻,一点点加深,正如呼吸一样。

他迫她微微仰起,承接他更深,更激狂的允吸。

“恩……”阮素玉又舒服又折磨,这会儿,她有点怕了,想要推他了。

他却不给她这个机会,反而更火热地感染她,手更紧地握住她的腰身,很紧很紧地搂抱她。

“别……”她终于还是推开了他。

“你知道我刚刚许的心愿是什么吗?”他沙哑着声音问她。

借着房顶四角的白炽灯,眼神直勾勾地看向她。

“不知道!”她迷失在他的眼神里。

“就是今天晚上,让你做我的新娘!我们让满天的繁星作证,我白帆爱上了阮素玉,所以,我们今夜就属于彼此。”

“不!”阮素玉本能地拒绝。

“亲爱的,你摸摸我的心!”他抓住了她的小手,不让她退缩,让那手贴近他怦怦乱跳的心脏。

“这是为你跳的,你要害死我了!”他说完,再次吻上她,带着克制了很久的热情,很霸道地吻她。

她还想说不吗?他还会容许她说不吗?

今天,他是非要要了她不可,让她从此只属于他一个人。

空气中飘散着冷冽的气息,和他们火热的吻,滚烫的呼吸相得益彰。

他已不满足只是亲吻她,手隔着她衣服,错动起来。两个一直渴望对方而没有得到的身体怎么经得起这样的爱抚,互动。

在他的逗引下,她渐渐软了,身子似乎越来越轻。像是需要借助他才能站稳一般,她双手又一次缠住他脖子,踮起脚,好跟他接触的更多。

白帆弯下身,抱起她来。

“走,我们回房。”

被他抱起的那一刹那,又有些晕,她在眩晕中感受到被期待的幸福。

他抱着她,稳稳当当地从天台下来,来到卧室,把她轻轻放在床上。

“就在这里,把自己给我,这环境,你还喜欢吗?”他看着她的眼,问。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太诱惑。

“你……别开玩笑了,我们……这样不好!”她结结巴巴地说,同样沙哑的声音却泄露了她的渴望。

他却忽然倾身把她压在身下,滚烫的呼吸喷抚上她娇羞的脸,他硬挺无比的尘根紧紧抵在她幽闭的玉门外。

“你觉得他像开玩笑吗?”说完,他隔着两人的裤子狠狠地顶了她一下。

“你……”阮素玉的脸更红了,似要滴出血来。

他怎么可以这么粗野?可是,她心里却是喜悦的,迫切想的。

“我想死你了,知道我忍的多辛苦吗?为了你,投怀送抱的女人我都不要。你这该死的女人,我再不忍了!”

他真后悔,到现在才下定决心要她。早该要的,那样她就有理由脱离那个只会背叛的男人了。

手上的动作不再温柔,他甚至带点粗鲁地解她的衣服,一拉开她外套的拉链,他大手一刻没停留地伸进她毛衣里面。

将她毛衣全部撸起来,熟练解开她胸衣搭扣,他便低头用­唇­来寻找她最敏感的存在。

“恩……”在他她樱红的一刻,她忍不住呻吟出来。

那里一经刺激就变挺了,直愣愣地竖起来,让他品尝。他用舌卷,用牙齿厮磨啃咬,很轻地咬,折磨人地逗弄她。

她觉得自己一下子无比空虚,伸手去推他,却被他抓住置于头顶,继续亲吻她。

“别反抗,给我……”他略抬头,喘息着,低喃。

“哪怕就一次,给我……”像催眠一样,让她似要被融化在他温柔的语调里。

反正明天就离婚了,为什么不能放任自己一次。再守身,是为谁?张建设配吗?

她一产生这样的想法就柔顺多了,不再推拒他,而是把小手从他大手中挣脱出来他的发。

他闲出来的手摸索着,除去两人之间多余的阻隔。

当她又一次半丝不挂地躺在他目光之下时,脸赤红着,眼也是迷醉的。

他痴迷地看着她,半晌竟舍不得碰触。她是完美的,至少在他眼中是。她身体的每一寸他都喜欢,即使她腰侧隐隐的妊娠纹,在他眼里,也是成熟的标志。

“别……别这样看着我,我……不好看。”他直视的目光让她害怕。

她真希望自己还是个未婚的小女孩,­干­净的,从未染过凡尘的。

现在却不是,她觉得经过生育自己已经变了。

“瞎说,好看,非常非常好看。要是让我天天看,我饭都可以不吃。”他低柔地说着情话,大手一寸寸地抚过她的肌肤。

每过一处,都会引发她不自觉的战栗,像被烈火点燃一般。

“恩……”在他边吻她小腹,边用两根手指捻弄她­乳­尖时,她又不自觉地呻吟出一声。

这下,她更羞愤了,紧紧咬住­唇­,不让自己显得太放/荡。

“不准咬,这里只能我咬!”他却已抬头看见她的动作,又一次吻上她的­唇­。

两人滚烫的身子像狂乱的蛇彼此紧紧地缠绕,他迫不及待了,这次一定要进入主题。

阮素玉却还是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白帆,这是你朋友的房子,我们这样,不好吧?”

总觉得,好像在人家这里做很可耻的事似的。

“他留这个房子给我,就是为了我带女人来的。什么都别想,享受吧!”他说着,已经一挺而入。

“啊!”她从没有这样叫出来过,他的进入,让她无比充实快慰。

泪,就毫无征兆地滴落两滴,她颤抖着,死死抓住他肩膀。

那是一副强壮的肩膀,她快乐的指甲已经有些陷进他的­肉­里。

他却完全管不了了,只知道这个地方,他渴望已久。今晚,他终于到此畅游,他要狠狠地……

按理说,他的经验却是没她多的,可他领悟­性­强。好像天生就知道怎样才能让女人舒服,那是一种只可意会的节奏感。

他虽然很想按照自己的意思拼命冲锋,却没有,而是尊重着她的感受。

当她恭迎着想要向他靠近时,他却偏偏后退,让她想要而够不着,便更紧密地贴向他。

几次以后,他忽然一贯到底,她会爽快到小小的痉挛。

她已经在大海里漂浮了,像浮萍一样,幸福的迷茫。他体力不错,同时又在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热情,怕太早燃烧,让她失望。

阮素玉不知道,自己在床上会有这种想要歇斯底里尖叫的冲动。

也许是他在照顾她的感受的原因,或者就是两人天生比较合拍。

他们共舞着,在做着最美妙的事。经过等待后的接触,让他们都觉得疯狂,慢慢地失去了节奏。

一方拼命地迎合,一方彻底地刺进,一下接一下,每一下都撞击到了生命的最深处。

汗湿,嘶吼。

“说……说你……喜欢我……”他一边动作着,一边要求她。

“我……”她说不出口,尽管她知道,已经喜欢他了。

或许在他雨中相助时,或许在他买那件雨衣送给她时,也或许是因为那碗面……

“说……喜欢我……”他却忽然停住了,在她最想要的时候。

她被吊在了半空中,上不来,下不去,好不难受。她忸怩着,向他靠近,他却再次后退。

“说喜欢我!”他赤/­祼­­祼­地注视着她,坚持问。

毫无征兆地,他又忽然刺进她,拼命冲刺。

“啊……我……喜欢你……喜欢……你……”她哽咽着,几乎是喊出了这句话,于此同时,她彻底地痉挛。

他在她滚烫的包裹下,又一次送进时,也颤抖着,释放了一身的火热。

张建设单位的活动依然在和谐的气氛中进行着,众人酒足饭饱后,已经将活动场地转移到了商务会所。

开始有领导在场,大家还绷着,慢慢的,场面越来越热闹。

老霍首先请魏处长跳了一支舞,获得众人一片掌声。他们跳过后,张建设也请魏处跳了一曲。

魏宏的确像众人所说,对男人有种特别的向往。她这次是从别的市调过来的,尽管那边有情人,却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来这里,她自觉不自觉地就又想找个强壮的男人。有时,只是出于一种本能的,并没有经过什么思考吧。

据她观察,这单位的男人里,当属张建设和李浩最为出众。他们都很高大,而且长相也不错。

当张建设有力的大手搂住她略带一丝赘­肉­的腰身舞动起来之时,她就差颤抖了。晕晕的,很美妙的感觉,像喝多了一点酒,要飘起来一样。

“张主任,你舞跳的真好,而且……”她不由得赞叹道。

“魏处您过奖了,叫我小张就好了,显得年轻,哈哈。”张建设也想和新领导拉好关系啊。

要不是今天阮素玉突然离席,他心不在焉,否则一定能感觉到魏宏的过度热情。

听着他说的这些客套话,魏宏轻轻笑了笑。

“也好!”

两人再继续跳时,魏宏找了很多问题问他。比如,你爱人很漂亮啊,多大什么的。

张建设一一作答,却感觉时间真过的太慢了,自己有点像热锅上的蚂蚁,急不可耐。

看阮素玉凄然的模样,恐怕已经是心死了,这可该怎么办。

都怪该死的李雯,说话不算数。想起她时,眼睛余光飘过去,她正被李浩搂着,在跳舞呢。

李雯感觉到张建设在看自己,有些心虚,耳边李浩却讽刺地开口了。

“别看了,今天你忽然来了,他估计早想把你拆了。要是怕,还是我保护你吧。”

“你……”李雯狠狠地瞪了一眼李浩。

都怪他,他真是一个人渣,恶棍!

李浩嘴角噙着一丝轻蔑的笑,却更紧地搂住她,让她退无可退。

看见他们离那么近,正常情况下张建设肯定得吃醋。今晚,他却完全没有这个心思。心里一直牵着阮素玉,甚至都想编个借口早点撤了。

一曲终了,各自散开。

下曲一响起来,李浩刚要把李雯再霸占过来,张建设却先了一步。

“李雯,刚刚看见魏处好像没吃什么,跟我出去帮她买些吃的。你是女孩子,可能更了解她的喜好吧。”

“哎!”李雯答应一声,赶忙跟张建设出门。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说不来,又来了?”一出门,他便冷冷地问。

张建设好像没这样李雯说过话,从未这么严肃过,她心里一下子更慌更怕了。

“对不起,真对不起。哥,你别怪我,行吗?”

“你别怪我,都是李浩。他知道了我们之间的事,还拍了照。一下班他就去找我,说我要是不和他来,他就把那些照片发出来。我真不想来的,我不想你为难,真的。你相信我,行不行?不要不理我!”

她仰起脸,眼泪在眼圈里转着。其实,她挺委屈的。

本来今天帮张建设过了关,说不定真的可以顺利结成伉俪,现在倒好,都被李浩给破坏了。

张建设从口袋里掏出烟,刁在嘴里点着,没回答她的话。

“走吧,去买点吃的来,要不就说不过去了。”

“哥!你不要不理我!”李雯上前又想要搂他的腰,却被他闪身躲开了。

“既然有人知道了,我们就得悬崖勒马,再让他拿不到把柄,你说是不是?”他说,语气很是冷淡。

“哥,你是不喜欢我了吗?你是不喜欢我了吗?不是说了,要娶我吗?为什么才一天的时间,你说变就变?你难道一直都是骗我的?你告诉我,是不是骗我的!”她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扑刷刷地落下。

张建设终究有些不忍心了,长叹一声。

“哥怎么会不喜欢你呢。只是,哥也没办法。你看,这事已经被知道了,要是被捅出去,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你新来,不知道这事有多严重。别以为现在作风问题就不是问题了,你来前还处理过一对呢。真没办法,雯,你要看开些。”

他语气自然不是那么硬了,变得语重心长,倒真像个教诲人的哥哥了一般。

李雯看明白了,他这是真的要断了。他要抛弃她了,就算她再怎么听话,再怎么用心去守着他,依然没留住他。

哭已经没用了,她用手抹了抹眼泪,犀利地看着他,冷冷地开口。

“张建设,你今天是第一天知道作风问题是大问题吗?”

张建设被她问的脊背寒凉,没想到她这么厉害。幸好,现在发现她的真面目。要是晚点,万一她怀孕了,说不定还得赖着非让他离婚呢。对了,他一下子想起了更关键的问题,昨天没给她吃避孕药啊。

“雯,你今天自己买了避孕药没?”他问。

“你先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再告诉你。”

“先回答我!”张建设抓住她肩膀,有些激动。

“真是个翻脸不认人的男人!”她嘴边轻蔑地笑笑,心已经开始痛。

“哼!不用你回答我的问题,我也知道。想占我时,没怕什么作风问题严重吧?现在可是玩腻了?就借这个机会一脚踢开我?觉得我很好说话,很好打发?是不是?”

“你……哎!”张建设觉得自己刚刚真是太急了,俗话说爱有多少,恨就有多少。

这丫头看来要由爱转恨了,小姑娘真是招惹不得,太容易粘身上甩不脱了。

要是她非要闹开了,什么都豁出去了,他工作都会是个问题。

想他家里也没有背景,本身就是郊县人,凭借着自己刻苦努力才考来的公务员,要闹出事来,谁能保他?

看来,还是得好生应付这丫头才行。

“你想哪里去了?要是让哥自己选择,怎么也选你,不会选她啊。你比她懂事,比她漂亮。现在这不是风头正盛吗?你看昨晚我不还在和你说想和她离婚呢吗?那时候不知道李浩拍了我们照片,现在知道了,就得避避风头。”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李雯的脸­色­。小姑娘果然表情没那么冷,也没那么僵硬了。

“乖,要是没记得吃药,我们现在就去买。”

“已经吃了!”她淡淡地说,这话,却是撒了谎的。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忽然觉得不平衡。他刚刚那样子分明已经暴露了他的本­性­,现在顾虑她怀孕,一下子又改变了态度,当她不知道吗?

李雯这些年看尽脸­色­,比一般同龄人不知道要成熟多少。

这也就是因为沉迷于他的花言巧语,暂时迷失了自己,才像傻丫头一样被他骗的团团转。

这事后药到底要不要吃,她还想好好考虑一下。实在不行,就豁出去,能怀上,就试试看能不能让他离婚。

既然他这么怕事情被捅开,为什么不利用他这一点呢?

“没骗哥?”张建设心内暗暗舒了一口气。

“不信拉倒,要不你再买给我吃啊!”

“信,哥能不信你吗?”

“哥,给我抱抱,我想你了。”李雯说着,试探­性­地又接近他,他却往后躲。

“现在真不能这样,你没看她都走了吗?手机还关机了,万一还在这附近,我就说不清了。”

“你不是要和她离婚吗?说不清就离啊,刚好我们就不用偷偷摸摸了。”他这态度,说不是骗她的,她能信吗?

心里真难受,他怎么就这么践踏自己的真心呢?

“真傻!你想啊,要是现在我们离婚,那我就是过错方啊。到时候分财产,对我不利。你想跟我一结婚,就过受穷的日子?”

张建设反应快,一下子就找到了个很好的借口。

“只要是和你在一起,我不介意受苦。”人年轻时,容易不顾一切,尤其当刚刚爱上一个人时,李雯现在就是如此。

“那不行,你想受苦,我还不舍得呢。你要是嫁给我,到时候我就得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雯,等哥,现在乖乖的,好不好?”他用上了老招数,想来想去,还是这样哄着才是上策。

万一阮素玉硬要离婚,难道自己这辈子不娶?要是娶李雯的话,虽然不如阮素玉好,却也有固定的工作。

当然,当务之急,也是稳住她,先争取阮素玉才是正事。

“你这话,不是骗我的?”李雯心动了,抬起小脸仔仔细细看他的表情,猜测他的真心能有几分。

“当然不是,哥骗你­干­嘛?你这么好的女人,打着灯笼都难找,是我张建设走了狗屎运,才能被你青睐呢。”一旦想好,他又开始使出看家本领了。

“还是哥好,这样才好呢。我听你的,等你!亲一个!”李雯主动抱住张建设的腰,送上­唇­。

张建设只得俯下头,在她­唇­上啄了啄,远处,李浩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好了,我们买东西去吧!”李雯心虽没完全晴朗,却好了很多,跟上了张建设的脚步……

白帆伏在阮素玉身上,觉得无比满足幸福。从前他不是没要过女人,而且在床上,也还算和谐。只是每次结束后,身体是匮乏了,心灵却从未如此愉悦过。

经过和她的水融,他才知道,原来­性­与­性­也是不同的。

他想,从此以后,他或许再看不上任何一个女人了,和任何女人也没有办法像和她这样灵与­肉­完全融合。

他深情地望定了她,这女人,总算是自己的了,她脸红的真好看,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好看。

“宝贝儿,玉,你终于是我的女人了。”他迷醉的说。

与他的幸福满足想比,阮素玉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她明知自己不该后悔,却真的有些惆怅。

最终,她也外遇了。张建设是混蛋,自己又好到哪里去了?

从未想过这辈子还会有别的男人,要是能够做到对这方面释怀,当时她也不会选择嫁给张建设啊。

“你怎么了?”白帆看着她表情不对,转了个身,让两人侧躺,省的一直压着她。

“没什么。”她淡淡地笑笑。

“大概是累了。”

看白帆这么热切,这样喜欢自己,她不忍心表现的太不高兴,怕伤了他。

“都是我不好,该轻点的。”他轻笑着说。

“说来说去,还是怪你,谁叫你挑我的火,挑了那么久呢。”

“好了,别瞎说了。”她娇嗔着,在他又来搂她时,推他。

“我哪里瞎说了,我说的都是事实。累了,就睡一会儿吧。”他抓住她小手,化解她的抵抗,搂她进怀里。

“我……”

阮素玉觉得,还是没法安心地在他怀抱里睡觉,想起来离开。

“怎么了?”

“我该走了。”她说,想挣脱他怀抱,却被他搂的更紧了。

“到哪里去?从此以后,你只有一个去处,就是我怀里。”

“不行,我还是个有家室的女人,你放我离开吧!”她黯然地说。

即使天亮就离婚,自己还是没有权力睡在别的男人的怀抱里。她不想自己和张建设一样可恨,做个人人厌恶的背叛者。

其实,她早已经背叛了。就在她躺在丈夫身边,悄悄地想着和别的男人的喜乐时,已经背叛了。

不知为什么婚姻会走到这一步,和当初想要的背离的太远了。

“你别告诉我,他都已经这样了,你还不打算离婚!”他拉下脸来,问。

要是这样她都不离婚,可真是活该受罪了,谁也帮不了她。

“离婚当然是打算离婚,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总算,她还算清醒,没让他失望。

“那不就成了,天亮就去离婚,我陪你去!上次就该和他离彻底了,才不会有这事。”

“离婚,明天就离。不过,我还是不想呆在这里,不习惯,不适应。”

“慢慢适应,慢慢习惯,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离开他,跟我在一起,绝对比和他在一起好,相信我!”白帆深情地看向她的眼,用眼神让她感受到他的认真。

阮素玉不习惯那炙热的眼神,她怕。

张建设的背叛,让她在这个时候,没办法相信任何人。即使她知道,面前这个大男孩是真喜欢自己的。甚至为了自己,他和女朋友都分手了。

但是她不能确定,他的热情能坚持几天。

或许,这股痴迷一过,他比张建设背叛还要快呢。

尤其,张建设还有责任栓着,都这样,他不需要为她负责,更说不准了。

“我真不……”

他不想听她拒绝的话,忽然欺近她的小脸,抬起她下巴,吻上去,把她的话吻回去。

“别……”她伸手推他,他却再次抓住她的手,放在头顶。

在她口中翻搅了很久,疯狂的,让她的欲/望再次觉醒,也激发了他自己的。

两人呼吸又一次粗重,他翻身又一次把她压在底下。

“看来,我有必要让你知道你是喜欢我的。”他嘶哑着声音说,一挺身,又一次封­茓­。

“别……这样了。”她实在不想,刚和他有了第一次,又连续来第二次。

他却故意要扭曲她的意思,好笑地看着她,低声问。

“是想换个样?好,听你的。”

“什么呀?”她红着脸,娇嗔道。

他说完,退出来,翻转她,在她还来不及反抗之时,从后面一贯而入。

“恩……”她愉悦地哼出了声。

“别……”窘迫中,又吐了这个词出来。

“嘘……享受吧……”他已加大力度,不像刚刚那样温柔。

快乐暴风骤雨般将她淹没,她想再抗拒,却没了力气。

被这样爱着,几乎像在地狱的边缘挣扎,很彻底,很尽兴。

空气中飘荡着两人肌肤相碰的噼啪声,要多惑人就多惑人。

渐渐的两人都忘记了人世间的一切,剩下的只有两­性­之间本能的互相取悦,水融……

张建设和李雯回来时,众人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有李浩,狼一样的眼睛一直追随着他们。

他在暗暗下定决心,不会放过他们。

刚刚又有几个男人请魏宏跳过舞了,只剩下李浩等几个人还没有主动相邀。

魏宏一出现,老霍的眼睛可没离开过她。

她是他的顶头上司,让她尽兴可是他职责所在啊。从她的目光中他能看出来,她对张建设和李浩印象颇好。

心里暗骂,不愧是人人乐道的黑寡­妇­,真的是个­骚­x,一来就迫不及待找男人伺候了?

当然她是不是乱搞,私生活啥样,却是跟老霍无关。

他倒还希望,她生活作风出现点问题,到时候可能调走就容易了。

要是再有人事调动,说不定他就有希望了呢。

想到这里,他就想要主动促成一下了。

“小李,你也请领导跳一支舞啊,我看她对你印象挺不错,你小子也懂点事。”老领导悄悄靠近李浩身边,小声说。

李浩虽然没想升迁,可谁愿意被穿小鞋呢,于是也笑着应承。

“我正想着去邀请呢,就是领导忙着,还怕不给面子。”

“不会,我们领导很有亲和力的!”

老霍说完拍了拍李浩肩膀,才自己去邀请人跳舞去了。

这曲终了时,李浩来到魏宏面前,弯身行礼邀请。

“漂亮的领导,能不能赏脸共舞一曲?”

魏宏嫣然一笑,把手伸进他的手。

舞动之时,李浩夸赞她舞跳的好,魏宏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谦虚着。

“哪里呀,早老了。和你们这些小青年可是有代沟了哦,难得你还请我这个老太太跳舞。”一边说,她的身体有些不由自主地向李浩靠近。

这动作,让他心里有点厌恶。奈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心中恶心,嘴上还得违心夸奖。

“您这样说得伤害多少男人的心啊!您是不知道,在您来之前,早传开了,说您是巾帼英雄,更是全省的第一美女。这些男人是怕留给您不好的印象,否则啊,早争着给您献殷勤了。”

魏宏没想到,这小伙子这么会说话,可开心死了,想要伪装谦虚都做不到了。

“你口才真不错啊,还这样年轻,以后真是前途无量!”

“谢谢领导夸奖,要是能蒙领导提拔,小李就不怕将来没饭吃了。”李浩陪着笑脸。

“好说好说,这么有才情的年轻人本身就少见!以后多努力,有事打我电话!我电话号码存一下,1388。”

魏宏此举,一是试探一下,他有没有做情人的可能。即使不能,到了新地方,总要有一些耳目,尤其是基层的耳目。

基层,才是听到真话最多的地方啊。

李浩答应着,把号码背了一遍给她听,他记­性­不错,自然获得她又一次赞许。

散场时,张建设送走了领导们,自己立即飞奔出去想找阮素玉,根本无暇理会李雯。

李雯痴痴地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却又被李浩看了个正着。

“都走了,还看什么?人家急着回去给老婆跪搓衣板去了。”

“再见!”李雯不想搭理李浩,她越来越讨厌他了,随意打了句招呼就要走。

“我送你回去!这么晚了,一个人回去怎么行?”

“不用了,谢谢!”她冷冷地说。

“要想让我嘴巴闭的严一点,你最好不要这个态度。刚刚我可看见你们在门口­干­了什么好事,要是再让我看见一次,我可保证不了我会­干­出什么事来。”

“你真卑鄙!”李雯咬牙切齿地说。

她真恨啊,她是碍着他什么事了,为什么他就要­阴­魂不散,追着他不放呢?

“谢谢,这是我长这么大听过的最好听的夸奖词。走吧!”我还想更卑鄙一些,他心想。

李浩打了一辆的士送李雯回家,送到门口,她便赶他回去。

“今晚我好像有点喝多了,头晕,到你房间坐一会儿再走吧!”

李雯如何敢放他这个混蛋恶棍进去,好言劝他早回去,他假意答应了。

就在李雯打开门时,他却忽然回头跟着挤了进去。

“你­干­什么?”李雯有点怕了。

就他们两个人,他这样目的已经很明确了。

“­干­什么?你不是早已经轻车熟路了吗?张建设可以,我李浩为什么不可以?他和你在一起,你还担着第三者的罪名。跟我在一起,光明正大。”

李浩说着,已上前不管不顾地抱住她。

“你放开我!”李雯叫着,拼命挣扎。

李浩人高马大的,李雯岂能是对手,几下便被他制服了。

死死地抓住她的手,他低头就去亲吻她嘴­唇­,却被她扭头躲开。

“好,既然你不愿意来点温情脉脉的前戏,那我们就直接进入主题!”

李浩说着,拦腰抱她起来,李雯依然不屈不挠地叫着,踢他。

然而,想到这么久以来对她的渴慕。还有一次次,在他眼前上演的她和张建设那些亲热的镜头,他彻底疯狂了。

什么也不管了,他只知道,女人一旦跟了一个男人,就容易爱上他。

为了让她爱上他,他现在就把她给强了。

看着他血红的眼,李雯害怕极了,她叫的声音都变了调。

“我求你,别这样!求你了,李浩,我求你!”她一声接一声的请求,在他听来完全变成了邀请。

不理会她的反抗,他按住她在后面紧紧搂住她的娇躯,双手伸进她的外套里,隔着­乳­罩握住她两只柔软的­乳­/房肆无忌惮地揉搓起来。李雯身子一阵颤抖,此时的她大脑一片空白,­乳­/房被揉捏得生疼,却还在抵抗,痛苦地扭动着娇躯。

“你再敢乱动,我明天就让所有的人知道你们两个的恶心事。”他在她耳边恶狠狠地说道。李雯害怕了,渐渐放弃了抵抗。

李浩边亲吻她雪白的粉颈边喘息地说道:“这就对了,只要你听话,我会对你温柔点的。”说着解开她的外套拉链,扯掉她的外套,把她贴身的毛衣和衬衣也脱掉。

露出淡粉­色­的­乳­罩和一截雪白的,他一只大手顺着她深深的伸入她的­乳­罩里,抓住她一只柔软光滑的慢慢地揉搓着,并不时地捏弄她娇­嫩­的。李雯感觉身子一阵阵发冷,浑身无力,她哀怨一双妙目恨恨地盯了一眼李浩狰狞的脸,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哀。

李浩看出来她的恨意,心里对她更气,更想要狠狠地侵犯她。

他猛地扳过她的身子压到床上,把她内衣的肩带往两边一拉,迫不及待地把她的­乳­罩推上去,随着李雯一声哀叫一对雪白的跳动着完全地暴露在他面前,红葡萄般的­乳­/头在胸前微微颤动。

李浩紧紧搂住她­性­感、微微颤抖的娇躯,双手边用力揉捏着她柔软富有弹­性­、白­嫩­的­乳­/房。

李雯紧咬朱­唇­,羞辱地把头扭向一边,樱红在他的捻捏下已经慢慢地坚硬竖起。她对自己身体不由自主的反应感到羞耻,她闭上令人痴迷的双眼,两行清泪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滑落下来。

李浩的喘息渐渐粗重起来,他把脸埋在李雯深深的里,她的吮吸着她的,力度很大,使她觉到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但远远比不上她心中的痛楚。

这时他的手已经伸到李雯短短的裙子里面,在她穿着­肉­­色­长袜的浑圆大腿上抚摸了一阵,然后撩起她的裙子下摆,扯下她的,只留下一条底裤。

他抬起她一条柔美修长的玉腿,生生搭在自己的肩上,手指按在她的花心外,隔着­内­裤搓弄她。李雯如大梦初醒一般娇躯一激灵,死死按住李浩摩擦自己敏感部位的手,哭着哀求他:“不!不要啊!!求求你,饶了我吧!!!啊……”

李雯哽咽着,声音更显凄楚可怜。

他却像个野兽一般,毫不犹豫地扯掉她最后遮羞的一点布,猛然刺进她,在她完全­干­涩的时候,拼命冲撞。

李雯纤细的手指紧紧抓着床单,清秀的五官痛苦地扭曲着,双眉紧紧的皱在一起,豆大的汗珠划过光滑的脸颊和泪水混在一起。她­性­感的朱­唇­微张,随着他的动作口中发出婴儿哭泣般的哼声。

此时,他已经忘了,这女孩是他曾小心翼翼想要追求的。

她的一颦一笑曾多么牵动他的心,她是他珍爱的女孩,他为她做了多少她不知道的事。现在,他亲自破坏了一切美好。

撕裂她的身体,让她疼,这是给她的惩罚。

“啊……恩……疼……疼……求你……”她依然在嘶喊着,想把他赶出去。

可再怎么努力,越是扭动,反而让他进入得更深。

到底是年轻的身体,被他施暴很久以后,­私­处还是慢慢湿润起来。

“贱货!”她的反应反而让李浩更愤怒,一直往死里刺她。

“混蛋……混蛋……”她的声音已经嘶哑,慢慢的几乎都叫不出来了。

对她的火已经憋了快一年,这次让他得逞了,怎么能轻易放过她?

他把她翻来覆去地折磨了很久很久,她的反抗越来越微弱,实在是失去了力气,越来越虚弱了。他几次喷­射­之间几乎都没有隔太久时间。一次未平,一次又起。

最后,她瘫软在床上,头发凌乱,呼吸微弱。

她感觉四肢仿佛象散了架一样,浑身无力。她艰难地并上酸痛的双腿,抱胸蜷缩起身子。­肉­体的疼痛和的痛苦使她不由痛哭失声。

“你……滚!”她勉强挤出这两个字来,指着门外。

“今晚,我就要睡在这里,歇一会儿,我再­干­你!”他粗喘着,说。

“滚!你简直是个畜生!我恨你!”被他气的,她又来了一些­精­神,骂了他一句。

“他不是也这么折腾你的吗?怎么你就那么喜欢他?同样的事,我­干­就是畜生了?我跟他到底差什么了?”他眼睛腾腾地冒火,愤怒之极。

李雯轻蔑地笑了。

“我知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接触他不就是为了升职吗?我真弄不明白,你年纪轻轻一小姑娘,升官对你那么有诱惑力?要是我职位也高,是不是你就巴不得早给我献身了?恩?”

李浩突然捏住了她下巴,迫她看着自己,盯着她眼睛恶狠狠地问。

李雯心中愕然,她没想到,自己这些想法完全没瞒过他。

没错,她开始是这样想的。要是一进来,李浩就在张建设这个位置上,她会怎样?说不定她早对他有好感了呢。

有时候权力就是男人的名片啊,这也怪不了她。

“我果然没猜错,你就以为我狗屁不是?你这么看死我?”

她不知道啊,不是他没能力,只是他不愿意钻营而已。

“对,在我心里,你就狗屁不是。”她更轻蔑地说。

“滚!”她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门的方向。

“别忘了你今天的话!以后我上去了,你可别主动送上我的门!”李浩吼了她一句,整理了衣裤,准备离开。

“你这里,今后我想来就来,要是你敢不给我开门,我就让你们这对狗男女一起滚蛋!”

他一扬长而去,李雯彻底瘫在床上,无声地流泪。

她恨他,也恨张建设,更恨自己。如今走上这条路,担心失去工作,担心失去张建设的爱。

就只能这样被他欺负,又不能让张建设知道。他怎么会愿意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呢?要是他知道了,肯定会嫌弃她的,到时候更留不住他了。

张建设再次疯狂地打阮素玉手机,一直是关机的。

他只有往家里打了个电话,母亲已经哄妮妮睡了,迷迷糊糊起来接了电话,说阮素玉并没回去。

“她不是跟你一起出去的吗?怎么,你们两个又吵架了?”

“啊!没有!刚刚我送客去了,可能是她上厕所了吧,手机还没电了我一时没找着她。要是太晚,我们今晚就不回去了,妈你早点睡吧。”

他不想家里人知道他们之间的事,家里越是一副和平的表现,越容易拉回阮素的心。

心里越来越急,也越来越悔自己的出轨。这么晚了,她能去哪里?

以他对阮素玉的了解,她应该不会大晚上回娘家。可也说不准,上次她爸爸说了,再有什么事,让她回家说的。

想到这儿,他还是驱车来到阮素玉家门口,往里面张望。

她的闺房灯倒是没有亮,也说不准是睡下了。他也不敢贸然打电话或者上门,怕到时她家里人不知道,反被他闹腾知道了。

他决定就在她家门口守一个晚上,要是她在家,明天早上说不定会为他的诚意感动呢!

他把车熄了火,靠在座位上给阮素玉发信息。

“小玉,你在哪里?”

“老婆,我在你家门口守着你。”

“你一向那么成熟,有什么事,我们也该当面说清楚,躲避也不是办法啊!”

“我真没做对不起你的事,你误会我了!”……

阮素玉倚在白帆怀里,没多少力气了。

“看你还敢不敢说走了。”看着她虚弱地娇喘着,白帆心里满满的成就感还有柔情。

“你……真是的。”她微觑了眉,他却觉得她这样,更好看。

“别想着和我这样还能脱身,我会一直缠着你,让你离不开我。”白帆柔声却坚定地说。

“白帆,今天,我很抱歉。可能是我太脆弱了,不应该这样,你别太认真了。我们都是成年人,看开吧。”阮素玉不知道该怎样说,他才能明白她的意思,忽然变得拙嘴笨腮起来。

“什么意思?你这么潇洒?”他挑起眉,问。

明明她就不是随便的女人,会和自己在一起,就是喜欢自己的啊。他以为,她和他只有一步之遥。只要突破了这一步,她便会跟自己在一起。

为什么现在已经这样了,她又想跑呢?女人还真是复杂的生物,琢磨不透她的心。

“是啊,这种事我看的很开。”她说,宁愿让他以为自己就这样容易放纵。

“别骗我了,你要是真看的开,那次躲雨就跟我这样了,还会等到这个时候?那时,你可是寂寞很久了,都不越轨。今天要不是他背叛被你知道,你还是不会和我……当我不知道吗?跟我在一起,你顾虑什么?是顾虑张建设,还是嫌我太小了?”

她的心思无外乎这两种吧。

“别问了!”她闭上眼,不想被他逼迫。

她什么都顾虑。首先,还没离婚呢。再有,他确实是太小了,她没法觉得他们会有明天。

对她,他该是一时迷恋吧。许是一时喜欢上了成熟的女人,过了这股热情劲……她其实并不愿意看到被他厌弃的那一天。

与其会在把心交出以后再被打击,不如开始自己先说再见,这样多骄傲。

她现在只想冰封了自己的心,好好抚养妮妮,再不谈情说爱,再不接近男人。

“好吧,你先睡,我不勉强你。”他看她脸上全是疲惫之­色­,柔声说。

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帮她调整了舒服的姿势,他又掖了掖被子。

心里惦记着妮妮,阮素玉有些睡不着。今晚妮妮会不会睡不好?只是这么晚了,也不可能去惊动张建设家人把她接出来。

她轻轻叹息了一声,又一次触动了白帆的神经。

“为他叹气?恨他?”其实他想问的是,是不是还爱他?

“不是,只是担心女儿,不知道她睡的好不好。”

“傻,以后你要学会不要为你无法改变的事情担心,知道吗?现在你担心她睡不好,也改变不了什么。好好睡吧,养足­精­神明天离婚。明天开始,我会和你一起照顾她。”

“恩!”

他的话让她不无感动,这时,他是认真的。

男人大多都是想得到女人的身体,一旦得到,热情会在瞬间散去。

至少他没有,他还想着照顾她们,这多难得啊。实在是他太年轻,否则他未尝不是个好的人生伴侣,至少是可以试着交往的。

这晚,阮素玉的梦里全是张建设对自己的背叛。

“建设……你……”她哽咽着,在梦里甚至在质问他。

梦中的她竟然强悍到揪住那年轻姑娘的头发用力撕扯,彻底变成了泼­妇­。

她不让她来破坏自己的家庭,她说一家人要好好守在一起过日子,永远不分开。

“玉,玉,醒醒!”白帆轻声呼唤着她,伸手一摸,她额头全是冰冷的汗。

这混蛋男人,把这么好的人折磨成什么样了?

他被揪的心生疼,轻轻摇晃她,希望能让她安稳一些。

她并没有被他的呼唤唤醒,只是潜意识似乎感觉到了一种安全,情绪慢慢平复。

她的呼吸再次变的均匀,他也才放下心来。

梦想了她这么久,今日终于成真,他开心的甚至睡不着。也怕一觉醒来,她就不见了。

他虽是舍不得,却也因为两次欢爱身体乏了,渐渐睡着。

天亮时,两人搂抱在一起醒来。那时冬日的阳光还没醒,窗外透着一种清冷。

阮素玉第一反应便是从床上跳起来,太难为情了。面对两人这样赤/­祼­的拥抱,她不自觉的脸红心跳。

她轻轻搬开他粗壮的胳膊,刚要从他怀里钻出来,却猛然又被他压在身下。

“也不给个早安吻,就想跑?”他的声音在晨起时更是沙哑,有股浓浓的男人味席卷而来。

“你醒了?”她红着脸,躲无可躲,被他亲了一下脸,又来扑捉她的­唇­。

“当然得醒,要不然你不就逃了吗?”他促狭地说着,手固定住她下巴,舌就溜进了她的小口。

他只是想温柔地吻吻她,帮她回忆一下昨夜的一切美好。

谁知亲着亲着,他们接触在一起的某处又觉醒了,昂扬着,不肯就此罢休。

“你惹到他了,是不是得负责?”他喘息着,开始啃吻她脖子。

“别这样,大白天的,不好!”她躲着,推他。

“白天才好,我就是白天要了你,才能让你记住,你是我的女人。”他宣布完占有权,手已经拢上她两边的高耸,仔细地揉搓。

她扭摆着,想从他身边挤出去,却是徒劳。

见她还想抗争,可挑起了他的征服欲,低下头,狠狠啃噬上她的凸起,厮磨。

“恩……”她呻/吟一声又咬住­唇­。他却还不放过她,啃着这边,揉着那边,摩擦着最敏感的地方。

直到她缴械投降,紧贴着的那里湿漉漉,他才沙哑着声音问她。

“想要前面,还是后面?”

“你……{百度搜:77读书怎么问这种问题?”真是羞死了。

没办法,阮素玉这点确实是放不开。

“不问?就是都听我的?”他挑她的字眼,气得她银牙紧咬。

他侧过身让她也侧着,在她背后,他温柔滑入,与她共舞。

这个方式,像二人在舞蹈一般,很和谐。手依然盖在她胸脯上,不定时地揉捏着,气息不断吹拂她的耳畔,偶尔他还忽然她耳垂。

“恩……恩……”她哼了两声,又一次咬住自己­唇­。

“喜欢……就……叫……这里……没人听见……”他动作粗猛了一些,断断续续地引诱她。

她却不肯屈服,舒服得难受,难受的舒服,却闷着承接。

他卯足了劲,非要让她在白天放开享受这美妙的­性­/爱,让她彻底飞上天。

“喜欢……这样吗?”他边缓慢地温着她,边问。

002

她不表示,他就猛然一送,惹她叫出声来。

一早上他折腾了很多方式,一直观察着她,找到她最受不了的那种方式。

他一浅一深地耕耘着,终于让她不管不顾地喊出来。

身体与身体嬉戏着,慢慢进入佳境,甚至同飞云端,才又回到人间。只余惑人的喘息弥漫,还有,便是晨起的清新。

白帆重新圈紧了手臂,让她躺在他温暖的怀抱中。

“去离婚吧,你马上就自由了!离婚后就和我在一起,以后你永远都不会有眼泪了。”他在她耳畔低喃。

从昨晚她的梦中,他更深刻地感觉到她的压抑,真希望能早点帮她驱散所有的不快乐。

阮素玉仰起头,看向他洋溢着青春而又异常诚挚的脸,心中再次涌上感动。

随即,她想起了第一次和张建设在一起时,他的话。

他说永远让她幸福,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也许男人都是擅长帮女人编织美好世界的高手,只是女人却总是不懂,那美丽的世界,不能长久而已。

她不再是小女孩了,不能再那么单纯地相信,这承诺,一个二十四的小伙子做的到。

“恩!我今天就离婚,马上就自由了!而且以后我永远都不会有眼泪!”她淡笑着说,几乎是复述了一遍他的话,只不过是刻意丢弃了某一句而已。

“你忘记了最关键的一句。”他说。

“白帆,谢谢你!”她想再次挣脱他的怀抱坐起来。

“你不相信我?”他一下子很失落,松开了手,让她如愿以偿地坐直了身。

“我相信!”她背对着他,一边穿衣服,一边说。

“相信为什么不答应和我在一起?”他追问了一句。

“我想平静,不想和任何人有瓜葛。什么都别问了,也不要再和我提这个问题。我所能跟你说的,永远只能是对不起,还有谢谢你。”她连声音都异常平静。

白帆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想要陪她,想和她在一起,为什么她非要躲。

她明明就是个需要被保护的女人,却要选择孤单,这又是何苦。

他没再问什么,也默默地坐起身,穿衣服,房间里格外静。

阮素玉心里很矛盾,明明是自己跟他说不让他问什么的。可他不问了,不说了,她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他怎么这么听话,说了不和他在一起,他就不争取了?这么容易放弃,还说什么永远在一起,好在没有当真。

“我送你回市区吧。”穿好衣服,他轻声说。

“不用,你还得上班,我自己打车回去。”

“这里不好打车,你非要跟我那么客气吗?”他拧紧了眉,质问她。

“好吧,那一起回市区,刚好路过民政局,你把我放那里就行了。”他的愤怒,让她心一紧,自然而然地顺了他的意思。

她开了手机,准备给张建设打个电话,约他。

短信铺天盖地,全是张建设的电话提示,还有他解释的信息,找她的信息。

看得出,他很紧张,还说在她家门外守了一个晚上。张建设,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阮素玉已经下定决心,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她再也不会动摇。以她对张建设的了解,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挽留自己,甚至不惜装死赖活。

好像昨晚发现了他外遇以后,她一下子完全了解这个男人了。

张建设真的在她家门外呆了一晚上,清早在车里醒来,第一件事就是一遍遍再打她电话。

当电话那头再也不是千篇一律的“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时,他惊喜地坐直了身。

“喂,小玉,你终于接电话了。你可急死我了,还以为你有什么事。”

“我没事!”

“你昨晚在哪里住的?怎么一个晚上一直关机?你知不知道我在你家门口……”

“别问那么多了,我现在就到民政局门口等你,早点过来。”

阮素玉打断了他的话,果断地说,已经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小玉,你怎么这么冲动啊?又没发生什么事,怎么说离婚就离婚。”

他这话让她心里还是免不了难过,都到这时候了,他竟然还想骗。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又一次开口。

“张建设,能给我留个好印象吗?即使是离婚,我希望我们以后还是朋友,毕竟我们是妮妮父母,不要让我厌恶你,瞧不起你。”

他知道,她这次铁了心,不敢在语言上和她打太极了。

何况,这么大的事,在电话里也说不清,见到她才是关键。

“唉!好吧,我一会儿就到,我们见面再说。”

“他同意了?”白帆一边开车,一边问。

“恩,同意了。”

“你要不要在前面吃了早餐再去?”他说。

“不用,离了再吃。”阮素玉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离婚。

那是一种解脱,彻底的解脱,她一分钟都不想耽误。

“身体重要,等一下离完了,别忘了吃。”他嘱咐了一句。

“恩,你也是。”阮素玉说完,便不再说话。

他们不约而同想起了上次他陪她去离婚的场景,要是那次就离了,是不是一切都不同了。

白帆想,要是那样,她或许早和自己在一起了。

他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那股热情,总是抑制却又抑制不住的热情。

“阮素玉!阮素玉!阮素玉!”他连着念了三遍她的名字。

从何时开始,她的名字刻入了他的心。这样念着她名字时,都觉得很幸福,充满柔情。

阮素玉感觉到他特别的情绪,张了张口,想问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她的名字。

终究没开口,她明白他的意思,又何必问。

“总有一天……”她不接话,他心里有些黯然,再次说出这四个字。

有种熟悉感,阮素玉想起,第一次和他在一起时,他就这么说过。

那时,他想跟她亲热,被她拒绝了,他就说了总有一天。

他做到了!这次,他又是何意?

“别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不值得!”她轻声说。

“值得不值得,不是你说的算。我觉得值就值,我觉得不值就不值。”他依然目视前方,说出的话虽是执拗,却让她的心又狠狠一动。

这种感觉不好,她不要这么容易被他左右情绪。

从今天开始,她是只要事业不要爱情的阮素玉。

“忘了我吧,白帆。”

“晚了!”

“你……”真是拿你没有办法,随你怎么想吧。

“下车吧,到了!”他说。

可不是嘛,民政局已经到了。

谁来了这里估计也不能欢天喜地吧,尽管已经想好了一切,到了这里阮素玉还是难免伤感。

“不会又舍不得了吧?”他嘲讽地笑说。

“走吧!别迟到了,再见!”她说,推开车门,下了车。

白帆只摇下车窗,却不急着走,等她说那句和张建设说过的:“慢点开!”

她在路旁站定,四处看了看,张建设还没到。半天,她才注意到,他没动。

“怎么还不走?”她走过来,问。

“因为你还没让我路上小心。”

“哦!”阮素玉被他孩子气的话逗笑了。

那笑容依然是那么好看,他忽然探出身,搂住她,在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放开。

“你……路上小心,走吧!”他的突然袭击,竟让她芳心一悦,脸迅速绯红。

“走了,到公司等你。”

本来他是想等着她离完再载她回去,又怕她觉得他是个意气用事不务正业的青年,还是放弃了。

开着车快到公司时,白帆看见了一家花店。

“阮素玉!”他轻声又说了一遍她的名字,停了车……

张建设到时,正好看见阮素玉在焦急地朝路口看了又看。她的着急,让他心里很难过。

难道你就这么盼着和我离婚吗?上次是这样,这次又是这样。

张建设并不想离婚,他把车开到阮素玉旁边,停下来,摇下车窗叫她。

“小玉,上车!”

“你下来吧,我们去办手续。”

他只得开了车门,下来,绕到阮素玉身边。

“我们谈谈吧,不要这么冲动。难道我们之间七八年的感情,你就这么不珍惜吗?”

阮素玉怒极反笑,他的话可真讽刺。

“你竟然觉得是我不珍惜了?”

“当然是你,上次就是你提离婚,这次又是你。”

张建设觉得,不管怎样,她都不该提离婚。至少他是没想过要和她分道扬镳的,即使李雯那么想和他在一起,他也不愿意舍弃阮素玉。

阮素玉没想到他竟是这么奇怪的逻辑,谁提离婚就是谁不珍惜?

已经不想再和他讨论这个问题。

“那就算是我好了,我们进去吧!”

“我到底怎么样了,让你非要离婚不可?”阮素玉这态度让张建设火大死了。

“你自己做了什么还非要我说吗?张建设,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承认。你这态度,真的是换成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原谅。”

“是不是我承认了,你就可以原谅我?”张建设总算从她的话中看见了一点点的希望。

“连承认都需要讲条件!我不想听你说什么,走吧,里面应该已经开始工作了。”

阮素玉说完,已移步往门口的方向走。

张建设忽然一把拉住她手臂。

“求你,小玉,是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就是一时迷糊,你能不能原谅我?就一次,只有一次而已。你也知道,她年轻,长的不差,还很主动。我是正常人,怎么会完全无动于衷呢?”

真的,全是真的。阮素玉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可当听到他亲口承认,心口还是忍不住疼痛。眼泪就差一点点要涌出来,却被她生生忍住。

他太不堪了,发生这样的事,把责任全推给女方,这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

“我能理解!”她淡淡地说。

是啊,能理解。男人,谁不贪图多一个红颜知己呢?何况对方本来就比自己年轻,身材好,他的出轨更是情理之中了。

“也就是说,你肯原谅我了?我就知道你还是在意家,总是把妮妮的利益摆在第一位的。”张建设惊喜地说着,伸出手臂就要抱她,却被她躲开。

“理解和原谅是两回事。我能理解你,但是我不能原谅你。这事已经在我们中间形成隔阂了,再也回不去了。现在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分手,你也不需要挽留了。”

“小玉,其实这件事也没你想象中那么严重。你看,你不知道的时候,还不是和我好好的。我们还……”

“别说了!”阮素玉捂上了耳朵。

要是她知道他那时候就跟别的女人那样了,还和她上床,她会觉得恶心死。

“好,我们不说这个。你有没有想过,妮妮需要和父母在一起才能健康快乐的成长?”

张建设只得搬出孩子,兴许这是挽留她唯一的方法了。

他不提孩子还好些,他一提孩子,阮素玉更气愤。

“你要是真为孩子考虑,也就不会走上那一步了。我已经想开了,孩子呆在没有爱的父母身边,对她也不好。”

“谁说她父母没有爱了?我爱你,小玉,我一直都爱你啊。”

他真不知道阮素玉到底在想什么。她怎么就搞不懂,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不代表对发妻没有爱情啊。那些都只不过是调剂,真正在他心里不动的,永远都是她,这还不够吗?

“张建设,别说这么虚伪的话了行吗?走吧!”

“我怎么虚伪了?我说的都是事实,我爱你,从头到尾都没变过。”

“那好,那你就说说为什么爱我还能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是意外!”他很牵强地说。

阮素玉再不理他,甩开他手臂,径自往大门口走。

张建设再次快走几步,追上她。

“到底要怎样你才肯原谅我?”他也快失去耐心了。

“怎么样也不行。”此时,就算没有他的事,她也一定要和他离婚了。

其实自己已经没有权力在他面前这样高姿态了,因为自己昨晚今早一样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阮素玉,其实你和张建设没什么区别。

“我求你!”见她离意已决,他真的慌了,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若是能留住她,做出这点牺牲也没什么。

路边还有人来往,驻足下来看他,他管不了了。

阮素玉却急忙转回来,扶他。

“你起来,这样多难看。”她小声说。

“我不起来,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她真的差一点就心软了,可当那张年轻的脸再次出现在她脑海中,还有他们合伙一次次的欺骗,让她心又一次冷硬起来。

“你起来,否则我会更瞧不起你。”她冷冷地说,却不再搀扶他,而是转回身,向门口走。

看的人越来越多,张建设只有尴尬地从地上起来。

“阮素玉,我求过你了。你这么顽固不化,以后别后悔!”他气呼呼地说,跟上了她的脚步。

“走吧!”她只后悔,没早下这个决定。

两人一起进了民政局的大门,那时已经开始办公了。

“你们有什么事?”接待人员问。

“我们离婚!”阮素玉刚说完,手机忽然响了。

她拿出电话,看见号码显示是家里的,不知道有什么事,还是接了起来。

“喂!妈!”

“小玉,妮妮发烧了。你能不能请个假回来,好像烧的不轻啊。”

“妈我知道了,现在就回来,您别急!”阮素玉挂了电话,已经管不了离婚的事了,妮妮才是最要紧的。

“建设,妈说妮妮发烧,我们先回去,快点!”

张建设求之不得,拉着她手,就往外跑,阮素玉心急如焚也不顾的这些细节了。

办事员大摇其头,这两人还拉手呢,离什么婚啊!

“开快点吧!”上了车,阮素玉催促道。

“恩!”张建设说着,加快了速度,路上还闯了红灯。

回到家,果然见到妮妮小脸通红,晕晕沉沉的。

“妈,怎么回事?”张建设问。

“昨晚你们没回来,她躺好了,一会儿又跑起来看你们回来了没。跑了好几次,可能是着凉了。”

“妮,没事,只是有点发烧,爸爸妈妈现在带你去医院,你要坚强知道吗?”阮素玉心疼死了,却要让她坚强。

小孩生病时,家长是不该表现的太慌张的,否则会影响孩子情绪,让他们不安。

“恩……咳……咳……咳……”她答应一声,却剧烈地咳嗽起来。

阮素玉帮她穿好衣服,抱起她,和张建设一起出了家门。

车上,阮素玉给何群打了个电话,请了个假。

白帆一直在盼着阮素玉回来,她一回来就是单身了,他便可以大张旗鼓地追求她了。

这时,办公室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汪华靠门近,叫了一声。

来者手捧一束鲜红的玫瑰,走了进来。

“您好!请问谁是阮素玉,有人送花给她。”

白帆一见是送花的,忙躲进了卫生间,不想被认出来。

汪华张大了嘴,觉得不可思议极了。阮素玉不愧是阮素玉啊,结婚这么久了,还有人这么浪漫,花都送办公室来了。

她脸上堆着笑,上前接过花。

“她今天请假了,我帮她签收吧。”她代替阮素玉签了名,见花中间有个卡片。

虽然有点三八,她还是看了看上面的字。

“我喜欢你!”只这四个字,规规矩矩的,写的一笔一划。

送花人走了后,白帆才出来,汪华神神秘秘地跟他说起这件事。

“小白,你看,有人送花给阮经理。你说会是什么人呢?真浪漫啊!要是有人对我这么好该有多好。”

白帆只是淡淡笑了笑。

“恩,是浪漫!”

他今天特意买了这束花,是想让阮素玉离婚后看到花心情能好起来。

今天看她那惆怅样,离婚对她肯定打击不小啊。他要让她从今天开始,生命中只有阳光和笑声。

他知道,她还不够信任自己。不过没关系,他有这个耐心,一定会让她慢慢感受到自己的真诚。

一直到了中午吃饭时间,白帆都没有盼回阮素玉。他眼光总往那束玫瑰花上瞄,像个要给妈妈献宝的孩子一样。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心里越来越不安。

难不成,她不离了?离婚应该就是到那儿做个登记领个证吧,会需要一上午时间?

“汪姐,阮经理怎么没来?”他问汪华。

“我也不知道,应该是请假了吧。你找她有事?”

“啊,有一点,还不是客户的事。”

“你要是着急,打电话问她啊。”

“恩,也不算着急,等她来了再说。”

下午两点,阮素玉依然没来上班,白帆实在等的急了,还是打了电话给她,那时阮素玉正守在妮妮身边。

她一颗心全挂在女儿身上,医生说怀疑是肺炎,让她心六神无主的。

电话来时,她甚至都没看是谁的,就直接按了接听键。

“阮经理,你怎么还没来?”在办公室打电话,白帆不好问她离婚的事办的怎样了。

“我有些事,已经请假了。你有事吗?”

白帆更觉奇怪了,自己是在办公室不方便说话。她没在办公室,为什么说话还这么生硬礼貌呢?

很想问问她有什么事,又觉得不妥。

“西江老王今天打款过来了,你看什么时候给他发货?”白帆只得找个公事和她说。

“今天就发吧,辛苦你了。再见!”说完,她便直接按断了。

张建设倒不特别担心妮妮的身体,肺炎,在小孩子中应该很常见吧。要在平时,他根本不会请假在这里陪着。今天,是为了有机会在阮素玉面前好好表现一下。

“谁的电话?”他装作不经意的问。

“没谁,同事。”在女儿面前,她也不想太过冷漠,还是回答了他的问话。

“哦,吃点东西不?我去给你买。”

“不想吃什么。”她淡淡地说,现在也确实没有吃东西的心情。

白帆挂了电话,想了想,觉得阮素玉该是遇到了什么事。难道是张建设为难她了?

他出了办公室,想找何群问问阮素玉是以什么名义请的假。刚出门,正好碰见了他。

“何总,您好!”他叫住了他。

“你好!有事吗?”

“我想问问阮经理怎么没来,有些业务上的事要找她。”

“哦,她女儿病了,请假了,有事你打她手机吧。”

“知道了,谢谢何总!”

阮素玉没想到妮妮生病了,婆婆会对自己这么好,她做了饭菜,还炖了汤亲自送到医院来。她来时,已近黄昏,阮素玉已经一天没吃过东西了。

“小玉,你得吃点东西,要不然自己也拖垮了,妮妮怎么办?”

她不知道的是,今天婆婆这爱心晚餐是张建设安排的。

他把自己外遇的事跟母亲说了,虽被骂了几句,到底母亲是站在他这边的。

她肯定是想帮儿子留住这个媳­妇­了,还指望她帮忙给小子小女安排工作呢。

就算不为了这事,她心中还是疼这个孙女的,毕竟到时候没妈少爹的,也不会开心。

“好,妈我吃!谢谢妈!”她感激地说完,虽然没什么胃口,为了女儿还是硬往嘴里塞。

“一家人客气什么?妮妮怎么样?”她伸出手摸了摸她额头,还是烫的厉害。

小丫头从进医院就一直昏沉着,醒来的时间少,大部分都是半昏迷的状态。

“烧还是这么高,不过妈别担心。她底子好,会没事的。”阮素玉这样说,是安慰老人的心,也是安慰自己的。

“你回去休息吧,晚上我在这里守,等一下叫你爸也来。”婆婆说。

“不用,我回去也睡不着。再说你们岁数都这么大了,在这里守着,我也不放心。天快黑了,一会儿还堵车,妈你快回去吧。你送妈回去,晚上也别来了,我自己在这里就行。”她对婆婆说完,又对张建设说。

“走吧,妈,我送你回去。”

“好,那我先回去了。明天想吃什么,我送来!”

“不用送,医院定时有饭卖的,我自己打饭吃。”

“这孩子,医院的饭哪有家里的好吃,明天妈给你做红烧排骨吧。你看看你最近脸­色­也不好,多吃点。”婆婆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她肩膀,才走。

这话,说的阮素玉心里怪暖和的。

还有她关心的动作,似乎过门以来还是第一次。

张建设和婆婆走后,阮素玉握着妮妮没打针的那只手,静静地看她。

她有些自责,要是昨晚没在白帆那里过夜,而是回家了,或许她就不会生病了吧。

这许是上天的惩罚,惩罚她这个的女人吗?

这样握着她的小手,她仿佛石化了,一动不动,一直坐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肩膀上被人轻拍了一下。她还以为是婆婆他们没走,一边说着:“妈,怎么没走?”一边回头。

当看见来人竟然是白帆时,她实在是太惊讶了。

“你怎么来了?”她真不知道该给他怎样的表情,所以就面无表情地问了他一句。

“我就猜你是一个人在这里照顾她,累吗?估计还没吃饭吧!”

知道了阮素玉女儿生病的事,白帆就找了个理由请了假,打算陪她一起看护女儿。

他已经说过了以后要和她一起带女儿,当然得做到啊。

本想打电话问问阮素玉她女儿在哪里住院,他知道她不会肯让他来的,于是他就一家一家医院找。

好在本市只有两家儿童医院还有一家­妇­幼保健医院,搜索范围不大,饶是如此,他也找了将近一下午,才找到这里来。

从病房窗口看见阮素玉一个人呆呆坐着,他才下了楼先去买了饭才又转回来。

“我给你带了饭来,她怎么样?医生怎么说的?”

白帆说着,把打包来的食物送到她面前,她却没接。

“我刚吃过了。你快回去吧,不该来这里的。”

好在这时,病房里其他人都去吃饭了。要是让别人看见了,真是不好。阮素玉非常不希望张建设知道白帆来找她的事,她怕等一下他还会来,所以赶忙赶他走。

“我不走了,今晚陪你在这里守着她。你还没说,医生怎么说的?”

“医生说她可能是肺炎,你别胡闹了,快走吧!”

妮妮迷糊中听到了对话,慢慢睁开了眼。

“妈妈!”她叫了一句。

“哎!妈妈在这里,妮妮怎么了?”

“口渴!”她说。

“妈妈给你倒水!”她说着,拿起暖水瓶给她倒了一些开水,又加进一些提前透凉了的凉白开。

妮妮喝了水,­精­神好了些。

“妈妈,这位叔叔是谁?”

“他……”阮素玉不想让妮妮知道白帆的存在,现在却又不得不介绍。

“我是白叔叔,是你妈妈的……”

“是妈妈的同事!他听说你病了,特意来看你的。好了,叔叔看完了,该回去了。”阮素玉生怕白帆乱说,赶忙截住他的话。

“叔叔来看我,不就是陪我玩的吗?怎么还没玩,就要走呢?”妮妮很是疑惑。

“就是啊,叔叔还是留下来陪妮妮玩吧。”白帆说着,竟然在椅子上坐下来。

第一次见妮妮,很惹人喜欢。

因为发烧,小脸通红的,看了让人心疼。

“叔叔会变魔术,你看着!”

“真的?”妮妮到底小,稍微好了一点点就表现出了一些生机。

“叔叔得走了,等一下爸爸要来的。”阮素玉慌的来扯白帆手臂。

她慌乱的神情让白帆心里有点不舒服,心想,原来是怕张建设知道啊。

不是今天就离婚吗?怎么还怕他知道呢?

“为什么爸爸来了,叔叔就不能和我玩啊?”妮妮天真的问。

阮素玉不知这话该怎么回答,略带责备地看了看白帆。

“哎呀,叔叔才想起来,变魔术是需要道具的,今天忘记带了。这样吧,明天叔叔再来给你变好不好?”白帆站起了身,不想再为难她。

“白叔叔再见!”

“妮妮再见!叔叔很快来见你,好不好?”

“好!”

“妈妈送一下白叔叔就回来,你自己乖啊!”

“为什么还怕他知道我们的关系?不是要离婚吗?难道又不想离了?”

“我们根本没什么关系!你以后没经过我同意,不要随便出现。”这刚好是张建设走了,要是被他看见了,指不定拿这事做什么文章呢。

“你说什么?说我们没关系?你竟然还怪我来看你?你知道不知道,我只是想你,担心你。”

阮素玉的话让白帆很是受伤,很不理解。

“我们本来……”本来就没有关系。

白帆没等她说完,却已经把她逼退到墙上,狠狠亲上她的­唇­了。

他真是疯了,竟在医院亲她。推他,推不动。她狠下心,对着他嘴­唇­咬下去,他才喘着粗气放开。

“这就是我们的关系,我们是情人。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别想着甩掉我,我要定你了!”他铿锵有力地宣布。

“白帆!你别胡闹,行不行?”

“我不胡闹,我说的每句话都是认真的。需要我再证明一下我对你的热情和真诚吗?”他挑衅地看着她。

“唉!算了,不说了,你走吧!”

一时半会儿,跟他划清界线也难。何况,今早分开前,才亲热过,她觉得自己对他太冷,好像也不合适。

“吻别一下!”他却扯过她,在她­唇­上擦过。

“知道吗?才一天不见,我想你都快想疯了。”他放开了她的­唇­,说。

“一个人在医院的时候,别忘了叫我来。还有,要是需要钱,找我。”

“恩!”阮素玉不想再和他纠缠,索­性­他说什么就应什么吧。

不过他的关心,还是让她感动。

白帆深深看了她一眼,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医院。

他刚走不久,张建设就回来了。阮素玉心里有点后怕,毕竟现在还没离婚呢,要是让张建设撞见白帆,还得了?

见妮妮醒了,他摸了摸她小手。

“宝贝儿,怎么样?头晕吗?”

“还行。爸爸,你来晚了。”她说。

“怎么了呢?”

“妮妮,还要喝水吗?”阮素玉猜,她是要说白帆的事吧,打断了她的话。

“不喝!爸爸,你没看到那个白叔叔。他长的真好看啊,比你还好看。”

完了,阮素玉心一下子沉落谷底。

张建设的脸也瞬间变了,好啊,他一走,他就来了。

看来,他还真是无处不在呢。上次阮素玉生病,他就来陪护了。这次妮妮生病,他又来献殷勤了?

“白帆来过了?”他冷着脸问阮素玉。

“是啊,刚来的。”她说。

“为什么来?”他强压住那股想要上前抽她一巴掌的冲动。

张建设,你忍,先忍着。这时不能动粗,动粗了,这婚更是非离不可了。

“找我拿一份资料,还挺急的。”

毕竟他们是同事,想借口,还是容易。

“真的?”他依然狐疑地问。

“不然你觉得他来能是­干­什么呢?我想,其实不需要和你解释什么,你已经无权­干­涉我了。”

“你还是非要离婚不可?”张建设觉得她这态度,真让人气恼。

怎么说什么做什么也感动不了她呢?

“妈妈?妈妈?”妮妮急切地叫了两句,小嘴一扁,哭了。

“什么离婚,老在孩子面前瞎说。傻妮妮,爸爸开玩笑的。”阮素玉搂住女儿,轻声安慰道。

“爸爸不是开玩笑,他表情很认真。”她却不是那么好骗的。

“他就是这样的,表情总这么认真,建设你看看,妮妮都相信你的话了。”

看阮素玉很着急,张建设还是笑了,跟女儿说。

“爸爸妈妈开玩笑的。对了,要是爸爸妈妈离婚,你跟谁啊?只是假设。”妮妮的反应,忽然让张建设心生一计。

“要是假设的话,我还是跟妈妈。”她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妈妈,小声说。

阮素玉想起上次说离婚时,妮妮一连几天都状态不佳,心里很是不忍。

不过,早晚得离,她也不想让孩子生活在假象里。

“好,妮妮乖!”阮素玉觉得很欣慰,无论如何女儿总还是选择自己的。

“可我不要爸爸妈妈离婚,不要!”她又很没安全感地说完,急的,又剧烈咳嗽起来,还伴有“咕噜咕噜”声。

“不要,爸爸妈妈不会离婚的。”她一咳嗽,可揪紧了阮素玉的心了。

她越咳越重,伴着粗喘,像是透不过气来了一般。

张建设也害怕了,慌乱地跑出去叫医生。好在医生还没走,赶过来看了看,帮着拍了拍处理了一下,她的喘息才慢慢平定。

“晚上要注意看护,看情况不好就马上叫护士。”医生嘱咐道。

两人对医生千恩万谢,张建设还跟了出去。

“医生,她到底是什么问题?严重吗?”

到底是亲生女儿,张建设也是非常挂心的。开始一直以为是小感冒,或者轻微的肺炎也没什么。

“还有两项检查结果没出来,应该是肺炎。看情况,还是有一定危险­性­,多注意。”

“谢谢!”张建设答谢完,开始担心起女儿来。

回到病房,两夫妻不敢再讨论其他问题了,只默默坐在那儿一起守着女儿。

阮素玉虽表现的很坚强,不过是怕影响女儿的情绪。其实妮妮这样,她心里早已经是七上八下,六神无主了。

妮妮闭眼休息时,她看向张建设,眼光中都是担心还有不舍。

张建设伸出大手握了握她的小手,轻声说:“放心,没事的。”

这时,只能互相安慰。他们不是医生,影响不了诊断,自己也不能治疗,就只有等待了。

一晚上,他们都没怎么敢睡觉。张建设几次让阮素玉歇着,她都不肯。

妮妮有几次在咳嗽中醒来,憋的脸通红,小鼻子一张一张的,表情甚是痛苦。

他们又匆忙地找来了护士处理,几次折腾下来,两人­精­疲力尽,神经更加脆弱了。

握着她的小手,阮素玉真希望这病是生在自己身上。有多少次都想哭,硬是忍着,不敢让孩子看出端倪。

第二天妮妮的情况更重了,也确诊了是急­性­肺炎。

婆婆照样送了饭来,张建设和阮素玉都有些吃不进,却又勉强着,必须吃饭保持体力。

一个晚上没睡,第二天还要打起­精­神,继续守护着女儿。

好在张建设妹妹张建兰放了寒假,她第一时间从家赶到医院来看望小侄女。

一见她,阮素玉竟有些心酸。

以前婆婆总是找茬时,偶尔能帮她说说话的就是这个小姑子了。

阮素玉进门时,她才十五岁,还是个半大孩子。

从她进门起,就把她当自己的妹妹,甚至像女儿一样照顾着,从来不让她做一点家事。

还记得那时,张建兰生理期来的晚,很是担心,是阮素玉带她去医院看,一次次地安慰她的。

两姑嫂的感情似乎就在那时开始建立起来了,后来两人既是姑嫂又是闺蜜。

每次阮素玉买什么东西,只要她看中的都给她。她也带着几分娇气和这个嫂子相处,把她当自己人。

从两人的角度来说,阮素玉为她做什么,都愿意。只是有时,给她的东西却是从婆婆口中说出来的,比如上次的雨衣,就让阮素玉心里会很不舒服。

现在女儿生病,她这做姑姑的能第一时间赶来,能不让阮素玉感动吗?

“嫂子,没事,别担心!”她攥住嫂子的手,却发现她手冰凉的。

“你歇歇,我看着她。”

她看见阮素玉的眼圈都黑了,心里有些不忍。

“没事,不用。你刚从学校回来,也累,回去歇着吧。”

张建兰却无论如何也不肯走,一直陪着哥嫂在医院看着小侄女。

“你回去吧,看样子她几天也不会好,我们得轮着看,别一起把体力耗完。”阮素玉对张建设说。

现在是需要夫妻同心的时候,疾病就像一场战争,非要团结才能获得胜利啊。

“小玉,你看你脸­色­多苍白,你先回去,我体力比你好。”他拍了拍阮素玉肩膀。

“我没事,妮妮她最爱找我。我怕我不在,她心不安定,你快走吧。”

张建设想一想觉得也是,她是女儿心灵的支柱。她喘的时候很激动,也只有阮素玉在旁边才能安抚下来。

这天中午时,白帆趁午休时间又赶来医院看了看阮素玉。

他来时见到病房里有个女孩陪着阮素玉在那儿,知道她不是一个人,还放心些。

孩子生病,她肯定焦急疲累,他不想打扰她,看了一眼就走了。

“孩子生病,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找到时机就睡一会儿,没有人和你一起陪护时,别忘了找我。”

他想了想,还是发了一条信息给她,提醒她一下。

如果猜的没错,她一定一晚没睡,一直到现在都在撑着。

自从上次她病了,在他印象中,她身体就是很弱的,需要人照顾的。现在,她连续这样熬着,如何撑得住?

阮素玉手机叮铃一响,她生怕吵到了刚睡着的女儿,忙掏出来看。

虽然没心思想些风花雪月,能收到他信息,她还是觉得心里好受些。

“谢谢!你好好工作,他们家这么多人,人手不够时,还有我家人,无需担心。”她回了信息,其实还是带着点划清界线的意思。

白帆刚看完信息,手机又响了,原来是白ⅿⅿ打来的。

“哥!”她甜甜地叫了一句。

“不对啊,你有什么事要求我吧?怎么忽然叫哥了?”白帆不得不警惕。

每次白ⅿⅿ叫哥,准没好事。

“什么呀,我奉命通知你晚上回家吃饭。你要准时回来啊!”

“哦,好啊,今天有什么特别的事吗?”他问。

“还要有什么事,你大少爷才回家吗?”

“也不是,好,我早点回来。”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白ⅿⅿ还不放心似的,追问了一句。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从没见她这么婆婆妈妈过,这丫头肯定有什么事。

白帆想了想,猜到了,小丫头估计是要套问阮素新的事吧?

他心想,我们白家难道是哪辈子欠了他们阮家的?他自己在这巴巴地追求着阮素玉,好歹他是男人啊,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可白ⅿⅿ一个大姑娘,也这么主动,非要上赶着人家小伙子,就不妥了吧。

白ⅿⅿ挂了电话,拉起妈妈手臂。

“搞定了!拿卡来,笔记本到手了哦!”

上次这丫头趁白帆不注意,翻了他电话本找了陈瑶电话。今天她可是千说万说,陈瑶才答应了到他家来吃饭的。

陈瑶这几天也郁闷着,白帆说分手就分手,连个信息电话也没有。

她想过了,白帆不肯碰她,那是好男人的表现。

这要是一般的男人,还不早扑上去了,能占便宜,谁不占啊?

想来想去,还是想和他在一起。这几天父母又催的很急,给她下了死任务,年前必须要找到男朋友。

这年前,还有二十来天时间,哪里那么容易啊?陈母是看出来她恋爱的,这样逼她也只是想让她早点把对方带回家。

女儿选女婿,这是多重要的事啊,可马虎不得,他们得过审才行。

正想着找机会再约白帆呢,白ⅿⅿ就把机会给送上门了。陈瑶还是假意客气了几个回合,才答应她。

说不定今晚这顿饭就能定乾坤呢,她特意请了假,去选购给他们二老的礼品。

不管结局怎样,现在让他们印象好,总是给自己铺好路,也更容易抓住白帆的心吧。

下午下班,白帆又去给母亲买了一些东西,才开车回家。

他到家时,白石在家,菜都已经做好端上桌。与以往不同的是,母亲没有穿着家居服,而是穿了一套很讲究的唐装,父亲也是。

白ⅿⅿ倒穿的随意,就是嘴角挂着一抹­奸­笑。

白帆越看越觉得不对,怎么像鸿门宴似的。

“你们这么盛装,是为了我吗?”他很谨慎地问。

“当然了,肯定是为了你啊,我的大儿子。你看看,妈妈今天穿的好不好看?还有你爸爸,怎么样?”白母略带紧张地问。

“好看,都很好看。吃一顿饭,要穿那么好看­干­什么?”他纳闷着,桌子上摆放的也讲究啊,更觉奇怪了。

“吃吧!不都在等我吗?”他说完,拿起筷子,刚要夹菜就被白ⅿⅿ拍了一下。

“你急什么?客人还没到呢!”

“什么客人?啊,难怪这么郑重,原来是请客。好,那就等一会儿吧。我还真有点好奇呢,这什么人把你们折腾成这样啊?”

白ⅿⅿ但笑不语,只和母亲相视一笑。

白帆心里暗说不妙,他总算想起了上次回家吃饭时家人的对话了。

白ⅿⅿ拍着胸脯保证会把陈瑶请来,他也没当回事,心想,她就是想,也联系不上她啊。

“ⅿⅿ?你是不是自己做主把陈瑶请来了?”他恨恨地瞅着她,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愤怒。

她没想到哥哥会真生气,忙往爸爸背后一躲。

“爸,你看我哥啊,像要吃人似的。”

“你们……你们怎么这么不尊重人。我不喜欢她,要是喜欢,怎么会分手?要和她吃饭,你们吃吧,我走了。”白帆说着,气呼呼地就要出门。

“给我站住!”白石发飙了。

“人家女孩子都在路上了,你想让人家到这里来坐冷板凳?不管喜不喜欢,你今天都得把这顿饭给我吃了。”

“我不吃!”白帆倔强地说。

这饭一吃,想和她分的彻底,就更难了。

眼看着他就要到门口了,白母忽然哭了。

“白石,你现在把我送医院安乐死去吧,我不活了。盼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才把儿媳­妇­给盼来,他……呜……呜……”

她­干­嚎着,却不想真哭花了妆。儿子心软,她当然了解。

靠父亲的威慑或许还没效果,母亲的软政策,他受不了的。

果然,他还是停住了脚步,回了头。

“妈,好了,我吃还不行吗?”

刚刚这几步路,他边走着,也边想了想。要是自己走了,父母尴尬,白ⅿⅿ尴尬,陈瑶也尴尬。无论如何,还是把这顿饭吃完,再和她说清楚吧。

这事,也是白ⅿⅿ张罗的,人家陈瑶也没有什么错,怎么好让她下不了台。

正要回来,门铃响了。

“开门!”母亲早止了哭,指了指门。

白帆只得去开门,果然陈瑶带着莹莹的笑意站在门口。

“你来了?”他问。

陈瑶正忐忑不安着,怕她的到来不受白帆欢迎。看他这种态度,她总算安心些了。

“恩!”

“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来啊?太客气了。”白帆很礼貌地说。

“第一次来,肯定不能空手啊。这也没什么,只要伯父伯母不嫌弃就好!”

“这孩子真懂事,快进来,白帆拿拖鞋过来!今天我特意新买了一双,专门给瑶瑶准备的呢。”白石和白母也迎到了门口,白母更是热情地欢迎了她。

“叔叔阿姨好,这是晚辈的一点小意思,请笑纳。”陈瑶脸堆着笑,说。

白石客气了两句,接过了她手上的重礼。

“饭菜已经好了,入席吧!”白母杨红樱说

“好,谢谢叔叔阿姨!”

“多吃些!吃这个,是你阿姨的拿手好菜。菜不好,都是家常菜,你别嫌弃。”白石客套地说。

“叔叔客气了,阿姨做的菜就是在五星级酒店也吃不到呢。”她很懂事地说。

“这丫头不愧是主持人,嘴真甜。我呀,就喜欢别人说我做的菜好吃,好吃你就多吃些。”白母笑的合不拢嘴的。

她真是越看越觉得这女孩好,很漂亮,又不妖气。她是那种端庄大方的女人,很得体,很有气质。

“好好好,阿姨,我自己来!”

“听ⅿⅿ说你们都是同一年的,你看着可比他们两个懂事多了。以后要是小帆敢欺负你,你就找阿姨。”

“他挺好的,不欺负人。”陈瑶小声说了句,甜甜地看了一眼白帆。

白帆只得回了她一个微笑,帮她夹了一口菜。

“多吃点,你最近好像都有点瘦了。”

他这话是出于一种客气,听在陈瑶耳中,味道可就不同了。

她以为他是真发现自己憔悴了,自从和他分手后,她总是睡不着觉呢。

白帆觉得自己简直是如坐针毡,心里不想应酬,又没办法。

妈总是查户口一样和她聊天,他怕问多了,越发让她觉得自己是做定了这家的儿媳­妇­。

尤其吃完饭,母亲还变魔术一样从包里掏出了一个鼓鼓的大红包。

“瑶瑶,这是我和你叔叔的见面礼,别嫌少。”

“我不能要,这怎么行呢?”她扫了一眼白帆,见他有点不高兴似的,想是不愿意让自己拿吗?

“拿着,这是规矩,第一次上门,是要带红包的。”白石说。

“不!真不能要,叔叔阿姨的心意,瑶瑶心领了,只是这红包是万万不能收的。”

“白帆!”见陈瑶和白母两人还在塞来塞去,白石沉声说了一句。

“他们非要给,你就拿着吧,要不然他们今晚觉都睡不着。”他开了口,陈瑶才说了声谢谢接下了。

她心里甜着呢,他家给媳­妇­的见面礼都收了,亲事只怕不会太难了吧。

后来白母又带她参观了整个家,还特意向她提了提白帆的房子。

“白帆自己的房子在漯河路,哪天叫他带你去看看。结婚以后,你们想住这里就住这里,不喜欢就住那边。要是那里也相不中,再买也行。”

现在人都现实啊,白帆家条件虽然很好,可人家父亲是台长,条件肯定更好。

“阿姨,这事还远呢。再说,我对住处也没什么要求的。”

“远什么远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们都不小了,还拖什么啊。我看啊,哪天把你父母约出来谈谈,咱们明年五一就把亲事办了。”

“妈,您着什么急啊?我们还没想好呢。”白帆赶忙接了话。

这再不说还得了,一会儿就被她卖了。

陈瑶明白白帆的意思了,心里虽然有些不舒服,面上还是挂着笑。

“是啊,白帆说的对,这是一辈子的事,不着急。”

“真好,我是认准你是我们家的媳­妇­啦。要是他敢带别的女人回家,我门都不给开,放心吧!”白母说着,握了握她小手,安她的心。

“谢谢阿姨!”

白帆心里一下子很不是滋味,果然如自己所料,她一来,母亲完全站在她这一边。

万一到时想和阮素玉结婚,阻力肯定很大啊。

她是很优秀,可她是结过婚的,还有孩子,这母亲如何接受的了?

要是没有比较,没有今日的希望,也还没什么。

偏偏今天她来了,事情会很棘手。不过,再棘手,他也不打算轻易放弃。

人活一世,要是不能和心爱的人守在一起,那还有什么意思?

和阮素玉有了夫妻之事后,他更铁定了,她是他喜欢的人。他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她身上,她的笑,她的哭,她的一切都牵着他的心,想忘也忘不了了。

白母又带陈瑶看白帆小时候的照片,和她讲他那时的趣事。

“他小时候啊,最喜欢看星星,跟你说过吗?”她问。

陈瑶想让白母认为白帆是喜欢自己的,于是就撒了个谎。

“说过,我还陪他看过呢。”

“我就说嘛,白帆这孩子老实,没谈过朋友。据我了解,你可是他第一个女朋友。人都说,初恋最难忘。你们可得好好相处啊,早点开花结果,我也好抱孙子。”

陈瑶被说的脸通红的,白母看着更乐了,说明人家女孩还青涩着呢。

不过这事,现在很开放,儿子可该抓紧了。

“这张照片是他多大的时候照的啊?”陈瑶为了回避这个问题,顺手指了指她手中的一张照片问。

“这个呀,是他上初三的时候,得了物理竞赛的奖,看看,嘴都笑歪了。”

“恩,是笑的开心,这张呢?”……

白帆就只有一直作陪,基本没他说话的机会。白母带着陈瑶天上地下无所不聊,当然大部分还是说白帆的糗事,边说边哈哈笑着。

白ⅿⅿ早到网上去会阮素玉新了,白石坐客厅看财经频道,他们的安静与这边两人的嬉笑相得益彰。

“白帆,你杵在这里­干­什么?给她端些水果来吃啊!”母亲推了推白帆。

她这儿子,怎么这么木讷啊?

这多亏是人家姑娘喜欢他,要不然这么不热情,她只怕这辈子都抱不上孙子了。

“哦!”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看着她们聊的那么开心,脑子中却全是阮素玉。

他想,要是现在是母亲和阮素玉坐在一起畅谈,他得多高兴。

“不用,阿姨我不想吃什么,您别客气。”陈瑶看白帆好像不情愿似的,忙推辞了一下。

“­干­嘛不吃,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拿。”母亲那杀人一样的目光­射­向白帆,他忙答应着出去。

到了厨房,他看见母亲准备好了几盘水果放在灶台上。心中不由得暗叹一声,看来母亲对这件事真的很重视。

如果预料的没错,他即将面对被母亲催婚的噩运了。

他随便端了两盘水果放在陈瑶面前,轻声说:“随便吃,别客气啊!”

“当然不能客气啊,一家人还客气什么。”白母又接了话。

陈瑶红着脸,拿了一块哈密瓜先送到白母手上。

“阿姨您先吃!”

“哎,好,好!”这媳­妇­可真懂事啊,白母笑着接了过来。

“瑶瑶,今晚你就别回去了,在这里住吧。”她笑眯眯地说。

“谢谢阿姨,我跟父母住,不回家他们会担心的。”依照陈瑶的意思,她未尝不想留下来过夜,和白帆制造更多的机会。

可她知道他不愿意,再者,第一次上男方家就留宿,显得自己太不矜持了,将来未必受待见。

“就是啊,妈,瑶瑶家教很好的,你别弄的人家被父母骂。”白帆帮陈瑶解围的同时,其实是在给自己解围。

上次在租房子那儿,陈瑶就要献身了,要是这次留宿,不更麻烦了吗?

“也好,那就玩的晚些再回去,反正有小帆送你。”

“你看看我这总当电灯泡也不好,剩下的时间你们小两口自己安排吧,我去厨房收拾收拾。”白母说着,站起了身。

“我去帮忙!”陈瑶说着,也跟着站起来。

她现在随时随地就想在他家人面前好好表现,大多数做母亲的应该都不喜欢自己找了个懒媳­妇­吧。

白母却把她按坐在沙发上。

“不用,你第一次来,而且穿的这么好看,别弄脏了。这些事,我做习惯了,以后我年纪大了不愿动,你再接手也不迟。这孩子,真懂事。”

她言语之间,已经完全把她当成媳­妇­了,可让白帆压力更大了。

“带她到你房间坐吧!”白母说完给白帆使了个眼­色­,才去了厨房。

“走吧,到我房间坐一会儿。”

陈瑶跟着白帆低着头去他房间,从进这个门,终于有机会跟他独处了。

她心怦怦跳着,因为跟他接近异常激动。

他们一进门,白帆便随手带上了门,这让陈瑶更紧张了。

“你……怎么关门了?”

白帆本想和她谈谈,请她来不是他本意,想了想又觉得不妥。

等下要是说了,她走时就会生气,到时也过不了父母这关。何况,他虽然对她谈不上女爱,多少总还有些疼惜的,不愿她太尴尬。

于是他又打开了门,不想全家人认为他们在里面玩亲热什么的,到时候误会就更大了。

“怎么又开……”她想问。又觉得好像自己有点矫情了,开也不对,关也不对,让人家怎么做啊。

“看电视不?”白帆问。

“行啊,随便。”

两人没有太多交流,单独相处时,因为有了上次的事情,反而不像以前那么自然了。

白帆打开电视,调到娱乐频道,两人一起看。

白母忙完了,就坐到了白石身边,悄悄问他。

“老白,你看怎么样?”

白石把电视声音放大些,才开口。

“不错。”

“跟我想的一样。我是百分之百看中了,学识好,家教好,长的好……”

“哦,三好!”白石笑着接妻子的口。

“你正经点,依我看五好也不止。总之我就是看中了,他要是带别的女人回来,我不要,就要这个。”

“你呀,刚刚话说太急了。我可没你那么乐观。”白石沉稳地说。

“怎么呢?你觉得不好?”他这话像一盆冷水,把白母的热情浇熄了不少。

“不是不好,你没看出来吗?你儿子不喜欢。这是给他娶媳­妇­,他要是看不中,我们再看好也没用。”其实刚刚她们在他旁边大聊特聊时,他就很想提醒一下老婆,别太热情了。

现在太热情,弄的人家女孩子觉得嫁到他家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到时候白帆不愿意,不让人家女孩很难做吗?

“小帆的确不特别热情,可能他就这样。你忘了,你自己年轻时也就那德行,还不是我上赶着你。”

“唉!也是,谁让我们白家基因好。”白石还是顺了夫人的意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一切到时候自该由白帆处理,他们也无需太­操­心了。

“去你的吧,你们白家哪里好,我是没看出来。”白母瞪了丈夫一眼,却惹的他笑了。

难得她这么大年纪了,有时脸还红扑扑的,很好看。

“不过,你还是别太热情了,别催太急,顺着他们自己的意思吧。”他拍了拍妻子肩膀,说。

“知道了,你真是越来越啰嗦,我看你是老年痴呆加更年期。”她又横了他一眼。

白石却但笑不语,随她说什么。

两人刚聊完这个话题,白帆就带陈瑶从房间出来了。

“叔叔阿姨,我回去了,今天真谢谢你们的盛情招待。”

“啊,不多玩一会儿?”白母问,多少还是受丈夫的话影响,没过分热情了。

“不了,已经这么晚了。”

“ⅿⅿ!瑶瑶要走了,还不出来送送?”白母扯开嗓子叫了一句,白ⅿⅿ才不情不愿地从和阮素新的热聊中抽回神来。

“来了!你怎么不多呆一会儿啊,真不好意思,我刚刚有些工作要做,没陪你。”她说。

“没事,我玩的很开心。”

“叔叔阿姨,ⅿⅿ再见!”

“恩,再见!路上小心,常来玩!”白父白母说。

白帆送陈瑶出了门,才觉得自在了些,心想,总算把她送走了。

“你要是不想送我,就回去吧。我习惯了一个人回家,没事的。”陈瑶说,她当然也感觉得到白帆对自己的冷淡。

“不行,今天是到我家吃饭,必须得把你护送回去,要不然我爸妈也不会放过我。”白帆笑笑,和她一起往停车场走。

“这么说,要不是因为怕你爸妈不放过你,依着你的本意,并不想送我?”她问,有点受伤。

“也不是,你想多了。走吧,天不早了。”

白帆说着,就走她前面去了。

“白帆,你站住!”陈瑶跑了两步追上他。

“是不是今天请我吃饭不是你本意?既然不愿意,为什么还让你家人请我?何必弄得自己不高兴,让我也难堪?”

她终于忍不住了,不想再假装他是喜欢自己的,问出来,那才是她的­性­格。

“我……”白帆看她这么生气,有点不忍心再说伤害她自尊的话。

“吃顿饭,你想太严重了。”

“这个,给你!留着你带你喜欢的女人回家时,让你父母给她!”她说着,从包里掏出他父母给的红包,塞他手里。

“你别这样,这红包是给你的,你收着!”他说完,抓过她的手,把红包放回她手里。

“我又不是傻瓜,这钱是给未来媳­妇­的见面礼。我是未来媳­妇­吗?要是我是,我就收着,要是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不拿。”

陈瑶说完,又把红包递还给他。

这可为难了白帆,这事多微妙啊。他要是拿回来,哪里有送人家东西收回的道理。要是不拿回来,不就等于默认她是自己的未婚妻了吗?

他不接,陈瑶却硬往他手里塞。

“既然是给你的,当然就是你的。别想太严重了,我们家就这个规矩,小辈分的上门都给红包。”白帆只有这样勉强地说。

他知道陈瑶懂,这样说也算给他也给她都留几分面子吧。

陈瑶也算点到为止,觉得硬是不收,好像迈进白家的半只脚又退出来了似的。

“那我收下了,白帆,我们之间的事,你能再慎重考虑一下吗?”她很谨慎地问。

“瑶瑶,我们可能更适合做朋友。上次我好像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也想的很清楚,以后别再提这事了,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他不想拖泥带水惹她误解。

尤其现在,他就是想一定要把阮素玉追到手,更不想和她有任何瓜葛了。

到时候,因为和她含混不清再惹阮素玉误会生气,可不好。

何况,本来就没有感觉,让她早点知道,不也是为她好吗?

“你是不是怪我上次那样逼你了?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

“瑶瑶,别提那件事了。不是那个原因,你是个好女孩,后面追求者一堆吧?你看我又不解风情,你不是一直这样说吗?”

“我明白了,今天真的是我打扰了,我回去了!”陈瑶面前说完这句,强忍着泪,往自己的车前拼命跑。

“你等我一会儿!”白帆快步追了上来。

“我求你了,别跟着我……”她已经哭了,声音哽咽。

骄傲的她再次被拒绝了,她不想让他看见眼泪,那样会更觉不堪。

“你别这样!”白帆拉住了她。

“哭什么?你是这么好的人,我不和你在一起,不是因为你不好,是我没有福气。好了,别哭了,好不好?”他轻声说。

女人的眼泪永远是利器,白帆没法看她这样为自己哭而无动于衷,甚至劝都不劝一下。

“我……呜……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我好你还不喜欢我。不……爱……我……”她管不了形象了,涕泪横流。

白帆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她。

“别哭了,等下人家看到美女主持当街哭鼻子,会笑话的。”

他不想回答她的问题,这问题估计初中小女孩都能回答上来,不过是她现在不甘心才有此一问而已。

“我……要是人家看见……我就说……说你欺负我……”陈瑶哭着哭着,脑海中转过了一个想法。

她现在不能和他断的太彻底的。其实她是个死心眼的姑娘,认准了这人,她就不打算轻易放手。

何况过去的两年已经证明了,离开他,她就会一直思念。

现在她想,只有和他保持朋友关系,再寻找机会。

白帆被她逗笑了,见她也不再过分伤心,他心里也好过了一些。

“走吧,姑­奶­­奶­,送你回家吧!”

“走吧!谢谢白大少爷。”她破涕为笑了。

“真是个孩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白帆摇了摇头。

心里又想起了阮素玉,她就不会,她很成熟。

不对啊,其实她也会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她比陈瑶年纪大好几岁,还是个母亲,为什么也这样哭哭笑笑的。

也许女人都是这样吗?可为什么只有她才会牵着自己的心呢?她笑,她哭,她的一切,让他百看不厌。

想着她,不自觉的,他嘴角就浮上笑意。

“你笑什么?这人真奇怪。”陈瑶说,语气尽量朋友化。

“我笑了吗?”

“笑了。”陈瑶回答着,心再次沉到谷底了。她猜到了,他心里刚刚想起了别人。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那女人一定是那姓阮的。

有这样一个情敌,她不知道自己是幸还是不幸。也许总比跟一个和自己同龄未婚的人竞争要好吧。白帆便是对她再用情,她也不会抛弃家庭选择和白帆在一起吧。

就算是白帆想,就算她离婚了,白帆家人也不会同意吧?

想到这里,她多少还是有点欣慰。想着,只要付出耐心,总会等到白帆想清楚回头的吧。

白帆开车,陈瑶坐在副驾驶,两人沉默了很久。

“你以前物理那么好啊?真没看出来。”她找到了话题,不是说男人最渴望的是被崇拜吗?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从崇拜他开始吧。

“啊,还行。你别听我妈说,她喜欢夸大事实。”

白帆这话一出,她又不知道如何接了。怎么想表现出崇拜他都这么难呢?

“那也说明你妈在意你这个儿子啊,我猜你们呣子感情一定非常好吧?”她试探地问。

“那是,我和我妈最铁了,她可疼我了,有时比疼ⅿⅿ还疼呢。”他不无自豪地说。

恩,她想,不错,你越对母亲感情深,就越会尊重她的意见,自己赢了一局了。

两人一边闲聊着,倒很快就把陈瑶送到了家。

“再见!常联系啊,放心,不会缠着你不放的。”她笑着说。

“好啊,再见!”白帆答应了一句,看她进了大门,才转身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竟让他又一次想起了阮素玉。

又感觉很久没见到她了,心里很是想,他没回家,索­性­在路上拦了一辆的士,直接去那家医院……

陈瑶却没急着进房,而是回头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发呆。

他完全没有停留啊,为什么对自己就这么没感觉呢?带着颓败的情绪进了门,父母还没有睡,都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等她。

“瑶宝,回来了?”妈妈问,脸上挂着笑。

“恩,回来了,怎么都还没睡?”她淡淡地说。

“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有约会?”母亲小声地问。

“没有。”她依然淡淡地回答。和白帆的事一天不确定,她都不想和父母说。也不知道怎么了,他们总是催婚,有时催的她很烦。

“哦,还以为你是有男朋友了,唉!”母亲明显失望了。

“妈,您是怎么了,担心我嫁不出去?我就那么差劲吗?”要在以往,她不会这么问。

可今晚,她心情真的不好,郁闷死了。

她也想能随便找个人,不想着白帆啊,可她做不到啊。

“傻丫头,我女儿这么优秀怎么会嫁不出去呢?妈妈就是着急。”见女儿生气了,母亲反而像做错了事一般,声音小下来。

“您急个什么啊?我才二十四岁,离大龄剩女还远着呢。”她长叹一声,来到母亲身边,轻轻帮她捏肩膀。

“你不懂,做父母的都是这个心啊。没看到你成家生子,总是会觉得……会觉得……”她说着,竟然有些像要哭似的。

她一下子不知所措,心想,是不是最近忽略了母亲的感受了?

天天上班下班的,回来也晚了,没太多时间关心母亲。难道她是更年期到了吗?

“妈,您别伤心,我尽快找,尽快找啊。”她心疼地抓住母亲的手,温言安慰。

“哎!还是我女儿懂事。”……

白帆到医院的时候,从病房窗口看见阮素玉一个人坐着,隔一会儿又探探女儿的额头。

这次他没敢贸然进去,怕撞到人让她难做。

阮素玉正抓着女儿的小手看着她睡觉,手机在口袋里振动起来。为了让女儿睡着能安安稳稳的,她这几天手机都是振动。

怕吵到她睡觉,她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轻步出了病房门。

看着她的脚步一步步向自己靠近,白帆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他忙躲了起来。

003

“喂?”

“小玉,你等一下,我一会儿就过去。”电话是张建设打来的。

“算了,你别来了,这里我一个人在可以的。明天你还要上班,在医院睡不好的。”

这两天的共同奋斗,让阮素玉暂时把外遇离婚的事放在一边,对他态度也好了不少。

“你一个人行吗?”张建设追问了一句。

“没事,她晚上不用打针,我搂着她睡在床上,反而你来了没地方睡。”

“那好吧,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给我,我手机放在旁边啊。”

“好,那就这样吧!”

“等一下,小玉,辛苦你了。”张建设总想说点什么,趁这时把上次的事抹平。

阮素玉当然知道他是这个意思,不过,她并不打算原谅。他们之间,回不去了。

“不辛苦,女儿生病,做母亲的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要说辛苦,也是我们妮妮辛苦。再见吧!”说完,阮素玉挂了电话,发了一下呆,便准备回病房。

白帆一直站在她背后,看她打电话。她真累了,声音嘶哑。见她要转身了,他几步上前,在后面忽然抱住了她。

“别怕,是我!”他柔声说。

意外,让阮素玉一下忘记了所有动作,就这样任他抱着。除了意外,还有紧张,她紧张的心都要蹦出来了。这才知道,其实自己也有些想他。

“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了,还有担心你。”他在她耳边轻声说,滚烫的气息依然像每次那样将她缭绕。

“她怎么样?”他又问。

“放开我再和你说话。”她轻轻挣脱。

“不,就这样说,让我抱一会儿。”白帆却不肯放手。

每次抱住她,仿佛抱住了整个世界。要不是她女儿忽然生病了,他们现在已经是尽人皆知的情侣关系了吧。

阮素玉累了,从妮妮生病到现在,她­精­神都是在高度紧张的状态。好在从下午到现在总算控制住了病情,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些。

她甚至没有力气挣脱他的怀抱,而且从内心来讲,她也需要一种安慰。

不知不觉,这安慰就转移到白帆身上来了。她知道,他不能帮她做什么,但是被他这样抱抱,似乎也是一种依靠。

“她好多了,我还是担心她反复,要二十四小时盯着。”她轻声说。

“肺炎?”

“恩!”

“医生怎么说的?”

“医生说稳定下来就是好情况,不过打针要打很多天,她还烧着。”

“你很累吧?看你,声音都变了,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别人在我也不放心,妮妮总找我。”……

两人就这样抱着,你一言,我一语,虽然没说什么亲热话,对彼此心里却已经是非常大的安慰了。

“好了,我得进去了,你走吧。这么晚真不应该往这里跑的,你明天还得上班呢。”

“我不走,今晚我就在这里陪你。”他看阮素玉眼圈都黑了,气息微弱,已疲惫至极,心疼死了。

“别胡闹了,快回去!”

“不!”

“你再不走,我要生气了。怎么这么任­性­?就算留在这里,也不可以到里面陪着,明天妮妮会说你来过……”

“你还是怕他知道?”白帆有点生气了,她为什么还要处处在意那个混蛋的想法。

“只是不想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已经够乱了。你回去吧,真为我好,就回去。”她说着,从他怀里钻了出来。

转过身看着他,他的眼光里全是不舍心疼,还有炽热的相思。

“再给我抱一下,我就走!”他无赖地说,又从正面把她圈入怀中。

阮素玉明知这时不该和他拥抱,奈何却不想推他。他们紧紧相拥了一会儿,在白帆想要低头寻找她­唇­瓣时,她躲了一下推开他。

“这回总可以走了吧?”

“我出去看看外面还有卖水果的不?你现在得补充点维生素,要不然自己免疫力低,也会生病的。”

“别买,这里什么都有。”她说。

“不行,等一下我来时给你发信息你就出来,你不出来我就进去。”白帆说完也不管她的反对,快步走了。

也许因为是医院附近,有两家水果店还营业着。白帆特意买了一些新鲜桂圆,他总听母亲说,桂圆补中气。而且这水果糖分高,应该能补充体力吧。

阮素玉回到病房,妮妮还没有醒,摸了摸额头,还是热,比前两天却是好多了。

坐了一会儿,手机响动,她忙又出去,见白帆手中提着桂圆站在门口。

“到这里坐一会儿,吃些桂圆再进去。”他说。

阮素玉知道不吃,他不会走的。

“我不能在这儿坐很久,怕妮妮找我。”她坐下来,他剥了一只塞给她,她接了下来。

一连喂了她很多桂圆,她每吃一个,他都更开心几分。

白帆又给她剥了一个,刚要放进她口中时,手机忽然铃声大作。

医院很静,声音显得特别大,阮素玉生怕妮妮醒,几步跑回了病房。

白帆忙接了电话,原来是白ⅿⅿ打过来的。

“哥,怎么还不回家啊?妈让我问问你,是在她家住了吗?”

白帆真想找白ⅿⅿ好好算算账,现在在医院里怕吵,只得改天。

“我回租住的房子了,叫妈别担心,就这样,再见!”

妮妮并没有醒,多日的病痛折腾的她自己也很累,睡的很熟。

阮素玉又匆忙出来,打算跟白帆打个招呼就再进去。

“白帆,今天真的谢谢你,以后别来了,好吗?”她轻声说。

“我得进去了,你也早点回去!”

“再给我抱一下!”白帆却又一次拉住她手臂,一带,再次紧紧拥住她。

几乎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吻上了她的小嘴,狠狠地吸允了两下,又倏然放开。

他太想念她了,要是多亲两下,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事来。

两人各自喘着粗气看了彼此两眼,阮素玉便回身逃也似的回了病房,白帆又在窗口恋恋不舍地看了她一会儿才离开。

这晚陈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想着和白帆的事情,心就像被吊在半空一样。

她不想缠着他赖着他,可忘不了他,又能怎么办?

思绪不安中忽然她听到了父母房间有哭泣声,吓了一大跳。他们肯定是有事啊,否则不会三更半夜发出这样的声音。

她悄悄地起身,轻轻打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到了他们房门口,想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别哭了,小梅,别哭了。唉!”是父亲长叹声。

“我怎么能不哭啊,我着急啊!我要是不能活着看见瑶宝结婚生子,你说,我怎么安心走?怎么能安心?呜……呜……呜……”

活着?走?这是什么奇怪的字眼?陈瑶一下子像被定住了一般,直觉得血一起涌上了头,几乎不能思考。

难道母亲?母亲她是生了重病不成?可为什么自己一点也不知道呢?

“小梅,别想那么多。许是诊断失误,明天我再陪你去趟北京,我们换一家医院再看看。”

“老陈,别折腾了。这一两年来,你陪我去过的医院还少吗?北京,上海,甚至国外都去了。俗话说的好,治得了病治不了命。我就几个月时间了,哪儿也不想去,我就想多看看我们瑶宝。我就想看着她,要是她能成个家,我也就……呜……老陈……”

母亲的呜咽声还有她的话让陈瑶差点忍不住哭出声来,她忙拼命捂紧嘴巴,强撑着要摇晃的身子轻挪回房。

既然父母不想让她知道,她就得表现出不知道啊,否则怎能对得起他们。

回了房间,关好门,她扑在床上,用被子捂住自己压抑地痛哭起来。

陈瑶,你看你,都在想些什么。母亲生病已经有一两年的时间了,你竟然都不知道。

从前年开始,他们老两口就好像兴致特别高似的,老说要到处去玩玩,去旅游。她怎么也想不到,他们根本不是去旅游了。

妈!妈!陈瑶一边哭着,心里一边呼唤着母亲。

从小到大,母亲为自己做的一切像放电影一样在眼前重映,让她更加伤心。

不行,妈就这一个愿望,无论如何我不能让她带着遗憾走。

白帆,对,这事得找白帆。想到了白帆,她心里似乎生出了一丝宽慰。他是个好人,一定会帮自己的。

而且一个人一旦面对一件大事时,她第一反应就会想起最在乎的人。她现在就第一时间想到了他,好想向他哭诉,让他来同情自己,哪怕是可怜自己。

想到这里,她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拨通了他手机。

白帆在租住的房子里也辗转反侧不能成眠,脑子里全是阮素玉的倩影。她的脆弱,她的坚强,还有刚刚和她的拥抱。

手机响了,见来电者是陈瑶。他本不想接的,怕她总是弄不清两人已经分手了。后来想想这样也不对,而且她半夜三经打电话来,说不准有什么事呢。

还是接了起来,沉声“喂!”了一句。

“白帆……白帆……”叫出他名字时,她已经哽咽了。

“怎么了?”白帆一听情况不对,猛然坐起身来。

“我……我……”

“怎么了?怎么忽然哭了,是做噩梦了?”现在深夜,他也只能想到这个了。

“不是……我刚刚听到……听我妈说……”由于过于伤心,陈瑶说话已经有些说不清。

“到底怎么了?你冷静一下,好好说,我听着呢,啊!”

平时陈瑶虽然算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却不十分脆弱。是以,今天这种情况让白帆觉得她定是遇到了重大的事情,语气也就比平时对她来的温柔了。

果然他这种语调,让陈瑶略微平静了些,深吸了几口气,她总算把话完整说出来了。

“我刚刚听到我妈说,她病了,是绝症。她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了,白帆……白帆……”说完,她又哭起来。

白帆对这个消息也异常震惊,她母亲应该跟自己母亲年纪相仿,也就五十岁左右。

这么年轻就得了不治之症,任哪个做儿女的也接受不了啊。

“她确诊了吗?说不定是误诊呢。要不明天我让我爸妈……”

“白帆!”她拦住了他的话。

“你知道的,我爸朋友多。他们已经看过很多家医院了,还出国治疗过,都……都没用。我妈说,她再也不想折腾了,她就想看着我。白帆,你说我是不是很不孝顺,我到现在才知道。我真是混蛋王八蛋,养了我这样没心没肺的女儿都不如养一条狗……呜……呜……”

“瑶瑶,你别瞎说。他们要是有意瞒你,你肯定不会知道的。别想太多了,你妈肯定不愿意你为她伤心,做父母的都这样想。现在怎么办啊,我能帮上你什么忙吗?”

“你真愿意帮我吗?”陈瑶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她就知道,白帆对她,总还是有情的。

在这关键时刻,哪怕他对她有一点点情,她也要抓住这点情,让自己撑住。

“这不是废话吗?我今晚不还和你说了吗,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说吧,我能帮上什么,要是上天摘月亮能帮上你,我现在就去找梯子去。”他知道她这会儿肯定是伤心欲绝了,故意说点俏皮话让她缓和一下心境。

“我在他们门口偷听到我妈生病的事,她说她最后的心愿就是想看到我能成个家。你能理解老人的心情吗?”

她只说了成家,没说生子的事。说了生子,白帆对这个忙肯定会犹豫啊。作假肯定他会愿意帮的,但是假戏真做,他就不会愿意了。

“我能理解。瑶瑶,是想让我去见他们吗?”

“恩,你愿意不愿意帮我这个忙?”陈瑶有点紧张,等待他的答案像等待被宣判的囚徒一样。

“当然愿意,举手之劳。这样吧,明天我就买东西去你家看他们,你说不好不好?”白帆说。

“真的吗?白帆,谢谢你!我一辈子都会感谢你的。”她就知道,就知道,看中白帆一定没错。

“好,感谢放在心里就行了,不以身相许就成啊!”他幽默地说,不过是想提醒她,真的只是在形式上帮她的忙而已。

陈瑶现在没想这么多,她就是想让他来见父母宽他们的心而已。

“你怎么说都行,只要你肯帮我的忙。白帆,我现在真的……我真的六神无主了……白帆……你说,我该怎么办?”

“他们还不知道你听到了,对吗?”他问。

“恩!”

“那你只能装不知道,还有,不着痕迹地多陪陪她。给她买喜欢吃的东西,陪她多说说话。看看她还有没有什么想见的人,多和她回忆一些以前的事情,她可能会高兴些的。”

白帆冷静而有条理的分析似乎给了陈瑶支撑和突破口,她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了。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她说。

“别说谢了,就是一般朋友你这些忙也该帮,何况我们……”我们还是初恋情人呢。

“恩,那我明天等你来了,别买太多东西,你人来,就是他们最高兴的事了。”

“知道了,你早点睡,养足­精­神好陪你妈妈。”……

第二天早上很早起来,陈瑶看见了没化妆的母亲,她的脸­色­真不好。

最近,她总是化妆,陈瑶还问过她为什么想起了化妆。她就笑着说,年纪大了,人难看,怕她爸爸嫌弃才化妆的。

这天她才知道,原来母亲是为了遮掩脸­色­,没化妆的她脸­色­铁青,眼窝深陷。

“怎么总往妈脸上看啊?我脸上有花儿?”母亲没想到陈瑶起这么早,生怕她发现了什么。

“啊,我是觉得我妈怎么还是这么好看啊,跟我像姐妹两个呢。”陈瑶忍住泪,笑着说。

“真的?妈还以为自己老的太难看了,所以天天化妆。”母亲说着,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脸,这让陈瑶更心疼了。

“以后不用化妆了,麻烦,这样很好看。”陈瑶也摸了摸妈妈的脸,说。

“哎,不化了,化妆很累。”

“今天早上我做早餐吧!妈你累就歇歇!”她特意这么早起来,就是为了这个。

被母亲伺候了二十多年,还没来得及伺候她,竟然就快没有机会了。

多少个儿女都是如此,总以为尽孝还有时间,所以一直拖一直拖。

当你有了时间,有了那份心情,却发现­精­心准备的饭菜父母已经吃不进去了。

“这孩子,怎么这么懂事了?是不是昨晚?”母亲嘀咕着,难道昨晚的话被她听见了?

陈瑶听了母亲的话,忙娇嗔着解释。

“我当然得懂事啊,还得嫁人呢。对了,今晚我要带男朋友回来给你们看呢!”

“真的?昨晚不是说没有呢吗?怎么一下子又有了,你这丫头说话也没个准儿。”

“昨晚就是去了他家啊,晚上回来时,我们吵架了。半夜里他打电话给我赔礼道歉,又和好了,今天他就上门来。”

陈瑶这才想起,得让他提亲,光说是男朋友肯定是不行的。

“那太好了!我说你前段时间好像是恋爱了,还有一次晚上没回来。他是什么人啊?父母做什么的?会不会看不上咱们家?对了对了,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保姆早点来,跟我一起张罗着。还有你爸,今天就不应该上班了。老陈,老陈,你听到女儿说什么了不?要带女婿上门了!哎呀,你看我这脸是不是还得画个妆?真好,我可盼到这天了,你看看,我都有点……有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老陈,老陈,你到哪里去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啊?”母亲说着,哽咽了。

陈瑶心跟着一痛,母亲的心情此时该是幸福而又异常伤感的。

早知道她是这么盼着自己领个男人回家,就算是假的,也早该领来了。

她也想跟着妈妈一起好好哭一哭,想抱着她好好哭。想跟她说,妈我爱你。还想和妈妈说,妈妈,能不能多陪我一些日子,不觉得这样母女的缘分太短了吗?

可她什么也不能说,只能忍着,忍的太阳­茓­生生地疼。

“哎,我来了,小梅你这是­干­什么呢?语无伦次的!”陈父从房间踱着方步出来了。

“我们的大姑娘要带女婿来了,你说我今天得做些什么菜啊?我得穿什么衣服呢?你留在家和我张罗着,对了对了,我应不应该化妆?要是不化,这脸­色­……要是化妆,人家不得觉得我是老妖­精­?老陈,你说我该怎么办啊?千盼万盼的,好不容易来了,我还这么紧张。我……”

“妈!”陈瑶接了口。

“他家庭一般,您别这么紧张。我们家老爸可是电视台台长,他还能瞧不起我们家的门第吗?放心吧,什么都不用准备。饭菜的事,今天我留在家里张罗,我知道他的口味。你们两个人就坐在那儿看电视,谈情说爱啊。”

“这丫头,我们这么大岁数谈什么情,瞎说!”陈瑶的话总算止住了母亲的紧张。

“当然得谈啊,老来俏夕阳红啊!去吧去吧,早餐也我来做,你们二老生我养我这么多年,还没吃过我做的东西呢。我要嫁人了,以后得当个贤妻良母,你们负责把我训练出来吧!”说完,她花蝴蝶一样飞进了厨房。一关上厨房的门,眼泪再也止不住,顺着两腮往下滚……

白帆来之前陈瑶打了个电话给他,让他今晚就向父母提亲,白帆略微有点迟疑。

一是,他觉得这样急怕引发她父母的怀疑。二则,这要是提亲了,就要会亲家什么的,那自己家也会当真了。

本来昨晚家里已经请陈瑶吃饭了,这事都快被板上钉钉了,再唱这么一出,到时候真的解释不清了。

“那就先别提订婚的事吧,你今天来就行了,让他们看看你,还未必看的中呢。”陈瑶强打­精­神,开玩笑地说。

“我也说啊,台长千金要下嫁不得好好考察考察一下吗?”

“好了,别贫了,早点来,别让我爸妈久等了。”

晚上,白帆备了厚礼早早到了。

他觉得人活着挺奇怪的,他和陈瑶现在连男女朋友也不是,昨天她去他家上门,今天他又上她家的门。

陈瑶母亲在女儿的劝说下到底没化妆,白帆看到她那样的脸­色­,心里也不是滋味。

这脸一看就知道,生命已燃到尽头了。

客套话说了一大堆才开始吃晚餐,陈瑶自然是忙着照顾白帆同时也照顾着父母。

“白帆,你父母是做什么的?”陈母问,这大概是每个父母都会问的固定话题了吧。

“他们是做生意的。”他说。

“做生意好,做生意的灵活!”陈父夸奖道。

白帆自然也客气了一句,几个人才继续吃饭。

“白帆,不知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我这么问你可能会觉得我太急了,可做父母的,谁不是如此呢?”陈母一看中,巴不得明天他们就领证,后天外孙就抱在手上了。

再晚,可就看不到了,多遗憾啊。

“阿姨,我爸妈也这样,都很着急。这事,我和瑶瑶会谨慎考虑,尽快,您放心!”白帆只能这么说了,难道看着老人伤心吗?

“好好好!那就好!你看瑶瑶从小被我们宠到大,也不会做什么,脾气也不大好,你能不能?”

“阿姨我觉得她挺好的,上次在我那儿还帮我烧水呢。她不会做饭,我会。女孩子有点小脾气,可爱,我不介意。”白帆说。

老两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都挺满意的,却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我去看看汤好了没,老陈你和我一起去看看?”

“好啊!”

他们一出了门,陈瑶看了看白帆,白帆也看了看陈瑶,心想,难道我们还哪里演的不像吗?

“你等我一会儿,我跟去看看。”陈瑶小声说,也蹑手蹑脚跟了上去。

“老陈,你说会不会昨晚瑶宝听到我们的话今天找了个假的来?”

“我也觉得有点奇怪。应该不会吧,没听到什么声音啊!”

陈瑶听到了这两句后就悄悄退了回来,没让他们看见。

两个老人也只怀疑并不能确定,所以对白帆还是保持着热情,一直到吃完这顿饭。

陈瑶送白帆出了门,又对他千恩万谢,并补充了一句。

“我爸妈好像还怀疑你是我男朋友的真实­性­,所以这段时间还得麻烦你多在这里吃吃饭,行吗?”

“没问题!随叫随到,有好吃的­干­嘛不来吃?”

他的态度让她欣慰,其实她真的很想让他抱抱,在他怀抱里她一定能找到更多的依靠感。

总觉得自己要被抛弃了,没有妈的孩子都是孤儿,而她即将变成一个孤儿。

“你看我妈,她……她每天都化妆,就为了不让我看到她的脸­色­。今天我还是这一年多来第一次看见她素颜的样子,把我吓了一跳。白帆,你说,她还有好的可能吗?”陈瑶忽然很舍不得白帆走,很想,被他安慰一下。

“唉!”白帆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瑶瑶,要坚强!”他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也想坚强,可我没办法坚强。白帆,我真的,真的,我害怕……我……”她越说越伤心,趁势便靠进他怀抱里。

白帆知道她一定很痛苦,便没拒绝这个怀抱,只是也没回抱她。

即使这样,陈瑶已经很满足了,她自己紧紧搂住他的腰,头靠上他胸膛,不停地哭。

白帆任她哭了一阵,才轻声说。

“好了,别哭了,要是你眼睛哭红了,他们就看出来你知道了。回去吧!”

“你答应我,一定要经常来,好不好?”她再次问道,确认。这突来的打击一下子让她失去了所有的安全感,变得异常敏感脆弱。

“恩,放心!”

送走了白帆,回了房,父母如预料之中的在等她问话。

“爸妈,你们对他还满意吗?”她知道他们的意思,便先问他们。

“很满意!不过我怎么觉得你们好像不怎么亲热呢?谈了多久了?”母亲问。

“我们大学时候就开始谈了,中间分了两年手,后来我还交往过两个人。后面交往的人时间都很短,也没让你们知道。他是前两个月,我们重新恋爱的。”

“你们……”母亲想问,他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总觉得两人好像很礼貌似的。

“我们怎么了?”陈瑶明知故问,但她猜母亲不会真问出来的。

“你妈的意思是,要是两人……我们家房间多,他下次来让他在这住也没关系。只要他是正经人家的人,我们双方家长见过面,你们也别太拘谨了。做老人不过就是想看到你们早点结婚早点生孩子。”父亲说。

“爸,我知道了。其实我今天就想留他的,他不好意思,怕你们说他太随便。”陈瑶只有编出谎话骗父母,现在只要能让母亲高兴,让她说什么做什么,她都愿意。

与父母交流完,她心里更加不能平静了,总觉得得想个办法,把和白帆的关系做实了。

想来想去,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只是有点卑鄙。

管不了那么多了,母亲这一走,自己就仿佛无依无靠了一样,不趁着这时抓住白帆,还等什么时候?

何况,他对自己也不是没有感情。再何况,要不真跟他有关系,他会愿意让双方父母见面吗?也没有办法让母亲走之前看见真正的婚礼啊。

万一他识破了,会不会不理自己?若是以后知道了,会不会不原谅?

她反复想着,最终得出结论,无论如何都得赌这一次,为了母亲,也为了自己。

白帆开着车,仿佛下意识一般,又来到了医院。

他今天被陈瑶抱了,心里竟然觉得有点对不起阮素玉似的。自从上次他们有了肌肤之亲,他就觉得他应该是阮素玉的。

大概还是在浪漫的年纪吧,反正他认为爱情应该是坚贞的,只能针对于一个人的。

在医院停好了车,他又去买了些新鲜的桂圆,昨晚看她好像很喜欢吃的样子。想着昨晚喂桂圆给她吃,他不自觉的嘴角又一次上扬。

到了病房外,像上次来时一样,他往窗口里面看了看,只见张建设陪着阮素玉坐在一起。

一家三口有说有笑的,他心里一下子暗淡下来。忽然觉得阮素玉还不是他的,尽管已经和他有了夫妻之事。

他们之间阻隔着的是她和这一家人的亲缘,似乎不是他说能争取就能争取来的。

“您好!可以让让吗?”张建兰来给哥嫂送晚饭,见白帆站在门口看,觉得有点奇怪。

如果他是来探视的,为什么不进去。若不是来探视的,又为什么在这里张望?不得了,难道是人贩子?

她想到这里,仔细打量了一下他,又觉得不对,长相不太像啊。

白帆听到她的话让了让,让她过去。

“你找谁?是来探视的?”张建兰问他。

白帆忙撒了个谎:“我朋友小孩在这里住院,我是来看的,好像没在这间病房。”说完,他便匆忙地走了。

“哦,这里就两个小朋友病了,一个是我家的,还一个……”张建兰一回头,白帆已经没影了,她心里更觉得纳闷。

进了病房看到小丫头今天­精­神很好,脸­色­也好了很多,张建兰也跟着高兴。

“妮妮,醒了?你还没有好好地叫一句姑姑呢。”她笑着说。

“姑姑,姑姑,你越来越漂亮了。”

“啊?”张建兰被她的话吓住了,这小丫头也太聪明了吧,这才六七岁啊,就这么会说话?

“姑姑没听清我的话?”她说,逗得大人们都跟着笑起来。

这两天她病情总算稳定了,只是药力一过还是会发烧。

“哥嫂,你们的晚饭,给!”张建兰把饭菜和汤递给了来伸手接的阮素玉,才又回头和小侄女玩笑。

阮素玉刚把汤碗拿在手里,张建兰忽然想起了门口那个奇怪男的事。

“好奇怪,刚刚我进来时门口有个男的,一直站在那儿看了好久。我问他,他说是他朋友家的小孩在这里住院,后来又说没有他要找的人。我刚跟他说了两句,他又没影了。你们说,他会不会是人贩子呢?”

阮素玉手中的汤一晃,甚至溅出了一些到手上。

“小玉?”

“嫂子?”

两人都奇怪地看向她,阮素玉忙稳住心神说。

“好好的说什么人贩子,把我吓死了。”

她心里暗想,那门口的人肯定是白帆。他怎么这么任­性­,都和他说过了,不要来,为什么还要来呢?

白帆啊白帆,你到底是为我好还是要害我不得安心啊?

现在我只想好好陪女儿把病看好,可不可以不要来了?

张建设却不太相信她真是听到那三个字吓的,联想到上次妮妮说的白叔叔,他觉得还是有可能是白帆。

“我出去一下!”他忽然站起身说。

阮素玉一听更怕了,她实在是不希望女儿生病时闹出太多事来,便出言拦了他一下。

“饭菜刚送来正热着,你不吃,出去­干­什么?”

张建设却冷冷一笑,果然啊,这两天她都不怎么跟主动和自己说话。这回,有点害怕呢。

“我去看看人贩子长什么样!”说着,他人已经向门口走去。

阮素玉心都揪紧了,跟张建兰说了句:“你帮忙看一会儿妮妮,我也出去看看。你哥这人冲动,我怕……”

“你去吧,嫂子!”

阮素玉跑出了门,见到张建设正到处寻找白帆呢,她走了几步跟了上来。

“看到了吗?”她问。

“你怎么出来了?”张建设问,声音更冷了。

“我也看看人贩子长什么样,以后好提高警惕啊。”她不动声­色­地说。

白帆刚刚看见张建设出来了,他动作很快捷地出了门,没让他看见。

回到车上,他发动后到附近一个暗处停了下来,在那里可以看见医院来来往往的人,希望到时能看到张建设他们什么时候走。

“看来是逃了吧!回去吧!”张建设说着,来牵阮素玉的手,却被她躲开了。

“是啊,回去吃饭吧。也许是建兰夸张了,哪里有那么多的人贩子。”

“我倒不担心什么人贩子,我是怀疑……”张建设深吸了一口气,抑制住怒气,没继续说下去。

阮素玉也没接他的话,知道他怀疑,他要怀疑就让他怀疑吧。

她已经决定了,等妮妮全好了出院就和他去离婚,所以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张建设和阮素玉回了病房都各自默默地吃饭,吃完饭,阮素玉就让他们兄妹早点回家。

“今晚我在这里陪你吧!”张建设说。

他知道这段时间是关键,能否挽回阮素玉的心就看这几天了。

“不用,你陪的话我和妮妮都休息不好。早点回去吧,明天你还要上班呢。”

她现在心急如焚,不知道白帆走了没,可别等一下撞到了才好。

“小玉,我怕你熬不住,你看看你这几天都瘦了一圈。”张建设说着,又伸手过来想摸摸她的脸却再次被她躲开。

“昨晚我就睡的还好,反正床也有这么大,妮妮还小占不了多少地方。”

“真要我回去?我留在这儿陪你说话吧。”张建设又争取道。

“别了,回去吧。妮妮很快就要睡了,到时怕吵到她睡觉,也说不成。”何况,她现在也没什么好跟他说的。

“嫂子,要不我留在这里,你和哥回去好好睡一觉吧。眼圈都黑了,好多天没睡觉,人怎么吃的消?”张建兰也开了口。

“是啊,你跟我回家吧。妮妮现在也没什么危险了,晚上也不打针,你回去歇歇!”

“不,妮妮不出院我是不会离开这里半步的。你们回去吧,留她在这里我回去也不可能睡着。”

两兄妹没办法,拗不过阮素玉只有先回去了。

路上,张建兰问张建设。

“哥,怎么觉得你和嫂子有点不对呢?出了什么问题吗?我看她和你说话可没这么冷淡过,倒是你有时候冷淡。怎么现在反过来了,你该不会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吧?”

张建设看了看妹子,想了想,觉得告诉她也无妨。

他们姑嫂感情不错,或许妹子能帮上自己忙,劝劝嫂子回头也说不定呢。

“我,有个同事非要追我,所以我就……你嫂子知道了。”他简短地说。

“什么?张建设!”张建兰就顺口一问,多半是跟哥开玩笑的,没想到竟然猜中了。

“别大惊小怪的,哪个男人不是喜欢三妻四妾的?”

“你怎么好意思啊?难怪我嫂子不搭理你,要是我,早和你离婚了。”

“你以为她就不要离吗?那天我们两个都去了民政局了,刚好妮妮生病了,才没离成啊!唉!等妮妮一好,肯定她还是要离的,我可怎么办?”

“活该!就该离!”张建兰恨恨地说。

这哥平时看着一本正经的,怎么也是这种人啊。

“张建设,你让我对男人好失望啊。我还以为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能花天酒地只有你不会呢。当年你追嫂子时可真是茶饭不思,我没忘记。这才几年的时间,你说变就变啊?陈世美!”

“好了,建兰,你骂够了没?我是你哥,你好歹应该站在我这边,帮我想想办法留住她啊。”

“不帮,我觉得嫂子这样维护感情是对的!我帮理不帮亲!”她气鼓鼓的。

“那你就别帮,过几天我们就去离婚。以后,我给你找个新嫂子,好好整治你。”张建设知道这个妹妹对阮素玉感情深,不会见死不救的,才故意这样说。

“她说必须离了吗?态度怎么样?坚决吗?”她还是忍不住问了问。

“很坚决,从来没见她这么认真过。你给哥出个主意吧,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恩,嫂子心软。过两天妮妮好了,你就先和她说要过年了,离婚对两边父母肯定打击很大,先拖着。”

“哎呀,不愧是我妹子,这个好,一定行的通!”

“别夸了,看着你就烦。我看能不能有机会帮你跟她说两句好话,能不能原谅你,看你的造化吧。还有,跟你那什么鬼同事断­干­净了,别藕断丝连的。”

“是是是,今天开始哥都听你指挥啊。”

这几天张建设和李雯几乎连眼神交流都没有,她一看过来,他立马躲开。不过据他观察,这段好像李浩和李雯走的很近。他现在自顾不暇也就不会吃那些飞醋了,倒觉得若是他们凑成对了,李雯就不会缠着自己了,还省事……

确定他们走了,阮素玉就给白帆发了一条短信。

“刚刚是你来了吗?”

白帆刚刚看到张建设和张建兰出了医院的门,到他面前不远处的停车处取了车开走了。

待他们走远了,他刚把车开回医院的停车处,就收到了阮素玉的短信。

“是!我现在来看你,行吗?”他回了信然后焦急地等着她的回复。

阮素玉本想说不行,又觉得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来吧,我们谈谈!”

白帆别提多高兴了,几乎带着小跑进了住院部,嫌等电梯太久,直接爬楼梯上去的。

到了门口,他给阮素玉发了信息。“我到了!”

阮素玉低声嘱咐了一下妮妮说出去打水,才拿着水瓶出了门。

“玉,我想你了!”她一出来,躲在门后的白帆又一下子抱住她,却被她闪身闪开了。

“别这样!我们到那里去坐一下!”阮素玉不像昨晚那样,表情明显冷淡了。

白帆闷闷地跟在她身后到走廊上的椅子上坐下来。

“白帆,我跟你说过让你别来了,为什么还要来?”

“不放心你!而且……”而且很想见你,阮素玉的态度让他把后半截话憋了回去。

“妮妮怎么样?我刚刚从窗子口看好像好多了,要是她出院了,你就不用这么累了。”他忽然想到也许阮素玉是太累了,所以烦躁,想发脾气吧。

还有刚刚差点被张建设看见了,她也会有些不高兴吧。

“为什么要这么关心我?我真的很好,白帆,真的别来了。我们之间,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不可能!永远都是不可能!”

阮素玉觉得也许是自己以前态度太暧昧了,才让他总是放不下自己吧。

“怎么不可能?我们都已经……”

“我们都是成年人!不,不能这么说,我比你大,所以是我不对。那件事让我们忘记吧!我们没有未来,所以你没有必要为我耽误时间!”阮素玉很平静地说。

“你喜欢我!为什么喜欢我却又要这样说?是不是又不想离婚了?”她的态度,让他也严肃认真起来。

“无论我是不是要离婚,都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你为什么就不懂?”

阮素玉的眼神里有种无奈,她觉得是不是还是因为他太年轻,所以在交流上存在障碍?

“你真觉得我不懂你?”白帆苦涩一笑。

他岂会不知她的心思,她就是顾虑重重,怕东怕西。

她就是这么虚伪谨慎,明明爱着,却要逃着。

“你当然不懂!生活中不是只有爱情,我们还要有责任有义务,还要……”白帆扬起手做了个示意她停止的动作,他不想听她说一大堆废话。

“别讲大道理了!阮素玉同志,你要背负的东西越多,就会越累,你难道不明白吗?”

这个女人真是奇怪,她以为她都是对的,实际上她却是最不智慧的。

“可我们如何能不背负,人活着本来就是累的。我们每个人都是来还债的。”她哀叹一声。

总的说来,阮素玉不算是个乐观的人,这种­性­格在张建设家里越是生活的久就越根深蒂固了。

“你要是想活的复杂活的累当然可以,若是你想要活的简单快乐,也可以,就看你如何去选择。就像我们两个人,明明是相爱的,其实这就是两个人的事。只要我们坚信爱着对方,多为对方着想,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一起面对,就一定会幸福的。”

白帆的逻辑要简单的多,他不想把人生弄的那么复杂。人活一世,当然不能太自私,可也不能太束缚自己,不是吗?

他的话不无道理,阮素玉已经为了张建设,为了女儿活了整整七年了。在他出现之前,她已经开始反思人生的意义。

她已经在想自己这样到底值不值得,要是自己不幸福,女儿真的会开心吗?要是自己不幸福,父母真的会欣慰吗?

这些问题不言而喻,为什么却还是突破不了自己呢?

她的眼神变的空茫,他知道是他的话说进了她的心。可她现在一定是处于一个摇摆的时期,一会儿想为了爱情奋不顾身,一会儿又想顾虑道德亲情。

也许这的确需要时间才能让她完全接受,他愿意等,只要她不会动不动就赶自己走。

“玉!相信我!虽然我比你年轻,可是爱情是不分年龄的。我会让你看到我的忠诚,我的耐心,相信我!”白帆说着,又一次走近她,伸出双臂把她搂入怀抱里。

阮素玉闭上了眼,她又动摇了,在他的赤诚面前,她甚至想要去尝试了。

“我真的还能从头再来吗?”她仰起脸,问他,带着不确定,又带着对美好生活的期许。

“当然了宝贝儿!相信我!我爱你!”他这三个字,说的那么自然,那么深情。

今天阮素玉本来是要和他彻底不来往的,谁知说着说着反而被他说服。

当她听到他这三个字时,不由自主的,心动了。

他轻轻抬起了她的下巴,让她柔媚的眼看着自己,重复了那三个字。

“我爱你!”然后他低下头把自己的­唇­轻轻贴向她微微颤抖着的­唇­瓣。

四片­唇­瓣的接触虽然很轻很轻,然而传达到他们各自心间的感情却很重很重。

两个人都闭上了眼,­唇­贴在一处却都没动,就这样贴着,良久,他才离开。

再次深情凝望了一下她的眼,还有她染上了淡淡红晕的俏脸,他的吻又一次盖下来。

这一次,他开始吸允她柔­嫩­的­唇­,慢慢地,却极具挑/逗地引诱着她。

她被亲的激灵灵一颤,身体仿佛又被熟悉的电流冲过,本能地就想回搂住他狂吻,想要得到更多。

残存的理智不允许她这样­干­,这是在医院里,在他霸道地想要把她的贝齿撬开之时,她却推开了他。

“别……别……这样。你真是……”

“我讨厌了?是不是?”他嘶哑着声音问,为她对自己的情不自禁开心不已。

“对不起!”不等她回应,他再次低喃一句,重新抱紧她。

“我不该来看你的,应该学会克制。从今晚开始我不会到这里来找你了,不会让你烦恼。我会一直等着你,等妮妮病好,等你离婚。还有,我会等你说爱我!”他在她耳边轻柔但是坚定地诉说完,才不舍地放开她。

他的话让阮素玉心里像是开了花,其实他真的是懂自己的。

似乎这时,她没有理由再开口说不让他等了。

尤其是最后一句话“等你说爱我!”说的她心都颤动了。

要是照这样发展下去,她说那句话看来也不远了。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容易让我犯错误!快进去吧!”她凝视着他时,那表情真的很诱惑人心。

为什么她总可以那么美,让他想要不对她动心都难。为什么她就要这样勾魂摄魄,让他想放手却放不开呢?

“恩!”她答应着,自己却觉得有点舍不得他走了。

“你吃饭了吗?”她问。

这些天一颗心全在女儿身上,似乎从来就没有关心过他。

“我吃了!”

她的关心让他欣慰,总算自己守着的是一块暖玉,而不是一块冰玉,还知道投桃报李。

“还想吃桂圆不?”他问。

“不想!”她说。

“我去买,你再吃一些,吃完我就走,以后再不来了。”

“那好吧,你去买吧。”她真舍不得他了,好想和他多待一会儿。

就算不说什么,和他在一起也总是能让人开心的。

许是这两天妮妮的病已经没什么危险了,她心情也好了很多。

等到妮妮出院,她一和张建设离婚,似乎就可以没什么顾虑地跟白帆在一起了。

想着这种可能,她心里竟很期待,很高兴。白帆,从何时开始已经不容她反抗地走进她生命中了呢?

他是多美好的存在,他对爱情执着,忠诚,最难得的是他还热情,还单纯。

我们在这个钢筋混凝土的世界里心已经慢慢蒙上尘埃,慢慢的都不懂得怎么简单地活着,有时不是非要这么累,而是我们自己强迫自己累。

他的话不由得让她深思,或许他是对的,但愿能追上他年轻的脚步,给自己重新快乐的机会。

趁白帆去买桂圆,她把放在椅子旁边的暖水瓶拿起来去开水房打了一瓶水才回房间。

她回来时妮妮已经睡着了,她小脸这时完全不烫了,让她很是欣慰。

不过每天药力一过,她还是会反复的,医生说可能要住院半个月,算一算,等她痊愈出院,就差不多是小年了。

在女儿旁边发了一会儿呆,听到手机震动,她忙从病房里出来。

白帆已经坐在椅子上等她了,手中拿着一个已经剥好的桂圆等着她。

“张嘴!”他笑着说,她听话地张开嘴,甜甜的桂圆便入了口。

她刚吃下一个,他又剥一个继续给她。

“你自己吃!”她说。

“我看着你吃,比我自己吃还高兴些。吃吧,越来越瘦了!等妮妮出院,我要把你押送去好好睡几天觉!”

他明明只是说让她睡觉,不是叫她和他睡觉,她却还是脸红了。

“你看你,思想真不健康。”他调侃着,手上剥桂圆的动作却没有停。

“我怎么思想不健康了?”她没想到她稍微动动想法就被他看出来了,说什么也不肯认。

“你是想和我睡觉了!”他凑到她耳边悄悄说,气息吹动了她,浑身又是一颤。

“你……讨厌!再瞎说马上赶你走!”她说着,不依不饶地推他,却被他抽出一只手来抓住她的小手。

他把她的手放在­唇­边,刚要亲,却被她挡住。

“不要亲,在医院,手不­干­净。”

“就要亲!”他说完,硬亲了亲她的小手。

不光是亲,还像啃猪蹄似的在她手臂上狠狠啃了两下。

阮素玉不知道自己手还是个敏感的地方,被他这样一啃,竟有股很奇妙的感觉涌上来,脸就更红透了。

“又在想什么?”他促狭地问。

“想着,你是狗变成的吗?是不是犯了啃骨头的瘾!”她轻笑着说。

“可不是吗?我天生就喜欢啃东西,尤其是喜欢啃那种白白­嫩­­嫩­的,上面还有小红点的,弹­性­十足的……”

说完他还很流氓地用眼光扫了一下她高耸的某处,惹得阮素玉羞的不知如何是好。

刚刚只是想调侃一下他的,没想到却反被他调侃。

下次要记得再不和他开玩笑了,他这人说话总没正经。

阮素玉脸红心跳之后有些慌,忙站起了身,嘴里说了句。

“不早了,你该走了。”就想逃之夭夭。

白帆却长臂一伸,一把把她拉坐在他大腿上。

这在医院走廊上呢,她又不敢叫,挣扎着,却被他紧紧搂住,手中还没剥完的桂圆早落回袋子里去了。

他环着她的腰,头蹭上了她的,在她耳边沙哑着声音问:“有没有想我?”

说这些时,一只大手已经悄悄沿着腰向上落在了她的高耸处,狠狠揉了两把。

他的话他的动作让她全身一阵酥麻,很柔软又舒服。不知何时,他已经迫她转过头和她火热地吻在一处了。

这吻里面充斥了满满的欲望,滚烫的,舌和舌猛力翻搅着,互相吸着,慰藉着。

他不耐地揉着摸着她的每一处,虽然隔着衣服,好像也可以暂时解解相思之苦。

两人紧紧搂抱着,阮素玉的手臂缠上了他脖子,越吻越觉得饥渴,像享受不尽对方的甜蜜一样。

他一边揉着,亲着,差一点点就把她按在椅子上了。

狂乱之中,她总算想起了这是医院,娇喘着,抗拒他。

“别……别……这是在医院……有人看见……就不好了……”

白帆也才如梦醒了一般坐起来,然后你不敢看我,我也不敢看你。

“我该回去了,出来也十多分钟了,等一下妮妮醒了会找我的。”她再次站起身。

“恩,进去吧!”他说。

她迈步刚走了两步,背后却一暖,又被他抱住了。

“记得想我!”他说,还邪恶地揉了一下她胸脯。

“恩!”她羞涩地答应了一声。

“等一下我回去你就和我发信息聊天!”他得寸进尺地说。

“恩!”许是被亲晕了,她现在就只会“恩。”

“那我回去了!”

“恩!”她刚答应完,他像还想要一份保证似的,搬过她的­唇­狠狠蹂躏两下,才豁然放开。

阮素玉整理了一下衣服,头发,还摸了摸脸才打开门进去。她看也不敢再看他一眼,生怕被他抓住再亲不放开。

这晚,白帆在医院外自己车里呆了很久,他想要在离她最近的地方和她发信息交流。

“玉宝贝儿,你喜欢我吗?”这是他给她的第一条信息。

阮素玉看着那条信息,偷偷笑了一下,看了看女儿睡的熟呢,就回了一条。

“不喜欢!”

白帆微微皱了一下眉,虽知道她是羞的,故意这样说,还是有点不是滋味。

“那我怎么记得在我朋友家,你不是这样说的。”

阮素玉看信息,脸都不自觉地红了。想起上次他逼着自己非要说喜欢他,结果因为正亢奋着,就娇吼出来。

想想那股劲,真是让人羞也羞死了。

“什么呀,不记得了。最近岁数大了,记­性­不好。”她撒娇抵赖。

“哦,看来我有必要唤醒一下你的记忆,不着急,机会会很多的。”

他的信息总让她觉得甜蜜又心动,又带着一些­色­­色­的暗示,他可真是个坏痞子。

“不和你说了,没一句正经的,讨厌!”她又回。

“好,那说正经的,从今天开始我要好好了解你了。你喜欢什么运动啊?”

“这还差不多,我喜欢打羽毛球。”

“真巧,我也喜欢。你喜欢吃什么水果?”

“桂圆!”阮素玉觉得自己像在答记者问似的,心里却是甜蜜的,这说明他重视自己啊。

白帆笑了,没想到自己歪打正着,第一次给她买水果就买到她最喜欢吃的了。

“你喜欢什么颜­色­。”

“绿­色­。”

“你最喜欢看的书是什么?”

“廊桥遗梦!”

阮素玉回答完,才觉得不对。这确实是她最喜欢看的一部书,难道冥冥中已经注定了,她要有一段婚外情吗?

她还记得第一次看廊桥遗梦时就被深深吸引住了,她梦想着浪漫,却是张建设不愿意给的。

白帆没看过这本书,不过他决定明天就去书店买。凡是她喜欢的,他都要尽量去喜欢,这就是爱屋及乌吧。

两个人这样你来我往的发信息,不知不觉竟发到了深夜。

阮素玉发现天已经很晚了,才发了一条。

“好了,睡吧,明天你还要上班。”

“好!吻你!晚安!”他回复道。

阮素玉勾起­唇­轻笑了一下,然后自己把他所有的信息重新看了两遍,才收拾东西睡下。

第二天张建兰给嫂子送饭陪嫂子聊了很多天,大体内容不过是回忆从前她哥为了追她费过多少心思,茶饭不思之类的。

“建兰,你今天有点奇怪啊!”阮素玉说。

心里猜想着,难道是张建设把他外遇的事跟小姑子说了,这是派她来当说客吗?

“奇怪吗?哪里奇怪了?”张建兰装傻地说。

“哦,我随便说说的。”她的态度让阮素玉更觉得自己猜测没错,不过她不愿意明说,她便也不说破。

这时医生来查房了,检查了一下妮妮,说一切都很好。

查了一下旁边的小朋友,也没有大问题。谁知那医生刚走,隔壁床的小女孩却忽然哭了起来。

“妈妈,刚刚那个医生我还以为是爸爸呢,我想爸爸了。”

“乖,不哭了。爸爸,他没时间,他工作很忙。”她母亲把她搂在怀里柔声哄着。

“妈妈骗人,她不是工作忙,他是陪那边的新妈妈,不要我了。妈妈,我要爸爸!”小姑娘越说越伤心,扑在妈妈怀里哭的更大声了。

这边张建兰看了看阮素玉,心说:“嫂子看到了没,离婚的孩子多可怜啊。”

这一幕何尝没有刺到阮素玉呢!

要不是顾虑着妮妮,她和张建设的婚姻或许早就解体了。

离婚后张建设估计会娶那个小李雯过门吧,到时要是生了个儿子,只怕张建设就会把妮妮抛在脑后了。想到这个,阮素玉觉得女儿也确实可怜。

妮妮一直一声不响地看着那个哭着的小姐姐,若有所思,样子竟比同龄人成熟很多似的。

阮素玉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几次说要离婚让她没有安全感了,她虽然没问,却还是不相信父母了。

她一双明亮的眼睛像能看懂人心似的猛地朝阮素玉瞧,看的阮素玉甚至有点不敢正视她的目光。

妮妮,等你长大后或许就能理解妈妈今日的选择了。妮妮这样,她却觉得自己不能再犹豫了,拖的越久,许是对她的伤害会越深吧……

这晚李浩又威胁李雯给他开了门,自从上次得手后,他对李雯的情更炽烈了。

“雯,有没有想我?”他热切地问。

“你来到底是想­干­什么?要是还是那事,就快来吧,来完就走。”李雯说着就脱自己的衣服。

反正也是躲不掉的,他这样,她只会更厌恶。

就当自己是被他弓虽暴,当他是个禽兽。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来就只是想带你去吃个饭,和你好好谈谈增进一下感情。”她的动作刺伤了李浩,这确实不是他想的。

“增进感情?真好笑,增进完感情呢?最终还是为了那件事吧,又何必麻烦,直接来不是更省事吗?我对你这种人实在是没兴趣,也不想增进什么感情。你要是想要睡我,就快来,不想睡就快滚!”

“雯,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的态度。我是真心想和你在一起的,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你就不能……”不能爱我,不能喜欢我,不能心甘情愿和我在一起吗?

“不能!”

“为什么?”他逼视着她,问。

“宁给好汉当马夫也不给赖汉当祖宗,这是我的家乡话,懂了吗?”李雯很轻蔑。

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把自己外衣脱了,伸手就要去脱毛衣。

“来吧,我全当是被畜生糟蹋!”

她恨他,厌恶他,他越是胁迫她,她就越想要语言刺激他。李浩,你让我这么难过,我也不会让你好受。

我难受的还只是身体,你却要受到我的鄙视,永远也别想抬起头来。

“你……”李浩举起手,颤抖着就想扇她一巴掌。

“打吧,像你这种烂男人,要是不打人,我还觉得奇怪呢。”她仰起脸,瞪着他,丝毫不见惧意。

他颤抖着的手终于放了下来,气恨恨地捶到了旁边的桌子上,啪的一声把饭桌上的玻璃震碎了。

李雯这时却把毛衣也扯下来了,上身只有红­色­胸罩,随着她的呼吸,胸部起伏着。

他不是没反应,可他今天来真不是为了这个。他只想让这个女人心甘情愿地臣服,要是今天再要了她,以后她会更恨自己吧。

“把你的衣服穿好,我要是只想要个女人还难吗?只有躯壳有什么意思?我走了!”李浩说完,几步走到门口,甩上了门。

李雯愣住了,难道他不只是想要和自己睡觉吗?

男人不都是图这个吗?张建设每一次说尽好话,不就是为了把自己搂过去,钻进自己身体里面去吗?

想了一下终于想通了,男人是贪心的,他不仅仅要钻进去,还要你自愿让他钻。

气愤的李浩一出门才看见桌子上的玻璃割破了手,他记得这附近超市里面有一家药店,里面应该能买到创可贴吧。

进了药店正低头找创可贴呢,忽然听到一个女人叫自己名字。

“李浩?”

他顺着声音抬起了头,却见到魏处在不远处对着自己笑呢。

“魏处!”

“真是你啊!真巧呢,你来买什么呀?”魏宏说着,已经向他这边走过来了。

“手不小心割到了!买个创可贴。”他老实地回答。

“我看看,哪里割的这么不小心?”魏宏伸手就过来拉他的手,他本能地一躲。

“你还怪封建的,我就看看你伤,怕什么啊?”她笑了笑,抽回了手。

李浩想起了李雯的鄙夷,想起了魏处上次往自己身上靠的事,一个主意迅速在脑海中成型。

他没有家室背景,没钱,没权,要想让李雯瞧得起,能靠什么?

好在自己长的好,这也算资本吧?这个社会不过就是这样,好些个男明星不也靠富婆上位吗?

为了让李雯对自己刮目相看,他豁出去了。

“我怕!”他说怕,眼睛却不好好意似的,直勾勾地往她脸上看。

“上次和领导跳了舞以后我晚上做梦梦见……所以我很怕,怕对领导不敬。”他小声说,却眼看着魏宏黑红的脸更红了,他这话说的她可真是受用。

“你看你受伤了,不如我请你吃顿饭慰问一下吧。我住处不远,家里菜很齐全。”

魏宏做这事一向很,无所顾忌。只要是只有当事人两人在大胆一点都不要紧,大家都是机关工作的,谁都知道在单位要避讳着。

就算事情宣扬出去了,以她的职位来说,也不是特别要紧。

何况,这些年,她可没少靠自己的姿­色­钻营,上面也有几个能在关键时刻罩着她的人。

“领导的意思是亲自做菜给我吃?”李浩做出了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

他特意的表演让阅人无数的黑寡­妇­心中一下子就明了了,他是有所图才接近自己的。

这样更好,各取所需。她虽盼着能有年轻力壮的男人爱自己,可也知道毕竟也有一把年纪了,想让人家爱上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呢?

爱不爱的,也无所谓了。

“呵呵,领导也是人,也要吃饭的。走吧!”魏宏笑着说。

李浩却殷勤地拿过她手中的维生素e还有自己的创可贴抢先去付了钱。

魏宏只笑却不客气,心里倒很喜欢这小伙子。

单位在这里给魏宏分了住宅她没有到里面去住,在那儿有什么来往太不方便了。

她在离单位不算太远的地方选了个相对安静的单元租了下来,算作临时的巢,就等着飞来一两只公雁了。

“领导,您一个人住?”李浩一边走,一边问。

“你没听过我的事?我爱人过世的早,我就没找了,孩子一直在他爷爷­奶­­奶­那里,也算是替他爸爸在那里尽孝了。这些年,我就一个人,到这里来也是。”她说着有点黯然。

这些年,她还是不愿意一个人面对凄清的夜晚。

要说真是为了纯才找男人,也不全是,她更多的是害怕寂寞。

“哎呀,真是不容易,肯定很孤单吧?”李浩顺口问。

“有点,女人大概都是怕寂寞的吧。”

“那以后我常常来陪陪领导吧,领导心情好,才能更好地为人民服务。”李浩说。

黑寡­妇­回头冲他笑了笑,笑容还算好看。

“以后就我们两人时别叫领导了,怪生分的,叫我宏姐就行。”

“是,宏姐!”

两人说着已经上了楼,魏宏的住处就在三楼,她拿起钥匙打开门。

“进来随便坐,屋子有点乱,搬来时间短还没来得及好好收拾。”她说。

“不乱,挺好的!”

魏宏脱掉了外套,站在离李浩不远的地方,她身上穿了一件深红­色­的贴身的毛衣。

总的来说身材还不错,除了腰部有一点凸起的赘­肉­,倒也看的过去。

“喝什么?茶?还是咖啡?”她问。

李浩却毫无预警地搂住了她。

“宏姐,对不起!我一看见你就想抱你,你会怪我轻薄了你吗?”他靠近她耳边,喘着粗气说。

“你……”魏宏想假意拒绝一下,却怕他太实在,还认为自己不愿意,于是稍微推了一下就搂住了他的腰。

李浩自然不是发自内心地想和她怎样,还稍微有点恶心。

他控制住那种感觉,亲上了她脖子,手更是肆无忌惮地隔着她的毛衣揉捏她。

魏宏有一段时间没接触过男人了,何况李浩又年轻又高大,一接触,她就快要融化了。

“宏姐,可怜可怜我吧,我还没挨过女人呢。”他停止了亲吻,喘着粗气说。

“真的?”

魏宏这么些年跟过各种各样的男人,唯一就没跟过处男。虽说处男不会什么技巧,可是他­干­净啊,而且肯定什么都听自己的。

这让她很是兴奋,音调都变了。

“姐教你!”

说着她便很大方地自己把毛衣脱下来甩在一边,只穿胸罩的她看起来实在是太了。她是那种哺­乳­过后胸部完全没有缩回去的人,两个巨大的­乳­/房如沉甸甸的两个吊瓶挂着,内衣的钢托几乎托不住那种重量。

别看她脸黑,身上却很白。看着两个白­嫩­的胸挤在一起挤出的深深­乳­/沟,李浩不用再勉强自己了,身体本能地起了反应。

魏宏很是热情拉着他的手就进了卧室,亲自来解他的裤子。

李浩没拒绝,手颤抖着揉捏上她饱满的,拼命地挤捏玩弄。

她帮他解开裤子褪下去,手便握上他的某处,上下耸动,让他的尘根在她手环成的­茓­道里面上下走动。

她手还挺­嫩­的,握着他的感觉很是舒服,他不自觉地低吟起来。

“喜欢吗?小宝贝儿?”她­淫­笑着,问。

“恩……哼……哼……”他的忘情似乎鼓励了她。

她突然低下头来,猛地把他那里……

这下,他像要化了,没想到她这么会伺候人,真是爽死了。

就这样,魏宏把他的火全挑起来了。热血沸腾中,他把她掀到床上,粗鲁地扯下她裙子,就把那话儿猛地刺穿进去。

“啊!”她叫了出来,有些爽快,又有些疼。

心想,他还真是第一次,都不知道要好好亲亲女人的胸部,爱/抚不够,肯定要很­干­涩啊。

“怎么了?”他忽然停下来,看她表情有点痛苦。

“你慢点,傻子,有点疼。”

“哦!”他停住不敢动了。

直到魏宏适应了他的存在,慢慢湿滑,还是她主动蠕动着身体,他才重新动作起来。

魏宏可是老江湖了,在她的引领下,两人第一次结合倒很是舒畅。

她欲望很强烈,连续要了他两次,尤其是下一次还教会了他怎么亲女人的。

“对……恩……就是这样……对了……恩……舒服……”她这样也鼓励了他,他觉得学习取悦女人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

这功夫学会了,以后也是本事。

从这时开始,他就想好了,一定要利用魏宏上位。还要利用他学会如何对付女人,哼,李雯,总有一天,我要你哭着嚎着求我爱你,求我要你。

当想到李雯那张俏脸,他在她体内的动作剧烈起来,甚至带着些泄愤的意味。

魏宏哪里知道这些,他的生猛,让她舒服死了,弓起身子尽最大努力迎接他。

她时而尖叫着,时而闷哼着,主动换着花样让他来弄,体液四溅,噼啪做响。

004

房间里充斥着­淫­靡的味道,还有腐朽的气息,久久不能平息……

同一天晚上,白帆真想再去医院看看阮素玉。不过答应了她,他不想说话不算数,所以只是发信息陪她聊天。

两人像所有热恋的情侣一样,短信无所不说,天上地下,古今中外。这才发现其实他们共同话题并不少,许是因为白帆本身就很成熟吧。

时间就这样在两人的交流中悄悄飞逝,一连几天都是如此。

陈瑶准备好了一切,打了个电话给白帆约他晚上到家里吃饭,白帆因为早答应过,很痛快地答应了。

白帆开车到时,陈瑶迎了出来。

“还要求你一件事。”她说。

“说吧,只要我能办得到的。”

“上次你来还记得吗?他们吃着饭说盛汤去,我去偷听了他们谈话。”

“恩,记得,他们都说什么了?”

“他们猜是不是晚上我偷听到了他们说话,怀疑我们是假的。你走以后,他们还说他们都不保守,如果你是正经人家的人,下次来也可以留你在家住。我想,你能不能再帮帮我,在这里住一个晚上?我没别的意思,晚上等他们睡下,你就到另一个房间睡。我就是不想他们怀疑,你知道我妈她……行吗?我求你了!”陈瑶说着说着,眼圈就有些红了。

的确,要不是为了妈妈,她也不会出此下策。

“这样,不好吧?”白帆有些犹豫,主要还是上次陈瑶的举动让他有些怕。

“我不会像上次那样,放心吧!这是我求你,就只是为了我母亲。你不看我面子就看在我母亲的面子上,让她放心,行吗?”

“好吧!不过说好了,等他们睡着,我们分开。”

“恩,一定!真是太感谢你了,你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陈瑶说着,拉起他的手臂晃了晃。

这话让白帆很是安心。

席间,陈台长让白帆喝点酒,他婉言谢绝。

“谢谢叔叔,我实在不会喝酒。”

“是怕喝多了开不了车吗?这样吧,喝多了就在这里住,反正我们家空闲的客房还有几间。”他爽朗地说。

陈瑶看了看他,才明白,陈瑶的确没有撒谎,她父母确实很急。

“谢谢叔叔,不过我有些酒­精­过敏,实在喝不了。”

“没事,那喝点吧桂花醇。我也有些朋友酒­精­过敏,喝了这个一般没有问题。”

白帆见再推辞也不好,于是站起身双手接过“岳父”给倒的酒,陪他浅酌起来。

的确像他说的一样,这酒很是甘醇,入口很柔,喝完脸上手上都没有出现情况。

几人有说有笑地边说边饮,他却喝的不多。

“今晚就别回去了!”陈母提议道。

“如果不十分打扰叔叔阿姨,那我就不回去了,头还是有点晕。”他借这个机会说道。

“好好好,不麻烦。”

“吃完饭,你就和瑶瑶玩你们玩去吧,不用陪我们老头老太太。”陈台长说。

“爸,那我带白帆到我房间去看电影去了!”

“去吧去吧!”

他们两个人回了陈瑶房间,她怕白帆无聊,搜了两个美国喜剧电影给他看。

两人一起看着电影,一会儿被剧情逗的笑起来,老两口有时借故从门外走过,听到这些欢笑,放心了不少。

为了不妨碍他们,两人早早回了自己卧室,陈母甚至激动地流下了泪。

要不是因为自己要走了,怎么会希望女儿留宿男人在家里过夜呢。

不过也是看在白帆很顺眼才这样,否则再急,两人也不会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啊。

每天这个时候白帆已经和阮素玉开始短信传情了。今天他也没忘,只是不想让陈瑶太难受,才没这样做。

阮素玉在医院里哄女儿睡下后,便拿出手机把玩。

只几天的时间,她似乎已经很习惯于和白帆用短信谈恋爱了。

这晚没收到他的信息,她竟然有些惆怅。她开始猜测,他是不是有什么事?还是他忘记了?也有可能是他厌倦了这种相处方式?

她觉得这样猜也不是办法,是不是该主动发个信息给他问问呢?

女人的矜持让她最终没有行动,只是一直握着手机,翻看着他前些天发来的信息。

“玉宝贝儿,有没有想我?”

“我想吻你了!”

“我想抱你!”

“我要把你……”

“玉宝贝儿,你就是我的星星。”

这些短信让阮素玉觉得,白帆一定是认真的,他在了解自己,在陪伴自己。

今天肯定是有事吧,或许晚一点就会来信息也说不定呢。

“你爸妈估计也睡了吧,十点多了。”白帆心里急着,想早点和陈瑶分房,好和阮素玉在手机上相会啊。

“你等我我一下,我去看看。”陈瑶小声说,然后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她一出门,白帆忙拿出手机,快速编了一条信息给阮素玉。

“玉宝贝儿,我有点事,晚点再陪你聊天,记得想我!”

正琢磨不定的阮素玉收到了这条信息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心里别提多甜了。

陈瑶到父母房间门口站了一会儿,他们房间里有低低的说话声,她隐约还可听见母亲压抑的低泣。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在做着最后的思想斗争,是做,还是不做,就在这一念之间了。

母亲的哭声让她痛下决心,于是迈着坚定的脚步去了厨房。

她取了两只杯,倒上桂花醇,然后从口袋里取出早就备好的药粉放进了其中一只杯子里,摇匀。

做这些时,她心里很紧张,甚至酒都被她摇的溅出了一些。

好在这药融进酒里后看起来无­色­,闻一闻和没放药的也没什么不同。

她站在厨房里又酝酿了一下情绪,想着母亲就要过世了,自己会有多孤单,想着想着就落了泪。她多哭了一会儿,待酒杯中尘埃落定,看不出什么异常才端好回了房间。

这时,白帆的手机上已经收到了阮素玉回复来的信息。

“你有事就办事,不用管我。”他浅笑着,心想,这女人是不是因为我信息发晚了,生气了?

她一生气就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也会说客气话。那么大的人闹起别扭来,还是和小女孩一个路数,真是可爱。

“白帆!”陈瑶轻唤一声,把他从遐想中拉回来了。

“他们?”白帆刚想问,话才出口两个字就看见了陈瑶哭红的眼睛。

“怎么了?”

“他们还没睡,我刚刚过去在门口听到我妈哭了。白帆,我好难受,你能不能陪我喝一杯?现在要是不喝杯酒,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呜……呜……”她说着说着又哭起来。

白帆看她这么难过,也不忍心。可要让他抱她,安慰她,他又不想。

要是陪她喝杯酒能让她好过些,他是愿意的,反正这种酒喝了也不过敏。

“别哭了,我陪你喝,我们好好喝一杯。”白帆说着,伸手就要去拿杯子。

他要拿的刚好是那杯没放药的,就在他大手要碰上酒杯的时候,陈瑶眼疾手快地拿起另一杯递给他。

“给!”

“为什么把这杯给我?两杯有什么不同吗?”他问,吓了陈瑶一跳,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

“我喝这杯稍微多些,你不能多喝酒,所以我喝这杯。”她慌乱之中,找了这个理由。

“哪里差那么一点了,你也不能多喝,喝多了难受,我喝这杯吧。”白帆说着,伸手来抢她手上的。

陈瑶一急,还没等他拿到,一仰头,把一整杯就灌进去了。

“我喝完了,该你了!”她扬了扬空了的杯子,说。

“你没事吧,一口气喝一杯?”他问。

“没事,女人都一口气喝一杯了,你可不许赖啊。”陈瑶说,感觉自己头有点晕。

“好,­干­!”白帆豪气地说着,举杯一饮而尽。

有一刹那,陈瑶想拦着他不让他喝,话到嘴边还是吞了回去,现在不能心软。

她跟自己说,这其实也是在帮他,帮他早点结束不该的爱恋。

“你怎么样,没喝多吧?”陈瑶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脸,似乎看不出什么异常。

难不成是药没有什么效力?

“没有啊,不觉得难过。我们要不再看一个电影吧。”白帆说。

刚说完那句话不久,他便觉得头有些晕,他摇了摇头,想赶走这种晕沉感。

谁知,越是摇头,越觉得晕。

“怎么了?”陈瑶又关切地问了句。

“可能是这酒后劲足,我又喝的急,头晕了。没事,我坐一会儿就好了。”

他扶着椅子坐下来,觉得越来越晕,还有些热,口还发­干­。

“帮我倒杯水吧,好像有点口渴。”他对陈瑶说。

“恩,等我一会儿。”陈瑶答应着出了门。

那酒她自己也喝急了,也晕,不过比之白帆那是好多了。

喝多酒让她更不管不顾了,只知道这一次再不可失败。于是她在给白帆倒的凉白开里又撒进去一些药粉,晃匀给他端进来。

她进来时,他觉得更热了,迫不及待地接过她手里的杯子,全部喝光。

这冰凉的水似乎让他镇定了一些,不过也没多久,他又觉得燥热了。

“再……给我倒一杯……”

陈瑶又出门,把最后一点药粉全部倒进了杯子。

回来时,就见白帆已经把衬衫的扣子解开了。

“好热,不介意我这样吧?”他问。心里却纳闷好像自己没有这么热过,这酒劲道也太大了,怎么晚饭时喝没这么严重呢?

可能是,因为那时候喝的慢吧。

“不介意,没事。给!”

白帆接过水,咕噜一声灌下去,又浇熄了一下­体­内升起的莫名之火。

这次间隔的时间更短,他发现自己呼吸渐渐急促,很是难耐。这是怎么了?慢慢的,他觉得自己快不能思考了。

看向陈瑶时,觉得她怎么那么好看。小脸红扑扑的,嘴巴一张一合,很是诱人的样子。

不对,白帆,你喝多了。喝多容易犯错误,不行,不能做对不起阮素玉的事。

“我好像……好像……真多了,想睡觉……我睡哪里?”

“他们还没睡,你先睡这里。等一下我去睡客房,躺着吧。”陈瑶说着,上来搀扶他。

她一贴上他,他就觉得燥热更胜了,不耐地甩开她。

“我自己……走,别扶着我。”他摇摇晃晃地走到床边,倒下去。

陈瑶上前帮他把鞋袜脱掉,帮他把腿抬到床上,给他盖上被子。

“好热……别盖被子……”白帆说着,烦躁地把被子掀开。

“脱了衣服睡吧,这样裹着多难受。”陈瑶上前帮他解皮带,他也热的难受,觉得真是该脱了再睡。

“我……自己来……”陈瑶的动作,小手无意中接触到他,让他觉得全身一颤。

挥开了她的手,他自己解皮带,把外裤都脱掉了,衬衫也解开扔在一边。

也不盖被子,就这样半­祼­着躺在床上,他好像觉得好了一点。

陈瑶瞥了一眼他的下身,在衬裤外面撑着一把小伞,看来药力已经全上来了。

陈瑶伸手把灯关了,自己摸索着爬上床。

“你­干­什么?”他问,往床边挪了挪。

“嘘!我爸起来了,我们要让他觉得我们是睡一起的,帮帮我,求你。”陈瑶一边说,一边已经把自己衣裤也脱下去,上身只余胸衣,下身也只有薄纱一样的衬裤。

她的肌肤一接触到白帆的,他感觉自己像疯了似的想把她给按底下。

他似乎已经不能用大脑思考了,不知道她这样脱了已经不正常了。他只知道自己很燥热,很想要宣泄。

“我喜欢你!白帆,让我们在一起吧。”陈瑶柔声说,­唇­吻上了他胸膛。

“别……”白帆粗喘着,身体已经开始颤抖。

他在克制,明明已经快要克制不了了,却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白帆,我爱你!要了我吧,我好热……热……”陈瑶觉得他快要投降了,自己解开了内衣,贴在他身上磨蹭。

他意识越来越模糊,慢慢的完全不能思考,像在做梦一般。

“玉……玉……是你吗?”她的话让他大脑里回放出上次在酒店里阮素玉醉了时的场景,她也这样说着:“我热……好热啊……帮帮我……”

正挑/逗着他的陈瑶有点挫败,不过这也证明了她猜的没错,他心里想的惦记着的果然是那个阮素玉。

“我……白帆……热……”她不回答是,也不回答不是,只是呻吟着,火蛇一般缠在他身上。

“玉,我想你了!我要你……要……”他喃呢着,猛地把她压在身底下。

他的吻开始狂风暴雨一般把身下的女人淹没,手也急不可耐地四处摸,到处揉搓。

陈瑶也没少喝,本来也就燥热,被他引逗的更是火热难当。

“恩……恩……”她觉得自己仿佛要被他弄的融化了,扭摆着,迎接他的碰触,还主动亲他。

不管是哪里,手臂,胸膛,他哪里离她最近,她就亲他哪里。

白帆终于不耐地扒光了她,把自己也脱的­干­­干­净净。

“玉,我来了。”他说着,搬开她的大腿,用足力气刺进去。

许是因为的作用,某处实在太过坚硬,竟然一下子就破了膜。

“恩……”陈瑶低吟着紧紧地咬住自己嘴­唇­,不敢发出疼痛的声音。

他只是感觉到那里特别特别的紧,像要把他掐断一样的紧。里面滚烫的湿滑的,让他再也克制不住,拼命地一进一出动作起来。

她刚被破开就承受这样的力度袭击更疼了,她努力忍着,尽量让自己放松。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酷刑一样的煎熬才结束,他把一身的火热全部喷进她还在疼痛的内壁上。

白帆彻底释放了以后,燥热平息下来,只余深深的疲惫,倒在床上就酣然入睡。

陈瑶却躺在他旁边,流着眼泪。第一次,谁会愿意是在这种情况下送出去的呢?

她似乎有点后悔,下身还在火烧火燎地痛着,被撕裂的似乎不止是身体,还有她年轻的心。

她越想越难过,把自己埋在枕头下低泣起来。

与她一样睡不着的,还有一直在等着白帆信息的阮素玉。

他说了等一下联系,她虽然说不用,那只是出于客气的一种本能。

一直等到很晚,白帆再也没来一条信息,她有些失落,强迫自己睡觉。

后半夜,她梦见了白帆,开始是抱着她,搂着她,在她耳边悄悄地说情话。说着说着,他忽然变了脸,讥笑她。

“阮素玉,你怎么那么天真啊,你被一个男人骗了,怎么还会相信另一个男人的谎话?你都多大岁数了,还想我能真心喜欢你?可笑啊,真是可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摇晃着头,醒来时,发现自己一头冷汗。

很是奇怪,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从开始和白帆在一起,他一直都很温情,很体贴啊,在她的印象中从未出现过梦里那样的形象。

阮素玉,是不是因为你太小心眼了。还是,你现在越来越喜欢他了,就在这里瞎猜疑呢?……

早上,白帆在头痛欲裂中醒来。

他一睁开眼,犹在觉得昏沉,可随即当他看见躺在自己旁边的陈瑶时马上清醒了。

昨晚的一切似乎都记不清了,好像从喝了酒开始。他心中暗叫不好,自己是喝多了,该不会把她给……

趁她还没醒,他悄悄掀开被子看了看,心一下凉透了底。完了,真的是完了,他和陈瑶都是光溜溜的,别说一丝,半丝都没挂。

他懊悔,自责,心里又存了一点侥幸,会不会只是脱了而没有做呢?

闭上眼,他拼命地回想,只想起了那个反复出现的“热”字。

热?好像是和阮素玉在一起啊,怎么变成了陈瑶了?不对,一切都混乱了。本来也不可能是阮素玉啊,是在陈瑶家过夜,如何会有阮素玉呢?

全是喝多了惹的祸,他真希望现自己能一下子消失,就不用面对这些了。

看看身底下的床单揉的乱七八糟,还有陈瑶头发也是凌乱不堪。不可能没发生什么,他记忆中似乎也有拼命冲刺的感觉,似乎很爽……

怎么办?白帆,都怪你自己太心软,现在你该怎么办?

平心而论,他不喜欢陈瑶当然不愿意为这件事负责任。可是不负责任,人家陈瑶是第一次,如何说得过去?尤其是她母亲现在重病,她心情正在低谷呢。

“帆,你醒了?”陈瑶睁开大眼含情脉脉地说。

“我……我们……是不是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白帆还是把疑问问出了口。

“我们在一起了。可是不是对不起我的事,是我自愿的。”陈瑶早做好了思想准备,知道将会面对他的不情愿。

“我……对不起……瑶瑶,真对不起我……我太混蛋了。我怎么这么禽兽?我……”白帆明知说这些话如果不负责,她也不会原谅。

他仿佛这样说,能骂骂自己,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

“不许你这么说自己,我们本来就是男女朋友,做这件事也是天经地义的。”陈瑶拦住他的话,柔声却又娇羞地说。

“怎么天经地义,还没想好的事就……”

白帆觉得自己现在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现在说自己不是自愿的,还有用吗?

“我明白了。原来你还没想好,我还以为你想好了呢。昨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你喜欢我。要不是你那么说,我也不会……也不会……”陈瑶说着,哽咽起来,但是声音很轻。不想让父母听见。

白帆很想问她,我真的是那么说的吗?怎么我一点记忆都没有。

最终他没问,问那些还有什么意义。无论是怎么发生的,都是因为他喝多酒做的,把人家纯洁的女孩儿变成了女人,说再多也该负责任。

“对不起,瑶瑶,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我喝多了,对不起,我会负责的。”他沉痛地说,感觉像是把自己一生的幸福都卖出去了。

玉,我的玉宝贝儿,我对不起你。这一生,恐怕我们都要有缘无分了。

他忽然觉得活着特别特别特别没意思,甚至一瞬间都兴起了死或者是出家的念头。

这辈子,就要守着这样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活着,假意地陪笑脸,哄她开心,真是比死了还难受。

可怎么办呢?人和动物的不同之处是不是在于,动物­干­完了,就跑了,谁都不认识谁。可是人呢?你做了事情,就得为你做的负责。

此时,他终于明白了阮素玉那句话。

“人活着,不光是有爱情的,还有亲情,有责任。”

这一瞬间,白帆似乎成熟起来,却是让他痛苦的成熟。他再不能冲动地像个无赖一样去追求阮素玉了,他答应过她永远爱她的,永远陪着她的。

再也不能了,现在只有为这个女孩负责。

她是第一次,她母亲重病,她比阮素玉更需要他负责,对吗?

“算了,我不怪你。你喝多了,就不是你自愿的。而且你是因为来帮我才喝多的,我不能让你违心为这事负责。你起床吧,我们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是陈瑶早就设计好了的台词,白帆这人重情重义,自己越是表现的这样,他会越内疚,就越会承担的。

果然,白帆露出了不忍心的表情,认真地看向她。

“瑶瑶,我是喜欢你的。要是不喜欢你,我们也不会做这样的事了。不是为了负责,是喜欢你。过来,给我亲一下。”

他不忍心让这个即将失去母亲的女孩刚就被嫌弃,他宁愿自己背负这一切,让她能高兴些。

说完,他搂过她,在她额头上轻轻亲吻了一下,内心却更黯然了。

陈瑶心中也是一痛,这时她还在怀疑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白帆的转变这么大,说明他是多善良。

自己利用了人家的善良,迫他做这么大牺牲,是不是太坏了?

这轻柔的一吻让她心又是暖,又是责怪,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了。

“瑶宝,起床了吗?”陈母来敲门了。

“哦,马上起来。”她应了一句。

“不急,多睡一会儿吧,反正今天你们都休息。”陈母喜上眉梢,这两个人这么晚还没起,那肯定是体力透支了呗。

“你睡一会儿吧,我起床。”陈瑶轻声和白帆说,带着羞涩,坐起身。

白帆却闭上眼睛,不敢看她了。

奇怪的是,他想好了为她负责,却没想好要再次与她亲热。

陈瑶也不在意这些,自己穿好了衣服,起来,帮白帆把所有衣服捡起来放在他被子上,出了门。

她一出去,白帆也忙起身,把自己衣服穿好。

被子掀起来时,淡粉­色­床单上那一大滩红­色­刺到了白帆的眼。他闭上眼,深深呼吸了几次,告诉自己必须得带着笑脸面对这一切。

“叔叔阿姨,早上好!”白帆出门问候了一下陈瑶父母。

“好好好,昨晚睡的好吗?”陈母亲切地问。

“挺好的。”他微笑着说。

好,就是太好了,内心不由又暗叹一口气。

早饭时,陈父借着闲聊之机,说了这样一句。

“白帆,你和瑶瑶两人好像感情也不错,我们对你也非常非常看好,你看是不是什么时候约你父母出来坐坐?”

他这话,分明是说,你和我家姑娘都睡了,也该谈婚论嫁了吧。

白帆知道,这事躲也躲不过。何况,当他看向那生命将尽的人,更想要帮她一偿夙愿。

“我今天回去就和我父母商量这件事,要是他们也同意,我打算和瑶瑶早点把婚事办了。不知瑶瑶和二老同意不同意?”

“只要你们年轻人恩爱,我们没意见,没意见!”陈父陈母答应着。

陈瑶更是红着脸,没吭声。

白帆晚上回家就和父母商量了会亲的事,白石觉得儿子有些匆忙,杨红樱却很高兴。

事情办的很快,约定好一个星期后两家家长就见面。白帆也希望事情早点落定,不想有更多的时间去让自己想反悔的可能。

当天晚上他和父母商量完躺在家中的床上默默地想着阮素玉,只要一静下来,她就会往他脑海里面跑,赶都赶不走。

拿出手机,他像阮素玉一样,反复看着他们来往过的信息。

此时,她会不会也在看这些信息,也在想我呢?若是知道给了她希望会有让她失望的一天,他不会和她在一起,不会表白,不会追求。

可是时间回不去了,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不知道该如何能忘记她。

“玉宝贝儿,我有点事,晚点再陪你聊天,记得想我!”

这是他给她的最后一条信息,那晚她会不会等很晚?

他心很烦乱,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去告诉她,把一切都告诉她,请她原谅自己。她会原谅吗?

就算原谅了,又能怎么样?他们注定永远都只能被圈在同事和普通朋友的范围里了。

现在她女儿就快好了吧,要出院了,她要离婚了。她是不是会下定决心离婚,那个男人真是靠不住,不该生活在一起了。

他想一想又觉得自己可笑,他靠不住,你就靠得住了吗?你还说永远和她在一起,现在呢?

以后再没立场劝她离婚了,便是她再受欺负,他也不可以站出来和她说一句,别怕,我可以给你幸福。

思念和不舍驱使着白帆,让他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出门,开着车往那家医院而去。

他一定要去看看她,哪怕只是远远的,看她在­干­什么,看她这两天过的好不好。

到了医院,接近那间病房时,他心很紧张又很迫切。从窗子口看进去,妮妮已经睡了,阮素玉坐在床前,手中拿着手机看着。

她看的很认真,不知道他就在门外。她是在看那些信息吗?

玉宝贝儿,你要好好的,我不能发短信陪你聊天了,不能逗你笑了。你能不能感觉到我的无奈?

阮素玉仍然在怔怔地看着他发来的信息,尤其是最后一条,让她等待的。

她觉得白帆应该不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难道是遇到什么事了?否则不会两天了,还一点消息也没有啊。

她反复做着思想斗争,想了很久,还是决定给他打个电话。就问他西江老王的货发了没有,对,就说这个。

这样不会让他觉得自己太轻浮,又能看看他的态度。

她拨了号,完全出乎意料的,走廊里响起了响亮而熟悉的音乐。

白帆的铃声在走廊里响起了,他在,他来了?!

她站起身就要出门,妮妮却忽然被这铃声吵醒。

“妈妈!”她叫了一句。

“哦,妈妈在这里。”阮素玉只得顺手把手机合上,电话也断了。

白帆那边按下接听键时只听到对方传来的嘟嘟声。

她就在里面,他看到她在安抚女儿。

她知道我来了,不行,不能让她看到我来。他这样想着,快步离开了医院。

等到妮妮重新睡着阮素玉出来时,走廊里面已经没有了他的影子。

她猜想白帆一定是怕自己知道他来医院了吧,是她让他别来的啊。他还真是可爱,来就来了,她也不会真的怪他,他为什么还要跑呢?

想着刚刚他就在门口,她心现在还没法儿平静。这才发现自己对他的思念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强烈,就这一刻,她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见他了。

有生以来第一次想要主动和男人联系,阮素玉哆嗦着小手把手机拿出来,再次拨他的号。

这次没听到铃声,看来他是离开了,不过估计没走远。

果然,白帆出了医院的门却舍不得走。

手机响起时,他看了看屏幕,知道不该再和别的女人有牵扯了,他有未婚妻了。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想她,想抱她,想亲吻她,都快想疯了。

他什么也不管了,现在就要和他心爱的女人说话。

他接起了电话:“喂!”

这一声久违了的应答让阮素玉心一紧,想要说老王的事,却改了口。

“你来了?”她问。

“恩!”

“又走了?”她又问,语气中有股失落。

这失落刺到了白帆的心,他不想让她难过或者失望。她在等着自己的信息,她一定是愿意自己来的。

“没有,我没走,我在这里给你买桂圆呢。”他一边撒谎一边向医院门口走,那家小店还没关门呢。

“哦,别买了,麻烦。”阮素玉心怦怦跳着,嘴上却言不由衷地说。

“等我,马上来。”

买了桂圆,白帆疾步跑着重新回了住院部的大楼。

阮素玉在窗子口看着妮妮,她一直睡的很熟,这次她一直在走廊等着白帆。

白帆气喘吁吁地在走廊上出现时,两人看着彼此,一步一步向对方靠近,仿佛都经过了一个世纪的等待一样。

终于走到一起了,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心跳的都异常起来。

“想我了没有?”他问。

“没有!”阮素玉说。

“言不由衷!”他叹息一声,张开手臂把她圈在怀里。

阮素玉甚至连推他都没推,她想他了,的确是想他了。

“妮妮怎么样了?”他在她耳边问。

“情况稳定,没什么事,现在每天就是巩固疗效就行了。”

“还要多久出院?”

“差不多一个星期吧。”

“恩,她出院你要好好休息,这几天估计都瘦了十几斤了。”

“哪里有那么夸张,我自己都没觉得。”

“给我看看!”他说着,环着她腰的手拿下来,改捧她的俏脸。

“真瘦了,瘦了很多。”

“是不是难看了?”她问。

“不,怎么样都好看。”他低低地说着情话,然后两人的视线不自觉地往对方的嘴­唇­上看。

克制不了了,白帆低下头封上她的­唇­。很轻很柔地,诉说着这几日的相思。

阮素玉也变的很主动,手臂绕上他的腰,和他贴的紧紧的。

两人的吻从细致的缠绵慢慢变的激狂,火在两人之间迅速蔓延,这也就是在医院,否则真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是不是很想我?我也很想你。”他喘息着,问。

在她还什么都不知道之前,他想自私地再享受一次亲吻她的甜蜜。他想要多抱抱她,好记住和她拥抱时的满足。

这一辈子,曾经为她这样动心,是不是已经足够了。

廊桥遗梦,他看了,那不是一个好故事,两个主角只能用一辈子来思念对方。难道我们也是这样吗?都怪这个混蛋阮素玉,她为什么要喜欢这样一个伤感的故事,弄的两个人没有一个团圆的结局。

“好了,我差不多该回去了,怕等一下妮妮找我。”她推开他,说。

“别急,她还没醒呢。吃了桂圆再进去。”他拉着她的手,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下来,像前几次那样剥给她吃。

阮素玉心中竟然是满满的幸福,感觉自己被珍惜,昨日所有的怀疑今天全部释怀了。

她其实很想再听他一句承诺,什么永远陪着你啊,永远喜欢你之类的话。

女人对这种甜言蜜语的需求是无止境的,永远都喜欢听,尤其是听心爱的人说。

可惜白帆不会再说了,他已经没有资格说。当时他说,是因为他认为自己能做到。现在再也做不到,所以就不能再说了。

“你要好好的,自己爱惜自己,不要让我不放心,知道吗?”要走之前,他嘱咐道。

“你是要出差吗?”他这话怪奇怪的,让阮素玉心里有点纳闷。

“不是,这是我最后一次到这里来看你了。”

“哦!”她应了一声。是她不让他来这里打扰的,是她自己想要安心在这里陪女儿治疗的。

现在他说不来了,她却有些失落,可也不好意思跟他说,你还是来吧,我想让你来。

“保重!”他站起身,又把她抱在怀里,揉了揉她的发。

阮素玉觉得他很不同,上次他都是说记得想我,怎么这次说保重呢。

“你有点奇怪。”她说。

“是吗?我本来就是个奇怪的人,哈哈,该走了。”

“好。”

她也说不出他哪里不对劲,但是能感觉到他像是来告别的似的。而且每次都是她赶他走,或者说自己该回病房了,他才走。

这次,他很不同,主动提出要走,也没让她想他。

可她也不想问什么,他们之间本来就不该有承诺。

他若是想离开了,这么快就燃尽了,她也不会怪他,只当是梦一场吧。

她回了病房以后,白帆返回头在窗口又看了她一会儿才离开。他知道她发现了他的异常,她早晚会知道自己要消失的,所以,就让她适应吧。

但愿,不会影响她的心情。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孩子,那么她应该还没有相信这个孩子吧。好在没相信,好在时间还短,不至于让她离不开……

一个星期后的会亲,一切都很顺利,双方父母对于对方的家世各方面都相当满意。

白帆从头至尾陪着笑脸,表现主动,像所有即将成为新郎的人一样。

白石总觉得儿子哪里不对,他的笑容有点空洞。上次,他明明看到他对这女孩儿不太满意,怎么忽然间就要结婚了,还这么急。

席间,两边的父亲话不是特别多,倒是两位母亲热络的很。

一顿饭下来,两个母亲已经做主把结婚日子给定下来,就在三月八号,年后一个月的时候。

严格说来,两人不算闪婚,从开始谈恋爱到现在两年多了,结婚也就不算急了。

陈瑶自然高兴,但是心里也有点忧伤,一是为了母亲,二是为了自己。捆绑来了一个新郎,实在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这晚晚宴结束,白帆把准岳父岳母以及未婚妻送回家,才开车回家。

母亲兴高采烈地张罗着如何如何装修房子,虽然不把这里当新房,她还是想趁机好好的折腾折腾。

白帆不想扫母亲的兴,一直陪着她看看这里,说说那里。

“哦!”

“你看看,这个老家伙,人家张罗结婚,他说工作,我看真是脑筋搭错了。ⅿⅿ过来,让他们说工作去。你来帮妈妈参考一下。”

“来了来了。妈,又不是我结婚,我张罗个什么劲啊。我没意见,您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我那儿还有事呢,我可不可以……”白ⅿⅿ很想第一时间把哥哥要结婚的事告诉阮素新呢。

今天白帆订婚这事对白ⅿⅿ的触动很大,他们是双胞胎啊。她一下子感觉哥哥长大了,那不就意味着自己也长大了吗?

她又兴奋又惆怅,那滋味还挺复杂的。

“不可以!过来,你哥都结婚了,你什么时候把男朋友领回来?真不长进,妈还梦想着,要是什么时候你们两个小冤家结婚,最好啊,同一天,办一次我省事。”

“呵呵,呵呵,妈妈,您这想法真天真。”白ⅿⅿ打着哈哈,心想,鬼才要这么早结婚呢,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

不过想一想,结婚了就可以和那家伙每天呆在一起,其实还是很有诱惑力的,不如等一下去问问那个木头的意思。

白石关上了书房的门,示意白帆坐下。

“爸,您说吧。”白帆坐下来,恭敬地开口。

“想不想和爸爸说说,为什么又这么匆忙地想结婚了。”如果他猜的没错,他心里肯定有别的女人。

男人呢,如果没有对比,就不会有不爱不喜欢。白帆上次已经很明确地说了,他不喜欢这个,那就证明他喜欢别的。

“我……”白帆这些天自己心里闷着很难过,也想找个人倾诉。

他本不习惯和父亲诉说心事,总觉得他离自己很是遥远。

今日他却忽然觉得父亲格外不同,许是因为自己要结婚了,他把自己当是成年人了?

总之,他那饱经沧桑的脸上似乎写着他理解儿子的一切想法和一切选择。

“爸,你爱妈妈吗?”他忽然问,以这作为诉说的开端。

白石知道自己猜的没错,这个傻儿子果然遇到了爱情难题。

“等一下爸爸再回答你的问题,你先说,是不是你爱上的女孩不是瑶瑶?”

“恩!”白帆点了点头。

“爸,我真觉得自己挺混蛋的。其实,我没想过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两年前我的确是喜欢陈瑶,她是我初恋女朋友,很单纯,对我很依赖。时间长了,我发现我对她好像不是男女之间那种喜欢,那时也不懂事,不懂的将就她,她就和我提出分手了。谁知道前段时间她又来找我说两年时间她从来没有忘记过我,想要我和她交往。我想拒绝她,又觉得女孩子肯定爱面子,就不忍心,于是答应和她再试试。交往了一段时间,我就更清楚自己不喜欢她了,我们又分了手。那天她来我们家吃了饭晚上给我打电话说她妈妈生病了,绝症,让我帮她忙做她男朋友完成她妈妈最后的心愿。那天在她家,我多喝了一杯,谁知道就……我觉得应该为她负责,她现在这样的时候,我要是不负责,她肯定很痛苦。但是我自己真的高兴不起来,和她在一起很勉强。我想,要是勉强这样过一辈子,多难受。爸你说我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白石掏出两根烟,一根给了儿子,一根自己点着。

“儿子,你这样做,爸爸为你感到骄傲!”他说着,还竖起大拇指。

白帆灰暗的心因为被父亲肯定稍微好过了一些。

“当年爸心里有个女人,她不是你妈。我们当时还有点封建,虽然不是父母之命的时期了,但是比现在保守。你母亲家里对我们家有恩,我为了报恩,跟她结婚了。那天你妈还在跟我说是她上赶着我的事呢。我开始不喜欢她也痛苦了好几年,不过我一直都尽量不让她看出来我的想法。我想既然娶了人家就得对人家好,娶她是我自愿的,也不是被强迫的,何必弄的她也不高兴。一直到你们出生了,我们一起奋斗,我慢慢发现她身上的优点。渐渐的,我就发现,她其实很好,很可爱。现在你也看到了,我们两个人很恩爱。回头想一想,我觉得也许和我原来想的那个女人结婚还未必有这个好。儿子,不管你和谁在一起,只要你用心对待,善于发现,多宽容,都会幸福的。”

白帆一直没说话,父亲的话却全部听进了心里。

或许父亲是对的,与其和她痛苦地生活在一起,不如高兴地接受。

其实他们父子的世界观倒十分相似,即使在没有交流之前,他已经在按照父亲说的这些在做了。

白石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很语重心长地又嘱咐了一句。

“肩上有责任了,要对得起你的身边人。”

是啊,这是多么沉重的责任,从此以后不能和阮素玉有超过朋友的接触了。

阮素玉再没有收到过白帆的信息,他上次从医院走后放佛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她开始每天还盼着他出现,看他发的信息。

怀着这样的期待等待着,随着时间推移,她的期盼越来越淡。

她开始说服自己,他一定是厌倦了,自己也要看开。这样跟自己对话,心里好像好受很多,而且渐渐地就不去想他了。

只是每次手机有响动时,还是条件反­射­一般想起他,自己又把这种想法赶走。

妮妮在小年的前一天出院,那时白帆的会亲宴已经结束了。

这天也是她请假的最后一天,所以离婚的事她也想一次­性­办好。

最近张建设很是体贴她,饭菜亲自送,还总试图跟她说话,每次她都不着痕迹拒绝和他说。

张建设得知妹妹已经劝过她了,没用,心里越来越不安。

“今天,我们就去把婚离了吧。”阮素玉说,语调没有什么温度。

“小玉,通过妮妮生病,你难道还没想清楚,孩子离不开父母。”

“我想清楚了。孩子离不开父母,离了婚,我们也还是她父母,一样照顾她。我是不会改变,相信你也会一如既往地爱她。你说对吗?”这句话堵住了张建设的嘴。

“明天就是小年,你过门七年了,不会不知道我爸妈他们都很重视这个日子。为什么非要在过年时离婚呢,就不能过完年离吗?现在我们也不是小孩子了,做什么事也不能只想着我们自己,是不是?过年了,你带个孩子回娘家,爸妈那边怎么想。小玉,你要是非要离,也等过完年,行不行?”

阮素玉也不是没有考虑到这些,她只是怕时间长了节外生枝,张建设指不定使什么花招让自己就范呢。

“要不这样吧,我们现在就去离,别告诉大人,还假装我们没离,一起过年。你看行吗?”阮素玉说。两人离婚竟然能如此平静,还商商量量的,真是……

“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我向你保证我这辈子……”

“别说了,走吧!”阮素玉说着,已经先往前走了。

“小玉,你要是真这样绝情,也别怪我无情了。”张建设冷冷地说。

“怎么个无情?”阮素玉站住了,她现在真宁愿看张建设冷漠,也不愿意看到他卑躬屈膝,那会让她瞧不起。

“女儿是我张建设的,姓张,我要她的抚养权。”

“你说什么?”阮素玉拧紧了眉。

女儿就是她的命啊,从小到大都是她一个人带的,他凭什么要?

张建设这样说,主要还是想制止她现在去离婚。他心里也清楚闹上法庭,孩子最终还是会判给阮素玉。

“你应该听清楚了,不用我重复了。离婚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们还有财产,还有女儿,这些是不是都应该商量好,才去离?”他问。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要财产,我只要女儿。这还不行,你知道我离不开妮妮……”

张建设心想,我当然知道你离不开她,所以才故意这样为难你啊。

“小玉,我不想为难你。我们两个人这么多年的感情,我实在是不想和你离婚。你要是非要离,我也同意,我只是想年后再离,再给大家多点时间考虑和接受。可你非要火急火燎的让我心里很难过,很受伤害,所以就不得不提出一些苛刻的条件了。你别怪我,我不过是想挽留你而已。”

阮素玉不想听他说话了,自从知道他和李雯在一起的事,她看见他就觉得厌恶。

“那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要不我们这几天先商量好一个协议,先把协议签了,过完年我们就找时间去离,你看成吗?”张建设兜来兜去也不过就是拖点时间而已。

“行!初八就去离!到时候你要是再拖,我们就法庭上见。”

阮素玉不想和他撕破脸皮,也不想为了女儿的事闹的两家人都不痛快。何况马上要过年了,再怎么样也该让双方的老人好好过个年。

“走咧,回家!”张建设顺手来搂她肩膀,他觉得他们不是离婚未遂,倒像是复婚了一般。

过年期间走亲访友,还要去拜见岳父岳母,到时和好的机会肯定多啊。

小年阮素玉的公司并不休息,而且她还是在妮妮生病请假后第一次上班,一大堆的工作等着她呢。

这天,她比平时起的早很多,妮妮的痊愈让她心情非常好。

早早到了公司,她第一眼就往白帆的座位上瞄了一眼,这才发现,原来来这么早,有一大半原因竟是为了他。

那时白帆还没有来,她便打开门进了自己办公室,坐下来开始工作。

到正式上班时间,所有同事都到了,包括白帆。

他每次进办公室总是第一时间往阮素玉办公室看的,连续很多天,她都请假,慢慢他似乎都觉得她那扇紧闭着的门似乎永远也不会开了。

今天,竟然又开了,阮素玉端正地坐在电脑后面,低着头认真地工作呢。

他真想冲到她办公室里,第一个跟她打招呼,和她说话。不管说什么都好,只要是和她说。

也只是想想,当眼前浮现出陈瑶那张无辜的脸,他止步了。

“大家都到了吧,开晨会吧。”阮素玉从办公室出来,宣布了一下。

“阮经理,您回来了?”小周说。

“回来真的太好了,我手上又有个客户搞不定了呢。”汪华也迎上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办公室一下子热闹起来。

白帆只看着众人,自己却没和阮素玉说话。

他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继而都慌张地躲开,然后若无其事地在会议区坐好。

白帆心中暗想,阮素玉不愧是部门的灵魂,她不在时办公室里似乎特别冷清。

她一来,就像春天来了,大家都­精­神了不少。

这次会议主要是前段工作的总结,年尾了工作也不是特别多,该进的单子都已经进来了。

白帆看着在台前侃侃而谈的阮素玉,心里想着,就这样远远地看着她,也不错。

他想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远远地看着心爱的女人吧,他是幸运的。

阮素玉一旦投入工作倒也不想其他,即使是看到白帆时,也尽量不影响自己的讲话思路。

“好,集体会议就开到这里。大家还有什么需要我给支持的,散会后可以到我办公室私下讨论,散会!”

阮素玉一回到办公室,汪华就跟了进来,手上捧着一束凋谢了的玫瑰花。

“阮经理,这花是送给你的,没想到你这么久没来,放在我那儿都­干­了。”她说着,把花捧给她。

她心中有些纳闷,怎么会有人送花给她呢?

“什么时候送来的,知道是谁送的吗?”她问了汪华一句。

“就是你请假那天啊,不知道是谁送的。不过我觉得那人很浪漫,阮姐,你可真有魅力呀。”汪华羡慕地说。

阮素玉伸手接过那捧枯萎的玫瑰,轻笑了一下。

“什么魅力,也许是谁恶作剧呢。”

她低头看了一下,花的中间有张卡片,上面有四个字。

“我喜欢你。”

她仔细想了想,请假那天,送花,想到了,估计是白帆吧。

一定是他!那几天他一直想追求自己来着。

看来爱情的保鲜期还真是短,就和这花一样,只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还没完全开放,就已经枯萎了。

“谢谢你,还把枯了的花放那么久­干­什么啊,早该扔了的。”

“那怎么行呢,我肯定得亲手交给你啊,万一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人送的,我那样做不就是糟蹋了人家的心意了吗?”汪华说着,还眨了眨眼睛。

她其实挺三八的,每天看到那花就在猜到底会是谁送的,肯定是仰慕她的人吧。

她怎么就那么好,孩子都好几岁了,还有人给她送花送浪漫。

“你手里那两个重点客户怎么样,年前还有没有下货的可能?”

阮素玉不想再讨论花的事,顺便问了问她的工作情况。

说别的她就无限,一说到工作,汪华立即像泄了气的球一般。

“嘿嘿,都在打哈哈呢,我得再努把力,我先走了啊。”

“恩,加油!你一定行的!”

待汪华走到门口,阮素玉还是说了一句。

“你叫白帆来一下。”

“好。”

她一出门,阮素玉便看着那花发了一下呆。她不知道该不该问一下白帆是不是他送的。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呢?

这次叫他,是出于工作,也不全是出于工作。

潜意识里,她很渴望见到他,其实也有点小小的怨恨。

当汪华告诉自己,阮素玉要找他,白帆心里很是雀跃,比他想象中还更雀跃。

不过,他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她,才能当做两个人从未发生过什么。

到了她门外,他抬手很轻地敲了几下门,在听到阮素玉说了请进后开门而入。

“阮经理,你找我?”他问,一句开场白仿佛把两人的关系一下子拉远了。

“恩!”她点头,心里却想着,白帆,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可以一下子把和我的关系弄的那么近,又可以在这么短时间完全冷却下来。

“坐吧,我们讨论一下你这段时间的工作。”

白帆在椅子上坐下来,两人中间就隔了阮素玉的办公桌。

这间办公室,他们曾拥吻过,也像今天这样若无其事地谈过工作。他看见她办公桌上那束枯萎了的玫瑰静静地躺着,发了一下愣,让阮素玉看到了。

这下她更确认了这束花是他送的,可他却想要掩饰他曾做过的一切。

好吧,就让一切都没有痕迹。也许是他这态度让她忽然很气愤,很挫败。

“你等一下,我扔一下东西。”她站起身来,拿起那束花看了他一眼后走到垃圾桶前,毫不犹豫地扔进去。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无聊!”她不经意似的轻声说了一句,才转回身。

白帆知道她这是在宣泄对自己的不满,他能理解。他像一团热情的火忽然就燃烧了她,在她被感动,动了心的时候,自己却连一句解释也没有就选择走了。

玉,不是我不想和你解释,只是我知道我的解释是苍白的。让你知道我对你用情很深又有什么意义,徒增两人的伤感罢了。

不如就当我是个,找你是玩玩而已,或许你还忘记的快一些是吗?

她把那花扔了,白帆竟然没有任何反应,这让她心里更加难过。

女人一旦动心,就会敏感,会不容易忘情。

她一直在躲他啊,一直在告诉他两人之间不可能,他就那么任­性­,非要来抱,非要来亲。他怎么可以这样?亲了,亲热了,就跑了?

“怎么样,转正后这段时间工作顺利吗?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阮经理还是稳定住了自己的情绪,平静地开始谈论工作。

“很顺利,你分给我的那几个客户我都有接触过。由于刚接手,不好现在就让他们下单,需要先建立一些信任感……”

“恩,很好!如果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尽管说,我会全力以赴的。那就这样,你去工作吧。”

“好!”白帆说完站起来,走了几步又回头。

“阮经理!”

“什么事?”

“没事!”他本想问问她女儿的病情,还是没问。应该是好了吧,在医院时就好的差不多了,在他最后一次看她时就是在巩固了。

阮素玉知道他刚刚叫自己一句肯定是说私人问题的,她心中充满期待,然后又重新归于失望。

她有些恍惚,觉得那些他来医院陪伴的日子仿佛是做了一场梦。包括他们在他朋友家里一夜温存,似乎也是一场梦,一场瑰丽甜美的春梦。

阮素玉觉得人很奇怪,从未给过你什么东西的人,你不怪他。万一一个人给了你什么又亲自拿走,你就怨他,怪他,恨他。

这其实是不对的,就像一个乞丐,人家施舍他一碗粥,他不该指望人家每天都给他一碗。如果别人一直给,你该一直心存感激,若是不给了,该觉得很正常,这才是对的吧。

她就是那个小乞丐,在她最饥寒交迫最需要温暖最需要肯定的时候,白帆来施舍了一份爱。现在他走了,她还是该感激他来过,曾让她年轻过一次。

这样想着,便赶走了那份被抛弃,失恋的负面情绪,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工作上了。

过了一会儿何群来敲她的门,进来就很热情地问候她。

“素玉,你女儿的病怎么样?全好了吗?要是没好就继续请假!”

“好了,谢谢何经理。”

“我来还有一件事,白石集团收购我们公司的事情已经谈好了,正式合同已经签完。年前不会召开大规模的员工会议,不过董事长要亲自面见一些主要负责人,他还特别通知要见你。下午两点,在原来的董事长办公室,你准备一下。”

阮素玉有些意外,一个公司易主竟然可以这么快,不过也在意料之中。

“行,谢谢!”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准备,听说这位白董不好对付。”他善意地提醒了一句。

平心而论,他希望阮素玉留下来。阮素玉一直是他手下的­精­兵强将又熟悉业务,管理也不错,帮他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

“恩,您放心!”

阮素玉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无论是什么人,你真心诚意为他公司着想,认真踏实地做工作,总会获得认可吧。

下午两点,她准时来到董事长办公室。

她准备的还算充分,还特意打了一份简历,心想这次见面可能和面试差不多吧。

“请进!”白石深沉地说了一句。

阮素玉推开门,很礼貌地问候了一下白石后款步走到他面前。

“是小阮,阮素玉吧,您好!请坐!”白石说。

“谢谢!”阮素玉道了谢坐下来,抚平自己的职业套裙。

“阮经理,首先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白石集团的白石,相信你已经知道了白石收购盛大的事了吧?”

“白董事长您好!已经知道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我对你的工作能力已经有了一个比较全面的了解。”他继续说。

调查?阮素玉心中有点奇怪,她怎么没发现什么时候被调查过呢?刚刚第一眼见到白石,她就有点奇怪,总觉得有点眼熟。

忽然有个想法在脑海中形成了,想起来了,他和白帆长的很像。

白帆,白石,哎呀,怎么这么笨,早该想到了,白帆是派来调查的,而且很可能是这位白石的儿子。

难怪从第一次面试他,就觉得他有些与众不同,特别有气度呢。

她心中涌起一种怪异,白帆的接触从开始就是一种欺骗,他是来玩潜伏的。他是来了解自己的,或许也不光是了解自己吧,还有身边的人可能也在一并了解。

全面了解,果然是全面了解,把她了解的够透彻的了。

白帆,你就是调查一下我的工作能力,也没必要和我谈恋爱吧?阮素玉心里虽然产生了各种各样的想法,不过还是迅速把注意力移回来,放在白石的谈话上。

“我希望从年后开始由你来担任销售部总经理的职务,不知道你对这个是否有兴趣。”

在职场上谁不希望升职呢?尤其是在自己努力付出以后,谁也不愿意自己的能力被埋没。

从内心来说,阮素玉也希望自己得到重视,而且她觉得何群并不比她能力强。

她想答应,却还是有点犹豫了。若是她上是不是意味着何群就要下呢,她并不愿意背负抢别人职位的罪名,何况他对自己还是不错的。

“那何群……”她知道公司让谁做不让谁做自有他们的考量,不是自己可以左右的,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白石却也理解,并不觉得她多次一问。

“他另有安排,不过这些我们都会谈过后在年后宣布,希望这段时间大家都能考虑一下。你愿意认真考虑我的提议吗?”

“我会的,谢谢白董事长。”

阮素玉有一段时间来缓冲确实不错,过年期间还是好好想想要不要继续在并购后的公司上班。

“是我要代表公司谢谢你,阮经理,你是公司的骨­干­,如果继续留在公司无论做哪个职位,待遇各方面都会让你满意的。”

“谢谢!”她由衷地说。

“再见!期待你的好消息。”白石说。

从白石办公室出来阮素玉心里很复杂,若是来调查的人不是白帆,她这会儿肯定很开心吧。

偏偏调查的人是他,是不是他在他父亲面前给自己美言了?那她成了什么人了,利用自己换取职位吗?

她很想问问白帆,为什么要欺骗她,又为什么要向父亲保举她。

一路走着一路想着,低着头,差点就撞到迎面而来的白帆身上。

“阮经理?”白帆叫了她一句,心里却在想着,这女人为什么走路时总这么不着调,也不怕摔跤。

“啊,是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她看了看,他莫不是要去白董事长办公室吗?

看来自己是猜对了,何群说了,他这次是找主要负责人谈事情,白帆刚来怎么也算不上主要负责人吧。

白帆觉得她眼神很奇怪,她刚从父亲办公室出来,肯定是猜到了他的身份吧。

他和父亲长的非常相似,猜到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来公司提前来了解一下情况,应该没有什么不妥吧?为什么她像是被骗了一样的表情呢?

“我……董事长要见我!”

“白帆,你是他儿子,对吗?”她还是忍不住问了。

“恩!”他点了点头。

“知道了,你进去吧。”阮素玉低声说完,便要走。

“你怎么了?”他有些不放心,也不理解,她为什么这副模样,像自己­干­了什么很不齿的事了似的。

“没事!”她淡淡地说,没再理他,径自走了。

白帆真想上前扯住她手臂好好问问她,到底在别扭什么。

可他还是忍住了,这里是父亲办公室门外,万一等一下他出来遇见,对阮素玉不好。

一下午,阮素玉几次把念头转到白帆身上又强迫自己重新想正事。

晚上下班时,走到门口竟然看见张建设的车停在那儿。

她本来不想上他的车,当看到白帆和小周走在自己后面,她便改了主意。

打开车门默默地坐上了车,虽然没说话,张建设心里却还是美滋滋的。

白帆自然看到了她上车,心里想,没想到她竟然又和张建设和好了。

女人,真是奇怪,连丈夫外遇都能原谅吗?那天晚上她是怎么说的,不是说永远也不想见他吗?不是说马上和他离婚吗?就说女儿生病了,拖了几天时间,现在都来上班了,女儿好了,怎么也不离了呢?

随即他又觉得自己想法也够好笑的了,希望她离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跟自己还有什么关系呢。

“小玉,妈刚打电话过来说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她说这段时间妮妮病了,你也够累的了,今年过年她和建兰会张罗的,让你歇歇。”

婆婆从她上次回来以后转变很是大,阮素玉心里很感激。

可最近她变化就更大了,阮素玉心里明白,估计她是被张建设拉进了统一战壕,想留住自己吧。

“真是谢谢她了,辛苦她了。我在,该做什么还是会做,她岁数大了,受不得累。”她很平静地说。

阮素玉的态度让张建设很郁闷,她要是发了疯似的责备自己也好,挽回的可能­性­还大一些。

她现在就是波澜不惊的样子,不恨他,也不爱他,仿佛他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阮素玉也想好了,她确实不恨张建设了。这大概也得感谢白帆,让她一下子把什么都看开了。

张建设也是个施舍给乞丐的善人,他爱了自己好几年,忽然不爱了,能勉强吗?应该勉强吗?

现在,阮素玉不想去想什么爱不爱的事,只想平静地生活。

她就盼着把年过了,早点和张建设把婚离了,带着妮妮好好过日子。

想到这些就想到了工作的事,看来还是应该把这个职位接下来。

妮妮越来越大肯定用钱的地方就会多起来,父亲一贯清廉娘家没有多少钱,就是有,她也不是会拖累别人的人。

离婚后,她也不指望张建设能给她抚养费。也许在他还单身可能会给吧,以后再娶,新任妻子未必会愿意丈夫把钱给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吧?

凡事还是早做打算的好,比到时候贫穷不济的强。

回到家,饭菜果然已经准备好了,还非常丰盛。

“来,让我们给的张晓妮同学洗尘接风!”张建设为了活跃气氛,带头举起杯,一家人也都举起了杯。

“妈妈,什么叫洗尘接风?”妮妮扬起小脸问妈妈。

“就是欢迎妮妮回家!大家都喜欢妮妮,所以要欢迎妮妮回来。你要谢谢爷爷­奶­­奶­爸爸姑姑,你生病时大家都辛苦了。”

阮素玉借着教小孩的机会把对老人的话一起说出了口,让大家心里都很暖。

各自把杯中的饮料或者啤酒喝掉,婆婆李华珍开了口。

“我们辛苦一点都无所谓,只想看到一家人和和睦睦的。今天是小年,我们一家人能团聚,很是难得。”

她说完尤其看了一眼阮素玉,让她心中很是感慨。

没错,七八年来没少受过婆婆的奚落,可人是有感情的,若真的要离开,多少总还有些伤感。

这几年来,公婆两人头上的白发多起来。她转变这么大,又何尝不是为了孩子呢?

阮素玉自己也是做母亲的人能够理解她的想法,她也拿起了酒杯。

“谢谢爸妈,小年快乐!祝福您二老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李华珍他们是郊县人,还是特别喜欢在过年时候说吉利话的。

她这么做不过是宽他们的心,无论如何,她不想因为自己和张建设的事影响二老过年的心情。

“小玉,妈特意做了红烧茄子,你喜欢吃的,多吃点。”

张建设夹了一些菜放在阮素玉碗里,在这么和谐的时刻,他这样做也是给自己加点分。

一切看起来有多和美,如果没有发生过背叛,阮素玉现在肯定幸福死了。

“恩,你也多吃点,最近妮妮生病,你也累了。”她淡淡地说,帮他夹了一些荤菜。

李华珍看着两口子这样,觉得重新和好的希望好像是增加了,也笑的合不拢嘴。

吃着吃着,忽然张建设父亲咳嗽起来,大家都以为是呛到了。

“小心点啊!”李华珍忙帮他拍了拍。

“咳……咳……咳……”他却越咳越凶,止不住了似的。

005

阮素玉想起前段时间女儿就是这么咳嗽的,她现在对咳嗽很是恐惧。

众人都不再吃东西,停下来关切地看着老人。

他还是习惯于用手绢,咳着咳着哆嗦着手想掏手绢已经来不及了,就弯下身对着桌旁吐出来了。

“老头子,怎么吐了啊?”李华珍有些心疼地问。

“爸?你怎么样?”阮素玉张建设张建兰一齐到了老人面前。

“走吧,去医院吧!”张建设说着,就来扶父亲。

谁知老人却摆了摆手,粗喘了半天,才艰难地挤出两个字。

“过年!”

“算了,大家吃饭吧。你爸这脾气,不可能过年去医院的,过完年再说吧。”李华珍吩咐大家各回各位。

“这过完年还得两个星期呢,拖那么久怎么行?”阮素玉说,她和张建设一个想法,觉得现在就应该带老人去医院。

他却再次摆手,不肯走。

“吃饭!”他说。

阮素玉去了厨房拿来拖布准备把公公吐出来的东西清理­干­净,张建设却主动抢过来。

“我来吧!”

虽然是一件小事,若是放在以前,张建设不会这样做的。他的行为让本身易感的阮素玉心里涌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清理完,各回各位,大家只有重新拿起筷子,在担心中继续吃饭。

他们不知道的是,老人这段时间一直都不舒服。

不过农村老人有个习惯,不大上医院。主要原因还是没有医保,那时的医保还没有现在这样普及,三农政策也实施不久。他有点什么难过,一般也撑着,不肯在儿女面前表现出来。

今天要不是实在忍不住,他也不会在大家高高兴兴吃小年饭时吐了。

看儿女们都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他难得地笑了一下,沙哑着嗓子说了句。

“我没事!”细心的阮素玉才发现公公的嗓音比以往还要沙哑很多。

而且他说了一句话以后还像很费劲地喘了几口气,气息急促。

“爸,要是哪里不舒服就说,我们带你去医院。”她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老人点了点头。

吃过饭,阮素玉和张建设带着女儿回房后商量了一下他父亲的病情。

“我觉得我们还是该带他去医院!”阮素玉说。

“当然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才放心,可你也看到了,他不肯。我爸脾气倔的很,你要是硬让他去,他也不会去的。尤其是现在在过年,他更不会肯。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观念是过年只能说吉利话,说身体健康,说长命百岁。这个时候带他去医院,他会觉得不吉利,要真的检查出什么,他也会认为是时机不对。”

阮素玉叹了一口气,心里想着,迷信真是害死人。

正想着公公的事,忽然电话响了,是阮素新打来的。

“素新!”她接下电话叫了一句。

“姐,妈让我问问你家里吃了什么好的呢。”

阮素玉这才想起,每年小年固定要给家里打电话的事给忙忘了。

“哦,吃了很多好吃的,什么都有,你们都吃了什么呀?”

“老八样!”阮素新说。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欢快,这段时间妮妮生病生的,阮素玉都忘记关心这个弟弟谈恋爱的事了。

“这么高兴啊,是不是有喜事了?小女朋友,什么时候带来给姐看看啊?”

“姐,你现在越来越厉害了,还会未卜先知。我正要向您汇报这事呢,明天,请姐姐大人携带你们家那两位到这里吃饭。我明天把那小丫头带回来给你们看看,过过关。”

“真的?”阮素玉觉得很是惊喜,压抑了这么久,总算有点高兴事了。

“当然是真的,别忘了你们一家三口一块来。”

“好好好,一定来。可是我得给未来的弟媳­妇­准备点什么礼物呢?她多大,做什么的?”

“她是幼儿园老师,很幼稚。还准备什么礼物啊,准备东西那是爸妈的事,你来吃饭就行了。”

“恩,好。”

阮素玉挂了电话,张建设也兴高采烈地问她。

“素新要带女朋友回家啊?不错不错,你说明天我要不要请个假陪你早点去呢?”

“不用了,你就正常下班我们过去就行。”张建设这下子对自己娘家的事都这么上心了,看来为了争取自己回头,他还真是不遗余力呢。

“妈妈,妈妈,明天会带我去外婆家是吗?”妮妮抓住妈妈的手晃了晃,问道。

“是的,明天去看小舅妈。记住了,明天那里有个阿姨你要叫舅妈。”

“人家还没过门呢,叫舅妈好吗?”张建设问。

“她既然愿意来家里,肯定就是对阮素新很满意,这样叫她肯定高兴呢。”

张建设一直很热切地找各种各样的机会和自己说话,阮素玉不是不知道。离婚了,也当是朋友吧,至少在女儿面前,还是不要太冷漠的好。

“宝贝儿,在医院呆了这么多天憋坏了吧。今天想看什么动画片,妈妈陪你看。”

“我要看蜡笔小新。”妮妮雀跃地说。

“好,爸爸给你搜!”张建设很主动地把电脑打开,迅速搜到了她要看的。

“我们一家人一起看,爸爸妈妈还有妮妮一起看小新,好不好?”张建设过来把女儿抱在腿上,问。

“好啊好啊,妮妮真是太幸福了。我们去床上坐着看吧!我要同时靠在爸爸妈妈身上。”妮妮吵着说。

张建设心说,这个提议真好,不愧是我女儿。

“妈妈可以吗?”她问。

“好啊,来吧!”

张建设把电脑屏幕转过来对着床的方向,一家三口上了床。

小丫头坐在两个大人中间,一起看动画片。

看着看着,阮素玉竟然靠着床头睡着了。妮妮张口想叫妈妈,却被张建设制止了。

他示意妮妮跟他走,妮妮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被爸爸带回房。

“爸爸告诉你一句悄悄话!”他说着,对着妮妮轻声说了句话,妮妮拼命地点头。

“好了,你自己可以睡觉吗?”他问。

“可以的爸爸!”妮妮懂事的说。

张建设安排完女儿回到房间,阮素玉已经睡的很熟了。

这些天来她坚持晚上陪在医院,肯定是很累了。

他把她放平,给她盖好被子,凝视着这张小脸,因为疲惫,似乎消瘦了很多,他有些心疼。

真希望时间能回到一年前,那时虽然两人没有特别甜蜜,可那时李雯还没来单位,他和阮素玉之间至少是相安无事的。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实在非常后悔自己的冲动。

“小玉,可不可以原谅我,只要你原谅我,我再也不会背叛你。”

他本想和她躺在一个被子里,趁她睡着,搂着她一起睡,又怕阮素玉醒了不高兴。

自己拉过另一床被子盖好,时间还早,他却只想躺在她身边、

如果过年期间,他不能把她争取回来,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重新睡在她旁边了。

阮素玉这一觉睡的特别特别沉,在医院里,怕挤到了女儿,每天都睡的不安稳。

家里的床没有医院那么硬,她这一放松下来,自然睡的香甜,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糟了,我怎么这样就睡着了?妮妮怎么办了,谁哄她睡觉了?”她一醒来,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

而且她早就想好了,晚上要和妮妮睡她的小床,以后都不和张建设睡在一起了。

好在醒来时,张建设在另一个被子里。

“醒了?多睡一会儿吧!”张建设迷迷糊糊地说。

他平时最难醒,很贪睡,没想到为了追老婆回头,竟然能在她醒来时第一时间就跟着醒了。

好像回到了刚恋上她那段时间,那时他可以很早起床买了早餐给她送过去,虽然她总说不让他这样做,他却乐此不疲。

“不了,昨晚妮妮怎么睡的?”她问。

“她一个人睡的,小丫头长大了。”他说。

阮素玉有些恍惚,怎么女儿这么快就长大了。

记得好像就在不久前,她还非要这个做妈妈的讲故事才能睡着呢。

不管怎样,长大了独立了是好事,她觉得自己该高兴,却没由来的有些怅惘。

阮素玉起了床,婆婆已经在厨房里面蒸早餐了。

“爸怎样?”阮素玉问。

“没事了,就是感冒了可能,我给他泡了午时茶喝。不用担心他,我们上了年纪都这样,小毛小病难免的。小玉……”

婆婆欲言又止。

“妈,有话您就说,我听着呢。”

“建设他……”这件事是儿子做的不对,她自己也难以启齿,不知道该如何说才能让儿媳­妇­原谅他。

“别担心我们的事,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在一起吗?”阮素玉说,虽然以后要离婚,现在在这个家里,就得让两老放心。

“那就好,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人都有犯错的时候,知错能改就好,你别太较真了,行吗?”

“恩,妈,这里蒸了什么啊?”

“哦,我在超市买的花卷包子。”

吃完早餐,阮素玉知道张建设又要送自己上班,她便先一步带着妮妮下了楼。

“小玉,你等我一下啊,我送妮妮上学,送你上班。”

“不用了,别等一下把你拖迟到了,我走了。”

她现在就想尽量不麻烦张建设,更不愿意让他产生自己和他还可以和好的假象和希望。

破裂了就是破裂了,这次她可是想的再清楚不过了,无论如何也不会给他回头的机会。

小年的第二天阮素玉下班时,又是张建设来接的,他记得今天要去丈母娘家的事呢。

在母亲家,阮素玉第一次见到了白ⅿⅿ,她眉眼之间和白帆也颇有几分相似。

在阮素新向自己介绍她时,她觉得很是奇怪,最近她的生活好像就离不开姓白的了。怎么走到哪里,都有姓白的人出现呢,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这位白ⅿⅿ是白帆的亲妹妹呢。

“白ⅿⅿ,这是我姐姐阮素玉!”

“你好!”

“你好!”

两姑嫂打量了一下对方,彼此倒都生了几分好感。

“姐姐,你长的可真漂亮啊,阮素新,你看你长的就不像你姐姐。你看我和我哥,多像啊,人家都说我们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呢。”

“谁跟你们比的了,你们可是龙凤胎。对了,姐,她哥哥你也认识的。”

阮素玉有点讶异,长这么大她认识的姓白的好像就白帆和他父亲两个吧。

难怪刚刚就觉得她眼熟,莫不是白帆的妹妹?仔细想来,她和白帆的确还算了解不多的。

“哦,是吗?”她淡淡地问,像是不经意似的,实则她心中很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中喜欢上了白帆,才迫切地想知道他更多,包括对他身边的人事物似乎也产生了一些兴趣。

“是啊,就是那个白帆。”

阮素新这句话一出口,张建设的眼光不自觉地就看向了阮素玉。

“难怪觉得像啊,原来是白帆的妹妹啊,这个世界还真小。”她轻笑着说,却看不出什么异样。

“这位是我爱人张建设!”阮素玉也不想在这种场合冷落了张建设,忙帮他和白ⅿⅿ互相介绍了一下。

“姐夫好,我是白ⅿⅿ!”白ⅿⅿ很活泼地说,还主动大方地伸出了友好的手,和张建设互握。

“好了,大家都介绍完了,入席吧。”阮素新说。

“舅舅,你还忘了我呢。”妮妮不满地说。

“哦,对了对了,对不起,舅舅竟然把我们这么重要的小美女给忘记了。这是我的小外甥女,张晓妮。这位是……”

“我知道,是舅妈!”全家人听了这话都跟着笑起来。

“你这丫头!”阮素新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看白ⅿⅿ小脸已经红透。

“叫阿姨啦,还不是舅妈呢。”她小声说。

“快了快了,她要叫就让她叫嘛,反正也是早晚的事,现在叫还省得以后改口。”阮素新宠溺地说,也借机会向白ⅿⅿ表明心迹。

上次白ⅿⅿ和他说了她妈妈开玩笑说想让兄妹两人同一天举行婚礼的事,阮素新却没当玩笑。第二天他们见面第一次接了吻,阮素新一下子就兴起了配合未来丈母娘的想法。

他是军人出身,讲究雷厉风行。活到二十六岁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产生感觉,尤其是亲吻过后,两人你侬我侬的,谁也不想和谁分开哪怕一分钟,他就想趁热把她娶回家。

白ⅿⅿ对这个想法自然也不反对,不排斥,她对自己快速转变也觉得很是惊讶。

从阮素玉他们结婚到现在,今天这顿饭是家里最热闹的一顿,席间当然少不了张晓妮同学的娱乐。

她这个鬼­精­灵总是到哪里,笑声就跟到哪里的。

席间老首长正式提出要和对方父母见面,老人家都特别注重会亲的礼数。

白ⅿⅿ今天出来吃饭前已经和母亲稍微透露了一下自己交了男朋友的事,她妈妈的意思是能早点定下来,她也省心。

有了妈妈的支持白ⅿⅿ自然说话有底气,于是在席上商定两天以后也就是农历腊月二十六,双方父母及家人会面。

刚商量完这些,靠近张建设坐着的阮素玉听见了他手机叮铃一响,应该是来了短信。

张建设明显听到了,他猜测可能是李雯发来的,也不敢看,心里那个难受。

除了阮素玉注意到了他的手机声,其他人各吃各的,阮母正在说话,倒没人注意他这边的响动。

过了一会儿,他手机又叮铃一下,然后他很是紧张又做贼心虚一样偷瞄了一下阮素玉。

他连信息都不敢看,阮素玉还猜不到是谁发来的吗?

这段时间她心里已经接受了这件事,而且总是说服自己,他的事再与她没什么关系。

即使是这样,当她看见张建设和李雯的信息往来时,心里依然有些吃味。

张建设心里有点生气,这个李雯怎么这么不识相,不回信息肯定就是有事,为什么还要一遍一遍的发呢?

上次他有几天没有搭理她,李雯忍不住在下班时把他给堵住了。那时妮妮还在住院,他就用这个做借口挡了她,她颇为平静了几天。

今天张建设下班时嘴角有着不易察觉的笑意,被李雯扑捉到了。

上次他已经承诺过自己要和阮素玉离婚娶她,她近期常受李浩的­骚­扰,真想早点结束这种日子,早点和张建设双宿双飞。

他这一笑,让她有些担忧怕张建设和阮素玉重归于好。

今天她也豁出去了,就算这样一遍遍找他他不高兴,她也不管了。

连续发了好几条信息,张建设竟没有回应,失去耐心的李雯索­性­直接打他电话。

那时大家正说的热闹,他电话一响,吓了一跳。

所有人都停止了说话,一齐看向他。

他伸出手想把手机给按掉关机,阮素玉却开了口。

“建设,有人找吧?接吧,不要紧!”

他现在可是即将自由的人了,即使是在自己娘家,也不能因为自己的事,耽误了人家找下一任妻子不是。

当然,阮素玉这样说,心里也是带着几分气的,倒看他怎么应付这个场面。

“是啊,接吧,不要紧的,ⅿⅿ也是我们自家人。”阮素新说。

张建设只得硬着头皮,在众人面前按下了接听键。

“哥……”电话那头脆生生就是一句。

“有什么事?我这正在我丈人家吃饭呢,有事明天再说吧!”他简短地说,众人的目光却还聚焦在他身上。

他的冷让李雯还是有些怕,打了退堂鼓,主动挂断了电话。

刚刚她那句哥字叫的实在是太响亮了,让老两口都不禁有所怀疑,阮素新更是恶狠狠地看向他。

心想,你这个王八蛋,该不会是背着我姐在外面乱来吧?

“这是谁打来的电话,叫的还真是亲热呢。”阮素新问。

张建设脸倏地红了,一时竟有些语塞。

阮素玉心里很是苦涩,难怪张建设舍弃她找了那女孩,原来她就是靠着这种小甜蜜,获得他的喜爱啊。

想来自己还是太矜持了,才不受他重视吧。

阮素玉本来不想帮他遮掩,奈何看见父母脸­色­不好,他们今天面见儿媳­妇­正开心呢,可不能扫了他们的兴。

想到这儿,阮素玉轻声笑着开了口。

“建兰这声音越来越甜了,你也是的,都说了是自己家里人吃饭,你还急匆匆挂电话­干­什么,搞的像在做地下工作似的。”

阮素玉这一解释,张建设魂才回了一半。

“建兰这段时间吵着我帮她安排工作,叫哥叫的比平时可亲多了。我也知道她找我什么事,你们说现在安排工作哪儿有那么容易啊,我都怕了她了。大家吃饭吃饭!”

刚刚张建设挂电话时已经顺便把手机关了,他发现自己还是不够谨慎。以后只要是和阮素玉在一起,就应该把手机直接关机,省的李雯又来­骚­扰。

她可真是一件麻烦事,现在甩也甩不脱,又不敢公然得罪,怕她不管不顾地闹出去,这该如何是好啊?

现在他总算知道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偷偷看向阮素玉时,她表情有些冷淡,让他心里更加难过了。

这解释总算蒙混过关,阮素新也信了,继续照顾白ⅿⅿ吃饭。

老首长夫­妇­也没从女儿脸上看出什么不对,心也安下来。

吃完饭,大家闲聊了一会儿,阮素玉便和张建设带着妮妮告辞回家。

路上,张建设一边开车,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阮素玉的脸­色­。

“小玉,今晚的电话其实……”

他还想说其实是巧合什么什么的,可是连自己也想不出来能解释的理由了。

现在就算和她说,他们没有联系,她也不会信了。好不容易这两天看阮素玉似乎有点回心转意的迹象,这下子又全被李雯给搅合了。

要不是顾忌着她和自己一个单位,他现在都想抽她两个耳光了。

“其实你不必解释。以后,你会有你自己的路,你也会有……”阮素玉看了看女儿,不好说的太明。

“总之,我现在不会耽误你的事。我们之间就是这样了,晚上回去,就把协议拟好。建设,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们真应该开诚布公地好好谈谈。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已经铁了心,是无法改变,也无法回头的。我只想说,你已经辜负了我一个,不要辜负第二个。那女孩儿看起来年龄很小,她一定没有我坚强吧。既然不能和我在一起,就和她吧,我会祝福你们的。”

阮素玉很平静很理智地劝说,让张建设心里更加没了底。

一个女人若是已经能够看开到这种程度,他还有挽回她的可能了吗?

“我不爱她,我爱的是你!你相信我,我真的没骗你。”他很无力地说。

“现在已经不是爱不爱的问题了,无论你是不是爱我,我都不爱你了。在我心里,你是我的朋友,以后我们只能是朋友。”摇晃中,阮素玉见妮妮好像睡着了,她才轻声说。

她还想说,若是没有妮妮,我们连朋友都不是了。

“真的没有可能了吗?我不信,你我八年的感情,怎么会一下子就没有了呢?小玉,你不觉得自己转变太快了吗?告诉我,是不是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才会对我这么不在乎?”

阮素玉很想笑,又很想哭。若说有人不在乎,那也是张建设不在乎吧。

她是有过心猿意马,在最寂寞的时候爱上了白帆。可就因为在乎啊,她才几次守住最后的防线,没和白帆在一起。

最后确实是背叛了,那也是在得知了他外遇确定要离婚的时候。

她有多在乎,才会忍受了他家七年的刁难。她有多在乎,才会在他一次次露出外遇的迹象时,她没有穷追不舍地去探问。

她不能永远在乎,当一个人太在意的事情让她失望,或许她就会变成彻底地不在乎吧。

“建设,说这些真的没什么意义了。过去,我对你如何,你心里清楚,我心里清楚。我们能走到今天,我不敢说我没有责任,肯定我还是某方面让你不是特别满意的。”尤其是不够甜,不够魅吧,她心想。

“可你也没告诉我到底我哪里做的不好,我也就没有改正的机会了。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我真的没有办法原谅,你也别再勉强了。我还是那句话,好聚好散。”

张建设沉默了,他始终不愿意相信,和阮素玉的缘分就此停止,无论如何他还是会争取的。

回到家,妮妮还在睡着,走廊里,依然是张建设抱着孩子,阮素玉在后面跟着。上次两人和好时,也是从阮素玉家回来,妮妮睡着了,当时阮素玉觉得多幸福啊。现在,她只有惆怅,没有幸福,离婚后这样的机会肯定少了,唯一苦的仍然是孩子。

到了房间把妮妮放好,阮素玉和张建设回到他们的卧室,阮素玉认真地手写了一份协议。

主要内容不过是所有财产她不要,只要妮妮,愿意和张建设和平分手等。

“小玉,我们再考虑一下吧。”张建设做着最后的游说。

“我不想你再拖了,你肯定也不愿意上法院吧?”

张建设只有讪讪地在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也是权宜之计,让她降低防备之心。

“这回你总满意了吧?”他气呼呼地说。

“好,从今晚开始我就和妮妮睡去。”阮素玉说完,把协议放在抽屉里锁上。

她没在房间停留,尽管看出张建设还恋恋不舍,她却不再心软。

来到女儿房间,刚躺下来,她便醒了。

“妈妈,你怎么睡在这里了?”她问。

“从今天开始妈妈和你一起睡,好不好?你不是一直在希望妈妈和你睡的吗?”

“我不要!”妮妮脆生生地说。

“不要?为什么呢?”

“小朋友的爸爸妈妈都要睡在一起的,不睡在一起的就是要离婚。妈妈答应过我不离婚的,所以要和爸爸一起睡觉。我已经长大了,不用妈妈哄我睡觉了。”

这点张建设早有预料,他实在是太了解阮素玉的个­性­,是以昨晚他就打了预防针,早把妮妮给教好了。

“小啰嗦,妈妈喜欢你,所以和你一起睡。”阮素玉柔声说,搂了搂女儿。

“我不!我要妈妈和爸爸睡。我不想你们离婚,不可以离婚!”她很倔强。

小小的她已经在父亲的教诲下,明白了,要是妈妈不和爸爸睡觉就一定要离婚的。她不想他们离婚,所以她当然不可以让妈妈和自己睡觉啊。

“好吧,那妈妈就去和爸爸睡。你可别半夜哭鼻子找妈妈啊!”

“不会,我已经长大了。”

阮素玉只得从女儿房间回来,张建设心里却很得意,看来他的计谋得逞了啊。

“怎么回来了?”张建设明知故问。

“妮妮说爸爸妈妈要一起睡,否则就是要离婚。不对啊,张建设,是不是你教她的?”阮素玉心中生了疑,以前妮妮好像不是这样的。

“现在的小孩子都早熟,妮妮是真不愿意我们离婚才会这么敏感,我是没教她什么。”

阮素玉心里知道,即使是他教的,也说明孩子不愿意他们离婚才这样。

她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了,默默地铺好床,从柜子里又拿出一条被子夹在两人被子中间。

“我们从签订协议开始,也就是现在已经离婚了。希望我们能各不相­干­,好吗?”她意思很明显,就是不想张建设耍流氓,再来­骚­扰她了。

“你也知道,我这人睡觉不怎么老实。再说我们夫妻这些年了,睡着时谁还记得离婚没离婚的事啊?万一我一不小心碰到你,你该不会把我踹床底下去吧?”他涎着脸问。

“不会!”阮素玉很肯定地说。

“我会离开的!现在这样也没几天时间,初八我们就去离婚。”

张建设见她这样肯定,有些黯然,随即又想到了一个鬼主意。

“小玉,睡觉还早着呢,我们一起看个电影如何?不是电影,就正常的,好不好?”

阮素玉没有反对,他便忙着在电脑上搜了一下,找了一个恐怖片。

为了追求阮素玉,他现在已经把所有年轻人追女孩子的招数全想了一遍。

他渴望着阮素玉能够害怕,然后和他抱在一起,他安慰她。

要是什么时候能把她抱了,亲吻了,再把她给……到时候她一定会心软,不会离了。

阮素玉坐在床上,张建设搬了个凳子坐在她不远处,两人一起盯着屏幕看。

那片子的确是挺恐怖的,张建设还故意关了灯,房间里漆黑,只有屏幕上有些光。

阮素玉心里有点怕,可她不想在张建设面前表现出来,就继续看。

张建设左盼右盼,盼她能吓的娇呼好给他一个机会。她却克制着,不声不响的,一直到看完,他盼的机会也没来。

晚上,阮素玉做了恶梦,和那个恐怖片有关。

她呓语着,晃着头,轻声嘟囔着。为了把她的心挽回,张建设很晚都没睡,就躺在她旁边想主意呢。

见她这样,不是机会来了吗?他忙扯开两人中间阻隔着的被子,把她搂进怀里,轻声安抚。

“小玉,没事,我在旁边呢,别怕!”

睡着的阮素玉不知道是谁在抱她,她心中其实渴望着温暖,渴望怀抱。

也许是渴望白帆的吧,白天她和白帆比以往更冷淡了,真的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这让她内心深处有些彷徨。

潜意识能够感觉到来自异­性­的呵护,她往他怀里拱了拱,恶梦被驱走了。

张建设这七年来,每天都有这样的机会可以抱她,奈何他一直都没觉得抱她是很幸福的事。

现在他发现抱着她仿佛就是抱住了整个世界,第一次让他觉得,哪怕不都是好的。

她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被他一抱就睡的很香甜,让他心里柔柔的。

帮她调整了一个更好的姿势,他轻拍她,让她睡的更安稳。

早上阮素玉是在他怀里醒来的,她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不过掀开被子看见两人都还穿的完整,应该是没有亲热过吧。

她扯开他的手臂,悄悄溜回自己被子,把两人中间的被子重新塞好。

她想,说不定张建设也是半夜抱着自己的,未必是故意的吧。就算是故意的,她也要装作不知道这回事。

“昨晚这样你不是睡的很舒服吗?为什么还要一大早跑掉呢?”张建设忽然开了口。

“建设,我不知道昨晚到底怎么回事,不过我们已经离婚了,是不该那样睡觉的。”

“昨晚你做了恶梦,自己钻进我被窝的。”张建设撒了个谎。

他是想让她觉得她内心深处是爱自己的,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是吗?那对不起,还有,谢谢你!可能是条件反­射­吧,别当一回事。我还是想再说一遍,张建设,多留一点时间给别的女人吧,别在我这里浪费青春,已经是没有意义的事了。”

阮素玉说完起了床,又和昨天一样,不理会张建设提的要送她的事,带着妮妮骑电动车走了。

张建设到了办公室,李雯的一双眼睛就一直跟着他。

她以为昨晚张建设会抽个时间给自己回个电话,谁知盼了那么久,竟落空了。

张建设想,还是得再和李雯谈谈,否则她老是这样缠着自己,也不是办法。

于是,他就给李雯发了个信息,邀她中午一起吃饭,两人去了离单位有些距离的地方以避开众人的视线。

“昨晚怎么一直打我电话?”等上菜时,张建设就有些不悦地开始兴师问罪。

“哥,我一直都想你,昨晚打电话给你,就是想问问你孩子好了没有。要是她已经好了,你什么时候能来陪陪我?没想到你是在她家里,我不是故意想要打扰你的。”

一到了张建设面前,李雯还是硬气不起来。

她态度这么软,让张建设想要发飙的暴躁心情有了些许缓解。

“以后别这么冲动了,最好别找我,最近这段时间尤其不要找。”他嘱咐道。

“你又不想和她离婚了?”他的态度让她起疑,也让她害怕。

为什么这个男人他总是反反复复,你要说他不喜欢自己,为什么又哄着自己,亲热时又那么卖力?

要说喜欢自己,他怎么就不想争取和自己早日在一起呢?

既然她都已经知道了,趁现在离婚不是很好吗?

“离婚不像你想象中那么容易,不是我不想,而是这事得从长计议。总之,你别闹,我们都在机关上班,万一闹僵了,她到单位一吵我们的工作就都没了。懂么?”

李雯现在有种冲动,她想,她不怕她来闹,就算失去了工作又怎样。他们还都年轻啊,没有了这个所谓的金饭碗,以后焉知没有更好的去处呢?

当然她是不懂,张建设并不愿意为了她付出那么惨重的代价。

对他来说,早点摆脱她才是正事,早已经腻味了这种应付的局面。

“好吧,那我以后就不主动找你。”

她如此乖巧,让张建设心也柔软下来。

“哥,你想不想我?”李雯红着脸问。

仔细算来,两人有好久没有亲热过了。她一问,勾搭的张建设也想这事了。自从上次阮素玉知道这件事,到现在半个月他都没有碰过女人了。

她这样的暗示让他也颇心动,登时心中浮起躁动。

“坐哥身边来!”他悄悄地说。

这里是包间,就他们两人坐在里面,也不用顾忌什么。

李雯很没出息,很听话地坐到他身边,被张建设一扯,就坐在了大腿上。

张建设也不客气,大手揉上她的,狠劲搓了两下,低头便吻她。

两人正舌吻着,忽然服务员进来送菜,把李雯臊的满脸通红,忙推开他。

“别这样,还以为不想人家,原来都是装出来的。”她娇嗔着说道。

“哥肯定是想你了,还用说吗?就是现在是非常时期,得先稳住她。你别急过两天,哥会来找你的。”

“还有几天就过年了,我放假是回家还是在租房子那里等你啊?”李雯小声问。

“回去吧,我倒是想出去见你,也没有机会。过年,我得陪着父母拜年,你也该回去陪陪你家人。”

张建设说到这里才想起来,他连她家都有什么人都不知道。

回想起来两人在一起好像就是身体上的纠缠,很少有交流,很少聊天,关于她的家庭,从未涉及过。

她有什么喜好,她是怎样长大的,成长中有过什么趣事,他一律不知道。

这也说明,他对她这个人本身并没有什么兴趣,除了身体。

“行,我回家。你要记得想我,还有,回去前你……”她想说,能不能到我这里来一下。

她也弄不清是不是想要和他上床,还是想借此了解他对自己的心,总之,她渴望他去找她。

张建设知道自己这时不该再和李雯有纠缠,奈何身体的需要总是会成为他的主导。

何况阮素玉的态度,估计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和他亲热,难道一直憋着吗?他似乎又不愿意,反正是她主动,去一下应该也没什么吧。

“哥尽量去,等着哥啊!”

“什么时候来?”李雯追问了一句。

她怕,怕到时候李浩会在。所以一旦说好了时间,她会先让李浩在自己那里满意早点走,然后再等着张建设。

“我也确定不了,你等着就是了。”

张建设还真为这个去找她的时间烦恼,晚上肯定不行,现在再夜不归宿,阮素玉那儿肯定怀疑。

白天都要上班,他也不能和李雯同时请假消失。

想来想去,只有等到某天下班早点去把她办了就赶回家,就说路上堵车……

第二天下班时,张建设给李雯发了个信息,让她早点回家等着,他说马上就到。

李雯收到信息,偷偷笑了一下,忙收拾东西就走。李浩可一直在关注着她呢,一见她这神情就猜到了和张建设有关。

张建设到了李雯住处时,她在门口迎着呢。

两人迫不及待地抱在一起,吻得昏天黑地的,恨不得在楼梯间就把正事给做了。

李雯晕红着脸,哆嗦着小手打开门,他们就搂抱着,迫不及待地一边互相脱衣服,一边往内室走。

衣服落了一地,张建设低头就啃上了她饱满挺拔的,像吃苹果似的,啃噬很久。

“恩……哦……哥……哥……”李雯疯了一般揉他的头发,双腿一跳,就跳上他的身。

张建设解开裤子,扒掉她的小内内,就让她绕在自己身上冲进去。

“啊……哥……爽……”她拼命叫着,他拼命动着。

他把她顺势放在餐桌上,让她仰躺着,拉开她的腿,和她混战。

两人战的酣畅淋漓,竟连门上有响动也没听见。

这里本是两人的地盘,如何能够想到会有闯入者呢?

当李浩站在他们面前时,他还在她的身体里拼命地冲呢。

李浩二话不说,上来就把赤身的张建设一掀,一拳就招呼上他的脸。

“啊!”他闷哼一声。

李雯早尖叫着找衣服给自己遮挡。

“你……”张建设捂着脸,瞪着他。

“我什么?张主任,工作都做到这里来了?我告诉你,李雯,她是我的女人。从此以后,你再敢碰她一下,我会让你从这个单位滚蛋。你马上给我滚!”

张建设看了看李雯,她正遮挡着自己,蹲在那里哭。

“你别这样……”张建设说。

“还不滚,是想看我怎么和她亲热吗?李雯,我告诉过你没有,你是我一个人的。我们都睡过那么多次了,你还要跟他这样,你怎么就这么下贱?”他气呼呼地扯起李雯,伸手就想扇她一巴掌。

“哥……”李雯无助地看向张建设。

张建设没想到李浩和李雯早就亲热过了,想一想,刚刚还在她那儿进进出出,就觉得有点恶心。

“李雯,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要是知道你有男朋友了,我说什么也不会和你这样。你以后别缠着我了,永远也别找我,我们就这样吧。”他说着,就去捡地上的衣服。

“哥,不是这样的……”李雯还想解释。

“难道你还看不清楚他是什么人吗?他根本就不喜欢你,你怎么就这么笨,这么傻。他要是有一丁点在乎你,看到我要打你,都不拦一下?”

李浩的话终于点醒了李雯,无论她自己想不想承认,他说的是对的,张建设确实不喜欢她。

这让她觉得很悲哀,傻也该结束了,以后都不这样了。

“滚吧!”她也指了指门口。

“张建设,从此我们恩断情绝!”她补充了一句,强忍住眼中的泪。

张建设还想让李雯对自己印象别太坏,转念一想,今天李浩捉了­奸­,以后也不可能跟李雯在一起了。

就这样离开,虽然挨了一拳,总算一劳永逸,不用担心李雯缠着自己了。

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正是自己想要的,于是他一句话也没说,穿上衣服默默离开了。

剩下李浩和李雯两人,李浩气不过,不肯让李雯穿衣服。他又一次强占了她,好像是为了清洗张建设留下过的痕迹一样。

张建设带着伤离开,在路上想回家该怎么解释才能瞒过去呢?

最终,他就说在路上见义勇为了,和一个小偷打起来才弄成这样,否则也想不到更好的理由。

回到家,家人果然问了,他就把提前想好的话编了一遍。

阮素玉再也不相信他的这些借口,她隐约觉得可能和他外遇有关。也许是在外面争风吃醋弄的?总之,也不会有什么好事。

想到他会为了别的女人打架,她心里的确也不太舒服,随即又安慰自己说,这些都与她没有关系了。

以往要是自己受伤了,阮素玉肯定会很心疼,现在看来她真的已经对自己没什么感觉,彻底失望了吧。

张建设只有自己涂抹上万花油,不想过年期间走到哪里都被大家问到底是怎么了。

又到了晚上睡觉时,阮素玉让自己警觉一些,她不想再和他抱在一起了。

这样提醒着自己,的确没有什么情况发生了。

第二天便是腊月二十六,是阮素新和白ⅿⅿ这对小情侣组织双方家庭会亲的日子。

下班之时,阮素玉没有拒绝张建设来接,他们直接去了指定的酒店等着。

按照规矩就是这样,男方要先到以表示对求亲的诚意。

阮素玉张建设陪着阮父阮母在酒店门口等,阮素新接白ⅿⅿ一家很快也到了。

双方父母热情地寒暄,两个年轻人帮两家人互相介绍。

阮素玉赫然发现,白帆也来了,这倒没有什么奇怪,他可是白ⅿⅿ的亲哥哥啊。

奇怪的是,他手臂上还挽着一个女人,那女人清丽高挑,不是陈瑶又会是谁呢?

这是双方会亲,她因为是姐姐所以在场,张建设是姐夫,所以也来了。那她,就是……是白帆的未婚妻?

难怪他最近和自己井水不犯河水,如此的若无其事呢。

自从白帆一出现,张建设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阮素玉的脸,她神­色­果然有些异常啊。

“这是素新的姐姐姐夫,这是我哥哥白帆,嫂子陈瑶!”白ⅿⅿ介绍道。

“你们好!我们都见过的!”阮素玉大方地说,这是另一种场合,她还是伸出手和他们礼貌地握了握。

当她的小手被白帆握在手中的时候,两人心中都闪过一丝异样。

白帆岂会不知在这样的场合,她和陈瑶碰面,阮素玉心中会有怎样的难过。

借着握手这个时机,终于以偿他多日来对她的思念。哪怕只是轻轻一握,也算是几天来最近距离的接触了。

阮素玉却不想和他解什么相思,她对他忽然有些怨恨。

尽管她没有理由吃醋,可她就是有些难受。白帆不是说他喜欢的是自己吗?他不是说为了她已经和陈瑶分手了吗?

他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难道以前都是真的,就因为得到了自己的身体,对自己失去兴趣,又回头追求陈瑶了?

不管事实的真相是什么,现在摆在眼前的是,他们应该已经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了。

这边互相问候认识完,双方便客气地你让让我,我让让你,一起进了酒店包房。

依照宾主落座,陈瑶和阮素玉挨着坐的。阮素玉旁边是张建设,陈瑶旁边是白帆。

席间众人自然是客气地推杯换盏,也很热闹。

张建设一直在照顾着阮素玉,她仿佛有意在白帆面前和张建设恩爱一般,也帮张建设夹了几回菜。

为了在情敌面前表示恩爱,陈瑶甚至偶尔会喂白帆吃些东西。他总是尴尬着,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不过他总还是给未婚妻面子,她给的东西,他尽量都吃了。

每次她给吃的,他还是不自觉的眼睛余光会往阮素玉那边扫,然后他们的目光偶尔会在空中相遇,又都会迅即闪开。

阮素玉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可能是信息,她从口袋里掏时,一不小心就带出了一样东西。

今天她穿的衣服刚好是上次从西江回来时穿的那一件,而她掉的东西,就是那件她和白帆的信物,手机吊坠。

手机吊坠一落地发出一点轻微的响声,陈瑶离的最近,听到了。

“素玉姐,你掉了东西。”她说着,弯腰帮她捡起来。

当看仔细她这件东西时,陈瑶的脸­色­有些微变。

白帆那件小木雕她是见过的,那是一个波西米亚风的女人,而阮素玉刚从口袋里掉出来的,是个男的。

这东西一看就是情侣的,东西虽小,却说明了一个很大很大的问题。

她一直以为白帆对阮素玉是剃头担子一头热,现在看来,她猜错了。

别看阮素玉看起来很成熟,很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原来竟然已经跟白帆暗通款曲了?

他们连情侣的东西都戴上了,那不就是两情相悦了吗?

“这东西,挺好看的,在哪里买的?”若是别的东西,她会马上还给阮素玉,因为是这个,她便拿在自己手里不急着给她了。

阮素玉拿出手机,还没等看,就见她在问自己了。这吊坠本来是要放抽屉的,忽然被一件事情冲淡忘记了,一直放在自己口袋里。

“哦,是在一个小地方买的。”她顺口说了一句。

“是吗?真挺好看的。怎么是个男的呢?”

白帆看了看陈瑶手上的东西,原来是那个吊坠。他心中涌起一丝惊喜,原来阮素玉并没舍得把这个扔了。

她上次说扔掉,多半是为了刺激自己的,回头又捡回去了?还真是个言不由衷的女人,这个词在她身上似乎永远适用。

陈瑶的一再追问让阮素玉略微有些尴尬,她也注意到了白帆在看着这个吊坠呢。

这时阮素玉心中明白了,陈瑶一定是见过白帆那个,才会一直不肯把手中这个还给自己,还一个劲儿地问。

其他人都在吃自己的聊自己的,她们说话声音小,又聊家常一般,倒没人注意她们。

阮素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她这个是男的,白帆那个是女的,是他故意这样做的。

陈瑶看她不说,又补充了一句。

“该不会是情侣的吧?想必那个女版的在姐夫那里?”她一说姐夫,张建设也把目光转过来了,也关注起这件事来。

“哦,可能是有女版的,也可能没有。反正我看见的时候就这一个,觉得刀功不错,还是桃木能辟邪,就买来了。”阮素玉找到了话,把来龙去脉解释了一下。

“确实呢,真好看。”陈瑶不舍似的,摆弄着,就没有还给她的意思,就是要让她为难。

她现在可是正牌女友,正牌未婚妻,这已经是相当于让她抓了­奸­,岂能轻易放过?

阮素玉看了一眼白帆,他正看着自己呢,眼神中全是关切。

他要不这样看,她也不会这样怪异。他这算什么?身在曹营心在汉?还是他以为她没扔掉这个东西,就是对他不忘情?

她偏不想让他觉得自己还对他在意着,他已经是够高超了,弄的自己情陷又抽身离开。

现在,她想在他面前保持最后的骄傲。

“喜欢就送……”

“你怎么一直拿着人家素玉姐的东西啊?还不快还人家?”白帆不等她话说完,已然明白她的意思了。

好你个阮素玉,你竟然又要把我给你东西送人,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的东西就那么不值得你珍惜?想着她这样不珍惜,他心中就难免有些苦涩。

他伸手把小木雕从陈瑶手上拿下来,隔着陈瑶递给阮素玉。

“素玉姐,给你!”他说。

阮素玉只有伸手来接,他把木雕放在她手上时,故意使了一点力,按了一下。

意思是说,保管好了,这个东西很珍贵,不可以随便扔掉或者送人。

白帆的手一拿开,阮素玉攥了攥木雕,看了他一眼。

她心里已经问过他一百遍一千遍,为什么要来骗我?说永远喜欢我永远陪在我身边的人,怎么一下子又陪到别人身边去了?

一个人静思时,她就会告诉自己他只是一个过客。

可每当见到他,她就会产生一丝怨,这怨在今天看见他和陈瑶在一起时更甚了。

像要故意和他过不去似的,她摊开手伸到陈瑶面前。

“瑶瑶好像很喜欢这个吊坠,那我把这个送给你吧。”她很轻声地笑着说。

那笑容真是淡,和她以往每次展现的迷住白帆时的笑容一样。

不过这次,她的笑容不是迷住了他,而是要活生生气死他。

“真的?谢谢!”陈瑶说着,刚要伸手过来接。

白帆却忽然冷冷地开口,声音不大,只够身边的人听见,没引起旁人注意。

但是他语气的冷淡却像生了很大的气似的,很是冷漠。

“她不喜欢!”

陈瑶看了看他,笑着问:“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后面还想说,其实我很喜欢,结果,愣被他冷漠的眼神给把话截回去了。

她知道,他是真生气了,她就有点害怕。

白帆是自己设计才在一起的,要是他真的负气离开,岂不是白费了那许多心思吗?

他这样做,可真是过分啊,在他的旧情人面前,这样表明立场的,让她心里也气闷的难受。

“你是我未婚妻,我当然了解你的喜好。素玉姐,真谢谢你,她不是随便夺人所好的人,你的东西,还是自己好好收着吧。”白帆说着,又一次隔着陈瑶来推她的小手。

他很想给她使个眼­色­,但是张建设也看着他呢,于是他就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

阮素玉抽回了手,把小木雕放回口袋。

“您好!请让一下,上菜!”服务员走过来对着陈瑶说了一句,她便往旁边闪了闪身。

服务员报了一下菜名,说了句请慢用离开了。

“这个你喜欢吃,多吃些!”白帆说了句,夹了一些放进陈瑶的碗里。

这么几个人微妙的小暗战丝毫没有影响会亲的气氛,长辈们依旧在火热地讨论着两人定亲结婚的所有事宜。

最终在酒桌上商定了,阮素新和白ⅿⅿ这对小新人与白帆陈瑶同一天举行婚礼。

虽然婚礼有点赶,不过这样也是图喜气,白石夫­妇­也省事,免得张罗两次。

直到这时,阮素玉才知道白帆和陈瑶要结婚了,而且就在一个月以后。

她不知道这婚是何时定下来的,是否已经定下很久了。反正听到他们说到他要结婚的一刹那,她正在夹菜的手停到了半空中,抖了几下。

白帆看到了她的异常,心里真不是滋味。

他忽然觉得坐在这里真是无聊,一大群的人,她在,身份却只能是素玉姐,而不是他的爱人。

每个人都要陪笑脸,说着客套话。这会儿,白ⅿⅿ阮素新心里可甜蜜着呢,他和阮素玉却只有苦涩的份。

“怎么了?”张建设在阮素玉旁边问。

“没怎么样?”她掩饰住因为意外而难过的心情,微笑了一下把菜夹回来。

阮素玉拒绝白帆的时候,心中未尝没有兴起过跟他在一起的念头。

尤其是后来两人短信传情,她一度以为离婚后可以和白帆谱出一段热烈的恋曲,最终能成就一段成功的姐弟恋呢。

他们要结婚了,就算她离婚了,她和白帆也永远不可能了。

她的失落可想而知,白帆此时坐在陈瑶的那一边,他们中间只隔了一个人。

以后的日子里,他们中间会永远隔着这个人,便是永远都被分开了。

后面都吃了什么,说了什么,阮素玉几乎都没有印象。她一直沉浸在一种失落,一种悲哀里,无法自拔。只是出于本能地应付着这个局面,大家似乎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她的心不在焉,她的难过,只有白帆感同身受。因为他和她一样,这种悲哀的感觉一丝一毫都不比她少。

玉,为什么连看也不看我一眼?以为我是骗你的?在生我的气吗?你会恨我吗?

偶尔,他会不自觉地看向她,阮素玉总是回避着这目光,心中对他的怨恨随着他看她次数的增多而增加。

散场后,各回各家。张建设想问阮素玉点什么,他是觉得这顿饭阮素玉有些不对劲。尤其是那个小木雕的事,可他又有些不知从何问起。

“小玉,你那个吊坠我好像没有见过啊,你什么时候买的?”他闲聊似的说。

“就上次出差去西江时买的。”她淡淡地回应道。

“好像那个陈瑶对这个吊坠特别感兴趣似的,真奇怪。”他又说。

现在他们已经签了协议了,即将离婚,他是没有理由兴问罪之师。

要在以前,他可能不会这么小心翼翼地探问,直接就得非常愤怒地质问她。此时不同了,他也只能拐着弯地套套她的话。

阮素玉心里正难过着,根本不愿意和他讨论这些。

他们没什么关系了,她也无需再和他解释些什么。

“女孩子有几个不喜欢这些小东西的呢?你这话问的才是奇怪!”她态度有些冷淡了。

张建设不问了,忙把话题转向别处。

“真没想到,素新就要结婚了,还一个月了。这段时间,我们要开始忙活了啊。对了,小玉,你现在还真不能让爸妈那么快知道我们的事。你看啊,他们娶儿媳­妇­,正高兴的时候呢。你要是忽然说你离婚了,他们这个小孩的事刚安心,却要­操­心另一个,不好!”

阮素玉微笑了一下,心想,好像张建设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为岳父岳母考虑呢。

人就是这么矛盾讽刺,那么多年,他都有这个资格关心自己,关心自己家人,他就不做。

现在他没有资格了,不需要这么做了,为了争取自己回头,他就连什么都想到了。

“这个我自有分寸,今天谢谢你!你要是不和我一起来,我还得解释一大堆。”她很礼貌地说道。

“你就非要和我这么划清界线,非得和我这么客气吗?我们还没去办手续呢,现在还是合法夫妻。”张建设很受伤地说。

“我觉得我需要这么做,而且在我心里我们已经是离婚了的,只不过缺个形式而已。”

“好吧,随便你怎么想。不愧你爸妈叫你玉,还真是冷冰冰,一点温度也没有。”

张建设的一句气话刺到了阮素玉的痛处,让她有种悲哀的感觉。

她其实一直都想知道,是不是自己哪里不好,才让张建设离开。张建设离开对她打击本来就很大,不过是掩饰着。刚好在那个时候白帆适时地弥补了她的不安,让她有机会移情别恋,迅速从痛苦中。

而后转眼之间,她又被白帆抛弃了。如果说和张建设那次是血淋淋的外伤,这次和白帆受伤那就是完全不见血的内伤。

内伤在外面看不出来,但是腐蚀的力度却很强,让她总觉得透不过气,压抑难过,怀疑自己。

“建设,我们之间现在应该可以开诚布公了。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是差在了哪里,才导致你去外遇?”

张建设这才意识到刚刚那话让她难受了,不过他不后悔说了这个。

她太安静了,自从知道他外遇后,她连叫也没叫过一句。

这样压抑着,就会一直闷在心里,这道坎就永远过不去。

或许,他们应该把一切说透,说开。

“小玉,你是想听真话吗?”

“想!”阮素玉点点头,她知道事实是伤人的,可她不想活在假象里。已经是这样了,再伤又能如何。

“要是你能把和她的来龙去脉以及看上了她哪一点都告诉我,我会很感激你的。”

张建设手握着方向盘,徐徐开口,一直目视着前方。

“她是去年来我们单位的,你也看见了,她年纪很小,才22岁。我对她没有多深的印象,也没有觉得她多漂亮。由于我是办公室主任,她来以后,很多东西都要问我。我看她年纪小,能帮的就帮,工作上给了她很多指点。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好像对我就有好感了。说出来你可能会生我气,会怨恨我,可我真想和你说,把所有的都和你说了。你知道我是很好­色­,夏天时,她穿的少。有时问我问题时她低着头弯着腰,我能看见她胸。可能所有男人都不会拒绝看这个吧,我开始也觉得就是……就是一种本能会盯着看。她见到我的眼光,总是脸一红,却也不责怪,下次在我面前照样不注意。时间长了,我就觉得她对我肯定有那个意思。但是我一直都没和她有过什么,连手都没有牵过。你还记得上次我打了你,第二天你住院的事吗?”

“恩!”

“那天我去医院看你了,可我在窗子口却看见有个男的在照顾你。那男的,好像是白帆吧。我看见他喂你喝粥,你知道我多生气吗?我当时真想冲进去揍你们一顿,后来还是魏志刚拉住了我,劝了我很久。”

“下午我回到单位,李雯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来我脸­色­不好。她说请我到她那儿吃饭,她过生日。她还说她没什么朋友,没有人陪她过过生日。我正郁闷着,心想去就去。结果那天喝多了酒,我就和她……谁知道她竟是个,我想把她甩了又有点不忍心。”

阮素玉一直很安静地听着,心里很苦涩。

也许命运就爱捉弄人,她宁愿那天张建设冲进病房大闹一场。或许,他不会外遇,自己也不会和白帆越走越近了吧。

她明白,他的言下之意是若不是她有错在先,他也不会选择背叛。

但是这些,她都不想纠结下去,没什么意思。她只是想知道,到底自己差在了哪里。

“她很听话,她说永远都做我的情人,不会要求名分什么的。每次她见到我,都很热情。我总想着这次去就和她说清楚,可是一看见她可怜巴巴的,又主动听话,我就又心软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阮素玉还是听不下去了,心又一次微痛。还以为不会有感觉了,可当她听到这些,依然无法无动于衷。

“我只想知道,我和她到底差在哪里。是因为她比我年轻,比我漂亮,比我身材好?还是她比我温柔,比我体贴?我只想知道这个。”

张建设偷偷看了一眼阮素玉,知道她情绪上有波动了,不知这是不是好事。

“她哪里都不比你好,真的。我从第一次和她在一起就后悔了,这是实话。人和人之间,其实是不能比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好处。我要是早明白这一点,也不会失去你了。小玉,是她让我发现,其实我心里是爱你的。说了你也许不信,以前我在你身边时,渴望着她身体,晚上总梦见她。”

这又一次刺到了阮素玉,她知道,每一次梦见,第二天被子总会那么凌乱,她岂会不知?

他的贴身衣物都是她洗的,每次做梦后换下来的,上面有些什么东西,她比谁都清楚。

为了一个完整的家庭,她竟然忍了他那么久。现在想来,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要是知道会是这个结局,又何必一次次让自己伤心难过,早断了,也不需要痛苦这么久了。

“没想到和她在一起以后,我反而在她身边梦到你。我才知道我离不开你,但是想和她分开又不忍心,就这么卑鄙地骗你。那几次差点被你揭穿,我都快吓死了。最终还是被你发现了,真是纸包不住火。我都坦白了,事情就是这样。”

他还想说,能原谅我吗?不过心知说了也没用,她不可能因为他的坦白就这么快原谅他。

阮素玉没得到她想要的答案,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差在哪里了。

“听到我说这些,会让你难受吗?”张建设小心翼翼地问。

“你觉得呢?估计也不会让我开心吧?”

“是不是我不应该告诉你这些呢?”

“我知道了,比不知道要好,我喜欢诚实。”她轻声说。

“那你可以也对我诚实一次吗?”他问。

“恩?”

“你和白帆,到底有没有?上次我看见他喂你吃稀饭,你们……你们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张建设很是艰难地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我们只是比同事好一些,没什么。”阮素玉却不想承认,主要是张建设也没抓住什么证据。

还有,现在白帆是她弟媳­妇­的哥哥,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万一到手让阮素新和白ⅿⅿ知道了,小两口为了这闹矛盾就不好了。

她不说,也是不想让张建设没面子,男人恐怕接受不了这个吧。

“我相信你!”张建设说……

白帆和陈瑶回去的路上也和他们一样,为了吊坠的事情谈了很多。

陈瑶本来不想再提了,但是看着白帆一直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更闷,更气。

“白帆!”她说,白帆甚至半天才回过神。

“恩?”

“你敢说我看错了吗?”她还是发难了。

“什么啊?”他皱了皱眉。

“什么?你到底是真不知道我在问什么,还是在装糊涂。那个吊坠,你能否认和你那个是情侣的吗?”她质问道。

白帆这才完全把放在阮素玉身上的思绪全扯回来,认真应付这个在等答案的未婚妻。

“你想说什么?”他不动声­色­地问。

“你们连情侣吊坠都挂上了。”她说。

“现在,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是你的未婚夫,还有一个月我们就结婚了。”白帆却不接吊坠的茬。

他这样回避,她当然知道自己猜的没错。

“你要是不愿意,可以不结。那天早上我就已经和你说过了,你是来帮我才喝多酒的。你是喝多酒才和我在一起的,我不需要你负责。是你自己非要负责任,要结婚的。现在……”

“现在我怎么了?”白帆有些生气,说话就不太有耐心了。

为了她,为了甚至他自己也记不清怎么发生的事,就要和她捆绑在一起过一辈子。他的牺牲已经够大了,为什么她还是不知足呢?

陈瑶没话了,他问住了她。他怎么了呢?其实他没怎么,他已经尽量在做一个好未婚夫了,对她也算关心,也算体贴。

只是偶尔,他会走神,为了另一个女人。

陈瑶陈瑶,你是不是太急了,太贪心了?

你不是不知道他心里有人,是你自己选择的,是你卑鄙地占了他,还怪他没对你全心全意吗?

“没怎么,当我没说过吧!”她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没火了。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不该抓住这事不放的。

她神情还是有些黯然,白帆能看出来,她忍着气呢。

白帆轻叹了一声,温柔地开口:“瑶瑶,别想那么多,我既然已经和你在一起了,就会认真和你相处。放心,我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有些事,并不是和你在一起以后发生的,你也就不用草木皆兵。没必要,还弄的自己不高兴。大家以后都是亲戚了,见面机会可能不少,你别像今天这样,不好。”

陈瑶还能说什么?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他话说到这个份上就是承认了以前和阮素玉有些什么,现在又断了,以后也不会联系了,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

“我知道了。”

陈瑶回答完,看向了窗外。

她忽然有些累,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她留住了白帆,用不道德的手段留住的,但是留住躯壳却留不住他的心。

他也想对自己好吧,只是勉强的他自己或许也难过。她想,要这样过一辈子会不会累呢?

没办法,即使累,/77读书更新最快\她也不想放开他的手,她没有勇气去面对即将失去母亲的悲伤。

白帆有点不忍心了,笑着说:“窗外有什么好看的吗?”

她知道他的意思,当你爱一个人自然就能知道他每句话的含义。

“恩,好多好看的呢,一大堆帅哥,指不定哪天我就找个帅哥跑了。”她很轻松地说着,不想让他担心着自己,也不想让自己跟个怨­妇­似的。

“是啊,可别的,那我不得哭死吗?”

“你才不会哭,估计得放鞭炮,放一大车!”

006

“这丫头,你觉得自己就那么不受欢迎啊?你是谁啊?你可是著名的美女主持人啊,人长的好看又伶牙俐齿的,我白帆这都是修了好多辈子才找着了你呢。”

白帆觉得他刚刚那种不允许她过问自己和阮素玉的事的态度的确是太冷硬了,不管怎么说,她总是要和他结婚的人。

是以这会儿,他也卯足了劲哄她,不想她不高兴。

“算你这小子头脑还清醒,对了,你吃饱没?”

“我吃饱了,你没吃饱?”

陈瑶心想,你吃饱了个屁呀,眼珠子叽里咕噜哪里离开过阮素玉了?

不知不觉,她念头又转到情敌身上去了。

“我也吃饱了,送我回家吧。早点回去,我想多陪陪我妈。”她说。

“好!这是正事,我们去给妈买点东西吧!”

“你说给谁买东西?”陈瑶惊喜地问。

“妈呀!”

“你真把她当你妈了?”

“当然了,岳母不就是妈吗?”她的愉悦让白帆心中生出了一些感慨,觉得真该好好对待她。

难怪父亲说,他一直对母亲好,慢慢也就爱上了她。

“我家旁边有个超市,等下我们就到那给妈买东西。”她快活地说。

“好!”

两人买了东西,白帆陪陈瑶到她家坐了一会儿,就告辞要回自己家。

岳父岳母却非要留他在那儿过夜,说他这样跑来跑去的也辛苦,家里人少,他们都想要热闹些。

白帆很理解岳母的心情,心想或许要离开的人总是怕冷清吧,热闹些也许她心情能好点,也就没拒绝了。

晚上陈瑶换上了一件很是­性­感的内衣,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她总觉得要是白帆能和自己在清醒的时候恩爱,喜欢上自己应该也就不远了。在做这些的时候,她脑子中还是不由得想白帆和阮素玉到底有没有亲热过呢?

很不想去想这个,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白帆知道她的意思,眼睛尽量不往她身上看,只用心看电脑,看培训视频。

“白帆,早点睡吧!”她柔声说完,就到他身边,想坐在他腿上。

他还是躲开了,淡淡地说了句。

“你先睡,我还得看一会儿,现在睡不着。”

她是他未婚妻,而且两个人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了,就是现在亲近也没什么不妥,可他就是不想。

“你看看我这套睡衣好不好看?”陈瑶又问,带着一脸期待,白帆只得看了看。

一件黑­色­的睡衣,蕾丝的,的确是很­性­感。陈瑶本来就白,这样看来就更白皙,布料有限,很多地方若隐若现的。

有人说男人最欣赏的­性­感不是露,露的感觉是没档次,不神秘。所以最吸引人的就是这样的透,引人遐思。

“好看,很好看!”他说,不能说完全没有感觉,实际上他还是起了些奇妙的生理反应。不过,这却只是生理上的,内心,他很抗拒其他女人。他只想和阮素玉亲热,她,他实在是一点兴趣也没。

“好看你就多看两眼呗,你摸摸这布料,怎么样?”陈瑶大胆地抓起他的手,白帆却像被蛰了一样抽回手。

“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薄了,你不怕冷吗?”说完,他站起身走到门后把自己外套拿过来给她披上。

“别冻感冒了,还得照顾妈呢,早点睡,养足­精­神。”

陈瑶也是鼓足了勇气才这样公然他的,他这样做,似乎又是关心自己。她碰了个软钉子,闷闷地把他外套拿开。

“我现在就睡了,你忙吧,也别弄太晚。”

她几步到了床边,脱了鞋上床,躺好把被子裹了裹。

白帆回头看了一下,床上就一床被子,很不想和她同盖。

“瑶瑶,还有被子没有?我不太习惯和别人一起盖,再说也怕我睡觉不老实把你被子给扯过来冷着了你。”

“有,我现在去拿!”

陈瑶觉得自己今晚这样引诱他实在是很笨的行为,这样反而激发他的防备心了,看吧,现在连被子也不一起盖了。

来日方长,还是先顺着他吧。

晚上睡着睡着,陈瑶就在梦里哭了,一边哭一边就往白帆这边蹭过来。

白帆觉得她也很可怜,肯定是梦见了她母亲吧,于是把她搂过来轻拍着,等她慢慢平息了睡安稳他又轻轻把她放回自己被子。

这晚睡的不安稳的不只是陈瑶一个,还有几乎没有睡的白帆和阮素玉。

他们辗转反侧着,想的都是对方,都想忘记却又忘记不了。强迫着自己入睡,最终发现念头还是转到对方身上去了。

第二天他们再照面时,谁都看不出对方曾经为自己失眠过,两人的眼光遇到后又都很快闪开。

李雯再次在办公室见到张建设,已经冷静了。

她压抑着自己,总是告诫自己他就是个自私冷血的男人。所有对她的好处,都只是哄着自己和他亲热而已。

李浩对李雯的关系这两天有明朗化的趋势,几乎办公室的人都看得出来,他在追求她了。

李文不置可否,心里虽然厌恶着他,却也不像以前表现的那样冷漠。

这样的状态持续时间不长,三天后就是大年三十,所有人都放假了。

张建设阮素玉在家人面前保持着恩爱夫妻的假象,无论是在婆家,还是在娘家,都做的滴水不漏。

破天荒的,张建设今年是亲自给丈人丈母娘小舅子准备的新年礼物,还给阮素玉也准备了一份。

大过年的,阮素玉不想让他没面子,也就收了他的东西。因为不想欠他的,她还买了一样东西送他,他也欣然接受。

自从上次张建设和阮素玉坦白了所有的事,两人有些像朋友,也不是特别别扭。

白天就跟着家人的行程各处拜年或者在家吃团圆饭,张建设的弟弟张建中也回了家,一家子也算过的高兴。

唯一让人心中不安的就是老爷子,从三十到初五竟然就吐了三四次,这事给几个人心中蒙上了一层暗淡的­阴­影。

到初六时,他不仅仅是呕吐了,气喘的越来越厉害。

张建设和阮素玉强行要带他去看,他却很是激动,死也不肯。一生气,喘的就更凶,差点就晕厥过去了。

儿女们只有顺他的意思,等过完年再去给他看病,后面这两天,大家都有些心绪不宁了……

李雯带着满腔的愁绪,在年前她下了个巨大的决心,把租住的房子给退了。

年后,她想要重新开始,忘记和张建设之间的一切。他让她失望了,也让她几乎对男人失去了信心。

回家之前,她去把自己头发剪短了,看着镜中还年轻的脸,她笑了笑。

心想,李雯,你看你多年轻,一切都还来得及。这世上你谁都指望不了,唯一可以信赖的就是你自己。

李浩给她打电话她没接,发信息问她在哪里,她也没回。

她想好了,等年后她要去找个女人合租房子,让他没有机会再对她下手。

李雯算是节省的,上班有稳定的工资后自己存了点钱,回家给母亲买了新衣服,还买了很多她没吃过的东西。

拖着大箱小箱风尘仆仆赶到家时,她看到母亲那张熟悉的但有些苍老的脸既欣慰又心酸。

家人或许治疗失恋的良方吧,看见妈妈更加坚定了她努力的决心。

李雯和妈妈一起进了自己的小屋,让她绝对没有想到的是,李浩竟然在她家里。

“李浩?”

“妈?”

她有些奇怪,妈妈刚刚接自己时,怎么没说李浩来了的事?

还有,他怎么找到自己家来了?

“你回来了?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动作真慢比我到的还晚呢。”

“还是浩仔好,早早就来了,你是个野丫头都不惦记家的。”妈妈笑着说,更说的李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听妈妈的意思好像和李浩很熟悉似的,还说什么浩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了,这丫头怎么像傻了似的,怪不得浩仔说你最近改变好大呢,我看是变呆了。吃饭吧,今天这些菜是浩仔做的。”

看妈妈对李浩那么热情,而且今天还是三十,李雯不想扫她的兴,就带着所有不解上桌吃饭。

没想到李浩的菜做的还算­色­香味俱全,她吃了不少。

吃完,李浩更是在她母亲面前挽起袖子去洗碗,看的李雯更奇怪。

“妈?”{百度搜:77读书她问了一句。

“你来!”妈妈牵着她的手出了门。

“你看!这墙夏天时候被雨冲了,是浩仔过来找人重新砌的。还有这房子也有点漏雨,也是他找人给弄的。还有……”

母亲一边走着,一边说着,她家竟然有很多地方都是李浩帮忙重建的。

“我身上这件,他说是羊绒衫,比羊毛衫还贵呢。不厚,穿在身上还暖和,这花了钱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妈,他来过我们家几次了?怎么就没听你提过呢?”

李雯这一年,一直都没回家,她从内心有时排斥回家,怕见到母亲。

母亲总让她想起小时候被欺负的事,也想到深夜里各种各样男人的声音,甚至去年过年她都借故没有回家。

没想到在她没回来的这段时间李浩来过多次,还帮了母亲那么多。

“浩仔说他想给你一个惊喜,不让我告诉你。要妈说,这样的男人真是少见。我看他对你可真是真心啊,一个城市里的孩子不嫌脏不嫌累。就说修墙那次吧,他还亲自和泥呢。我都劝他别弄脏了衣服,他说不怕,没事的。”

“他每次来,都问我好多你喜欢吃什么啊,小时候是怎么过的。我怕他瞧不起咱们,就骗他说,你小时候很幸福什么的。”

“听妈的,妈这么多年见过的人太多了,谁是真心谁是假意一眼就能看出来。你就嫁给他吧,保证一辈子幸福。”

李雯看了看母亲,很想问一句,不是你说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吗?

不是你说的男人得手了都会跑吗?也没说错啊,张建设不就是没有逃出母亲的预言吗?

难道李浩是特别的?

要说李雯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她长这么大,哪里有谁对她这样关心过,竟然默默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情都不求回报的?

她想,李浩其实挺傻的。要不是张建设和自己在一起刺激到他了,或许他会一直这样做而不让她知道呢。

她本来非常非常恨他,恨他卑鄙,恨他强占自己。

这刻,她却忽然不恨了。虽然说不上爱上了他,但是感动还是让她心里溢满了柔情。

母亲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轻声说:“男人也不是个个都是坏的,妈妈以前说的话也不全对。”

这些年来,随着李雯长大,她母亲自己的想法也产生了很多改变。

她也想和她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何况,她总不回家,好像就没有很多机会推心置腹好好谈谈。

她有点后悔年轻时把受了气的事都和女儿说,让她对男人很失望,想法有偏见。她现在觉得,无论怎样都希望女儿找个好男人嫁了,好好过日子。

想自己这样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实在是太艰辛了,也太孤单。

以前她还希望女儿出人头地,哪怕是利用男人也好,岁数越大,她越觉得女人的最好归宿还是和睦的家庭。

这想法在李浩出现后尤其明显,这大男孩她是看中了,也希望女儿能看中。

“你和浩仔……你们到哪一步了?”她唯一怕的就是李浩没得到时候殷勤得到了以后就变,男人呢,总还是说不准的。

“我们……”李雯脸一红,不好意思说,母亲却明了了。

看来,他是得手了,还没跑,那该是个好男人了。

“好好跟他谈,妈挺看好他的。今天我们几个人约好了,吃完饭去打会儿牌,你们两个说说话去吧。”妈妈借故离开了。

李雯回到房间看见李浩像个主人似的把房间全收拾好了,她心中涌起股柔情。

“李浩,谢谢你!”她轻声说,还有些不好意思。

“谢什么?不是恨我讨厌我,巴不得我早点死吗?”她的样子很是娇羞可爱,让李浩心中一动。

“说什么呢,大过年的。”

“说什么你心里清楚,还以为你是一块捂不热的石头呢,原来也是个有感觉的人啊。”李浩感慨地说。

能见她为自己感动,他觉得为她做什么也都值得了。

“过来坐啊,傻站着­干­什么?”李雯小声说。

她想顺着妈妈的意思和李浩好好相处看看,虽然他们的开始并不好,希望未来能好吧。

李浩很高兴地走到她身边,挨着她坐下来。

“雯,我一直都喜欢你,一直都爱你。尽管你前段时间觉得我很坏,可我都是因为喜欢你,嫉妒他才这样。给我一个机会吧,让我照顾你,好不好?”他很柔很轻地说。

他诚恳的态度又一次让李雯感动,或许跟他在一起就能忘记该死的张建设,不想再想他了。与李浩想比,张建设真的什么都没有为自己做过。

倒是李浩,他虽然知道自己已经跟张建设有了那样的关系,依然不嫌弃自己,还愿意这样付出。

只要是个有点良知,有点感觉的人又怎么会不动容呢?

“恩!”李雯羞涩地点了点头。

李浩心中一乐,不失时机地把她揽入怀中。

这是他们第一个拥抱,第一个李雯愿意的拥抱。

她上半身全靠在他宽阔的胸膛里,手臂搂上他的腰,虽然不像和张建设在一起时那样怦然心动,却另有一种安然的感觉。

“我可以亲亲你吗?”他柔声问。

李雯没说话,却抬起小脸看了看他,柔美地笑了一下后主动贴上他的­唇­。

这弥足珍贵的吻让李浩高兴的差点要哭了,他想着这一天有一年了。带着感动心动悸动,他深情地吻住了她的小嘴,像珍惜易碎的水晶,一点一点地轻啄。

她能感觉到他的珍惜和小心翼翼,不知不觉被他亲的,自己也有了些感觉。

他知道她有点动心了,吻也慢慢变的热起来,手臂紧紧搂住她,舌挺进了她的小口。

轻柔的吻演变成了炽烈的热吻,呼吸渐渐粗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把她顺势按倒在床上了。

他的手开始试探­性­地从她腰际入侵,一点点地撩拨着她。

这是李雯第一次对他兴起这种感觉,身体竟然有些躁动,还有几分热。

她一直都没反对,他也慢慢大胆起来,手开始穿越进她的衣服真空抓住了她的丰盈。

那挺立起来的小樱桃似乎等待了很久,他不耐地撸起她衣服,吻上她白皙的身体。一寸一寸,李雯觉得他在侵蚀的不光是她的身,也在亲热的间隙里一点点想要挤进她心里去。

她不抗拒,她想要忘了张建设留下的一切。

两人彼此拥抱着,狂吻着,抚摸着,都有些迫不及待。李浩却还是清醒地记得这是在她家里,尽管她母亲不在,他还是不想表现的太­色­了,怕给她的印象不好。

他没脱她的衣服,也没动她的下半身,只是她的,良久后粗喘着放开她。

“怎么了?”李雯轻声问。

“我们不能这样,等一下你妈回来看见怕会不高兴,以为我欺负了你呢。”他说着,喘息粗重。

李雯看着他因为情yu而红彤彤的脸,有点欣慰。和张建设对­性­的需要不管不顾,甚至在地板上也要她想比,这个男人似乎更在意她的心情吧。

此时,她竟然有些后悔没有早发现他的好处,若是那样就不会有这受伤的经历了。

不过如果没有对比,也许永远也发现不了他的好处,只会想着他没有背景,没有前途之类的。

他说完,又把她抱在怀里,帮她整理了一下头发还有衣服。

“来,躺在我腿上,我们说说话。”他说。

李雯恨柔顺地躺在他的腿上,仰看着他的脸。

还别说,这才第一次发现,他长的还不错,就是眼睛稍微有点小。

“我一直想了很久,就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小就想要当官。今天我忽然想通了,全想通了。”李浩说,似乎和她真心亲吻以后打通了理解她的那根神经。

“想通什么了?”她问。

“你妈妈说你从小就很幸福,我猜不是这样。你看啊,你们家条件很差,估计你小时候并不开心。也可能受过欺负吧,然后就发誓着想要成为人上人,是这样吗?我也是猜的,不知道对不对,要是猜错了,你别生气。”

李雯惊讶地看着他,惊讶于他的聪明,还有他试图了解自己的那种心情。

“你没猜错。其实我家的情况远远比你想的要不好,以后有机会我慢慢说给你听。你知道吗?我从小就知道,一个人得有实力才能被尊重。我家因为穷,还因为一些别的原因,总是被瞧不起,我也被同学们瞧不起。后来我上学了,成绩非常好,同学们开始对我刮目相看了。毕业后,到单位我就明白了,小科员还是会被瞧不起,我这辈子再也不想让人瞧不起了,于是我就很努力地工作。可是在机关努力工作有什么用?没有人看见你的成绩,这里太黑暗了,我很难过,很压抑。我想总有一天,我要成为人上人。我要让所有曾经欺负过我的人,欺负过我妈妈的人都仰视我们,在我们面前大气也不敢出一下。你可以认为我这是虚荣,可我就是这么想的。长这么大,这些话我都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你,是第一个。”

“真的吗?”他不可置信地问。

“真的!”

“包括他?”

“恩!”

“雯,以后就跟我在一起吧,我会保护你。我会让你过你想要的那种生活!”无论付出什么代价,这话他放在了自己心里。

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然后看她因为感动而流下眼泪,他帮她轻柔地擦掉。

是的,总有一天,世界会是他们两个人的。

李雯对于他的未来并不十分看好,他没背景,要靠什么才能出人头地?

就算真的靠踏实工作,靠正常升职,估计也要等个十年以后才能混到个不错的职位。

不过现在,她暂时不想想这么多,人生得意须尽欢,她现在就想像个一般的小女孩一样谈场恋爱,给自己疗伤。

两个人后来又聊了很多,过年期间,李浩就留在她家,他们心间的距离因为坦诚而迅速靠近。

等到初五两人一起回到工作的a城时已经像一对热恋的小情侣一样了。

由于李雯房子已经退了,在李浩的说服下,她决定在他的住处暂住下来。

在李雯家两人已经热吻了多次,一直没有真的亲密,这回到了自由的空间,两人很快便­干­柴烈火地燃烧起来了。

身体和心灵都有了交流,李雯迅速坠入了新的恋情。李浩提出要带李雯回家见父母,她还是没有同意,觉得有点唐突。

李浩倒也有耐心,便自己回家了两次,陪父母吃了两顿饭又赶回来陪她……

过年期间,白帆一直陪着陈瑶,几乎没有自己的时间。

晚上他也住在陈瑶家里让她们家不冷清,陈瑶父母对他非常非常满意,也很喜欢。

虽然他没和陈瑶亲热过,让她有点失落,不过总的来说,她还是高兴的。

阮素玉的人缘非常好,三十开始,祝福短信铺天盖地回复都回复不过来。

唯一的,她就是没有收到白帆的祝福,让她有点失落。

白帆不是不想发,有几次趁陈瑶不在,他编辑好了,又删除。

他知道阮素玉会希望收到他的信息,可他怕这样两人之间又牵牵扯扯分不清。

阮素玉在给别人送祝福的时候,也把收件人里放过白帆的名字,最终又被她去掉了。

她觉得要是他没有给自己信息,自己主动发给他,好像显得自己太不矜持,没忘情似的,不好。

两人似乎都在等待着,谁也没有主动,各自陪着身边人,貌似很开心,其实心里都有点失落。

年就这样过了,初八上班,张建设硬是要送阮素玉,被她拒绝了。

“不用送我了,你别忘记请假,我们还是去把手续办了。我自己也会请假,晚上就搬出来。”

“小玉,非要离吗?”张建设还是不死心地问。

“当然了,难道你还觉得我是跟你开玩笑。我认为这事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不用再谈了。十点,我们到民政局门口吧。”

“那好,都听你的,谁叫是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呢?不过,今天肯定不行,第一天上班就请假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张建设在给自己拖延最后的时间,他还有个­奸­计没用呢。

阮素玉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何况她现在急着搬出来房子的事还没落实呢。

过年期间她已经想好了,不可以回娘家住,那样父母会跟着­操­心。

唯今之计只有到外面去租房子,现在才初八,估计房子也不好找,所以她也就没再坚持。

“好吧,尽快,最晚十五前我们一定得把手续办了。”

“行,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这样谈好,妮妮就挎着个小书包到他们房间来了。

“妈妈,妈妈,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妮妮,今天爸爸送你好不好?爸爸一个人送你,想和你多在一起呆一会儿。”张建设说着,看了看阮素玉。

她心里明白,他是怕离婚了见着孩子不容易吧。

其实他多虑了,她不会因为和他关系破裂阻止他们父女见面的,那样对妮妮成长也不好。

但是她能理解他的感受,也就随着他了。

“妈妈刚好今天也有事,就让爸爸送你吧,你要乖乖的啊!”

阮素玉骑上电动车,一个人去上班。

张建设带着妮妮出了家门,让她坐在后座上。

“张晓妮,爸爸有一件很不好的事要告诉你,你听了不准哭,要理智,知道吗?”妮妮似懂非懂地看了看爸爸。

说道:“放心吧,爸爸我已经长大了,你说吧,我不哭。”

“你妈妈坚持要和爸爸离婚!”他说。

“什么?”妮妮不敢相信地看了看他。

她很觉得受伤,妈妈怎么会骗她,不是说好了不离婚的吗?

她可真想哭啊,可是答应了爸爸的,于是忍着泪,眼泪在眼圈里打转硬是没让落下来。

“爸爸,你是骗我的吧?我妈妈说你们永远和我在一起。”

阮素玉这话其实是偷换了概念,她的意思是离婚了,爸妈也永远和她再也一起而已。

“妈妈是骗你的,她也骗了爸爸。她答应过不离婚的,现在又离婚。妮妮,爸爸问你,你是不是和爸爸一样,不希望我和妈妈离婚呢?”

“当然是了,谁愿意做没爹没妈的孩子啊?”她这也不知道是从哪个电视剧里面学来的词,用的还很贴切。

“那爸爸教你一个办法,保证有用。你要是这样做,你妈妈保证不敢离婚。”

“真的吗?那你快说,快说,是什么办法啊?”

“不过啊,爸爸不想教给你,怕你出卖我。”张建设故作严肃地卖了个关子。

“除非你答应永远都不告诉给你妈妈,我就教你。”

“我答应你,永远都不说还不行吗?你快说吧,只要你们不离婚,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好,你听好了。明天早上……记住了吗?”

“记住了!”

“真有用吗?”

“保证有用!”……

张建设把­奸­计设计好了以后,也差不多到了妮妮学校,送完了她,他便急着去做另一件事了。

初八,是个很特别的日子,这一年刚好是情人节。

阮素玉刚到办公室就有人送来了一束蓝­色­妖姬,很大一束。

办公室很多人对她羡慕得不得了,她心中却很纳闷,不知道是何人所为。很自然地她看了看白帆,心想,会是他吗?

她和白帆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见过面了,彼此的相思在心里疯长,见了面却又都和没事人一样。

白帆也看见她怀中捧着的花了,心里有点吃味。

他虽然很想送她玫瑰,让她在节日里能够展颜一笑。可他现在是有未婚妻的人了,不会那么­干­。

阮素玉仔细看了看花束,里面并没有卡片,什么也没有。

正猜测着,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素玉?”他问。

“您好!您是哪位?”

“我送你的花,收到了吗?”对方问。

“我刚刚是收到了一束花,不过,不好意思,请问您是哪位啊?”她很疑惑,好像自己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

“我是个很有耐心的仰慕者,去年在一次交流会上认识了你,我就一直在等着这一天呢。阮经理可能是仰慕者太多,把我忘了吧,我姓庞。”

阮素玉在脑海中仔细搜索了半天,才想起去年的确遇见过这样一号人。

当时就觉得那人看自己的眼神有点不对,却也没在意。交流会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这人怎么这么奇怪啊。

还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萍水相逢竟然还记着这么久,还特意在这时送花。

原本以为会是白帆送的,虽然觉得不大可能,她还是带着小小的希望。这下,她可失望极了。

“庞先生您好!首先我非常感谢您这么慷慨大方,不过这花我还是不太好收。您看,要不您给个地址,我把它回寄给您。”

“这不好吧?哪有送出去的东西还要回来的道理呢?这样,你要是实在不想要晚上就赏个光,到a城酒店来我请你吃饭,你当面还给我。”

阮素玉觉得这可真是碰到了鬼,怎么就有人能这么无聊呢。

不过她这人做人还是比较圆润,不喜欢说话做事不留后路的。

“那就谢谢您的花了,我就收下了。若是以后有机会见面,我请您吃饭当还礼。要是没机会见面的话,您可能就只有自认破费了。”

白帆坐在自己办公桌前,貌似在工作,其实他在很认真地听着阮素玉的这通电话呢。

“阮经理,这有没有机会见面,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吗?你要是愿意……”

“对不起,我不愿意!”阮素玉打断了他的话。她一般很少这样生硬地拒绝,不过对方实在是太不开眼的话,她也就不想客气了。

“我还有事,抱歉,我挂电话了!”说完,她便按下电话,一眼就看见白帆直愣愣地瞅着自己呢。

他很奇怪啊,他凭什么那副眼光看着我?

阮素玉心想,他像个捉­奸­的丈夫似的,气呼呼的,他有什么立场吃醋啊?

要知道这样他会生气,她刚刚就该在她面前答应那人的邀约,气死他去。

这想法一产生,她自己心里也觉得有点怪。原来还是在怪他,还是在怨他欺骗了自己。明知道和他都已经是单纯的同事关系了,内心的想法还是这样。

“阮经理,节日快乐!”正在他们目光相遇又抽离之时,何群来了,手上还拿着一支玫瑰花,另一个手背在后面。

“何总,你可别说这花是送给我的啊!”阮素玉轻笑着说,不想收他的。

白帆心里更气了,心想,你阮素玉在­干­什么呀?左一个右一个还没完了。

“你是我们销售一支花,这花当然是送你的啊!”说完,他就弯腰行了个绅士礼。

好多同事都看着呢,阮素玉心想,这何群是怎么了,疯了?

“何总,你不可以这样的,为什么只有阮经理的,没有我的?”汪华凑过来噘着嘴说。

“有,都有,哈哈,每人一朵。”何群说完,从背后拿出另一只手,果然手里有几朵玫瑰花。

他把花给每个人都分了,大家兴高采烈地接受,阮素玉也接下了他手上那朵。

白帆看着,知道何群的意思,他早就是有意无意地给阮素玉献殷勤的。今天这么做,不过是掩盖下给她献殷勤罢了。

“阮经理,你出来一下,和你说点事。”

“好!”阮素玉说着,跟他到了门外。

“白董让我通知你到他那里去一下,我猜可能是想任命你做销售部总经理的事吧?”

阮素玉有点惊讶,何群知道白石的安排,他怎么不生气呢?

“何总,那你……”

“哈哈,他的意思是让我负责市场部,以后我们还有机会合作。市场部永远和销售部密不可分,而且我还能为你们部门服务,这对我来说可是美差了。你是不知道,我也是迫于养家的压力,实际我对做销售实在没什么兴趣。这样安排,我是求之不得。素玉,我觉得在整个公司,你实力最强,最适合做销售总经理的位置。我可是特意举荐过你的,你可别推辞啊,一定要当仁不让,我期待着你的好消息呢。”

何群知道阮素玉是个厚道的人,怕她顾虑着以为会抢了自己的饭碗,不肯接,所有这次就敞开来跟她谈了谈。

“何总,谢谢!”她由衷地说。

“还总何总何总地叫,你呀,就是跟我太客气。”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说。

阮素玉对何群印象虽然不算差,不过她也知道他对自己多少还是有点特别的意思。

就因为知道,在他面前,她才格外注意礼节,不想让他想歪了。

“在公司就该叫何总,这是尊重您啊。对了,白董是叫我什么时候去呢?”

“现在就去吧,时间也差不多了。”

“行,谢谢你,我这就过去了。”阮素玉说完和他扬了扬手,先回办公室把他那朵玫瑰放好,才又出来去了白石办公室。

过年期间,她也想了想如果自己接手做销售总经理该如何展开工作。

在白石办公室,两人谈的很投机,白石对她的工作设想很赞赏。

他们谈了一两个小时才结束,白石说正月十五后会开全体员工会议,在会议上才宣布任用。目前,还是各自在原来的岗位上准备交接的事。还有,这段时间也会有陆陆续续来应聘的,让她负责面试。

在谈话结束时,白石还好像无意一般地顺口问了她一下白帆的工作能力如何。

阮素玉想了想,很客观地评价了一下,白石连连点头。

“上次我们两家的会亲宴上,你也看见了,白帆是我儿子。目前公司里并没有什么人知道这件事……”

阮素玉微笑了一下,意思是我不会说的,也没有必要去说。

“您的苦心我很理解和敬佩,他现在在我的部门,帮他成长进步是我分内的职责,您放心。何况他本身能力也很强,很上见踏实,是谁都愿意带他这样的年轻人。”

“那辛苦你了,再见!”白石站起身伸出手和阮素玉握了握。

出了白石的门,阮素玉心中暗想,白帆实在是很幸运,有这么好的父亲。

他这方面也很难得,看他父亲的意思很想早点委以重任的,倒似乎是他自己在推辞。

与很多富二代想比,他确实很懂事。忽然,她想起了上次和白帆亲热过的那套房子,他说是他朋友的,他是骗自己的吧。

不知不觉,想法又转到了他头上。她懊恼地摇了摇头,走路没有看路,又差点没和白帆在电梯口撞到一处。

007

刚刚白石和阮素玉谈完以后,就给白帆打了个电话让他上来、

他呢,心里一直想着阮素玉的玫瑰花,也有点心不在焉。

两人在电梯口相遇,白帆出来,阮素玉没发现已经到了电梯口,还往前走呢。

“小心点,怎么走路总不看的?”白帆轻轻责怪一声,拉住了她手臂。

其实她并没有摔跤,白帆也用不着扶她的。也不知怎么的,他就想拉她一下。

许是太想念了,让他忍不住吧,哪怕是这样接近她一下也是好的。

似乎有电流从两人接触的地方传遍两人身体,她很自然地看向他。

那眼神里除了关心,还有炽热的情感,和她自己的一样。

她被电了一般,慌乱地挣脱他的手臂。

“谢谢!”她轻声说,自己听到自己心通通乱跳,脸也红起来。

“你……”她娇羞的模样让他窒息,多想什么也不管就这样把她搂过来抱紧,还想亲吻她。她微微开启的嘴­唇­似乎是这世上最有诱惑力的存在,可能她过年睡眠不好,­唇­没有以往红,有点泛白。

即使这样对他的引诱力丝毫没有降低,反而有所提高,她看起来太需要人疼惜爱怜了。

“节日快乐!”他闭上眼,深呼吸一下,轻声说。

“谢谢!”她说完,按了向下的电梯按钮,电梯门一开,她逃一般跳了进去。

那慌乱的样子让白帆心又窒息一般动了一下,真的很想按开按钮和她一起进去。

可惜,他还是止了步,呆呆地看了一下关上了的电梯门,才调整了一下自己去了父亲办公室。

电梯里的阮素玉心跳的还是那么快,她怪自己这么容易对他有感觉。

他那眼神是她熟悉的,多少次他亲吻她之前都是这样的眼神,直勾勾,赤/­祼­­祼­。每当看见他那样的眼神,那种想要把她扑倒似的神情,她就控制不住心跳。

白帆,你还是那个白帆吗?为什么明明在你眼中看见对我的热情,事实上你却是别人的未婚夫呢?

她闭上眼回忆刚刚和他相遇的每个细节,她心想,我应该没有出卖自己的想法吧?

我应该没说我喜欢他,没说我想他吧?

完了,我是想他?我怎么产生了这种想法呢?好在,没有说出来,事实上,她留给他的就四个字,两个“谢谢!”而已。

她心中有些不安,因为她知道即使是她什么都没说,白帆依然看得出她眼中的热情的。

他总是能懂她的想法啊,多奇怪,她比他大那么多,她却不懂他,反而是他了解自己。

脑海中,忽然响起王菲的那首歌:“我像是一颗棋,来去全不由自己……只是不起眼的小兵。”

她觉得自己似乎成了白帆爱情的俘虏了,他一个眼神,就让自己忘情,心发烫。他一句情话说不准会让自己飞蛾扑火呢,这样的感觉真不好。

好在她有工作,一回到那个小小的办公室,她就能暂时忘记一切,努力工作。

下班时,阮素玉从停车棚拿好电动车刚骑到公司门口,就见到捧着一大束火红玫瑰的张建设。

“小玉,情人节快乐!”他说,当着很多路过的大厦员工面,他单膝跪在了阮素玉面前。

她始料未及,有些惊讶。

好像追她时,他也没这么浪漫过。

她本来不想接他的花,可那么多人看着呢,她又不想他没有面子。

只有伸手把花接到手上,张建设一看她收下了花,别提多高兴了。他从地上起来,一把把她搂在怀里,腾空抱起。

“小玉,我爱你!”他深情地看着她,说。

白帆远远地看到了这一幕,心想,估计心软的阮素玉要动摇了吧。

还说什么离婚,离个屁,还这么好呢,又收下了他的花,又让他抱。

“放我下来!”阮素玉皱着眉说,张建设听话地把她放下来。

“好了,花我收下了,现在给你,你放车上带回去吧。我骑电动车回去,家里见。”

“电动车放这里吧,我带你到外面去吃饭,座位我都订好了,吃完饭我们去看电影。”

为了这一天张建设费了点小心思,尤其是今晚吃饭的那里,就是上次带李雯去过的旋转餐厅。

“谢谢!我不去了,还得接妮妮呢。接完妮妮,我直接回去。”阮素玉说完,把花往他怀里一塞,骑上电动车,走了。

“小玉!小玉!”张建设在后面叫,她却头也不回。

张建设做这些,她不是没有一点点感动。

她是个善感的人,心里很复杂呢。要是以前,他这样做,估计她都得高兴的睡不着觉。

现在他背叛了,为了她回头才这样,她心里反而觉得苦涩。

张建设,为什么从前不懂珍惜,现在又来献殷勤呢?

白帆看到阮素玉没理他,张建设捧着花傻站了一会儿后落寞地离开,不自觉地笑了。

“小白,你不回家,在这里傻笑什么呢?”汪华在他后面忽然说了句。

“我笑了吗?”他很白痴地问。

“笑了,笑的跟一朵花似的。”

“哈哈,那我也是一朵狗尾巴草花。走了,拜拜!”

白帆心情愉快地开着车回家,路过一家花店,想了一想,不想让陈瑶失望,于是也买了一束花应景。

今晚陈瑶要到他家里吃饭,阮素新也要去,说好了一起谈论一些婚礼细节的事。

陈瑶收到白帆的鲜花自然非常高兴,她一直以为白帆不会浪漫,没想到现在也学会了。

白ⅿⅿ和阮素新两个人就更浪漫了,又是什么情人果啊,巧克力什么的,阮素新买了一大堆。

两人是你情我愿,你侬我侬,那份热恋是发自内心的,自然比白帆陈瑶看起来要热乎多了。

白帆一看到阮素新,想要忘记他姐姐就更难了,总是把念头转她身上去,又强行拉回来。

“儿子,你那房子做新房,瑶瑶满意不?”饭桌上白母问道。

“我还没带她去看,她父母的意思是她家里有些冷清,想用她家做新房,我同意了。”

“那怎么行啊?”那不成了上门女婿了?白母这点还是有点看不开。

“孩子们自己想好了就行,我们家热闹,你看瑶瑶家是独生女。一个宝贝女儿嫁出来,老陈两口子也不舍得,随他们的意吧。”白石开明地说。

“是啊,我爸说的对,就是这个意思。”

“不管怎样那房子也是妈送你的,将来就是你们两个人的了。虽然不能说有多大多好,好歹也是个物业,抓紧带瑶瑶去看啊!”杨红樱嘱咐了一句。

“妈,我知道!”白帆嘴上答应着,心里压根就没想带陈瑶去。

那间房子,他觉得是他和阮素玉的婚房,至少在他当时和她亲热时,是这样想的。

他不想那间房子里再有别的女人的气息,即使是陈瑶,她的未婚妻,将来是他妻子的女人也不可以去沾染。

他想,这一生他都对不起曾经给过阮素玉的那句永远在一起的承诺了。总得守着点什么,仿佛是她本人在他心中的印象一样,不准其他人碰触的。

等到他老了,说不准要一个人住在那间房子里去回忆和阮素玉的短暂甜蜜呢。

他不知道父亲如何能做到忘记一个女人的,他是忘不了。

只能是随着时日的推移,他和陈瑶会越来越像亲人。但要他爱上她,像爱阮素玉那般,他是做不到的。

“对了,今晚不是情人节吗?你就今晚带她去,那里看夜景多好,你们两个也去,去看看妈的眼光如何。要是喜欢,明天妈在那附近给你们也买一套。”杨红樱兴奋地说。

“好啊好啊,妈弄的那么神秘,我还没去那房子看过呢。我要去,你陪我去不?”她斜眼看了看阮素新。

他很宠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人来疯,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众人呵呵地笑了,陈瑶也笑着,却快要流泪了。

看阮素新,他对白ⅿⅿ那才叫发自内心的喜欢呢,每一句话,每个眼神里都流露出浓浓的爱意,真让人羡慕。

相对来说,白帆的一举一动总是那么礼貌客气。偶尔他想要表现的随意亲切,却也带着些勉强。她很捉摸不透,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吃着饭,白ⅿⅿ就吵着要赶快去那房子看看,想看夜景,看星星。

白帆心里却想着,怎么样才能不让他们去,他真的真的不愿意再有人进那间房子了。

“今天是情人节,来,我们都喝一杯。”白帆说完,带头倒上了一杯红酒。

“这孩子,不是不能喝酒吗?今天怎么又要喝酒了?”杨红樱纳闷地说。

“红酒有什么要紧啊,红酒可是情人节必喝的,你们几个小家伙,都倒上。”

阮素新直想笑,心想,谁是小家伙啊,你还没我大呢。

“喂,白帆,谁是小家伙了?人家阮素新比你还大两岁呢,你也好意思说小家伙。”白ⅿⅿ现在可是处处护着阮素新的,生怕他吃了亏似的。

“是吗?他就是比我大二十岁不也得管我叫哥吗?素新,你说是不是啊?”

阮素新只有陪着笑,说:“是啊,得叫哥!”

白帆看着他的笑脸,心里涌起一丝伤感,心想,要是旁边陈瑶的位置是坐的他姐姐,情况该有多么不同。

那样,他不仅仅要叫他哥,还要叫他姐夫呢。

带着伤感,他也不管别人的酒是不是倒满了,一仰头自己就把手中的倒进嘴了。

“­干­了­干­了,都­干­了!”白帆扬了扬酒杯,跟他们说。

他们也各自举起杯,ⅿⅿ小两口喝进去的是甜蜜,沉醉,陈瑶喝进的却是苦涩。

她弄不懂白帆怎么忽然有些像耍酒疯似的,一般他也不这样,到底是什么事让他这么不痛快呢?

“阮素新!你喝酒脸好红啊,以后不准喝了!”白ⅿⅿ一句不经意的话,似乎提醒了陈瑶。

知道了,怪不得他闷闷不乐呢,原来是看见人家弟弟想姐姐了。

“ⅿⅿ,别什么都管,男人在外面应酬难免的。”白石劝道,一句话让白ⅿⅿ禁了声。

白石夫­妇­对这个未来女婿那是非常中意的,一点毛病挑不出来。

人看着就踏实,最主要的是对女儿好,­性­格好像也不错,让他们很是放心。

就是女儿骄纵,他们想好了,得多站在女婿这边,省的他总被白ⅿⅿ欺负有怨气。

其实他们的担心是多余了,小两口那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爱管,他爱让她管,心里还甜蜜着呢。

白帆又张罗着喝了好几杯,喝完脸血红的,含含糊糊地说头有点疼。

白石明白儿子的意思,许是心里不痛快,有点心疼他。本来依照他的­性­格是不会允许他在这么多人的场合胡闹的,终究不忍心制止他。

何况,他现在即将结婚了,也不好在儿媳­妇­面前不给他面子,也就由着他了。

“瑶瑶,素新,ⅿⅿ,看来我是不能带你们去看房子了。咱们改天吧,改天!我……有些晕……”

“好好好,改天改天,看你,不能喝就别喝。”白ⅿⅿ责备一句,已经站起身去给哥哥倒水去了。

别看两兄妹平时斗的凶,其实他们感情深着呢。

白ⅿⅿ看着大大咧咧的,在开朗的外表下依然是一颗很敏感的小女人的心。她总觉得哥哥今晚醉的别有深意似的,似乎不愿意去那间房子,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白帆,你还好吗?”陈瑶柔声问。

“还行,就是有点晕,估计送不了你了,要不你就在这里住吧。”白帆不想因为自己故意喝酒而冷落她,所以这样提了一句。

“是啊是啊,瑶瑶晚上就别回去了,在这里住。”杨红樱也挽留道。

“这样不好吧?”陈瑶脸红地说,心里却已经想好了要住下了。

今晚白帆喝多可不是她灌的,要是晚上能发生点什么就好了。

“还有什么不好的,这都什么社会了?再说还不到一个月你们就结婚了,过两天先把证领回来吧,结婚照这两天也要去拍了吧?”

“是啊,结婚照后天就去拍,我们和ⅿⅿ他们一起。”

“好好,我就说一起结婚好吧,不用我­操­心。”

晚上陈瑶如愿地住在了白帆家,和他同床而不共枕。白帆是装醉,还记得拿被子分开睡的事,他们一人盖了一床被子,并不亲热。

陈瑶凑过来想依偎着他,他也没拒绝,就搂着她肩膀让她靠着自己靠了一会儿,就让她早点睡。

其实白帆心里也在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们会成为合法夫妻,没有夫妻生活,会不会有点过分?

这不是坑害人家吗?

要是亲热,他自己又实在排斥,就是不想。

思来想去就又把想法转到阮素玉白天那慌乱的神情上,她只和他说了谢谢,真客气呢。

与他们两人的相敬如宾相比,这晚李雯李浩却在他为结婚准备的新房里打的火热。

李浩给李雯制造了很多浪漫,一下班就把她带去了一个神秘的餐厅,在那儿两人享受了一顿烛光晚餐。

晚上回家,他用电脑播放了一首英文曲子,搂着她的小腰慢舞。

李雯被他这样呵护着,心中的柔情似乎也在慢慢演变成爱情。

今天看见张建设,她似乎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在意了。这对昔人也曾如胶似漆过的情人一下子冷了下来,张建设因为想着阮素玉,对她更是看也没看一眼。

李雯稍微有些失落,一晚上的节目,李浩成功把张建设从她的小脑袋瓜里赶走了。

两人迈着优雅的小步子,越跳越近,越跳越亲。

他开始慢条斯理地吻她,也不着急似的,这种调情更让李雯受用。

在床上,他们有了前虽未有契合的一次,像开始的舞蹈一样,也轻柔曼妙地扭摆。

两人渐渐升温,轻柔演变成狂暴,噼啪作响,肆无忌惮。

正战的热火朝天之时,李浩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

“接吧……”李雯拖长了音调,还沉浸在他制造的愉悦里。

“不接……爱……谁谁……我要……和……宝贝儿……恩爱……不许别人……打扰……”

他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在她身后动作,一句话被粗喘断成了好多节。

可那电话似乎很耐心似的,拼命地打。

“还是接吧,这样……我没法儿专心……”李雯也娇喘着,说。

李浩实在没法,不情不愿地从她身上撤出来,拿起手机看了看,吓了一跳。

却原来是魏宏打来的,这该怎么说呢?

今天是情人节啊,悔不该不记得给她发一条信息什么的。

自从那天在李雯家承诺了要给她好日子过,他就把如意算盘打到这老女人身上了。

为了李雯,让他做什么都行,既然已经付出了,就得靠着她,往上爬。

“谁呀?”李雯看他犹豫了,忙问。

“我妈!这时候打电话,真是吵死了!关机!”李浩说着,把手机按掉关机。

不能让李雯知道他和魏宏的关系,否则,说不定她会不理自己。同时,他也想过了,两人在办公室还是得顾虑着一点,不知道魏宏是不是个老醋坛子。万一,她一吃醋给李雯穿小鞋,可就坏了。

“来吧,宝贝儿!”他过来,把她往床上一扑,正面攻入了。

“你妈不会生气吧?”她还是有点心不在焉的。

“啊……恩……”他不满了,低头她一侧的­乳­/头啃咬着,拼命地捣弄她,她呻/吟着,什么也不管了。

做完以后,李浩找了个借口把李雯放在家里,到外面给魏宏打了个电话。

他撒谎说自己手机没电了,没接到她电话,然后又是陪不是,又是说想她。

还约好了,第二天给她补情人节,到她那儿去看她……

阮素玉接了妮妮回到家,一家人很平静地吃晚饭,张建设父亲又是喘又是吐的再次引起众人不安。

“爸,今天都初八了,要不我们明天一大早就去看吧。”阮素玉说。

“是啊爸,别拖着了。”

“还没……没……过完……年……”张父费力地说,摇头摇手不肯去。

“唉!死老头子,怎么这么倔?”李华珍叹着气说。

阮素玉起身把地上全收拾了一遍,然后和张建设一起把父亲扶回房间休息。

这晚婆婆主动带着妮妮玩,让他们小两口说说悄悄话。其实,是张建设提前安排这样说的。

早早地回房,张建设变戏法一样变出了一大盒巧克力递到阮素玉面前。

阮素玉没接,表情依然是淡漠的。

“建设,我好像说过很多次了,别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我们不可能。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我不介意你去找她。她那么小,而且第一次给了你,你就不该辜负她。负了一个还不够吗?”

“还有,以后别在我公司门口出现了,下次,我未必会像今天这样给你面子。”

“小玉,你怎么这样?我为你做这么多,你难道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感动?”

他觉得不对啊,以往他说陪她去逛街,她都欢天喜地的。

这也没多久啊,现在又是鲜花又是巧克力的,还想请她去旋转餐厅吃饭,她怎么就无动于衷呢?

“说实话,没有。你做什么我都没有任何感觉,我对你的感觉都过去了,真的。”

阮素玉也不是没想过,也许人无完人,自己不也对不起他了吗?

既然不能和白帆在一起,难道要孤单一辈子吗?很多犯了错的丈夫都回了头,后来还是能白头偕老。

她想,是不是自己该给张建设一个机会呢?

想过几次,答案是否定的。她就是没办法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心走了就是走了,想拉回来,也没有那个力。

“你变了!”张建设拿着巧克力的手垂了下去,很忧伤地看着阮素玉。

他看出来了,她不是恨自己了,而是冷漠,完全把自己当个陌生人似的。

这一切都活该,是他自己弄丢了她。

“人都会变的,在我变之前,你已经变了,不是吗?”阮素玉淡然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似的。

“那我不强迫你了,你高兴就好。这巧克力,把它吃了吧,别当是情人节礼物,当是一般的零食。”他说着,重新举起手,递给她。

“我不喜欢吃,你自己吃吧,我去陪妮妮玩一会儿。”

阮素玉出了房去和妮妮聊天做游戏,把她哄睡着以后还呆了很久才回到张建设的房间。

房间里已经是幽暗的了,张建设好像已经睡着了,她轻手轻脚上了床,扯过自己的被子盖好。

不防张建设忽然压上她,不由分说­唇­便盖下来。

阮素玉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推他,咬他,就差尖叫了。

她反抗实在太剧烈了,张建设喘着粗气放开了她。

“小玉,为什么?你难道就不想男人?”

“张建设,你这样太过分了!”她气的直发抖,他也太混蛋了,怎么能妄图强行和她……

“我明天会搬走,就这样说定了,明天我们一定要去离婚,我不想再拖了。”她冰冷地说,谁让他已经触到了底线呢,她不再等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想强迫你,不是说女人都喜欢男人粗野一点吗?我就是想这样你是不是喜欢,我们也好久没在一起了,我以为你也想。”他低声解释着,有些慌乱。

没想到,一向柔弱的阮素玉现在简直就是固若金汤,对他的防御是滴水不漏啊。

他这回总算更彻底地意识到她走远了,不是他说挽回就能挽回得了的了。

“别说了,明天去办手续,早点睡吧。”她说完,转过身,不再回应他任何话。

张建设犹在对她道歉,诉着钟情,阮素玉只当听不见。

她不知道如果不是有白帆介入了一段时间是不是自己能对他这样冷,也许不会。

如果没有他,她不会这么­干­脆吧。尽管也会伤心,但那样一定是恨他,也会爱他。

现在,她把那恨转移了,转移到白帆身上去了,同时爱也转移了。

张建设再做什么,她能无动于衷了。也不完全无动于衷,他对她越好,她越觉得悲哀。

第二天起来,张建设眼圈有点黑,他没睡好。

吃早餐时,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张建设这次不管不顾,豁出去了,他这是最后一搏。

“一定要离婚吗?”他看着阮素玉问。

一家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她,阮素玉也有点惊讶张建设怎么在家人面前公然说这事了。

不过,早晚家人也都要知道的。年过完了,她离婚就要搬走了,早晚还不是得面对这一切吗?

“恩!”她点头。

“小玉?”

“嫂子?”

“妈妈!妈妈!”所有人都疑问了一句仍然看着她。

妮妮哭叫了一句,忽然离开座位往阳台跑去。

“妮,你­干­什么?”一家人都把眼睛转向了张晓妮,只见她已经推开了阳台的门。

阮素玉不知道女儿要­干­什么,放下碗跟了上去。

张晓妮已经搬过凳子爬上窗子,一手准备拉开窗子,一边哭喊着:“妈妈,你敢离婚,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妮,下来,危险!”

阮素玉吓的声音都变了,扑上去就抱她的腿。

窗子已经被她打开了,凛冽的风扑进来,妮妮疯了一样把小身子往外面探。

张建设也奔过来了,一家人都挤过来。

“下来!”张建设没想到妮妮会这么冒险,他教她时只是让她吓唬吓唬她妈妈的,让她说说就行了。

这孩子怎么这么大胆?这是他始料不及的。

阮素玉眼看着就要抱不住妮妮的腿了,哭着说:“妮乖,妈不离婚了!”

张建设也到了近前,使劲一捞,把妮妮扯了回来。

她一落进他怀里,阮素玉一下子堆在阳台上,命都被吓走了半条。

“妈妈,你是不是真不离婚了?”妮妮犹自哭着。

“你过来!”阮素玉总算缓过一口气,站起来,很生气地看着妮妮。

妮妮从来没见过妈妈这么凌厉的眼神,有点怕,乖乖地走到妈妈身边。

“你知道不知道跳下去会怎么样?”她很严肃地问。

“我告诉你,你跳下去会死!死就是永远也看不到妈妈,看不到爸爸,看不到你的同学,看不到你的老师。妈妈告诉你,我一定会离婚,无论你怎么做,我都要离。你从今天开始要记住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可以这样威胁妈妈,听的懂吗?”

阮素玉已经冷静下来了,她没去想是不是有人教了她这个。

总之,她觉得孩子这一点必须教育。若是在她的威胁下屈服了,她以后会学会用这招达到一些不该达到的目的。

“妈妈,我错了!”妮妮很懂事地说,妈妈的神态震慑住了她。

“妈妈,可不可以不离婚?”她很小声地说。

阮素玉把她搂进怀里,泪就流出来了,还没等她说什么,忽然听到张建兰一声大叫。

“爸!爸!你怎么了?”

原来张建兰看他们这里没事了,发现父亲没跟过来,回到饭厅,却见他已经倒在地上了。

一家人全赶去阳台了,没人知道老人是怎么倒的。他可能也是想去看看孙女怎样了,腿脚不利索,就摔地上了吧。

“打120!”张建设喃喃地说着,哆嗦着手掏出手机,拨号。

救护车一到,老人被抬上车,迅速输氧直接送去急救。

张建设后悔死了,悔不该想出这个馊主意,差点害了女儿,现在更害了父亲。

李华珍看着阮素玉,心里有些怪她,要不是她非要提离婚妮妮不会这样,老头子也不会摔跤啊。

阮素玉看见她那幽怨的目光了,心想,她大概也是自己老伴生病,急的吧,也没生气。

经过抢救张文雄脱离了危险,不过被告知要转到呼吸科,到那边做详细检查。

他就这样住了下来,做了全身磁共振,等结果。

阮素玉在这关头还如何能提离婚的事?她打了个电话请假,而后又给母亲打了个电话让她暂时把妮妮接去,她好在这里伺候公公。

各项检查结果陆续出来了,几乎没有争议,肺癌晚期。

不仅仅是肺癌,已经转移到脑部,所以才会常常出现呕吐。

这个消息打击到了所有家人,李华珍当场就晕倒了。老头子多年来就喉部沙哑,年轻时被化学药剂刺激的,估计就伤到了肺,现在全发出来了。

张建设也很沉痛,拿着诊断书,手抖个不停。

阮素玉心里也不是滋味,和这个不声不响地公公相处也七年了,早当自己父亲一般。

她以为对张建设已经没有了任何情分,但看到他为父亲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的样子,她还是很心疼。

张建中已经回单位上班去了,李华珍的意思是暂时不告诉他,省的他担心没法工作。

张建兰毕竟年轻,一下子遇到这么大的事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照顾老人的工作主要落在阮素玉和张建设身上。为了好好照顾他,让他最后的日子能过的好一点,阮素玉只得给白石打了个电话,请长假。

这时她已经管不了是不是能当上销售总经理了,医生已经宣布了,他最多还有两个月。

医生的意思是稍微稳定一下就让他回家静养,放化疗或者手术对他都不适合了。潜台词是只能等死,就回家安静地等。

李华珍也一病不起了,张建设请不了长假,整日陪在家中的就是张建兰和阮素玉。

她很细心地照顾着公婆,煎中药,做饭,无怨无悔。

张建设很感激阮素玉,他这时才真正地体会到什么叫真爱。看着日渐消瘦的妻子,他很心疼,所以一有时间他就自己做更多的事,让她歇着。

老人出了院以后,阮素玉把妮妮又接了回来。家里马上要办喜事,很多事要办,她不想拖累母亲。

本来她是要帮那边的忙,现在什么也顾不上了,没有任何事有一个要过世的老人更重要。

老人的情况日渐衰微,长期处于半昏迷状态。

有时问他是否口渴要不要吃东西,都叫他要就眨一下眼睛,他神智倒还清醒,大多数时候都能表示自己的需求。

白帆在照常工作着,虽然从父亲那里知道阮素玉请假是为了照顾生病的公公他能理解,只是长时间没看到她,想念更甚了。

这段时间为了忙结婚的事,他能空闲下来的时间也少。除了上班,时间都用来陪陈瑶买东西了。

每一天他尽量把所有时间都用来忙碌,这样可以减少一点对阮素玉的相思。

白天倒还好,只是一到夜深人静,他就再也赶不走她的身影了。想念在疯狂地滋长着,越是想忘就越忘不了。

二十几天的时间眨眼而过,一晃就到了3月7号,也就是龙凤胎举行婚礼的前一天。

按照习俗,这晚新郎新娘不能见面,各自在家里做最后的准备。

实际上他们所要准备的东西很少,只除了一些床品衣物要自己去挑去买外,其他事情几乎不要­操­心。

陈瑶她爸爸是台长,所以婚礼录像之类的事情都是电视台专业团队来做。包括婚礼司仪,也是某著名主持人亲自担纲。

家里所有事情都已经准备好了,白帆却意外地发现,离婚礼越近,他就越想念阮素玉。

尤其是前一天晚上,他甚至冲动地想打个电话给她,叫她出来说说话,哪怕只是说说话也行。

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阮素玉不可能把公公放在一边不照顾,出来和他见面。

实在找不着她,就找离她最近的人吧,白帆想,哪怕和她弟弟聊聊似乎也能解一点相思苦。

何况明天就是他妹妹嫁给她弟弟的日子,他完全有理由把那小子叫出来嘱咐几句吧。

没再犹豫,他拨通了阮素新的电话。

“素新?”

“哥!”

“出来喝一杯,就当是我们开个小的单身告别会吧。”白帆说。

阮素新当然不能拒绝大舅子的提议,反正家里也没什么事要做了,今天他想白ⅿⅿ也想的凶,就爽快地答应了。

“你到哪儿去啊?”阮素新要出门时,母亲问。

“有人要和我开单身告别会,去喝一杯。”阮素新没有说是白帆让他去的,他是个谨慎的人,涉及到老婆家人的事一般不说,怕到时候认为ⅿⅿ家人不靠谱。

“胡闹!现在的年轻人真能胡闹,开什么单身告别会啊?明天就结婚了,要是喝多了怎么办?别去了!”阮母说。

“随他!都是大人了!”老首长铿锵有力的说。

“那早点回来啊!”阮母还是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

“知道了,妈您放心,我有分寸的。”阮素新说。

阮素新前脚出了门,阮素玉后脚就到了娘家。

“小玉,你怎么来了?不是在家照顾公公吗?”阮母阮父好久没见到女儿了,看见她来可高兴了。

“妈,我是来看看你们这里准备的怎么样,实在有些不放心。我婆婆最近好的差不多了,建设晚上也在家,建兰也在呢,今晚上不用我。”

今天她回娘家还是张建设想到了,知道她心里惦记着,主动赶她回来的。

父亲生病让张建设的想法改变了很多,他现在已经慢慢学会站在阮素玉的立场上想事情了。

尤其是今天阮素玉看起来有点魂不守舍,他就猜是牵挂着弟弟结婚的事呢。

她来,还是张建设开车把她送来的,到了门口他就赶回去照顾父亲去了。

两人说好了,今晚就让阮素玉在娘家住,明天他会准时参加婚礼的。

“不错,新房布置的很好!”她第一站就到了阮素新的新房,看着真喜庆。

“妈,素新呢?”

“他去开什么单身告别会去了,我说是胡闹不让他去,你爸呀,偏惯着他。真是的,这要是喝多了,可怎么办?”

阮素玉笑了笑,一边帮母亲捏了捏肩膀,一边说。

“妈,您就放心吧,他有分寸的,不用担心。现在年轻人就兴这个,管他呢。”阮素玉说着说着,竟然想起了白帆。

他明天也结婚啊,是不是在哪里开单身告别会呢?

明天就要结婚了,他是不是很开心?是不是该发个信息祝福他呢?

“小玉,大儿子?”阮母有时会开玩笑地叫女儿大儿子,这会儿她看见女儿有些发呆,就叫了她一句。

“啊?”

“发什么呆啊?”

“没什么,就是在想我们结婚那时候的事。妈,小新结婚我也没时间,您累了吧?看看最近脸­色­都不好了,注意身体啊!”她看好像父母身体都没有以前好,看来是自己忽略了。

这次公公生病让她觉得老人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就算把公公送走,没什么事的时候,她也不打算做销售总经理了。

她要把更多的时间抽出来,陪父母到处走走。

不想有一天,经历子欲孝而亲不待的悲哀。

“我们身体都好,你不用担心。来看看,妈选的这些茶具怎么样。”

女儿一回来,当母亲的似乎有献不完的宝,拉着她看完这个看那个。

阮素新出门后便和白帆约好在街头酒吧门口碰面。阮素新常常查案,每个酒吧都去过,这里是一间清吧,很安静,不混乱。

白帆刚要叫酒却被阮素新拦住了。

“哥,我们明天都要结婚,还是不要喝酒了,你说呢?”他还记得上次在他家,就几杯红酒他脸都红成那样。

阮素新和他不同,他酒量不错,不能说千杯不倒,不过一般人总还是喝不过他的。

“这里的酒应该也没什么杀伤力,没事!”白帆无所谓地说。

“再说,喝多你就把我送回去呗,还可以顺便见见ⅿⅿ。”

阮素新拗不过他便叫了两杯比较柔和的酒,两人慢慢喝着,边喝边聊。

“今天叫你出来,其实是有些话想要嘱咐你。”白帆说。

他不说,阮素新也能猜到,人家把妹妹嫁给自己肯定有不放心的地方啊。

记得当时姐姐出嫁,他自己就心情很复杂,生怕张建设会欺负她。

果然他的担心没有错,张建设那混蛋还真的就欺负他姐姐了。最近有段时间没见到姐姐,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明天就要结婚了,对他来说真是具有时代意义的一晚。他忽然有些想姐姐,想和她聊聊。

“你觉得ⅿⅿ怎么样?”白帆已经继续在说了。

“很好,很纯真,没有什么心计。我很喜欢她这样的­性­格,不遮不掩的。还有,她很善良,总是为别人着想。”

提起白ⅿⅿ,阮素新很多溢美之词,都是发自内心的。

他的话让白帆放心不少,毕竟他不是说妹妹长的漂亮什么的。妹妹长的是不错,不过算不上大美女,至少是没有陈瑶漂亮,更没有阮素玉漂亮。

她是属于可爱的类型,脸很圆,不是标准的鹅蛋脸,但看着让人喜欢,很甜。

“她同时也有很多缺点,比如说拿东忘西,马马虎虎。有时很任­性­,在我们家是被宠惯了的。不会做什么家务,还像个小女孩一样追求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尤其她的职业还是幼儿园老师,这让她显得更幼稚。”

白帆很爱这个妹妹,同时也非常了解她,对她的评价可谓客观了。

“哥,这些我都知道。我喜欢她,就是喜欢她全部。优点也好,缺点也好,对我来说都是好的。”

可他们毕竟才相处了两个月,这可算是闪婚了。本来他们这对这么快结婚,白帆是不太赞成的。母亲一直想着要一起办,他也就没提什么反对意见。

不过想一想,感情深浅也许不是用时间来衡量的吧。他和阮素玉时间就短,和陈瑶时间长,为什么他对阮素玉的情可以那么炽烈呢?

“那就好,不过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你们在一起时间还短,她缺点也许还没暴露出来。要是将来,你发现她不好,不可以欺负她。我的妹妹没受过什么委屈,你不能让她受委屈,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好,哥放心!”阮素新说,心想,我当然理解你这样的心情,我对我姐何尝不是如此呢。

嘱咐完,两人的谈话便不再那么严肃了。

他们的年纪相仿,世界观也相像,越聊就越发现共同话题多。这是第一次两人单独近距离接触,聊着聊着,就像好朋友一样,不知不觉两个小时就聊过去了。

阮母过一会儿又看看时间,没见阮素新回来始终不安。

“妈,别担心,没事的!”这话阮素玉说了不知道多少遍,她还是很担心。

实在没办法,阮素玉只有请缨去把他给抓回来。

“也行,你弟弟这人义气重,我怕一大堆人抓着他胡闹把他灌多了,去看看吧。”

阮素玉出了门便给阮素新打电话,两人正好聊到阮素玉头上。

说起阮素玉倒是白帆起的头,他就是想知道阮素玉小时候的事,好像这样能让他缓解一下对她的想念一样。

听着他说她小时候的故事,白帆一直在笑,觉得她真可爱。

阮素新自然不知道他的用意,就一直讲给他听,讲着讲着姐姐的电话就来了。

“看吧,说曹­操­曹­操­到!”

白帆一听竟然是阮素玉打来的电话,别提有多高兴,不过他还是装作没什么情绪起伏一样,示意他接。

“姐,我在街头酒吧呢!”

“和谁在一起?有没有喝多啊?”阮素玉问。

“啊,好多朋友在一起呢,喝的差不多了,哈哈!”阮素新因为聊的兴奋,又喝两杯,说话声音就有点大。阮素玉以为他是喝多了,便说一声知道了,打了个车赶过来。

一般喝多酒的人最不愿意人家说他多,所以阮素玉没说而是直接来,省的他闹,不肯让她过来。

到了街头酒吧,她几乎是跑着进来的,当她还没有平定呼吸之时,一眼便看见了坐在醒目位置的阮素新。

白帆被他挡住却没看见脸,她也没注意,压根就没有想过会在这里遇见白帆。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来到阮素新面前,开门见山地说:“小新,跟我回家,妈担心……”

她话说到一半才看到坐在弟弟旁边的竟然是白帆,话顿时顿住了。

“阮经理!不对,你是我妹夫的姐姐,我应该叫你素玉姐。”白帆看见阮素玉那一刹那,感觉自己心都忘了跳一样,半天才缓过神来似的和她打招呼。

“你好!”阮素玉能听到自己乱跳着的心,她尽量让自己冷静,淡笑着和他打招呼。

“你们两个好奇怪啊,不是同事吗?怎么还这么客气呢?我还记得上次我在你们公司见到你们的时候,看起来很熟啊,熟人见面也说你好?”

阮素新说,这话让阮素玉脸腾一下就红了。

008

有时候刻意去装作陌生,反而会装过头,他们现在就是这样。

“啊……那个……”阮素玉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话,仿佛被当场捉­奸­了一样结巴起来。

“哈哈,你刚刚不是说了吗?你姐姐从小就特别特别的讲礼貌,比我们都要文明些。什么你好啊,谢谢啊,对不起啊,天天挂嘴边的,刚说完,你自己倒忘记了?”

白帆就看不得她卡壳的样子,每次她这样,他就自动自发地想帮她解围。

“也是,她就是这样的人,有时候跟我也说谢谢,我都受不了她。”阮素新被白帆糊弄过去了。

“姐,你怎么来了?不过来的正好,坐下喝一杯,刚刚正在谈你呢。”

“谈我什么了?”阮素玉没坐下,站着问她。

“坐下说吧,谈你什么,坐这儿我们慢慢说给你听。”白帆说着,不客气了,伸手过来拉她坐下。

这回阮素新倒觉得是正常的,本来同事之间这样随便才是应该的,开始就太生疏了。

阮素玉只有坐下来,当然她心里也想和白帆接近,不过是在克制着而已。

白帆心里更是狂喜着,他觉得今天阮素玉能来仿佛是上天安排给他的,好让他能在结婚前再看看她。

她的脸因为刚刚的窘迫又红了,嘴­唇­还是有些白,人看起来比前段时间还憔悴了一些。

“最近怎么样?”白帆和阮素玉同时问对方。

白帆是想问她,各方面都好吗?心情好吗?身体好吗?

阮素玉是想问白帆,工作顺利吗?也有心情好不好这个问题。

因为同时问的话,场面一下子又尴尬起来。

阮素新虽喝了两杯酒,却没多,他又一次感觉到两人之间的不对劲。

怎么看怎么像是多日不见的情侣,连问问题也能撞车。他觉得自己这想法有点怪,他们两个人差那么多,再说姐姐一直爱着张建设,也不可能和他有什么啊,还是自己想多了。

“姐,最近张建设对你怎么样啊?”阮素新开了口,这问题他一直想问的。

“很好啊!比以前还好呢!”阮素玉微笑着说。

“真好吗?”白帆忍不住问,眼睛很直接地看向她的眼睛,那里总会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他的眼神再次让她痴迷,一瞬间,看着他,好像不能移开一样。

“恩,很好!尤其是他爸爸生病以后,他很照顾我。”阮素玉看弟弟又在很怪异地看着他和白帆,回了神说道。

她想今天白帆一定是疯了,他怎么敢在素新面前这样直勾勾地看她。

他这眼神不让阮素新误会才怪呢,阮素玉没有勇气再看他了,低着头喝了一口刚刚服务生送上来的酒。

“姐,要是他再欺负你,你可得和我说,我不会饶了他的。”阮素新不放心地,再次嘱咐了一下姐姐。

“我哪里就那么好欺负了,三十岁的人了,还用你­操­心?别瞎想了,明天就结婚了,姐姐提前祝福你新婚快乐!还有你,也祝福你!”阮素玉举起杯跟阮素新碰了碰,又想碰白帆的杯。

白帆却像是故意的,躲开了。他不想听她的祝福,他不快乐,都是她害的。

始作俑者还能这样谈笑风生着,让他新婚快乐,她怎么这么看的开了?她不是怪自己吗?她不是怨恨吗?怎么今天完全看不出来,她有这样的情绪呢?

这刻,他希望她嫉妒,希望她能疯狂地嫉妒,甚至骂他,说他是个负心汉。可她竟然没有,她只是笑着,祝福。

阮素新碰了杯就­干­了,白帆没碰杯,只是狠狠看了她一眼,也­干­了。

他的眼,他的神情让阮素玉心中一痛,举起杯也全部喝光。

“走,素新,我们回家吧!”她说着,站起身,再也不想看白帆一眼。

要是再看他,她甚至会怀疑自己会不会癫狂,会不会失去自制力去质问他。弟弟就在面前,她不想失态。

“等一下!”白帆却冷不丁拉住了她的胳膊,把她重新扯坐在椅子上。

“阮素新,你知道吗?我和你姐……”

完了,白帆疯了!这是阮素玉唯一的念头,他是想说什么,该不会向弟弟坦白吧?

“你……”她给白帆使眼­色­,让他千万别说,千万不能说,她可不想到时候害弟弟弟妹吵架啊。

“我们还有点事情要谈,工作上的,要不你先回去吧,省的你母亲担心。至于你姐,我会送她回家的。”

阮素玉很想说,工作上的事以后再谈,或者说素新在也不要紧。但看白帆的眼神,她有点怕,怕他不管不顾。

他这人做事情没有道理可言,有时很冲动,让她不得不顾虑。

“姐,好多工作要谈吗?”阮素新觉得两人很奇怪,又说谈工作,他看不太像是谈工作。

不过,不想琢磨太多,两个人都是他信任的人,他并不想多管闲事。或许两人之间有些什么他不了解的吧,那也是他们自己的事,与他何­干­呢?

何况姐姐是很成熟内敛的人,他并不担心她做什么出格的事。

“恩,你回去吧,还能开车吗?”她问。

“你弟弟的酒量你还不知道吗?再喝这十个多也不影响什么,我走了,你们慢慢谈!姐,你今晚是到家里住还是回张建设家啊?”站起身,阮素新又问了一句。

“再说吧!”阮素玉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冒出这三个字来。

似乎她已经留了余地,这晚想和白帆在一起吗?回答时是脱口而出,连她自己也没想到的。

白帆却勾起了嘴角,玩味着她这三个字的含义。看来,相思的不止是他自己吧,阮素玉,她肯定也想他,一定是的!

“那我走了!”

“哥,再见!早点回去啊,明天状态好一点,要不然要被我抢走风头的。”他笑了笑。

“我会的,不过状态好也没你小子帅,哈哈。”白帆也站起身还和阮素新握了握手,他才离开。

“坐过来一点吧!”阮素新走后,白帆对阮素玉说。

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两人都觉得莫名地紧张,阮素玉的紧张更甚。

“有什么话你说吧,工作上的事,是有什么困惑,还是说……”阮素玉有些不知所措,便用话填补这段尴尬。

“你觉得我真的是和你谈工作吗?”他问,更无所顾忌地看她。

终于可以好好看看她了,就他们两个人,他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他想抓住她的小手,他想拥抱她,抱的紧紧的。他还想亲吻她,想要和她……

就是和她做最亲密的事似乎都让他解不了渴一样,她一定是给他喝了毒药,才让他这么难受。

“不然呢?除了工作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谈你的未婚妻?还是谈你明天结婚该穿什么样的西装?或者还可以谈谈什么叫始乱终弃?什么叫朝三暮四?什么叫满口谎言吗?”他的肆无忌惮让阮素玉终于克制不住了。

他明天就结婚,他怎么可以说结婚就结婚。他不是说了爱自己,陪着自己的吗?

凭什么,他要结婚了,还非要留下她来和她说话。他的表现分明就是对自己情意绵绵,却又为何近在眼前又远在天涯?

她的质问让他畅快,他就是想激发她的怒气。他就是想听她说,她是爱他的,然后他也想告诉她,自己是爱她的。

今天,这是最后一个机会。他想知道,他能不能不顾一切地和她在一起。

­干­脆私奔吧,他受不了了。没有她,他觉得自己都会疯了,他疯狂地想念她,哪怕就看她一眼,他心似乎都在颤抖。

他轻轻笑了,盯着她的眼,轻声说:“不错嘛,词汇量很丰富。”

阮素玉发泄完有点后悔,这算什么啊?他这样子分明就是在讥笑自己,说自己痴人说梦。也是啊,阮素玉你在说什么?你是想要一个大男孩给你负责任吗?

你怎么能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自责完,她深呼吸了几口气,然后笑了。

“不错吧,我词汇量一直都很丰富,跟你开个玩笑的。你说吧,想谈什么。”

白帆感知到她一下子又缩回自己壳里去了,她真是个有意思,是个特别可爱的女人。

她怎么总能够言不由衷呢?有时看着很机灵,有时又很傻不懂得应急。她到底是个特别聪慧的女人,还是一个傻透顶的女人呢?

“你词汇量丰富怎么刚刚被你弟弟问住了呢?”他好笑地问。

“你……”阮素玉这下词汇量不丰富了,你字出口后,说不出话来了。

“谈什么都无所谓,就是想和你说说话。”他低沉地说,举了举杯。

“还有,和你喝一杯酒。”

刚刚她的质问让他冲动,好想一下子就抱紧她。随着她的冷静,似乎他也冷静了。

告诉她一切有什么好处呢?他自己痛苦还不够吗?难道要把她也拖下水?

“不是不能喝酒吗?为什么还要喝?上次都喝成那样了。”她说着,有点心疼,来抢他的酒杯。

“这酒酒­精­含量很低,没什么杀伤力,没事。”他淡淡地说,却躲开了她的手。

“那也不行,还是别喝了,你脸已经红了。”阮素玉想,就当自己是个大姐姐吧。

他是弟媳­妇­的哥哥,也是她亲戚,算是她弟弟。他明天结婚,她该管着他一点,不能由着他胡闹。

“没事,你没看我还是清醒的吗?”说着,他举起杯就要喝,阮素玉却已经伸手又抓住他的杯。

她的手碰到了他拿着酒杯的手,让他们的心都一颤。

他放下了酒杯,看着她,定定地看着她。她眼神里有让人心碎的光芒,有对他的爱恋,他看清了。

再也不想逃避,他忽然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

“说,一会儿管抽烟,一会儿管喝酒,你到底想­干­什么?”

阮素玉被他抓住的手,被他轻吻了一下,全身颤抖。她想笑,想哭,想要扑到他怀抱里。

多日的相思被他这样盈盈一握似乎再也克制不住,他怎么能这么坏?他就是这样自己的,一次又一次,让自己无法自拔地沉沦。

这次,/77读书更新最快\她不想让他主导自己了。知道想他,却不想让她看出来。

她冷下脸抽自己的手,一边说着:“放手,我不­干­什么,我只是劝劝你,不是管你!”

白帆却勾起嘴角,不说话,却也不放手。他就这样紧紧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吻了又吻,啜了又啜。

“不让喝酒,就喝这个!”他像在品酒一样,在她的小手上吸允,让阮素玉全身迅速地一阵酥麻。

自从上次后,她就没有沾过男人的边。

他这样公然挑/逗,她岂能无动于衷?何况,她的手本身也敏感,被他亲的,心里好像一下子奇痒无比。

“放开我!”她强自镇定地小声呵斥他,声音已经微微颤抖。

“不放!”他霸道地说,继续亲她,她想甩,却甩不脱。

他的霸道让她沉迷,仿佛有云雀在天上飞翔,轻飘飘的,晕乎乎的。

“过来!给我抱抱!”她晕红的脸,她因为激动而颤抖的­唇­让白帆再也克制不住自己。

他嘶哑着声音开口,不由分说便把她拉进自己怀抱当中。

两人就像分开了上千年,太久太久了,这久违的拥抱,这熟悉的馨香让他们迷醉。

一沾上对方,好像谁都不舍得分开一样。

“你有没有想我?”白帆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又是那样蛊惑人心。

“没有!”她嘴硬地说。

他现在不想揭露她,因为他怕她转眼就翻脸,不肯让他抱了。

他不再说话,紧紧地,用力地把她揉进怀,紧的她都要透不过气来。

即使是这样,她还是觉得幸福,窒息的幸福。想念这个怀抱,想念他的味道,想念他的感觉。还有,她想念他吻自己。她甚至想念和他合二为一,虽然这样让她觉得自己有些不知羞耻。

也不知道搂了多久,总之阮素玉积攒了足够的勇气推开他,不让他抱了。

“好了,放开我!”她说。

白帆听话地放开了她,他们一分开,好像又空虚起来。

“不是说有事要说吗?如果没事的话,我该回去了。”阮素玉说完,站起身。

“为什么总是要急着走?难道跟我呆在一起就那么让你难受?”白帆受伤地盯着她,成功动摇了她想走的决心,重新又坐回去。

“他现在对你好吗?”白帆问。

“好不好都无所谓,我和他离婚协议都已经签好了,就等……总之,很快就要离婚了。”

“哦!”

若在以前,她说离婚,白帆肯定会觉得欣喜。现在他已经失去了这样的资格,除了哦一声作为听到的表示,好像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你呢?结婚以后很快就要生宝宝了吧?很快就会当爸爸,那时候就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阮素玉不想提自己的事,就随便说一点白帆的。

这话让白帆蹙眉,他有点不悦地看向她。

“我现在就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吗?”

阮素玉没想到自己说着说着就能把场面弄暧昧,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不是!”她解释道。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是真正的男人,是男人中的男人?”他抓着她的语病,问,然后看她促狭的样子,瞎开心。

“什么呀,我又没有说。你是不是男人我怎么知道!”阮素玉知道他在逗自己,有点小开心,嘴上却像撒娇一样说了一句。

“你怎么不知道?你比谁都应该知道才对!”他很是严肃,很是认真地说。

“你……”她又被他的不正经给哽住了。

他真想说,要是你不知道我证明给你看看,恢复一下你的记忆,不过他只是笑笑,没说。

“你都三十岁的人了吧,怎么我一说这样的话你就接不了?你不是词汇丰富吗?我看你不是词汇丰富,你是词汇缺乏才对。”他装作没心没肺似的,继续笑话她。

阮素玉也被他逗乐了,她这一笑,更让他心动。

同时她的笑容也让他想起了情人节那天,她的微笑。他可真想说,不许她对着谁都那么笑。她的微笑像蒙娜丽莎一般完美,为什么她竟然敢对着谁都那么笑。

难怪人家要对她动邪念,还送花送到办公室,分明就是她自己不检点。

“我猜,你那些爱慕者都是被你这样一笑笑来的。以前我觉得吧,一笑倾城,那是戏言。自从认识了你以后,我才知道原来这句话是真的。以后你还是少笑的好,尤其是别逮着男的就对人家笑,弄的人家对你产生不该产生的想法。”

这话前半句,听的阮素玉如痴如醉的。她得承认自己就是一个俗人,一个虚荣的人,听到赞美就是喜欢。可是后半句,她听着就有点不对味了。

“你说什么呢你!”阮素玉微微皱起眉头。

把她说的跟似的,她什么时候逮着男的就笑了。他这指责简直是没有任何根据,就是在那里瞎说。

“不是吗?情人节那天,有人送你花,你连是谁都不知道。对吧?你说人家好好的怎么会送你花呢?肯定是你对人家笑的……恩……笑的……”白帆也有词穷的时候,觉得说笑的太了,好像侮辱了阮素玉,该用个什么词才能表达清楚他的意思呢?

他就是想提醒她不能在男人面前随便笑,要是笑也要很礼貌那种。

“旁若无人?不对,不是这个词!”

“肆无忌惮?好像也不是这个词。”

阮素玉简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她就听他在那儿像说胡话一样乱说。

看着他的­唇­在一动一动,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他吻自己时的那种感觉。

“花枝乱颤!对,你就是笑的花枝乱颤。你在看什么?”白帆笑了,笑着笑着,终于看见她在盯着自己嘴­唇­看。

她的眼光,有点­色­,好像还充满了幻想似的。

“不会是想让我亲你了吧?”他猜测地问,她却早已羞红着脸逃开了自己的眼光。

这厢,她的目光逃走了,却激发了白帆亲吻她的想法。

换成他紧紧盯着她嘴­唇­看了,他不动,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的小嘴。

她的嘴实在很小,薄薄的。他在研究着为什么那么薄的两片小嘴­唇­亲上去就能让人像吸了毒一样离不开呢?

“你看什么呢?”她心又慌了,有个小白兔在心里飞快地奔跑而过,卷的满地狼烟,好像再也无法停息了一样。

“你的嘴好小啊,我看你的嘴­唇­呢。”他如实交代。

“这有什么好看的,我看你今晚就是有点神经质,好像受刺激了似的。”

“唉!”阮素玉的话让白帆叹了一口气。

“你还真是说对了,我是受刺激了。受了某人的刺激,中了某人的毒,想要忘记某个人就是忘不了。”

总算给他机会诉诉相思了,不过他说的不怎么认真,倒像开玩笑一般。

虽然他语气不认真却还是让阮素玉心动了又动,以至于想要落荒而逃。

她有点清醒了,想,我阮素玉坐在这里­干­什么?和一个即将成为别人男人的男的坐在这里谈笑容,谈嘴­唇­,还谈他是不是男人之类的暧昧话题。我这不是在犯罪吗?

羞耻感迅速觉醒,还有就是对白帆的防范也有抬头之势。

看来,他又是想我了吧。他总是这样,那些次,说着说着他就找理由把我抱过去亲。

然后我还反抗不了,心里还喜欢,我这不是犯贱吗我!不行,不能这样,我该走了,我真的必须得走了。

她这样想着,却好像沾在凳子上不能移开一样。为什么想要离开他,还没等真的离开,就已经舍不得了呢?

“好了,我真不能听你在这里鬼话连篇了,我得回去了。再晚,我妈会担心我的。”阮素玉还是下了决心又一次站起来。

终究要分开的,白帆心里也清楚。

是不是有过这样的闲聊,亲过一次她的小手,对他来说就已经足够了呢?

他以为足够了的,可是却觉得还远远不够。他想要什么,他自己都有些不清楚了。或许,他还是想要她,想和她亲密共度。

但是他也知道不该那么做,于是她在说走之时,他就天人交战着。

一个白帆说,明天你就没有机会爱她了,难道今晚还不要再爱一次才分开吗?她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也许她宁愿接受你是无奈才和她分开,也不愿意接受你是骗了她的真心呢?

白帆,去,上前留她,跟她说其实你爱她。

另一个白帆却又说,既然给不了她永远,现在就该潇洒放手。就是今天再亲热,一个晚上不停亲热,终究也不能在一起,还不是为日后徒增伤感吗?

让她走吧,祝福她过的好,让她走。

他这样犹豫着,没有开口,阮素玉就真的向门外走去。

其实她还是停留了一下的,她想,他会不会开口留呢?要是他留,她该怎么办?是跟他走?还是骂他,说他总是这样始乱终弃呢?

他并没有留,她有点惆怅,有些许的失落。

好像今晚分开了,就再也见不到他了一样,心里压抑的很。

白帆一看,她已经推开门出去了,他这才着急,心像被忽然掏空了一样。

他接受不了她走,他不许她离开,他要追上她,让她留下。他想,如果有可能他要留她一辈子,让她永远不准离开自己身边半步。

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至少今晚,可以和她共度,可以告诉她,他爱她!

“等一下!”他追出了门,叫住她。

阮素玉停下脚步,掩饰着自己微微的悸动回身。

“还有事吗?”

“有,我送你!”他说。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她还以为他要留自己,原来只是要送她回家而已。

“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回去,我答应过阮素新的,必须把你送回去。”他执拗地说着,已经来拉她的手。

阮素玉躲开了他的碰触,她始终是怕他的,怕自己泄露对他的感情。

“我又不会告诉他你没送我,何况我哪天上下班不是自己一个人来一个人去的呢?没事的,你明天还有大事要办,赶快回去吧。早点睡,养足­精­神……­干­什么?!”她说着说着,已被他忽然拥抱进怀里。

“嘘,什么也别说,让我再抱你一次!”他闭上眼,感受她在怀里的充实。

可惜那充实只维持了几秒钟,她却已经灵巧地闪身钻了出去。

“不行!你以后再不可以这样!这样很过分,我很讨厌。”她言不由衷地说。

“真讨厌吗?”他借着酒吧外暗暗的路灯光又一次定定地看她,问她,而她也回看着他。

街上没有什么人在来往,此时已经将近夜里十一点了,很安静。

春天来了以后空气湿润气候宜人,他们站在心旷神怡的大街互相凝视了很久。

阮素玉几乎要认为他是喜欢自己的了,可是也只是几乎,她还清醒着。

一个眼神说明不了什么,他这样看着自己也不是一次两次。便是两个人亲热了,他也照样拍拍走人,何况他这样瞅着她,其实什么也不能代表。

阮素玉,你还能再傻吗?你一个三十岁的女人就这样被一个二十四岁的小男人攥在手心里,玩弄。他说来就来,说喜欢就喜欢,说亲你,说抱你,什么时候争取过你的同意?

你不过是一个他引诱着,在空虚时候寻乐的一个女人罢了。别当真,别以为他对你是爱情。

“真的很讨厌!我们是亲戚,所以你别让我厌恶你。我该走了,真的不要你送,自己找的到回家的路。”

她说完,转过身去,自己都觉得落寞。

自从和张建设彻底决裂以后,她心中就住进了白帆啊,他是她情感的寄托。无论她愿意还是不愿意,他已经走近了她,赶不走。她也想忘记,却是那么难。

明天,他是别人的新郎,似乎以后想起他来都是一种罪恶吧。

她的背影很娇小,在他眼中无比瘦弱,肩膀一耸一耸,让他产生了她在哭的错觉。

“玉!”他低唤了一声,大步奔向她,再次从背后搂住她。

“玉!玉宝贝儿!我想你!”他低沉地说,有滚热的气息缭绕上阮素玉的脖颈,有点麻痒,更多的却是震颤。、

“你……放开我!”半晌,她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不放,我永远不放!”他低吼着,任­性­地吼叫,明知这是不可能,却还是想倾诉。

“为什么?”永远两个字刺痛了阮素玉,她终是哭了。

“为什么上一次也说了永远,还是走了?你到底想要骗我到什么时候?明天你都要结婚了,却还要对我这样,你不觉得可笑吗?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我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吗?白帆,你真是过分!你太过分了。”思念崩塌了,控制不了了。

她哭着,控诉他所有的罪行。她连这哭也是压抑的,沉闷的,只是低声地啜泣,哭的白帆的心都快碎了。

“玉,宝贝儿,玉宝贝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一边说着,一边搬过她的头。

他想安慰她,想让她别哭别难受。

他哆嗦着嘴­唇­吻上了她,他们的­唇­一贴在一起就产生了无穷的电波,把两人紧紧黏在一起。

几乎是互相啃咬,吸允着,拼尽全力。

吻了很久很久,直到阮素玉觉得都快缺氧了,头眩晕的厉害,他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

她垂顺的长发已经被他揉的凌乱,有微风吹来飘起几缕发丝,让她看起来像妖­精­一样迷人。

他们各自平息着自己的呼吸,自己异常的心跳,看着对方。

“这回我可以走了吗?”她又一次清醒,又一次恼恨自己没有挣脱他的情网。

他可真是个厉害角­色­,她都够矜持,够沉稳了,都逃不开他的引诱。他到底是怎么做到让一个女人想要发疯似的跟他在一起的?

他不允许她再躲避这份感情,哪怕明天就要毁灭,他今天也要燃烧。

“不可以,今晚你哪里也不准去,陪我到天亮!”他霸道地宣布。

“妄想!”她恶狠狠地从牙缝挤出这两个字,就不再看他。

她恨他那份笃定,他凭什么认为自己会跟他在一起?

陪一个晚上,意味着什么?她怎么可以再和他纠缠,然后再用一大段时间来忘记他吗?

再不要那样,再不要半夜的时候想一个也许根本就想不起你来的人。

路边有辆的士经过,阮素玉招了招手,师傅很­精­准地把车停在她面前。

“再见!”阮素玉说着,伸手去拉车门。

白帆却先她一步拉开了车门:“师傅,谢谢你,我们不走!”

“谁说我不走!”阮素玉皱了皱眉,想上车,却被白帆拉开了。

“神经!”的士司机嘟囔了一句,一脚踩了油门,车箭一般开走了。

阮素玉气愤地看着白帆,吼了他一句,几乎是有生以来发的最大的脾气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你简直就是个混蛋!流氓!”

她的气却让白帆笑了,笑完以后又开始诱惑她。

“没错啊,我就是流氓,今天我就要对你做流氓才能做的事。你说,是让我在这里做,还是让我把你带到某间房子里做?”

“做梦!”她刚刚叫了那一句以后,心里好受了一点,又骂了他一句,她继续等待下一辆的士。

白帆不给她再拦的士的机会了,他已经上来拦腰把她抱离地面,还顺手把她扔在他肩膀上了。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他扛着她大步走,她却不依不挠地捶打他。

白帆无视她的小拳头,他照走不误。他要找个地方好好和她谈谈,告诉她,他的无奈。

没走都远,就到了他车前,他才把她放下来,开车门。

阮素玉却已经倔强地挣脱他的手跑开了,她怕,她不想再沦落。

可惜白帆不打算再放过了,他又把她抓回来,打开车门,硬把她塞进副驾驶。

“你老实一点,要不然我就在这里把你给……”

“你敢!我不会报警吗?”她冷着脸说。

“要试试我敢不敢吗?”他说着,已经挤进来,把副驾驶的座位倏然打下去,人就压上了她的身。

“报警就现在报,手机给你!”他一边压着她,却不亲她,而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放在她手上。

“你……”阮素玉气结了,她算败给了他。

“不舍得?”他弯起­唇­笑着问。

“我只是怕被当成神经病,这又没发生什么,警察才不会吃饱了撑的管这个呢。”她转开脸,小声说。

“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得做出一点什么来,他才管?那我得成全你!”他一边说,这回不客气地亲吻她了。

他的吻沾上她露出来的脖子,在上面流连良久,而后,他的手也开始不耐地揉搓她。

他压在她身上,车门没关,他的脚还有大半截在门外。

可他某处却刚好压在她玉门之外,她感觉到那里硬邦邦的呼之欲出。

她怕了,这样像话吗?要是有人经过,还不羞死。

“你起来!起来!”她急了,娇吼着。

白帆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她,让她就范,也没想真在车里把她怎么着。

谁知这样一亲她,他就有些情难自控了。

“我们来尝试一下车震也不错啊!”他假意嬉笑着,却起了身,狼狈的阮素玉忙整理被他刚刚剥开的外套。

“你老实点,我只是想和你聊聊,跟我走吧。”他说,又帮她把座位打起来,让她坐好,还帮她绑上安全带。

他到了驾驶室这边,上车,发动。

阮素玉后来想那时自己一定是被他给下了,什么都听他的。她不该跟他走的,明知会发生什么,还是不能控制自己,还是没有反对,让他带领。

也许是给自己这段情一个交代吧,她想知道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白帆开着车,后面没再说什么就是一路狂飙着,带她往他那间城郊住宅行驶。

阮素玉打下车窗,让春风吹着,发丝飘动,他觉得她美极了。

走了一段路,她终于认出来了,知道他要去哪里。

如果她猜的没错,那里该是他的婚房吧。

“为什么带我去那里?那间房子肯定不是你朋友的,就是你的,对吗?”她问。

“恩!”他轻哼了一声。

“你不是想要带我去你的婚房吧?那样不好,对你太太太不尊重了。”她说。

“只是带朋友去坐坐聊聊天,怎么就不尊重了?除非,你想做点别的。”他轻笑,说的她脸通红的。

阮素玉就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了,这不是自己暗示人家有所期待吗?

难怪他要笑话自己了,真是太不自重了。

“停车,我要回家,谁说了要和你一起去了。”她恼羞成怒了。

“想做点什么让你局促不安吗?我比你还想,所以你不用不好意思。我每天都想着和你这样做,每晚都想,做梦都梦见过,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心情极好地说,不仅没停车,还开的更快了。

“你……你是你,我是我。你无耻是你的事,我可不能和你一样。”她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点矫情了。

算了算了,什么也不说了。

既然来了,就做好了做些什么的思想准备了。

对她来说,这也算是一个完美的完结吧。她现在也无需为谁守身,张建设在她心中早已经是离了婚的前夫了。

阮素玉这才想到,他已经在没经过她的同意下就叫了她了。

“玉”他总是这样叫,还有时叫“玉宝贝儿”。没有人这样叫她的,连家人也都叫她小玉或者是素玉。

这是他的专属称呼,玉字,简单而回味无穷。

每次一听他这样叫,她心中总会有种亲切有种暖意,还有会心动。

“我喜欢你叫我阮经理,或者叫我素玉姐。”她淡淡地,言不由衷地回答。

白帆却笑了,他喜欢她躲避的样子,很是可爱,带着几分的娇羞。

009

“上次那个吊坠,你没扔掉啊,就知道你舍不得。”他得意地说,想起这件事,他心里就高兴。

“我……我只是觉得五十块钱一个买的,要是扔了可惜了。所以我就想把那个还给你,刚好你爱人喜欢,所以我就想送给她,你­干­嘛拦着?”阮素玉这样说,终于扳回了一句。

“她还不是我爱人!”白帆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虽然陈瑶也提了,妈也说了让他们早点去领证。可一到真要去领,他就不愿意。

“何况,那东西本身就不是送给她的,为什么要给她。”他有点生气了,说话闷声闷气的。

他生气时说的话却让她心里甜丝丝的。

无论怎样,{百度搜:77读书她都希望在他心里,自己是特别的。谁会愿意自己是别人的玩物呢?哪个女人不希望情人对自己无法自拔,真心相爱的呢?

两人就这样一会儿严肃,一会儿又甜蜜无比地斗着嘴,时间却过的特别快,一会儿就到了他的住处。

白帆把车停好,阮素玉又有点后悔了,觉得自己这样还真是太不矜持了。

“我想,我真的应该回家,否则我妈妈该担心了。”她又说。

就在今晚之前,她每次想起白帆,都决定永远都不理他。甚至手都不可以被他碰一下,谁知道今晚不仅被他拉了手,还亲了,抱了,更夸张的是,还跟他回家了。

“要是真怕她担心,就打电话回去告诉她你回家。我不会放你回去的,今晚你是我的。”他依然霸道地说。

阮素玉投降了,拨了母亲的电话。

要在平时她也不会这么晚打电话回去,她母亲平时睡的早。这晚则不同,明天是他弟弟结婚,依照她对母亲的了解,她一个晚上都睡不着的。

“妈,建设等一下来接我,我回家去睡,您也早点睡啊。”她说。

“啊,好,明天早点过来!”

“恩!”阮素玉答应着挂了电话。

“妈,是我姐?”阮素新问。

“是啊,她说张建设去接她,她回家去住了。”

“是吗?”阮素新说着,心里却很纳闷。她竟然和白帆谈到这么晚?白帆说了要送她的,怎么又说张建设来接呢?

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走吧!”这边,白帆弯身抱起了阮素玉。

“放我下来!”她还想反抗,还想着能不能逃跑啊,他却不放开了。

“不放,放了你会跑,今晚你是我的!”他又强调了一遍,抱她进大门,进电梯,一直抱着,直到到了房门口。

都到了这里了,再也不可能走,阮素玉也不矫情了,等着他开门。

趁他开门的时间,她看了看,门上并没有喜字,有点奇怪。

门开了,他弯腰去鞋柜里取了两双拖鞋,自己和她都换上。

她再看了看整间房,都没有任何要做新房的迹象,原来这里不是他要结婚的地方。

“这里不是新房?你结婚住哪里?”她问。

“今晚别提结婚的事!”他闷闷地说。

“我们今晚好好喝一杯,一醉方休!”

上次他买的红酒是为了治疗她被背叛的创伤的,还没用上呢。

他取出酒,洗了两个杯子,拉着她的手去天台,点亮了上面所有的灯。

“又喝?你都成了酒鬼了!”她笑着说,却也想着醉一醉。

或许醉了就会忘记这个男人要结婚的事。也只有醉了,她才能放开自己自私地占他一个晚上,而不用有愧疚。

她现在觉得自己简直就像那个破坏她家庭的李雯一样可恶,也许比她还可恶,还无耻。

很奇怪,她并不恨那个女人。始终她觉得错在张建设,就是人家女孩子再怎么,他要是没感觉,也不会发生那些事的。

趁她发呆之际,白帆已经倒好了酒,塞到她手上。

“喝!­干­什么不喝?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干­!”他豪爽地说。

“­干­!”她也豪情万丈,碰了一下杯,一饮而尽。

“你看,今晚的星星多亮,这是特意为我们两个人在亮的。”他轻声说。

“你喝多了!”她笑他。

“喝多了吗?我觉得没多,我还可以跳舞呢,不信你看!”他说着,就轻轻哼着曲子转动脚步。

他那哪里是跳舞,姿势很滑稽,逗的阮素玉不由得开怀大笑。

“来,我们一起跳!”白帆说着,伸手来拉阮素玉。

“我才不跟你一起疯呢!”她笑着,却甩开他的手。

“疯,­干­嘛不疯!过来!”她被他拉进了怀抱里,搂住,然后他开始很认真地跳舞。

“无论春天有多么远,我亦心坦然……”他轻轻哼着一首悠扬的歌,歌名叫《今生共相伴》,两人附和着他的清唱,有节奏地跳起来。

此时已近凌晨,在漫天星光下,屋顶周围的白炽灯闪烁着光芒,一对心中深爱着的男女在翩翩起舞。

有繁星见证他们爱情的美好,有弯月在悄悄微笑。

白帆并不唱其他的歌,一直哼着同一首,阮素玉喜欢听他这样唱。尽管他的歌声没有多动听,但是她能听出来,他是用心在唱。

这是他们两人的一个美梦,梦想着今生共相伴。

梦的美在于不能实现,他们几乎是带着绝望的心情在跳着。

“要记得,无论任何时候如果我唱起这首歌,都是为你一个人唱的,好吗?”他贴在她耳畔轻声说。

“好!”她轻声答应着,泪已经无声无息地滑下。

“我再唱一遍给你听?你喜欢听吗?”他很认真地问。

“好,喜欢!”

于是他又唱了一遍,两人已经完全贴在一起跳着,她的泪也越流越多。

他们都知道,这或许就是今生最后一次拥抱,唯一的一次共舞,岂能不伤感?

唱完了,他们停住了晃动,他却没有松开自己的双臂。

“让我好好抱抱你吧!”他叹息着,把她搂的更紧,直到听到她微微的哽咽声,他才松开了手臂。

捧起她已经梨花带泪的脸,他深深地凝视她,温柔地开口。

“玉!我爱你!”

阮素玉也忧伤地回看他,她只知道明天他就是别人的新郎,如何还能相信他这句爱语。

但是他的眼神又不容她不信,那眼神深情,火热,赤诚,让人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你爱我吗?”他问。

“我……”她不知道,不知道对他算爱还是不算。

“说吧,若是爱我就说,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了。”他诱哄地说。

阮素玉很想说,是的,我爱你,可她说不出来。

她不说,他有些失望,但见她一脸的泪,他知道她还是爱自己。

他低下头轻轻吻上她的泪滴,一颗一颗吸进自己口中。泪水咸涩的,是为他流的泪,他很珍惜。

从她的两颊吻起顺着她流泪的方向,他一点点吻下去,她的小脸有点凉。

“冷吗?”他问。

阮素玉轻轻摇了摇头。

“那我们再看一会儿星星?”他说。

她点了点头,和他一起看向天空。

他重新把她搂在怀里,他们久久地拥抱着,看星光闪烁。

“以后会想我吗?”他在她头顶上问。

她在他怀里摇头,她没有资格想他,不可以想他,她一定会学会忘记。

他觉得不该自私地希望她会永远记住自己,可他就是希望。

“我要你想我,像我会想你一样,永远都不可以忘记我!记住我!”他说着低下头,狠狠亲上她的嘴­唇­。

她却猛然推开了他。

“我就要忘记你,你凭什么要我记住你?天亮你就结婚了,为什么还要让我记住你?你混蛋!”

“我就混蛋!”他霸道地说,坚定地抬起她的下巴,吻上去。

这个吻狂妄,热切,带着素日的相思,一发不可收拾。

她开始还推他,推着推着就顺了他的意,慢慢配合起来。

越吻越热,他手开始在她身上游走,虽然隔着衣服似乎也能让他们安慰。

他弯身把她抱起来,还不舍得似的深吻了很久才迈步下楼梯,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回室内。

她又一次躺在这张他们曾经恩爱过的床上了,头发铺开在床上,她整个人看起来实在太美了。

他柔情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扑上她的身,从一个谦谦君子瞬间变成了饿极了的狼。

不容她有任何反抗,他几下就把她脱的­精­光,而后自己也一丝不剩,和她搂在一起。

全脱完了,他却不急着和她走到最后一步,而是吻她,很细致很耐心地吻。

他要记住她每一寸肌肤,记住她这时的表情,记住她的一切。

阮素玉的脸红扑扑的,因为和他还是第二次,免不了羞涩。

他就喜欢看她这副娇羞的样子,让他心跳的厉害。他抓住她的小手放在自己胸口,让她摸。

“看吧,他为你跳成什么样了?你真是要害死我!”

“你知道吗?这栋房子,我永远都不会让别的女人进来,哪怕是进来看一下也不行。这里是我们的婚房,在我心里是这样。阮素玉,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他一遍一遍地诉说着爱,深情款款地看她。

她又哭了,仿佛一碰见他,她泪腺就特别发达。

“不准你说爱我,我不想听,我不相信!为什么爱我却去娶别人?难道就因为我老了?还是因为我有了小孩,所以……所以你还是觉得我配不上你是吗?”她几乎是叫着说出这一段话的,这困扰在她心里已经太久了,久到仿佛已经折磨了她一辈子。

“傻!你就是世界上最傻的女人,难道我对你的心你还感觉不到吗?竟然会说自己配不上我,怎么那么傻?”他又好气又好笑,不知道这女人怎么会那么笨,他爱她那么明显,她竟然不知道。

“我是傻,明明知道你对我不是真心的,还跟你来。我瞧不起我自己,我恨你!”阮素玉越说越伤心了,泪滚滚而下。

他却没猜到,她会这么伤心。原来自己不解释的态度已经让她难受了,他心疼她的眼泪。

“对不起!宝贝儿,对不起!我对你是真心的,谁说不是真心的了?我爱你!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爱你!”

“我不信!”

“那我证明给你看!”

他不再解释了,低头猛地她丰盈上的小凸起,啃她,咬她。

她全身一阵战栗,酥麻着,想要呻吟。

他另一只大手却已经揉上了另一边,不仅是揉,还轻轻地捻动她那一小抹樱红。

“别……别……这样……”她实在太舒服了,轻哼着让他放过自己。

她越说,他亲吻的越起劲。整个人压着她,坚硬的某处顶在玉门外,蓄势待发。

他舌头旋着圈侍弄她的小甜蜜,又是吸又是啃弄的她像要快化了,身体空虚的难受。

他自己也燥热起来,火烧火燎的,恨不得立即就冲进去降降温。

可他不想这么快就进入,他想要一点点地让她融化,让她得到一生中最美妙的一次体验。

他的吻沿着她的肋骨一直往下走,吻上她的小腹,再到她鼓起的最接近沼泽地的小山丘上。

那里有灌木丛生,是最神秘的地方。阮素玉从没有被亲过那里,扭捏着,不想让他亲。

他一双大手却固定住她,不让她动,他很认真地吻在那儿。

“恩……别……”她舒服的不知如何是好,简直是一种致命的折磨。

没想到这还不是他吻的最后一站,她惊讶地发现他的­唇­竟然沿着她最隐私的地方来到了玉门关外。

“别……不能亲……”她抿紧双腿,不让他再吻了。

她心跳的更慌了,又紧张期待着,又觉得有点怕,更多的却是羞。

“我要证明我有多爱你!”他低喃着,轻轻分开她的腿,吻上那里。

那里有女­性­特有的芬芳,让他迷醉。一个男人只有在挚爱上一个女人时才不会嫌她脏,他现在就是这样。

“别……脏……不准……”她再次扭着,不让他继续亲。

他却很坚定地化解掉她的抵抗,继续取悦她。

“我爱你……”他喃喃地说完,依然吻她。

她说不出那有多折磨,仿佛他已经钻进了她的心一样,痒到了几点,也爽到了极致。

一波接一波的热浪从小腹急窜而下,被他亲吻的地方在迅速火热,分泌出属于他们之间的。

“恩……恩……别……恩……”她受不了了,再也没有矜持,她一声接一声地呻吟出来。

“求你……”她爽快的已经不知道该怎样了,只有一声接一声地说求你。

“求我­干­什么?”他停止了嬉戏,嘶哑着声音问她。

他一停,她便没有那么迫切了,红着脸,不说。

“想不想我?”他换了个问法。

见她还是不回应,他重新回到那里,继续亲,亲到她叫着:“想你!想你!想你了……”为止。

“我来爱你!”他说着,一挺身深深地埋入她。

进入的一瞬间,她忍不住地颤抖了一下,还叫出了声。

他也克制不住了,太想念她了。所有的想念都被他化成了力量,一下接一下撞击她,彻底地挺入,轻巧地后退,再拼尽全力。

他的节奏控制的非常好,总让她像要飞上云端却又飞不上去。她攀住他脖子,整个人贴着他,跟着他的节奏,不留一丝余地。

后来慢慢失去了这种节奏感,两人像一对敌人要致对方于死地一样,狠狠地恭迎,狠狠地刺杀。

随着他们的剧烈运动,她的四处飞溅,人已经疯了。

“爽就叫!别怕!”他一边动作,一边哄着她。

阮素玉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样疯狂,一声接一声的着,比发了情的野猫还要尖利。

也不知道这样折腾了多久,她才在最后一次恭迎中和他一起飞上了云端。

几乎是同时痉挛着,她的内壁不断收紧,而他把所有对她的热情全部撒入她身体最深处。

他们身体已经出了汗,虽然只是薄汗微微,却有些湿润。

生怕她受凉,他拉过被子把她盖好,然后搂住。

两人很久才平息了自己的呼吸,什么也不说,只是感觉对方在身边。

他们谁也睡不着,因为天亮就要分开,谁也舍不得睡着。

“感觉到我爱你了吗?”他问。

“没有!”她说。

“这还不够爱你?我已经全力以赴了,你还想怎么样?”

“这只能说明你对我有欲念,不能说明有爱。”过后,她平静了。虽然还是舍不得离开他,她却还是觉得他并不真心爱自己。

“爱和欲是不能分开的,我因为爱你才会对你有欲望,你明白吗?”他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认真地说。

“男人的爱和欲不都是可以分开的吗?有多少男人都是这样说的,我不爱她,我就是逢场作戏。”张建设不也是这样说的吗?

谁会相信男人有爱才有­性­,都是反过来的,否则行业也不会屡禁不止了。

“我不知道别的男人是什么样,不敢判断,但我不是那种人。我不爱的女人,我就是做不了亲热的事,勉强不了我自己。对我来说,­性­是神圣的,就该跟自己最爱的女人做。”

“那你爱她吗?”他的话已经有些打动了她,只是她还是不明白,他既然爱自己,那又为何娶陈瑶呢?

“不爱!”他回答的很­干­脆。

“不爱,为什么还要娶她?你觉得我就这么好糊弄,会相信你的鬼话?上次你跟我说你和她分手了,结果呢?结果还不到一个月时间就又宣布订婚了,是不是?”尤其让她不能谅解的就是在刚和她承诺过,他就走了。

“既然你非要知道,我就都告诉你。上次我们的确是分手了,后来她母亲生病,绝症,没有好的可能了。她母亲只有一个愿望,希望看到她有个归宿。她求我帮她的忙,我虽然不爱她,却也不忍心看着她有难不帮。我们假装还在谈恋爱见了她父母,可她父母竟然看出来我们是伪装的。为了让他们能真信,那晚我就留在她家里住。晚上她哭着说让我陪她喝一杯,我看她那么伤心,就陪她喝了。我以为是桂花醇没事,谁知道那酒竟然后劲很足,我喝多了。晕晕沉沉的我就感觉你在我身边,真的是你,可是醒来时,却是她在。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她是第一次,而且她母亲就要过世了,你说我可以不为她负责任吗?玉,你知道我多痛苦吗?我真的爱你,我只爱你!从那天以后我们就决定结婚了,她也多次有过那方面的表示,可我真的没办法和她亲热。我每天晚上仍然在想着你,我忘不了你。你相信我吗?”

他说完,看着她,想知道她到底会不会信。

她看出了他的难受,原来是这样,她不能再怪他了。也许这就是造化弄人,他也不是自愿的。

她相信他说的,因为她的第一次就是在迷迷糊糊的时候没的。想必他也一样,本来就不能喝酒。

“我信!”她说了两个字以后苦笑了。

“可是信又能怎样?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了!你还是忘了我吧,我不想一直留在你心里影响你以后的生活。既然要娶她就好好对她吧,她也是因为爱你才会在你喝酒以后还愿意和你……”

“我知道,我会对她好的。不过,你放心,我会为你守身的。”他郑重地向她承诺。

“不!不要!”阮素玉觉得他的承诺太沉重,何况他现在还年轻,对身体的需求是很旺盛的年纪,这样做不是不人道吗?

“难道我跟她亲热,你不会吃醋吗?”白帆觉得他的内心是不愿意她和别人亲热的,同样她肯定也不愿意自己跟别人在一起,因为爱情该是专一的。

“会!”这一点她不能否认,想到他会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哪怕只是牵个手,她心里也不是滋味。

“那不就结了,你吃醋,我就不碰她。”

“我会吃醋,但是我宁愿吃醋,也不愿意你对她这样不人道。相信我,我知道被冷落的感觉。对一个女人来说受到丈夫的冷落,不光是身体上空虚寂寞,自信心也会受到打击。那种苦说不出,没有地方可说,就只能放在心里忍着。我不希望因为我让另一个女人受这种苦。答应我,跟她在一起就好好的,既然娶了她就把她当你真正的妻子。忘记我吧,我会忘了你。”

“玉宝贝儿,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善良的人,我爱你!”他叹息着,紧紧把她搂住。

“答应我啊,忘记我,连做梦都不要梦见我。”想着当时张建设在梦里和另一个女人亲热,她现在也无法释怀。

太悲哀太难受了,她不想让那个叫陈瑶的女人也这样。

“傻,我能控制得了白天不想你,我可控制不了晚上,做梦更控制不了。把我当神仙了?我会会好好对待她就是了。”

“喂,你真是好过分啊!”他忽然说,弄得阮素玉很疑惑地看着他。

“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总在我面前提别人,过来,我得罚你!”他说着,一只大手又一次罩住她有些罩不住的丰盈,坏坏地揉捏。

“你别这样,讨厌,你是­色­/狼啊?”

“答对了,就是­色­/狼!”他一边说一边已经把她翻转过来,让她趴伏在床上了。

她的后背开始享受他甜蜜的吻,从上而下,从下而上,他像吻不够似的。

这一次,他们不像上次那样的急切,而是更享受过程的乐趣。

两个人尝试了很多的姿势,正面,背面。阮素玉开始还扭捏,他却很霸道地让她配合,后来她慢慢地屈服,一点点地配合。

她的激狂是前所未有的,同时在过程中她领悟到的快乐也是前所未有的。

这才知道,原来­性­/爱可以如此美妙。尤其是他粗野地站在床下,让她整个人盘踞住他的腰背他上下晃动时,她差点疯了。

事后,他搂着她,轻声问。

“觉得好吗?”

“恩!”她低着头,埋在他胸膛里轻哼了一句。

做/爱只有在两个相爱的人一起完成时才能在结束以后觉得幸福,否则留下的只会是无尽的空洞。

他们做完以后就感觉到彼此相属的乐趣,那种快乐无以比拟,无可替代,更无从超越。

“可惜现在还是早春,怕你冷,否则我把你带天台上去。”他坏笑着说。

“就算暖和,我也不会去,想的美吧你。那不成­色­/情狂了?万一别人看见了,还不羞死了。”她的话她的神态让他哈哈大笑。

“要不然到夏天,我再带你来?我确定,我有办法让你跟我上去疯。”他抚摸着她的秀发,说。

“不行!你不能产生这种想法。今天到这里来就已经不对了,好在我还可以说你是未婚,还能骗自己。要不是实在控制不了我自己,今天都不会跟你来。你结婚以后我们再不可以有任何来往,不可以有……”她叹了一口气。

“白帆,我真的有点舍不得你!”说着说着,她还是说出了这句话,手臂紧紧搂住他的腰。

“我也是!我更舍不得你!我想亲你,我想永远都有权力亲你。要不我们私奔吧!”他吻上她的头发,不停地吻着,一个大男人,都快伤感到哭了。

“幼稚!”她笑着流泪。

“难道我们就这样分开吗?”他不甘心地问。

“这是你的选择!必须要为你自己的选择负责任。”她理­性­地说。

“你是在怪我吗?”他痛苦地问。

她没有表示,这让他难受。

“我后悔了,明天我不去结婚了。我会向她父母去赔罪,我要和你在一起。阮素玉,我要和你在一起。这辈子,我谁都不要。”白帆冲动地坐起来,为什么要娶自己根本不爱的女人啊。

他疯了似的去口袋里掏手机,要打给陈瑶,现在就告诉她,他不爱她。

他什么都不想管,他想要他的女人,他的玉,他的宝贝儿。

“别闹!别傻了,不能这么冲动。你得给你父母亲人还有他们所有人交代!”她也不管自己没穿衣服了,死死抱住他,不让他动。

“我为什么不能给我爱的女人交代,却要给一些莫名其妙的人交代?”他执拗地问着,已经把手机掏出来了。阮素玉却紧紧抓住他那只拿着手机的大手,直直看着他。

“因为人活着就该有责任,你爱我,我知道,这已经足够了。听我说,躺下来听我说,别感冒了。”她说着,拉住他手臂,让他躺下。

“即使没有陈瑶的事,我们在一起也是不可能的。你想过吗?我比你大六岁,还是个有孩子的女人,你父母一定接受不了。世俗的眼光我也受不了,所以,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我们有缘无分,若是有来生,我一定和你同一年出生,好不好?”她说着,眼神凄迷,他心疼地搂紧。

他冷静下来了,她说的对,若是能辜负陈瑶,早就辜负了。

现在承诺了她婚礼,所有人都惊动了,他岂能后退,他的父母颜面何存。

“不怪我吗?你不是说我始乱终弃吗?”

“那时候我不知道小白帆是有情有义的人,不知道陈瑶那边是这样的情况啊。我不怪你,傻子。”

“什么小白帆?我哪里小了?”他抓住了她的字眼,不依不饶地问,又兴起欺负她的想法了。

“白帆,你在­干­什么?不要啊……我累了……别……”

“恩……恩……别……恩……”

再次上演,这一晚上,毫无保留。

他们就是这样,说一会儿又做一会儿,她劝他睡觉,他却不肯。陪着她说话,,到天亮。

“起来吧!要去准备接新娘了。”天亮时,她不舍的推他起床。

“真不想起来。”

“快起来!我也要回去了!”

“我送你!”

“别胡闹了,你快点回家准备吧。”

“哎呀,糟了,你昨晚一晚上没回家,你爸妈得急成什么样啊?”阮素玉拍了拍自己头,真是昏了头。阮素新没回家,妈妈多担心啊。

好奇怪啊,怎么他不回家,连电话也没打一个呢。

“我早跟他们说过晚上不回去住,同学要开单身告别会,我说可能玩通宵。我在家里很自由的,他们不管那么多,放心!”

也许他昨晚离开家时就是存了一丝期待,想要把阮素玉叫出来。做了那么久思想斗争,没叫她,她却送上门来了。

他们都会永远记住昨夜的,饱含了一夜恩爱和情话的一夜,永不能忘。

天亮后他们再也不说我爱你了,但是眼神告诉对方彼此的钟情。

在门口两人分开时还是忍不住紧紧地拥抱了一下,他吻了她发丝很久,才放开她。

阮素玉打了个车,在车上问张建设什么时候过来,她说在她家外面接他。

张建设受宠若惊,以为阮素玉是和他分开了一晚上想他了。其实阮素玉不想在爸妈那里露馅,让他们猜测昨晚的去处。

张建设很快到了,阮素玉和他一起进了母亲的门。

阮素新看姐姐和姐夫一起来的,也就不怀疑她昨晚的异常了。

结婚的安排是阮素新这边先接亲,因为本地的习俗是新娘子要由哥哥或者弟弟抱上婚车的。白帆要先把妹妹送嫁上车,才自己去接亲。

阮素玉张建设夫­妇­作为这一对男方的亲属随着浩浩荡荡的车队早早地出发,向白ⅿⅿ家进发。

经过一轮固定的喧闹,阮素新在门外大声叫着:“白ⅿⅿ,我爱你!”,还唱了一首情歌,塞了很多红包,才被放行。

见到新娘,又是下跪,唱歌,说那三个字,白ⅿⅿ羞涩甜蜜地接下他的花。

阮家人在白家坐了一会儿,便准备送新人了。

白帆抱起了妹妹,在众人的簇拥下,送上婚车。他的目光还是不自觉地看着人群中的阮素玉,她也偶尔会看他。

接了新娘,婚车启动,白帆把妹妹送到婆家又回头。

白ⅿⅿ在婆家敬茶,改口,热热闹闹的。看着弟弟终于成家了,阮素玉很是欣慰,替他高兴。

张建设在这样的时候也处处照顾着阮素玉,紧跟在她身边,偶尔还牵牵她的手。

人那么多,阮素玉自然不能不给他面子,他要牵,也由他牵着。

阮素玉和白帆再碰面时,已经是到了酒店以后了。

这家酒店并不是a市最豪华最高档的,他们会选在这里完全是因为这家酒店的大厅可以容纳上千宾客。他们三家的亲友实在太多,即使这么大的厅堂也是座无虚席,有些桌子还多加了座位。

婚礼分成中式和西式两部分,两对新人先是穿着古代服装,按照几千年前的传统拜堂。

这关对于白帆来说倒好说,也不用说什么,就是按照司仪喊的下跪磕头就行。

西式那关不好过,因为要诉衷情,还要唱歌。阮素新先唱,唱完以后就轮到白帆了。

昨晚一夜没睡,白帆在唱情歌时,声音已经完全沙哑了。

“岁月长长更缠绵,如果拥有一瞬间……”他轻声唱着,阮素玉全身一颤,太意外了,他的情歌竟然是《今生共相伴》。

昨晚,他跟自己唱了多少遍,他还说,无论他在哪里唱,都是为她一个人唱的。

她感动的差点要哭出来,明白了他的用心。原来他是怕今天听到他给别人唱情歌,她会吃醋,所以提前告诉她要记住。

她用心倾听着,他沙哑的歌声似乎成了天籁,那是给她一个人的情歌,而且是别人都不知道的。

白帆一边深情唱着,眼光借着看宾客之机在人群中搜索阮素玉的身影。

看到了!即使两人隔了很远很远,依然能感觉到属于彼此的存在。

她有些不能控制自己了,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今天他真帅气。

张建设有些吃味地盯着阮素玉看,她的表情为什么那么痴迷?她喜欢白帆吗?今天他都结婚了,她还喜欢他?

也许她只是喜欢看婚礼,再说台上她弟弟也在呢,他不想多想,便开始自欺欺人。

白帆唱完了,掌声如潮,阮素玉也轻轻拍手,掌声却被淹没在人海中。

“两位新郎,现在请大声说出你心中最想对新娘说的三个字。”

阮素新脸通红的,很豪迈地喊了一句:“白ⅿⅿ,我爱你!”已经是青筋凸起,真是用足了劲。

席上他的战友甚至起了哄,然后轮到白帆了。

他拿着话筒,却静默了,场上所有人停止了喧闹,都奇怪地看着他。

现场实在太静了,沉默的几秒钟似乎持续了很久,甚至都有人怀疑他是不是不愿意娶她。

阮素玉比任何人都更紧张,心里说,白帆,快说啊,快说啊。昨晚他几乎说了几千遍几万遍我爱你,说的多顺口。

怎么今天该他说的时候,他却不说了呢。

她想起了他昨晚的冲动,他会不会真的冲动的不顾一切。正在她吓的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却忽然沙哑着声音开口了,所有白家和陈家的人都舒了一口气。

尤其是躲在后面还没出来的新娘陈瑶更是紧张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她在默默的祈祷,白帆,我求你,哪怕结了婚我就放你自由都行。一定不能让我爸妈还有我丢这个脸,我求你。等白帆开口时,她发现自己手心都已经沁满了汗。

“有一个女人,她像一朵圣洁的白莲,从我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被她打动。我白天会想她,晚上会想她,我这一生永远都只爱她一个人。我要向全世界宣布:我爱她。亲爱的,我爱你!”他没有提陈瑶的名字。

阮素玉感觉到自己的脸滚烫,她不敢抬头,她怕他的目光已经穿越所有人­射­到她脸上。

这都是他昨晚对她诉说的情话,她知道,他在偷换概念,借着这个机会说给她听。

他这样太过分了,对陈瑶不公平。她觉得自己不该为他这样的过分行为感动,但她确实是感动了,心里甜甜的,像被他送上云端那样甜。

场上掌声雷动,久久不能平息。陈瑶心里有幸福也有酸涩,她有点觉得这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因为和演练的内容不一样。

可她希望他是说给自己听的,就当是吧,否则又能如何?

由本地著名主持人担当的司仪虽然有点意外他的说辞,和预演不同,却也难不倒他。他把白帆和陈瑶的爱情狠夸了一顿,再次获得如潮掌声后,两位新娘款款现身。

接下来的节目没有出什么Сhā曲,一切按照预先排练好的倒香槟啊,喝交杯酒,交换戒指什么的。

请父母上台这个环节就是一般婚礼也是催泪弹,何况今日主持人还特会煽情,台上六位老人愣被他说的老泪纵横。

当然,这也都是幸福的眼泪。陈瑶和她的父母是哭的最凶的几个人,陈台长相对还自制一些,那两母女抱在一起久久不分开。

白帆无声地安慰着陈瑶,只有他知道陈瑶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

他不想让她难堪的,当然别人也不知道他刚刚那样说代表什么,但陈瑶可能会猜到吧。

“瑶!”他的轻唤让她心情稍微好过了一些,才和母亲分开。

轮到白帆拥抱岳父岳母,他暗下决心,无论是否爱陈瑶,都要孝顺他们,给他们养老送终。

行礼结束,酒席正式开始,推杯换盏,新人轮番敬酒,又闹了很久才结束。

酒席散后两对新人及几对父母又站在门口送客,阮素玉因为记挂着公公,也和张建设一起跟他们说再见。

“恭喜你们!百年好合!”她微笑着和陈瑶说,握了握她的手。

白帆也主动对她伸出手,“恭喜你!”她依然笑着,看不出心里有多悸动。他也一样,轻描淡写地说着谢谢。

只是那握在一起的手似乎舍不得分开一样,阮素玉还是抽开了手,他心中有些失落。

洞房花烛夜,两家都没有闹洞房。

陈瑶白帆的婚房是在陈瑶家,他自己的卧室做临时住处,倒也布置的喜庆。

夜深人静,陈瑶穿着大红的睡衣,丝质的,做好了和他亲密的准备。

“你爱我吗?”她轻声问,今天他没说她的名字,他还是有些介意。

“我今天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他说。

“你并没有说我的名字,我不知道你那三个字是对谁说的。”女人到底敏感。

“别想多了,睡吧!”

“你还想和我分被子睡?我们结婚了,今晚是不是……是不是该……”她说不出口。

“睡在一起就想亲热,还是分开睡一段时间吧。”他淡淡地说,看不出表情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为什么?我爸我妈还盼着我怀孕呢。”她有些不高兴了。

“你现在不能怀孕!”这理由,白帆早就想好了,而且也不全是理由,他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为什么?你不想和我生孩子?”

“不是,你想想啊,妈现在病越来越重了。也许再过一段时间,就需要我们全力以赴照顾。你要是刚怀孕肯定就没那个­精­力,对孩子也不好。”还有他没说的,就是万一她妈妈过世她还在怀孕,过度的悲伤势必给小孩不好的影响。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们也可以……”可以避孕啊。

“好好睡吧,今天累了一天,我也有点累了。”他截住了她的话。

他知道这样对她不公平,但是他需要一段时间适应,还不想这么快就和她有肌肤之亲,总觉得会对不起阮素玉似的。

阮素新一直盼着夜幕降临,终于父母都去休息了,新房里只有他和白ⅿⅿ。

“ⅿⅿ!我爱你!”他低柔地,又一次对她说。

“新,我也爱你!我永远爱你!”她甜甜地开口,主动在他脸颊上亲吻了一下。

“那我们洞房吧!”他说着,迫不及待地把她压在了身底下,亲吻她的双­唇­。

他们接过吻了,很快便热情地吻到一起。

吻着吻着,他出于本能地开始抚摸她,她有些不自在了。

他摸哪里,她就挡哪里,嘴巴却还在和他激吻。

亲了很久,他一直想把手伸进她衣服里,她却不肯。终于,他喘着粗气放开了她。

“我们该睡觉了吧,今天可累死我了,六点多就起床化妆了。”白ⅿⅿ说着,伸了个懒腰。

“睡什么觉啊?今天是我们洞房,我们得亲热啊。”阮素新不知道老婆是真的天真还是装的,哪里有洞房花烛倒头就睡的?

他盼着这一天盼了多少年了?今天可是真正成为男人的时刻啊,有道是“春宵一刻值千金”。

“刚刚不是亲热过了吗?”她眨巴着大眼睛问他。

这人真奇怪,亲了那么久,还没亲够啊?

“你……你该不会认为那就是亲热了吧?”他瞪圆了眼,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啊,不然你还想怎么样啊?”

白ⅿⅿ一句话更差点让他晕倒。她要不要这么单纯啊?这姑娘,是不是有点傻,还是在跟他装呢?

“我想怎么样?我们得脱了衣服睡!”他说着,自己开始动手脱自己的衣服,脱的只剩一条短裤。

白ⅿⅿ不敢他,只是小声地嘟囔。

“­干­嘛要脱的那么光睡啊?不冷吗?”

阮素新无语了,看来她这方面幼稚的跟个孩子似的,他可真是任重而道远。

“不冷,洞房都得这么睡。”

“这是什么奇怪的规矩啊,结婚真麻烦,还要这样,不觉得别扭吗?”

阮素新失去了跟她磨蹭下去的耐­性­,发挥了军人作风,扑过去就要帮她脱/衣服。

想不到她竟然尖叫着躲开了,她这声叫音量不了,阮家两老隔着墙都听到了。

“这是怎么了?”阮母不放心地说了一句,只见老首长却像在忍着笑似的,脸通红。

“进展的可能不太顺利!”他轻声说,弄的老婆子脸也有点红,心想,这小两口,也太逗了吧。

房间里,一切还在继续着。

“我自己来!不让你动手!”她说着,自己哆嗦着小手,羞红着脸忸怩了半天才把睡衣给脱了。

“全脱了!全脱了!”她的羞涩,她的稚­嫩­,让阮素新体内的欲/火蹭蹭往上窜。

他不耐地扑过去,但是不敢像开始那样粗暴,而是很柔很柔地哄她。

“乖了,让我帮你!”他这语气让她感觉稍微好受了一点点。

他一边哄着,一边已经扯下她的裤子只留下一条小内内。

她的胸衣让他觉得很麻烦,他也是第一次啊,根本不会解女人的胸罩。

“自己把这个给脱了!”他指了指,声音都已经因为欲望而沙哑了。

“不要吧!”她护住胸部,小声说。

“要,必须要,快点!”他低声说。

白ⅿⅿ有些不情愿,但见他很是严肃,只有自己把那个脱了,然后自己捂住胸部。

阮素新克制不了了,一下把她压在身下,就迫不及待地亲她。

这一切都是出于一种本能,并没有什么技巧可言。

白ⅿⅿ从小到大,在电视里看见人家接吻都要捂住脸的,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啊。

她在他身下扭摆着,想要挣脱他,却挣不脱,急的都快哭了。

“喂,你在­干­什么啊?这样,我不舒服,我难受!”她被亲的觉得全身别扭死了,但是除了别扭又似乎有点舒服,也不知道怎么了,还全身发烫。

“乖,别乱动!”她一扭一摆,蹭在他身上,让他火更旺了。

“可不可以别这样?”她还是小声地说。

“不可以!”他都快没耐心了,她再挣扎,他都想用强了。

“我……我……啊……”她太意外了,他竟然了她­乳­/头,这让她简直是没有任何思想准备。

“你­干­什么啊?你不会是想吃了我吧?”她问了个特别奇怪的问题。

“说……对了,就是要吃了你。”他含含糊糊地说,继续啃咬她的。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热了,身上发烫,他却不放过她,一直亲。

“你亲够了吗?这……总算亲热了吧?可以睡觉了不?”她又羞又气,冲他吼道。

睡觉?睡觉怎么行?

“不行,你难道不想生孩子吗?要想生……”

“不想,谁要那么早生小孩啊,不生不生。是不是不生,就可以不亲热了,那等咱们想生的时候……”她打断了他的话,他于是也打断了她的话,吻上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被他强吻的,她总算老实一点了,他就开始四处乱摸她,也没有什么技巧可言。

在她身上胡乱摸了一会儿,他就顺手扯下了她的内/裤,她又是一声尖叫。

“你­干­什么,你耍流氓啊?扯人家裤子­干­什么?”

他管不了她说什么了,等一下她就知道了。他把自己的也扯下来,然后趴在她身上。

阮素新从小大的也被很严格地教育着,之类的没看过,其实对于怎么亲热他也是一知半解。

不过,他觉得肯定是自己的老二放进她身体里面去吧。

他一脱掉短裤,她就被他弹出来的那里吓的合不拢嘴。

“你……你……你那什么东西!”

“你连这个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现代人啊?”他快气死了。难怪白帆说他妹妹单纯幼稚,这也有点过头了吧。

他哪里知道,白ⅿⅿ只见过小朋友的,都是比小手指还小一点点小东西,怎么会有机会见到成年男子的那里呢?

是以,他那里真的吓死她了。更让她恐慌的是,她不知道他要把那家伙亮出来­干­什么。

“我……我知道,可是我不知道……”不知道会有那么大,有点吓人啊,她羞着脸小声说。

“什么知道不知道的?过来!”

“你­干­什么?”她吓的往后退。以前在寝室里开卧谈会时,她也听早熟的女孩讲过一点,朦朦胧胧不是很懂。

她们说第一次很痛,不知道是哪里痛?

“亲热啊!”

“我不,我怕……”她又往床里躲了躲。

“怕什么啊?都是这样的,有什么好怕的?”

“你不是说亲热了会怀孕吗?”

“别怕,我准备了这个。”他说着,去床头柜里变戏法似的翻出了一个安全套。

好在他早有准备,怕小娇妻还不想这么快生孩子,否则还被她逃过去了。

“那是什么东西啊?”她问,问的他更无语了。

“避孕套,安全套,不是怕怀孕吗?”他都想爆粗口了,想说她白痴。

平时看着那么可爱,怎么现在就这么傻呢,让他快急死了。

“那个……怎么用的?”她又傻傻地问了一句,换来他一个白眼。

不过,他也不知道怎么用,心里想着,肯定是套在自己那里吧。为了不在她面前闹笑话,他决定看看说明书。

于是又光着,撅着去抽屉里找盒子拿出说明书。

“我看看,我……也是第一次用。”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就是套上去,于是他放下说明书,把包装撕开,拿出避孕套套上去。

“过来吧,都准备好了!”他说着就来拉她。

“你­干­什么?”她更急了,他那里戴了个东西,然后要和她怎么样啊?

苍天啊大地啊,谁能告诉她,他到底要怎么样啊?

“过来!”他抓过她来。本来他第一次就有点紧张,她又一副防备的模样,让他更紧张迫切几分了。

他也不知道要做很多前戏的,估计着是要放进她那里,所以直接来搬开她的腿。

“腿分开!”他有些命令似的说。

她不情不愿地分开腿,还是很怕,腿都有点发抖了。

经过刚刚的冷却,她被挑起来的早又熄灭了,这会儿只剩下害怕。

就像一个人要上手术台一样,每个人对未知的事物都是心存恐惧的。

阮素新研究了一下她的生理结构,那个地方不大,但是构造好像还有点复杂。他仔细看了看,想了想估计是往底下那个入口进发才是对的吧。

“你到底在­干­什么?”她感觉他在给她做检查似的,看她那里,真是太难为情了。

“我看一下哪里是入口。”他嘟囔了一句。

“什么入口?啊?你该不会是……该不会是……”她说不出来,但是她猜到了,他想把他戴好安全套的那个东西顶到她身体里面去?

不是吧,那么大的东西,哪里能放的下。

不行,她害怕,非常害怕,而且还尴尬。

“你别动,我来了!”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固定好她的腿,一挺身就往她那里顶。

她一害怕本能地就一躲,被她给躲开了。

他有些气恼,觉得这新婚之夜可真是尴尬。不都说好吗?如今看来也没什么好的,累死人了,什么也不懂。

“你躲什么呀?”他语气有点不好了。

“我……我害怕啊……”她说着,眼泪都流出来了。

“别怕,没事的,大家都这样。”他心软了,暗骂自己混蛋。怎么能为了一己之私,把她吓成这样啊?

“可不可以不来啊?”她又小声地问。

“你那么大的东西……我害怕,我真怕。”她可怜兮兮地说。

“不行!早晚都要这样的,你分开腿,放松。”

她只有哆嗦着,像要上刑场似的,又分开腿。

这下,他总算准确地找到了入口,那里已经是­干­涸的了。

一点润滑效果也没有,他又急切,硬生生地冲上去,她就疼的叫出了声。

“啊!疼!疼!你走开!”她一疼,就拼尽全力扭动自己的腿,躲开他。

他神力啊,想要让她动弹不得当然容易,但是她不是敌人,只是个弱女子。他没太使劲,让她又一次躲开了。

他看到她小脸时,发现她已经成了泪人,肩膀一耸一耸的。

“你……”他上前,想给她擦擦泪,谁知,他一靠近,她就吓的忙往后躲。

“你……不准过来……不准!”

“你别怕……我只是……”他又靠近,她退无可退,就开始尖叫。

“你别过来,不准过来!你出去!出去!”她情绪越来越激动,吓的抖的不停。见他还看着自己,她忙随手抓了些零散的衣服遮住自己,可怜地瑟缩在墙角,一脸防备地看他。

阮素新可真不是滋味啊,这可是新婚夜,倒弄的他像是强/­奸­了她似的。

可见她那么防备,那么害怕,他又有点不忍心。还是不甘不愿地退了出去,希望能让她冷静一点。

“好吧,我晚点再进来!”他套上自己衣裤,出了门。

“不,你别进来!一个晚上都不准进来。”她嚷道。

他气呼呼地甩上了门,往客厅走去,在沙发上坐下来,郁闷地抽烟。

老两口听到了这里的动静,有点担心。

老首长倒开明,笑着说没事,过两天就好了,不记得我们那时候了吗?

阮母这才想起,当年他们在一起的第一次,也闹出了大笑话。那时还比不现在,闹笑话的还更多呢。

时代不同了,网络发达,现在的男女大多数对这个事情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像白ⅿⅿ这样长在深闺,啥也不懂到离谱的,毕竟少见了。

同时也说明,人家是纯洁的女孩啊。现在人不都开那句玩笑吗?说找得到幼儿园去,她这样也算难得了。

白ⅿⅿ一个晚上在房里就光顾着哭了,她那个委屈啊。

人都说结婚是甜蜜的,和他谈恋爱也很甜蜜啊。尤其是和亲嘴时,感觉头晕乎乎的,真是美妙啊。

她怎么能想到结婚还要做那样的事,又尴尬又疼,他还勉强人。

他平时对自己很是温柔呢,这是怎么了?难道结婚了就变样了吗?

她越想越伤心,真想打个电话给妈妈,告个状。

一个晚上新婚小两口都没睡觉,阮素新也越想越憋气。谁新郎晚上不和新娘睡一起甜甜蜜蜜做运动,他倒好,被赶出来睡沙发,连被子也没有,冷死了。

天快亮时,他终于熬不住了,带着气,扭开了门。

白ⅿⅿ那时也困了,迷迷糊糊刚要睡着,一见他进来,就又警觉地坐起来了。

“你­干­什么?”她问,一边问一边又往床里缩去。

他进来也没想非要­干­什么,就是不想爸妈担心,想到自己床上装装样子。

她的态度却让他自尊心严重受打击,他心想,难道我阮素新就这么差劲吗?你既然不愿意和我亲热,­干­什么要嫁给我?

当兵出身的他可理解不了她的那种小女人情绪,就觉得她扭扭捏捏是不喜欢自己的表现。

她是他的合法妻子,凭什么不让他碰?同房是履行夫妻义务,她还非要履行不可。

“­干­什么?和你亲热天经地义,你说­干­什么?过来!”气愤,让他格外严肃。

她更怕了,叫着,不让他靠近。

可他已经被气愤烧焦了,不理会她的叫声,硬冲过去抓住她的脚把她扯过来,扯掉她裤子。

他褪下自己的裤子,也不管她愿不愿意,用蛮力拉开她的腿,那里就往上顶。

她又羞又气,尖叫着:“你滚开!阮素新你给我滚开!”

他偏不想滚,一个使力继续往前挺进,她气极了,抬手就扇了一耳光。

“啪”的一声,他才醒了一样,看她小手只哆嗦,嘴­唇­也气的哆嗦。

“我……”他想道歉,又有点说不出口。

白ⅿⅿ却哭着,坐起身狼狈地穿衣服,他闷不作声地看着她。

她穿好衣服,还在哭,一边哭一边就往门外跑。

“你要到哪里去?”他追她,她却跑的更快了。

“我回家去,你这样欺负人,我和你离婚!”她抛下一句狠话就走。

本来他也觉得有点理亏,想要道歉,想要挽留,可她这话说的也太过分了。他大男人思想作祟,就任她走,不追。

等阮父阮母出来看时,白ⅿⅿ已经摔门而去,只留下阮素新气哼哼地坐在那儿。

这新婚就吵架,还得了?新娘子还跑了,老首长也不问来龙去脉先把儿子一顿训。

阮母大概也能猜到吵架原因,忙给阮素玉打了个电话,估计这样的事还是年轻人劝说比较好。

阮素玉一听,忙火急火燎地赶了来。

白ⅿⅿ打车回到家时家里人还刚起来,一见她,可吓了一跳。

还没到回门的日子,她却跑回来了,肯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呀。两老看到她那因为昨晚哭泣桃一样红肿的眼,心里可真是气,真恨不得把阮素新个兔崽子当即抓来打一顿。

白帆见妹妹受欺负,心想,我前晚还特意嘱咐过他的,他可真是大胆,到底把她欺负了。

“ⅿⅿ,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哥找那兔崽子算账去。”他柔声说着,陈瑶也忙上前帮着哄。

“他……他欺负人!他欺负人!”白ⅿⅿ嚷嚷着,越觉得伤心,话一出口已经泪珠滚滚。

白帆到口袋里掏出手机,就要拨号,被陈瑶拦了下来。

“你等会儿,别着急,先听她把事情经过说清楚。”

“他到底怎么欺负你了?”白帆又问。

“我……他……”白ⅿⅿ脸一红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这一大堆人都看着自己,让她心发毛,也有点后悔回家。

“说!”白石没对女儿这样严肃地说过话,他一喝,她马上说了。

“我说不想那样,他非要那样,为什么非要那样,我又不想生孩子……”

几个人皆感到非常的无语,还以为什么事,竟是这个。

按说结婚就要洞房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他们作为娘家人就是想站在白ⅿⅿ一边,也不能不讲道理吧。

当然,他要是强行要求行夫妻之事,也有不对之处。

陈瑶心想,我倒是想那样,你哥哥还非不那样,你们白家的人可真够怪的。

“妈,妈!你说他是不是太过分了,为什么非要让我那么做?”白ⅿⅿ可怜兮兮地看着白母,想让妈妈来安慰自己。

“我讨厌他,我要离婚!不跟他在一起了。”

“胡闹!我还以为什么事,你给我乖乖地回去!”白石沉声说道。

“妈!妈!”

“这事,我们ⅿⅿ自然是有不对的地方,他们也不全对。自己回去?那我女儿以后还能在他们面前抬的起头来吗?”

“那你说怎么办?”白石问。

“等他来接!”白母说。

“万一人家不接呢?”

“不接,就跟他离!”白母冲动地说。

“啊?真离啊?妈,我觉得阮素新除了这件事,人还是……”白ⅿⅿ随即看到了几道杀人般的目光,闭了嘴。

这下,她更后悔自己跑回家了。

阮家这边,阮素玉把阮素新单独叫到他卧室,仔细问了他,知道了来龙去脉。

“姐,你说,我哪里做错了?”他很不服气,觉得这事就是白ⅿⅿ不对。

“你哪里都错了。你根本就是不懂女人的心思,她还是个小女孩,对爱情是很憧憬的,希望得到的是你的温柔呵护。你这样强行,她心里怎么受得了?你以为是在部队里,或者是在办案啊?跟我去把她给接回来,你得给人家赔礼道歉。女孩子第一次脸皮薄是难免的,而且也会害怕,你得理解,慢慢来!以后我再听说你对人家动粗,我都不会放过你!”

阮素新向来听姐姐的话,经她这一说,确实觉得自己不对。

他这种军人作风真是不该用在人家小姑娘身上,她肯定是气大了,才会回娘家吧。当即阮素新决定去白ⅿⅿ家负荆请罪,把人家迎回来。

“爸,妈,我陪素新到白家去把ⅿⅿ接回来吧,去郑重地道个歉!”出了弟弟新房,阮素玉和父母说。

“去接?我是不太赞成!”阮母说。

“这丫头也太冲动了,说走就走,连和我们做父母的招呼都不打一个,真不懂事。这样的媳­妇­,我是不想要了,她要离婚,就让她离,我还怕儿子找不到媳­妇­不成?”

“什么话?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素新不懂事,就该去道歉。去吧!”老首长严肃地说。

“是啊妈,看人还是别看一时。她这样肯定也是太生气了,谁还没一点脾气呢。再说素新他也还是对白ⅿⅿ有感情,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吧。您这么大年纪了,少­操­心,多养生啊!别生气了,别生气了!”阮素玉到母亲身边又劝解了一回。

阮母自来是听首长的话的,他都让去了,她便也没什么意见了,只是心里还难免生气。女儿这样一劝也颇奏效,想了想,还是算了,管那么多­干­什么?儿大不由娘啊。

白家这边,白母把白ⅿⅿ带到自己房间,也教育了一番。

“ⅿⅿ,你这样做也不对,知道吗?妈今天让他来接你,不代表你就做对了,以后不可以遇见事情就往娘家跑。你已经结婚了,是大人了,凡事要懂得忍耐。每个人活着都有无奈之处,以前你还小,父母不愿意把这些人生的道理教给你,是不想你活着累。现在,你要开始懂得尊重对方父母,孝顺他们就想孝顺我们一样。还有,和丈夫之间要互敬互爱,可不能随便耍小­性­子。这件事本身,你也错了,男女结合在一起,亲热就是应该的。每一对夫妻都是这样,开始可能有点痛……”白母说着说着,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了,中国人对­性­总是讳莫如深,不愿意教给小孩子的。

不过她知道,这事就得由她说,所以红着脸,继续告诉她。

“你就得忍着点,就是第一次,后面就不会了,慢慢的你就能领会到,其实那不是一件痛苦的事。”

白ⅿⅿ似懂非懂着,不过觉得母亲的话肯定是有道理的。

“妈,我也后悔了,今天出来时还没跟公公婆婆说,你说他们会不会生我的气啊?妈,我错了,我以后不会这么任­性­了。”她越说越忐忑,心里也确实悔意很重。

“这些话,你等一下回去和你公婆说,以后遇事都要先和公婆打招呼,知道吗?”

“知道了!”

“好了,那我们就在家等他们来。”

“妈,那要是他不来,我自己回去,行不行?”她小小声地问。

“不行!”她知道自己这样不对,可就是心疼女儿啊。

两个人刚谈完不久,门铃就响了。

白帆在防盗口看见来人竟是阮素玉时心里说不出的高兴,昨晚他还梦见她了呢。

没想到,这小两口一闹,还把她给闹来了。不过随即,他又看到了阮素新,气就不打一处来。

白ⅿⅿ从小到大,家里人连她都没舍得打过。他倒好,虽然白ⅿⅿ说的不清不楚,他这当哥哥的也猜到了,他简直就是想强/­奸­妹妹嘛。

女人第一次听说很疼,他是没有那种经历,不过上次差点跟陈瑶好了,她不是也吓得不像话吗?

可见白ⅿⅿ害怕再正常不过了,他也太没有耐心了,居然连强迫女人的事都­干­的出来,不像话!

“谁?”他接起门铃电话,明知故问。

“是我,阮素新!我来赔礼道歉,顺便接ⅿⅿ回家的!”阮素新说。

白帆真的想给他点颜­色­看看,谁知白ⅿⅿ这厢已经冲出了门。

“哥?是不是素新来了?你快让他进来啊!”万一他等一下一生气跑了,我可怎么办?

白帆那个气啊,这妹妹怎么就这么没出息。拿她没办法,也不能硬不让他进来吧?

他按了按钮,底下门“啪”的一声,开了。

“你进来里面等!”白母把女儿叫回了房间,然后让白帆把门打开,让所有人都坐在了沙发上等着。

不一会儿,阮素玉就和阮素新进了门。

“爸妈哥嫂子!”阮素新在门口叫着,见他们都坐在那里不理会,自己讪讪地到旁边鞋架上拿拖鞋换。

“叔叔阿姨好!”阮素玉进来也和两位长辈打招呼,他们出于礼数,站了起来。不给阮素新面子可以,那是他有错,阮素玉则不同。

“素玉来了?”老两口打着招呼给白帆使了个眼­色­,白帆和陈瑶忙迎到了门口,陈瑶弯腰帮阮素玉拿拖鞋。

“谢谢!”她说。

“素玉姐,里面请!”白帆也热情地说,看了她一眼,尽量保持一份平常。

阮素玉几乎不大敢看他,她自己说过的,以后他们除了工作都不要见面,要保持平常心,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可她也知道,这都是理想化的状态,他们之间根本就没办法平常,只能是尽量而已。

“爸妈,我是来道歉的!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把ⅿⅿ惹生气了,我向二老请罪,希望二老能同意我把她接回去。”阮素新说着,把致歉的厚礼呈上,他们却不接。

白石没有说话,既然妻子已经做了主张,他便静观着。

“我们ⅿⅿ不懂事,不能让你满意,也是我们白家家教不好。我看,就不让她跟你回去了,等我们教好了她,再说吧。”白母面无表情地说。

“阿姨,这件事都是阮素新不对,希望叔叔阿姨能看在他一片诚心的份上原谅他这一次。我代表我父母也来向叔叔阿姨请罪,希望您们大人不记小人过。对不起!真是对不起!”阮素玉忙帮弟弟说话。

“阮素新,结婚前夜,我好像告诉过你,我妹妹很单纯,很娇惯。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看看她今早回来,眼睛都哭肿了。你现在要来接她回去,我是不同意。”白帆想着妹妹被欺负,就不想放过他。可他说着说着,眼光飘向阮素玉之时,见她正不太友好地看着自己,也就没有过多为难了。

阮素玉虽然觉得弟弟不对,不过她也爱弟心切,白帆比弟弟还小呢,她怎么会愿意看他教训弟弟呢。

这目光的严肃,她自己倒没觉得,对白帆来说却是极有杀伤力的。

“哥,是我错了,确实是我错了,我以后不会强迫她做任何事的。”

“对不起,都是素新不懂事,还望叔叔阿姨再给我们阮家一个机会,把她迎回去。”阮素玉不理白帆,依然跟长辈说话。

白石看了一眼老婆,意思是差不多了吧?

白ⅿⅿ在里面却已经憋不住了,自己跑了出来。

“素新!”她叫了一句,阮素新一下子也从沙发上弹起来。

“ⅿⅿ,我来接你了,都是我不对,你跟我回家吧!”

“那你答应我以后不欺负我,我就和你回去!”白ⅿⅿ噘着一张小嘴说。

“不欺负不欺负,以后你说什么都听你的,跟我回去吧!好老婆!老婆,我爱你!”这些话,路上阮素玉也教了一些,否则在感情方面木讷的阮素新是不会嘴巴这么甜的。

“我也爱你!”白ⅿⅿ单纯地笑着,就向阮素新奔来。

白父白母加上白帆陈瑶,集体无语了,这回再板着脸也没用,她就是这么不争气。

小两口旁若无人地抱在了一起,还是白母轻轻咳嗽了一声,才弹开来。

“回去就回去,以后不准轻易吵架,两口子要互敬互爱,你们记住了吗?”她训斥了一句。

“记住了!”小两口一起回答道。

“白帆,你把ⅿⅿ送回去,和他们一起过去。这件事我们家ⅿⅿ有不对的地方,带我们去给阮家父母道个歉,请他们原谅ⅿⅿ的不懂事。还有这礼品,我们不收,拿回去孝顺你们父母吧。”

白母站起身把东西塞到ⅿⅿ手上,阮素玉不肯。众人推拒了几个回合,到底白帆拿上了那些东西,和他们一起出门。

出了门,一起去停车场拿了车,白帆对阮素玉说:“素玉姐,让他们小两口好好交流一下,你坐我的车吧。”

他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而且也有道理,她也就点了点头。

010

“素新,你好好哄ⅿⅿ开心,再不准……”

“好了,姐,我知道了!”素新忙接了话,去给白ⅿⅿ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大小姐,请吧!”白ⅿⅿ就乐颠乐颠地坐上去了。

白帆也帮阮素玉打开副驾驶的门,让她上去,然后自己上车,发动。

他们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都觉得这一两天的分开,仿佛过了很久一样。

这样看着,似乎根本解不了相思苦,不过又不能怎样,阮素玉忙把脸转向窗外。

“希望他们以后不会出现这样的事了,省的老人们跟着­操­心。”她轻声说,找了点说的避免尴尬。

“ⅿⅿ任­性­,确实也够难对付的了,估计两人还得磨合一段时间吧。”他悠悠地说。

阮素玉也是这个想法,白ⅿⅿ确实是很任­性­的,她当时结婚受了气可没回娘家说过半个字。

不过阮素新也确实不好,他太强硬了,这回两人算是针尖对麦芒,有好戏看了。

“你们应该还不错吧!”阮素玉说。

“什么还不错?”他问,问完就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了。

她是在问他们洞房是不是顺利吗?她问的可真够委婉的了,明明就是有些吃醋的意义,却让人觉得她问的很自然似的。

“啊,没什么,随便问问。”一问完,她就后悔了。

虽然心里很关心他们到底亲热了没有,还是不该表现出来,这不是她该问的事。

“什么也没发生!”他没看她,不敢看她,怕泄流对她的热情。

这次的水融,让他们对对方的期待更深更烈了,两人都怕一不小心再缠到一块去。

阮素玉一听,心里有点甜蜜,又有点罪恶感。她不知道自己是想要什么答案,似乎他怎么回答,都不是她满意的。

想劝一下他,又觉得不好,所以就没再说什么。

“你多注意身体,怎么看着总那么瘦似的。”他又开了口。

“瘦吗?还行吧!”她心想,我也不可能就这一两天更瘦了吧?

许是他牵挂着自己,就总觉得她是需要保护的人吧。

“脸上血­色­不好,很苍白,是不是照顾你公公很累啊?”

“也没有,我一贯就是这样,没觉得哪里不舒服。”你,放心,她心里说。

“那就好,要是不舒服要及时看医生。”

“恩!我知道!”两人压抑地对话着,心中的浓情只能通过这种不着边际的谈话释放出来一点点。

阮素玉觉得白帆不开心,她能感觉得到。他在看陈瑶时,似乎都是礼貌疏离的,这样人家不可能感觉不到啊?

时间长了,也不是办法。她宁愿他们正常地过日子,她心里才不会有愧疚,所以她还是开口劝他。

“既然结婚了,就按照你自己说好的,好好对她。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女人不容易,谁都渴望得到丈夫更多的疼爱。”

白帆看了看她,想说,你真的是这么想吗?

可他自从和阮素玉灵­肉­结合以后,真的对陈瑶的身体完全没了兴趣。

看她,仿佛就是看到了一堆不具灵魂的­肉­,空洞的,吸引不了他。

而阮素玉,让他哪怕看一眼都热血沸腾似的,恨不得能和她永远缠绵下去。

“再说吧,好多事都急不得。”他淡淡地说。

后来两人不说什么了,就跟在阮素新他们车后面,缓慢地行使着。

小两口在车上,互相道歉,阮素新一手开着车,另一手还抓着白ⅿⅿ的小手。

“ⅿⅿ,以后你不想亲热,我就听你的。”他说。

“我妈说了……”她红着小脸娇羞地说。

“就第一次疼,以后……以后……说不定还觉得挺好的呢。”

阮素新心中一喜,心想,那她就是不反对亲热了呗。

到了阮家,白帆很诚挚地代表父母向阮父阮母道歉。白ⅿⅿ也懂事地向公婆赔了礼,一家人和好如初。

正在讨论着要留白帆吃饭的时候,阮素玉忽然手机响了,是家里打来的。

“什么?建设?真的?”众人一起看着她,看她的脸­色­一下子刷白。

“我……马上回来!”她颤抖着声音说,泪已经冲出了眼眶。

“小玉,怎么了?”见她挂了电话,阮母忙问。

这话,白帆也急着想问,她那样子,可让人不放心了。

“我……公公恐怕要不行了!建设说,他气息微弱,叫我回去见最后一面,我得马上回家。”她说着,就往门口走,脚步却有些不稳。

她自己也没想到,不声不响的公公要过世会让她那么难受。除了心痛老人,还有大概是对生命无常的一种无力感吧。

“姐,我送你!”阮素新站起了身。

“你在家陪着ⅿⅿ,你们好好交流一下吧,我去送她。”白帆也站了起来。

“哥,不用麻烦你了,我去就行。”

“陪ⅿⅿ吧!我不麻烦,送了她直接回家。”白帆不放心阮素玉,现在,要是不让他在她身边,他都要冲动地说出他们的关系了。

阮素新还想争,阮素玉却看出了白帆的焦急,轻声说了一句。

“你们小两口还刚和好,在家好好聊聊,就麻烦白帆送我。”

出了门,白帆就上前要扶她。

“你行吗?”

“没事,我不能倒下,家里不知怎样了,可能好多事要我去办呢。你不回去陪陪她吗?要是有事,就回去,我没事的,打车回去就行。”她轻声说。

“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思跟我客气?”他问,不由分说拉着她快走,去拿车。

到了阮素玉家楼下,他还是有点不放心,却也不方便把她送上楼。

“你小心点,自己保重身体,万一要办丧事,很累人的。”

“我知道了,你也路上小心。”

到了家,确实已经乱作一团了。

李华珍见丈夫要过世,当即哭成了泪人,呆呆地坐在张文雄身边,兀自流着泪。

张建兰也哭的不像话,年岁又小,什么事也不懂。只有张建设眼角虽然有泪,却还是撑着。

小妮妮不知大人发生了什么事,就站在旁边看着,也不敢说话。

“爸!爸!”阮素玉一进门,三步并做两步到了公公面前,轻声呼唤。

“我来了,爸!您觉得好些吗?”他已经是半天才能出一口气了,脸­色­铁青着。

张文雄一直在撑着这口气,就是在等儿媳­妇­回来。这些年,他不声响,不代表不知道儿媳­妇­人好。

不过他老婆子脾气暴躁,凡事都喜欢争个赢,他也不愿意替儿媳­妇­说话,否则她这般脾气,只怕还更为难阮素玉也说不定。

那天张建设问阮素玉是不是非离婚不可,妮妮还差点出事,他一着急在后面跟着,才晕倒的。

等他稍微清醒一点时,心里就一直记挂着这件事。

他就希望在不行的时候,还能帮儿子做做儿媳的思想工作,让她能原谅他。

“小……玉……”他艰难地开口,实际上已经发不出多少声音了,她几乎听不到,只是凭猜测,知道他在喊自己名字。

“爸,我在呢,咱们有什么话等您好点了再说,啊。”她握住老人的一只手说。

她还想安慰他,让他心放宽,许是心放宽了,还能多活一段时间也说不定。

还记得阮素新结婚的前段时间,有一天他忽然很清醒似的,她还以为中药起了作用,他能好些呢。后来,家人偷偷讨论,说可能是回光返照了。今日看来,却是真的。

老人睁开已经浑浊的眼,看了一眼儿子,意思是让他上前来。这下,张建设知道父亲要做什么了,忙凑上前,握住了父亲另一只手。

他艰难地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媳­妇­,想说,别离婚,好好过。可他却没有开口的力气了,气息更加微弱。

他拼尽最后一口气,把自己的两手往一块儿伸,把他们两人的手攥在一处。

只有几秒钟的时间,他自己的手就垂了下去。

“爸!爸?”

“老头子!”

几个人一起叫着,哭着,跪在地上叩头。

“妮妮,快点跪在地上,哭,叫爷爷。”阮素玉说。

她觉得心里隐隐划过痛意,沉沉闷闷的,很难受。

妮妮很听话地跪在那儿,一边哭着,一边拼命叫爷爷。

张建设也无比悲恸,跪在地上连连叩头,他后悔没有早日发现父亲生病。他后悔自己把时间都用在了想念李雯身上,没有在家好好陪父母,听他们说话。他更后悔自己没有什么出息,没让父母过上风光的好日子。

带着悔意,他的头磕得很响,很响,额头上很快渗出血来。

可是孝顺总要在父母在时才有意义,父母走了,磕头再响,也没法让老人睁眼看一看。

他闭上了眼,再也不知这人间的一切,好的坏的,都过去了。

“嫂子!嫂子!爸他……”张建兰扑到阮素玉怀里,仿佛寻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抱住嫂子痛哭。

“建兰!”她唤着小姑子,也和她一起哭起来。

就这样哭了很久,大家头都哭晕了,张建设率先站了起来。

“妈,素玉,建兰,都先别哭了,我们还是给爸张罗后事吧。”

强忍住悲恸,各自起了身,李华珍因为过度悲伤,又起来的急,昏厥过去。

“妈!妈!”他们哭过了父亲,又来担心母亲,一起围过来。

她过了一会儿喘过气来,阮素玉忍着心里的难受,张罗着。

“建兰,把妈扶到床上,你照顾她。我和你哥办其他的事,行吗?”张建兰还含着泪,点头,她是完全没了主意,这时只能听哥嫂的了。

几人把李华珍扶到床上,让她躺好。

阮素玉便和张建设商量着都要通知哪些人,做什么事。

“建设,通知建中了没有?”她问。

“刚刚给他打了个电话告诉他爸可能不行了,他说马上请假,赶回来。估计最快也得明后天能到,得等他来再看爸一眼。”也不知道父亲能过世这么快,还不知道张建中会不会怪他们通知太晚,没见到爸爸最后一口气呢。

阮素玉凭借着以往参加丧事的经验,稳住心神想了想,才理清了思路。

“建设,我们先给爸擦身换衣服吧。”她说。

“爸有衣服吗?”他问。

“有,上次妈说不管他能不能好,先把他衣服给备着,怕到时候来不及。衣服是我买的,在柜子里,你等着,我去拿。”

“好,你去拿吧,我现在就出去张罗找人来搭棚子,还有请乐队。家里的事就交给你了,我也很快就回来!”他嘱咐了一句,出门。

“你去吧!”阮素玉见他脚步都有些不稳,知道是伤心过度,赶到门口,说了句让他小心,才回头来拿衣服。

阮素玉准备好了衣服裤子鞋袜在老人身边放好,又去打水。

等她把家里的事情准备停当,张建设也上来了,带着爆竹,在门口打了一封,通知邻居家里人过世了。

李华珍经过休息,也好了一些,过来和阮素玉张建兰一起给逝者擦身。

众人一边擦,一边哭了一阵,等擦完,有被通知到的邻居,就到了。

“爸!爸!楼上胡叔胡婶来看你了!”张建设阮素玉和张建兰一起跪地叫着,哭着,叩头。

来人祭拜了一下,说了一会儿话,大概是为逝者可惜,他人有多好之类的话,拿了回礼的矿泉水,走了。

不一会儿,又来了一批人,他们又重新跪下来,哭叫叩头。

“爸!爸!大伯大妈大哥大嫂都来看你了!”这话得一边叩头一边重复很多次。

来者送来了花圈,楼下已经在张建设张罗下迅速搭起了丧事棚子,开始吹吹打打。

送来花圈的,一律放在楼下,摆好。

还有一些近亲负责收礼金写账目的,阮素玉除了陪同跪拜,一应事情张罗的倒也井井有条。

就这样从早一直折腾到晚,中午在楼下叫了盒饭,大家也都吃不下。

陆续有亲友前来吊唁,他们就又要哭叫一阵,到晚上时,喉咙都已经沙哑了。

每个亲友来,他们哭时又引发一次心底的悲痛,心里难受,身体也难受。

晚上,请来了和尚为他超度,小辈们也要陪同诵经。

张建设,阮素玉,张建兰等都没有睡觉。张建设一直在楼下守着灵棚,阮素玉张建兰陪同诵经。

已经沙哑了的嗓音更要沙哑几分,几乎都说不出话来了,却还是撑着,口中随着大和尚的节奏,唱着“阿弥陀佛”

一夜未眠,第二天还重复同一个过程。

张建设一个晚上胡子就长出了一大截,阮素玉以为对他完全没有感觉了,看他为父亲伤心,身体也见消瘦,还是心疼的。

公公临行前的意思很是明显,让他原谅他,和他在一起。

虽说她不会因为这件事就和他重归于好。不过这时,她还觉得自己是张家的儿媳­妇­,该好好送公公一程。

何况张建设这么难过,肯定是希望她能陪在他身边,度过最伤心的日子。

她对没有太多交流的公公感情尚且如此深,对朝夕相处了八年的丈夫感情岂不是更深吗?

这会儿,她放下了背叛,放下了一切,就一门心思地帮他张罗丧事。

这一整天,[百度搜:77读书-有远一些的亲戚,和昨天没来得及到场的近亲又陆续前来。

依然是每到一波,就哭叫叩头,到中午之时,阮素玉已经感觉头昏眼花。又要跟着办丧事,还要照顾女儿,她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张建设稍微空闲下来的时候,就让阮素玉休息,她总是刚坐一会儿就又有新的事要办。

晚上,张建中终于从外面赶回来了。

这晚,不用诵经了,阮素玉还撑着要和张建设他们轮流守夜,张建设坚决不肯,硬把她按在床上睡觉。

她睡了两三个小时,因为记挂着有事,爬起来。

后半夜,张建设和阮素玉让弟弟妹妹去睡觉,他们两个人守着。

“没想到,爸说走就走。原来人的生命是这么短暂!”张建设感慨地说,声音嘶哑,几不可辨。

阮素玉点了点头,她也有这种感触。

“小玉,对不起!”张建设说,越是在这样的时候,他越发现妻子实在是太好了。

“办完这件事,我就和你去离婚,对不起!”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更真诚。

人生苦短,他既然爱她,就该看着她幸福,而不是固执地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阮素玉也沙哑着声音开口。

张建设随手拿起一瓶矿泉水,打开,递给阮素玉,心疼地说。

“嗓子哑了,喝点。”

她接过水,一小口一小口地滋润了一下­干­哑的难受的喉咙,感觉略微好受了一点。

“你也喝!”她说,又把水给他。

张建设接过水,咕噜噜灌了几口进去。

“慢点喝,喝快了,喉咙还是会­干­的。”她轻声说。

虽然是很平常的话,也够让张建设感动的了。

他多希望没有那些Сhā曲啊,他们是相濡以沫的夫­妇­,这份情,谁能比的上?

都是自己太糊涂了,才会被那丫头片子迷的团团转,把挚爱的妻子放在一边。真是肠子都要悔青了,也没有办法回到最初。

后来两人都没再说什么,就这样静静地守在老人身边。

张建设不知不觉开始打瞌睡,从他过世到现在,他还一眼没眨呢。

“困,你就去睡一会儿,我自己在这里守着,去吧。”她说,不无心疼。

“不,我们一起。”他不可能放阮素玉一个人在这里守的,毕竟这个不是她亲生父亲,他怕她会害怕。

怕她担心,他尽量不再打瞌睡,一直撑着。

因为张建中回来了,第二天一早就出殡了。

一众人等喧喧嚷嚷着把王者送到了火葬场,做最后的告别后,一个人便化成了一坛灰。

张建设抱着骨灰坛,阮素玉紧紧跟在身边,被一群亲友簇拥着,从火葬场直接去了墓地。

把人葬了,也算是入土为安,又哭了好一会儿,才集体回了市区。

这还没算完,张阮二人还必须张罗着吃一餐答谢饭。

酒店是张建设早已经订好了的,这是丧事最后一样工作了,到这时张建设,阮素玉以及张建兰张建中等都已经累的快要站立不住。

酒足饭饱,妮妮和李华珍被阮素玉安排阮素新送回了家。站在门口送完最后一批宾客,张建设和阮素玉一起去拿车。

“建设,不是回家吗?这是去哪里?”阮素玉头晕晕沉沉的,对他的行车路线感觉很是奇怪。

“去和你离婚!爸也走了,没理由再拖着了。”

“你……”张建设如此痛快,倒让阮素玉不忍心了。

“要不要休息一下,过一段时间再说?”阮素玉问。

“就今天吧,小玉,我怕再拖,我会舍不得放手,不知道做出什么卑鄙的事来。”

“那去吧!”阮素玉淡淡地说。

张建设还带着一丝丝的侥幸心理,他多希望阮素玉能开口说不,真的原谅自己。也许一切都是奢求吧,他暗叹一口气,加快了车速。

到了民政部门,手续比想象中还简单,只走走形式一样的调解一下,便办完了手续。

两人心中都是空落落的,八年感情瞬间结束,任谁也会不习惯吧。

“走吧,和我回家拿东西?”张建设问,阮素玉点了点头。

到了家附近,张建设远远便把车停了,两人步行着走。

阮素玉觉得头昏眼花,头重脚轻的。

多日的嚎哭加上劳累,让他们已经神志有些恍惚了,走着走着竟走到车行道上也不自觉。

两个人挨在一起走,忽然张建设这边听到有电动车喇叭声,阮素玉拉着他本能地往路中间一靠,电动车擦着张建设的身疾驰而过。

还没等两人缓过神来,身后汽车的喇叭就震耳欲聋地响了,张建设猛一回头,就见后面的轿车疯了一样冲阮素玉冲过来。

驾车的人是新手,看见两个人忽然从旁边往中间他行驶的道过来,一慌,一边按住喇叭一边想踩刹车,结果不小心踩到了油门上。

车像斗牛场上刚放出来的疯牛,张建设只觉得那车无比大,眼看着阮素玉就要被撞上了。

千钧一发之时,他大脑一片空白,不能思考,几乎是出于本能地保护自己的女人。他扑上前,把阮素玉往车的另一边一推,她往前摔去。

车“砰”的一声撞上了张建设,他应声倒地,司机慌乱之中终于踩上了刹车,就在碾上他之前,刹住了。

阮素玉一下子懵了,她是怎么从地上爬起来的都不知道。

只知道她大叫着“建设”冲到他身边之时,看见他身下一滩血,头嗡的一响就差一点点晕厥过去。

好在肇事车辆并没有跑,年轻的司机下车跟着一起来看伤势。

张建兰和张建中这时正好出来送一个老阿姨,刚回头,远远地就看见那车冲着嫂子开过去。他们大叫着,他们这里有段距离却听不见。

他们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撒腿就往哥嫂这边跑。

哭叫,张建设已经完全听不见了,他已经昏迷。

阮素玉此时本身就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可她知道这时必须冷静,必须要撑着。她深呼吸了几口气,轻声开口。

“建中,你打122,建兰,打120。”她吩咐道,看张建兰要过来移动她哥哥,她伸手挡住了。

“不能动他!”

“为什么不能动?难道叫我哥躺在这儿吗?他都是为了你才这样,都是为了你,你竟然让他这样躺着?”张建兰吼道。

“我说不能动就是不能动!”阮素玉冲着她吼了一句,伤了的人不能随便扶的,否则可能牵动他,让他伤加重。

张建兰没见过嫂子这样激动的,禁了声。张建中已经打了122,对方马上就到。

阮素玉忙掏出手机打120,好在这里是市区中心,120很快就到了,122到场速度也很快。

“建中,这里事故认定什么的,你在这里,都交给你了。建兰,我们和你哥哥到医院去。还有,这件事先别让妈知道,她已经够难受的了。”

阮素玉很冷静地吩咐着,此时医生已经给张建设输了氧,在医生的指挥下,把他抬上车。

张建兰阮素玉一起上了120急救车,呼啸着朝最近的医院奔驰而去。

“跟他说说话,让他清醒一点!”医生吩咐道。

阮素玉拉起了张建设的手,还未开口,泪已经先下来了,一滴滴落在他手背上。

“建设,你怎么样?你怎么那么傻?为什么要替我挨这一下,真傻!”阮素玉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不停地哭着。

张建兰一双眼恨恨地看向嫂子,这个曾经最好的朋友,她还来不及怪她害死了父亲,现在她又害的哥哥不省人事,她简直就是个扫把星。

她还敢提离婚的事,就是因为她要离婚,那天张建设一说,才弄的父亲摔跤的。

她觉得自己是看错了这个嫂子,一直以为她最好,谁想到,她害起人来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放开你的手!不准你抓我哥,你放开!”她激动地冲着阮素玉吼了一句。

“建兰?”她有点意外地抬眼看了一下小姑子,却见她一脸的恨,让人心寒。

这时,张建设还昏迷不醒,她不想和她计较。何况,她也是哥哥这样急的,她自己也要急死了。

没理她,她继续握着他的手,遵照医生的意思,和他说话。

“建设,醒醒啊!妮妮还在家等我们回去呢,你早点醒,我们就早点回家。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这些天太累了,也没睡什么觉,想睡觉了?真傻,我也困啊。要睡,也该是我睡,你不是说你得陪着我吗?你不是说要是睡觉也让我先睡吗?你说话怎么这么不算数呢?”

她一边说着,眼泪依然在往他手背上落。他的手上也沾染了血迹,现在被眼泪冲刷着。

她说了很久,张建设依然一动不动。

一直到医院,张建设始终是昏迷的,气息微弱,奄奄一息。

阮素玉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近日的哭叫早让喉咙­干­哑的几乎说不成话,她还在坚持着与他对话。

张建设被推进了抢救室,剩下的只有等待。

“都怪你!我看的清清楚楚,要不是为了救你,我哥不会这样!”焦急的等待中,张建兰愤怒地指着嫂子说,一边说一边哭。

阮素玉知道她指责的有道理,她也没想到在生死关头,张建设会救自己。

要不是他这样的举动,现在躺在里面的就是自己啊。

这一刻,她觉得什么外遇啊,欺骗啊,都不算什么了。只要他能活着,她愿意和他复婚,再不提离婚了。

她心中暗暗后悔,若是自己不提离婚,是不是公公不会这么快过世?若是不提离婚,张建设是不是就不会硬撑着,为了在自己面前表现,把自己累坏?

她说的对,建兰这样说,还能让她心里好过一些。

“对不起建兰!”她轻声说。

“唉!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我哥他……你看他一动都动不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这一关……呜……呜……呜……”

“你别瞎说!你哥他身体好着呢,一定会没事的。他不能有事,我们妮妮还那么小。爸刚走,妈正伤心着呢,他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她沙哑着声音,不断地念叨着,眼神茫然,对张建设的情况其实心中也并不乐观。

到底说些什么,张建兰都有点听不清了。

经过几个小时的漫长等待,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阮素玉张建兰紧张地跑到医生身边。

“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我是他妻子。”阮素玉说。

“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医生面无表情地说。

“谢谢!真谢谢您!”阮素玉抓着医生的手,千恩万谢着。医生一句话可判生死,他这样说,她心里真是大大松了一口气。总算生命保住了啊,只要有命在,什么都好说。

“我话还没有说完,经过诊断,病人确诊为原发­性­脑­干­损伤,现在仍然处在昏迷状态。这几天需要留在重症监护室观察,暂时采取保守治疗。”

阮素玉刚刚松了的一口气,现在又差点提不上来了。

昏迷,这意味着什么?他还说观察,医生的意思是,他们也不知道何时能醒来吗?

“那我们能做什么?”阮素玉半天才平静下来,问医生。

“什么都不能做,重症监护室不能进,只能在外面等。先去办入院手续吧,把费用交一下。”

“知道了,谢谢医生!”

医生走后,阮素玉给阮素新打了个电话,叫他先拿些钱来应急。

她和张建设的钱大部分都存了死期,一时之间也拿不到。何况,阮素新来,有点什么事也方便。

阮素新和白ⅿⅿ从他们的丧事宴上走后,一起出去逛了街,刚回家准备要吃晚饭就接到了电话。

小两口和好后,经过双方的努力在床上已经完全融会贯通,现在正如胶似漆着。

是以,阮素新要来帮忙,白ⅿⅿ就说什么都要跟着。她说,多个人就多个力量,她也可以帮忙照顾病人的。

阮素新心想,有她在,还不是越帮越忙吗?不过,他自己也想和新婚娇妻一直厮守在一起,也便带她一起去了医院。

“姐,我带了一万过来,够么?要是不够,我再去取,带了卡来的。”阮素新一到就直奔主题地和姐姐说。

“暂时该够了!”她轻声说。

接下来,两个人又问了张建设的情况,和出车祸的来龙去脉,阮素玉也力求简洁地跟他们说了一下。

她这样着急,担心,让弟弟弟妹也不放心,各自开始安慰她。

“姐,你自己要撑住啊,中午吃饭时看见你就觉得你最近太憔悴了。我们说要帮你的忙,你又不肯,这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你可不能再一个人撑着了。”

阮素新心疼地说,握着姐的手,想给她一些力量。

到底是自己人,阮素玉连话都不想说,她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就是啊,姐,你有什么事也可以让我帮忙。要是嫌我不太会做事,我还可以让我妈我哥我嫂子他们都来呢。”白ⅿⅿ也热情地说。

她说这话不是客气,她就是这样的人。

家里人宠着,凡事也不要求她自立,有点什么事总是全家总动员,她都习惯了。

“谢谢ⅿⅿ!”阮素玉说着。

“姐,你过来坐,这样傻站在监护室门口,有什么用?你又看不见他,过来坐吧。”阮素新说着,硬把阮素玉拉过去坐在椅子上。

“我想喝水!”阮素玉跟弟弟说,她再不喝水,话又说不了了,还有好多事情要交代呢。

白ⅿⅿ总算有件事情可以让她做了,主动请缨去给姐姐买水,他们也就由着她去了。

她也不像个结了婚的人,走起路来还像个孩子一样,不过速度快,一会儿工夫就买了几瓶水来。

给每个人发了一瓶水,阮素新帮姐姐把瓶盖拧开,水放在她手上。

阮素玉接了水,一点点噎了几小口,好好地滋润了一下要冒烟的喉咙,才又开口说话。

“建兰,刚刚建中那边已经打过电话过来了,肇事司机属于无证驾驶,负全责。那边也没有什么事了,晚上你和建中都要在家里,省的妈起疑心。等一下我叫素新去把妮妮接出来,带到我妈那里去。你就跟妈说素新ⅿⅿ结婚后要到ⅿⅿ娘家住,家里一下子很空,不适应,我妈让我们回去住几天。记住了吗?在建设醒来之前,还是别让妈知道了。”她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说完喉咙有嘶哑了,再次咽了几口水下去。

张建兰这时也不再怨嫂子了,她哥的命没事,何况,她也知道怨也没用。

“好了,现在你们几个都走吧,我在这里就行。”

“姐,你一个人行吗?”阮素新很不放心。

“我没事。”

“新,你去接妮妮,然后再过来这里一下吧,我在这里陪姐一会儿。”白ⅿⅿ说。

“也行,那我去了。”

阮素新刚好顺路把张建兰带回去,到了张建设家,李华珍也免不了唠叨两句。

不过她是小声跟张建兰说的。

“她妈觉得家里空?我这老头子刚走,我家里就不空吗?这小玉也是,平时不知道有多懂事,怎么关键时刻,就指望不上了呢?”

张建兰忙安慰母亲,当然如何解释都是无力的,说了两句也就算了。

白ⅿⅿ陪阮素玉在医院坐着,她看姐姐嗓子都哑了也说不成话,就默默坐在旁边。

正好这时,白帆打白ⅿⅿ手机。

“喂,哥!”

要在平时,阮素玉知道她是在和白帆通话,她坐在旁边肯定会小有激动。

这时,她却已经被多日来连续的磨难弄的麻木了,一直坐在那儿发呆,担心着张建设。

“ⅿⅿ,你吃了没?要是还没吃,就到家里来吃。我和陈瑶回来了,妈说家里一下子很热闹,想让你也回来凑个热闹。”

白帆知道母亲是一时不适应,虽说两个小孩都结婚了,两个却都不在家里住。自从回门后,他已经搬到陈瑶家为他们准备的新房去了。

“我不能回来,我在医院呢!”她说。

白帆可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妹妹有什么事呢。

“你怎么了?”他又怕吓到妈妈,本来想问是不是生病了,就没问。

即使这样,他的紧张还是让坐在旁边的母亲和陈瑶感觉到了。

“不是我,我没怎么。”白ⅿⅿ忙解释道。

“那是谁啊?吓了我一跳。”白帆问,他这样一说,母亲也不再担心了。

“是我姐,她……他们出了车祸。”

“姐?你哪里有什么姐啊?等等……你是说……”白帆一下子猜到出事的人可能跟阮素玉有关,顿时又紧张起来。

握着手机的手几乎有些颤抖,实在是白ⅿⅿ没有说清楚,他以为是阮素玉出了车祸。

“你姐,她怎么样?”他声音都已经因紧张而有些变化,听着有点怪。

旁边的两个女人再次把目光投向他,他却已经浑然不觉。

他那么紧张阮素玉,陈瑶心里可不是滋味了,她的目光中就有些怨。而白母很奇怪,不知道今天儿子到底是怎么了,老在这里大惊小怪的。

“我姐没事,就是有点累。主要是姐夫,被车撞的伤很重。医生说什么什么损伤的,我不记得了,反正就是昏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呢。”

“哦!”白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刚被吓走的魂总算归了位。

随即,他还是不放心起来。早上跟白ⅿⅿ通电话就知道今天是阮素玉公公下葬的日子,她最近的劳累总算可以结束了,他刚放心了些,却又出了这样的事。

自从那天他送她回了家,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不知道她被折腾成什么样了,现在又担心丈夫,肯定情况更差了。

不行,他得去看看,否则就是没有办法安心。

“你们在哪家医院啊,我也去看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他说。按道理来讲,他们的亲属已经很远了,他是没有去的必要。

“不用吧!”白ⅿⅿ说。

“用!我还是去看看吧,你和阮素新,你们也没经过什么事。你们能帮上什么呀,还是我去看看。”白帆能感觉得到陈瑶正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他也想顾虑她的感受,不过,这时,他想要见她的心情已经压倒了一切。

就算他知道自己的理由很牵强,他也管不了自己,非去不可。

“也行,你来吧,在a市五医院,急诊科。”

阮素玉听到了白帆要来,心中自然有些许的安慰,不过,她是不想麻烦他的。

但是她觉得抢过弟媳­妇­手机来跟对方说话也不行,只有拼命地对白ⅿⅿ摆手,她却像没看见似的,挂了电话。

电话一放下,白帆就随手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和母亲陈瑶打了个招呼,就要走。

“白帆,他们家那么多人,还有素新ⅿⅿ在,你去­干­什么呀?”陈瑶终于沉不住气了,问。

起初,白母也是这么想的。后来听了白帆的话,她自己想了想,还是赞成儿子去。

“他要去,就让他去吧。ⅿⅿ刚嫁过去,现在每一件事,都能给她婆家留下深刻印象。这回出了事,不光ⅿⅿ到场,我们家也有人过去,就显得热情。再说,谁家都有些个难事,人在困难时,哪怕别人一个眼神,也觉得宽慰。你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就懂了,亲戚,没有亲疏,走动多了,也就亲了。”白母感慨地说,陈瑶只得不再阻拦,却站起了身。

“我也跟他去吧,多个人多份力。”

她就是不想让他单独去啊,这会儿,阮素玉肯定六神无主着。虽说阮素新他们都在,可万一有机会让他们两个独处,指不定就得拥抱一下什么的呢。

想到白帆有可能和别的女人拥抱,甚至亲吻,她就妒火中烧,难受的不得了。

“不用你去,你在家陪妈说说话吧,最近家里怪冷清的。”白帆说着,就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

他这样说,陈瑶自然不好再跟着,只得违心地陪在婆婆身边闲聊。

白帆开着车赶到医院时,阮素新已经带妮妮来过了,并且把白ⅿⅿ也接走了。

医院里,只剩下阮素玉一人,对着重症监护室的门犹在发呆着。

白帆一步步向她靠近,觉得她已经纤弱到风一吹都会倒。

011

他就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事情一件又一件地专门找她,她都已经这样可怜了,为什么上天还是不放过她似的?

她甚至都没听见白帆的脚步,直到他站在她面前,他的双腿挡住了她看向监护室的视线,她才抬起头看到了他的脸。

这是一张总能带给她安慰的脸,可此时,她却觉得罪恶。

也不知道怎么了,她觉得会有今天,就是上天对她的惩罚。

要不是她外遇,或许丈夫就不会出事了。所谓“妻贤夫祸少!”她就是不贤,他才有祸的吧。

她怔怔地看着他,也不说话,眼神错综复杂。

他真想把她抱在怀里安慰一下,可他知道,不是时候。

尽管她内心渴望支撑,却不会在丈夫生病时,让他抱,所以他只得在她旁边坐下来。

“素玉姐,怎么了?怎么一办完丧事就出了这事呢?”他很平常地问,控制自己激动的情绪。

他看她这个样子,实在实在是太难受了,却也只能忍着。

“你知道吗?他是为了我才被车撞的,要不然,躺在里面的,是我……是我……是我……”

从出事到现在,她克制着,张罗着。

一见到他,她就想哭了,想诉说,否则感觉自己要崩溃了。

是不是已经完全把他当自己人了?就连弟弟弟妹来,她也没兴起诉说的想法。

她双手捧住自己的头,一头秀发自然的滑下来,遮住了她的脸。

他能感觉到她的压抑,肩膀一耸一耸的,想要放声哭,又顾虑着是在医院。

她是个总是克制自己的人,他了解,所以他不会劝她不要哭,而是让她哭,让她发泄。

她像个受伤的母兽,呜呜地低鸣着,眼泪滚滚而下。

他只是从口袋中拿出纸巾,默默递给她,同时抑制着抱她的冲动。

任她哭了一会儿,快要停息了,他又问了一遍。

“怎么回事?”

“为了躲一个电动车,我们往马路中间让了让,谁知后面有辆轿车就冲着我冲过来了。他为了救我,一下子把我扑倒,他结结实实地撞上去。流了好多血啊,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我以为他活不成了,都怪我。都怪我,要是我不做那样的事,我的丈夫不会这样。”她诉说着,又哭起来。

白帆皱紧了眉,他知道,她所说的那样的事,就是和他有瓜葛的事。

她怎么能把过错都揽在她自己头上去呢?真是个傻女人!

“别说了,不怪你!”

“怎么不怪我呢?要不是我和他提离婚,就不会害的我公公过世。我公公不过世,我们也不会这么迷糊,一切都不会发生。”她抬起泪眼,看着他。

她可能需要有个人在­精­神上帮她释放一下压力吧,否则真的会自责疯了。

“素玉姐,你听我说,行吗?”他都想要骂她一顿了,她怎么就执拗,这都是哪里跟哪里的事,全都要归罪到自己头上去?

她不说话了,默默听着。

“首先,你提离婚,那是因为他背叛了你,本来就该提。第二,你公公过世,他是肺癌晚期,即使没有意外,他一样会过世。第三,出了这次车祸,他救了你自己受伤。你不必自责,他是男人,保护你也是天经地义的事。这些,你都别往自己头上揽。于事无补,如果他真爱你,也不希望你活的这么累。”

他就不明白了,平时很明事理的一个人,这是怎么就傻了呢?

阮素玉被张建设出这事弄的,心力交瘁,他条理清晰的话,让她心里总算觉得安慰了不少。

“他现在情况怎样,医生怎么说?”

他问,她把医生的话重复了一遍。

“医生不是说,只能等待吗?你留在这里也没用啊,还是回家休息吧。”

阮素玉摇了摇头,她不能让张建设一个人孤单单地呆在重症监护室里。

即使她看不到他,他也看不到她,她却不能把他抛下。

他知道劝不动她,他也不能陪她,可把她放在这里,他又有些不放心。

“你怎么来了?你不该来的,早点回去吧,婚假还没满吧?多陪陪妻子才是正事。”她喝了一口水后,又说。

“你肯定还没吃饭吧,我先去给你买些饭来,你吃完我才走。”白帆站起身,出去。

她也没拦着,几乎没有力气去争了。他要买便买吧,她也知道自己得坚强,得吃东西。

白帆很快打了一些饭菜过来,菜是她曾和他在短信交流时说过的,喜欢吃的。

她忍着恶心感,勉强吃了一些,一吃完就又赶他走。

天完全黑了,白帆确实没有理由一直呆在她这里,只有再嘱咐几句才走。

白帆回了家以后,还是开车和陈瑶一起回了她妈家。

两人陪着二老闲聊了一会儿,还是他们推说要回自己房,顺便打发他们小两口回房早睡。

新婚燕尔,他们却多少有些担忧,总觉得两人结婚前后似乎都没有多大变化。很配合,却又有点客气似的。

白帆自己已经觉得很尽力了,奈何本能就是不愿意接近陈瑶。所以两人之间肢体动作比较少,不像热乎着的男女那样总是不自觉地相互靠近。

偶尔陈瑶想在父母面前表现一下亲近,凑近他,他还会不自觉地挪动开。

人和人之间其实是有心理距离的,当心理距离远的时候,就会有一种本能的防备。

仿佛是动物之间的势力范围,他不爱她,她就近不了他的范围之内。以前是朋友时,还比这要好些,现在,他总是会防备的。

两人回了房,陈瑶就拉下了脸,白帆知道她在生什么气。

他没有心思哄她,一直还挂着阮素玉呢。陈瑶闷闷的,见他也不交代一下和阮素玉都­干­了什么,终究忍不住问了。

“她怎么样?张建设伤的重吗?”

白帆根本不想和她讨论这件事,她非要问,他也就应付两句。

“昏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醒。”

“哦!”

她想问,你现在这么心不在焉的,还是在担心她?

经过上次他们关于吊坠问题讨论,她碰了一鼻子灰以后,她已经学会不直接问了。问了,他不高兴。

他一不高兴,她自己也跟着难受,索­性­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吧。

“早点睡吧!”她说着,就去了床上躺下来。

白帆如何睡得着,便坐在电脑前,随便查资料。他脑海中满是阮素玉一个人孤单单坐在医院走廊里的影子,挥之不去。

现在虽是春天了,入夜也冷啊,她在那里肯定受不了吧?

她那么单薄,总像弱不禁风似的。白帆越想越放心不下,心里就想着怎么才能找个借口出去。

“瑶瑶,你自己睡吧,我忽然想起上班时要交一份资料。我回租住的房子那里去写,怕写的晚就在那边睡。”

陈瑶开始就发现了他的坐立不安,心里猜测着是和阮素玉有关。

这回他开口撒谎,她更能确信了。

“在这儿写不是一样吗?还去那里­干­什么?再说这么晚了,明天再写也不急吧?”

“刚好有思路了,一下子想起来的。那边电脑里我已经写了一半,现在过去接着写。你早点睡啊!”白帆说着,火急火燎地起身。

他知道陈瑶不信,可现在她在自己家里,睡着温暖的被窝,多安稳啊。倒是阮素玉,她需要他,他怎么也管不了那么多。

陈瑶很想大声叫他,留他,可她不能让父母­操­心啊。没办法,只有眼睁睁看着他打开门,出去,心里一下子冰凉,泪也无声滑落。

她以为留住他,迟早两人会恩爱的。谁知,时间越久,她越觉得痛苦,而且压抑窒息,都快疯了。

白帆出了门,确实先回了一趟他租住的房子。他没想过自己是怎么想的,结婚了,那房子也没退,就放在那儿,一直交着房租。

到那里去,是想拿一床毯子,好给阮素玉送去。

等他到了医院,进了走廊,果然看见阮素玉一个人孤单单地坐着。

她在打瞌睡,头左摇右晃的,身影单薄,和他想象中一样惹人疼惜。

真想不管她的,如果他能够做到的话。

他轻轻走到她身边,在椅子上坐下来,她也确实累了,竟没注意到他来。

像那次在火车上一样,他在她头摆着靠过来的时候让她枕在自己肩膀上。

这样他还是担心她睡的不安稳,于是轻柔地把她揽过来,让她躺在他腿上,刚想把毯子给她盖好,她却醒了。

睁开眼,她眨了半天,以为是自己做梦。

看她那掺着喜悦,有有些惊讶的表情,他温柔地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发。

“我来了,你好好睡吧,我会在这里看着。要是有什么事,我叫你!”

谁知,她却激灵一下坐起来,完全清醒了。

“你回去!”阮素玉冷着脸,说他。

不是她不感激,实在是她觉得她在这里就是为了陪张建设,他又在这里,算什么?

白帆也有自尊心啊,自己为了来见她,还要撒谎。她倒好,还不领情,这么冷淡。

阮素玉看到他有点委屈的模样,有点不忍心,声音软下来。

“你这样做不对,别为了我让你身边的人难过。我要在这里守着他,这是我做妻子的本分,你却没有理由非来这里的。”

“别跟我争了,你留在这里是不放心他。我来这,是不放心你。我就算在家,也睡不着。要是你能好好的,我也不会到这儿来,你说是吗?”他本想发作的,随即又觉得她也是为他好,也就不气了。

“你必须得回去。”

“我就是不回去。”他也倔起来。

“那随便你吧!”她冷冷地说完,站起来,自己去了另外一张椅子上坐,也不再理他。

白帆走过来,把毯子甩给她。

“你裹着这个睡,别冷着了。我走就是了,你照顾好自己。”他闷闷地说完,就朝走廊尽头走了。

阮素玉站起身,抱起毯子追他,还没跑两步,就觉头重脚轻,晃荡了两下,晕倒了。

白帆听到她高跟鞋的声音一下子停了,回头看,见她已经倒了地。

他吓坏了,几步跑过来,到她身边,把她抱起来,轻声叫她。

“玉,玉,你醒醒!”晃了两下,她就醒了,只是头还晕,许是刚刚起的急了。还有,最近也太疲劳了。

“看吧,还照顾别人,自己都需要人照顾。我带你去找个医生看看!”他说着,抱着她迈步就走,却被她扯住手臂。

“不用,就是起来急了,没事。”

“不行!一定要去看!”

阮素玉拗不过他,硬被他抱着找了值班的医生,因为是晚上也做不了很多检查。

医生给她量了血压,偏低。还有,说她是劳累过度,要注意休息。

在白帆的坚持下,医生给她在某个病房加了个床,让她住一夜。

她还想撑着,白帆却不肯,坚持把她按在床上睡。她没了赶他走的力气,再说,病房里其他人都已经睡了,她也不敢打扰到别人。

白帆坐在床边,守了她一个晚上。

虽然他有点累,有些困,不过能守着她,还是很欣慰。

阮素玉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熟了,几乎像昏过去一样。

天亮时,她才醒来,白帆那时已经趴在她床边睡着了。看着这个守着自己的男人,她心中真是无限的情愫暗生,有感激有感动,也有深切的爱意。

她知道他的心,可是此生已经无望了。

看着他,都让她心痛,是一种幸福,也是一种悲哀。

她伸出一只手,想要抚摸一下他的发,停在半空中,还是没有落下。

当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时,她就会渴望与他有身体的接触,不一定是欲/望,而是一种心理上的亲近。

可惜,她只能压抑着,轻摇他,让他醒来。

病房里,其他人还没有醒,她把他摇醒,指了指床,让他睡一会儿。

白帆不肯,她就像他昨晚按她一样,硬拉着他手臂按他去睡。

他看了看她,脸­色­比昨晚好多了,虽不算红润,可也没有那么苍白。他便带着满腔柔情,幸福地到床上躺了一会儿。

阮素玉出了病房,到了重症监护室门外,看了看,看不见里面。

也不知道张建设怎么样了,多希望他已经醒过来了。

一大早,阮素新就赶到医院来了,不放心姐姐。要不是新婚,他晚上就在这里陪她了。一个是阮素玉坚决不肯,还有,他觉得把妻子放在家也不好。

阮素玉一见他来了,忙悄悄发了个信息给白帆,让他离开。

始终两个人都像做贼的一样,见不得光,这也是一种无奈。

白帆收到信息,起床,没和她告别,便离开了。

第二天一天,张建设并没有醒来。晚上,白帆又和陈瑶编了个理由,到医院看着阮素玉。

医院的床已经退了,她又是坐在走廊上,他把早上带走的毛毯又拿来,给她盖好,让她躺在椅子上睡。

她再怎么坚持,白帆还是不肯走,她生气也好,冷漠也罢,他就是不走。

这样,他又陪了她一晚上。

到第三天上午张建设还是没有任何反应,阮素玉越来越担心了。她和阮素新商量着,实在不行就找她爸爸给张建设安排进某军区医院。

阮素新也赞成,那个医院脑外科是明星科室。

老首长出面,当天就成功转院了。到了那边,条件比开始这家医院要好很多,陪护的家属也有很好的安排。

她给白帆发了个信息,让他不必再担心自己,说这里一切都好。

白帆收到信息以后自然放心不少,同时他心里也清楚,让他们现在还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是完全不可能了。

他会牵挂她,无论她在哪里,在做什么。

或许她过的好,他就不会这么记挂。只要她有事,他就没办法安心,。

陈瑶明显对他产生怨恨了,他知道,也不想解释什么。一天没听说张建设醒来,他一天也没办法真正放松。

转院后,张建设的丧假也到期了,阮素玉只得打电话到他单位帮他请假。

霍局一听张建设出了这样的事,立即让阮素玉放心,还说有什么困难就找组织。

放下电话,他匆忙地来到张建设主管的科室,通知大家,主要是要在第一时间组织一些人去看看他,慰问慰问。

“通知大家一件事啊,张主任,出了车祸。”

他说这话时,李雯手上拿着一张资料盘,一惊吓,资料盘啪地一下就掉在了地上。

李浩见了,眉头紧锁,心里很是吃醋。

李雯以为经过多日和李浩的厮磨,已经把心全给了他呢,没想到,听到张建设出事,她还是反应这么大。

甚至都有点顾虑不了别人怎么看了,她也没捡光盘,几乎是跑着,到了霍局面前,紧张地问。

“严重吗?现在怎么样了?”

“啊!在某军区医院,还昏迷不醒。我想,我们今天选几个人代表组织去看看他。这样吧,小赵,李浩,李雯,还有我,我们一去看看。”

“好!是现在走吗?”李雯听到他还昏迷着,腿都有点抖,心里难受着,像被什么噎住了似的。

到底是曾经亲热了那么久的男人,还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她如何能无动于衷呢?

李浩看她那么焦急,更气了。心想着,那混蛋直接死了才好,省的她对他念念不忘的。

女人心思真难猜,还以为她已经和自己彻底好了,全是假象!

“如果大家手里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我们现在就去吧。”

一行人出发,很快就到了医院。

阮素玉对张建设同事能来看,当然是无限感激。看到李雯,她心里稍微有点不舒服,不过也一脸的笑意。

“小阮,你自己也要保重啊!”霍局握着阮素玉的手说。

“谢谢!谢谢领导关心!”阮素玉很礼貌热情地回应道。

转了院以后,经过检查,张建设没有什么危险­性­,直接转进了普通病房。

医生说,让家属尽量多和他交流,看能不能唤醒。

李雯看见病床上躺着的张建设,呼吸不明显,像个死人一样躺在那儿,不由得心酸。

她强忍住自己的泪意,不敢多看他,而这些又全被李浩看在眼里。

众人来了一下,又匆匆地走了,阮素玉也看出来李雯很是心疼张建设。

她一方面觉得有点吃醋,一方面也很感慨。婚外情未必是没有感情的吧,她想,或许李雯就爱上了张建设呢。就像自己爱上了白帆一样?

要是张建设好好的,她也希望他们能在一起,都给彼此放一条生路。

他就只是躺在那儿,看不到他曾喜欢的女孩来看他。若是他知道,会不会一下子就想醒来呢?

她不知道张建设到底是爱自己还是更爱李雯,当然,他是说爱自己的,可男人谁又不是这样说?

若是自己实在唤不醒他,她都想要去找李雯了,或许她的话有用也说不准呢。

只要张建设能醒来,让她做什么都愿意,即使是看着情敌在自己面前与他诉说情话,她也愿意。现在,还不到那个程度,她想,还是治疗一段时间再说吧。

当晚李雯李浩这对小情侣第一次大吵了一架,李浩还一气之下摔门而去。

正好趁这个时候,他去找了魏宏,跟她去酒吧喝了酒,还一夜温存。

李雯也很生气,她心想,人是有感情的。她担心张建设那是人之常情,再说她也没有别的意思,李浩这样分明就是太小气。

她第二天中午就趁午休时间到单位附近又重新找房子,打算从李浩那里搬出来。

李浩一直跟着她,知道她是生了自己的气,他反复想了很久,觉得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

于是他主动向她低头,李雯别扭了几下,还是和他和好了。

经过一个星期的保守治疗,张建设大脑中的积血也被吸收了,却还是不见苏醒的迹象。

医院表示他的情况很不乐观,也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陆续还在进行着一些治疗,同时也要求家属配合着唤醒。

一个月了,张建设都没有回家一次,李华珍越想越不对劲。

几次问了张建兰,她都吱吱呜呜或者岔开话题。为了让婆婆不起疑,阮素玉没让张建兰来过一次,这样也还是瞒不了了。

这天,李华珍打了阮素玉的电话,非要问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阮素玉一直拖着,也不过是不想让婆婆担心。现在看来,也许不能一下子就好,见瞒不住,也就柔声跟婆婆说。

“妈,其实没有什么大事。您听了也别着急,那天爸走以后,建设被车碰了一下。不过,不是特别严重,您别担心啊。”

“什么?”她已经尽最大努力让她别怕了,可是做母亲的听到儿子出车祸怎么平静的了。

她差点就没昏死过去,好在张建兰在旁边扶住她,摸她的胸口,她半天才缓过来。

“你说!我儿子现在在哪儿,我现在就要见他!”她吼道,怪媳­妇­瞒自己这么久。

“在军区医院呢,让建兰送您来吧,不过您真别着急。”

李华珍再不听她的话,让张建兰带着自己打了个车飞奔到医院来。

她到了医院门口,腿就已经抖的像筛糠一样。

不管她怎么说,李华珍还是猜到情况很严重,否则不会一直在医院里啊。

到了病房,果然看到张建设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痛从中来,扑到儿子身上就老泪纵横。

“儿子,你醒醒!醒醒啊!你这是在吓唬妈吗?醒醒……”

“妈,您别摇晃他,可能禁不起这样摇……”

“你给我闭嘴!”李华珍起了身,哆嗦着手指,指着她,半天说不出后面的话。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说你到底是什么居心?是不是你害了我儿子?还不告诉我,我看你就是不安好心。前段时间,你就闹腾着要离婚。好啊,婚没离成,就害他?你怎么这么狠?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她骂着骂着,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脸煞白,阮素玉忙上前扶住她。

“妈!您别这样!您冷静点,别动气!建设他只是意外……”现在已经够乱的了,她可不想婆婆再有什么事。

张建兰一双愤怒的眼,也像一把刀一样划上她的脸,她接了阮素玉的话。

“你敢说我哥不是因为你才这样的吗?他要不是为了救你,能这样?你说你,怎么走路就不看路,这么大人了,还要让人家提醒你怎么走路吗?我哥就是太傻,人家都要跟他离婚了,他还舍出命来扑上去。”张建兰一边说着,想起当时的场面,又激动的哭起来。

阮素玉心想,张建兰还真是小,她怎么就不知道,这样她自己母亲怎么受得了。

她肯定会更生气啊,这不是添乱吗?

果然李华珍一听,更气了,都想上来打她了。

“扫把星!就是你弄的,你公公好好的,说没就没。害他一个还不够,还要害我儿子。我们家也不知道是哪一辈子欠了你的!”她越说越气。

阮素玉任她们说自己,因为张建设舍命相救,她不可以在他昏迷时再和他母亲妹妹争执,让他不安心。

好在张建兰和母亲虽然生阮素玉的气,到底张建设是她们家人,都还和阮素玉一起照顾着他。

每天,阮素玉在张建设的床边,说他们以前的事。

把能想到的都说了,说完又说一遍。妮妮每天放学,也被阮素新送过来,在张建设耳边叫爸爸,呼唤着。

李华珍,张建兰也轮番在他身边和他说话,奈何众人再努力,他就像铁了心似的,不肯醒来。

偶尔白帆还是会发个信息问阮素玉的情况,她总是回复很好,不用担心,千篇一律。

每次这样的短信都能起到几天的安抚作用,让他觉得,她确实还过得去。

只是过几天,他的担心重又抬头,就又发,她再回,如此反复。

张建设所有的外伤都处理完了,依然没有苏醒迹象,院方便建议他出院。

实在是留在医院里也没有任何帮助,医生说如果他有反应,就再送进医院,否则住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阮素玉反复地跟医生说,应该留在医院里,否则怕对他不好。

医生不得不告诉她实情,说张建设可能会永远都是这样,就是大家所说的植物人。留在医院,只是徒劳地花费高额费用而已。

张建设阮素玉工资虽然稳定却都不高,属于工薪家庭,还要养妮妮,养父母。

就是张建兰读书的钱,也是阮素玉出的,自然积蓄不多。

几乎是带着绝望的心情,阮素玉和家人一起,在阮素新的帮忙下把张建设接出了院,在家里安顿下来。

植物人,有些一直到死都没有办法醒来,有些要沉睡十年,当然也有醒的快的。

阮素玉感觉很是沉重,每当看见他静静的一动不动,连眼皮都看不到跳动,她就会沉在深深的恐惧里。

要是他永远都醒不来,她会永远活在自责里。

他的母亲年纪大了,也会每天活在伤心中。为了让他早日醒来,她便每天和他说更多的话,给他放音乐。

甚至,连他最喜欢看的,她都放了,依然没有反应。

阮素玉实在没办法了,这天,她在快要下班的时候到了张建设单位,想求李雯帮忙。

李雯不知道她是来找自己的,远远地看见她就绕路。见到她,李雯多少还是觉得尴尬。若说她没有一点羞耻心,没一点觉得对不住她,那也不对。

阮素玉却追上了她,口中叫着。

“李雯!”

“你找我?”她只有停下来,问。

“是,方便单独说几句话吗?”

李雯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不过还是同意了她的话。

两人到了没人的地方,阮素玉开门见山。

“李雯,今天来是想请你帮我个忙。上次你去看张建设,也看见了,他一直昏迷着。我试了很多方法,他还是醒不了。我想,或许你能够叫醒她,所以来求你去和她说些话。”

李雯听她说明来意,心里有些难受。

从内心来讲,她是想帮她这个忙的。即使她以后再不想和张建设有什么瓜葛,她也还是不愿意曾经的恋人,永远像个活死人一样不醒过来。

只是上次她已经因为张建设的事,和李浩吵过一架了。

怕这次去,他还跟自己过不去。

思来想去,觉得李浩的不愉快肯定也是暂时的,与张建设比起来,他生点气就让他生吧。

如果他是个大度的人,自然会有理解的时候。

看她犹豫了,阮素玉再次开口。

“我真是没办法了,才来找你。你就看在……我女儿还小,需要爸爸。求你帮我这个忙,哪怕让我给你报酬都行。”

李雯被阮素玉感动了,她想没有哪个妻子可以这样平静地面对小三吧。

若不是对张建设感情深厚,她如何能做到来求自己。

“好吧,我现在就去试试看。不过,我还是想说。其实我去也不会起到什么作用,他心里爱的,始终是你。”说完,她叹息了一声。

以前张建设这样说,阮素玉或许不会信。现在这话是从情敌口中说出来的,可信度就高了。

想着,张建设一直是爱自己的,结果前段时间她还给了他那么多冷脸。

要是知道他甚至能为自己死,她也许早就原谅他了。

若是早原谅了,他许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呢。真是造化弄人,丝毫由不得人。

李雯和阮素玉来到张家,给李华珍和张建兰介绍了一下,就说是张建设同事,来看他的。

她们也没往别的地方想,倒还热情地招呼了李雯,是以李雯对她们印象都还不错。

来到张建设和阮素玉的卧室,见张建设还是那么直挺挺地躺着,和上次看见,并没什么不同。

“建设,我把李雯给你带来了。你会不会很想见她?那你就跟她聊聊吧。要是你真的喜欢她,真的高兴见到她,你就醒来。啊!”阮素玉俯下身,跟张建设说,说完,轻轻拍了拍他的手。

“李雯,晚上在这里吃饭,你和他说说话,我去准备饭。”

“我……该说什么?”李雯想着等一下要单独和张建设说话,竟然有点紧张。

“说说单位的事,说一下以前的事。什么能让他最受刺激,最有感觉,就说什么。”

阮素玉说完,带上了卧室的门。那一刹那,她心里还是有些吃味,随即又想象着张建设忽然醒来的样子,就释怀了。

只要他能醒来,和旧情人说说话,有什么要紧呢?

“哥!”李雯轻声呼唤一声,泪不自觉地就冒出来了。

她轻握住他的手,发现自己还是很想念他的。

这个男人,这个混蛋,他上次竟然那么不堪。她一颗心都给了他,他说走就走,真够狠心的了。

她的眼泪吧嗒吧嗒地一滴滴落在他手背上,她也渴望着,自己的眼泪能让他醒来。

谁知,他还是一点反应也无。

“哥,这些天你有没有想过我?”她轻声说,把他的大手贴上自己的脸。

那手,是温温的,有温度,可却没有活力。

她这样说着,心也异常起来,觉得好像他在摸着自己一样,当然这完全是想象。

“张建设啊张建设,你拿走了别人的第一次,就这样跑了?不负责任?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差劲的男人。可是很奇怪我还是喜欢你,有时候还是会想你。你知道吗?我和李浩谈恋爱了,我和他住在一起了,我要忘了你。我忘记你,你会不会后悔?要是你后悔可没有药可以吃啊,我不会给你重新和好的机会的。李浩他比你强,他对我比你好。我真希望是先和他在一起,那样我就不会这么伤心了。你摸摸,我的心,就是在你昏迷的时候,我都会为你心跳加快。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下贱?你也下贱,我对你这么好,你都不死心塌地爱我。你跟我在一起就是图我的身体,当我不知道吗?可有什么办法呢,我还是喜欢你啊……”

李雯反复地说着,拉着他的手又放在胸口,胸腔内的脏器正跳的欢着呢。

他却感觉不到,眼皮也不动一下。

这下,李雯真正理解到阮素玉为什么会去找她了。

面对这样一个毫无反应的人,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像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任何波澜。

是谁,都会失去耐心的吧。亏阮素玉刚刚和他说话,还像他醒着一样。她想,若是换做是她,或许没有她的耐心吧。

她把这几个月来,对他想说的所有的话都和他说了,他也还是没有反应。

阮素玉一边做晚饭,一边有些心不在焉。她心中有着强烈的期待,希望李雯能给张建设带来奇迹。

她不想偷听他们在说什么,不过她总是想去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不想错过他动的那一瞬间。

是以她忙了一会儿,又悄悄靠近门口听听。

门内,出了李雯一个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低语,便什么也没了。

和她跟张建设交流一样,没有不同。这让她心里很失落,又一个希望落空了。

李雯怕和李浩解释不清楚,索­性­关了机。也巧这天李浩和黑寡­妇­约好了,到她那里住,直接给她发了信息说晚上有事要回家,倒没发现她失踪。

阮素玉找到李雯在家里吃饭,加上妮妮,桌子上一共坐了五个女人。

一边吃着,也都随意聊着。

吃完饭,阮素玉还留李雯,说让她再和张建设聊聊。李雯觉得说再多也没用,她觉得张建设根本就不会醒来,说了也徒劳,于是就告辞了。

送走了李雯,阮素玉又带着女儿来和张建设说话。

“建设,为什么她来,你也不醒?你到底为什么不醒?医生说,你现在没有积血了,可你怎么就醒不来呢?”

“还在担心以后不能和我在一起了吗?别担心了,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放心。”

“你看,妮妮今天美术比赛拿了第一名呢。你看看,看这幅画,上面有你,有我,有妮妮。多幸福的一家人啊。只要你醒了,我们就可以很幸福地在一起了。如果你愿意,我会陪你看你想看的那种电影……”

因为妮妮在旁边,她说的很隐晦,她也听不懂。

“爸爸,你快醒醒吧,这么久也没和妮妮说话,妮妮都想你了。”

没反应,仍然没反应!

渐渐的,张建兰和李华珍都不太和张建设说太多话了。

她们也觉得,他可能没有苏醒的可能了。阮素玉却一直没有放弃,每天她安排固定的时间,说话,给他听音乐,给他擦身。

擦身的工作最难做,他很重,她又单薄,每次把他翻过来都要累的她出一身的汗。

白帆再不放心时,会拐弯抹角地问妹妹,白ⅿⅿ对阮素玉这边的情况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还没有醒,一直都是植物人。把这些告诉白帆,他当然就更不放心。

陈瑶母亲病重了,白帆和陈瑶一起,没日没夜地照顾丈母娘。慢慢的,他虽然心里想着记挂着阮素玉,却没有­精­力管她的事了。

陈瑶的母亲在五一过后过世的,那天阳光很好,天气明媚。

她走时,唯一的心愿就是让陈瑶和白帆早点生个宝宝。她紧紧地握了握白帆的手,拼尽最后的力气跟他说。

“白帆,瑶瑶就交给你了,好好对她,早点生个……生个……孩子……”说完,便咽了气。

白帆和陈瑶母亲相处了一段时间,有些感情,在她面前,他哭了。

一方面是因为感情,一方面是因为愧疚。

他娶了她的女儿,却没有给她幸福。这刻,他真觉得自己不是个好丈夫。

陈瑶扑在母亲身上大哭,哽咽着,感觉像失去了整个世界一样。

白帆只有默默安慰着,把她揽在怀里,给她点安全感。

陈台长早有心理准备,妻子过世,还是悲伤无比。白帆就像是一个儿子,前前后后张罗着,给老人办后事。

陈母入土为安后,陈瑶没有以前活泼了。以前陈瑶的­性­格,虽没有白ⅿⅿ活跃,却也不算闷。现在,她彻底变得闷了。

悲伤,悲观,几乎不愿意和谁说话。

就是和白帆说话,她都没有什么。那样子,看着也让人心疼。

为了让她能好一点,白帆跟父亲告了假,带她到外面去玩了一趟,也算是补了个蜜月。

不过这蜜月却不像一般人的蜜月,两人始终像朋友一样。陈瑶哀默着,也不主动和白帆亲热了。

白帆本来就没有那份心,也不主动和她亲热,两人处的相安无事,一直到回来。

陈瑶还是没从悲伤中恢复过来,为了分散她注意力,白帆去宠物市场买了一条小狗。

这方法不错,她有了个寄托,因为不喂,小狗会饿。

她在照顾小狗时,自己慢慢平复着。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陈瑶慢慢从失去母亲的悲伤中恢复过来,开始思考她和白帆之间的关系。

白母杨红樱为了让儿媳­妇­早点高兴起来,和白帆说好了,让他们搬回自己家来住。

“睹物思人!”这话是没错的。

陈瑶见父亲也难受着,不肯离开家。陈台长也想让女儿早点离开这个环境,于是自己去旅游,让他们能后顾无忧地搬出去。

搬到白帆家以后,陈瑶怕自己养的小狗弄的家里脏,婆婆会不高兴,把它送人了。

白帆好心好意给她买的,她送人也没有跟他商量一下,他多少还是有点不高兴。

“瑶瑶,你不是很喜欢那个小狗吗?怎么又送人?”他问的时候,语气却不强硬,也看不出来生气。

“怕弄脏了家,妈是个爱­干­净的人。”她轻声说,说起这个妈字,又伤感起来。

“你不该送人的,要是喜欢我再给你买一个。妈虽然爱­干­净,也知道你现在想有陪伴,她不会生气的。妈不像你想象中那样,她很好相处,你放心好了。”

“不,别买了。我也没有那么多­精­神照顾它,过几天也要上班了,照顾不过来。你能为我这么想,我已经很感谢了。”

白帆知道,现在陈瑶跟他也已经习惯了客气。

他们这对夫妻似乎越行越远了。

晚上吃饭时,杨红樱准备了很多好吃的,有几个菜很是补。

“瑶瑶,多吃点。你妈的事,别老放在心上了,生老病死要看开,啊!”杨红樱一边说,一边给儿媳­妇­夹菜。

虽然她对这个媳­妇­还不能说有多心疼,不过看着她为母亲伤心,她也跟着难受。

陈瑶又想起母亲的照顾,不知不觉,眼圈又有些红,眼泪在眼圈滚了两圈,还是吞了回去。

“恩,妈,我知道。”她轻声说。

“你们两个,结婚也好几个月了,怎么还没有动静呢?不是妈着急抱孙子啊,总觉得早点生了,你们也好一心一意地忙事业。再说,怀孕了,也就没心思想别的事了。瑶瑶,你说是吗?”杨红樱这段时间可­操­心这事了。

老人总有­操­不完的心,不结婚的,­操­心结婚的问题。结婚了的­操­心没生孩子,生了孩子又来­操­心孩子,没有停息的。

陈瑶一边吃着饭,听了婆婆这话,眼光就不自觉地看向白帆,不无幽怨。

白石杨红樱一下就从这眼神扑捉到,问题是出在自己儿子身上了。

白石知道他是因为心里有别人,可能在夫妻之事上有些勉强吧。他能理解他那种勉强,因为他自己都曾经经历过。

都说女人和不爱的男人上床,难受,男人其实也一样。当然,不是所有男人都这样,但对那些重情重义的男人,确实如此。

杨红樱却理解成另一个意思了,她也算快言快语的人,白ⅿⅿ的­性­格就像她,所以她就直接问了。

“小帆!”

“恩?”白帆停止咀嚼,很认真地看向母亲,听她说什么。

“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要是有问题的话,就去医院看,不要不好意思。这年头,什么问题都有,别有心理负担。这样吧,明天让你爸带你去医院,好像a市男科医院口碑不错……”

012

“妈!”白帆第一次拦断他母亲的话。

她是想到哪里去了,说的他脸都红了。

他哪里会有什么问题,正常的很呢。

“你想多了,我……没什么事,不需要去看。”

杨红樱一看儿子脸都红了,说话还有些吱吱呜呜,当即断定他就是有问题不好意思说。

“你看吧,我说了有事。老白,你明天别去上班了,带他去,脸皮真薄。”

白石很是无语地看了看杨红樱,也不好说什么,就只轻声说。

“吃饭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谁知她却抓住了这事一样,不依不饶地还说。

“你也是,这么大岁数的老头子了,怎么也对这种事回避成这样啊。你越是这样的态度,小帆越不好意思去看……”

陈瑶没想到自己无心的一眼,让婆婆这么着急,忙接了口。

“妈,白帆他……他没有什么问题。是我不想生,前段时间我妈一直病着呢,我怕心情不好,影响了宝宝。现在,我妈她……唉!妈你放心,我们会抓紧的,一定会抓紧的。”

“真没事?要是有的话,你可别替他瞒着。有病就得早点治,早治早好。”杨红樱还不放心似的,补充了一句。

“真没事,妈放心。说不定下个月,我就有了呢。”

“那敢情好,妈盼着呢。最近我看电视,专门挑养胎的看呢。等你怀孕了,妈可就有事做了。我每天都给你做几餐营养餐,让我们家的宝宝赢在起跑线上。对了,白帆,你从今天开始,给妈戒烟。还有你,白石先生,在家不准抽烟了啊,可别把我孙子给呛着了。”

杨红樱一向说风就是雨,这不,一下子就开始憧憬孙子的事了。

白石宠溺地摇了摇头,轻声说:“别理她,吃饭!你们啊,按照自己的计划来,我们不会强迫你们的。”

陈瑶倒盼着婆婆能常常提提让他们生孩子的事呢,这样,或许她和白帆之间的隔阂就能解开了。

白帆见妈妈如此盼着抱孙子,心里滋味不好受。他知道,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这是刚结婚还说的过去,要是再过个一两年他们还不生育,肯定会伤心死了。

而且,这是小城,封建思想还是蔓延着。时间长了,总会有好事的邻居说他们是有病,不能生之类的。

他并不想让妈妈被别人指着后背说三道四,正想着呢,见父亲眼光很复杂地看了自己一眼。

这一眼,虽饱含了太多同情,但是他知道,自己没有对得起当初给父亲的承诺。

于是暗暗下定决心,就今晚他就和陈瑶突破,以后要做好一个丈夫。

“瑶瑶,再吃点饭吧,我去给你添。”见陈瑶吃完了,白帆站起来,接过她的碗。

陈瑶没反对,他关心自己,她该高兴的。可她偏不高兴,因为她知道白帆总是带着些愧疚对她做这些的。

杨红樱后来又开始讨论宝宝出来住哪间房什么的,很热切。

白帆既然已经想好了,就跟她一起张罗。

“就住原来那间客房吧,反正也很少有客人来住。到时候,要是个男孩,我们就把房间全刷成淡蓝­色­,女孩呢……”他沉吟了一下,想了想。

“淡绿­色­!”不知不觉,他又想起了阮素玉的爱好。

她说她喜欢绿­色­,他去她娘家一次,却没有机会看看她的闺房,不知道是不是也是绿的。

“什么呀,女孩子的房间不应该要绿­色­,应该要粉红­色­。”杨红樱说。

“那好吧,那就粉红­色­,妈说的算。”白帆迎合道。

陈瑶也看出来白帆的意思了,心想,看来还是妈有说服力啊。

这晚吃完饭,白帆继续和杨红樱讨论着。本来她是不要陈瑶做什么家务的,只是为了表现,陈瑶总是抢着去洗碗,时间长了,她也就习惯了。

白石心里也盼着早点见到下一代,他自己身体没有以前好,能不盼着吗?

开始见他们讨论那么激烈,他还装做没事人似的。

杨红樱一看,就知道老公是什么意思,她就装作不经意一样问他。

“白石,你说这里,我们应该改造一下不?小孩子出来,怕会爬会走时,碰到。”

“是啊是啊!”白石答应说。

“不光这里,还有,你看那个角,还有白帆他们房间里也有两个地方……还有厨房里……”

白帆和杨红樱都不说话,就看着他在那儿说,半天,老白才发现她是故意作弄自己的。

“哎呦,刚刚也不知道是谁,还在那儿装孙子。说什么,你们的事按照自己的计划来,说的他自己多高尚似的。心里也盼孙子盼的疯了吧?”

杨红樱笑着,调侃他,弄的老白脸一红一白的。

白帆心里感慨更甚,觉得人活着,真难。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就像他现在一样,对爱情的忠贞和对父母的孝顺不能两全。

他知道,阮素玉一向是善解人意的。她一定赞成自己好好过日子,上次她就这样说过了。

白帆扪心自问,迟迟不肯和陈瑶亲热,好像还存着一些侥幸心理。希望有一天,她厌倦了,自己离开,他还能和阮素玉在一起。

此时想来这种想法的确是太自私了,迫她离开,其实也还是抛弃。

今日下了这个决定其实才是真正捆绑自己一生的决定,若是孩子生了,他和陈瑶真的就永远也不会分开了。

“爸妈,你们再商量着,我去看看瑶瑶需要我帮忙不。”白帆轻声说。

“就该这样,你现在呀,就要学会多关心她,让她怀孕时能心情好点。想当年妈怀孕时,你爸爸就总哄着我开心,你看,你们两个生出来多好啊。你可别小看孕­妇­的心情,对胎儿可是非常重要的啊。”

杨红樱又絮叨着说。

“我知道了,妈!”

白帆想,原来爸爸比自己做的好,都没让妈妈感觉特别难过。

看陈瑶,经常很幽怨,就是自己做的不好呗,不善于掩饰吧。

到了厨房,陈瑶正拿着碗在那儿发呆呢,白帆走到她旁边,拿下那只碗。

“想什么呢?我来洗吧,辛苦了!”

他一边冲水,一边和她说。

“不用,我洗就行,你是男人,怎么做这种事呢。”陈瑶仿佛回了神,又过来拿他手中的碗。

“这是大主持人该说的话吗?男人怎么就不能洗碗了?都什么社会了,男人还要当神一样供着啊?”他笑着,摇了摇头,接着洗他的。

“瑶瑶,别想太多了。你看你以前多活泼,最近太闷了,就是带你去旅游也很少见你笑。要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你就直接说出来,别憋在心里,以后我自己也会注意的。”

“没什么,你哪里都很好。我只是因为我妈,唉!可能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吧。”

两人在厨房里聊了一会儿,就回了房。

现在陈瑶也不穿什么­性­感内衣了,就穿普通的家居服,主动和他分被子睡。

和每天一样,陈瑶打开电视看着,白帆坐在电脑前,查资料。

虽然在一个房间里,陈瑶却觉得他离的她很远,很远,根本就够不着。

她又轻声叹了一口气,提醒了白帆。

“叹什么气啊?我在搜电影跟你一起看呢,要是你想出去看也行。去不去?现在就去?”他说着来到床边拉她的手。

这一下,让陈瑶开心了不少。他的碰触很少见,但是效果却非常好。

“还是不去了,懒得动,我们就在家看,也一样。找个喜剧吧,我也想笑一笑。”

“好嘞,等着吧您呐!”

白帆把电影打开,坐到床上,坐在她旁边,轻轻环住她肩膀。

“靠着我看吧!”他轻声说。

“恩!”陈瑶很幸福地靠在他身上。她终于感觉到了他是属于自己的,这让她踏实了不少。

看完电影,也有九点多了。

“我们洗洗睡吧!”白帆说。

“好,我先去洗个澡。”陈瑶拿了换洗的衣服,去冲了个热水澡,回到房间却见床上只有一条被子。白帆躺在被窝里,靠着床头翻杂志呢。

他看起来好像很悠闲似的,实际上他心里在波涛汹涌着,也在做着最后的思想斗争。

玉,你会不会怪我?他心中在问,虽然答案是肯定不会怪,他却还是有点过不了自己这关。

陈瑶脸有点红,低着头,甚至不好意思看他。

“那个……那床被子呢?”她小声问。

“啊,放起来了。我也去洗个澡,等我一会儿。”白帆从床上下来,也拿了换洗衣服出去。

房间里,陈瑶左想右想都觉得开心。想必是白帆想通了吧,自己盼来盼去,不就盼着这一天吗?

她忙去橱子里找到那件­性­感内衣换上,随即却忽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下面流出来了。

难道是自己太激动,有生理反应?她纳闷地想,顺手从旁边拿了一张抽纸擦了一下,吓一跳,原来是大姨妈来了。

本来大姨妈要等几天才来的,许是最近情绪变化太大,提前了?

她真快懊丧死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好不容易白帆想通了,这人,可是一个时候一个想法的,万一过了今晚,他又不愿意了怎么办?

想到这里咬咬牙,心想,不管了,反正也是第一天量不多,就这样亲热吧。

她于是没放卫生巾,只粘了一张小护垫,暂时防一防。

白帆洗完澡回来,头发还有点湿漉漉的,比没洗之前更清爽了。

陈瑶一看他这个样子,更是怦然心动,甚至紧张的有点不知所措了。白帆的意思很明显了,今天他们可以成为真正的夫妻了。

上次虽然两人有了夫妻之事,却是他吃了药的时候有的,这次就不同了,他是自愿的。

“洗完了?快进来,别冷着了。”她柔声说,脸更红透了。

她红着的小脸也很娇羞,让白帆又一下子想起了阮素玉。阮素玉比陈瑶还要白一些,所以脸红时就红的比她还明显。

他知道自己不该想她,一想她就会对别的女人没­性­趣,可又忘不了。

“恩!”他答应着,也上了床。

无论如何今晚也要突破了,他想着,就过来搂陈瑶。

她穿了那件内衣,身上大部分­肉­都露着,一贴上来,热烘烘的。

很自然的,他生理上就有反应了,他对这种反应既期待又厌恶。

陈瑶今晚挺大胆的,为了一尝夙愿,她内衣里面是真空的。

白帆隔着她如纱般的睡衣,揉上她高耸的胸部。

他闭上眼睛,心里想着,反正也要做的,快点做完算了。

于是揉了两下就撩起她的内衣,吻上她的樱红,另一个手她另一边。

尽管他不想在这时候再想阮素玉,可他还是想起来了。

亲着她,仿佛眼前出现的却是他最心爱的玉一样。

陈瑶被挑/逗的,有点激动了。她想要呻/吟,最敏感的地方跟着一起麻痒,甚至有些热热的。

她期待着,又有点害怕,不知道经期亲热会不会伤到身体。

这时白帆的手已经滑向她小腹了,在那上面他轻轻地摩挲着,然后再往下。

陈瑶却猛地抓住了他的手,不敢让他再往下探了。她怕,怕他知道她正在经期呢。

若是他知道了,自己该有多难为情,好像想男人都想疯了似的,竟在这时候主动和他这样。

白帆不知她为什么要反对,不过,他一向是尊重女人的,她不想让碰,他就不碰。

“是不想吗?”他轻声问。

陈瑶摇了摇头,抓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的上。

女人这样的主动邀请,男人自然也是有感觉的。多日没有碰过女人的白帆也有些热血沸腾,他的手底下揉捏着丰盈的弹­性­存在。

陈瑶身材本来就不错,凹凸有致,皮肤又细腻光滑。

他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粗野地扯掉自己的底裤,也褪下她的。

陈瑶被揉捏的身心都激荡起一股热情,火辣辣的,她搂住他的脖子,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

就在他分开她的腿,想要进入时,她还是本能地退缩了。

终究是害怕,而且心里还觉得别扭。她的躲避让他感觉到了,于是悬崖勒马,从她身上滚了下去。

他也不说什么,默默地穿好衣裤。其实他觉得挺奇怪的,本来陈瑶应该喜欢他接近才对,怎么会又想躲开呢?

可是女人一般也不愿意讨论这个问题吧,既然她不想,索­性­他也就不来了。

省的到时候自己做完又觉得对不起阮素玉,现在是她不要,不是他不给。

陈瑶有点后悔自己的行为,本来想解释一下。毕竟他们就亲热过一次,虽说是夫妻,好像也没有坦诚相对,她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而且,她一稍微表示出一点抗拒,白帆马上就撤退了。

这说明什么啊?这就说明他对自己没有足够的热情,他是应付的,是勉强的。

一个男人勉强和你亲热有什么意思啊?陈瑶的自尊心一瞬间觉醒,她裹紧了被子,感觉自己是那么不堪。

刚刚自己多主动啊,多不要脸。她内心深处一边骂自己无耻,一边往被子里钻,眼泪都流出来了。

“怎么了?”白帆柔声问。

女人心,是很难研究透的。他总是能看透阮素玉的想法,或许是因为对她是发自内心的感兴趣吧。

而对陈瑶,他就弄不清楚。既然她想要,为什么还要躲。既然躲了,­干­嘛还要哭?

他被她这样莫名其妙的行为搅得有点心烦气躁,不过却没表现出来,说话还是很柔和的。

“没怎么,不用管我,你想睡就睡,不想睡还起来玩电脑吧。”陈瑶闷闷地说。

他想,她肯定是生气了。到底生什么气,他却不知道,耐着­性­子过来搬她的肩膀,却被她手一挥,甩开了他的手。

唉!他暗叹一口气,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索­性­就让她自己静一静。

他很烦躁,想抽根烟,从口袋里摸出烟和打火机,靠在床头,刚想点,就想起了阮素玉。

她让他别抽烟,说伤身。

她现在怎么样了?又有几天没有给她发过信息了,她或许真的想和自己不再往来,最近两次发信息,她根本就不回了。

想着她,他就更烦躁了,起身闷闷地坐在电脑前。也不抽烟了,母亲说家里不能有烟味了,为了未来的孩子着想。

陈瑶一个人缩在被子里面,默默地流了一会儿泪,越想越伤心。

觉得这样压抑着,真是活的累。无论他做什么,其实都是勉强的,不是出自内心。

她都想向他坦白了,告诉他,都是设计的,可以放手了。

哭了一会儿,她的冲动又消退了。

她能想象到跟他离婚以后的日子,她会回到家中,只与父亲两个人生活。家里已经够冷清了,若是那样,她会更觉冷清呢。

现在这样,至少每天还能看到自己心爱的人,还有一大家子的笑声。

尤其是白ⅿⅿ回来时,家里很热闹,她也能跟着觉得生命里还有些暖意。

而且她还存着一丝幻想,因为看见了白帆的变化。等过了生理期,主动点,或许两人就能怀孕,有了宝宝一切都能够改变吧。

第二天早上开始,白帆和陈瑶又回复了客气,而阮素玉依然在家里忙着照顾张建设。

别看她没出去工作,每天的时间却安排的满满的。

最近张建兰回学校了,家里就剩下她和婆婆守着张建设,照顾妮妮。

婆婆基本不做什么,老伴过世后,她身体也大不如前,动一动就气喘。

她不做什么倒不要紧,如果她不乱发脾气,阮素玉的日子还能好过一些。

可是偏偏她脾气变本加厉的,一看到张建设死人一样躺在那儿,她就要抓住阮素玉说几句难听的话。

阮素玉一边为张建设的身体焦虑着,一边又要在女儿面前做个乐观的妈妈,真是身心俱疲。

偶尔白帆会发短信过来,她收到以后其实心里很高兴。但她不敢表现出高兴,觉得对不起张建设。

所以后来,她虽然盼着他发信息,等他发来时,她却不回了。

要是她一直回,他就会像得到了鼓励一般一直发,她不想那样。

晚上,她刚给张建设擦完身,按摩完,准备做饭,张建兰回来了。

“建兰,回来了?刚要洗米呢,晚来一步就少煮了你的饭。”阮素玉说。

张建兰却扫了她一眼,没理她。

最近张建兰对她一直有意见,她也不理会她的态度,继续到厨房里忙她的。

吃饭时候,张建兰闷声不响的,心事重重。

阮素玉想问问她,关心一下,又不愿意等一下婆婆抢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就没问。

“建兰,有事?”李华珍问。

“恩,要实习了。自己找单位,我在网上发了很多简历,都没有回音。现在,还真是毕业就是失业呢。”

张建兰说着,放下了饭碗,没了胃口。

阮素玉最近在想,张建设这一睡,也不知道要睡多少年,她这样一直在家也不是个办法,

索­性­,就趁她提工作时把这事说出来和婆婆商量商量。

“妈,我想请个保姆。”她说。

“什么?”李华珍把碗往桌子上一顿,压根不听她把话说完,就抢白道。

“照顾够了?这才几个月啊,就腻味了?还在医生面前信誓旦旦地说会耐心照顾他,唤醒他,不管过多久。你这人怎么这么虚伪啊?你是忘记了,他是为什么才这样的吗?白眼狼!”

阮素玉闭上眼,[百度搜:77读书-深呼吸了几口气,心里不无怨气,而且刚刚她这一叫一摔碗,还把妮妮吓了一跳。

她轻轻摸了摸女儿的头,在气话出口以前已经冷静下来。

“妈,你听我把话说完啊。”

“有什么好说的?你那套花言巧语能哄的我儿子为了你命都不要,我却不信。”

她怎么就这么难沟通,她真不想和她说了,太过分了。

“­奶­­奶­,你听我妈妈说嘛。”妮妮摇了摇李华珍的手,她才脸­色­缓和了一些。

阮素玉趁机继续说:“妈,是这样。你看,我们不能坐吃山空。我是想去上班,您身体也不好,照顾不了他。我就打算着请个阿姨白天来帮我照应着他,晚上下班我自己照顾,这样还能省下些钱。”

李华珍知道她说的有道理,不过她就是气,就是不想给她好脸­色­看。

“你怎么说都有理,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我也老了,管不了你。”

阮素玉知道,她这就是默认了自己的提议。

吃完饭,她收拾完,还和以往一样带着女儿跟张建设说话。

“妮妮,你去到自己房间写作业,妈妈跟爸爸说点悄悄话。”

“好,妈妈说完了来叫我!爸爸,妮妮去写作业了!”妮妮在阮素玉的教导下,学会了任何时候都要和爸爸打招呼,不管他能不能听到。

妮妮一走,阮素玉就抓起张建设的手。

“建设,明天我要去上班了。你自己在家,能行吗?可我也没有办法,家里存款越来越少了。你早点醒来,好吗?我和女儿都需要你。还有妈,自从你昏迷了,她总是说很多难听的话。我也是人啊,我也有感情的,有时候她说的我真的快气死了。我总不能和她吵吧,你知道了也会不高兴。妮妮也会受到不好的教育,我就只有忍着。可你知道吗?我忍的,心口都疼了。你怎么就这么狠心,也不管我了。你不是说以后妈不会为难我吗?你说为难的话,你会出面的。你倒是出面啊!”

她把那只大手贴上自己的脸,寻找一些安慰,一丝慰藉。

要是他能醒来就好了,她说了这么多,还哭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动容。

仔细地看了看他的眼皮,没有跳动,她紧紧握着的手依然没有动。

每天,她都是这样带着期望醒来,又带着失望入睡。

这时,手机响了,她擦­干­泪,翻出来看,又是白帆的信息。

“最近好吗?”四个字。

心里涌过一丝暖意,总算,这世界上还有人关心着她好不好。

其实她不是没有人关心,只是关心也解决不了她实际的问题。

她逃不了,只能在这里受着,受着婆婆小姑的白眼,还有身心的煎熬。

有时觉得委屈了,她就会想,其实跟张建设的苦比起来,她这些都不算什么。

不知道他神智是不是清楚的,若是清楚的,动都不能动一下,该有多难受?

她有过这种经验,就是小时候手受伤用不了筷子,只能靠家人给自己喂饭。虽然有人照顾着,心里还是无比焦虑。

想动,而不能动的感觉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理解得了的。

张建设的不能动,又全是为了阮素玉,让她心中更是心疼。

想着他的难过,她按动手机的动作又停下来。不能回,对不起他!这是她唯一的想法。

白帆信息发出去以后,已经做好了她不会回的准备了。不过,虽知道,还是过一会儿就看一下,期待有奇迹出现。

当然,他等待的只能是失望。陈瑶又看到了他对着手机出神,猜到他可能是在和阮素玉短信往来呢,女人是敏感的。

“白帆,怎么总是看着手机发呆啊?”她明知故问。

“啊,没什么,就是在想事情,无意识看的。”他说。

她心中苦涩的滋味泛滥,没再说话了。

白帆知道她注意到了,就收起了手机,找她聊天,她却闷闷的,并不怎么搭理。

第二天白天,阮素玉便在忙的间隙里去家政看了。

面试了几个保姆,都不满意,她怕请的人照顾不好张建设,让他受了委屈。

“您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家政服务人员都有点没耐心了。

“哦,我想要年轻一点的,身体要好,要有力气……”她正形容着,只见一个女孩从外面进来了。

“你有什么事?”另一个家政人员问。

“俺想找工作,做保姆!”那个乡下姑娘说。

阮素玉一看,这女孩好像身体不错,脸红扑扑的,骨架也大,比她前几次见的好多了。

而且看着也顺眼,穿的也­干­净。

“要不,让这女孩跟我谈谈?”她跟接待她的服务人员说。

“行啊!喂,那个小美女,你过来!”

“哎!来了!”那女孩答应着过来,声音可脆了。

“她家招保姆,一个月1500,做白天的。”

“行行行,俺去了!”女孩一听,可高兴了,也不听其他的,直接答应了。

“不,先别急着答应,她家的事不一定那么好做,家里有病人,可能会累。”

“俺不怕累!只要钱多点,俺不怕!”她朴实地说着,转过身对阮素玉说。

“姐,俺真不怕累。俺是农村来的,就是能吃苦。你看,俺身体还好,结实。俺娘说,俺这身体,打几棍子都打不垮。”

阮素玉笑了,这女孩真单纯可爱,当即决定用她。

本来雇佣双方都要交费用的,阮素玉看这女孩肯定是缺钱,于是就帮她把她那一份也交了。

路上,阮素玉就把家里的情况跟她说了,尤其叮嘱了一下婆婆的事。

“我婆婆,你要叫阿姨。她年纪大了,脾气不大好。你千万不能顶撞她啊,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别争啊。”

“知道了姐,俺不争!”

把她领到家里,阮素玉以为婆婆会不给人家好脸­色­呢,完全出乎她预料,她婆婆很满意。

“不错不错,这丫头一看就能­干­。身体多好啊,要是谁家娶了你这样的肯定是福气。生孩子啊,能生几个。”

阮素玉没想到,她话是在这里等着呢。她就是这样,总让人心里不舒服,不是影­射­她没再生了吗?

“是啊,很好!招弟,你来,姐带你去看看你哥。”她回了婆婆一句,就带她进了自己卧室。

“别看你哥躺在这儿,他能听到我们说什么呢。你跟他说话时就像他醒着一样,行吗?”她说。

“行,俺都照姐说的做。”

“你真懂事!”阮素玉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姐,每天得给他擦身吧?”招弟红着脸问。她是听同村的小姐妹说的,有人照顾过卧床的病人,听说还要擦身。

当时那女孩就很不好意思地说,哪儿哪儿都要擦,连那里都得擦。

“每天都要擦,不过不用你擦。姐下班自己给他擦。”

这话让招弟放心了不少,她可不想给个大男人擦身,太羞人了。

“姐,那俺都­干­什么啊?”

“你买菜做饭,打扫卫生,闲下来的时候和他说说话,给他放放音乐。还要给他喂东西吃,姐教你……”

所有涉及到张建设的事情,阮素玉都细心交代一遍。

尤其是­奶­粉的泡法,很讲究。太稀,怕他喝了没用。太稠,又灌不下去。

“姐,那俺住哪里?”招弟又问。

“招弟,你是做白天的,刚刚家政人员不是说了吗?白班的,不需要在这里住的。”

“啊?姐,俺今天刚来城里的,要是没地方住,俺还得去住旅店,赚点钱还不够花的呢。你看能不能让俺在这里住,俺晚上也做事,就要白天的钱。”

阮素玉想了想,觉得她怪可怜的,一个女孩就算一个人在外租房子,也不安全,再说还得花钱。想想还是把她放在张建兰房里,年纪差不了几岁,可能也有共同语言吧。

“建兰,这是我刚请到家里帮忙的小女孩,让她和你住一起,行吗?”阮素玉问。

“不行!”张建兰看了她一眼,觉得这女孩真土,说不定农村来的不­干­净,她不愿意。

“你先在这儿坐一下,姐去跟我妈商量一下。”阮素玉想,实在没办法就跟婆婆商量一下吧。

“妈,能不能让招弟跟您住?”她问。

“不是说上白天的班吗?为什么还要在这儿住啊?”婆婆不高兴地问。

“她没地方住。”

“那关我什么事啊?我们家又不是免费旅店。再说,那孩子是农村的,我也不愿意她和我住一起。”

阮素玉心里这个气啊,什么农村的。他们家还是郊县的呢,阮素玉是正经的城里大家闺秀,可没嫌弃过他家什么。

气也没用,她知道,婆婆的脾气也说不通,还得自己想办法。

阮素玉又到妮妮房间看了看,她房间的确是小,偶尔她陪妮妮睡一下倒还没什么。

这女孩说不定要在家里长住,放在妮妮床上,自己就很难单独搂孩子睡一会儿了。

想来想去,实在没法儿,决定还是把她放在自己卧室。这样,她照顾张建设也方便。

反正他现在也看不到人,就那样躺着,也没什么影响。

想到这里,阮素玉就安排招弟在家做家务,自己去买了一张行军床,又给她买了两床被子。

路过卖服装的地方,阮素玉还帮她买了两套衣服。

回来时,招弟看到新衣服新被褥,新床,别提多感激了。

“姐,你真好!俺保证会像照顾亲哥哥一样照顾大哥,姐你可以放心上班。”

“真是个好姑娘。来,去换上这套衣服姐看看!”阮素玉说着,把她推到洗手间,衣服塞给了她。

招弟答应着很是欢快地去换了衣服,出来时果然大不相同,人靠衣装嘛。

“漂亮,很漂亮!水灵灵的!”阮素玉赞不绝口,说的姑娘脸都红了。

“俺哪里漂亮?姐才是漂亮呢,跟仙女似的。就是那些电影明星,俺看也没姐一半好看。”

阮素玉被她夸的,心里也很高兴,下意识地摸了摸脸。

“老了,姐老了,比不得你这二十来岁的小姑娘。”

她近几个月以来,从妮妮生病,事情一件接一件的,哪里还有心思和时间保养皮肤。

凑到洗手间的镜子前照了一下,好像眼角都生出细纹来了。

不觉有些惆怅,也许等把张建设伺候醒了,他年轻,自己却像老太婆一样了吧。

“姐很漂亮,哪里都不老。”招弟乐呵呵地说。

这话,却让她想起了白帆,他也是这么说的啊。

白帆,给了她第二个青春,可惜的是这个青春太短了,眨眼即逝。

你还好吗?她在心中询问,一直以来似乎都是白帆在关心自己,而自己却没关心过他。

不是不记挂他啊,是不能记挂,良心不允许。

明天就要去上班了,又会见到他,想到这儿,她心里竟有些雀跃。

其实她有点怕见到他,女为悦己者容,她怕自己这些细纹让他嫌弃。

想到这里,她回房挑了一下衣服,这些都是下意识的,还是想打扮一下。

招弟确实像她自己说的一样,很勤快,做事­干­净利落,就是菜炒的不太好吃。

阮素玉在旁边细心地教她,­肉­要怎么切,菜要怎么调味。她因为在农村长大,家里伙食不好,做好菜的机会不多,所以不会。

她一教,她学的可快了。

“招弟,你怎么没读书?”她在厨房里问她。

“姐,你没看俺叫招弟吗?俺还有一个妹妹叫戴弟,还有个妹妹叫来弟。最后俺们家到底叫来了一个弟弟,就是孩子多,上学都上不起。俺家田少,供不了那么多孩子。俺出来挣钱供他们几个读书。”

她说着,对读书这件事流露出渴望和无奈,让阮素玉有些心疼。

没想到现代还有人这么穷的,甚至她那件衣服都是坏了用针又连起来的,不过不仔细看,看不出,针脚很好。

不用问,阮素玉也猜到,这女孩想读书呢。

“招弟,你在姐家好好做,以后姐看看能不能让你上上电大什么的。不读书,一辈子不就完了吗?”

“姐,真的吗?真的吗?”招弟高兴的抓住了阮素玉的手,别提有多惊喜了。

阮素玉唏嘘不已,二十来岁的孩子,城市里的养尊处优,读个书还要父母求着。看看人家女孩,有个读书机会,多高兴啊。

“真的,姐说话算数。”

招弟又忽然哭了,有些不知如何感激阮素玉才好。

“姐是俺见过的最好的人,姐好人会有好报的。”

“傻姑娘!以后有什么不会的,尽管问姐。姐教你学电脑,到时候在家也可以学好多东西呢。”

“谢谢姐,谢谢姐!”

“不用,好了,我们接着做饭吧。”

第二天阮素玉起的很早,能为张建设做的,她都先做了,然后给妮妮收拾停当送她去上学。

她到公司的时候,部门还一个人也没有来。

一连请了这么久的假,她挺过意不去的。请假时她也和白石表示过,如果工作上需要人,可以直接把她解聘,白石却笑呵呵地说了四个字。

“虚位以待!”

他让她随时可以回来上班。

阮素玉的本职工作,一部分被分给上级何群,一部分被分给各个下属。

分担最多的,还是白帆,也是白石有意要锻炼他。

阮素玉一进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往白帆座位上扫了一眼,完全是不自觉的。

虽然他没在,她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朝他座位走过去,好像能从他摆放的东西上看出来他过的好不好似的。

她呆呆地站在那儿,闭上了眼,想在脑海中看看他的样子。

忽然,她感觉背后一暖,被人圈在了怀里。

013

她刚要叫,想要挣脱,耳边就响起了白帆磁­性­的声音。

“你是在想我吗?”一句话,说的她心小鹿乱撞,不知所措。这感觉让她觉得挫败和不应该,他和她之间不该这样。

“不!你误会了。”她说着,想要挣脱,却被他圈得更紧。

“你又瘦了!”他心疼地说,把头搁在她肩膀上,深吸她的发香,完全醉了。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我想你……想你……你终于来了,我以为我一辈子都见不到你了。”他喃喃地说着。

她也想念这个怀抱,想念他的低喃,真想永远闭着眼睛永远沉浸在他的怀里。

可理智却是不允许的,只几秒钟的时间,她双手抓住他手臂,用力拉,试图把他拉开。

他却很霸道,她根本就抵不过他的力气。

“放开!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阮素玉冷冷地说。

虽然阮素玉很久都不来上班了,他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回来。但是每天早上,他还是早早地来到办公室。

今天,他来时,竟发现门开着,往里面看就见到了他最熟悉的身影。

阮素玉今天穿了一件淡紫­色­的小外套,素雅的颜­色­非常衬她,整个人看起来像安静绽放的百合。

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好像忘记了呼吸似的。最让他心动的是,她站在自己的座位前发呆。

他轻轻悄悄地走进来,她都没有发现,而是在闭着眼睛,像在回味什么一样。

他还怎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情感?什么也管不了,他就是想抱她,他知道,她也渴望。

“你放开我,别这样,等一下大家都来了,不好!”她见他不放手,再次说道,用力从他怀抱中挣脱出来。

“你知道不知道,为了早点见到你,我每天都第一个来。你竟然可以消失两三个月,而且还不回我的信息,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放了手,看着微怒的她,问。

“什么怎么想的?不是说好了,你结婚以后我们就是普通同事吗?你这样子,怎么像话?”

“我是不像话,我想你就说,是我不对。可是你就不想我吗?如果不想,为什么还没到自己办公室就先到我这里来了?以为我还没来,是吗?都被我抓到了,还要不承认?”

他见她不说话,略低头,不看自己,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白帆可真想亲亲那张蠕动着的小嘴啊,他低下头,向她的­唇­靠近,却被阮素玉闪开。

“别忘了,你是有家的人,我也是。我们都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好吗?抱在一起已经很过分了,不能这样,真不能。”她一边推他,一边说。阮素玉和张建设离婚的事,只有她和张建设两个人知道,她也不打算告诉其他人。就这样照顾在他身边,也名正言顺。她最不想告诉的就是白帆,她怕他会更想要和自己纠结在一起,甚至放弃陈瑶。那不是她想看到的,她对白帆的那种感觉,不是想占有,只是想祝福。

白帆放开了她,是的,他们都是有家的人,不该这样。

真的混蛋,为什么他和她都是有家的人,为什么就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在一起。

人活着,真他娘的累!他烦躁地从口袋里掏出烟,塞到嘴里。

阮素玉伸出手,想拿掉他的烟,不让他抽。手伸到半空,还是缩了回去。

她记得他说过,你又管我抽烟,又管我喝酒,到底想怎样。

所以,她不能管他,转过身她挺直脊背朝自己办公室走去。内心却暗暗埋怨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明明奇妙地就去了他的小格子间呢。

鬼使神差一般,连思考都没思考就去了。许是他说的对,以为他不会来,偷偷去看看而已吧。

走到自己办公室门口,她总算想到了管他的理由,回头跟他说了一句。

“办公室不准抽烟!”态度强硬。

白帆弯起嘴笑了笑,这女人总是这样,明明就是想不让自己抽,却还要讲冠冕堂皇的理由。

“是,阮经理,我到外面去抽。”他大声说。

随即,他站起身叼着烟走到她面前。

“你要是说我抽烟会伤身,您很心疼的话,我就直接掐了。”很嚣张地说完,他叼着那根烟扬长而去,留下阮素玉木然地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出神。

她跟自己说管他抽烟不抽烟,身体是他自己的,我哪里有管的权力,这该是他妻子管的事。

她来到自己办公桌前,坐下,打开电脑。

一连两个月没来上班了,她喜欢工作的日子,工作总是可以让她找到价值感。

工作总是能够让她忘记生活中的一切不愉快,全心全意的,反而不喜不忧,很平静。

不一会儿,白帆回来了,敲她的门,人还没进来就已经有一股烟味扑面而来。

他这到底是抽了多少啊?别看他年纪小,简直就是个老烟枪,一根接一根的。最近母亲在家里下了禁烟令,他不能抽,可憋的难受,今天见到她更涨了烟瘾。

“请进!”

他喜欢听她这一句请进,很有一种职业礼貌。

“有事么?”她问。

“有,正事!”他说。

“估计你一来上班,白董事长就会找你谈让你做销售总经理的事,你想做吗?”

这两天在家里,白石提过这事的。白帆也和他说过,阮素玉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上班,是不是还一直考虑等她呢。

父亲说他有自己的想法,他也就没再说什么,但是他看得出,父亲是坚持让阮素玉来做的。

“不想!”阮素玉摇了摇头。

“为什么?这也是很好的机会啊。”

“建设还昏迷着,需要有人照顾。我……”每天晚上回家还得照顾他,后面的话咽进了回去,不想说,好像跟他诉苦似的。

“哦,知道了。那我去工作了。”

“等一下!”她叫住了他。

白帆站住,转回身,期待着看向她。他总是等着她说一些他们两人之间的话,什么都好。

谁知她只是忐忑不安地问了一句:“若是我只想做现在的职位,你父亲,我是说白董,他会接受吗?”

“这个,我父亲不是强迫人的人,你和他谈好了,有什么想法开诚布公地说就行。”

“知道了,谢谢!那你回去吧!”她说。

“就没有别的了?”他有点忧伤地看着她,问。

“恩,没有什么事了?你还有事?”她克制住自己复杂的情绪。

“你怎么就不问问我过的好不好,不问问我幸福不幸福?”他闷闷地说,像个小男孩没有得到母亲重视一般委屈。

他想,她怎么就这么不关心自己呢。

阮素玉有点心疼,心中是异样的情愫,表面却轻快地笑了笑,像同事之间问候家常一样,开口。

“说说吧,白帆同志,最近思想状况是不是稳定?日子过的不错吧?”

白帆知道了她的意思,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没意思!”就转身离开,让阮素玉那客套热情的笑僵留在脸上。

心中,是怅惘的,这个白帆,真贪心。

有老婆了,还这么执拗于自己是不是关心他­干­什么?

越是这样,越不能快乐。

后来的时间,两个人一个门里一个门外地工作,她没出去,他也没再进来。

同事们陆续都到了,见到阮素玉来,自然是热闹地打着招呼,问候她。

办公室又一次喧嚣起来,在开过部门会议以后重又回复井然有序的工作状态。

阮素玉主动去顶层找了白石,当面去销假。

“小阮,来了?家里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白石一边指着让她坐,一边问。

能看得出来,阮素玉­精­神状态还是不错,不过脸­色­确实没有前段时间好了。

“谢谢白董,家里还好。”

“重新来上班,对公司来说,真是难得的好事。我这销售总经理的位置还给你留着呢。”白石笑呵呵地说,然后下意识地摸摸口袋。

“你介意我抽根烟吗?最近老婆大人在家严令禁烟,急着抱孙子呢。我烟瘾重,忍的难受。”

他无意的一句话,让阮素玉一下子像被噎住了似的。

抱孙子,谁的孩子?不是白帆的嘛!原来,他要生小孩了,看来一切都好。为什么一切都好,还要逼着让我关心他呢?真是个奇怪的人。

“您抽吧,我不介意!不过您还是要少抽,抽烟伤身。”阮素玉笑着说。

白石真的掏出烟,他想和阮素玉的聊天能轻松一些。

虽然于公,她是他公司的员工,不过于私,他们还是亲戚。

她是他最喜欢的女婿的姐姐呢,聊点家常倒没什么,何况沟通工作在轻松愉快的氛围里,/77读书-更新最快\才更容易听到对方的心声呢。

他笑了笑说:“我就是烟瘾重啊,我家白帆就是像我,我看烟瘾也不轻,把他也憋坏了。”

“对了,你要是看见他抽烟,得提醒他一下。下了命令给我,说为了下一代考虑,让我想办法把他上班期间的烟也给戒了。”

阮素玉心想,我这个做上司的工作任务还真重呢,连下属抽烟不抽烟都要管啊。

这个白帆,既然都说了,不让抽,­干­嘛一大早还抽那么多。

“是,白董!”阮素玉答道。

“以后就我们两个人就别叫白董了,叫白叔叔就好。小阮,我们都是自己人,别太客气了。”

“行,白叔叔。”许是爱屋及乌,白石和白帆长的像,让阮素玉颇觉亲切。

“销售总经理的位置,你接下来吧。”白石说。

“我是很想接,可我怕力量有限,主要是我爱人还昏迷不醒,我怕顾不过来。”阮素玉为难地说。

这件事,年前她已经和白石达成共识了,现在人家等这么久,不做,确实很过意不去。

白石略微沉默了一会儿,再次说:“要是你不想做,我也不勉强。不过我想,他既然不能工作,家庭的开支都是由你负担了。如果你做的话,我给你这些工资!”白石伸出手比划了一下,这的确让阮素玉有些心动。

把张建设放在家里,不就是为钱来的吗?只是,唯一顾虑的是自己能不能兼顾好照顾病人和工作。

大概白帆这种洞察人心的本领就是遗传自白石吧,他似乎一下就看穿了她的顾虑。

“我会让白帆做你的助理,工作可以尽量多地交给他做,不用怕把他累垮了。”

阮素玉这才明白了他的用意,他是想趁机培养白帆,自己倒成了辅助了。

这样也好,白帆可以有更多成长机会,自己的问题也可以顺理成章地解决了。

“谢谢白董信任了!”阮素玉笑着说。

“又叫错了!”

“谢谢白叔叔信任,素玉会全力以赴的。”

“好!你一会儿就和白帆把办公室给搬了吧,新的销售总经理办公室在你没来时已经装修好了,晚上我会在员工大会上宣布你们的任职。”

“不用了吧,我觉得现在的办公室也不错。”阮素玉说。

“还是去那边吧,你现在是总经理,留在某一个分部也不好。就这样定了,我等一下给白帆打个电话,你们搬过去就行了。”

“是,白叔叔,那就按照您说的吧。”阮素玉起身,谢过了白石,回到办公室。

以后就不能坐在这里了,这个位置阮素玉已经坐了几年,还真有些舍不得。

该交接的工作资料什么的,提前已经整理好了,这次搬地方并不需要做过多的准备工作。

白帆接了父亲的电话,才知道他所说的自有安排原来是安排给阮素玉做助理。

他当然一口答应,一是因为这是父亲的良苦用心。二是,他知道阮素玉现在家事缠身,或许只有这样才能更多帮到她吧。

见阮素玉收拾东西,汪华赶忙上前问:“阮经理,你这是做什么?”

“搬个地方!”阮素玉笑着回应道。

“你该不会……该不会被解雇了吧?”汪华惊讶地说。

“公司这么不地道?你工作做的那么好,就因为请了一段时间假就被解雇?真是资本家,一点情面也不讲。”

阮素玉觉得汪华实在是可爱,有点好笑,眼睛不自觉地就看了一眼白帆。

心想,看吧,你爸在我们这些人眼中就是资本家,将来你就是个小资本家。

想着他是个小资本家,她还觉得甜甜的,那是一个很宠溺的称呼。

本来,白帆听汪华这话有点反感,毕竟她不知道实情就这么妄下断论,是不该的。

可当他看见阮素玉的目光时,一下子所有的不快烟消云散了。她那眼神很是调侃呢,是他没有见过的,又调皮又可爱。

要是现在没人在,说什么他也要把她揽过来好好的亲亲。

“丫头,想哪里去了,只是调动,不是解雇。”阮素玉就看了白帆一眼,马上又看向汪华,微笑着说。

“那太好了!要是你走了,我上班都觉得没意思了。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说话都没人说,憋死了。”

“好了好了,你别夸张了。谁不知道你就是个话痨啊,逮个流浪猫都能说上半个小时。”阮素玉一边继续整理,一边对她说。

“我哪儿有那么话多啊!你才是夸张。”汪华撅了撅嘴。

“汪华,你这话,我是很赞同的。我们阮经理的眼中,众人皆是话痨。不光你一个!”白帆调侃道。

她不就说她女儿是话唠吗?又说白帆是,现在又说汪华是。

不过,她自己确实话不算多的,有时很闷。

阮素玉被他逗乐了,多日来,都没有过发自内心的笑意了。

自从公公病重,连日的打击都让她快不知道什么是笑了。偶尔对人家微笑,也多是礼貌和死板的。

“你们就欺负我吧,我可说不过你们两个。”

“我来帮你搬东西!”汪华笑了笑,上前帮忙。

“不用,这也没多少东西。”

“阮经理,你是升了?”汪华小声问。

“生了,孩子都好几岁了。”阮素玉轻笑着说,在没正式宣布之前,她不好说,像在显摆似的。

汪华和白帆都一笑,也就不再问。

新的办公室也在同一楼层,比阮素玉原来的办公室要大一些,还是个套间。

座椅从木椅子换成了黑皮沙发的,房间装修的很素雅,还是带有很多特意为她装的意味,让阮素玉心里对白石很感激。

一见这间办公室,汪华不用问了,明显就是升职了。

白帆本想帮阮素玉先搬她的东西,她却不让,让他还是先收拾自己的。

进了这间办公室阮素玉才知道,以后这间办公室里就是她和白帆两个人了。

套间里面是她的,外面有一张办公桌,也配了电脑等一应办公设备,是给助理白帆的。

白帆把东西往自己办公桌上一放,汪华更惊讶了。

“白帆,你和阮经理一起调动了?”她声音高了八度。

白帆点了点头。

“是啊,以后我就是阮经理的助理了。就在这里伺候着!”他的高兴几乎已经是遮不住了,说的阮素玉脸不由自主地就红了。

“这里环境真好,尤其你们两个人的位置,要是搞搞办公室恋情的话,估计别人都……”

“汪华!说什么呢!”阮素玉打断了她,虽知道她是无意的,自己却有些做贼心虚。

她说的对啊,以前想和白帆保持距离都不容易。

这回可好,直接就两人坐同一间办公室,想一想就觉得太暧昧了,以后的日子可怎样才能正常啊。

“我就是说说而已,你们两个又没有这种可能。”汪华小声地说。

白帆却不理会她们,依然整理自己的东西。其实他自己也有些怕,对阮素玉,他有那么强的渴望。

这近水楼台的,搞不好就想一亲芳泽,得管好自己才行。

“阮经理,我回办公室去了,别忘了常回娘家看看。”汪华稍微有点不高兴,为了阮素玉的过度反应,不过还是笑着,说完这句话,才走。

她一走,阮素玉自己也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人家好心好意的帮忙,开句玩笑而已,犯得着反应这么大吗?

隔着窗子,看见白帆在那儿认真地整理文件,似乎没有听到刚刚的谈话。

她的­阴­霾也转瞬即逝了,那丫头就是这种­性­子,有机会再哄哄就好了。

她的门开着,白帆和她只有几步距离,说她心里不为这种距离高兴,那是骗人的。

以前他们之间也是这样门里门外,不同的是他旁边还有那么多同事,而且他想要看见她办公室里的情况,得站起身才行。

现在,他只要一抬头,就能透过她办公室的玻璃窗看见。

一个上午,两人却没有一起交流什么,各自在为新工作准备着。

中午吃饭时,阮素玉还在忙着,虽然还没和何群正式交接,她却也很多东西需要准备的。

“吃饭去!”白帆敲了敲她的门,说。

“你去吧,我……”

“一起去,别让我进去拉你。再忙也得吃饭,我们白家可不是资本家。”

阮素玉心想,这小子,还记着刚刚汪华的话呢,真好笑。嘴边挂着笑,却站起了身。

“我还要打个电话,你先去,等一下我自己去。”

她说,掏出手机,往家里拨了个电话。

一上午也没有问问张建设的情况,不知道那小丫头照顾的怎样呢。

“招弟!吃饭了吗?”她问。

“姐,刚做好,准备吃呢。”

“上午还好吗?你哥他都好吗?”

“好!”招弟答应着。

心想,他哪里有什么好不好,一动不动的。

“你给他喝了­奶­粉不?”

“喝了,都是按照姐教给俺的弄的。姐你放心,有俺在,家里什么事都不用你­操­心。”

“谢谢你了,招弟!姐这段时间有点忙,等过些天姐就给你看看学校的事啊!”

“行,谢谢姐!”

说完,阮素玉挂了电话,才看见白帆正站在办公室门外抽烟呢。

他一定是等着自己吧,她之所以这时打电话就是不想和他一起去啊,他该知道的。

她关上了办公室的门,走到外面,皱了皱眉,拿掉了他的烟。

“喂,怎么又管我啊?”白帆假意虎着脸,心里却不生气。

“接到最新任务,白董事长下达的,要求我看着你,在办公室也要戒烟。唉!给你们白家打工还真是命苦,连这样的事也要管。”她说。

白帆笑了,原来是父亲给了她一个理由呢。

“这还不好吗?给你管我找到借口了呢,心里可感谢我爸了吧?”他嬉笑着问。

“谁愿意揽这种差事呢,说真的,既然想生小孩,还是别抽烟的好。”想到有别的女人会替他生孩子,阮素玉小脸又垮了下来。

“你真希望我和她生吗?”他停了脚步,很认真地看向她的眼睛,问。

阮素玉只有微笑着,不让他看出自己有一丁点吃醋的意思。

“当然了,生了孩子你也可以成长更多,为人父责任重大。还有,家庭也会更稳定。”

“你有没有想过,若是生了,我们真的不能在一起了。难道,我们就真的没有可能了吗?我还是希望……”

“别说了,白帆!就算你不生,我们也不可能。张建设躺在那儿,即使是醒了,也可能有很多后遗症。我不会抛下他,寻找自己的幸福,那样太自私了。你好好过日子,好好对待她,别让我良心不安,算我求你。”

她也很认真地看他,一脸诚挚。

“恩!好,都听你的。”

白帆看见有同事走过来,答应了她,就不说这个话题了。

到了食堂,还是两人坐一起,一边吃着,还讨论工作。

白帆很想给她夹菜,怕她觉得别扭,就算了。

“多吃点吧,你的脸比我刚刚见到你的时候还苍白了很多呢。”他轻声说。

阮素玉也不回话,却听话地夹了一点­肉­,她平时都不吃­肉­的。最近照顾张建设,常常觉得头晕,可能是有一顿没一顿,缺营养了吧。

她这样,让他很是欣慰。

两人吃了饭,又回了办公室,白帆却不急着工作,而是来到她的办公室里。

“别一吃完饭就工作,休息一下。”白帆说,自己坐在了她办公室的沙发上。

“过来坐,我有事和你说。”他说。

“就在这里说吧,我坐这儿更有感觉。”阮素玉却玩笑似地回道。

沙发就那么大,她要是坐在他旁边,能正常说话才怪。

“坐那儿有什么感觉?是不是特别的盛气凌人,感觉可以奴役我似的?”他笑了笑。

“没错!坐这里就感觉全天下就是我的了,别提多好了,呵呵。说吧,有什么事。”

“就是想问问你,不是说不想做这个岗位吗?现在连我也不说实话了吗?”白帆对这事还有点奇怪,走之前她都说了不接,回来就欢天喜地地收拾东西搬家了。

“不是,主要是白董开的工资吸引了我。”她很坦率地说。

“你缺钱?”他问,从沙发上起来,走到她办公桌前。

他不喜欢跟她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交流,感觉不到她的情绪变化。

“啊,不缺,可是谁怕钱多呢。”

“在我面前,你最好真实,不要让我去猜,行吗?把你真正的处境告诉我,我可以帮你。”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呢?

要是她缺钱,他总会想办法的,可不想让她为了钱勉强自己。

“真不用。”

“阮素玉,我怎么这么讨厌你这一点呢?老是这么言不由衷的,跟我打什么太极?”他不高兴了,拉下脸说。

“好吧,我是缺钱,很缺。”

“缺多少,说。”

“多少都不够!我想带张建设去北京上海看看,不能总让他这样昏迷着。治病是个无底洞!”

“他不是有医疗保险吗?”白帆问。

“有,那也不是全报销,有些药不报销。何况,去外地,衣食住行,都需要钱。”

“我这里有些积蓄,你拿去用!”白帆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卡,递给她,她却不接。

心里虽是感动着,却不可以真用他的钱。

“跟我还客气吗?”他问,拉过她的小手,就把银行卡拍在她手里。

阮素玉触电一般躲开了他的碰触,卡掉在了桌子上。

“你拿回去,我暂时不用,若是我需要的话,就跟你说,还不行吗?”

“拿着吧,密码376383,我也用不上。”他说。

“不行,你快点拿回去。”阮素玉捡起桌子上的卡就塞给他。

两人扯来扯去,就被白帆抓住了她的手。

“你要是再跟我客套,小心我亲你了。我可不怕别人看见。”他使出了杀手锏,阮素玉只得红着脸缩回手。

“工作上的事,我会竭尽全力帮你的,放心。只要有我在,你就别自己撑着。无论是任何问题,都可以和我说,明白吗?”他说。

“恩!谢谢!”她答道。

“别应付我,我是认真的。这辈子,我要是不能娶你,也要守着你。如果你过的好,我就能过的好。你要是过的不好,我也不会开心,你要记着这句话,有什么困难都找我。我是男人,比你有力量。”

她的消瘦憔悴,早已经捏疼了他的心。

他宁愿所有的苦难都让他替她承担,她小小的肩膀的确不该扛着那么重的负担前行。

阮素玉看着他,再也克制不住心里的感动,泪顺着脸颊滑落。

“傻!”他轻轻抬起手,帮她擦泪。

“砰砰砰!”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把两人都吓了一跳,他收回手,她忙着抹­干­了泪。

“请进!”阮素玉说,何群开门而入。

“这新的销售经理办公室不错嘛!阮总,恭喜了!”何群哈哈笑着,进来。

“哎呀,白帆也在啊!幸会幸会!”自从何群看见了白石,一下子就猜到白帆的身份了,这会儿热情地伸出了手。

“我在,以后我就是阮经理的助理了。”白帆笑着说。

“堂堂的白氏继承人做个助理不委屈吗?”何群哈哈笑着,问。

白帆心里有点反感,都怪他和父亲长的太像,想让大家不知道他是他儿子也难。他最讨厌人家拿他是白石的儿子说事,一被贴上富二代的标签,他所有的努力都没有人能看得见了。

到底年轻,对这个很看重。

“你哭了?”他有点惊讶,升官她该高兴才对啊。

“没有啊!这两天没睡好,可能是疲劳了眼睛有点红吧。对了,何总,你现在在哪里办公啊?”

“我还在原来的办公室,直接改成市场部经理办公室了。我来先跟你初步交接一下,下午开完员工大会,我们再把所有东西都交接完。”

“好啊!”

“我还刚要找您呢,有件事要请您帮忙。”阮素玉说。

白帆倒猜不到她有什么事需要找何群帮忙的,对何群,他印象不是特别好。如果他不对阮素玉有那个意思,或许他对他的印象能好些。

他心想着,这老小子早巴不得你能有点什么事求他呢。

“有什么事,只要老何能办的,包在我身上!”他拍着胸脯保证。

阮素玉看了白帆一眼,又觉得反正他也是自己人,没有回避的必要,于是就直说了。

“我丈夫的妹妹刚毕业,想要找个工作。您也知道现在大学生找工作不容易,只要是没有工作经验一般公司也看不中。她学办公自动化的,各类办公软件都­操­作熟练。如果你市场部门需要文员助理什么的,想请您帮个忙,面试一下她看。”

阮素玉其实并不愿意开这个口,她是个不喜欢求人的人。

只是若张建设不出事,可能他会帮妹妹安排工作吧。现在他不能,就只有这个做嫂嫂的来­操­这个心了。

“嗨,我当什么事呢。刚好我这新市场部缺人呢,你明天叫她来吧。”何群很爽快地答应了。

“谢谢何总!不过一切您按照招其他人的程序走就行,觉得合适就用,觉得不合适就不用,可千万别看我面子对她格外照顾。多谢了!”

“跟我你就别客气了,能帮上你的忙,可是我的荣幸呢。走吧,我们去交接。”

“哎!”阮素玉答应着,和何群一起出了门。

白帆在阮素玉走后,心里却想着,她小姑子要找工作,眼下她自己负责的销售部也缺人啊,她为什么不直接安排进来,还要绕个弯呢。

不过他也就想了一下,就开始认真去想着,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知道阮总这三把火想怎么个烧法,他这个做助理的,还得向领导请示一下才行。

过了有一两个小时,阮素玉才从何群办公室回来,手上拿了一大摞资料。

白帆忙迎上去,接过来。

“阮总,以后这种体力活,就不麻烦您的大驾了吧?让小的去就行了,您啊,只要做好大政方针就成。”阮素玉看白帆这么耍嘴皮子,挺开心的,笑了笑,也没回答他。

“对了,阮总,­干­嘛不把他妹妹安排在我们部门啊?要不,我把这个助理位置空出来,让她做怎么样?”他一边问,一边又调侃地说。

阮素玉对这件事,却有些不好意思,脸都有些红了。

“对不起,其实我不应该帮她谋这个差事的。实在是看她一时找不到工作挺着急的,我就……”

“解释这个­干­嘛?我又没觉得你不可以这么做。本来,那文员的职位又轻松,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工作,谁做还不都行吗?怎么就不可以让自家人来做呢,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我们这里也需要商务啊,你要不直接让她到我们部门来,不是更好吗?到老何那儿转一道­干­什么,不知道他对你有企图吗?”

说来说去,白帆就是有点吃味她跟何群开口了而已。

“这个,我也不是没想过。其实叫她来,我也就是个介绍人而已。要是到我手下工作了,­性­质就变了。因为我是她嫂子,她在我面前骄纵惯了,未必肯听我管。到时候耽误了工作就不好了,倒是放在老何手底下。他这人,还算好说话,而且跟她又没什么关系,她就会好好做。至于你说的那个什么企图的,竟是瞎说,以后别乱说了。”

阮素玉一本正经地回答了他所有问话,白帆就连连点头。

“是,本助理明白了,以后不乱说。我们近期都要做什么工作啊?”

“最近,我们可有得忙了。第一个就是人员问题,现有的销售人员,我们要全部研究一遍。先把他们以往负责的区域,业绩,­性­格特点,职业经历什么的看一看。只要是还可以,有培养潜质的,我想,都尽量让他们继续工作。实在是不行的,也要坚决裁掉或者建议转部门。可能就会产生人员缺乏问题,我们还要招聘,选人,组建团队。其次,就是每个市场都需要了解一番,目前来说,我只熟悉我负责的那一小片区域,对其他地方一点概念都没有。第三,是培训问题,新的团队建立起来了,就要快速打造出来,培训就成了关键。”

阮素玉早已经思考过上岗后的工作安排,所以条理清晰,也给了白帆一个明确的工作方向。

这些事说起来,好像只有两三件,实际要全办完,却不是短期就能办好的。

其他工作都好说,阮素玉最担心的就是熟悉市场这件事。

全国各地有那么多市场,她得出差去看啊,否则不了解就不知道指派什么人过去。

看来高工资不是那么好拿的,以前何群在这个岗位时,就对市场了解少,出差不多,这样是做不好的。

要做个好的销售总经理,各地市场情况必须一清二楚,才能和人结合起来。销售,也和行军打仗一样。

阮素玉对这个工作,其实早已经跃跃欲试,她的骨子里流淌着父亲那对战争有些狂热的血。若她不是一个女人,或许早就去当指挥官了。

白帆听她布置工作,所有事情都用我们我们的,心里特高兴,好像他们成了一个战壕的战友一样。

能和她并肩作战,心灵的距离好像被拉的更近了。

“开始­干­活吧!”阮素玉说。

“第一件事,这里有以前各销售分部人员档案,整理出来做个表。”

“好!”白帆接到任务,把一摞厚厚的资料拿过来,还有一个u盘,是电子资料。

阮素玉呢,坐在椅子上沉思,原来像她一样处在销售分部的中层,各自都有什么特点,业绩如何。

她也打开电脑,一边看着一边想着。

没过多久,就有行政部门的人来通知马上开员工大会。

在会议上,宣布了重要人员的调整结果。散会后,阮素玉被原部门的人团团围住,你一言我一语的,要她请客吃饭,还要去玩。

“阮经理,一定要去啊!以后你就不要我们了,得吃散伙饭!”汪华说。

“就是就是,不能一起工作,你可得安慰我们这些男同胞失恋的心。”小周也跟着凑热闹。

以前他们在阮素玉面前是不敢这么随便的,现在要散了,反而说话随意起来。

阮素玉明白,大家都是一片好心,舍不得她。何况,这几年来都一起奋战,那么多日的相处,她自然也舍不得众人。

当即决定,晚上带整个部门的同事一起去玩。

这时,何群也过来了,被汪华撺掇着,也来参加晚上的活动。

各自回了部门约好在门口等着,阮素玉回去以后打电话给婆婆请假。

“妈,因为公司职位上的调动,我们部门要一起吃顿饭,可能吃完饭后集体唱歌。建设那里麻烦妈晚上照应一下,行吗?”

“什么?你可真是厉害啊,说什么为了赚钱出去工作。工作就工作吧,还第一天就不回家吃饭,又去唱歌,就不管他了?他现在天天在床上躺着,你怎么就忍心自己去寻欢作乐呢?”

李华珍的声音很大,白帆站在她身边,对方的话是听得清清楚楚,忍不住拧紧了眉。

能够想象得到,张建设出事了以后,阮素玉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心中难免叹息,阮素玉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她和张建设早就是决裂了的感情。现在他出事了,她没白天没黑夜地照顾着他,他家人怎么还能这样对待她?真是没有良心。

阮素玉有时觉得和李华珍真是没办法交流,根本不是她想去唱什么歌。可是人在社会上活着,难免就得有应酬啊。

如果她不去,同事们会怎么想?还以为她升职了瞧不起人,不愿意与他们为伍呢。

她尽量让自己不生气,想,她就是为儿子着急,才这么找自己的茬,不能和她计较。

“妈,您误会我了!”

“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了,我知道我也管不了你。反正你请了保姆照顾他,他也饿不着,冻不着,你自己爱怎么在外面风流就去风流吧!”李华珍说着,啪地挂掉了电话。

阮素玉气的身上直颤抖,现在李华珍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张建设,你早点醒来吧,她默默地想,再不醒来,我都快忍不下去了。

“真是个神经病,别生气。”白帆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她的情绪。

“我……”他的声音很温柔,眼神更温柔,让阮素玉所有的委屈都想要释放了。

她可真想在他面前大哭一场,他说了,有他在,确实有他安慰着,可真好。

014

他看见她眼圈中转动着的泪了,也想把她搂在怀里拍一拍。但是等一下还有聚会,怕她哭了别人问。

“管她,你就风流快活,又怎么样?要是别人早把她儿子扔在那儿不管了,你就够对得起他们家了,别听她胡说。走,我们玩去。”他说着,来拉她的手。

然而婆婆的话虽让她生气,却也提醒了她。她不可以在张建设动也动不了的时候,还在这儿和别的男人你侬我侬,太对不起他了。

“我自己走!”她甩开他,出了门。

饭桌上,可热闹极了。阮素玉是中心,这个也要敬她,那个也要敬她。

她一直推说不会喝酒,他们却都不答应。

“阮经理,感情深,一口闷!你跟我们的感情,到底是深还是浅嘛?”大家起着哄,非要让她喝。

“谁说感情和喝酒一定有关系。我和你们感情深,可我不会喝酒,真不会喝。”她还是推脱着。

“阮经理真不会喝,我替她喝好了。”白帆说着,就去拿阮素玉的酒杯。

众人更加要起哄了。

“喂,我说你小子跑这里当什么护花使者啊?你说,你有什么理由替她喝酒啊?”小周吵嚷道。

“是啊是啊,要替也行,你得给个理由。”汪华也凑热闹。

自从上次的吊坠事件以后,汪华总觉得这两个人之间好像有点不一样。

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个不一样,反正就是和普通同事不同,透着点奇怪。

“我……这,喝酒还要什么理由啊?男人照顾女人,天经地义的嘛。”白帆打着哈哈,手已经握到了阮素玉酒杯上。

阮素玉被他们闹的,脸通红。

她却记着上次白帆替她喝酒的事呢,再不敢让他代喝。可她自己又确实喝不了,而且就算能喝也不可以喝。

这要是喝了酒回去,李华珍那里更不知道要怎么闹了。

“我还是自己喝吧,白帆,不用你替。”她说,举起杯就要喝。

白帆又不是没见过她喝多的样子,可舍不得她再受那个罪,就握着她杯子不肯放手。

“不行,你是真不能喝,­干­嘛还撑着?”

“你不是也不可以喝吗?喝多了还过敏。”两人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倒让很多人都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都不吵嚷了,就这样看着他俩。

阮素玉忽然觉得自己对他的关心太明显了,忙站起来。

“今天,我要借这个机会感谢大家对我工作的支持。没有大家的努力,阮素玉什么也做不成,我­干­了!”她说着,仰头就要­干­。

大家伙又开始起哄,何群看出来,她好像真的是不能喝酒,于是笑着说。

“逼女人喝酒不是大丈夫所为,如果大家非要让阮经理喝,那还是我替她喝吧。大家要是想听个理由的话,我何某呢,可是觊觎阮经理好几年了,尽人皆知。哈哈,今天就算给我个表现的机会吧。”

他说完,就过来拿过阮素玉酒杯,一扬脖子,­干­了。

“好好好!”

“好!纯爷们儿!”

几个小年轻还鼓起了掌,还有吹口哨的,场面可别提有多热闹了。

白帆却有点不高兴了,心想,你这个混蛋女人,我替你喝你就不让,他替,你就让。

“阮经理,人家何总都公开表态了,您也说说,您对他到底什么感觉呀?”

现在是私下的场合,大家也都不管不顾地开起了玩笑。

只有白帆安静的,本来都是玩笑,也无所谓,不过阮素玉还是知道他会吃醋。

今天他还说呢,说何群对她不怀好意。

何群对她有意思,她也知道,不过两人的关系却是没有任何暧昧的。

“你们看我们何总,人帅,又有才华,后面那么多已婚的,未婚的,高挑的,­性­感的女人盼着和他谱出恋曲呢,可不多我一个粉丝。”她笑呵呵地说。

“那人家不是对你情有独钟吗?你看情人节,送花都第一个送给你呢。”汪华笑着说。

“阮经理,我敬你!恭喜你高升!”白帆却忽然站起来,声音很大地说。

他就是不喜欢听人家开她的玩笑,尤其是男女方面的玩笑。

就好像是人家在给他戴绿帽子似的,别扭极了。

阮素玉倒一杯橙汁,正儿八经地站起来,笑着说谢谢,然后喝了一口。

总算这些人不再闹了,一顿饭也很快吃完,大军转移到附近的ktv。

与他们这边的热闹相比,白帆家今夜却是格外的冷清。

白石开完董事会就急着赶晚上的飞机出差了,白帆也打过电话交代陈瑶晚上不回家吃饭。

家里就是婆媳两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做了几个菜也都没动几下。

陈瑶从接了白帆的电话以后,心里就失落极了,不自觉地叹了好几次气,都被杨红樱看在眼里。

这些天来,杨红樱不是没看出来小两口之间的问题。她想,白石是对的。

刚开始她还没发现自己儿子不喜欢这个媳­妇­,光是她喜欢了,就张罗着给完婚。现在,生米煮成了熟饭,媳­妇­娶回来了,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他们离婚吧?

唯一能做的,只能是想办法让他们和好啊。

这不是为了让他们两个能好点,她就满张罗着让他们早点要个孩子吗?

陈瑶刚刚没了母亲,心情本来就不好,以后无依无靠的,让杨红樱这个做母亲的看着也心疼。

“瑶瑶,你要是有什么心事就和妈说。你妈不在了,就当我是你亲妈,别掖着藏着的。要是想哭的时候,就在妈面前哭,别憋着啊,好孩子。”

杨红樱拍了拍她的手,几句话就成了催泪弹,让陈瑶开始低低地抽泣。

“妈!妈!”她叫了几句妈,就扑到婆婆的怀里,呜呜哭起来。

“孩子,妈的好孩子,哭吧,哭吧!”杨红樱轻声说,一边摸着她的长发,一边轻轻拍她的后背。

被婆婆这样疼,陈瑶很感动,加上对母亲的思念,对白帆的怨气,哭的越发不可收拾。

“唉!”杨红樱叹着气,想着,这人活着可真够累的。

小两口看着多登对啊,也不知道是怎么的,这白帆怎么就对她像看不上似的呢。

“好了,不哭了,跟妈说说,有什么事委屈。”她扶起了儿媳­妇­,递了纸巾给她,让她擦­干­眼泪。

陈瑶擦了擦泪,心里已经做了几次剧烈的思想斗争。要不要跟婆婆说呢?

说了,许是她更能帮自己吧?

“妈,白帆他……不喜欢我。以前是喜欢的,可是后来,他喜欢上别人了。”

“有这样的事?小帆他这孩子挺老实的啊,应该不会这样的。你是怎么知道的,可别是冤枉了他。”

杨红樱确实有些奇怪,白帆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难道她这个做母亲的人还不知道吗?

“他自己都跟我承认了,妈,我……我六神无主的,也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他回心转意。”

“这还真是一件难办的事,不过你也别急,跟妈说说对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杨红樱又轻轻拍了拍儿媳­妇­的手,柔声说。

“她……”她想说,那个女人你们也知道。不过最终还是没说,她怕事情挑出来闹大了不好收拾。

要是让白帆知道她把阮素玉给说出来了,说不定就不原谅她了呢。

“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孩子有几岁了。”她小声说。

“什么?还是有家有室的?这白帆也太胡闹了,他做事向来沉稳有分寸的。怎么还­干­出这样的事了?你放心,妈给你做主,不会由着他­性­子来的。那你知道不知道,这两人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关系挑明了没?”

“我估计,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吧,白帆和那女人还挂情侣的手机吊坠呢。不知您注意到了没有,白帆手机上那个木头小人就是和那女人情侣的。这就说明两人的感情是双方的啊。还有就是……就是……白帆从结婚到现在一次也没有碰过我。”

她红着脸,说。

杨红樱有点坐不住了,腾地站起身,在餐桌边来回走动。

“小帆确实太过分了,妈得帮你想个办法。还有那个什么情侣吊坠的,我也想办法把他给下下来。这孩子,真是太过分了。”

“妈,您别生气。我开始也生气来着,后来慢慢的我就不怪他了。那女人,比他大几岁,长得也漂亮。我想,他们的事说不定是她主动的。白帆没有她年纪大城府深,被她吸引也难免吧。”陈瑶见白帆母亲这么生气,忙劝她。

“您坐,坐下来我们再聊。”她站起来把婆婆扶过来,让她坐下。

走了一会儿,杨红樱也就稳定下情绪了。

这事生气也没用,还是想办法是正经。首先,就是得稳住媳­妇­。

依她对儿子的了解,他不是个会主动提离婚抛弃女人的人。所以,只要陈瑶在,他就胡闹不到哪里去。

要是离婚了,说不定他会把那个女人给带回家,到时候可有的心。

“瑶瑶,你嫁到我们白家,真是受苦了。放心,妈永远站在你这边。你呢,也要乐观些。小帆始终还是个善良的人,只要你对他好一点,他会好好回报你的。不瞒你说,从前他爸爸对我也和白帆现在对你一样。那时候他心里有个女人,我是知道的。因为我们家对他家有恩,他才娶的我。刚结婚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不过他这一点做的比白帆好,他和我之间该做什么事都做了,他一直以为我不知道他的事呢。我就一直装不知道,从没和他谈论过那个女人。后来慢慢的,我发现他对我越来越好了。现在你也看到了,他对我一心一意,许多年来没有外遇过。我们的感情就是比那些以前就爱的轰轰烈烈死去活来的人还要好。妈说这些不过是想劝你,多点耐心,多点爱心,坚持坚持,就能过去了。好吗?”

杨红樱的语重心长让陈瑶又一次燃起了希望,很感激地看了看婆婆,轻轻点头。

“妈会催他的,早点有个孩子,可能一切都会更好。你自己也别不好意思,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只要你主动点,他还能没有感觉吗?”

“好,妈,您的话我都记住了。您真好,对我跟我亲妈似的。能有您做我婆婆,真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了。”

“这傻孩子,嘴真甜。”

杨红樱笑着说,随即又和她说起别的话题。

阮素玉和白帆一众人等,在ktv里唱得很是热闹。

唱着唱着就有人提出,光是唱歌没意思,说要跳舞助兴。提议一出,众人皆拍手赞成。

像这样的活动,平时少有,几乎就是没有。部门里偶尔也有一两对小暧昧的同事们,似乎正愁着没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对方呢。

何群自然也十分高兴,能搂着阮素玉跳一支舞,那可真是难得的好事啊。

音乐再响起时,被众人聒噪着,何群第一个就来请阮素玉。

这种场合,她自然也不好拒绝他。虽说了两次自己不会跳舞,奈何何群就是坚持着。

“不会跳也没关系,反正我这双鞋也不是什么牌子货,不怕踩。”

“可我真不会啊。”

“那也没关系啊,我教你!”何群不由分说,就把阮素玉拉进了舞池。

没办法,只有配合着。

白帆看到他一双粗壮的胳膊环着阮素玉的腰身,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也不跳,伸手拿起旁边的一瓶红酒,就往肚子里面灌。喝了酒,就血红着眼,一直恶狠狠地盯着她看。

心里却想着,这混蛋女人,你什么时候能检点一点啊?

不是不知道他就是一个­色­狼,还让他搂你的腰?

两个人离的可真够近的,他挺起来的啤酒肚都快碰到她的小腹了。

难道她就不觉得恶心吗?

等到下一曲,他说什么也要把她给搂过来,一直跳到散场,再也不给别人机会!

可这首曲子却让他觉得特别特别的漫长,盼了很久,却还看见他们在转圈。

阮素玉巧笑倩兮的,看着像一朵花,他越看就越气。可惜,她就不是他老婆,要是他老婆该多好,他就可以公然不让别人搂她了。

好不容易一曲散了,阮素玉总算是解放了。她也不知道这何群是不是故意的,反正搂得她很紧,让她觉得有点透不过气来,只得拼命躲他。谁知,她躲,他就贴近,当然,白帆是没看出来她做过这种努力。

下一首曲子再响起时,白帆向阮素玉走来。

“阮……”他刚一开口,却已经有其他同事近水楼台先得月,搂着阮素玉的腰旋转进舞池了。

他更气了,捏的自己手指咯咯响。

阮素玉呀阮素玉,你怎么就那么迫不及待的?你就不知道我想找你跳舞?也不给我留个机会,什么阿猫阿狗的,一请你,你就跟着去了吗?

难道你就不可以说你要歇一会儿啊?

最近看她好像身体不怎么好,这怎么一跳舞体力就如此充沛呢?

反正什么事都让他想出来了,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她实在是太不自重了。

这一曲,又在他极度的盼望和极度的嫉妒中过去了。等阮素玉跳完,白帆已经被那瓶红酒脸都灌红了。

他想着,这回无论如何也要和她共舞,于是朝她走去。

还没等到她身边呢,又一个男人在向她发出邀请了。

旋转的间隙,阮素玉已经注意到白帆的举动了。她怎么可能不注意他呢?

在任何场合,只要他在,她总是会有意无意地看他的啊。见他似乎在喝闷酒,她就知道,他在吃醋呢。

若在她本意,也不愿意跟一般不熟的男人跳舞。本来她就属于比较保守的,跟不熟的人接触会觉得别扭。

何况这些人还搂着她的腰,让她浑身都不自在。

这满屋子的男人,就只有白帆搂着她,她才愿意。奈何,她总是不好意思拒绝别人啊。

跳完时,她看到白帆朝自己走过来,她就站着没动,等他来请自己。

谁知道,又有个男人来了,而白帆停住了脚步,眼神恶狠狠地看她。

他那模样,像她是个出轨的老婆一样,怒气冲冲的。

她只得向来人说:“小汪,不好意思,我刚刚连跳了两首曲子,有点累了。要休息一会儿,要不我们晚一些再跳,你看行吗?”

“行!当然行,不过你可别忘了啊。”小汪笑着说。

“一定不忘!”阮素玉说完,就往旁边座位走过去,坐下来。

白帆也跟过来,坐下。

灯光幽暗的,倒也不再有人注意他们。

见四下无人,白帆凑到她耳边,轻声问:“怎么样,阮总,跳的很是爽吧?”

阮素玉被他问的可不自在了,知道他是吃醋了,可没想到这么严重。

平时他说话,出来都是注意她感受的,现在却出口伤她,有点匪夷所思啊。

“你说什么呢?别瞎说!你喝酒了?”她也小声说,闻到他身上的酒味不自觉地就皱起眉来。

“我可没瞎说,看你一直在笑呢,不是爽又是什么?还有心思关心我喝没喝酒,真难得啊,还以为你都忘乎所以了呢。”

“你……”他这是什么态度嘛?

他凭什么管她,她又不是他什么人。

不是丈夫,也不是情人,他们之间除了工作关系,什么也没有。

阮素玉也拿过酒来,不理他了。他的态度让她生气,觉得他太不可礼遇。

白帆见她喝酒,就把酒杯抢下来,不让喝。

阮素玉因为生气,甩开他手臂,任­性­地喝了一杯下去。

她的生活是自制的,很少有这么任­性­的时候,都是白帆激发了她。

不过觉得这样喝一杯,感觉不错,头有些晕晕的,好像可以脱离现实中的种种不如意。

她这才知道为什么人们不如意就借酒消愁,果然有点效果啊。

想到这儿,她又拿过酒瓶,要倒,却被白帆狠狠地抓住手腕。

“你再敢喝,我就敢把你压到这沙发上亲你,摸你,你信不信?”他迫近她,在她耳边恨恨地说。

阮素玉看了看他的眼,轻笑了一下,她才不相信他真会那么疯。

以前有好几次,她都以为这家伙会暴露他们的关系。谁知,她都是瞎担心,他有分寸着呢。

就像是故意要和他斗气似的,他抓住她这个手腕,她就用另一只手倒酒。

白帆也只是吓唬吓唬她,谁知她却没怕。他自己也喝多了酒,就很冲动,扯住她真的就要把她压倒。

阮素玉吓了一跳,小声说:“别胡闹!”却不敢去拿酒了。

这时那首曲子已经终了,白帆站起身拉住她。

“那就跟我跳舞去。”

他不允许她反对,在乐曲再响起时,已经搂住她滑进舞池了。

终于这盈盈细腰换做他搂了,他比任何一个刚刚跟她跳过舞的男人搂的都要紧。

就差和她贴在一起了,大手在她的腰上,真想遵照本能地好好揉一揉。

和别人跳舞,阮素玉可没有这种紧张劲儿。就是和他跳,让她心里也有小鹿在跳舞,扑通扑通的。

白帆故意的,脸也凑到她的俏脸旁边,几乎就要贴上她的脸了。

这种紧张感让她又害怕,又欢喜,接近他,本来就是她内心一直渴望的。

如今能借着这个公开活动的场合,亲近他,未尝不是缓解相思的上佳机会。

正跳的热切呢,也不知是哪个没跳舞的出了个馊主意。

就听一个人说了句:“以前,舞厅里都流行关灯两分钟,我们今天来怀一下旧!”那人说完,就把所有灯给灭了。

舞曲依然在响着,好些人觉得这种玩法还是很兴奋。

白帆胆子大,刚刚要不是怕别人看着,早就把阮素玉给扑倒了。

现在既然有人制造了这么好的机会,他岂会放过?

他紧紧地搂住了她,低头就来寻她的­唇­瓣。他跟自己说,这是惩罚她的,谁让她刚刚那么不检点来着。

阮素玉想躲,他却已腾出一只手固定住了她的下巴,略低头,­唇­吻上了她的。

她想叫又不敢叫,想躲又躲不开,懊恼着,却又只能承受。

他才不管她的反抗,这柔­嫩­的小嘴让他整整想念两个多月了。终于,又尝到了她的甜蜜。

他轻轻吸允着她的­唇­瓣,那上面还有她刚刚喝的残余在上面的红酒味,吻着更让人迷醉。

以为这样亲她可以让他多日相思的痛苦纾解一下,谁知,却越亲越觉得不够。

他的大手在她的腰际抚摸着,­唇­更用力地蹂躏她的。怕发出声音,他不敢舌吻她,只能这样对付她的­唇­瓣。

阮素玉被他亲的,呼吸渐渐不顺畅,脸更红,心更烫。

身子似乎有些瘫软,不自觉的,她伸出手就想搭上他脖子,手臂停在半空中因为想起张建设而没有落下去。

她开始推拒他,又怕弄出的动静太大,旁边还有不断旋转过来的舞者。

他一直沉醉着,依然在允吻着她,像品尝甘露,带着微醺的醉意,很执着地吻着。

两分钟的时间实在太短,其实根本没有人计时,只是音乐声戛然而止,灯便被人打开了。

他们慌张地放开彼此,阮素玉就差点站不稳,被白帆给轻轻扶住了。

“阮总,我再请你跳一曲吧。”他说,看她刚刚被亲的晕红的脸,心满意足着。

她心跳还没平息,呼吸依然不均匀,听了他的,音乐响起时,和他共舞。

这次没再玩什么关灯两分钟了,让白帆有些遗憾。不过,至少她在自己怀里,而不是被别的男人拥着,他还是高兴的。

“刚刚那一曲,感觉怎么样啊?”他附在她耳边,轻声问。

他的声音因为刚刚的动情而有些沙哑,却格外好听。她最喜欢听他这样的声音,让她心醉。

这一问,让她刚要平息下来的心跳重新又乱了。

他的模样,让她刚刚强拉回了的理智,以及愧疚感重新又散去。

见白帆一副小人得志的笑,阮素玉恨恨的,他就是知道自己不敢反抗,刚刚才肆无忌惮地亲自己。

这小子,他就是个坏胚子。她对他真是又爱又恨,恨又恨不起来。

不能让他得逞,她看着他,对他微微笑了笑。是他最喜欢的那种笑意,他的形容是,倾国倾城。

她笑着笑着,却忽然踩上了他的脚。

哎呀,他暗叫,有点疼。这小妮子,她原来还这么坏呢,还真没发现。

“白帆,你觉得我这一曲,跳的怎么样?”她得逞了似的,问他。

白帆恨的牙痒痒,也爱的牙痒痒。为什么旁边要有那么多碍事的人,否则他非要把她给亲的服输不可。让她娇喘,求他放过她。

一下子让他想起了阮素玉在床上的样子,她像是个没有骨头的女人,变成了一滩泥,一滩水。

柔的,软的,让他窒息,让他疯狂。

阮素玉哪里知道他正想坏事呢,就觉得他真够奇怪的了,竟是一脸陶醉的样子。

“你被踩的很享受吗?”她笑着,小声问。

“我很享受,不是被踩的,是想起了结婚前的那个晚上,我……”他停住不说,却让她开始的红晕从脸部烧到了耳根。

他真坏,她想,恨的磨牙。

又没有斗过他,她差点忘了,他耍流氓的功夫可是一流的呢。

白帆就这样恋恋不舍地搂着阮素玉跳了两三首曲子,每一次曲终,他就要求她,下一曲还得陪他跳。

阮素玉自然是乐意和他跳的,奈何答应了人家小汪。

每当看到小汪瞅着自己,阮素玉就觉得不好意思。

“白帆,等一下停了,我要和小汪去跳了。”她靠近他,轻声说,向跟他请假似的。

虽然话的内容本身还是让白帆吃醋,不过看在她小媳­妇­一样态度,还是让他心里暴爽。

“我想想看行不行。”他沉吟地说,一副欠揍的模样。

阮素玉又好气又好笑,不理他,心想等一下就去跳,管他呢。

到曲子终了时,白帆轻声在她耳畔说:“批准你去跟他跳了,不过离他不能太近,不能让他像我这样紧紧搂着,知道吗?而且,只能跳一曲,跳完就回来。”

阮素玉横了他一眼,轻说:“好啊!”从他怀抱里逃脱出来。

他们都以为这样抱了这么久,可以解了相思苦。

谁知,一分开,却发现心里都是那么空虚。仿佛世界一下子凄清起来,再不复温暖。

如果可以,他们多希望可以这样相拥着,跳到生命的终点。

哪怕不做别的,就这样拥抱着,感受彼此在自己的怀里,感受对方的体温,也好。

天不遂人愿,最终,也只能是白帆坐在那儿看阮素玉被另一个男人拥着,进了舞池。

好在平时小汪和阮素玉倒不是特别熟,很有分寸,两人跳的异常礼貌,让白帆的心略宽了一点。

跳了一阵子舞,这些人又撺掇着重新唱歌。

白帆在众多的曲目中,别有用心地点了谢霆锋那首,今生共相伴。

阮素玉坐着的位置离他有段距离,不过她却知道这首歌,是为她唱的。

他说过的,这一辈子,无论我在哪里唱这首歌,都是为你一个人,你要记得。

她记得,记得他的每一句话,每个眼神呢。她能感觉到唱歌的间隙,他火热的眼光落在她身上。

因为他在唱歌,所有人都看着他,她也得以把一双眼肆无忌惮地看他。

他正痴情地瞅着自己呢,眼神依然火热,痴迷,像要把她的心也化了。

白帆唱完,他们又吵着闹着让阮素玉唱。

“阮经理,刚刚那么甜美的歌喉就献唱了一首,我们还没有饱够耳福呢,不行不行,再来一首。”何群大声倡议道。

其他人也附和着,阮素玉只有到点歌的座位那儿坐下来,出于投桃报李的心,点了一首老歌。

“你的眼神,我就唱这首歌。是一首老歌,年轻的人未必听过,不过我是老古板新歌我也不会唱。”她笑着说,等旋律响起,她开始低柔地倾诉。

“像一阵细雨洒落我心底,那感觉如此神秘,我不禁抬起头看着你,而你并不露痕迹。虽然不言不语,叫人难忘记,那是你的眼神……”她闭着眼,仿佛看见白帆或炙热,或深情,或关切的眼神看着自己。

这首歌很细致缠绵,很深情婉转,阮素玉诠释的完美极了。

白帆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唱歌时的表情,她微微闭着眼,陶醉的模样。他知道,这首歌是唱给他听的。

她的想法,几乎总能被他猜透。

他微微弯起­唇­角,笑的幸福而又伤感。

这晚,一直闹到很晚,散场时何群提出要送阮素玉回家,被阮素玉微笑着拒绝了。

“小阮啊小阮,你可真是客气。想为你做点事,怎么就那么难呢?”他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

阮素玉却笑着说:“谁说的,您为我做的事已经够多的了,我一直都很感谢您呢。”

您这一个字就把距离拉开了,何群也没办法,嘱咐了一句。

“明天把你妹妹带来吧!”

“谢谢!”她再次道谢后,何群才走了。

白帆一直远远地看着她,等着送她呢,见最后一个碍事的人都走了,他才上前。

“走了,送你回家!”他拉她手臂。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成。”

阮素玉就是怕晚了回家不好骑车,所以把电动车放公司了,准备打的士回去。

“走!”在她甩开了他手臂以后,他不容分说地拖住她的小手。

“别这样!放开我,等一下有人忘记东西回头看见了不好。”白帆听话地放了手。

“真不用你送我,我打的回去也快。刚刚你也看见了,何群还要送我回去呢,我都没让。”她说。

“他是他,我是我,不让他送难道还不让我送?”白帆问。

他就不明白,有时候她离的那么近,为什么有时又那么远呢?

“你们都是我同事!都一样!”她闷闷地说。

这一晚已经就够过分了,和他一起跳舞,对唱情歌,还在熄灯时接吻了。

难道还不够对不住张建设吗?现在出了ktv的门,外面清凉的空气似乎让她清醒了。心里就是太想让他送了,越是想,就越是要阻止啊。

她这话,让白帆生气,他气呼呼地扯住阮素玉,直勾勾地看着她。

“你再给我说一遍。我和他一样?他也亲过你,摸过你,和你上过床?”

“你……你说什么混蛋话?放开我。就一样,都是同事。”她毫不示弱地看向他。

内心里,似乎总在找接近她的机会,她一逃,他就想追。

她越抗拒,他就越想亲近,他低吼一声,紧紧搂住她。

“那我就向你证明我和他不一样,我可以抱你,可以亲你。”他说着,抬起她下巴,亲上她的­唇­。

刚刚在里面,亲的意犹未尽呢。他要亲她的小嘴,要和她的小舌狂舞。

阮素玉用劲挣脱他,他手劲大的出奇,却又不伤她,不弄疼她,但她就是逃不脱。

他很霸道地撬开了她的小嘴,舌头一下子溜进去,和她的香舌搅在一起。

“你……别……唔……唔……”她的反抗完全无效,他就是要亲,要惩罚她。

他的大手又在她腰际开始游弋,舌和舌的接触把两人潜藏很久的欲/望勾的再也无处遁形。

她越来越晕,甚至瘫软,多想回搂他,和他紧紧贴在一处。

可是理智觉醒了,她使劲推开他,身子还在颤抖着。分不清是情yu,还是气愤。

“混蛋!再亲我,我就打你!”她娇喘着,说。

“那你打啊!”他抓住了她的小手,对着自己的脸。

阮素玉扬起那只手,又怎么忍心落下?要是她自己不愿意,他如何能强迫得了自己。

反过来,若是刚刚非要抱她,非要亲她的是何群,她早就叫人了吧。

你情我愿的事,凭什么打人呢?

不仅没有打他,还鬼使神差的,那只小手轻轻放在了他脸上。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认真地看他的脸,她小手在他脸上轻轻摩挲两下,眼泪不自觉地滑落。

这张脸,多好看,青春,深情,为何却不能天天相对?

她的表情好复杂啊,白帆抓住了她的小手,攥紧,然后一带重新抱住她。

“对不起,我是不是太过分了?”他很轻地说。

“是,你太过分了。”她有些哽咽。

抑制自己的感觉有多难受,明明就是相爱的,明明就想抱他,就想永远和他不分开的,却得强迫着。

“我也不想的,谁叫你非得和我保持距离呢。你要是想跑,我就想抓,我……我每天都在想你,我看见你对别的男人笑,我就生气。你不让我送你,我也生气。”他喃喃地说。

“所以你就乖乖地,我要为你做什么的时候,你就听话,我会尽量不……尽量不亲你,不碰你。你要是再故意划清界线,就不许怪我过分。记住了吗?”他捧起她的脸,说。

她像被催眠了一样点头,这次以后她会记住,只有顺着他的意,才不会逼他先突破。

“乖!”他亲了亲她的额头。

“走了,送你回家!”他终于放开了她,在前面走着,她在后面跟着。

阮素玉没再拒绝了,坐上他的车,尽量谈工作,几乎差不多谈了一路。

“好了,说了这么多工作,你不累吗?歇歇吧!打开窗子,吹吹风。”白帆说。

阮素玉打开窗子,五月湿润的空气真是清新宜人,好像是甜的。

今天虽然工作了很久,她却感觉像放了一天假似的。

照顾了张建设两个多月,每天都被困着,她多渴望外面的世界啊。

“面试人员,我先筛选一道吧,省的你累。你放心,我眼神很好的。这个,还有人专门唱歌歌颂了一下呢。”他说。

“还有这事?”阮素玉装作听不懂他的话似的,说。

“有啊。刚刚某人不还在ktv里唱吗?”

“你还真能给自己贴金呢,唱首歌都能联想到自己头上去?”阮素玉轻笑着,心中却很甜蜜。

“往前面一点,就可以停了,巷子里面不好进去。”她说。

“没事,只要能开出来就行,我送你进去。”

白帆想知道她住在哪里,哪怕以后没有机会来送她。至少知道她在哪里,好像心里也能多一份寄托似的。

阮素玉之所以说巷子不好停车,其实是不想他靠太近,怕她家里人看见。

他既然坚持,她也就不说什么了,指点着他开进去。

到了她家楼下,白帆停了车,她下来,他也打开车门下来。

“我进去了!”阮素玉说。

“等一会儿,再……”再给我抱抱,他很想这么说,又怕勉强了她,只有改了口。

“再说会儿话再上去。”他说。

这晚找工作一直找不到的张建兰,郁闷的和同学出去玩,也玩了很久才回来。

远远地她看见嫂子从一个车上下来,心里奇怪,她怎么这么晚?

而且她还没骑车,是有人送回来的。那男的很高,她也看不清脸,只知道比嫂子高了不少。

他们两人站的还挺近的,她忙躲起来,偷偷往他们那里看。

015

“不说了,我该上去了,还得给他擦身,都这么晚了。”

“好!那你上去吧!早点休息,别太累了。”他说,见有风吹乱她的发,很自然地他就伸手帮她把头发顺平夹在耳后。

阮素玉见他那眼神,痴痴的,生怕再停留他又要吻自己。

“走了!”她局促不安地说,不敢抬头了,快步朝自家走去。

张建兰离的不算近,只看到白帆扬起了手,那只手在她的反方向,她看不清。但她觉得,两人好像很暧昧。

本来她就因为嫂子害哥哥这件事开始记恨她了,现在就更对她愤怒极了。

阮素玉一开门,招弟就迎了上来。

“姐,你回来了?”她小声说,生怕吵到了已经睡下的李华珍。

实则李华珍也没睡觉,她一直看着钟,倒要看看儿媳­妇­什么时候回来呢。

“回来了,一天都好吧?”阮素玉一边换鞋,一边小声问。

“都好,姐放心!”

阮素玉一进屋,也不歇脚,第一件事就是去厨房打热水,打算给张建设擦身。

刚把水打好,端进房里,张建兰就进了门。

张建兰气呼呼地冲进阮素玉卧室的时候,她正在掀张建设的衣服呢。

“对不起建设,我回来晚了,我们洗澡啊。洗了澡再接着睡。”她很柔声地说,一见他,心里的愧疚就开始翻江倒海。

“哼!拿开你的脏手!”张建兰冲到嫂子面前,抓住她的手就往旁边甩。

“建兰,你这是­干­嘛?”阮素玉被她她气势汹汹的样子吓了一跳,怔怔地看着她。

“有什么事我们出去说,别在你哥面前……”

“你还知道我哥?你还有脸说我哥?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以为你刚刚­干­了什么事,我们没人知道是不是?”张建兰不管不顾地大叫起来。

李华珍听到争吵声,披了一件衣服也冲出了房。

“吵什么呢?”李华珍不满地问,眼睛却盯着阮素玉,很气愤。

她闻到了一股酒味,是从阮素玉身上散发出来的。

“小玉,你竟然把丈夫放在家里,跑到外面喝酒去了?你就不觉得这样很过分吗?”

“喝酒算什么了?”张建兰嘲弄地开口。

“她比喝酒更过分的事也­干­了!”

“小玉,你­干­什么了?”李华珍问,纹的漆黑的眉挑了几挑。

“妈,我没……”

“你就别撒谎了,刚刚我都看见了。有个男的送你回家,还在楼底下卿卿我我的,我没冤枉你吧?”

张建兰一边说,一边咄咄逼人地看向阮素玉。

阮素玉脸腾地红了,心想,到底是被她看见了。如何解释她才能信呢?

“他是我同事,因为大家出去玩,晚了一点,就顺路送……”

“啪!”还没等阮素玉解释完,张建兰已经一巴掌扇到了她脸上。

“无耻!丢人,我们张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我这是替我哥打你的,你看看,你看看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躺着。他是为了谁?你怎么好意思?”

“你……”阮素玉捂住脸,眼泪滚滚而下。

这眼泪有一半是出于对张建设的愧疚,还有一半是对这个看似亲妹妹的小姑的失望。

“我和他就是同事,[百度搜:77读书-没你说的那么回事。建兰,我今天还在单位求同事给你安排一个工作呢,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李华珍刚刚也气的要死,恨不得也刮她两巴掌。可当她听说女儿有工作了,立即就压住了自己的怒气。

她脑子里在飞速地转着,阮素玉现在留在张家,守着个植物人,她们省了多少心。

要是把她逼走了,对她们有什么好处呢?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在外面有了人,就是真的,现在有什么办法,不也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建兰!你这孩子就是太冲动,看也没看清,就瞎冤枉你嫂子。这些年了,她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快给你嫂子道歉!”

“嫂子,对……对不起!”被母亲一说,张建兰也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而且嫂子还帮自己找了工作,多难得啊,她就借坡下驴,说了软话。

说来说去,阮素玉觉得自己确实是错了。

这件事她本来愧疚的难过,被她看见了,也是报应,被她打,也是活该。她长叹一口气,很疲累地开口。

“没事,嫂子不怪你。明天早上,你骑着你那辆电动车跟着嫂子一起去单位吧。时候不早了,你们都去休息吧,我给建设擦身。”她说完,弯下腰,试了试水温,有些凉,端起来就去加了些热水。

“谢谢嫂子!嫂子你真好!”张建兰想抹平刚刚的冲动,嬉皮笑脸地说。

阮素玉心中自然还不是滋味,却见这个小妹态度不错,也就不计较了。

“去睡吧,养足­精­神,明早好好打扮打扮,给面试的经理一个好印象。”她勉强地牵起嘴角笑了笑。

张建兰的力还真不小,她被打的有些疼。

等李华珍和张建兰回了房,她一边擦拭着张建设一边还在默默流泪。

“建兰,你开门,妈有事和你说。”

李华珍从阮素玉房间出来并不急着回房,而是来到张建兰门外敲门。

张建兰开了门,只见母亲很谨慎地看了看,没人注意她,才把门关的严严的,小声跟她说。

“建兰,你过来,妈告诉你。”

张建兰见母亲如此小心翼翼,也不知道说什么,听话地过来,坐在母亲身边。

“你今天真看见你嫂子和一个男人一起回来的?”她问,张建兰点了点头。

“不过黑灯瞎火的,我也不能完全确定他们到底是不是真有暧昧。”

“不管有没有吧,妈告诉你,以后不能再这么明着欺负她了,知道吗?”

“你要想,你哥一直是这样,可不比好好的时候。要是我们把她给气跑了,谁来照顾你哥?这又要请保姆,又要买东西,可能还动不动就得去医院,不都得她张罗吗?再说,现在你哥那工作是保着,要是时间长了,估计工资也就没了。我老了,挣不了钱,你还刚毕业,也赚不了多少。家里的开支,不都得靠她?她也年轻,你看你哥就这个样子,她……唉!这事,你还小,也不太懂。总之,不管有没有这件事,有也当没有。不过呢,你还是多留意她和什么人接触,知道些她的事,也是把柄。记住了吗?”

张建兰觉得母亲分析的有道理,要是把她给得罪了,她们也都没好日子过。

心里更加后悔开始的冲动,想着,以后这种­性­格可要改改了。

因为是他们的家事,招弟不敢靠近,她们走了,她才上前来小声问阮素玉:“姐,你还疼吗?她们真过分,你这么好,还受欺负。”

她真为阮素玉打抱不平啊,要说她外面有人,她怎么也不相信的。

“没事,姐不疼。”

阮素玉回答着,庆幸今晚妮妮被阮素新接走了,没看见这一幕。

“姐,俺帮你吧。”招弟本来还觉得帮张建设擦身很不好意思的。

经过这一天多对他的照顾,她发现,他简直就和死人差不多。

完全没有反应,闭着眼,也看不见自己,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好害羞的了。

“不用,一直是姐给他擦的。你……”阮素玉本想说让她出去一会儿,自己有话想单独跟张建设说。又觉得她也没地方去,索­性­就算了。

说也是诉委屈,其实也不算是委屈,这屈辱也是自找的。

暗暗地下决心,明天再不和白帆过多接触了。

当晚白帆回到家时,陈瑶已经睡了。白帆自己冲了个澡,在她旁边的被子里躺下来,也觉得愧疚的很。

会想着晚上和阮素玉的拥抱亲吻,他知道自己是对不起陈瑶的。既然已经承诺了和她一辈子,就该忘了阮素玉,好好和她在一起。为什么一见到她,又会那么情不自禁呢。

陈瑶其实并没有真正睡着,她还闻到了丈夫身上的酒味。她很想好好质问他晚上到哪儿去了,又想起婆婆的告诫,要有耐心。于是她就装着继续睡,不管怎样他还是回家来了,而且还不算特别晚。

或许总要给他一个时间来爱上自己吧,她愿意等。

第二天一早,阮素玉带着张建兰来了公司。先到了自己部门,让她坐在那儿等何群。

白帆能够和阮素玉一起工作,当然上班就更早,更积极了。

他还没进门,就在门窗那儿看见了张建兰。心想,这女人他见过啊,就在儿童医院,可别给阮素玉带来麻烦才好。

想好了借口,他才进门,跟阮素玉打招呼。

“阮总,早啊!”

“白帆,早!”

坐在沙发上的张建兰打量了一下白帆,觉得有点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这位是?”她问。

“我给你介绍,这位是白助理,他也是我弟弟阮素新的大舅子。这位是我丈夫的妹妹,张建兰。”阮素玉说。

“你好!白助理,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张建兰疑惑地问。

阮素玉被她这一问心也有些慌,想起上次在医院他们可能是见过。

还有,她会不会昨晚看见了白帆,今天故意不动声­色­地这样问呢?

“你看错了吧?”阮素玉说。

白帆也笑着解释:“看来人家都说我大众脸,还真没说错。好多人第一次看见我都说见过,我以前还一直以为这是我长的太帅了,大家都跟我搭讪呢。后来发现,男的也这么说。”

张建兰觉得白帆挺幽默的,于是笑了笑,觉得自己确实可能看错了吧。

“建兰,你坐一会儿,等一下市场部的何总来了,我就带你去见他。有件事跟你说一下,以后有事尽量别到办公室找我,打电话或者发短信都行。”

张建兰心中纳闷,心想,看吧,果然她是有些猫腻的,才不敢叫自己来吧。

阮素玉固然是怕她撞见白帆对自己说什么做什么,不过最重要的,却不是顾虑这个。

既然把张建兰带到公司来了,她自然就会告诫白帆和自己保持距离的。她看出了张建兰的怀疑,不过是碍于白帆在场,她没问出口而已,所以她还是自己解释了。

“我是私下求的何总,万一让人家觉得我走了后门,对何总不好,对你也不好。人家会认为你没有能力,是靠关系进来的。建兰,我希望你在这儿工作,不要记得你嫂子在这里。凭借你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本职工作的,这一点嫂子非常非常相信你。”

阮素玉说着,拍了拍小姑子的肩膀,微笑鼓励她。

张建兰听了这个理由再不怀疑嫂子,觉得她确实是为自己着想,很是难得。

“谢谢嫂子,那我以后不来找你。也不让任何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嫂子放心,我不会给你丢人的。”

“好,嫂子等你的好消息。哎呀,何总来了,你过来吧。”

阮素玉把张建兰带到何群面前,何群为这件事特意早到了一些,也是不愿意别人看见,总觉得不大好。

面试了张建兰,觉得还算满意。

让她给做了一张表,就是比较简单的excel,做的不错。

这个岗位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技术含量,一般人都做的来。

“行,不错,回头我和人事部打个招呼,让她到那边走个过场办个入职就行了。”

“何总,真是谢谢您了!”阮素玉笑着说。

“不客气,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小妹,好好­干­吧!”何群伸出手,握了握张建兰的。

把她这边的事安排完,略作嘱咐,阮素玉就回了自己办公室。

第一件事就是把白帆叫进来,叮嘱他。

一个晚上不见,好像白帆更神清气爽了。现在,每天能看见他,已经足够了。

她知道也许说这话,白帆又会不高兴,他昨晚告诫过自己的。还没等她开口,白帆却先说话了。

“为什么把卡放进我包里了,不是昨天说好了拿着,留着急用的吗?”

“我怎么能拿你的钱?昨天给你,你又不拿着,我只有给你放包里了。好了,不讨论这个问题,我们……”她想还是得换个说法。

“我暂时不需要。叫你进来,是说别的事的。”

“我知道,不用说。不就是张建兰来了,让我和你保持距离吗?我没猜错吧?”

白帆仿佛成了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她有什么想法完全瞒不过他的眼。

阮素玉苦笑了,他可谓知己啊。

“恩,没猜错,你一向很聪明的。只是有件事你不知道,昨晚你送我,帮我整理头发,被她看见了。”

“什么?那她……有没有为难你?你这里……难道她还敢打你?”她一说,他就仔细观察她了。

脸颊上有淡淡的印子,虽不像张建设打她那次那么明显,仔细看还是看得出一点痕迹的。他心疼地伸出手,盖在她的淤青处,抚摸。

“没有啊,你别瞎猜了。手拿开,刚说好了,注意言行的。要是我和她有冲突,今天还会带她来上班吗?”

“要是别人当然不会,你这种人就说不准了。”他拿下了手,闷闷地说。

“真没事,好了,我们开始工作吧。今天,先把每个部门现有的业务员面试一遍,你说从哪个分部开始比较好呢?”她问。

“就从华北区开始吧!”白帆说。

一整天两个人都在忙碌的状态中度过,晚上白帆还想和阮素玉一起继续工作,把一整天的工作做个总结整理,为明天的工作也做个准备。

谁知,母亲却打电话过来,说让他回家吃饭。

今晚白ⅿⅿ两口子也要来,还有妈说昨晚陈瑶等了他很久,不能总是冷落老婆。

白帆一直是孝顺的,母亲这样说,也只得回去。

这晚白石没在家,杨红樱带领四个小年轻的一起吃饭。

白ⅿⅿ有重要的事情宣布,那就是,她怀孕了。

开始还不会亲热的两口子,一亲热就不可收拾了,天天粘在一起。

刚结婚时,白ⅿⅿ是吵着不怀孕的。后来,阮素新知道父母盼着抱孙子,就故意的耍花招。

说什么戴着那玩意儿不舒服了,不能直接接触到她了,时间长了会把他勒坏了什么的。

总之软磨硬泡的,白ⅿⅿ还是心疼老公,就让他赤膊上阵了。

这个月,月经就迟迟不来,阮素新白天带她到医院一检查,有了。

他当即给父母打电话,老两口高兴死了,就阮素玉一个人还不知道消息呢。

“小帆,你看ⅿⅿ都怀孕了,你们抓紧点啊。看妈都把小衣服提前买了两套来呢,今天买的。你要是不急着生,明天都便宜你妹妹了啊。”杨红樱趁机,赶紧劝白帆。

“我会的,妈,你放心。”白帆说,知道陈瑶正用殷切的目光看着自己,也回了个微笑给她。

上次差点就把这件事给办了,要是那次办了该有多好。

这几天又见了阮素玉,还亲了她,搂着她跳舞了。若让他现在碰陈瑶,更是不愿意了。

杨红樱悄悄给白ⅿⅿ使了个眼­色­,白ⅿⅿ心领神会地开口。

“白帆,把你手机给我用一下,我手机没电了。”

阮素新坐在旁边,问她:“我手机在这儿呢,用我的打嘛。”

“不用,你的不习惯,我想用他的。”白ⅿⅿ执拗地说,心想这个阮素新就是实在,碍事。

白帆宠溺地瞪了她一眼,手机掏出来隔着阮素新递给妹妹。

白ⅿⅿ假装在手机上按了一会儿,然后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看了他的吊坠。

“这小木雕真好看啊,给我吧!”说着,就伸出指甲往线绳上抠。

这件事,杨红樱故意安排的。就是想让她把那定情信物给他弄走,省的他睹物思人的。

当然,她是不知道,现在两个人在一起工作的事。

杨红樱和陈瑶都看着白帆的反应呢,他果然很不淡定,腾地一下站起来,来到妹妹身边。

“什么毛病啊?见什么都要,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别老上娘家来搜刮。”他说着,手一伸,已把手机连吊坠拽回来了。

“妈,你看看,我哥真小气。就要个他一个小东西,还给我乱扣帽子,我上娘家搜什么了?冤枉人!”白ⅿⅿ表演功力可不一般啊,从小为了气哥哥,那就是说哭就哭的。

一边说着委屈一边眼泪就啪嗒啪嗒往下掉。

“小帆,你妹妹都怀孕了,你让着她点。这孩子真够奇怪的了,从小到大什么事不让着妹妹了,今天还较真起来了。”

“就是啊,你是我好哥,最好的哥哥,给我吧。”白ⅿⅿ继续哭道。

阮素新心里也着急啊,现在白ⅿⅿ比大熊猫还是国宝,他可不舍得她掉金珠子呢。

“哥,要不你就给她,明天我再买给你?”他试探­性­地问。

白帆当然也不想博妹夫的面子,奈何不薄他面子,他姐姐可就要生气了。

他不想看见阮素玉生气,那会让他难受。所以宁愿让白ⅿⅿ生气,反正她这小孩子脾气,一阵一阵的,过一下就好了。

“正因为她怀孕了,才不能让着她呢。以前她是孩子,现在马上要是孩子她妈了,可不能再任­性­。素新,你也不能什么事都惯着她,要是她太过分,你也得坚持原则。知道吗?吃饭吃饭,菜都要凉了。”

杨红樱没想到白帆连妹妹都不肯给,可见他这件东西多宝贵。

“白帆,你竟然要蒙混过关。这什么东西,这么重要啊?我记得那时候你和陈瑶谈恋爱,她送过一个水晶球给你,我觉得好看,跟你要了几次,你还给我了呢。为什么这个就不能给?”

白ⅿⅿ素来任­性­,她和妈妈拍下胸脯保证能把哥哥这样东西要下来的。

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本来也就是好玩,没想,他却不给。

他越是不给,她越想要,还非要不可。

陈瑶此时很受伤地看着白帆,倒看他如何解释。白ⅿⅿ也看到了陈瑶表情的变化,有点知道错了,觉得伤害到了陈瑶,真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白帆,给她吧。”杨红樱再次开口。

她就不相信,她这个做母亲的,还有他妹妹妹夫一起开口,还要不下来那个小小的吊坠。

谁知白帆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管谁说,他只是笑。

“妈,就是我们惯的白ⅿⅿ,从小到大,她说要什么,我们就给什么。现在都结婚了,也不知道收敛收敛,说话不管不顾的,逮什么都说,还得了?”

白帆对妹妹刚刚乱说话,可是有点生气,借机就说了她两句。

杨红樱彻底明白了陈瑶的绝望,看来那女人在儿子心中比她这个做母亲的还重呢。

她真是寒心啊,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妖­精­把自己儿子给迷的七荤八素的。要让她知道了,肯定给她点颜­色­瞧瞧。

杨红樱毕竟是经历了很多事的,知道这样对峙下去,还是陈瑶难堪,自己也不好,女婿还在场呢。

“白帆说的也有道理,好了,都吃饭吧。就一个吊坠嘛,妈明天给你买个更好看的。”

白ⅿⅿ自知刚刚揭了哥哥的短,趁此机会也就不闹了,闷声不响地吃饭。

吃过饭,阮素新说刚刚在路上打了姐姐电话让她回娘家,就带着白ⅿⅿ直接回家了。

阮素玉拗不过弟弟,而且也两个月没回过娘家了,跟婆婆打了个招呼就回娘家吃的晚饭。

自从李华珍想通了,倒也不为难她,只要她还赚钱回家,就行。

阮素新特意交代了父母,白ⅿⅿ怀孕的事必须亲自告诉姐姐,不让他们说。

等他到了家,阮家的饭也吃完了。

“姐,姐,我有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呢。”阮素新一进门就冲着姐姐嚷嚷道。

“什么事?快说,姐最需要好消息了。”

“白ⅿⅿ怀孕了!我们阮家即将迎来下一代!妮妮过来,听着啊,以后不能跟舅妈太调皮,她肚子里有宝宝了。”阮素新把小外甥女抱过来,叮嘱了一下。

“真的?”妮妮问,想伸出小手摸摸舅妈的肚子。

“真的!”

“我想摸摸舅妈肚子,行吗?就轻轻摸!”

“行!”白ⅿⅿ勉强笑了笑,她还在为刚刚的事生气呢。

妮妮伸出小手,果然很轻地碰了碰,觉得好神奇啊。

阮素玉真高兴死了,仔细地瞅着弟媳­妇­,像看国宝似的。

“ⅿⅿ,真是谢谢你,辛苦你了!哎呀,这怎么好像还哭了似的呢?”

白ⅿⅿ的眼睛有点红,一看就是哭过的样子,阮素玉就顺口问了一句。

也不知白ⅿⅿ是任­性­惯了,还是怀孕激素影响的,被姐姐这一问,登时又伤心起来。

“还不是我哥,他欺负人!”

“ⅿⅿ,别瞎说!”阮素新见爸妈都在身边,不想让两老对儿媳­妇­有意见,出口拦了一句。

只是他不拦还好,越拦,她越伤心。本来她的­性­格就是冲动,不管不顾的,他这样说好像还是冤枉了她似的,更不依不饶起来。

“我哪有瞎说了,不就是一个破吊坠吗?还说什么最疼我这个妹妹了,一个那么小的东西都舍不得给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鬼迷了心窍似的。”

阮母多少还是有些迷信的,见儿媳­妇­怀孕了还什么鬼啊鬼的,就有点不高兴。

不过她是个有涵养的老太太,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闷声不响的起来去厨房看给儿媳­妇­炖的汤好了没。

阮素玉没想到是因为白帆她才生气的,不过她马上就猜到了,那吊坠必是那个小木雕。

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觉得有点甜蜜,又有些苦涩。

他如此珍惜和她的感情见证,让她能不感慨吗?

“要是真的就是他不对了,不管什么东西,总是该让着妹妹的。他说不准是逗你玩的呢?明天上班我问问他!”阮素玉柔声说。

“好了,ⅿⅿ不生气了,啊!孕­妇­的心情最重要,素新,你以后要多逗她开心,不能让她动气,知道吗?”

“知道了姐,我这不是哄着呢吗?可就是怎么哄,也不见高兴。”

“姐,你真好!”ⅿⅿ觉得阮素玉似乎是站在她这一边斥责了白帆的行为,这让她心又放晴了,孩子气地笑了。

阮素玉笑了笑,觉得弟媳­妇­真的是可爱。她似乎活的很单纯,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要是自己也能像她这样多好,可惜,就是太压抑。

难怪白帆说,生活是可以过的轻松的,如果你过的累,那就是自找麻烦。他是不是看到妹妹,才发的这样的感慨呢。

今时不同往日了,以前的白帆可以任­性­地活着,现在不也和她一样压抑着自己的感情吗?

“我要回去了,还得陪你们姐夫说说话。走了!”阮素玉站起身,便准备离开了。

“姐,姐夫还好吗?”阮素新问。

阮家的人一向心软,他以前看不上这个姐夫,现在他出了这个事,还是为了自己姐姐,他对姐夫反而没有成见了。

“还是那样,不声不响,没有任何反应。我想过一两个月送他到外地去看看。”

“也好,到时候我看看能不能请假,要是能,我陪你去。”阮素新说。

“不用,ⅿⅿ刚怀孕,你还是照顾她要紧。再说现在也没定下来什么时候去,去的时候再说吧。”

阮素玉说完跟父母告了辞,早早地赶回张建设身边……

白家吃过饭,素新ⅿⅿ两人走了后,杨红樱一边和儿媳­妇­在厨房收拾着,一边安慰道。

“瑶瑶,这件事你也别多想。”劝了一句,又觉得劝的也没有作用。

白帆做的这么明显,人家怎么能不多想呢,索­性­就不劝了。

陈瑶闷闷的也不说话,洗完碗就跟婆婆说累了,想早点休息,回了房。

白帆那时正坐在电脑前面,浏览人才网呢。

目前最重要的工作就是选人啊,他知道阮素玉是想先把内部人编排好,下一步就是外招了。

他想只要自己有时间,就多用来看看有什么合适的人,也让她的工作能少一些。

陈瑶回房时,他就淡淡说了句:“都收拾完了?”便继续做他的工作。

她冷眼看了看他,已经气的快要崩溃了。为什么他就完全不主动体会一下我的心意呢?

这几天忙的,似乎根本不去她是不是高兴了。回家还在忙着,刚刚的事情好像他就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是在自己面前珍惜别的女人的东西,白帆怎么可以现在还跟没事人一样呢?

她越想越气,越觉得白帆太漠视她的存在了。他就是彻底的冷漠,彻底地没有感觉。

到底要怎样他才能有一点感觉呢?哪怕是气愤也好,总比这样无动于衷要让人畅快一些吧。

“白帆,那东西对你就那么重要吗?”她发飙了,虽然声音不大,还压抑着。

白帆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没有回头。

他其实很想说,没错就是那么重要。他已经和她结婚了,也尽量去对她好了,可她不该总是问阮素玉的事。

但是陈瑶也没错,结合在一起本身是个错误,误了自己,也误了她。

他真想放手,如果可以的话。宁愿永远单身地守着阮素玉,也不想这样耽误了陈瑶的一生。

眼下却又不是时候,陈瑶母亲刚过世,她伤心还没有平复呢,还是该对她好一点。

他这样想,就觉得自己做的确实不好了。作为一个丈夫,是该时刻去体会妻子的感受的。

偏偏他不爱她,有时勉强自己去体谅她,总是欠了几分。不像对阮素玉,即使他没想去关心她,没想去关注她,自然而然地就会去揣摩她的心思。

做了一些思想斗争,白帆还是微笑着回头。

“说什么呢?别瞎想。”

“我是瞎想吗?白ⅿⅿ说的多清楚啊,我送你东西你都可以给她。她送的东西,你就不能给?”陈瑶反正已经说了,就不打算善罢甘休。

“那不是她送我的东西,是我自己买的。”他说。

“是吗?”陈瑶冷笑了一下,还真是讽刺。

这话的意思是,不是阮素玉追他,粘着他的。是他,非要上赶着人家。阮素玉,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好,让他这么如痴如醉的?

“为什么?白帆,为什么你娶了我却不愿意对我好?为什么心里还要想着别人?你心不在我这里,又不碰我,要是这样,还不如跟我离婚呢。”

陈瑶受不住了,她想,与其如此,不如解脱吧。

可是又觉得不甘心,花了这么大的气力栓住了他,难道又放手?

何况现在是什么时候啊?父亲还为母亲的事没有走出来,若是离婚不是给他雪上加霜吗?

白帆站起了身,走到陈瑶身边,拿出纸巾递给她,她已经哭了。

“瑶瑶,或许我做的确实不够好。不过,现在也不是谈离婚的时候,你说呢?”

白帆在她面前似乎永远是冷静的,他一说,也说到了她心里。很无奈,很悲哀,他的意思是现在不是离婚的时候,过了这段就可以离婚了,是吗?

“那是什么时候离?等我妈过了七七?还是等过周年?早晚要离的,是吗?”她咄咄逼人地看着他。

白帆一声叹息,觉得拿她真是没有办法。

“这件事情,都听你的。如果你想要和我好好过日子,我们就好好过,我不会娶了你,又要和你离婚。如果你非要觉得和我在一起痛苦,想要离,我也不纠缠你,都听你的。你说行吗?”

他那商商量量的客气语气还是刺痛了陈瑶,她真想任­性­地吼上一句,那就离婚,现在就离。

可她还是忍住了,也止住了泪,耳边响起婆婆的话,要有耐心,他会爱上你的。

“帆,我爱你!我要好好跟你过日子的,你能不能答应我,也好好跟我过呢?”她低声诉说着,搂住了站在她面前的白帆的腰。

白帆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也有些心软。

“好,我们好好过。我还有些工作要做,你先睡吧!”

“不!我要和你一起睡。既然你要好好过,妈又急着要孙子。我们……”

“好,等我一下,我洗个澡马上就来。”白帆摸了摸陈瑶的头,安慰地说道。

躲不过去了,早晚要这样的。好好过就要有好好过的样子,不能占着茅坑不拉屎吧。

洗完澡,陈瑶已经娇羞地躺在了床上。

白帆多想这个女人是他渴望的阮素玉,然而他心里却清楚的很,她不是。

不想接近她,哪怕已经因为两个月没碰过女人想女人了,却还是不想接近。

“如果你实在不愿意的话,就算了。”陈瑶看出了他的勉强,低声说。

“不会!我愿意!”

他说着,俯下身把她压在身底下,为了不再中断,他对她的前奏很短,便直入主题。

陈瑶略­干­涩,有点疼痛,无论如何心里却是满足的。

折腾了一阵,他把自己的­精­力在她体内释放,也希望她能就此怀上一个孩子。

完事后陈瑶躺在他的臂弯里,心满意足。这是一个成功的开始,终于在婚后两个多月以后他们在清醒的状态下结合了。

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就是没怀上,她也不担心了。

和拥有过阮素玉不同,白帆没有一点幸福感。身体虽然有些疲劳,心里却空落落的。

比以往任何时候,他都还更想念阮素玉。还有,对她的愧疚感。他是没有义务为她守身,奇怪的是,他就是觉得应该。

此时,他很想抽烟,特别想。坐起身,伸手去口袋里探了探,又作罢,重新躺回去。

“男人就该忙事业的,我能理解。放心吧,我只会做你的贤内助,不会妨碍你的。”陈瑶柔声说。

他不想看她殷切的眼神了,让他难过。

起了身,他又重新坐回电脑前,几乎一夜都没有睡觉。

第二天上了班,阮素玉又早早见到了白帆,各自怀着心事。

“昨晚我见到ⅿⅿ,她哭了,说什么一个吊坠你都不肯给她。是那个吗?”阮素玉轻声问。

016

白帆点了点头,心想,这个丫头可真是的,还跑到她那儿告了自己一状呢。

“­干­嘛不给她,她都怀孕了,让她伤心不好。”

阮素玉真想和白帆一起把那吊坠扔了得了,因为这个小东西惹了多少事情出来?

“你说我为什么不给?要是给了,你不生气才怪。”

“我不生气,你给她吧。我还跟她说,可能你是逗着她玩的呢,你今晚下班就给她送过去吧。”

“你还真大方呢,可惜我就小气。不给就是不给,我工作去了。”白帆闷闷地说,不理她了,自己回了外间工作。

阮素玉见他很是拗,也就随他去了。

这天两人忙碌了一整天,再次面试原有的同事,每个面试过的人又经过两人的讨论决定去留。

到晚上下班时,工作还没有做完。白帆没让阮素玉加班,赶她早些回家,她便听了他的话。

面试选人一共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接下来就是培训新组建的销售团队。

公司内部有培训讲师,以前也有些固化的课程。阮素玉接手后,自己和白帆又亲自选了一些课程,也根据自己的经验编排了一部分课程。

集中培训了大概一个星期,阮素玉便把新成立的团队分派到各个市场去了。

她和白帆商量好了,每个地方都要去巡一遍,第一站就是去华北区。

阮素玉为了不和白帆在出差过程中发生什么暧昧,特意缓派了华北区的一­干­业务人员。

华北区的业务经理黄远征和阮素玉本来是一个级别的,根据考察,对市场还是比较有把握感,以往业绩不错。

阮素玉便把原来做华东区域的他调来做了华北区的销售大区经理,他手下还有一批小兵,主管各省市分市场的。

出差时,同行的人有阮素玉白帆还有黄远征,另有一些基层业务员。集体坐火车,路上倒也热闹。

家里已被阮素玉安顿好,妮妮放在娘家,张建设交给了小保姆。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小保姆已经可以独立完成照顾张建设的工作,并且还可以兼顾做饭,阮素玉对她满意极了。

到了华北,阮素玉把提前和白帆准备好的市场分析资料看了又看,早已成竹在胸。哪些客户是需要重点接触的,哪些带过即可。

在工作过程中,白帆始终记得自己的工作职责,他只是一个助理,更多时候只听不说。

遇到喝酒场合,一律都是黄远征抗下了。跑遍整个华北区域用了四五天的时间,当然他们是只针对重点客户的,否则全国市场都走完怎么说还不要一年时间吗?

晚上住宿都是黄远征和白帆一间标间,阮素玉自己一间。

这样让她觉得很安全,两人也确实相安无事的。

这天正在吃中饭,阮素玉和黄远征商量着工作上的事,白帆的手机响了。

他也没注意那么多,就在他们面前接了电话,是陈瑶打来的。

“白帆,吃了饭吗?”她问。

“正在吃呢!”

“有没有想我啊?”

“有啊!”白帆看了看阮素玉,她谈工作时特别认真,似乎没有注意他在说什么。

“怎么你那边好像有女人的声音呢?又是和女的一起出差?”陈瑶忽然在听筒里听到了阮素玉的声音。

当然,她也不能完全确认那就是阮素玉。

白帆走前急匆匆的,临时决定当天走,只说和上司一起出差。因为他说调动了部门,她就以为他从此不和阮素玉一起工作了呢。

“是啊,同事,也是我的上司!”白帆承认道。

“什么样的事?”陈瑶跟问道。

这一路上,两人除了工作几乎都没有什么交流,也没有对不起陈瑶的地方。她还要这样问,就弄的白帆有点不耐烦了。

他不想同时也影响陈瑶的情绪,再怎么说人家还是主动打电话过来嘘寒问暖的。所以他就忍住了这种不耐的情绪,半天没说话。

“怪不得出差好几天电话短信也没有,还说忙,忙着照顾事呢吧?”她也不知道怎么的,语调就­阴­阳怪气起来。明明想好了要等他的,又忽然起了无名火,话一出口又有些后悔了。

“你别无理取闹,我就是工作!好了,没事就这样,我这边还有事呢。”白帆似乎第一次对陈瑶这样不客气的,他真的很生气她这种怀疑。

已经尽力了,为了她,已经不接近阮素玉了,­干­什么还要质问他?

陈瑶听到对面的嘟嘟声,眼泪就来了。因为是在台里,她就抹了两把,回头时吓了一跳,不知何时搭档林彬站在了她身后。

她有些不好意思,刚刚自己肯定和白帆说气话都被他听见了。

“你怎么了?”林彬问。

“没怎么啊,和老公没事交流感情呢。”

“哦!晚上下班我们去喝一杯怎么样?顺便谈谈工作上的事,也聊聊天。”林彬说。

陈瑶本想拒绝,想一想,晚上回去也就是面对婆婆一人,没意思。

而且,她心情极度不爽,确实也想喝一杯呢。

她下班后给婆婆打了个电话说有应酬,就要和林彬去酒吧。

林彬没有急着喝酒,而是先请她吃了一顿饭。两人只是闲聊着工作的事,陈瑶觉得,他倒确实是个不错的朋友。和他在一起,她很轻松。

聊天的内容丝毫也不涉及男女话题,让陈瑶觉得舒服安全。

在她印象中林彬是严肃却又不失幽默的,他年纪倒不特别大,比她大个三四岁,至今单身。

她想,大概他是追求单身的自由吧,要是他想结婚,对象不会是问题的。

一顿饭吃完,聊完,也有八点多了。陈瑶觉得在老公出差时和一个男人在外面呆太晚似乎有点不恰当,不过开始既然说好了要一起喝酒,又不好推拒。

“我不能喝太久,要早点回去。”陈瑶说。

“没关系,喝一杯我就送你回去。如果你不想去喝,也没关系,我现在就送你。”林彬答应道。

“去喝吧,我想喝一杯。”

于是林彬带她到了电视台附近的酒吧,这里环境优雅,最重要的是安全。

陈瑶上次去酒吧喝酒就遇上了坏人,今次到这里,就不怕了,而且身边还有个男人。

她从小到大,男­性­普通朋友倒不多,今天才发现,原来有个蓝颜知己,是很不错的事。

在心情不好时,异­性­比同­性­更能安慰到受伤的心灵吧。实在倦了,也可以靠着他的肩膀休息一下。

不过她和林彬却还没有到蓝颜知己的程度,平时只能算关系一般的同事而已。

他今天提出来喝一杯其实挺突兀的,陈瑶都有些意外,更意外的是,自己竟然没有拒绝。

一人叫了一杯酒,两人慢慢浅酌着。

陈瑶喝着喝着,似乎就忘记了身边还有人在。她眼睛直直地看着杯中酒,越喝头越晕,心却越清醒。

林彬安安静静的,没说话,也喝自己的。外人看,还以为他们不认识呢。

喝光了一杯,陈瑶又叫了一杯。她享受着头晕的滋味,像是远离了人间的一切,烦恼变淡了一些似的。

林彬终于说话了。

“听说你母亲过世了!”他声音很富有磁­性­很低沉,比之白帆,还更磁­性­多了,毕竟是主持人啊。

“恩!”点头时陈瑶的泪无声滑落。

“还没走出来?”他又问。

“恩!”她开始有些微的哽咽。

一切缘于母亲要过世,完成她的遗愿,才和白帆在一起。

现在母亲走了,她是带着安详走的,没有什么遗憾。她尽孝了,心却还是苦着。

若是母亲知道自己并不幸福,会作何感想?

陈瑶感觉自己像掉进了没有底的深渊里,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一直在笼罩着她。

她拼命想要挣脱,想要抓住通向光明的绳子,却又总是无能为力。

“我母亲也过世了,我知道那种感觉。何必要压抑呢,想哭就哭,我能理解。”林彬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更催发了她的情绪。

陈瑶想哭了,的确是想了,压的太久了。

许是喝酒还喝的少吧,她想要声嘶力竭地嚎哭,却还是使不出力。

只是把杯中酒又一次一饮而尽,啜泣的声音越发大了。

林彬知道她这哭不全是为了母亲的过世,那只是一个由头。真正的原因,恐怕是为了她丈夫吧。

在她的婚礼上,他丈夫那一瞬间的停顿被他记住了。还有白天,她低声的争吵,以及眼泪他也看见了。

“结婚后,一切都好吧?有些不明白,你才24岁,怎么这么急着就把自己给嫁了呢?现在的女­性­,很多提倡晚婚晚育了。”林彬依然不动声­色­地说。却从口袋中掏出一包纸巾,拿了两张递给她让她擦眼泪。

又一次被说到伤心处,陈瑶擦了泪后,情绪稍微平稳了一些。

她想要诉说了,这些话憋在心里实在太久。或许,他是个可以说心事的人。看起来低调不宣扬,而且很深沉。

“不明白吧?其实我也不明白。就像做了一场梦似的,忽然就结婚了。”她幽幽地说。

“那,幸福吗?”林彬问。

陈瑶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什么是幸福,或许现代的人都不幸福吧?”她叹了一口气,又叫了一杯酒。

他也不拦着她喝酒,反正自己会送她的,也许她就是需要醉一场呢。

“未必,到了什么社会都有幸福的人也有不幸福的人,看自己的选择。”他说。

“你说的对,的确是自己的选择。我的选择,也许错了。”她又噎了一口酒,说。

“阿弥陀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林彬很有深意地打了一句禅语,轻笑。

却只换来陈瑶的苦笑,回头,恐怕是找不着路了。

她的­性­格,有点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强。

“说说你吧,你幸福吗?”她抬起眼,看着林彬。

好像还是第一次正眼看他,平时两个人在节目中,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车子。

看起来他们倒很默契,实则两人的交流却很少。今天看他,有点像看个陌生人似的。

“我,还不错,不好不坏。没有觉得幸福,也不痛苦。无牵无挂,孑然一身。”林彬耸耸肩膀无所谓地说,自己也喝了一口酒。

“这样也好,我以前也是这样吧。可惜,回不去了。”

两人就这样谈着,喝着,陈瑶越来越有诉说欲,到后来连和白帆怎么在一起的也和盘托出了。

当然,她只是说他们是酒后乱情,并没有说下药的事。

林彬是个好听众,一直安静地听着。偶尔她需要给反应时,他就给点反应。

多日来陈瑶的压抑似乎在这晚得到了很多宣泄,等到他送她回家时,她觉得头轻松了很多。

她还是清醒着,怕给婆婆印象不好,喝得一身酒气的。于是让他把她送回了以前的家。

那是个过于冷清的家,处处有她妈的身影。而父亲又不在家,她被他扶着进了门,真有些怕。

怕那份凄清寂寞,怕太安静的感觉。

“早知道不回来了,还是呆在酒吧好,这里太安静了。我不喜欢太安静,这让我觉得人很脆弱,好像随时都会被拉进另一个世界里似的。”

她低喃着说,因为喝多酒,晃了两下头以后越发晕沉。

“你已经喝的够多了,再喝下去,估计就要去医院了。哪间是你卧室,我送你进去。”林彬说。

虽然他也喝了两杯,却没有什么大碍,头脑清楚,脚步稳健。

“那间!”陈瑶伸出手指,指了指。

也顾不得换鞋了,林彬把她扶进她的卧室,打开灯。

陈瑶的卧室是典型的公主卧房,粉红的,很温馨。

房间里弥散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林彬笑了笑,心想,果然是香闺啊。

“来,躺下吧!”林彬扶着陈瑶,把她安顿在床上。

此时的陈瑶脸­色­绯红,散发着淡淡的酒气,却不难闻。

和她平时比起来,这会儿实在是非常吸引男人的目光了。林彬是个正常的男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岂会没有感觉。

她不知有意还是无心地还在说着醉话。

“我不想一个人在家,我害怕。我好……好孤单……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孤单。”

林彬真想说一句,没事,我陪你吧。

反复思量了很久,说还是不说,要不要趁着她酒醉时对她诉诉衷情呢?

林彬虽然一直不动声­色­着,并不是他对陈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实际上,在合作中,他对她产生感觉也有一段时间了。

开始他想追她,又因为两人是同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怕万一不能成到时候两人还都觉得尴尬。

何况,那时他还想享受单身的自由,也不确定对她到底是有几分真。

后来见她恋爱了,整日像花一样笑着。可好景不长,她又开始忧郁伤心,尽管她一直掩饰着,他还是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忧伤。

她已嫁做他人­妇­,他虽然明了自己的心迹,却也晚了。

只是今天白天,看她像哭了一样,他才想和她喝酒,听她说说心事。

“要我陪你吗?”他问。

陈瑶痴痴地看了看他,像是考虑了一下,总觉得不妥。

她的内心其实呐喊着,需要一个人陪,心里的郁闷能得到缓解。

但她做不到,还想着白帆呢。若是跟别人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再也无颜见白帆了。

林彬看出了她的犹豫,他才明白,还不是时候。或许她这里不是无机可乘的,只是需要等待而已。

“放心,我想要陪你,也没想做什么。要是你还不放心的话,我就走。有事给我发信息吧,再见!”

陈瑶看不出他对自己用情了,今晚之前他就是个普通的同事。

这晚陪她喝酒,听她说心事,他也没有拥抱自己,没有表示过任何对她有意思的想法。

万般不愿意面对一个人的孤单,陈瑶却还是没有任­性­,对他笑了笑。

“谢谢你今晚陪我喝酒!明天见!”

“好!晚安!”林彬像个朋友一样,打过招呼,并不拖泥带水,转身就走。

在他转身要出门的那一刻,陈瑶真想要叫住他,想不顾一切地留他填补那份空虚寂寞。

终究没有,当听到外面砰的关门声,陈瑶终于大哭起来。

她用被子把自己紧紧裹起来,在只有她一人的房间里放声痛哭。

门外,还没有立即走的林彬听到了她的哭。他也想再次敲响她的门,跟她说别伤心了,如果难过就放手,和我在一起吧。

他只是想想,却没有行动。没有把握的事情,他是不愿意做的,否则,也早就开始追她了。

在门外站了很久,听她哭声慢慢平息以后,他才转身离开。

这晚上白帆回想了一下白天自己对陈瑶的所作所为是不是有点过分,需不需要给她道歉。

刚想要给她打个电话,同住的黄远征却开始找他聊天。

那家伙不愧是跑销售的,就是能侃,别提多能说了,说着说着就把白帆给说困了。

第二天照常工作,连续两天没有什么事情,工作也还算顺利。

眼看着这里的主要地方就跑完了,阮素玉让黄远征就直接留在这里,等下个月开销售会议时再回去。

安排完他,就剩下阮素玉和白帆两人。

这一路上,几天的行程,她真的是在竭尽全力地不留和他单独相处的时间。

现在是没办法,还是要独处的。

“我们去买票,赶到东北去吧。小江那儿前面探路估计也探的差不多了,我们到那儿可能比这里还跑的快一些。你说呢?”阮素玉问。

“你都成工作狂了,躲着我,也没必要时时刻刻让自己工作吧?总要放松放松。”白帆有点小小的不满。

他怎么会不知道阮素玉的心思呢,防他,就像防­色­/狼似的。

“开什么玩笑,我什么时候躲着你了,不是天天和你一起工作吗?”阮素玉轻声说。

“你心里有数,我心里有数。算了,不说这个。我还是提议,我们稍作调整,去爬爬山。”

白帆倒不是特别想去玩的,主要是他想,最近阮素玉在家照顾张建设那么久,肯定闷的难过。

大自然最能让人放松,可以忘记很多现实中的烦恼的。所以,他就想拉着她去。

“爬什么山啊?还有那么多地方要去呢,我没法安心。”

想着张建设在家里睡着,妮妮也在渴望妈妈早点回家,阮素玉完全就没有了玩心,只想早点结束早点回去。

“你就是看不开,自己累自己。别忘了,放松心情也是为了更好的工作。走吧,听我的。”

阮素玉却还是摇了摇头,把个白帆恨的,恨不得敲敲她那个木鱼脑袋。

“我去买票吧,今晚就到沈阳落脚。”阮素玉说,不再和他讨论旅游的事。

她不是真的不想去,想想看看绿­色­,也觉得心旷神怡。

不过她觉得自己没有权力去玩,压抑着自己而已。

还一个,担心和白帆独处太久两人再发生点什么,到时又要自责很久。

自从和他有过肌肤之亲,好像一抱在一起,就会不自觉地想要跟进一步接触。像吸食鸦片似的,难抗拒,戒不了。

“要你去买什么火车票?要助理­干­什么的?你累不累,累我们就坐飞机过去。”白帆说。

“不用!反正去那边的票也是晚上的,在哪里都是睡觉,­干­脆到火车上睡一晚吧。”她说。

他便不说话了,她心思太明显了。

火车上,省的他这个大­色­/狼­骚­扰她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总不能把她给办了吧。

此时已经是五月下旬,五一的票慌都过去了,现在的票松的很。白帆很顺利地买到了两张卧铺票,他们两人挨着的,都是下铺。

一下午阮素玉就安安静静地呆在宾馆里整理这几天去各地拜访的资料,极度认真。

白帆也不吵她,买了票回来就出去给她买了些吃的。

当然,桂圆不可少,还有一些别的水果。这两天她都有淡淡的黑眼圈了,让他有些心疼。

“好了,歇一会儿眼睛吧,吃点东西。”

阮素玉停下手中的工作,离开座椅去洗了洗手,回来吃水果,也不跟他客气。

他说过的,要是客气了,他就更想要把她抓回来的。

白帆剥了一些桂圆,很细心地放在袋子里,不往她嘴里送。他知道,她不会接的。

对他的细心体贴,她怎么会不感动呢,所有的感动就融在一句轻松的玩笑里了。

“不错,白助理做的非常好嘛。挑水果越来越会挑了,我可算有口福了。”

白帆也笑了笑。

“知道就好,回去给我涨工资啊。我这一路上又做工作,又当生活秘书的,一人兼两职位,容易吗?”

“晚上想吃什么?不去玩,吃总要吃饱一点再上车吧?”白帆问。

这几天舟车劳顿的,也休息不好,颠簸来颠簸去。每顿饭几乎都有应酬,要么请人,要么被请。

酒宴桌上能吃饱那才是奇迹呢,大家都在谈生意,谁也不好意思让上几碗白米饭西里呼噜乱吃一顿。

是以,好几天了,几乎就没有吃过主食。

“你想吃什么?”阮素玉问。

“我想吃……”白帆说着瞅了瞅阮素玉。

他是想说,我想吃你想吃的东西,觉得这话有点怪,就顿住没说。

看着她,让她觉得他这话暧昧极了,很不怀好意似的。她忙躲开了他的目光,脸有些红,很不自然。

他本来也没有别的想法,倒是她一下子变了的神态让他产生一些这样的想法了。

宾馆里,他在她的房间里,就他们两人。这环境,也够方便的了。

他不敢再往下想,也不敢再看她。

“想吃什么呀,说话说一半­干­什么?”她轻声问。

“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我随便。”他说。

“刚刚我出去时问了问当地的居民有没有什么特­色­的东西,他们说也没有什么,不过面食比我们那边多一些。要不,我们去吃饺子吧。你喜欢吃吗?”

白帆不想她局促不安,尽管他是多想亲她抱她的,也不想勉强她。

“也行,我们就去吃饺子吧。”

因为是晚上的火车,两人早早地去附近的一家餐馆,准备吃。

这家店在马路旁边,店面不大,看起来倒也很­干­净。阮素玉对吃的品种要求不高,最主要是,卫生就行了。店里的几个工作人员都是一家人,店主很热情,。

阮素玉注意到白帆很喜欢吃水饺,尤其是喜欢韭菜馅的饺子。不知不觉,她就开始留意起他的喜好了。

毕竟每次遇到吃饭,或者是买水果,白帆总是能知道她的喜好。她觉得像亏欠了他似的,对他一点也不了解。

白帆独自吃了一盘子的韭菜猪­肉­馅的饺子,又让店主上了一盘。

店主老大爷乐呵呵地端着一盘子饺子,对白帆说。

“小伙子,吃韭菜最好,尤其是你吃!”

白帆觉得他这话说的有意思,就顺口问了一句。

“为什么我吃就特别好?她吃就不好?”说着,眼睛看了看阮素玉。

老大爷依然笑着,说:“这韭菜吧,能活血……恩……还有……”他说了一半,又瞅了瞅阮素玉。

搞不清两人是不是情侣关系,有些话还有点不好意思说。

不过,看他们两人有说有笑的进来,小伙子时时处处照顾着这女人,应该是情侣吧。

他说到这里,阮素玉心里便明白了,估计是和羊­肉­一样的作用吧。

白帆却是第一次听,有些新奇,就刨根问底起来。

“你看她­干­什么呀?还有什么?我不知道,从小到大最喜欢吃的韭菜还有这么多讲究呢。”

“行了,你别问了。”阮素玉红着脸,扯了扯白帆的衣角。

一看就像小两口的样子,老大爷想着自己年轻时跟老婆打情骂俏的时光,觉得有些幸福还有点惆怅。

一时兴起逗逗他俩的心,便笑着说。

“还有什么,得问你大妈。”说完,转身走了。

背后又飘过几个字来:“韭菜又叫壮阳草。”

把个阮素玉臊的,不知如何是好,白帆看她那羞答答的劲儿,心里别提多甜了。

又是甜蜜,又是心痒难耐。心想,她要是我老婆该有多好。我今天就吃他两斤韭菜,非要把她给折腾晕了不可。

“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问啊,难道你知道?”她的样子,让他兴起了逗弄之心。

“什么呀?知道什么呀?”阮素玉又羞又气,只得装傻。

“壮阳草的事啊!”白帆装作无辜地说,还说的理直气壮的,像讲的话根本没带任何暧昧的意思似的。

“谁知道了,我怎么知道。”阮素玉小声说,低头装做要夹菜吃,好逃开他直视过来的迫人目光。

偏偏她夹的菜是油炸花生米,这可是配饺子吃的好菜,一般来这小店的客人都点一份的。

由于紧张的,她夹了好几下,那花生米都调皮地溜掉了。

白帆正看着她呢,就看她在那儿故作认真,假装啥也不知道的蠢样,他就瞎开心。

“要我帮忙吗?”他笑着问,其实他已经想大笑了,就在忍着,都快忍出内伤了。

“谁要你帮忙啊?谁知道你筷子­干­净不­干­净!”阮素玉红着脸,带着些许的愠怒,说。想打击他一下的,说出的话却让场面更暧昧。

“­干­净的很,一点口水也没沾。”他笑嘻嘻地说,很­精­准地擒获了一粒花生放进她碗里。

“恶心死了,不吃!”阮素玉实在被他弄的有点恼羞成怒,就说了这么一句。

“吃!你敢不吃!”白帆小声说,直勾勾地盯着她。

阮素玉最怕他这眼神了,这冲动的人,要是不顺着他,保不准搂过来就要亲的。

就他们两人,旁边可没有认识人,他更会肆无忌惮了。

她低下头,把那粒花生米乖乖地夹起来,放进嘴,却气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白帆美美的,问她:“你怕我啊?为什么我让你吃你就吃!”

阮素玉攥紧了小拳头,真想捶他两下。这不是故意逗人玩儿呢吗?

王八蛋白帆,就知道和他单独在一起准没有好事。

“吃你的吧,等一下火车晚点,让你走着过去!”

“那我万一走不动呢?你背着我?”白帆涎着脸,继续逗她。

阮素玉斗嘴却斗不过他,当然也不是真说不过,而是她没有他放得开,什么都敢说。

“老板,结账!”阮素玉叫了一句,不接他的话。

“哎!来了!”红光满面的老大爷应了一声,过来接她的钱。

“我可还没打算这么快走啊,韭菜好,我得多吃些。”白帆意犹未尽地说。

这样甜蜜的时光实在太少,若是在道德允许的范围里偶尔逗逗她开心,自己也开心,多好。

她不理他,不代表真生气,其实心里也甜蜜着呢。

看着他吃的那么香,她心中也涌起一股柔情。看他吃饭都觉得幸福,也许自己真是疯了吧。

“你也多吃一些啊,这个香菜的是你自己点的,吃光,别浪费!”他说,又夹了个饺子放进她碗里。

“我吃饱了!”

“才吃了几个就饱了,吃!不吃我就……”

收到威胁,她赌气似的,一个接一个的往嘴巴里塞,又吃了四五个。

“敬酒不吃吃罚酒,非得人家吓唬你。下次乖乖吃东西,我可不愿意老用这一招。”他继续吃着他钟爱的韭菜饺子,含混地说。

阮素玉很想说一句,你下次再用这招也起不了作用。不过她没说,知道自己这点斗不过他。

何况,他是为自己好,怕自己饿着了。

一路行来,他照顾了她多少啊。

两人吃过饭,回酒店收拾行李等物,就打了一辆车直接到火车站候着去,也没过很久,便开始检票。

有几个莽撞的人,生怕会赶不上似的,拼命往前面奔。他们把阮素玉挤的往旁边一歪,要不是白帆扶住,就摔跤了。

白帆脸­色­登时黑了,冲着那几个人就要追过去,被阮素玉紧紧抓住了。

“不要冲动,不是故意的。”她轻声说。

“你没事吧?”他问。

“没事,就挤一下能有什么事。检票了,走!”她拉着他的胳膊,也是为了让他不闹事。

白帆虽知道她是在防止自己闹事,却还是很高兴。像情侣走路一样,她挽着他胳膊呢。

一直到了检票口,那几个挤过去的哥们儿没了踪影,阮素玉才放开他的手。这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白帆却没事人一样。

两人上了车,安顿好,阮素玉和他谈起了工作。

“白帆,依你看,东北地区的市场,我们该以哪里为重点呢?”

“我觉得,还是以周边小城市为主比较好。”

“为什么?”她问。

“考我,是吧?”他笑着问。

“就当是吧,不合格明天我就奏报白董事长,革了你的职。”

“你舍得就好!”白帆小声嘟囔了一句。

她听见了,装作没听见。随即白帆清了清嗓子,说:“几个省会城市地区保护政策还是比较严重,他们很团结,很抵制其他品牌电子产品进入市场。如果我们要进来,就要让利,但是这样利润点就低了。总的来说,就划不来。还不如从周边一些二三线的城市下手,类似于农村包围城市。等那边市场做起来了,打出了知名度,到时再回头做省会的市场也算顺利成章了。你说呢?”

“恩!”阮素玉频频点头。

“我的意思和你差不多,不过省会城市我们重点经销商也接触一下。呵呵,不过,他们还未必给我们面子呢。到那儿再说吧。”……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一直讨论工作。即使是这样,能和对方呆在一起,也是格外开心的。

而且为了讨论方便,白帆坐在阮素玉这边的铺位上,两人还离的很近。

偶尔她的发香会冲击他一下,撩拨的心潮澎湃。每一次在看到她一本正经的谈工作时,他又自动自发地把熄灭。

“时间不早了,睡吧!”到了晚上九点,白帆说,阮素玉点了点头。

起身去卫生间漱了漱口,回来时被子白帆已经帮她铺好了。

她躺下去,闭上眼,知道他还在看自己。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定是火热的,脸不觉有些红。

他坐在自己铺位上,一直看着她,见她脸又绯红着,知道是不好意思,就不再看了。

已经有两三天没有和陈瑶联系过了,自从那天两人争执了一下,谁也没有主动给过对方信息或者电话。

白帆觉得这样冷着她也不好,就主动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瑶瑶,在­干­什么?”

陈瑶这时又在和林彬在酒吧喝酒,自从那天晚上以后,这两天晚上她没事就和他一起去吃饭喝酒。

反正觉得他就是个普通朋友,对她也看不出有什么企图。她就想这样填补自己空闲下来惶惑的时间,他也从不推辞,甚至有时还主动相邀。

白帆发信息给她时,她手机放在包里,正在和林彬闲聊着,没听见。

白帆一直觉得如果离开自己,陈瑶一定会很不高兴,甚至是振作不起来。

就是因为有这样的想法,他才从不想,有一天自己和她提分手。何况,始乱终弃也不是大丈夫所为。

半天没收到陈瑶的回复,他有点奇怪。

猜测着她是压根没看到信息呢,还是在斗气不肯回呢。

他以为她一定会拿着手机,要第一时间不错过自己的联络。

却不想,她并没有像自己当初等待阮素玉联络时那么迫切。轻轻摇了摇头,自嘲一般,觉得可能自己把这个问题想的太严重了。

这世界离开谁地球不会转啊?或许她离开自己也照样活的潇洒,比现在还开心呢。

看了一眼似乎已经进入梦乡的阮素玉,他想着,会不会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陈瑶主动提分手,他可以如愿和她在一起呢?

这种愿望如此强烈,甚至让他想不顾一切。

“你知道吗?他出差以后,我们吵架了,他竟然连个短信都没有给我发一个,更别说打电话了。”陈瑶和林彬已经从第一天一起吃饭谈工作演变成,她越来越多地向他倾诉感情上的事。

只是想说,并不一定要他回答一些什么。

林彬对这个似乎掌握的很好,很少回应,只是示意她,他在听而已。

一般她说完,就会再噎一口酒。

“既然他不主动联系你,你也可以主动联系他啊。”他说。

“那怎么行?太主动的女人不是惹男人讨厌吗?”她仰起脸问他,脸上始终有着淡淡的泪痕。

“也未必,如果男人喜欢你,你主动他还是喜欢你。如果他不爱你的话,就算你不主动他也爱不上你,你说是吗?”

“是,你说的对,可惜我是后者。主动与否,他都不在意我。”陈瑶说着,又灌了一口酒下去。

这时她听到手机响了,很是惊喜地去拿包,似乎酒一下子醒了大半。

“是他打电话来了?”她喃喃地说,拉开拉链异常高兴地掏出手机。

林彬看见她的表情从喜悦又转为失望,然后看她按下接听键。

“喂,爸,你在哪里?回来了吗?”

“瑶瑶,爸在这边很好,有山有水。你要不要请个假,也过来呆一段时间。”

“不要,我在家也不错,就不去了。”陈瑶说,装作心情愉悦的样子。

忍着自己的悲伤却要给父亲一份笑意,陈瑶的举动让林彬更多了一分欣赏。

“好爸就放心了,要是有什么心事就和爸说,随时都可以打电话过来。”陈台长嘱咐道。

“好,爸,没什么心事。白帆对我也很好,婆婆也照顾我,您放心。”

挂断了电话,陈瑶的眼泪刚流出一串,就见到有一条信息没有读。

她多希望那条信息是白帆发来的,又怕自己再次失望。嘴上却说着:“现在广告信息真多啊!”

林彬却看见她按开收件时那份紧张,一定是带着期待吧。

接着,他看见她抹了一下眼泪,咧嘴笑了。

“死白帆,你还知道关心我一下啊?”她念叨着,又哭又笑的,一副小女人的模样。

林彬真是又嫉妒又羡慕,还有点失落。

他以为经过几天的陪伴,自己能在陈瑶心里占有哪怕一点点的地位呢。

却没想人家丈夫一条安慰短信就把她弄的这么癫狂了。

她忙按动键盘回复心爱的人,早忘记了所谓的矜持。

“我在外面喝酒呢,跟一个帅哥。你不稀罕我,有人稀罕。”她也想让他吃一点醋。

估计是个男人也有大男子主义的一面吧,他肯定接受不了老婆和别的男人单独出去喝酒的。

白帆发了信息以后开始还等着她的回复,等了一会儿没见动静,就把手机打成了静音。主要是火车内灯已经熄灭了,他不想手机发出什么动静吵到别人。

陈瑶短信来时,他已经把手机放进包里,没听见。

她发了短信以后,就握着手机也不喝酒了,呆呆地,带着期待等着。

林彬不说话,只是叫侍应生又给拿了一杯酒,默默地喝着。

他心情复杂着呢,想要找个机会走进她的生活。想从了解她开始,慢慢渗入,或许有一天她觉得自己的婚姻无望了,能发现自己对她的意思呢。

今晚看来,还是颇有些难度。想着就郁闷,于是就稍微多喝了一点。

陈瑶一直盯着手机看,也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对,不关心的人,他做什么,你都是不知道的。

过了有十几分钟还没有见到他回复,她又想,是不是他生气了呢?

会不会认为我是那种随便乱来的人?认为我不检点?

想着又有些后悔刚刚的冲动,好好的,跟他说这个­干­嘛?

自己是知道和林彬之间没有什么,万一他当真呢?她的心开始不安,时间过的越多,她的不安越强烈。

“怎么还没回信息?”林彬问,她才注意到旁边的他,已经脸通红了。

“没回。你怎么喝了这么多啊?要紧吗?要不我送你回家吧。”陈瑶说。

她关心的态度,让林彬心里觉得很好。至少她这样,好像自己的心思是没白费的。

“还要你一个女人送我回家?你呀,处理好你自己的事吧,我离喝多,还有段距离呢。”他轻笑着。

“他不回,你就给他打个电话吧。”

“我……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我的气了。万一我打电话给他,他不理我,我会觉得……”她顿住没说下去,他也明白了,是怕自己难堪吧。

“两个人好不容易和好了,他为什么要生你的气啊?你说了什么他该生气的话?”

“给你看!我发完就后悔了!”陈瑶拿起手机给林彬看了那条让她无比懊悔的信息。

“你傻呀?”他趁机拍了拍她的头,宠溺似的责备了她一句。这感觉,让她很是窝心。

林彬做这一切看似无意,实则是费了很多心思的。

在网上查了恋爱秘籍,据说女人对一个人的心理距离近的时候,身体距离就会近。同样,若是身体距离近了,那心里距离也会近。

所以让一个女人尽快地接纳自己,就是要在不经意之间做出一些亲昵但是友好的动作。

不过这度是非常重要的,而且动机不可以龌龊。

如果想要上床,做出的接近动作就会显得下流,女人的第六感很强,一下子就会识破,并且反感。

朋友式的关切和出于欣赏的关心,这种接近会显得很自然,女人容易接受。

“你说,他会生气不?”陈瑶六神无主地问。

“当然会了,是男人都会生气,谁希望自己老婆跑到外面去和别的男人接触呢?”

“那怎么办?是不是我……”

“打个电话给他,告诉他你是开玩笑的,让他别生气。”他说。

林彬这人虽然说不上多君子,却不能算是小人。他想追求陈瑶,却不会­干­落井下石的事。

他觉得人品很重要,若是趁机说了白帆坏话,也可能会拆散他们,让她和自己在一起。

若是那样,迟早她会怀疑自己的为人,得不偿失。

“他会不会认为我没事找事?无理取闹?”

“与其过多的担心,不如­干­脆的行动。经过这一次,至少你会更了解他,以后遇到类似的事也就知道该如何处理了。”他劝道。

陈瑶不无崇拜地看了看林彬,心想,他情商还真是高啊。

以前看他和别的同事都嘻嘻哈哈的,倒没看出来有这么成熟的一面。

陈瑶听了他的建议,拨了白帆的电话。

一次,他没接。再一次,他还是没有接。要拨第三次时,林彬忽然按住了她的手。

陈瑶一激灵,手和手的接触,让她心里有些异样,忙抽出自己的手。

“你别误会,我只是想告诉你,两次没接,不需要再打第三次了。如果你重要,他自然会回过来的。要是不重要,打多了就是粘人,是自取其辱。”

“对对对,你说的对。”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不安,陈瑶拿起酒杯,又咽了一口酒下去。

林彬看出来了,她对自己已经有了一点超过朋友的意思。

现在可能是微妙的时候,若是自己再往前进一步,她可能就会退一步了。

表现出无所谓或许更能让她觉得安全,并且愿意一直当自己是个知己,将心事托付。

“要不我送你回家吧,回去慢慢等。”他说。

陈瑶刚刚在他摸上手的那一刹还以为他对自己有意思了,谁知道一回神的功夫,他似乎又没有那个意思了。

若是他真对自己有意,那晚喝多酒,就是个好时机。

事后她回想起来,觉得那一晚,如果他坚持的话,说不定自己会和他─夜情。

刚刚他似乎是有意摸自己手的,现在看来又好像是无意的。

她觉得林彬有点难捉摸,一个晚上的时间,好像让她认识了他更多,又似乎是比以前还更不了解他了。

“走吧,那就回去吧。”陈瑶其实还想和他多坐一会儿,多喝一会儿的,不过他说走了,她也不好意思开口说不回去。

林彬送她回了家,这一次,她并没有立即让他走。

“尝一尝我家的酒!”陈瑶邀请道。

“如果你还能喝的话!”她又补充了一句。

“没问题,再喝几杯也没问题。”他笑说。

陈瑶便给他倒了一杯拉斐,是爸爸的朋友送给他的。她看林彬好像特别喜欢品酒,就特意拿来给他喝,自己也倒了一杯。

两人一边品着,一边又聊着天,陈瑶也继续等白帆的电话。

林彬小心翼翼地没再说很多感情方面的问题了,现在是在女人家,孤男寡女的。

万一控制不好火候,说不定一冲动,就把她给扑倒了。他还不想这么快,这件事得慢慢来,花些功夫才行。

又一次的陪伴,什么都没有发生,陈瑶对林彬的信任似乎又多了几分。

“我看,我就是对他不重要的那种人。”陈瑶伤感地说。

“未必,他出差,或许是公事缠身。也可能是没有听到,别下论断太早,让自己伤感。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林彬把杯中酒喝光,站起身,告辞。

“好,明天见!”陈瑶抑制着失落,和他告别,带着浅笑。

他看出来她寂寞和渴望陪伴的眼神,差点就冲动了,最终忍住。

“别瞎想了,喝了这么多酒,估计能美美地睡一觉了。早点睡,明天见!”他说完,再次不拖泥带水地离去。

陈瑶看着门口他离开的背影,起身送他。

“等我一下,我想再出去走走!”她忽然产生了这个主意。

外面空气很好,这个季节很适合散步,她太怕自己面对孤单了。

林彬停了脚步,带着她下楼,在小区里走了两圈。

小区里有健身器材区,他们在花坛旁边坐下来,有些早开的花正开的盛,淡香袭来。

陈瑶心中有些感慨,她追求的也很简单。若是白帆愿意,每天饭后像这样带她出来散散步,彼此说说一天的高兴事,烦恼事,她就知足了。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他问。

“在想,什么是幸福。你说什么是幸福?”她傻傻地问。

“我觉得能和心爱的人守在一起,经常散步,聊天,偶尔喝喝酒,一起做做饭菜,再生一两个可爱的孩子,就是幸福。”他淡淡地说。

陈瑶笑了,原来世界上也有这样容易满足的男人。

他和自己的愿望,出奇地相似。

“那你有心爱的人了吗?”陈瑶问。

“没有!”林彬说,很­干­脆。

陈瑶心里竟然有点淡淡的失望,或许女人都是虚荣的。一方面觉得男人对自己有那样的意思就讨厌,有时候还缠的人烦,另一方面又希望自己是众人的焦点,可以享受众星捧月。

“如果有机会,我介绍两个给你认识。”她笑笑,不想让他看出自己这样的情绪。

“看来在你眼里,我很不优秀啊。”他呵呵地笑了。

“怎么这么说?”她问。

“我还是那种需要人介绍相亲,才能谈上恋爱的人?”

“啊,不是!你想到哪里去了?正因为你优秀,我才要帮你这个忙介绍呢。我怀疑你是太挑了,才没见到合适的。”陈瑶尴尬地笑笑。

两人又畅聊了一阵,渐渐还开始开起了小玩笑。

林彬把陈瑶逗笑了两次,似乎冲淡了对白帆的想念,还有等电话的不安心情。

“夜要深了,我送你上去吧。”林彬说。

“恩!”陈瑶点头,便跟着他又重新上楼。

他再次告辞,她还是只能一个人面对寂寞,面对凄清。

陈瑶打开了所有的灯,把房间照的通亮,好像这样能不那么冷清了。

几乎等了一晚上依然没有接到白帆的电话,她是流着眼泪睡着的。

白帆这边,几天出差也很劳累,见阮素玉睡着了,自己也迷迷糊糊睡着。

火车的咣当声似乎成了催眠曲,再有,就是两人都觉得这样毕竟相当于睡在同一间房里,心灵上都有种特殊的安慰。

这样,各自都睡的很熟。

半夜白帆醒来时,就见阮素玉蜷缩在那里,被子裹的死紧。

他摸了摸身上的被子,的确是有些薄。夜越深,就越冷。

白帆起身把自己这床被子抱起来,很轻地盖在阮素玉身上。

她许是太累了吧,睡的还真是沉。他伸手探了探,她脖子旁边有空调冷风正对着吹。

于是他又拿来自己的衣服帮她塞在那个角落,挡住那些风。

梦中的阮素玉感觉到了暖意,也感觉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在身上。迷迷糊糊也想不了什么,眼皮沉重的睁不开,索­性­就继续睡了。

白帆没了被子,觉得确实也有些冷。

卧铺的床虽然不宽,要是他们两人抱在一起睡,其实也放的下。

不过,觉得那样影响不好,而且阮素玉明天会觉得难堪的。

他只有不睡,就坐在那儿掏出手机来玩游戏。

这才看见有两个未接电话,还有一条陈瑶的信息。

她说她在外面喝酒,他看了,有点担心。怕她像上次那样被人算计,她人也算单纯的,不过,应该会吃一堑长一智吧。他又稍微放了些心,觉得她该是和熟人一起去的。

并没有吃醋的感觉,很奇怪。还记得上次看见阮素玉和人跳舞,他就吃醋,她和人家喝酒,他也吃醋。

陈瑶是他妻子,他却完全不嫉妒。

发了很久的呆,借着车厢内非常幽暗的灯光看阮素玉睡熟的模样,心中那个柔啊。

她一睡着就像婴儿一般,有时还会微笑着。现在很暗,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他能想象得到。

“建设……建设……醒醒啊……醒醒……”她睡的熟了以后,竟然说起梦话,看起来很不安稳似的。

白帆听到她在叫那个男人的名字,有些吃醋。

真想不管她,又舍不得她在梦中被折磨,还是坐到了她身边。

轻轻抚摸她的背,安抚着,她慢慢觉得温暖平静然后又睡熟了。

她没发现自己坐在她旁边,白帆安抚完以后舍不得走了,就坐在她床边一边玩游戏一边守着她。

很快手机没电了,他停下来,静静地看她。

她的手伸出来了,放在被子外面。

一床被子冷,两床似乎又有点热了。他笑了笑,心想,她还真是个敏感的人呢。

于是很轻地攥住了她的小手,放在手里轻柔地摩擦着。

摸着摸着,就想亲她了。他想我这样是不是有些不道德?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的馨香,让他不能自已。

这是已经爱过的女人,她的每一寸肌肤都是他曾触摸过的。她­唇­舌的甜美他已经不知尝过多少次了,于是,他不顾一切地俯下身,轻吻她的樱­唇­。

梦中的她发出了一声嘤咛。

“别……恩……别……帆……别……”她很柔很轻地哼哼着。

白帆吓的赶忙起身,生怕把她吵醒。

她在梦中,感知到他在亲她。不过,这梦演变成了一场春梦。

她梦见在一片瑰丽的玫瑰花海中,他猛然搂住她,就亲吻她。她好喜欢这个吻,很缠绵,很细腻。

但是她怕,她不想当第三者,也不想背叛。

所以她一直在推拒,尽管觉得全身已经柔软,想要他更彻底地。

017

白帆离开她的嘴­唇­以后,却见她还在轻哼。

模糊地叫着:“别……帆……别……”之类的话。

这让他想起了和她的亲热,她就喜欢这样欲拒还迎的。一直在说别,身体的反应却是那么烈,那么汹涌。

他想,该不会她是做了好梦吧?于是欺近她,看她,果然见她在微微地扭摆。

他又想笑,又觉得幸福,更多的却是压抑。

这女人想他,在梦中还叫他的名字。甚至叫他帆,只这一个字,可真亲昵,真好听呀。

他真恨不得能把她给办了,狠狠地给她解解相思,也给自己解解渴。

慢慢地,他听到了她的粗喘低吟,真把他惹的热血沸腾。

受不了了,他强迫自己站起来,去车厢连接处狠狠抽了几根烟。

这就是在火车上,否则他觉得自己肯定会控制不住的。

等他回来时,姓阮的已经平静下来呼吸均匀了。他继续坐在她身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困了。

就歪在她身边睡着了,阮素玉一夜还算睡的好,整个车厢里还是第一个醒来的人。

一醒,就见两床被子盖在自己身上,白帆什么也没盖,就歪在她脚边睡着了。

这才回想起,好像睡着的时候有些冷,再后来就又暖和了。

再后面,她依稀有点印象,梦见白帆和自己亲热了。该死,怎么会做这么羞人的梦?

又有点奇怪,到底是真做梦,还是他确实亲吻自己了?

也弄不清,甩了甩头,不敢再去想了。做这样的梦已经是罪恶了,再回想,岂不是相当于背叛两次了?

白帆正在打鼾,很轻微的鼾声,看来在自己旁边,还睡的很熟呢。

她想,一定是他见自己冷,把自己被子给了我吧,才会蜷缩在这里。

他肯定也冷,见时间还早,她悄悄起身,把他往床里挪了挪。

白帆一下子醒了,看着她,迷糊着一双眼,血红的,那是熬夜的痕迹。

很心疼,她实在非常心疼。

“怎么把被子都给我,自己冻着呢?真是傻!”她小声说。

“我睡醒了,你在这里睡一会儿。”

“恩!”白帆实在困,答应着,倒头就睡。

她很小心地帮他把被子盖好,自己就到他的那个铺位上坐下来,打开笔记本,办公。

火车即将到站,她才舍得叫他起来,白帆身体素质好,恢复快。

这样睡了一两个小时,又是神清气爽的了。

“昨晚睡的好吗?”他问。

“还行!”她说。

“做了什么梦没有啊?”他明知故问。

他的表情看起来是那么的自然,像是随口问起一样。

阮素玉想到晚上的梦,快要不好意思死了。平时也没见他问过自己做梦没有啊,难道他是知道了我晚上做什么梦了?

想着有这种可能,她的脸倏然红了,红的滴血。

“没做什么梦。”她轻声说。

“没做梦你脸红什么呀?”他忍住笑,继续逗她。

“我脸红了?不觉得呀,哦,可能是……可能是……”可能是什么呀,她简直就是词穷了。

“哎呀车都要到站了,你还不去漱口啊,等一下到了站没地方漱口。快去吧!”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她推他,语气在他听来真是可爱极了。

“去漱口,某人不好意思了,就让我去漱口。我晚上没睡着觉,听到了一点奇怪的声音。有点像小猫……不对,是小狗?好像也不对,总之吧,是很好听的声音。”他不动,看着她已经红透了的俏脸轻声说。

这时车厢里几个人各自在忙着整理东西下车,也有人戴着耳机听音乐,倒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两个人的谈话。

白帆的话让阮素玉快羞死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想,我怎么做这种梦。最讨厌的,还被他发现了。

发现了就发现了,他还要耍流氓,说出来。

真坏!从来就没见过他这样不要脸,不知羞的男的。

“阮总,我好像还听到什么帆,你说了好几遍呢。真敬业!”他竖了竖大拇指,调侃她。

“真是敬业啊!估计做梦还想着销售额要翻翻呢吧?白董事长真是赚大发了,聘到这么好的员工。啧啧啧!”

“不许说了!”阮素玉娇嗔着,都想上来掐他了。

“我要说呢,你咬我呀?”

白帆不能对她做什么,已经够难过了。偏偏她昨晚还做那样的梦,把他搞的心痒难耐的。这要不逗逗她,还不把他憋疯了才怪呢。

“白助理,再说我就让你先回公司,不带你出差了!”阮素玉虎着脸,虽想表现出很严肃,却根本就严肃不起来。

“这种威胁简直没有任何效力,如果真要吓唬我,你还不如说。白助理,你再敢乱说话,小心我不理你啊。那样,我才会听。”

白帆轻笑着,不再逗弄她了。适可而止,他可不想把阮总经理给逗生气了,不舍得嘛。

“我去漱口,省的等一下口臭熏到阮大总经理。”

说完,他就站起来,不看她了,在包里找出洗漱用品摇摇摆摆地去了卫生间。

阮素玉看着他的背影,弯起了嘴角。她不得不承认,白帆的玩笑总是让她心情好的。

不过她想,下次再也不可以做这样的梦了,尤其是不能让他发现。

白帆啊白帆,为什么没事又来逗我?知道吗?你的玩笑有时候会让我心跳都不正常,我是真的不想再和你有什么了。

不能再想他了,梦里已经叫他帆了,还那么迫不及待地抱着他,迎接他……

想着不想,其实还在想。于是她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招弟,你哥这几天怎样?”

“姐啊,还那样。”

“没有什么反应吗?”

“没有。俺都是按照姐说的,每天跟他说话,给他按摩,按时给他泡­奶­粉喝。姐放心,俺记­性­好,一样也不会忘记的。”

“那就好,辛苦你了!要记得,要是他有任何反应,哪怕是眨了眨眼睛,你也要第一时间给姐打电话。记住了吗?”

“记住了,姐。”

“姐的号码,记得吗?”

“记得,俺背给姐听?”

“恩!”

“13”

“好!招弟记­性­真好。姐回去给你带礼物啊!”

“谢谢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说不准,你让阿姨接电话,她在吗?”

“阿姨!阿姨!姐的电话!”

李华珍答应着,便来接电话。阮素玉有点奇怪,自从上次张建兰撞见她和白帆在楼下扇了她一巴掌以后,好像婆婆态度又好起来了。

不知道是她一下子想通了,还是出于什么原因。

不管是为什么吧,她不为难自己,不整天发脾气,总是好的。

“妈,这几天您还好吧?”她问。

“不错,没有什么惦记的。”李华珍很和善地说。

“妈您自己注意身体吧,需要什么东西,就让招弟帮您买去。”

“不用,买东西,我自己还能去。”李华珍可不相信外人能掌管好钱的事。

阮素玉不在家,她给招弟的伙食费都被李华珍缴下来了,自己亲自去买菜。

她还嘱咐了招弟,不可以把这件事告诉阮素玉。

招弟是个懂事的姑娘,自然不会给她们婆媳制造麻烦,就没跟阮素玉说。

阮素玉又和婆婆寒暄了几句,还问了问建兰的情况,她说建兰很适应这份工作,每天都很高兴地上班下班。

虽然张建设还没醒来让阮素玉有些急,不过总的来说家里还没有其他事情。

放下电话,她又往娘家打了一个,问候父母,顺便跟小妮妮诉诉相思。

小丫头接起电话就不放,非要妈妈一直和她聊天。

“臭丫头,妈妈这边长途加漫游呢,可贵了。挂电话吧,乖!”她说。

“我洗漱完了,阮总!”白帆没看到阮素玉在打电话,一过来就嚷嚷道。

“妈妈,那是谁的声音?”妮妮再电话那头脆生生地问。

“哦,是白叔叔在讲话!”阮素玉看了看白帆,刚洗漱完,越发的帅气,让她都有点愣神了。

“妈妈,你还跟白叔叔玩啊?我以后不和他玩了。”妮妮的话让阮素玉有点奇怪,笑着问她。

“哦?为什么呢?你不是很喜欢白叔叔的吗?”

“那是以前的事情了,后来我发现,他说话不算数。”

阮素玉轻轻笑了,看了一眼白帆,他听到在提他,凑到了她手机旁边。

“他跟你说什么不算数了呀?”阮素玉又问。

“还不是上次他说要给我表演变魔术吗?我都等了这么多天了,再也没见过他了。他说话不算数,妈妈说说话不算数的孩子都不是好孩子。他就不是一个好大人,对吗?”

白帆冲着阮素玉做了个鬼脸,惹她又是一笑。

小孩子多可爱,多天真啊,做大人的真的要注意在她面前的一言一行。哪怕你一个小小的承诺没有兑现,小家伙们都可能记在心里的。

“白叔叔不是说话不算数的人,是他比较的忙。你要学会理解大人,知道吗?等白叔叔有时间了,他一定会来给你变魔术的。”

“这还差不多,如果他来了,我就原谅他。”妮妮很认真地说。

“妈妈,我还发现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呢!”

“什么事呀?你真是个小话痨,就你事最多。”

“就是,我发现舅妈和那个白叔叔怎么长的那么像呀?好像,差不多一模一样呢。”

妮妮的惊人观察力让阮素玉觉得很奇特,她开始只是觉得有点像,倒没有发现像妮妮说的那么像。

看的久了就发现,的确是像。不仅仅是五官,连神态神韵什么的都有些像。

“因为他是你舅妈的哥哥,他们是双胞胎。”

“啊?原来世界这么小啊!”妮妮这么成熟的话一说出来把白帆阮素玉两个人都给逗乐了。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现在的小孩儿怎么就这么­精­灵呢?

“行了小话唠,妈妈要到站了,有时间再给你打电话啊。你要……”

“我知道了,我要乖乖听公公婆婆舅舅舅妈的话,还要认真做作业,乖乖吃饭。是不是啊?每次都说这几句话,真没创意。”

她对着电话撅起了小嘴,虽然阮素玉看不到,却想得到。

“那咱们就有点创意,仨由娜拉。”阮素玉说。

“仨由娜拉是什么?”妮妮问。

“就知道你个小话痨听不懂了,是再见的意思呗。说再见,你又说我没创意的。有创意的你又听不懂。好了,真的要说拜拜了,小宝贝儿,妈妈想你。啵!”

阮素玉对着电话亲吻了一下女儿,才不舍地挂了电话。

“这小家伙看来还很难对付呢,还记仇。不过,都是你害我当了坏人。我说去给她表演魔术,你又不让,下次我一定要去。”

“你会变什么魔术啊?我不让你去,还不是怕你在小朋友面前丢人吗?”她笑着说。

“小看人,明天表演给你看看。”

“好!下车吧!”

两人下了车,便联络了驻地的业务人员,先开了个小会,就去跑市场。

用了两天的时间在沈阳及周边地区跑了一遍,又乘车去了长春。

和预料中一样,沈阳长春等省会城市很难进入,他们便把重点工作做到了周边几个地级市,也确定了几个重要合作经销商。

长春周边差不多也用了两天的时间,他们晓行夜宿,很快又转战哈尔滨。

白帆不知道的是,哈尔滨可算是阮素玉的第二故乡。他的父亲曾在附近驻过军,和阮素玉的母亲就是在这里相遇相知的。

父亲在这里呆过几年,她也是在这座城市出生,后来又随父亲各处迁移,最后定居在现在的a城。

虽然在哈尔滨住的时间不长,而且她记忆也不是特别清楚,但是感情却还是很深的。

这天把工作做完,阮素玉竟然史无前例地对白帆说:“前些天不是说要玩一下的吗?怎么样,今天天气很好,我们去转转?”

白帆有点意外,更多的却是高兴。

能和她同游,实在求之不得啊。

“好,现在就去,真是太好了。”他也不掩饰自己的高兴。

“就那么想去玩?到底是……”到底是个孩子,对玩这么有热情。

“到底是什么?”他问,已经猜到她没说那句话的意思。又想说他孩子气,还真是不了解他的心情。

“没什么,你这么热切好像我亏待了你似的。”她转换了话。

“本来就亏待,日夜兼程的,就没给吃过一顿好饭,没让睡一个好觉。”

“真能夸张,要是天天没给你吃好睡好,还能像现在这样笑的花儿一样?”阮素玉好笑地说,瞪了他两眼。

“我笑的都像花儿了?有那么漂亮吗?”白帆涎着脸,逗她。

“再耍嘴皮子就不带你去了。”阮素玉虎着脸说。

“别呀,素玉姐,你还是带我去吧。”

“怎么好好的又叫素玉姐?不是叫阮总的吗?我还是习惯这个称呼。”

“那是工作称呼,这个是休闲称呼。走了,素玉姐,我们去哪儿呢?您也不提前跟小的说一声,小的搜搜哪里好玩。”

阮素玉但笑不语,来这儿,还要搜吗?哪里有意思都在她心里呢。

一个是她母亲常常唠叨以前的事,还有,就是她每次一旦出差到这里,势必要各处转转的。

这或许也是对于故乡的情结吧?

“你跟着我走吧,保证不会把你弄丢。”

阮素玉觉得,好像从没有哪一次回这里有这次一样欢呼雀跃的。

似乎能把自己的家乡分享给他,是一件特别特别幸福而自豪的事情。

白帆就跟着她,她说到哪里就去哪里。

她很是奇怪,不打的士,只带着他坐公交车。他心里就有些纳闷,看来她对这里很熟啊。只有在熟悉的地方人们才会选择乘坐公交车。

公交车在哈一百停下时,阮素玉拉着白帆下车。

再步行没多久,就到了一座教堂前。

那座教堂绿顶,大大的穹庐,看起来雄伟壮观。

“看,这就是我要带你来的地方,索菲亚大教堂。你知道吗?这座教堂最早建于1907年,距离现在已经超过了一百年的历史。以前是随军教堂,后来……你看,是不是很美?这还是白天呢,到了晚上更美。”

阮素玉自豪地介绍,听的白帆如痴如醉的。

“素玉姐,如果我不认识你的话,都会认为你是导游了。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想知道吗?”阮素玉调皮地问。

到了这里,她心情特别特别好,好像回到了童年时光似的,无忧无虑的。

白帆很少见到阮素玉这么可爱,像个小丫头似的,还玩猜谜。

“当然想知道了?说吧,是不是你以前当过导游。”

“哈哈,告诉你吧,这里是我出生的地方?”

白帆指了指教堂,张大了嘴巴。

“你是在教堂出生的?”

“什么呀,怎么那么傻?我是说我在哈尔滨出生的,真笨!”

“哦,难怪,到了这儿就像到了你家呢,看把你给美的。”

“真的很高兴,确实很高兴。”

“看出来了,高兴的嘴都合不上了。您再给我介绍一下这座教堂吧!对了,这里面能结婚做礼拜什么的吗?”白帆问。

阮素玉摇了摇头:“这里现在是博物馆了,在这儿可以看到哈尔滨的历史,走了,我带你进去看。”

两人购了票,进了教堂,阮素玉一直笑着,带着他这里走那里走。

几乎不记得不可以碰他,和他像好朋友一般,她一高兴起来就扯着他胳膊跑。

白帆被她感染的,难得见她这么兴致勃勃,于是她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在里面呆了有一两个小时,时间就到了下午三点了,阮素玉又和白帆出来,打算去下一站。

“导游小姐,下面我们去哪里呢?”

“带你去松花江边看看吧,那里有个景区,叫太阳岛。”

依然是坐公交车,很快就到了江边。

那儿是一条步行街,街边有一些卖小吃的地方。

虽然不饿,阮素玉还是想吃街上的烤­肉­串。

“我想吃那个,走,跟我去吃!”说着,她就扯着白帆的胳膊,和她一起去。

“吃烧烤对身体不好!”白帆试图管她。

阮素玉却什么也不想管了,到了这里,她就嘴馋了。

“偶尔一次没关系的。再说了,我们老祖宗都爱吃烤­肉­,这爱好怎么能戒的了呢?”

两人往烤­肉­摊旁边一坐,点了­肉­串,等着。

这时江风吹来,阮素玉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白帆心想,看看这个处处照顾别人的女人多不会照顾自己?她应该对哈尔滨的气候很了解吧?出来也不知道多穿点衣服。

怕等一下去江边她会冷,他站起了身。

“你自己吃,我有点事去。”他说。

“有什么事啊?吃完再去办,不行吗?”阮素玉问。

“很急!内急!”他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旁边还有其他客人在,他可不好意思大声说这个。

阮素玉脸一红,点了点头:“那你去吧,早点回来啊。”

白帆早瞄见了旁边有一家商场,他快步走进去,一刻也没停留地在楼层指示牌那里找到女装区。

阮素玉偏爱淡紫­色­,她的衣服大多是这个颜­色­。于是白帆就在众多的女装柜台扫了一遍,还真巧,被他看见了一款淡紫­色­的风衣。

暗暗的紫­色­,上面有隐隐的花,都不十分明显。很素雅,静静的,像阮素玉的气质。

“请帮我拿一件码的,谢谢!”白帆对售货员说。

嘱咐售货小姐快速地开单,他跑着去交款,怕阮素玉等太久着急。

阮素玉一边吃着美味的烤­肉­串,一边等着。

他这么久没回来,她还真是有些担心呢。于是掏出手机给他拨了个电话。

“喂!你在哪里?怎么还不回来?不是找不着了吧?”电话一接通,她就炮轰他。

“我在哪里?你回头看!”她着急,让他很开心,本来想逗她一会儿,又见她穿的单薄,还是早点把衣服给她比较好。

阮素玉回头,就见他在背后不远处,手中提着一个袋子。

原来这家伙不是去上厕所而是买东西去了。

“给你!”白帆到了阮素玉身边,说着,献宝似的掏出那件风衣。

“刚刚看你冷的打抖,去给你买了一件。穿上试试合不合适,不合适还可以去换。”

阮素玉傻了一样,感动的不知道怎么回应他。

不过是冷的打了个哆嗦,他就去买一件衣服,至于吗?

“傻了?快点,穿给我看看,让我证明一下自己的眼光啊。”他扯着她手把她从椅子上扯起来,衣服帮她套上去。

“我自己来!”她说,整理了一下那件风衣。

“不错,大小刚刚好,很漂亮。果然白帆的眼光不错,哈哈,你还不称赞两句?”

“你怎么知道我穿什么码子的衣服?”她一边打量着自己的衣服,一边问他。

“当然知道,我连你的……”你的三围也知道啊,不过他没说,只是瞄了她某处几眼,就羞红了她的脸。

“多少钱,我给你!”阮素玉说着手伸进随身的包里拿钱夹出来,却被白帆狠狠瞪了一眼,抓住了她的手。

“你再跟我客气一个,试试看!”

他最讨厌她和自己划清界限,即使不能做恋人,也不可以把他划出她自己人的范围,他会受不了。

他眼神中有微怒,有滚烫的情,烧灼了她似的。

“好了,放手,不给就不给。别这样拉拉扯扯的,让人家看见不好!”她小声说。

他却不打算轻易放过她了,拉拉扯扯算什么了?

他俯身一把搂过她,随着她一声娇呼,他竟然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使劲儿亲了几下她的嘴才放开。

“这是对你随便跟我客气的惩罚,以后记住了。”

阮素玉怔怔地看着他,被他亲傻了,半天才缓过神来似的。

一回神就见好多人瞅着他们两个呢,顿时不好意思起来,撒腿就跑。

“喂,站住!跑什么?”她一跑,他忙在后面追。

她到了步行街上一直就往江边跑,白帆甚至有点害怕了。

心想,该不会把她亲的看不开了吧?也不至于啊,都亲过这么多次了。

“你生气了?”他追上了她,扯住她。

“生气了!你太过分了!”阮素玉气呼呼地说。

白帆却看出,她没真生气,只是害羞了。

“那我道歉,阮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小的一般计较了。小的还需要您这个超级大导游,还没玩够呢。”他说着俏皮话,又来拉她衣服。

“你­干­什么?”阮素玉防备似的抓住自己衣襟。

“怕什么呢?难道我还敢在大街上非礼你不成?就是到了江边,凉,帮你扣扣子。”他摇了摇头,又好气又好笑。

“不用你扣,我自己来。”阮素玉甩脱了他的手,自己把扣子扣好了。

不想再跟他这样接近,她有点怕,于是装作若无其事地说:“走了,带你到旁边的俄罗斯­精­品店看看。”

江边有很多俄罗斯­精­品店,里面东西很齐全,大多数是一些小东西,别的地方却是很难买到的。

“这个,你喜欢不?”阮素玉随手拿起一个金属烟盒。

这东西也是每家俄罗斯­精­品店都会有的,把烟放里面按一下就能出来,上面还带打火机的。

阮素玉想年轻人应该喜欢这个东西吧,看着挺酷的。

“恩,还不错,很好。”白帆说。

阮素玉买下了一个最贵的,拿到白帆面前。

“送你的!”她小声说。

这还是阮素玉第一次买东西给白帆呢。尽管他知道是她想要回报自己给她买衣服的恩情,特意这样做的,也还是忍不住开心了一把。

不管怎样,总算是她亲自给自己买的,被她温柔的小手摸过的东西。

“笑纳!”他接过来,从口袋里掏出烟,打开烟盒,很仔细地把一根根烟装进去。

他的样子可认真了,像个得到了宝贝的小孩子,阮素玉心中荡起柔情。

“给你买这个,可不是鼓励你抽烟啊。”她说。

她还答应了他父亲,让他戒烟呢。

“记住了,领导。”

“你……”阮素玉一下子想起了陈瑶,不知道她怀孕了没有。

也许她不该关心这个,不知道是出于嫉妒还是什么心理,她还是开口问了一句。

“你们怀孕了吗?”

“啊……”白帆语塞了。

那天晚上陈瑶给他打电话他没听见,后来手机没电了,就第二天晚上才给打给她。

陈瑶接电话以后有些奇怪,很冷淡,没说两句就挂断了,他甚至还没来得及问她有没有怀孕。

实际上陈瑶正为这件事烦恼呢,她的大姨妈准时光临了,没怀上。

这一次失败,对她来说,不知道是喜还是忧。她已经越来越多地感觉和白帆在一起不会快乐,很沉重,甚至还没有和林彬在一起开心呢。

可强大的自尊心还是让她不想放手,她很执拗地想,无论如何也得让白帆爱上她。

若是说分手,也要等他爱上自己的那一天。

她的冷淡并没有让白帆患得患失,没有主动找她。

似乎对她,他就是打不起应付的­精­神。

阮素玉以为白帆不愿意回答,看他吱吱呜呜的态度,应该是和陈瑶亲热过了。

他说过永远不和她亲热的,最终还是亲热了吧?

男人或许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女人呢?又都是奇怪的动物。一方面,阮素玉因为爱上了他,希望他过的开心,家庭和睦,希望他早点和陈瑶美满。

一方面当知道他和陈瑶在一起了,她还是忍不住产生了惆怅嫉妒的情绪。

“你还想看看吗?如果想,我就到外面等你,出去透透气。”阮素玉说,也不等他回答就回身推门而去。

白帆还哪里有心思看东西啊,几步追了出来。

“你怎么了?生气了?”他问。

阮素玉一见清凉的空气,理智多了,勉强挤出一丝笑。

“没有啊!为什么你总认为我生气呢?我像是那种小气的人吗?”

“你刚刚问的事情,我想跟你解释一下。”白帆觉得,她一定是生气了。

“不需要,跟我解释什么呀?又不是工作上的事。你看,那里是防洪纪念塔。”她指了指前面,好多人在那里照相。

白帆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又无从解释。

解释什么?说亲热是无奈的事?亲热了就是亲热了,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就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难道还想让她原谅自己?

若是对得起她就对不起法律上的妻子,这本身就没有办法两全。

她一定会懂的吧。

“我们也去照相吧。”白帆说着,试图来拉她的手,被她没有痕迹地躲开。

“不想照。”阮素玉淡淡地说。

“我带的相机一路上还没派上用场呢。”白帆指了指身上背着的相机说。

阮素玉并没有心情和他照什么相,还有点生闷气的意思。又觉得自己这样太不对了,就配合地说:“那就去照吧。”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防洪纪念塔下面,白帆示意阮素玉站好。

阮素玉调整了几次位置,白帆举着相机帮她连拍。

原来给自己心爱的人拍照是如此高兴的事,可以肆无忌惮地瞅着她,她的每一种姿态都那么好看。

“可以了,我帮你也照两张吧。”阮素玉跑过来,拿相机。

换做他站在塔下,她给他拍。

看着相机中这个自己爱上了的小男人,阮素玉很惆怅。

他总是一脸的深情,他的火热,他的痴缠,让她心里甜蜜又难过。

他有张很帅气的脸,很青春,不是她可以配上的。不是自卑,只是觉得不合适。

也许没有这些­阴­差阳错,自己和他也不会有结果吧,她想。

想通了,何必计较那么多呢?他本来就不是她的什么人,还吃什么飞醋?

“阮总,您是在浪费我的表情吗?”白帆见她发呆,问。

阮素玉这才举起相机,调整了角度,随便给他拍了几张。

“你这明显是不用心,你看我给你拍的,多漂亮?你给我拍的,都没在镜头中间,都歪哪里去了?”白帆看到照片后,不满地说。

“我们一起拍一张!”他说,就拉着身边经过的游人,请他帮忙。

阮素玉本想拒绝的,见他人都找了,也不好意思。

“你别乱来啊,我们就是同事。”她警告道。

两人规规矩矩地站好,像普通同事一样,照了一张,阮素玉就降低了警惕。

“刚刚我好像眨了一下眼睛,大哥,麻烦您再帮我拍一张。”

“好!”那大哥也好说话,便又按动快门,白帆飞速地亲上了阮素玉的脸。

于是他亲吻她的照片便在相机里面定格了。

“你……胡闹!”阮素玉真有些生气了,白帆这样,也太过分了。

“谢谢大哥!”白帆接过相机看了看,很满意。

“放心,这照片我不会让任何人看见,也不会洗出来,只会放在我自己空间加上密码。我只是想在想你的时候,多一份美好的回忆而已。”

白帆的解释让阮素玉心软了,别说他,自己有时想起他来,也特别渴望看看他的样子呢。

“那里是哪里?”白帆指了指江心问。

“那就是太阳岛了,想过去看看吗?”

“恩!”

江边有客船直接到对岸,很便宜,两人上了船,船上早已坐着一对小情侣了。

他们年纪很小,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可能还没有那么大。

“你喜欢我们班的刘豆豆吧?”女孩问男孩。

“我不喜欢她,才不喜欢她呢,长的那么丑。”阮素玉和白帆静静地坐在那儿,都不说话,听着小情侣的对话。

反正他们都不认识,小情侣聊的不亦乐乎的,压根就把他们当空气了。

“那你喜欢谁?”女孩再问。

“你说呢?”男孩说。此时船已经驶出了,速度不算很快,却也不慢,直奔江心而去。

“我哪儿知道啊,你一天大眼珠子乱转,瞅谁都好似的。”小女孩噘着嘴,说。

“冤枉啊!谁不知道我姜小伟就喜欢蒋小琴啊?”

白帆和阮素玉觉得很好笑,因为姜字和蒋字,听起来两人的名字倒像是兄妹了。

“我才不信呢,你怎么证明?”她撇了撇嘴。

“我……”男孩可能不太善言谈,脸憋的通红。

“我妈每天给我十块钱,我每天都省下五块给你买果冻,买巧克力,你说我是不是喜欢你?”

女孩甜甜地笑了一下,又忍住了。倒是阮素玉和白帆就快忍不住笑出来了,原来小孩子的爱情这么简单啊?

“就吃了你几次东西,就能证明你喜欢我了?不可信!”

“还要怎么证明你才信呢?”男孩脸更憋的红了,问。

“这是我问你的,你怎么反而问起我来了?”女孩伶牙俐齿地反问他。

“我……我可以为你去死的!”男孩信誓旦旦地说。

女孩似乎被感动了,但是小姑娘不好意思,嘴就有些硬。

小声说着:“谁信啊?”

男孩也单纯,以为她真不信,一激动,就叫了句:“我证明给你看!”

说完,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听“扑通”一声,男孩就跳下去松花江滚动的水流中了。

“啊!姜小伟!救命!救命!”女孩尖叫着,声音都不对了。

白帆和阮素玉一时都没反应过来,这里已经快到太阳岛了,正是江心,水流还很急。

男孩不会水,掉下去以后在那儿扑腾着灌水。

小姑娘都急哭了,白帆来不及多想,通的一下也跳了下去。

“白帆!”

“姜小伟!”

阮素玉和那小女孩一起叫着,白帆下水了以后别扭地游着泳。

他是会点狗刨,不熟练。在这当口,也管不了那么多,自己就直接下去了。

本来开船人也要跳下去的,见他跳下去,自己就没跳,等着。

白帆很吃力地游到了那男孩儿的身边,潜下水,想从底下托住他。

奈何水流太急,他游泳又不行,憋气憋不了好久。还没等把他托住,自己就灌了两口水。

阮素玉急的眼泪都出来了,拼命叫着:“白帆!救命!救命啊!”

掌船人以为白帆能见义勇为,自己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谁知他下去以后,眼看着两人都沉下去了。

他忙按住了马达让船停下,自己飞速跳下去。

“白帆!白帆!”水面上已经见不到白帆的影子了。阮素玉一边叫,一边心都已经沉到底了。

她真想不顾一切地也跳下去,和他一起挣扎。

又怕是下去添乱,毕竟她自己是完全的旱鸭子,不会游泳啊。

只有变着调,声音沙哑地一遍接一遍地呼唤他的名字。

那小姑娘更是叫的都哽咽了,又害怕,一冲动就要往下跳。

阮素玉一见她这样忙一把抱住了她。

“别动,船员一个人救不了那么多人,在船上等着。”她强迫自己冷静着,劝她。

姑娘不动了,继续哽咽着呼唤。

船员下水以后先去救的是先掉下去的男孩,他在水底托住了他,迅速往船边移动。

018

白帆在水底灌了几口水以后,见男孩脱离了危险,自己挣扎几下又浮出水面。

阮素玉一看他头露出来了,一颗心总算回了肚子里,却也没完全落下去。

“白帆!白帆!你一定可以游回来的!加油啊!”她深呼吸,对着他叫道。

尽管此时她已经方寸大乱,却要给他打气才行啊。

白帆刚喝了两口水后,头晕恶心,好像都有些不知道怎么游了。

听到她的鼓励,好像瞬间便产生了一种神奇的力量,他又开始游动,虽然很慢,很吃力,却没再沉下去。

“姜小伟,姜小伟!你没事吧?你怎么那么傻呀?我又不是不相信你。”那小丫头抱住小男朋友哭咧咧地说。

“谢谢!谢谢大叔救了我男朋友!”

男孩很想说一句,你答应做我女朋友了?

却来不及说,就剧烈地咳嗽。

“你们呀,以后可不能这么冲动。要是身边没有会游泳的,你爸妈都得为你伤心一辈子!”男孩的父母大概就像船工这么大的年纪,他以长辈的语气教诲道。

男孩止住了咳,千恩万谢。

此时白帆也吃力地游到了船边,抓住船舷了。

“来!抓住我!”阮素玉伸出了手,白帆却不接她的手。

他怕自己一个使力把她给带下水,还是船工过来抓了他的手帮他上来。

“你没事吧?你可真是的……吓死我了!”阮素玉又是哭又是笑。

她已经完全顾不得他身上湿又脏了,也顾不得他们之间要保持距离了,一把搂住他,紧紧地搂住。

“傻瓜!”白帆感动的甚至连咳嗽也忘记了,紧紧地回搂她。

差一点点自己就再也见不到她了,要是死了,最遗憾的事就是见不到她了吧。

“傻瓜,我爱你!爱你!”他喃喃地说,低头就来亲她的小嘴。

她不记得他喝了江水嘴巴不­干­净的事,只知道实在是太高兴他没事了,抬头就跟他密密地吻在一处。

那是劫后重生的喜悦,冲动得让人忘记了一切。

很快白帆就先清醒了,推开她,喘着粗气。

“你真傻,我嘴里刚刚喝了江水脏死了。”

“我不怕!”阮素玉痴痴地说。

他这一下仿佛是一块试金石,让她发现了,原来白帆在自己心里有那么重。

要是他真的死了,她都不知道自己会有多伤心。

“好了,别抱我了,你看我身上也湿透了。糟了,把你也弄的一身湿。”

阮素玉低头一看可不是吗?刚刚他买来的风衣都被染湿了,不过里面却还没湿。

不像白帆,他已经成了一只水鸭子,浑身都在滴水。

船没有往太阳岛的方向走了,而是回头往岸边开,江风吹过,白帆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冷吧?我脱/衣服给你穿!”阮素玉心疼地说,伸手就解自己的风衣扣子,却又被白帆抓住手。

“别傻了,我不怕冷。啊……啊……啊秋!”

阮素玉知道他不肯让自己脱的,便又搂住他。

“那我们抱在一起吧,这样暖和些。”

白帆怕她冷,还想推开她,又怕等一下把她推摔跤,于是也就搂着她。

船很快靠岸了,阮素玉和白帆下了船,对船工说了很多谢谢,才往人行道的方向快步而去。

“我们去开一间钟点房吧,你这样会冷病的。”阮素玉说。

“也行,走吧!”

一身的江水味,有淡淡的腥气,白帆穿着湿哒哒的衣服确实不舒服。

旁边就有几家宾馆,他们随便选了一家近的,开了房,阮素玉就推白帆去洗澡。

“你也洗一个吧!先洗,我没事。”白帆说。

阮素玉却不肯,自己把湿风衣脱下来,拿了酒店的吹风机吹,想吹­干­。

“你去吧,房间里又不冷,我里面也没湿。”

白帆进了洗澡间,冲了一会儿后,就裹着浴巾出来了。

阮素玉知道他出来了,却不敢抬头看,不好意思。

“走,去洗洗!”白帆推她,一直把她推到洗澡间门口。

阮素玉刚刚脱了风衣才发现,里面的衣服也有些被­阴­湿了,现在全身还发冷,生怕感冒了影响工作。

也就听话地进去冲了冲,顺便也洗漱一下。

洗完以后她上身裹上了浴巾,内衣没有湿也穿着,只把线衫拿在手上,下面套裙也穿着。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觉得还是有点露,便把浴巾往上提了提系好,才打开门。

“洗完了?”白帆说。

阮素玉拘谨地点点头,脸红红的,不看他,也怕他看自己。

她低着头拿着那件线衫去阳台窗子口也晒了,才再回卫生间。

她想帮白帆把衣服给洗了,调了水温后,她把他衣服放在水龙头下先冲了冲。

她没关门,白帆听到水声便走过来。

“你在帮我洗衣服啊?不用你洗,我自己来就行!”

“没事!”阮素玉一边说着,开始一点一点地搓洗他的裤子。

白帆进来了,轻轻推了她一下。

“我自己来!这牛仔裤又硬又糙的,洗的累。”

“你会洗什么呀?男人洗衣服怎么洗的­干­净?”阮素玉小声说,因为他的接近,她有些脸红。

就他们两人,白帆还只是裹了一件浴巾,里面可是光着呢。一想到这个,阮素玉就有些不自然。

白帆却没想别的,一门心思就不想让她累着,又伸手来抓她的手。

“放这儿别洗了,听我的!”白帆的手一抓住她的小手,阮素玉激灵一下甩他。

结果用力过猛,自己倒往后面倒了下去。

她在他面前摔跤实在不是一次两次了,白帆早已经习惯,一弯身就揽住了她的腰。

“啊!”阮素玉惊呼一声,实在是他这一抓,把她的浴巾给扯开了,露出了她洁白的胸脯和粉红­色­的胸衣。

因为吓了一跳,她的丰盈就在紧张的喘息中一起一伏起来。

那微张着的小嘴,还有她若隐若现的曼妙烧红了白帆的眼。

多日来对她的焦渴似乎再也抑制不住,他不管不顾地低下头就吸住她的小嘴。

“别……”阮素玉抗拒着,推他,手却被他抓住。

他什么也不说,只是吻她,狂热地席卷她。

在她叫着“别”的时候,他趁机探入她的口中,与她的小舌翻搅。

浴室里只听到­唇­舌相吸的吱吱声,还伴随着粗重的喘息。

白帆毕竟是年轻,热血沸腾,难以自制,手便无所顾忌地罩上她的凸起。

隔着完全不带海绵的她的胸衣,他的揉捏,成功起到了催情的作用。

“唔……唔……别……”

他的碰触,让阮素玉几乎是在颤抖。人和人之间一旦曾经有过肌肤之亲,再次被点燃时就会觉得难以抑制。

她想他,渴望他,越是压抑着,就越是渴望着。

偏偏她这几天还是月中,排卵期。排卵期又叫发情期,此时荷尔蒙分泌旺盛,就如动物需要一样,女人也会在此时迫切地想要接触男人。

这是一种传宗接代的本能,她想克制自己,却有些迷失。再加上刚刚对他似乎有失而复得的喜悦,打开了感情的闸门,让两个人都有些任­性­。

白帆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把她怎样才能算解恨,也管不了后果了。

他手下一用力打横把她抱起来,旋转了方向,一边吻着她,着她,一边出了浴室的门朝酒店的床走去。

浴巾早已经飘到了地上,阮素玉在轻微地挣扎着,乱挥乱抓之际竟把他的浴巾也给扯了下来。

她忙闭上了眼,不敢看他壮硕的胸膛一眼,脸却更红了。

“这么着急了?”他暂时离开了她的­唇­,调侃她。

“别……这样!”她说。

他实在是冲动了,管不住自己了,把她往床上一放,就压上去。

她的胸衣在他的手底下也仿佛是虚设的了,他也没脱,手直接伸进去。

那两点最敏感的小点点在他两指的下硬硬地挺立起来,随之,她全身又一次刷刷地颤动了一下。

他血红着眼看她,娇红的小脸,白皙的脖颈,同样洁白的胸脯。似乎每一处都在向他发出邀请,请他。

他的大手化成了火炬开始点燃她的每一寸柔美的肌肤,她的渴望越来越强,身体开始热,最后滚烫。

“玉……玉……”白帆一次次地唤着,亲吻她。

当她的樱红被他像吃樱桃一样吸进口中时,她忍不住“哼”了一声。

他完全是赤/­祼­着的,而她还穿着套裙,上身却已经被他除掉了一切束缚。

他们光滑的肌肤紧密地贴在了一处,阮素玉始终闭着眼。

她既渴望,又为自己的欲/望感觉羞耻,只有闭眼才可以骗自己是在做梦。

当他大手游弋到她的套裙里时,她忽然睁开了眼。

房间内明亮的,这是大白天,羞愧一瞬间蔓延,她用尽浑身的力气推开白帆。

“别这样!不能这样!我有丈夫,你也有妻子,我们不能做令人不齿的事!”她的话像冷水一样兜头浇下,泼灭了白帆的熊熊爱火。

“对不起!”他转回身,不敢再看她一眼。

“我还是再去冲个澡吧!”他闷声说。

“别洗冷水的。”她在背后提醒道。

“恩!”他闷闷地应着,光着身子几步就进了卫生间。

站在水下,他自己也不无后悔。

也许过了今天,阮素玉会觉得自己不是个君子。曾经很鄙视张建设,觉得他背叛了。现在,他也是个背叛者,背叛了自己的法律上的妻子。

温热的水冲过,却依然浇不息他的欲望,反而是水温让他的某处更加坚硬。

他不管阮素玉的交代,还是开了冷水,这样淋了几次,慢慢平静下来。

阮素玉把床单扯下来,围在身上,去窗边摸了摸自己的线衫。那件线衫很薄,湿的面积也不大,虽然没全­干­,比一开始还是好了很多。

她收了衣服,捡起丢在床上的内衣穿好,衣服也套上去。

对着镜子,好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以及衣裙。

镜子中有个面红的女人,一脸的桃花,她有些讨厌自己。

为什么总是那样抗拒不了白帆?又差那么一点点就和他滚在一处了。

以后要和他保持距离,不可以再给自己出轨的机会。

“你洗完了吗?我出去一下,买点东西。”她敲了敲门,跟白帆说。

“好!”他在里面答应道。

或许她是想逃避出去吧,他能理解。

阮素玉到了街上,她想,他的裤子衣服都偏厚,放在那家酒店可能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干­,也不好一直等下去。

她便也去了白帆去的那家商场,到男装区给他买了一条牛仔裤,一件花格子衬衫。

白帆工作时大多数穿西装,像今天这样休闲的时候一般就穿牛仔裤,上身穿得很随意。

虽然觉得帮他买内/裤有点太暧昧了,却也不能让他光溜溜地直接穿牛仔裤吧?阮素玉只得去内/裤区,给他买了一盒内/裤。平时给张建设挑内/裤,她都会仔细看一下面料什么的。

今天给他买倒像是做贼一样,像偷东西,拿来就匆忙地往收银台走。

然后她又买了些吃的,还特意到烤­肉­串那里打包了几串­肉­串给他带过去,因为他刚刚没吃到。

阮素玉回来时,白帆依然裹着一件浴袍坐在床上。

“把这套衣服给换了!”

她把袋子往床上一放,甚至都不敢递到他手上了。

白帆也不想两人再擦枪走火惹的她不高兴,伸手拿了衣服就去了卫生间。

见衬衫里面还包着一盒内/裤,他心里很感动。

心想,你买这个一定不好意思吧?真是傻!

所有的衣物都很合身,也是他喜欢的颜­色­款式。

“谢谢!”白帆出来,微笑着说了一句。

“刚好,都很合适。”

他的客气虽让阮素玉觉得有些疏远,却又觉得很安全。

“过来,尝尝这里的­肉­串,刚刚你没吃到的。我长这么大,吃过无数地方的烤­肉­串,就最喜欢这里的呢。”她举起了那个盒子。

“好!”他老老实实地答道,拿过来,也不客气地全吃光。

“怎么样?”她期待地问。

“没怎么样啊?一般吧!”他故意这样说,看她的小脸又有些暗淡。

“哦,可能是因为我带了自己的感情,才觉得特别好吃。早知道不给你买了,破坏这些东西在我心里的形象。”

“你这个人还真是笨,没看我吃的狼吞虎咽的?不好吃能吃那么快吗?笨!”他伸手拨了一下她的头发,一脸宠爱。

“我们还是走吧,去火车站,还要赶去下一个地方呢。”阮素玉慌张地站起身,拿着白帆刚刚装衣服的­干­净塑料带,到卫生间收起了他的湿衣服。

这晚上了火车以后,阮素玉就发现白帆有些蔫。

大多数时候他会逗她开心,主动讲讲笑话什么的。

“你怎么一下子这么老实了?”她不解地问。

“不老实怕你不高兴!”白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浑身不舒服,情绪也很低落。

阮素玉还以为他是为白天没得逞的事生气了呢。转念又想,他也不是那种人啊。

仔细看了看他的脸,发现好像不对劲,他的脸有些潮红,很不自然。

阮素玉的脸是容易红的,白帆却不这样,她伸出手在他额头上探了探,烫的吓人。

“你发烧了!是不是叫你不要冲冷水澡,你还是冲了?”她问,有点生气似的。

“没有!”见她像个凶巴巴的妈妈一样,他都不敢承认了。

阮素玉不和他争,只是扯开一包方便面,把面饼什么的都取出来,当杯子给他接了些开水过来。

“多喝点热水!我看,我们还是到了北京去医院看看。”

“喝水我就多喝点,看病不用了。你见过谁感个冒就去医院的?”

“水要喝,医院也要去。感冒的事可大可小,你看上次妮妮,开始就是咳嗽两下发发烧,结果是急­性­肺炎。你……”

“怎么把我跟个小孩子比啊?我免疫力很好的,放心,发发烧身体更健康。我们还是按照原来的行程走,别耽误了。”

一晚上,白帆的体温越来越高,阮素玉很是着急。

发烧的人就会感觉冷,阮素玉为了让他好过一些,把自己被子也压到他身上。

她过一会儿又探探他额头,让他喝水。白帆几次都让她睡觉,她都不肯。

他烧的没有力,也拗不过她。

到了北京,阮素玉还是坚持要和他去医院,白帆只得提出他们还是先回a城。

一连忙了这么多天,阮素玉肯定累了,白帆自己也有些疲惫。

“好吧,[百度搜:77读书-我们回去吧,也该回去了。”她还想着把北京附近的市场跑一跑的,他生病了,也跑不成。

而且他还不肯看病,只得回家,他才能安心养一下。

阮素玉叫白帆在候车大厅等着,她去买票。

买完票她又给白帆买了退烧药,还顺便买了一个体温表。总觉得要量一量他到底烧到多少度才安心似的。

三十九度三,她不停地给他倒热水,让他喝,再加上吃了退烧药。

等他们再上火车以后,白帆的烧渐渐退了,红潮也跟着没有了。

“辛苦你了,休息一下吧,我全好了。”白帆说,看着阮素玉一夜没睡眼圈暗青,别提多心疼了。

阮素玉也着实困了,躺下去睡一会儿,又担心他反复,起来再看看他,量量体温。

白帆身体素质确实很好,烧退后并没有回弹,一直到黄昏时分下火车,状态已经完全回来了。

“早知道我们就不回来了,害的我们的阮总工作狂都没有机会施展。”白帆调侃着说。

“看来你还是真好了啊,又来贫嘴了。好好歇着吧,等一下要是再发烧又跟个病猫似的。”她娇嗔着说了一句,心里却高兴着呢。

他终于好了,她也就放心了啊。

“我就是再病也不是病猫啊,我哪儿长的那么小了?病,我也是病老虎。”

“呵呵!”阮素玉被他的样子逗笑了。

这次一出来也有十来天了,她也确实想妮妮,张建设那里也有些不放心。

本来还想在北京先给张建设找找医院看看的,结果因为白帆发烧也没去成。好在下次出差也没多久,只有等下次再过来时再看了。等到下个月发工资时,她就想带张建设北上了。

“你要是今晚不舒服,明天请一天假吧。”阮素玉说。

“明天休息呀,大姐!难道你还要上班吗?”

阮素玉一拍脑袋,才想起,可不是吗,明天就是周六了。

真好,回来的是时候,明天可以跟妮妮一起呆一天。

两人在火车站分开的,白帆要送阮素玉,被她拒绝了。

“天天在外面跑业务的人,黄昏时不敢独自回家,不成了笑话了?”她笑着说。

“好,那白助理就先行告退了。”白帆贫了一下,就自己打了个车回去。

“小帆,你回来了?”一到家,母亲可高兴了。

白帆这次回来的匆忙没给家人带东西,见到妈妈还有点不好意思呢。

“妈,小子忘记给你买礼物了。”

“傻小子,跟自己妈还客气?对了,瑶瑶知道你回来了吗?”

“她还不知道!”白帆说。

“这孩子,哪儿有出差不跟老婆联系的道理?人家新婚小两口离开一天都想的慌,你和她分开十多天了,怎么也不主动打电话告诉她你回来的事呢?快给她打个电话,好让她早点回来。”

白帆真的不想见陈瑶,没有一点想念妻子的感觉。

“妈,她怀孕了没有?”他把没来得及问的问题问了母亲。

“这问题你倒来问我来了?我还想问你呢,怎么还没怀孕?你这回回来,给我勤快一点。”

母亲这么明白的暗示让白帆有点吃不消,就转移了话题。

“您儿子回来了,给点什么吃啊?”

“吃什么吃,先给你老婆打电话。”

白帆看了看时间,快六点了,陈瑶应该也马上到家了吧。

“还打电话­干­什么啊?应该在路上呢,一边开车一边接电话不安全。”

“也是!”杨红樱说道。

随即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看了看白帆。

“儿子,有点奇怪啊!”

“怎么了?”

“瑶瑶好些天没回家住了,每天都打电话说有事,晚了她家离台里近,就住家了。是你们吵架,你惹她生气了?”

白帆和陈瑶的确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不过也看不出她有多生气。

应该也不至于她连这个家也不回啊,杨红樱的话让白帆也不免生了些疑惑。

“没生气啊,应该是真有事吧。”白帆却不愿意母亲多想。

“我总觉得不对,哪儿有丈夫不在家,她天天夜不归宿的道理呢?”

“妈,您这是什么想法啊?还夜不归宿!别瞎猜,等一下她就会回来的。”

一直到杨红樱把饭端上桌,已经七点多了,也没见到陈瑶的影子。

她见白帆不打电话,也想着白帆回来应该搞点神秘感,让儿媳­妇­有个惊喜吧。年轻人不是兴这个吗?便自己给陈瑶打了个电话。

“喂!妈啊!我和同事们在外面吃饭了!如果晚了,我就不回去了。就这样啊,再见!”

陈瑶接起电话倒还热情,只是一句话说完就匆匆地挂了电话。

杨红樱听着话筒对面的嘟嘟声,疑惑又生出来了。

“瑶瑶说她在外面和同事吃饭,不对,是同事们,那不就是好多人吗?怎么我一点声音也没听见呢?”

更年期的女人是比较容易起疑心,没事都要猜出点事来,现在陈瑶的态度好像又真的有事,她不怀疑才怪呢。

“妈,疑心病又犯了,看来我该给你买某某口服液了。”白帆自然也有些想法,倒是劝着母亲。

“是我疑心病?也可能吧,你爸也老说我是疑心病。你说这老头子出差也好多天了,他怎么不想家呢?是不是外面也有人了?找了个年轻的狐狸­精­?”

“停停停停停停!我的妈呀,您转移还真快,一下子从陈瑶身上又转到我爸那儿去了。您啊,安心,安心啊。吃点百合,安神的。”

说完夹了几筷子的西芹炒百合放进妈碗里,杨红樱笑了,感觉近两年自己偶尔是有点像神经病似的。

“那你晚上到她家去找她吧,给她一个惊喜。”

“好!”白帆这里刚好有陈瑶家的钥匙,他当时还不想要的,是陈瑶硬塞给他的,说出入方便。

白帆吃过饭在家呆了一会儿,猜想她吃饭也该吃完了,就开车去了陈瑶的家。

进了地下停车场,见到陈瑶的车在那儿,因为没停车位置了,他便又把车开出来,停到广电宿舍附近的其他停车处。

等他到了陈瑶家这栋楼前,刚要拐弯进去,就见前方不远处,一个男人扶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晃晃荡荡的,像是喝多了酒,男人在轻声说着什么。

令白帆极其意外的是,那个女人正是他的妻子陈瑶。尽管他们不是特别亲热,毕竟也认识两年多了,她的样子看背影还是认得出。

他愣住了,心想,难道母亲的怀疑是对的?

此时,他并没有一般丈夫见到妻子外遇那般愤怒,当然也不能说是平静。心情倒是复杂的,心想,若是她真的外遇了,也是自己的错。

是女人都会渴望陪伴,或许是自己对她的陪伴太少了,她太寂寞太孤单了吧。

当时他对阮素玉产生怜惜之心,不也是因为她的孤单无助吗?

如今却是他害一个女人不得不面对良心的煎熬,去搞婚外恋,心里对她的愧疚感又多出了几分。

当然,现在也不能完全确定她就是有真有这事,或许就是喝多了同事送她回家呢。

他不想这时候进去,怕会让陈瑶觉得尴尬,本来没什么事的话,倒像是有了什么事似的。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他还是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外遇了。于是他就没有离开小区,而是到了里面四处散步,一边抽着烟。

估计过了有一个小时,他走到小区里的健身区,刚要坐下来,又听见陈瑶的说话声。

“你说白帆是不是打算不理我了呢?”她的话他听的清清楚楚。

不想让他们看见,他闪身躲在了一大颗植物后面。

本身就是夜晚,这里的照明是黯淡的,他们在椅子上坐下来,却没看见白帆。

“都跟你说过了,女人应该主动点,但是也不能太主动。上次让你给他打电话,他后来给你了没有?”

“回是回了,第二天晚上才回的,说是手机没电了。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林彬,你说我是不是……我是不是,是不是一个特别讨人厌的人呢?”

陈瑶说话间,一股悲哀涌上来,便开始轻轻的抽泣。

这些天她似乎已经有了和林彬吃饭喝酒的习惯,每天他都会送她回家,然后在房间里聊聊天,就会到小区里转转。

有时是她提出来,也有时候是林彬提出来。

她觉得他算得上很好的朋友,在她面前很君子,连她的手也没有牵过。

不远处的白帆觉得他自己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你看两人说话间没有什么亲昵,而且还在讨论和他有关的话题。

确实是太亏待陈瑶了,才会让她这样痛苦吧。他听她提起过,林彬应该是她的同事,或许只是陪着她,不忍心看她难过罢了。

林彬自然不知道白帆在看着,见她这样哭,又说这样的话,觉得该是抱抱她的时候了。

于是很自然的,把她揽住靠在自己的肩头。

“别傻了,人是没有讨厌不讨厌的,主要是看有没有人愿意珍惜。你是个好女孩,可能他还没发现吧。”

“真的?”陈瑶抬起眼看他。

“真的!”林彬重重地点点头,摸了摸她的头发。

这动作就有些亲昵了,一般一个男人在喜欢一个女人时才会摸她的头发。

白帆几乎可以从刚刚的对话和林彬的动作上看出来,他是一头狼,对陈瑶的目的并不单纯。

但是显然他是一头有耐心的狼,应该还没有对陈瑶怎么样。

心中又复杂起来,应该没有哪个做丈夫的会想要祝福妻子和另一个男人好的吧?可他就产生了这样奇怪的想法,他觉得,若是陈瑶陪在这男人身边,或许比在他身边要幸福吧。

陈瑶感觉到了林彬对自己似乎有了些疼爱之情,不知道是不是爱情,总之让她并不讨厌,甚至也不是特别抗拒。

不过她不想背叛白帆,便轻轻推开了他,轻声说:“真谢谢你,林彬,这些天要不是每天你陪着我,我一到天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家都是朋友,你这么客气就不对了啊。走了,我送你上去也该回去了。”

“好!”陈瑶点了点头,起身,和林彬又一起走回去。

她倒不摇晃了,两人一前一后,陈瑶在前面,林彬在后面,手也没牵。

他们上去没几分钟,白帆又见到林彬离开了。他想,或许陈瑶所说的陪伴就是这样吧,应该不是在一起过夜的。

再停了一会儿,他才带着极其复杂的心情到了陈瑶家门口。

自己掏出钥匙打开门,陈瑶那时正在厨房里烧热水呢。

以前她母亲在的时候是不让她烧水的,现在母亲走了,家里没有人,保姆也辞掉了,现在什么事都她亲自做了。

听到门声,她还以为是父亲来了,叫了声“爸”就迎了出来。

如何也没想到,站在她面前的会是白帆。

这几天她就为白帆的事情忐忑着,睡不着时也会想他,可等他真站在自己面前时,她好像又不是特别高兴了。

她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还记得上次他出差到西江那儿的时候,她想他想的真叫着急啊。

那次他回来,她看着他,心跳加快,呼吸急促。

今天好像都没有这种反应,愣了半天,白帆没说话,陈瑶也没说话。

“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

两人同时说,本来是两口子,一下子又觉得尴尬起来。

陈瑶还是暗暗觉得庆幸,心想,好在他来的晚了一会儿,否则撞见林彬在就不好了。

虽说两人没什么,也难免白帆不误会吧。

“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啊!哦,水开了,我去上水!”陈瑶说着就往厨房跑。

她喝了些酒,现在还没完全醒呢,差点跑摔跤。

白帆叫了一句“小心点,我来!”就跟了过去。

她晃了两下就站稳了,也没跟他争,倚在门口看白帆把一壶水灌进去。

“瑶瑶,妈说你这些天都在这里住,一个人还习惯吗?”他问,完全没有被刚刚看到的那些影响似的。

“不习惯,这里很冷,很空旷。我忽然觉得这房子太大了,没有一点人烟。”

“那怎么不回家住啊,妈在家,你们两人还有个伴。”

陈瑶没接话,看了看他,觉得他怎么忽然这么关心自己了,难道是看到了什么不成?

“你出差以后台里有些事,晚上加了几次班,就直接在这里睡了。”

“哦!”白帆答应了一声,没有拆穿她的谎言。依照她刚刚和林彬的谈话,应该每天他都来陪她了吧,那显然她就是在说谎吧。

若是没有什么顾忌,为什么要说谎呢?

或许她对林彬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

“今晚我们是在这里住,还是回我们那边呢?”

“就在这里住吧。”陈瑶说。

怎么就觉得两人有点别扭啊,他出差那么久,这是他们第一次见,不是应该拥抱亲热不分开的吗?

“白帆!”陈瑶似乎想抓住以前对他的那种感觉。

现在这样让她觉得害怕,好像是背叛的征兆。

她不要那样,在他还没有对她动心的时候,她不想先离开,不甘心。

还有,她也不可以离婚,不能让父亲没有面子。

她忽然冲到白帆的背后,紧紧地搂上他的腰。

“白帆,我想你了!”接近的一刹那,她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能抱住他,还是心跳很快,很期待他能回头亲吻自己。

白帆手放到陈瑶的小手上,想要扳开,又觉得没有扳开的理由,于是就变成了握她的手。

这双手没有阮素玉的小手那么有魔力,尽管手感都差不多,一样的细腻,一样的光滑。

他搭在上面心不会异常,只像是握住了朋友的一般。

“你想我吗?”她问了一句。

“恩!”白帆哼了一下算做回答。

真实答案是不想,但是说出来就伤人,不如不说。

“我们是不是该小别胜新婚?”陈瑶娇羞地说,大胆发出了对他的邀请。

白帆只得把她转过来,抱起,朝卧室走去。

“瑶瑶,你怀孕了没?”他问。

“没有!一次哪里就能怀孕啊?我问了我同事,她们说她们怀孕时都努力了几个月,有的还努力一年呢。睡吧,我希望今天我们就能如愿以偿。”她悄悄说。

019

“不行!”她小嘴刚凑上来,白帆就躲开了。

“你喝了酒!而且我今天早上还吃了药,这样怀孩子,不安全。”

“你吃药了?吃什么药,生病了?”陈瑶还是很关切白帆的,即使她现在的感情多多少少转移到了林彬身上一些,对他却也还是在意的。

“不算是生病,就是发了点烧,没事的。早点休息吧!”

陈瑶伸手摸了摸他额头,完全看不出有发热的迹象啊。

“白帆!”她愤懑地叫了一句,心里像被拧了一样疼。

他很意外她这样的神情,像是很悲哀,对他失望极了似的,让他一下子有些懵,不知道她是怎么了。

“怎么了?”他问。

“不想和我怀孕,可以直接说。犯得着跟我撒谎吗?开始结婚时我就跟你说了,不需要你负责。现在我还是那句话,你想离婚随时可以,为什么你又不说离婚。”

“我……”白帆没想到她这样误会自己。

他确实是不想和她亲热,但是却不会撒谎骗她。看来,两人之间还真是完全没有默契可言,不像和阮素玉,总是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要不,我们就离……”白帆想说,要不我们就离婚吧。

现在提离婚,他不用担心陈瑶伤心没人陪了。

他想,或许林彬比他更适合照顾陈瑶,又何必耽误她呢。

陈瑶觉得悲哀极了,原来白帆就等着自己说这话呢,一说,他就真提出来了。

“我不!我这辈子就要跟你捆在一起,你愿意也要在一起,不愿意也要在一起。我不离婚,我爸和我都丢不起那个人!”

白帆没想到她自己提的事,转瞬情绪波动又这么大,还真有些无奈。

“好,那就不离,好好过。”

“我相信你!白帆,对不起,刚刚我不该怀疑的,我只是担心你不爱我,才会这样疑神疑鬼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对不起。”

陈瑶又哭了,白帆无奈地拿出纸巾给她擦了擦泪。

“既然你都道歉了,就说明你不对,你不对还哭什么?还要我哄你这个犯了错的人?”

白帆的语气轻松起来,让陈瑶也放松了。

“就要哄,谁老公不哄老婆的?我对是我对,我不对还是我对,你注定是错的。”

白帆不知该拿她怎么办,而且对她,他不是没有愧疚的,所以就顺了她的意,哄了一句。

“好吧,我承认我有罪,我买包子不排队。”

白帆的俏皮话让陈瑶扑哧一下又笑了。

这晚两人没有亲热,陈瑶却非要白帆搂着她睡。他不想在没有安全措施的情况下和她有亲热,怕怀上问题小孩,所以就应付­性­地抱着她,离她有点远。

陈瑶一直任­性­地拉住他手臂让他环着自己,房间里终于不在凄清。就是其他时间再有人陪伴,晚上一个人睡觉的滋味还是不好受的……

阮素玉下了火车后打了的士先去娘家把妮妮接回去,顺便也看了看父母和弟弟弟妹。

她给白ⅿⅿ准备了一份小礼物,是一个小木雕的吊坠,在沈阳时,她和白帆走了很久才找到的呢。

虽然和她和白帆的不同却还是有些相似之处。

白ⅿⅿ并不是特别喜欢吊坠什么的,但看到姐姐这么费心用心,也很高兴地收下了。

本来阮素玉是没有必要给她买这个,费那么多心的,大概是爱屋及乌,她是不想看见弟媳­妇­不高兴的。

告别了父母,阮素玉带着妮妮回了家。

婆婆招弟接过自己的礼物,都很高兴。礼虽不重,却是一份心意,人都愿意收到东西的。

李华珍看到她竟然给招弟还买了东西,心中有点不愿意了,心想,还没听过谁家给保姆买礼物的,真是多此一举。

阮素玉却不这样想,别管保姆还是她的下属,大家能在一起生活或工作,就是缘分。

只要她出差,只要时间允许,她都还是会给家人同事带些小礼品回来。

“妈,建兰呢?”阮素玉问。

“在房间呢,饭也没吃,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两天很奇怪。”

“那我一会儿去看看她。”

招弟接下了阮素玉的行李箱,放好。她就先带着妮妮回了自己房间去看张建设,他依然那样躺着,毫无反应。

“爸爸!”妮妮叫了一句后,乖乖地站在妈妈的身边。

“建设!”阮素玉在张建设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抓起了他的手,仔细看他,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手是暖的,却不会动,也不可能反手抓住她。

“这些天你还好吗?有没有想我和妮妮。听得到我说话吗?你这一睡,也睡了两个月了,还打算睡多久啊?如果休息够了,就醒过来,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好吗?”

她充满期待地看着他,希望通过这一段时间的分离,她一回来,他在喜悦情况下能有些反应。

他却再次让她失望了,不动,除了有呼吸脉搏,有温度,简直还是个死人。

“妮妮,和爸爸说话。”阮素玉拉了拉女儿的小手,放在张建设的大手上。

“爸爸,爸爸,你有没有想妮妮?今天老师表扬我了,说我是个好聪明的小女孩……”

两母女陪着他说了很久的话,他还是那样,不见反应。

阮素玉跟他打了个招呼,让女儿再和他说话,自己去找张建兰。

“进来!”张建兰听到敲门声,应了一句。

阮素玉打开门,她只是很冷淡地叫了一句嫂子,又开始发呆。

“建兰,你怎么了?”阮素玉听出小姑子有点不对劲,再看她,眼睛都红了。

“嫂子!”张建兰再叫了一句。

她想要是没有上次打了阮素玉的事该有多好,有什么事还可以和她说和她商量,现在她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说了。

阮素玉好像看出了她的顾虑,在她心里,这个小姑子就还只是个孩子,即使她犯了错,她也早就原谅了。

“有什么事就和嫂子说,别放在心里。”阮素玉柔声说。

“嫂子!嫂子!”张建兰被阮素玉的态度弄的感动极了,待她在她床边坐下来,她一下就扑到她怀里。

还没说话,已经哭的哽咽了。

“乖!”阮素玉摸着她的头,感觉她还是曾经为了月经迟到而哭的异常伤心的女孩。

她能猜到她哭可能是跟恋爱有关,二十三岁的女孩,不是为这个,还能为什么伤心呢?

哭了很久,她渐渐平静,诉说的欲望强了起来。

“说吧,如果想说,想听听嫂子的建议,就说。”阮素玉柔声哄着她。

“我失恋了!嫂子,他和我说分手了。”

知道是跟感情有关,却没想到已经是结束,阮素玉有些意外。

她这几年在外面读大学,很少回家,也没和家人说过谈恋爱的事。

“为什么?”阮素玉问,这时候还是用问题让她把想说的都倒出来才好。

治疗心理创伤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对方倾诉,倾诉完她自己会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该如何解决。

每个人心里都懂道理,所以在心乱如麻时,是不需要听大道理的。

“我们是同班同学,谈了两年了。他工作到外地去了,现在我们两个人分开工作。谁知道,他就越来越冷淡……”

阮素玉一直点头表示她在听她说话,她便把两人如何相恋的事,全说了一遍。

最后总结发言就是,他现在提出分手实在太不道德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阮素玉还是很平静地问。

大学里的恋爱故事大抵如此吧,产生好感的理由相似,过程相似,连分手都那么相似。

“嫂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建兰,要坚强,这话相信我不说你也知道。听嫂子的,笑一笑,就没事了。要是真的爱他,也可以去体谅他的苦衷,或许他有自己不得以的理由……”

“不!他再有什么理由,也不该在我怀孕时……”张建兰打断了阮素玉的话,一激动这句话就脱口而出。

这时门砰的一声开了,李华珍脸­色­苍白地站在门口,手气的一直在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妈!”阮素玉忙放开了小姑子站起来,几步来到婆婆身边,扶住她。

“妈,您冷静点!”

“气……气……气死我了!”

“阿姨!您怎么了?”招弟在厨房里听到了阮素玉的话擦­干­手就赶了出来。

“没事,招弟,你去忙你的吧。”阮素玉说,她可不想小姑子的事被招弟知道。

女孩子对这种事很敏感的,她怕招弟万一有个不好的眼神什么的刺激到张建兰。

“妈,您进来说!”阮素玉把婆婆扶进了张建兰的房间,然后关上门。

李华珍还没说话,就先流上了眼泪。

“我这是造了哪辈子的孽啊?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不要脸!呸!”她气的不知是好,说话句句带刺。

“你怎么不死在外面,你还回来­干­什么?”她呸了一下还不解恨,越说越难听。

“妈,您别说了,这样说她怎么……”怎么受得了?

还没等阮素玉把话说完,张建兰却已从床上跳下来,表情骇人。

“真想我死?好!那我就死给你看!”

她说完,就疯了一样往门口冲。

“建兰!建兰!你别这样!”阮素玉又怕放开婆婆,她倒在床上,又要追她真是两面为难。

“你让她去死,我还不信她真有这个胆。”李华珍哆嗦着,更气了。

“砰!”张建兰重重地甩上了门。

“妈,您坐稳,我去追她。”

李华珍也怕了,自己控制好情绪,让她快去,也稳稳当当地坐好了。

阮素玉跑出门,张建兰已经又甩上了防盗门。

她鞋也来不及换,穿着拖鞋就冲出去追她。

“建兰,建兰!”她一边叫着,一边拼命地追赶。

追到楼底下,就见她还在往小区门口跑。

张建兰比阮素玉还高,还要壮一些,再加上气愤,跑的自然比阮素玉快。

一直追到了马路边,见张建兰还像疯了似的往马路中间冲。

“建兰!”她再叫了一句,也顾不得车,冲到路中间抓住了她。

“你站住,你是想像你哥哥一样吗?我们家有一个出了车祸的已经够多了,给我冷静点!”她呵斥道。

张建兰见嫂子动了怒,好像一下子就理智了。

“嫂子,你看看妈,她都说了些什么?你说,她让我怎么活得下去?”她哽咽了。

“你傻呀?妈让我出来追你的,她也就是说气话,你还当真?过来,咱们坐那边说去。”

阮素玉不由分说拉着她,先脱离了危险地带。

“这件事是你自己做的,就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妈的态度是不对,说话也有些过分了,她也是心疼你。明白吗?这孩子,你要是想要,就留下。不想要,明天嫂子就带你去医院打了。”

阮素玉的冷静态度让张建兰一下子像找到了出路一般,虽然还在难过,却不再迷茫了。

“我肯定不能留啊,都分手了,还留孩子­干­什么?”

“我们明天去医院吧,嫂子带你去。”阮素玉抓住了她的手,轻轻拍了两下,想安抚她的情绪。

“嫂子,我害怕。”张建兰小声说。

“我有个同学就是打胎打的大出血,我怕……”

“那是少数情况,大部分是没事的,别怕。再说咱们是去正规医院,好医院,不会有事的,放心。”……

又劝了很久,张建兰才放心了,和阮素玉回了家。

李华珍还在气着,却不敢说重话刺激她了。等她平静下来,她才偷偷去阮素玉房间问她,建兰会不会去打胎什么的。

“妈放心,我会陪她去,她说打掉孩子。”

“小玉,辛苦你了!妈跟你说,这件事关系她一辈子的名誉,你千万别跟别人说啊。行吗?”

“我当然不会和别人说了,您也别多想,早点休息啊。”

这晚阮素玉躺在床上觉得格外疲惫,除了出差的疲乏,还有这些家庭琐事。

刚说完,手机忽然响了,是短信。

她打开,是白帆的,现在收到白帆的短信并没有什么特别。

每晚全国各地的业务人员会一级级向上汇报销售业绩,然后由各大区负责人再统一发信息给白帆。

白帆看后,又转给阮素玉。

打开信息看了一下,自从他们去了东三省和华北地区,这两个地方的提货量增加了,很值得高兴。

看来,天道酬勤吧。

她看了看信息上白帆的名字,有点惦记他感冒的事,也不知道发烧全好了不。

很想给他发个信息,问候一下,又怕他睡在爱人身边,给他带来不便,引起误解。

想了一下又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了,他有母亲有妻子在身边,难道她们还会看着他生病不理吗?……

第二天一早,阮素玉先给魏志刚打了个电话,只说有个朋友有些­妇­科方面的问题想找他妻子看一看。

张建兰年纪还小,虽然是个流产,她还是想找个好一点的,熟识的医生做。

魏志刚的妻子是省重点医院的­妇­产科医生,医术高超,尤其擅长宫外孕,镜等疾病的治疗。

本来她是不愿意求魏志刚的,上次他又帮张建设蒙了自己一回,够不仗义的了。

可为了小姑,也没办法,只得再跟他打交道。

他倒热情,主动把电话给了老婆,还叮嘱一定要帮忙。

阮素玉和魏志刚老婆郑主任约好今天下午她当班时,直接去找她。

张建兰几乎一个晚上没有睡着,她翻来覆去地想,是不是真的要打掉这个孩子。

又不想打,年轻的她兴起过一个邪恶的想法,那就是留下孩子永远也不让那个混蛋见到。

可又觉得这不是拿自己一辈子开玩笑吗?会不会太傻了?

上午她悄悄把这个想法跟阮素玉说了,她当然是不赞成,费了一上午的­唇­舌,终于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下午到了医院,阮素玉跟郑主任说明了一下张建兰的基本情况,并叮咛了一句。

“郑主任,她现在年纪小,才二十三岁,还没有结婚。我希望先给她做个全面检查再做流产,您说行吗?”

“可以啊,还是慎重一点好。”郑主任赞成阮素玉的说法,有些人是不适合流产的,万一流产就有可能产生不孕的可能。

一下午时间,阮素玉跑前跑后地帮张建兰交费,陪她打b超,做检查。

各项检查结果都拿到手,她才又带着张建兰来到郑主任的坐诊室。

她倒确实给阮素玉面子,把手上正在看诊的病人看完,就对等待的病人说等等,专心致志地把张建兰所有的检查结果看了。

一边看,她一边皱紧了眉。

阮素玉一看,心知不知道是哪里不好了。难道是宫外孕?那可是麻烦事了。

“是宫外孕?”她猜测道。

郑主任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张建兰,她也正在紧张地看着她呢。

“我们到里面医生办公室谈谈!”

三个人一起到了医生办公室,郑主任把门关好,才开口。

“你这个孩子最好还是留下,你看这里,说明你子­宮­壁过薄。万一你打了这胎,以后很可能怀孕困难。你自己想好了,现在还怀孕时间短,你可以考虑几天,考虑好了再找我。”

这消息无疑是晴天霹雳,张建兰张开了嘴,愣是半天没合上。

这才知道都是自己做下了孽,不该被那混蛋男人哄着,一直不避孕,流了几次产。

因为他们两人没有钱,她前几次流产都没有打麻药,不是无痛人流,不知道有多疼。

所以昨晚才哭着和阮素玉说害怕的,本来阮素玉已经跟她说了,今天做无痛的,她还心理负担小了一些。

却没想到会这样,这真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如果不留下孩子,就意味着也许永远也做不了母亲。

要是留下孩子,又是个没有爸爸的孩子,该如何选择,一时之间还真的难下决定。

惊讶过后,她流下了悔恨的泪,一串串滴落在地。

郑主任这种事见太多了,对这种不自爱的女人又同情又恨。世界上就有这么多的傻女人,为了让男人在床上爽快,不避孕,把流产当爱的代价。

“建兰,别哭了,我们还是回家商量商量吧。郑主任,真是谢谢你了!”

“素玉,你就是客气,还叫什么郑主任啊,叫我美惠就是了。”

“好啊,美惠,我们走了,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想好了随时来找我,再见!”

阮素玉扶着有些虚弱的张建兰要出门,还是回头又问了一句。

“是不是打掉孩子,就一定没有怀孕的机会了?”

“也不是绝对的,但是怀不上的可能­性­很大。”

郑美慧很客观的讲。

“知道了!”

阮素玉带着六神无主的张建兰回了家,李华珍忙迎了上来。

“坐吧,孩子是不是已经打了?”她小声问,怕招弟听见。

“妈给你炖了汤,你现在开始得好好养一个月,明天让你嫂子给你请假啊。”

“妈!没打!”张建兰说着,悲从中来,又哭了。

李华珍很意外,当即声音高了八度。

“不打?你难道还想生下来?你做梦!别给我丢这个人。”

“妈!”阮素玉摇了摇头,示意婆婆别说了。

“你还袒护她?你看看她多糊涂啊?还没结婚这种事情传出去多丢人?你要是想生也行,你把这孽种他爸给我找来,你要是结婚想生一百个我也不管!”

“妈,还是让建兰平静一下吧,她也不愿意这样。是医生说的她身体不适合把孩子给打了。”

李华珍发泄了几句以后也算冷静下来,看着张建兰。

“我不管是什么原因,你要是想留孩子,就结婚。不跟孩子他爸结婚就随便找个人结,我不想丢脸。”

“我知道了,妈,我一定会找人结婚的。要是不能结婚,我也不会在你眼皮子底下呆了。”张建兰幽幽地说完,饭也不吃就回了房。

阮素玉劝婆婆看开些,多吃些饭。她自己添了一些饭,也端了些菜给张建兰送进房,打算和她一起吃。

“建兰,我知道你现在心情肯定不好。怀孕还是要保持好心情,既然要留下来就要当个好妈妈。嫂子相信这些道理你是懂的,看开点吧。你不是个小孩子了,不能再任­性­,多为宝宝着想。”

张建兰抹­干­了泪,接过嫂子手中的饭菜,泄愤似的拼命往嘴里塞。

她食不知味地咀嚼着,想忘记自己现在的悲苦心情,却忘不掉。就一边吃着一边流着眼泪,眼泪流到嘴里咸涩的,让饭菜更难吃了。

阮素玉没再说话,这时该叫她静静,只要她不寻死觅活的就好办了。

“建兰,你先吃着,我去和你哥说话去。”

“嫂子!”阮素玉刚走到门口,却又被张建兰叫住。

“对不起!还有,谢谢你!嫂子,对不起!”

张建兰想到自己曾质疑嫂子,还打了她一巴掌,就觉得愧疚。

在嫂子面前,自己是多么渺小,她完全是以德报怨,她真觉得自己就是一只白眼狼。

“傻丫头,嫂子就希望你能高高兴兴的。虽然眼下孩子他爸爸不和你在一起,可你想一想,这世上有多少单身妈妈,不都过日子了吗?只要你能想开,快乐点,以后照样会很幸福的。”

“嫂子,你帮我物­色­一下看身边有没有适合结婚的男人行吗?其实妈说的对,我得找个人结婚。”

说不定,到时候那男人还会认为孩子是他的呢,她这样天真地想着。

不过这话她是没敢说出口的,嫂子这人就是品德太好了,若是知道她有心瞒着别人,不会肯的。

“我会帮你看的,好好吃饭。”

这件事还真是为难了阮素玉,不是她不想帮小姑子。实在是谁也不会愿意当一个现成的爹呀!

张建兰若是想获得幸福,除非她自己以后在工作中或是生活中去撞。若是真有男人先爱上了她,或许不会在意她有孩子的事实。

但要是通过介绍这种方式,她相信,一般人是不会考虑和她结婚的,这就是现实问题啊。

这些,她却不能和张建兰说,她正是脆弱的时候,只能先跟她说好的一面。

“恩!谢谢嫂子!”只要是嫂子答应的事情,张建兰就觉得那是板上钉钉,牢靠着呢,嫂子可没有让她失望过啊。

“明天再在家休息一天,嫂子去医院给你开叶酸来。”

“叶酸是什么?”

“孕­妇­都要吃的一种药。”

“人家不都说孕­妇­不能吃药吗?”张建兰有些奇怪,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东西。

“这个药是一定要吃的,预防胎儿畸形,本来在怀孕前三个月就要开始吃一直吃到怀孕后三个月。你也可以自己上网查查看,对了,少上网看电脑,怕有辐­射­。明天休息一天,后天照常上班啊。”

她不想张建兰呆在家里胡思乱想,工作可以分散注意力,对孕­妇­还是很有好处的。

“嫂子回房了,要是有什么事,随时来找我。有什么想法别放在心里憋着,知道吗?”

“知道了,嫂子。”张建兰声音有些哽咽。

星期日的白天,阮素玉又约了郑主任开了叶酸,郑主任叮嘱她,说她小姑子子­宮­壁薄。就是想留下胎儿都未必能保得住,让她多休息,保持心情愉悦,如果有见红随时来找她。

阮素玉告别了郑主任又去商场帮张建兰买了一件防辐­射­的背心,她很细心,买了一件很软很小的。

现在是五月天,暂时还可以穿在里面看不出来。

有些人说穿这种防护服有用,也有人说没有用。阮素玉想,聊胜于无吧,至少也能有个心理安慰。

张建兰自然对嫂子更加感激,也答应着会注意医生说的。

星期一又去上班时,阮素玉便叮嘱张建兰不可以再骑电动车,可以打车,也可以坐公交。

为了省钱,她还是选择坐公交。阮素玉因为送妮妮方便,比她走的早,便不和她同行,依然骑自己的电动车上班。

到了公司,白帆已经在了。

“发烧好了吗?”阮素玉一见白帆,便忍不住关心他。

“你看呢?已经完全好了,阮总!”白帆笑着说。

“今天开始要更努力工作了。你看到了没有,昨晚报上来的销售可以看出我们近段的努力都没有白费,很有效果。所以我想……”

“想抓紧时间把其他大区都跑了吧?你还真是,你要是个男人,估计连家都不会要了。工作真拼命!不过,我会配合的。今天都要做什么工作?先写一份出差总结给你?”

阮素玉被他完全洞悉自己的心思,说的话都能说到心里,说的笑了。

“话真多,我都省的说了。好啊,先写总结给我。写完总结,把跑过这几个区域的情况做一下详细的整理,存档。今天一天我们就忙这件事。明后两天我们开始研究其他地区的重点客户,先做足出差的准备。我想星期四就出发去华南区,要是今天时间多出来,今天就开始做出差的准备。开­干­吧!”

“好!”

后来的时间,两人都把注意力放在工作上,倒没有什么尴尬暧昧的事情发生了。

下午下班前,阮素玉接到了阮素新的电话。

“姐,妈说今晚给妮妮做了她最喜欢吃的煎饼,我就直接把她接到家里来了。妈还说你出差也累了,还要照顾张建设,反正她现在没什么事,妮妮就在这里住吧。她还住的很习惯,你忙你的吧。”

阮素玉也不想让妈妈跟着受累,想了一想,家里最近是多事之秋。

张建兰的情绪未必稳定,要是有点什么事,一是怕吓着妮妮,也怕照应她照应不过来。

“行,那你接去吧,刚好我今天就可以留在公司加班了。”

挂了电话,她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到了下班时间,便站起身出来跟白帆说。

“差不多你也该下班了,可以走了。”

阮素玉说的是,他该下班了,白帆一下子听出她意思好像是加班。

“那你呢?”他便问了一句。

“我,刚好今天妮妮不在家,我想趁这个时间多看看客户资料。好久都没有看销售策略什么的了,也该充充电,不然要过时被淘汰了。你不用管我,快走吧,我也一会儿就回去。”

“哦!”白帆答应了一句,起来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正好这个时候,他母亲打电话过来,跟他说,白石出差回来了,晚上叫了ⅿⅿ素新回家,让他也早点回去。

他往里间的办公室看了看,阮素玉盯着电脑,那个认真啊,一动不动的。

他想,他回家是吃团圆饭去了。阮素玉自己在这里,肯定不会吃饭的,她经常工作忘记吃饭,这点也让他放心不下。

“妈,我有些工作要忙,可能要晚一点回去。”他出了办公室的门,小声说。

要是让阮素玉知道他是为了她在这里加班,她是不会同意的。尤其若是她知道他家里等他回去吃饭,她更是会赶他回家的。

“什么工作那么忙啊?你最近也太忙了吧,老是把瑶瑶放在家,不行的,你还是早点回来。”

“好,妈,我尽量。”他一边说一边加快了脚步,心想,要不然就给她买一份饭来自己就回去吧。

挂了电话,他到公司外面给阮素玉打包了一份鱼香­肉­丝烩饭。他发现阮素玉不太爱吃荤,不过这个饭倒还是比较喜欢吃的。

想了一下,他自己也叫了一份香菜牛­肉­烩饭。之所以打两份,不过是他想给她有个选择。

他觉得能这样关心着她,即使没有什么亲热的事,依然心里是满满的。

帮同事买一份饭,应该是在可以允许的范围内吧,不算违背良心,也不会让她有心理负担,对吗?

阮素玉一直在看以前的销售情况,还有那几个区域的经销商资料。她在琢磨着,如何能够突破销售。

她的工资是和业绩挂钩的,现在她特别需要钱。

张建设躺在那儿需要用钱,张建兰又怀孕了,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开始就不能上班。她到时候不得帮着小姑子一把吗?

李华珍这个人非常现实的,即使是亲生女儿天天在家白吃白喝,她也容忍不了。

万一那时张建兰自己手里没钱,不知道得受多少白眼,到时月子也做不好,一堆的麻烦事。

所以只有她更努力的工作,才会让一切事情迎刃而解。

“建设,你知道吗?你一个人倒下了,全家的重担都扛在我一个人的肩上了。我好累!”

她对着空气,喃喃地诉说着。阮素玉不是铁人,她身体本来就不是特别好。

最近,她常常觉得头晕,腰酸背痛,感觉自己都快垮了。

真希望张建设还能跟自己并肩作战,她就轻松多了。

除了面对妮妮,她几乎已经在生活中找不到什么乐趣了,好像自己就是赚钱的工具一般。

不过每次想起昏睡着的张建设,她就想,自己再累,也比不上他痛苦。

不能吃不能动,不能表达自己的想法,该多难受。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如何能不为了这个男人努力呢?

阮素玉呀,想远了,还是继续工作吧。

她揉揉发胀的头,继续把眼睛盯在屏幕上,这一幕都被白帆看见了。

他心里不知道有多心疼,当即就决定跟她分担。他不回家吃饭了,就留在这里多做些工作,她就可以少做些工作了。

“阮总!”怕她有多余的想法,他敲了敲门,这样叫她。

“白帆,不是下班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阮素玉面上是很平静的,实际心里却因为看见他,有些高兴。

好像在沙漠中的人看到了一滴清泉一样,未必能解多少渴,只是在心灵上有个安慰而已。

“我想了一下还有些工作要做,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就和你一起吃个饭,做一会儿工作再回去吧。”

白帆说着举了举手中的饭。

“阮总,到外面来吃饭吧,别在你办公室吃,等一下弄的你这么­干­净的办公室一股的饭味儿。”

阮素玉笑了笑,心里温暖着,就站起身想跟着他去。

站的急,又晕了一下,好在晃了两下又站稳了。

“你没事吧?”白帆差点就把饭扔了来扶她了。

“没事,起来急了。”

“什么起来急了?上次在医院晕倒就是营养不良加疲劳。你可不是生活在万恶的旧社会,工资比我还高的多,为什么这么虐待自己啊?又不是吃不起好东西,真不爱惜自己。”

“好了好了,怎么话那么多。让不让人吃饭啊?”

白帆知道说什么都没用,她不会听,只有自己每天细着心照顾照顾她。

“看看,鱼香­肉­丝的还有香菜牛­肉­的,吃哪个?”

阮素玉发现自己还真的饿了,闻了闻饭香味,觉得哪个都好。

“都不错!”

“那就两个都吃吧!”

白帆拿了鱼香­肉­丝的那盒给她,然后打开自己的,把牛­肉­挑出来放在她盒子里。

“吃!”

“我不用,我哪里吃的下那么多啊?”

“恩?”白帆不满地瞪了一眼。

一般如果他是这样的神情,大概就是要警告她,你不老实听话,我就要亲你­骚­扰你。

阮素玉不说话了,乖乖地开动筷子,吃起来……

白帆家里倒热闹,阮素新把妮妮放回家又去接了白ⅿⅿ,一起回来了。

陈瑶也在,白石杨红樱都乐呵呵的。

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白帆没回来,一边吃饭,杨红樱见陈瑶闷闷不乐的,就数落起白帆来了。

“这孩子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工作,天天工作,饭都不回家吃了。加班,加班,哪有那么多班加?男人啊,都这个德­性­。”

白ⅿⅿ一听,母亲说男人的坏话,她老公不也是男人吗?便不乐意了。

“妈,谁说只有男人才加班啊?你看我姐,就是他姐,她今天也加班呢,她总是个女人吧。这工作狂可不分男女,我看我哥他姐,这都是不懂的生活的人。”

白ⅿⅿ撇撇嘴,狠劲塞了一大口­鸡­­肉­,现在为了宝宝,她是尽量多吃多喝。

陈瑶一听,他加班,她也加班,心里就觉得不对。可是听白帆说,他调动部门了。或许是自己多想了吧,应该他们就是各自加各自的班,不会搅合在一起吧?

白石却乐呵呵地开口了。

“我就知道小阮这个人敬业,还真没看错。让白帆给她当助理这步棋算是走对了,估计不出一年时间,我们小帆的能力就没得说了。呵呵,老婆,你说我是不是谋划得当?”

陈瑶一听这话,筷子没抓稳,啪嗒一声就落在桌子上了。

“爸?您说什么?您说让白帆给阮素玉当助理了?”顿时情绪上来了,一个控制不住直接问了出来。

“啊,是啊,有什么不妥吗?”白石正得意着,怎么也想不到儿媳­妇­会是这个反应。

“爸,他……他们……”陈瑶急的,不知道该如何说。

020

这还是什么加班,现在他们这么方便,没鬼混才怪呢。

杨红樱心里咯噔一下,她怎么就没想到啊,原来陈瑶说的那个第三者竟然会是阮素玉。

可不是吗?她孩子已经几岁了,有家室,人还长的漂亮。

白帆看上她,一点也不奇怪。可是这孩子,怎么就那么糊涂啊。

阮素新和白ⅿⅿ也都不吃饭了,愣愣地瞅着陈瑶,摸不清头脑。

杨红樱忙在桌子底下偷偷地踩了儿媳­妇­一脚,她不能让这件事被大家都知道。毕竟她是阮素新的姐姐,到时候弄的全家都尴尬,不好。

陈瑶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小不忍则乱大谋啊,要冷静,要冷静。

要是这事捅开了,想必白帆也会怪罪自己。可要怎么圆自己的话呢?她有些慌了,不知道怎么说,好像怎么说也解释不了自己的失态。

白石奇怪地追问了一句:“他们怎么了?”把他们两字连在一起问倒是触动了阮素新的神经。他一下子想起了结婚前一晚的事情来了,那天晚上他们两人的表现就有些不正常。再往前想,还看见过他们站在公司门口,离的那么近。难道?他甚至有些不敢想,姐姐不可能做那么不理智的事。不可能跟白帆有不正常的关系,对吗?绝对绝对不可能,一定不可能,姐姐是自己的老师,是自己的榜样啊。

“嗨!还能怎么呀?瑶瑶可能是说,这两人也真是的,一个不知道注意身体,二个也不知道。是吗?瑶瑶。”杨红樱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虽然这样说很牵强,还只有这样。

陈瑶一下子又笑了,说:“就是这个意思!大家被我吓到了?呵呵,我最近也加班多,都有些神经质了,大家别介意,吃饭啊吃饭。”

杨红樱后来一直张罗着让大家多吃菜,不过除了白ⅿⅿ众人心中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白石也疑惑着,心想,一定是有什么事,陈瑶才如此失态。

白帆喜欢一个人,该不会是阮素玉吧?他一下子就产生了这个想法,然后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

一家人吃完饭,杨红樱见陈瑶恍惚着还站起身打算去洗碗,就自己接过来。

“瑶瑶,你脸­色­不太好,去休息一下吧,妈洗。”

“妈,我没事。”陈瑶小声说,但是任谁都看出她的心不在焉了。

她拿着碗,走到厨房门口,忘记了那里的台阶,“啪!”的一声,一摞碗全摔在地上,粉碎。

“瑶瑶!”杨红樱叫了一句忙赶过去,蹲下来看她。

“你割着了没有?小心点,快让开吧,妈来扫一下。”

“妈,你说我怎么就这么没用呢?连端个碗都端不稳,难怪他……”

杨红樱往客厅那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接着往下说了。

她自己笑着接了她的话:“这孩子,谁还没有个不小心的时候呢?我以前也常打破碗的,好多人给我取外号叫打手痨。”

“妈我来扫吧,别碰到您身上,再割到了。”

“不用不用!”两婆媳倒是感情不错,尤其是杨红樱本身热心肠,一直把她当个女儿一样。

“嫂子,你来陪我聊天啊。素新就是个闷葫芦一点意思也没有,嫂子你快过来嘛!”白ⅿⅿ在客厅叫陈瑶。

“去吧,跟他们聊天去,年轻人共同话题多,说说话就不闷了。”杨红樱空出一只手推了推。

陈瑶并不想和他们聊天,她只想早点回房去想想接下来还能怎样挽回丈夫的心。

每当看到阮素新和白ⅿⅿ这对小冤家,她就发自内心的羡慕,以至于到了有点嫉妒的程度了。

他们越是轻松快乐,她越觉得自己孤单伤感。本来还算活泼可爱的女孩,因为自己的一次错误选择每天就活的这么沉重。

无奈白ⅿⅿ特别热情,她拗不过就过来陪他们闲扯起来。

白石一般是不进厨房的,今天破例去帮老婆收拾碗筷,想趁机去问问她,她知道不知道陈瑶的意思。

据他观察,她该是知道的,否则也不会帮陈瑶圆话了。

“你出去吧,不用你动手。等一下我跟你说。”杨红樱太了解丈夫了,他的一举一动,一点也逃不过她的眼睛。

她收拾完,便去书房找他。

“你知道小帆心里有别的女人的事吧?”杨红樱问。

白石点了点头:“他跟我说过一次,在结婚前。我说我支持他和陈瑶在一起,可你看陈瑶现在这么失魂落魄的,是不是我的支持不对啊?真有些怀疑自己了。”

“老白,你的想法我知道。我也知道当年你娶我不是出于本意,这些年来你却一直都对我好,我也知道。虽然我们开始不好,现在也很美满。可能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劝小帆和陈瑶在一起的吧?”

“红樱,你都知道?”白石有些意外,他以为自己都做的很好,她看不出来呢。

“都知道!所以特别感谢你,我这一辈子,嫁给你是一点也不后悔呀。”杨红樱感叹地说,眼圈已经了泪。

“还是说说孩子们吧。那天瑶瑶跟我说白帆心里有个女人,是个已婚的,孩子都好几岁了。你说我怎么就那么笨,硬是没猜到会是她呢?”

“真是她?”

两人谁也不用说名字,便已经明白对方说的是阮素玉了。

“我没问瑶瑶,不过也不用问了。你看看她的反应就知道了。白石,我看还是别让白帆给她做助理了吧?接触少了,自然就能断了。你说呢?瑶瑶各方面都很好,我也很喜欢,两人可能只是需要时间磨合吧。倒是跟阮……白帆他们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好,我还是给他们调开吧。早也不知道有这样的事,都是青年男女,本来就会日久生情。何况本来就有感情,哪儿那么容易控制得住啊?你等一下再开导开导瑶瑶,叫她也别想多了。我看他们两个人都还算老实本分,未必做出越轨的事。我们还是相信他们吧!”

白石说着,拍了拍老伴的手。

“也只能这样了!老白,你说我们,盼着他们结婚盼多久了。你看看,结了婚还不是­操­不完的心。这烦恼事估计不蹬腿是没完了!唉!”

“好了好了,人活着就是烦恼多。想得开,就什么烦恼也没有。过了这段,我带你出去旅游吧!”

最近白石常出差,也是希望早点把所有的事情都搞定,好一门心思陪着老伴游山玩水。

本来他身体就没有以前好,再加上陈瑶母亲的去世,还让他产生了珍惜身边人的想法……

白帆和阮素玉吃完饭以后,就各自忙起各自的工作了。

他在外间,她在里间,期间很少交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投入的时候就过的特别快,不知不觉的,几个小时就过去了。

阮素玉在经理人网上找到了几集销售视频,主讲人风趣幽默,讲的方法也可以活学活用。

她看着看着就入迷了,一直盯着看,因为是几集连播,她完全没注意到时间。

白帆工作的间隙,会往里面看她两眼,见她一直没有要走的意思,他自己就也不着急。

反正大厦每天都是畅通无阻的,她要忙多晚,他就陪多晚吧。

陈瑶在家里,阮素新白ⅿⅿ走后,杨红樱来劝了劝她,她也根本听不进去。

看着空荡荡的床,她脑海中不停地想象他们两个人在一起都会做什么。

掏出手机想给白帆打个电话,手停留在拨号键上,没打出去。

她倒想看看白帆今天要“加班!”到什么时候。

一直看着钟,从八点看到九点,从九点看到十点,从十点看到十一点,依然没见白帆回来。

她的心越来越低沉,越来越无助。感觉被他抛弃了,心想,他难道还要夜不归宿?

阮素玉看完了第四集,伸了个懒腰,抬起手腕一看,不得了竟然已经十一点了。

抬眼看了看,白帆还在外面,她竟然出神的连他在也不记得了。

她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只用了两分钟便把电脑关了,东西也整理好,就出了门,顺便把办公室的灯也关了。

“白帆,我们走吧。怎么这么晚了,你也不告诉我一声呢?”

“看你看着屏幕傻笑,我也不知道你做什么那么入迷。我们做助理的哪敢打扰上司的好事啊?走吧,现在也不算晚,才十一点。对很多人来说,夜生活还没开始呢。”

白帆站起身,也伸了个懒腰。

“看,你要的资料,我全整理好了。我发现,还是晚上工作效率高啊,你看这个……”白帆移动鼠标指了指文件。

“还是明天再看吧,太晚了。”阮素玉说,催他关机。

两人关了办公室的灯,出了门,锁上办公室的门,一起乘电梯出去。

到了大厦门口,才发现门怎么推也推不开,仔细看时却发现门上已经上了锁。

“这怎么回事啊?我以前比这晚走的时候也有,没见上过锁啊,怎么锁上了呢?”白帆纳闷地说。

“是很奇怪,我以前也加班过好晚,值班的大爷是在这里住的,就算锁也该是在里面锁吧。走,我们去他值班室看看。”

阮素玉说着,和白帆一起快走几步奔到了值班室门口。

值班室里空无一人,门紧紧地锁着,怎么敲也敲不开。

阮素玉有点害怕了,就他们两个人在这里,这还不得发生点什么事吗?

一个晚上的时间,有多漫长,想不发生什么,估计难吧。

她是知道自己对他的期待,更知道他对自己的期待,已经有几次证明了,一旦有机会,两个人都会很疯狂的。

“白帆,你想想办法,我们总不能在这里呆一个晚上吧?”阮素玉满怀期待地看着白帆。

从内心来讲,两人都迫切地渴望着能和对方多相处。

理智上来说,也不可以这样任­性­胡为。对于曾经在过一起的两个人来说,身体和身体本身也会互相吸引。

人不可能总是战得胜理智,否则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多犯罪事件呢?

欲望是可怕的,在适当的时候杀出来如同洪水猛兽,阻挡不了。

“好!我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撬开,好像门中间有个缝的。你拿手机给我照个亮吧。”

阮素玉他们一起又回到了门口,阮素玉拿着手机,借着屏幕的光白帆仔细打量了一下门缝。

根本没有办法使力,门缝太小了。

“要不我打个电话叫我朋友来把门撬开,或者找紧急开锁的吧。”白帆提议道。

阮素玉心里­干­着急,又觉得他的提议不好,这都什么时候了,人家朋友也该睡觉了。

再说把门砸开了,这栋大楼里公司又不止他们一家,万一谁丢点什么东西的,怎么说得清呢?

两人经过几番的讨论,想了n个办法,最终还是没有办法。

“算了,就在办公室将就一个晚上吧,权当是加班了。”阮素玉无奈地说。

“我是随你,我会尽量……”尽量克制,不对你产生其他的想法的,白帆在心里说。

话说了一半,吞了回去,这话一说出来反而暧昧。

阮素玉自然知道他说什么,脸一红也再不敢看他。

“走吧!”她轻声说,他便跟在身后。

到了办公室,依然像开始时一样,阮素玉在里间,白帆在外间。

她把那个销售视频重新打开,继续看,却已经没有心思再投入其中了。

白帆坐在座位上,也心情烦躁,里面就是他心爱的女人。

现在偌大的办公大楼,就剩他们两个,只有他们两个。他想她,想和她亲热,这想法就像幽魂一样挥之不去。

他怪自己不正大光明,不够光明磊落,不该存着觊觎她的心。

阮素玉何尝不是在里面煎熬着呢,她想多看看他,想和他说话。

夜阑人静,人的心更容易屈从于潜意识,也就是本能。

本能让她想要向他靠近,和他抱在一起诉说相思之意。理智却还是有的,很强大,她闭上眼睛拼命回想着张建设为他挡车受伤的那一刹那。

那种场景让人心里会很痛苦,她却宁愿这样痛苦着提醒自己。

他们谁也不打破这场沉默,任时间飞逝,各自煎熬着。

白帆过一会儿又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了,总不能真的一夜不睡吧。

前几天阮素玉刚熬过夜,可不能再熬了,她头会更晕的。

他往里间看了看,阮素玉的表情没有那么认真了,看来她也有些困了吧。

白帆起身来到阮素玉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进!”阮素玉说,心异常紧张,还没等他进来她就已经有些异样了。

“有事吗?”她充满武装地问。

“我来提醒你,你该休息了吧?你看看十二点多了,不困吗?”

“啊,不困。今晚我就坐在这儿看一个晚上的视频。”她言不由衷地说着,见他越走离自己越近,心更紧张了。

“那怎么行呢?快点把电脑关了,到沙发上躺着。”

“我还不想睡。”她别扭地说。

“躺一会儿就想睡了,快点!还让我去帮你关机吗?”白帆想,要是她乖乖听话,他或许不会有什么想法。她越是这样,就越是在挑战他,让他就更想接近她。

阮素玉只有按下关机键,也确实是困了,这就是在硬撑着,不过是怕和他有什么。

“行了,我自己会去的啊,你出去吧。”

白帆答应着:“我出去了,你睡吧,要是害怕或者有什么事叫我啊!”

“帮我关一下门!”她说。

“别关门,门开着吧,万一你有点什么事我还能第一时间知道。”

“我能有什么事啊!不会有事的。”说着这话的时候,阮素玉已经到了沙发前。

他不关,还是她自己关吧。她躺在沙发上又起来,去把灯给关了。

再次躺到沙发上,房间里已经暗下来。

她隔着玻璃窗却看到了白帆依然坐在电脑前,他怎么不睡觉呢?

她想,他这是为了让我不害怕吧。还是睡不着?

不行,不能关心他,不能管他。现在这时,关心则乱。

白帆靠在椅子上,掏出烟点燃,看着她已经黑了的房间,心里竟有些失落。

不过这样也好,什么也不发生就不会让她难过吧。

这样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抽了有半个小时。

阮素玉渐渐迷糊,许是白天一天太累了,睡着睡着,忽然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

“哗啦!”一下,她机灵一下就醒了。

“啊!”她尖叫了一声,虽然声音不特别大,寂静的夜里白帆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怎么了?你别怕,我来了。”

白帆说着,就冲进她的办公室,来到她身边。

“怎么了?别怕!”本来他是应该先开灯的,就因为担心她,直接冲到沙发前,没开灯。

他紧紧抱住了她,嘴里仍然说着:“别怕,别怕!”

“好像有什么东西?该不会是有老鼠吧?天呐,说不准是今天的饭菜味招来的。也不对啊,今天刚在这里吃的饭,也不能这么快就来啊。”

“应该不是吧,你别怕,我在你身边呢。”

阮素玉却像个孩子似的,抓住了他衣服。

也许是太渴望他的温暖呵护了吧,她也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真怕了,就想一直依偎在他怀抱里。

他更不想放开她,抓着她的小手,轻轻摩挲着。

“真傻,老鼠都怕,还当妈妈呢。胆小的妈妈!”他柔声地调侃她。

她却不说话,就是一直靠着他,听他咚咚的心跳。

借着黑暗,似乎可以给自己一个放纵的理由,只是门外他电脑还散发着幽光提醒她,不该贪恋。

“好了,你出去吧。我没事了,你也关机睡觉吧,太晚了不睡可不行。”

“那你好好睡,我出去了。”

“恩!”她答应一声。他听得出,她声音很失落。她是渴望自己陪伴的,一定还不只是渴望陪伴,还有,他知道她也会渴望男人。

一个已婚女人几个月没有亲热的事,不想才怪呢。

要是不想,她上次能做那种梦吗?

想到她的梦,他更是没有办法淡定了,赶忙起身出门。

他把电脑关了,又回头开了她的门进来。

“你怎么又进来了?”她紧张地问,颤抖的声音泄露出她的渴望和害怕。

“怕你睡的不安稳,你睡吧,我就在你旁边坐着。”他在她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来。

“不用,你出去吧!”

“怎么这么吵?再吵我就……我就亲你了!”他说完这话,再控制不了自己,一低头就压了上来。

热血顿时沸腾,他只知道,再也控制不了自己。

阮素玉也好不到哪里去,被他这一压,心都忘记跳了,激动的快从喉咙口蹦出来。

“我要亲你!我就要亲你!”他任­性­地说,低头就吻上了她的小嘴。

“别挣扎,再挣扎我真不知道会把你怎么样了。”他嘶哑着声音对她说,因为她刚刚的推拒,在她身下摩擦,弄的他反应很强大。

他只想亲亲她而已,只是这样,只是­唇­贴上­唇­就再也不舍得移开。

浓重的烟味似乎也成了催情的一剂良药,让阮素玉头晕晕的。

口中的呼吸已然完全被他止住了似的,只知道被亲的有些绵软无力。

她芳香的女­性­味道,她­唇­舌间永远涌动着的最能吸引他的淡淡香味一齐魅惑着他,让他放不下。

他慢慢吸允,细细品尝,她的小嘴开始还想躲开他的侵扰。

似乎越亲的久,她就越躲不开了一般,只能让他得逞着。

他的吻激狂着,让她眩晕到无法自拔,手不自觉地开始在她身上游走。

将近六月的天,在南方的a城已经不算冷了,所以阮素玉只穿了一套职业套裙,不厚。

他隔着她的胸衣,她的短外套揉着她,能让她感觉到酥麻刺痒。

黑暗中,粗重的呼吸把气氛挑到了极致,让他们想分开都没有了足够的力气。

管不了了,什么都没有办法再顾及,他年轻的身体太渴望她了。他像个野兽一样,亲吻上她暴露在空气中洁白的胸脯。

当然此时,那洁白全在黑暗中,看不见。但是那股馨香却是真实可见的,让他越亲越上瘾。

她要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他非要在她脖子上留下一百天都不掉的吻痕。

阮素玉被他亲吻的已经完全把她久久压抑着的欲/望挑起来,她的手指他的头发。

明知不应该,明知该压抑自己,明知一切,却也没有办法再挣扎。

“我知道你想要!我知道,那晚你做春梦了,你梦见我和你这样了,你想我,对不对?”他一边亲吻着,一边含混不清地问她。

“我……我……”她刚要回答,他已经温柔而坚定地解开她小西装外套的扣子。

怕走光,阮素玉在小西装里面穿了一件抹胸。

他拨开了抹胸,往上推,然后动作利落地解开她胸衣。

大手没有一秒钟停留,他迫不及待地抓住了她激灵灵跳出来的丰盈。

柔滑的手感刺激得他更加热血沸腾,他把身体往下挪了挪,抓着左边的继续揉捏。

低头便了右边那一个,像前两次和她在一起一样,轻轻地啃咬她。

阮素玉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刺激,全身一阵激颤,酥酥软软。

她娇喘着,乞求道:“帆……我……难受……放了我行吗?我快……受不了了……我……受不了这种……挑逗。”

巨大的快乐让她几乎哽咽了,乞求着,不知是为了让他停止,还是为了让他更猛烈。

她甜甜的声音此时已见略微的沙哑,听起来却更加蛊惑人心。

他把她整个全部卷入自己口中,像个吃­奶­的婴儿一般咂着,品着。

虽然那里并不会有甜美的­乳­汁,他却比真吃到了还要愉悦。

阮素玉开始呻/吟,像痛苦,又像是非常甜蜜一样。“恩……哼哼……恩……”

白帆欠了欠身,把手探进了她的套裙,摸在手中和肌肤的触感不同,却另有一种神秘的感觉,让他欲罢不能。

“宝贝儿……宝贝儿……玉……”他低哑地诉说着情话,深情地呼唤她。

他想让她感觉到自己对她滚烫的热情,她果然感觉到了。那火热的大手即使隔着依然让她觉得烧的慌。

她扭摆着,企图逃避他的亲近,却被他撤出手把她压住。

重新开始亲吻她的胸,她的小腹,一路向下。

他要卷走她所有的理智,既然已经如此,不如让他们彻底地燃烧。

什么婚姻,什么陈瑶,什么张建设,让所有人都离开。

此时他只想和他心爱的女人亲热,做最正常,最密切的事情。要属于彼此,从身到心,完完全全地契合。

他要他们中间再没有一点点空隙,紧紧地贴近,厮磨。

他手在黑暗中摩挲着,找到她侧面拉链的位置,不由分说,把拉链拉开。

亲吻便可以再次畅通无阻地往下,来到她小腹下面一点点。

阮素玉想起了上次羞人而刺激的经历,她怕他再这样,又一次躲。

他知道了她的意思,既然她实在忸怩,那他就亲亲其他的地方。

白帆大手一伸,把她的裙子连同内/裤一并褪下,大手再次直接覆上她光­祼­细­嫩­的腿。

大手爱/抚过后,又用­唇­来亲近,一点点地吻着,吻着……

阮素玉完全放开了,她受不了了,也拒绝不了了,就那样躺着,迎接着暴风雨般密切的吻。

本来在办公室偷­情­,是不可以太大胆的吧。白帆却已经完全疯狂了,他除去了自己所有的衣物,全身赤条条地再次压上阮素玉的身。

更坏的是,他把她也脱的一­干­二净。

他要让他们中间没有一点点多余的东西,这样才能最彻底地属于彼此。

两人的肌肤都已经滚烫,似乎早要烧焦。

“喜欢这样吗?”他粗野着声音问。

“不喜欢!”她知道自己抗拒不了,很生气,所以故意要言不由衷地这样说。

“骗人­精­!”他低喃一声,再一次啃上她胸前艳红的明珠。

“恩……”她舒服而难受地扭摆,把他对着她花门外的昂扬蹭的更挺拔了几分。

他没说,我要来了,而是声东击西地一边亲吻抚摸她,一边偷偷一用力挺入。

“恩……恩……”她发出一连串销/魂而旖旎的呻/吟,后又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放开嘴­唇­!”他轻声命令道。

她很奇怪,他怎么在黑暗中也知道她咬嘴­唇­了呢。这话很有说服力,她听话地放开了,他已经在她滚烫的包围中动作起来。

这次结合又经过了那么久的时间,几个月的互相思念,化作激烈地碰撞。

他们也许是太过于忘情,又生怕这种让人窒息的幸福转瞬即逝,甚至都不敢太用力。

只是很温柔地控制着自己的节奏,生怕倾泻太快。

谁知越是这样细蒸慢煮,阮素玉的反应越大,花径深处的炙热让白帆冲动了,受不了了。

“玉,对不起!我爱你!我……我要……”我要投降了。

还没动作多久,他就急喘着,再也控制不了的加快动作,拼命冲锋。

平静的湖面忽然兴起惊涛骇浪,阮素玉的快感也瞬间飙升,手指狠狠地抓住他的肩背,承接着。

没几下,白帆彻底地交出了自己的所有。

“对不起!”他瘫软在阮素玉身上,无比懊恼地说。

“玉,对不起!我本来是想,让你好好享受的。谁知……我怎么这样呢?是不是我有问题了。”

他有些苦恼,在大学里男生之间总是流传着一种说法。说中的男人都是可以坚持几十分钟甚至一两个小时不发­射­的。

而且他以前也不会这么快就缴枪,难道是忍的太久,生病了不成?

“傻!”阮素玉此时脸红心跳着,说话还有些喘。

“太久没做忍不住也是正常,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一定需要那么久的。”

“真的?”一向自信的白帆却有些怀疑自己的­性­能力了。

男人,谁也不愿意被说不行吧?那还是真正的男人吗?

“当然是真的,有时时间长,有时时间短都是正常的,你别有什么心理负担。你越是激动,就越容易这样。”她虽然不好意思和他说这个,可她更舍不得这个风华正茂的男人怀疑自己啊。

“那你会不会失望?不是听说女人都需要好久的时间才能满足吗?”

“不是,傻瓜,女人是凭感觉而不是时间的。要是被强迫,一分钟都觉得漫长无比。要是自己愿意即使没有到……到……总之,就算没有到最后一步,也很满足。不可能每一次恩爱都能尽兴,你明白吗?”

这样还没说多久,她温柔的话在他耳畔又唤起了他的。

还在她深处的昂扬重新抬头,很快就撑满了她。

“喂,你­干­什么?我在和你说正经事呢。”她不好意思了。

刚刚被吊在半空中没有满足的欲/望也重新燃烧起来,其实无论是身还是心,都还在渴望着他进一步爱/抚。

“还是­干­……­干­……正经事要紧。”他已经又一次律动起来。

这一回不能急着发,一会儿快,一会儿慢,把阮素玉侍候的恰到好处。

生怕她太快到了巅峰,每次她一要到,他就不给,退出来又让她冷却。

在她身上动作了很久,他才觉得在沙发上还是要点施展不开,地方太小了。

他把她抱起来,自己坐在沙发上,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面对面地颠簸起来。

“别……这样……”阮素玉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却非要这样,是一种不同的感受。

“别……恩……别……这样。、、”阮素玉再次开口求救。

“那你说要怎样?”他坏坏地问。

“我……”

“你爱我吗?”他忽然问。

“不……”她倔强地说。

“说爱我!”他强迫着,不动了。

“不……”她还是倔强着。

“再不说,我把你放在办公桌上去,收拾死你……”

她还是倔着,他就言出必行,站起身真把她抱到了办公桌前。

阮素玉有个习惯,一下班就把办公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清掉。此时,她的办公桌上除了一台液晶显示器外空空如也。

他就真的把她放在办公桌上,站在地上狠狠地爱她。

阮素玉和张建设一起看过一个在办公室里面的片子,此时男女主那的一幕像是过电影一般在她脑海中上映了。

或许每个人都有这样野­性­的一面吧,她难以控制住自己了,野猫般呜鸣起来。

“说……爱我!”他再次要求。

阮素玉在被他送上的那一刹,“我爱你!”三个字脱口而出。

她的语言,加上不断痉挛着的­私­处狠狠地抓着他,让他再一次交付了他的赤诚。

或许是等待太久的原因,阮素玉这次释放持续很久,她畅快的不知所措,甚至流下了激动的泪。

“宝贝儿!宝贝儿!”他唤着,把她搂紧又抱回沙发。

“躺好,穿上衣服,别冷着了。”他可真希望现在是在家里床上,就可以给她裹紧被子,就这样和她搂在一起。

阮素玉身体是舒畅了,积攒多日的彻底得到了宣泄。

过后,愧疚抬头,静静地流泪。虽然哭也没有用,她还是忍不住。

“白帆,我们到底还是这样了,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无耻?”她问,一双朦胧的眼在黑暗中看向他,等待他给自己一个可以原谅自己的理由。

“傻瓜,你要是怪就怪我。我很冲动,我真忍不住了。自己别有思想负担,以后我们尽量不独处,行吗?”

白帆轻声说,他不后悔自己和她亲热。只是后悔她的难过,早知道她会难过,却还是做了。

难道对她的爱还没有到达至高无上的境界吗?

爱一个人得怎么样才能无欲无求,只为她着想呢?

“恩!”她答应着,闷闷地去摸索着找自己的衣服。

“要我开灯吗?”他问。

“不要!”她面对不了那样不堪的自己。

阮素玉在有丈夫的情况下还和男人偷­情­了,真是一个的女人,她心里狠狠地骂着自己。

她不怪他,这种事情是两厢情愿啊,他没强迫她。

把衣服一件件摸到,白帆也帮她一起找到了散落在地上的什么的。

她又摸着一件件套上去,从此以后,她要更小心地与他相处。他说的对,到了晚上,是不可以单独在一起了。

“我们说说话?还是睡觉?”白帆问,想让她别再想着愧疚的事了。

“睡觉吧!”她说。

“好,你躺好吧!”他想帮她,却被她轻柔地拒绝了。

他理解她的心思,知道她不想两人再接近了,便也没再坚持,随她的意。

阮素玉在沙发上躺下来,白帆搬了个椅子,脚搁在沙发上背靠着椅子就这样打盹。

良久,阮素玉却根本睡不着,良心煎熬的难受。

“白帆,你睡着了吗?”她问。

“没有!”

“为什么还不睡?”

“睡不着。”

“你说我们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假如当时我没有听张建设的花言巧语,假如妮妮没在那时生病,我当时离婚了,你说我们会在一起吗?”

她问了一个最傻的,最没有意义的问题。

生活本来就没有假如,谁都不知道走另一条路会怎样。

“会!”白帆肯定地回答。

要是他和阮素玉每天都在一起,他应该不会答应陈瑶晚上在她家的事吧。他肯定舍不得跟她分开哪怕一分钟,那时会相当于蜜月期呢。

“我说不会,就算我们都是单身了。我是个已婚有孩子的女人,你的家庭不会同意的。所以我们之间从头到尾都不该发生什么,你说是吗?”

“不是!”

“只要还能给我一个机会,我不会顾虑任何问题,一定和你在一起。你刚刚不是问我人活着为了什么吗?我觉得人就是来这个世界上寻找快乐的。现在我们都为了别人,把我们的快乐弄丢了。我爱你,你也爱我,我们却不能生活在一起。你知道我想你想的多难受吗?玉,我有时都想,这样痛苦地活着不如早点死了,或许来生我能早点遇见你呢。”

“别瞎说!”阮素玉依然是心疼他的。

想着他在水中挣扎时,她吓的不知如何是好,她就害怕。

这一辈子,她都希望他好好的,最好能开开心心的。

“答应我,再答应我一次,一定要善待她。我已经对不起她了,别让我继续愧疚,行吗?”她轻声说。

“我很矛盾,有件事情放在我心里,有几天了。”白帆说。

“你说,什么事啊?”

“上次我回来时,去陈瑶家里,我是说她父母的那个家里。我看见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那男人是她同事。我能看得出来,那男人很喜欢她。我就在想,我到底是继续违心地和她在一起,还是­干­脆一点和她分开呢?我和她谈了,想和她离婚,她又坚决不肯。她好像不甘心我不爱她,非要让我爱上她不可。”

一遇到感情的事,白帆就容易心软。他总怕他的离开会伤害到陈瑶,以前是,现在也是。

“你确定她和那个人有什么事吗?不要因为你心里有我,就总想着理由和她分开。张建设这样,我是不可能跟他分开了。或许一辈子,我就要陪着他这样过下去。就算你是单身,我们也不可能。你总要有人照顾,既然她爱你,我劝你还是珍惜。”她劝道。

“有没有人照顾都无所谓,我自己也能照顾自己。如果这一辈子都不能和你在一起,那我宁愿一辈子单身。上次,我和她……你知道我多勉强吗?现在我才体会了古代做皇帝的悲哀,每天要被迫着和不同女人恩爱,他不可能各个都喜欢吧?要是没碰到你,可能我也不会有这样的感觉。以前的两个女朋友,也有过这种事,和她们在一起真不像和陈瑶在一起那么勉强。你真是害人不浅!”

白帆说着,又过来想搂住她。即使两个人只是说话,也难免会有想拥抱的想法。

他也不想再­干­什么坏事了,就是想再亲近亲近她而已。

“刚说好的,你这人,真是的!白帆,你说我们怎么样才能做到对对方无动于衷呢?我真不喜欢这样,让我觉得心里难受。”

阮素玉觉得靠自己的力量好像已经很难战胜接近他的想法了,必须两人达成共识,双方都自重才行。

“我知道了,你不喜欢我尽量忍着就是了。”白帆说完,又想抽烟了。

每次一想和她拥抱亲吻而需要压抑时,他就特别想抽烟。

“我去抽根烟!”他站起来说。

“别抽了,不是还要怀孕呢吗?”她伸手抓住了他胳膊。

“不怀孕了,我想通了,要怀孕这个想法不对。既然我们还不能确定要不要一起生活,贸然生下孩子,万一以后孩子缺爹少妈,这就是我们大人不负责任了。”

阮素玉觉得白帆这话说的有道理,没有孩子,什么都好说。

现在这个社会,结婚离婚,好像都是很容易的事。唯有孩子牵绊着的时候,那就是想离都离不成,总要为孩子多着想几分的。

她抓住了他,让他不舍得离开了。

反手把大手握在她的小手上,摩挲了几下。就是这样抓着她的手,心里也无限安慰。

“玉,过了明天我们真的再不能这样了。我不能让你总是这样难过,今晚就让我多抱抱你吧,好不好?”

阮素玉轻哼了一声,答应了。

他甚至带着狂喜,坐到她身边拉她起来靠在自己的怀抱中。

阮素玉闭着眼睛,感觉着在他怀抱里的温馨,他甚至轻轻地摇晃起来,哼唱着不知名的歌。

“我真的很喜欢听你唱今生共相伴,现在你在给我唱一遍好吗?”她柔声说。

“无论春天有多么远,我亦心坦然……”他低沉地唱着,这一刻真的是唱给她一个人听的。

两人心中都是既幸福,又忧伤。为什么别的恋人想在一起就那么容易,而他们的今生共相伴就是一种奢望呢?

唱了几遍,他停下来,轻声对她说。

“玉,你恨不恨我?”

阮素玉轻轻摇头:“为什么要恨你呢?没有理由。”

“没有吗?我为她负责,没有为你负责。”

“我理解,她是第一次嘛。”说起这个,阮素玉不能说没有一点怨的。

“你知道我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她母亲……不说了,其实现在我觉得我错了。同情不是爱情,勉强在一起,大家都累。要是我原来能有自己的原则,不盲目地去帮她。就算帮她也不到她家过夜,就好了。到现在我都奇怪,我怎么喝多酒会那样呢?”

“算了,那些都是解不开的死结。我和你,我们肩上都有自己的担子,做好自己,做好做儿女的本分吧。别让父母太­操­心就好!睡觉?”

“恩!”

“躺沙发上睡吧,虽然沙发窄了一点,我们抱在一起睡,应该也够了。”阮素玉说。

这大概算是最后的拥抱了吧,她已经下定决心,以后再不和他在一起了。

“好!你睡里面,要是觉得累,就叫我起来。”白帆说。

阮素玉靠近沙发最里面躺下来,白帆在她身侧也躺下,搂住她的腰。由于他个子比较大,得把脚伸到沙发外面……

他们面对着面,全身每一处都贴在一起,呼吸和呼吸互相氤氲着。

“啵!”他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晚安,亲爱的!”他柔声说。

她甜蜜地一笑,也回亲了他一下。

“不准你乱亲我,要不然我可让你肾虚了。”他沙哑着声音说。

“我开始还在担心不行了呢,看来这担心可是多余的了。你看看,他又想工作了。”

“好好睡觉!”她娇嗔着说。

“睡!”他也这样说,搂着她,手忍不住在她小腰上来回摩擦了几下。

他这一摸,她似乎心里也空荡荡起来,手就搭上了他的腰。

“你往里面点,等一下要掉下去了。”她说。

“好!”他再往里面贴了贴,索­性­伸出手把她的腿拉起来盘在自己腰上。

“这样更省地方!”

贴上以后,他的凸起便和她的凹陷很奇妙地隔着衣裤贴在一处了。

他动了两下再调整睡姿,就给她又点了一些火。

“玉宝贝儿,我们来最后一次吧!”他说。

021

阮素玉没答应,却没说不要。他可高兴死了,低头又一次她的小嘴,疯狂地亲着,手从她背后的衣服里面伸进去。大手穿越围胸,穿越内衣,再绕道向前,直攻山顶。

她的小樱桃又在瞬间挺立,很不服输似的。

沙发还是太小了,实在没有办法好好爱她。白帆滑到了地上,跪在那儿,把她的衣服解开,那些碍事的东西一起帮她脱下来。

两人又一次完全相见,他冲入她的身体深处,和她一起跳舞。

他把她两条腿架在沙发旁边的茶几上,自己依然跪着,这样撞击着她,拼尽全力。

“恩,……”

室内是抑制不住的呻吟声,在寂静的暗夜中格外催情。

此时,陈瑶却一直看着墙上的钟,已经凌晨三点了。

跟她一起加班,需要加通宵的?她完全睡不着,越想越是愤恨,烦躁。

豁出去了,天亮以后她就要去他们公司找他们,这一次非要来一场痛快的。

下药是赌一把,这个也是赌一把。赌赢了,阮素玉就永远都没有颜面呆在白帆身边了,若是不幸赌输了,白帆提出离婚,那也是一次痛快的了结。

她不想再这样折磨下去了,快要窒息了。

一直睁着眼睛直到天亮,陈瑶换好衣服,冲出了门。

白石和杨红樱起来的早,两人一起到外面晨练散步去了。

一回来就见到陈瑶疯了似的在跑,叫都没有叫住。

“糟了!好像昨晚小帆一晚上没回来,她这该不会是想到你们公司去吧?白石,你快点开车去追呀!”杨红樱一下子想到了,急的跟什么似的,使劲推身边的老公。

“好,你别急,我马上去。”白石答应着,也不回房了,直接去停车场……

白帆和阮素玉是后半夜才睡着的,睡着以前两人倒是把衣服都穿完整了。

就一直抱在一起,阮素玉的腿依然搁在白帆身上,疲劳让他们睡的异常香。

门卫昨晚因为家中忽然有事,匆忙赶回去的,怕被发现责骂,他早早又赶了回来。

等陈瑶愤怒地赶到时,门已经进出自如了。

陈瑶很快找到了阮素玉他们公司所在的位置,这里,她在追回白帆之前就踩过点了,也算轻车熟路。

白帆以前的办公室门紧紧关着,格子间似乎也没有人。

而且他也说过调换部门了,她就顺着走廊一间办公室一间办公室的看。

看到销售总经理办公室时,她猛然停住了脚步。

天已经亮了,隔着外层和里层玻璃能隐约看见里间的沙发上躺着两个人,贴的很近很近。

血一下子涌上她的头,果然她没有猜错吧。这就是加班!

愤怒再次烧焦了她,对着门就怦怦地连拍几下。

熟睡中的白帆阮素玉听到了拍门声,一激灵醒过来,白帆差点掉到地上去了。

一齐向门口看去,就看见了站在门外的陈瑶,阮素玉的脸唰地一下煞白。

此时的她有多么不堪,当了最可耻的小三,还被正室抓了个正着。

“白帆!”她非常无助非常害怕地小声说,手下意识地抓住白帆的衣角,甚至没有勇气去面对了。

可她知道,这事必须得面对。

他看到她的嘴­唇­在颤抖,脸­色­那么差,像要昏厥一样,连手也在抖着。

“别怕,我不会让她伤害你。这件事都是我的错,你别怕,啊!就在里面呆着,别出去。”白帆说着,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抚一下她的情绪,从沙发上下来,去开门。

阮素玉也起来了,硬着头皮,跟在他身后。

“你别出去,就在这儿。她既然找来了,肯定很生气,估计说话也难听。”白帆按住她,不准她动。

此时门外的陈瑶依然在拼命地拍门,看见他们两个在里面你侬我侬的,更要气爆炸了。

“说再难听也要听,这是我该受的。”阮素玉重新站起来,跟着他出门。

她觉得自己活该被骂,要是现在能死,她都恨不得死了算了。长这么大自尊自爱的她都没有做过什么丢人的事,此时此刻她真正感觉到了难堪。

白帆看起来很平静,那是为了安抚阮素玉的。其实他心里也波涛汹涌着呢,这种事被撞见了,任谁也没办法无动于衷吧。

他一方面觉得愧对陈瑶,但是更多的却是觉得对不起阮素玉。

她有今日的难堪全是拜他所赐啊!

白帆开了门,带着些愧疚,轻声跟陈瑶说:“你怎么来了?走,我们到别处去谈谈!”他一边说,一边来拉陈瑶的手臂。

陈瑶愤怒至极反而没有了眼泪,闪身躲开了他,没让他抓住自己。

她咄咄逼人地看着他,问:“你就是这样加班的?我们到哪里去谈?哪里也不去!我就要去问问她,到底她是怎么想的?”

她失去了以往的端庄,说这话时语调很高很尖锐。

“有什么事问我就行了,不要去问她!走,我们出去谈谈!”白帆说。

陈瑶却不再看他,也不接他的话,因为阮素玉已经站到她面前了。

她以一个正室的姿态,轻蔑地盯着她,刚要开口奚落,阮素玉依然先开口了。

“对不起!”她低声说。

“对不起?哈哈,真好笑啊。你偷了我丈夫,就跟我说一句对不起?要是我也和你丈夫这样,跟你说对不起你会是什么心情?不要脸!”陈瑶越说到后面越气,扬起手照着阮素玉就扇下去。

她看不上她那楚楚可怜的神情,她觉得她就是做出这个样子才到的白帆。她恨她,打她一巴掌算轻的了。

阮素玉闭上眼,没有躲。

“对不起!”还是那句话。

“啪!”地一声响,她的手结结实实地招呼上她的脸。

“你!陈瑶你是不是疯了?”白帆心疼死了,忙低头看阮素玉。

“你怎么样?疼吗?”看到阮素玉的脸由苍白变的更没有血­色­,白帆怒气冲冲地扬起手,颤抖着就想要扇陈瑶一巴掌。

她凭什么打他的女人?他被陈瑶的举动激发了本能,他的本能就是爱阮素玉,保护阮素玉。他看不了陈瑶欺负她。

“我就是疯了!白帆,你别忘了,我才是你妻子,她不是!你就是再爱她,她也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我恨死她了,今天我非杀了她不可。”

白帆的态度更激发了陈瑶的怒意,说完她就红着眼,像疯了一样地向阮素玉冲过来。

她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就往自己的方向扯。

阮素玉本身就比陈瑶要矮一点,再加上理亏,被她这种悍­妇­一般的气势吓到了,只有挣扎的份。

白帆捏住了陈瑶的手腕,大声呵斥她。

“你给我放手!你再敢动她一根手指,我马上和你离婚!”

陈瑶手腕被白帆捏的生疼,不得不松了一些手。

“都给我住手!”忽然,众人听到一声低吼,自然而然就都放开了手,往声源处看去。

原来是白石赶到了,他一直在陈瑶后面追,奈何她在非常愤怒的情况下一直是在飙车。

而他又碰了几次红灯,比她自然晚到了一会儿。

白石眼见自己的儿子儿媳­妇­,自己最信任喜欢的下属一起在这里纠缠,真是气也快气死了。

“这像什么话?一个个有事都不能好好商量了?非要动手不可?”

“爸,您来的正是时候,您倒说说看。他们两人说加班,我刚刚来时,他们就抱在一起睡在沙发上。我动手是不对,可我真的是快气疯了。我……我恨不得杀了这个女人。”

陈瑶见白石来了,似乎理智了一些,她要让白石成为他的后盾。

白石看了看陈瑶,又更狠狠地看了看白帆,再把复杂的目光投向阮素玉。

无论如何他的信条是,自己的孩子可以骂,别人家的孩子轮不到他来教育。

“子不教父之过,瑶瑶,爸没有教育好白帆,爸向你道歉。你先回家吧,爸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老人的话让陈瑶冷静下来了,他的表情很悲伤。陈瑶本身也不是胡搅蛮缠不讲理的人,若不是因为实在接受不了,也断断做不出打人的事。

“爸,那我回去了。爸,对不起,我也不对。”她小声说。

“好孩子,路上小心。”白石轻声说,拍了拍儿媳­妇­的肩膀。

陈瑶收到了父亲般的安慰,悲从中来,这时才想起流眼泪。

她一边抹着泪,一边看了白帆一眼,他表情冷冷的,不理她,也不向她道歉。

“白帆,我走了!”陈瑶说。

“路上小心!”白帆挤出了这几个字,他只是不想她在这种情况下出事,到时候他一生都会受良心谴责。

“你跟我来!”白石瞅着白帆说,语气中全是压抑之极的怒气。

“你……”白帆犹在担心阮素玉。

她看起来可真让人不放心,会不会想不开?

这时,白帆哪里也不想去,他只想留在她身边开解她,跟她说对不起。

是他没有处理好自己的事,才让她受这种侮辱。

“跟我走!”白石又加重了语气,不耐地看着白帆,真是恨铁不成钢。

“你去吧,我没事。”阮素玉看出了白帆的心思,开口劝他。

白帆只得跟着父亲到了他的办公室,白石在靠背椅上坐下来,手不由自主地按住了胸口。

胸闷,有些痛,他皱了皱眉头,又恢复了常态。

“爸!你怎么了?”

“别管我!我倒想听听你对这件事如何解释。”他重新坐直了,很冷静地看着儿子。

很明显啊,他心里完全是护着阮素玉的,对自己的老婆几乎是没有感觉。

一般男人遇见这种事,都是不管小三,低三下四给老婆赔礼道歉。他倒好,一气之下,都快要替第三者打自己的正妻了。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您也看见了,就和您看见的一样。我爱阮素玉,不爱陈瑶。”白帆没说什么门锁上了,回不去了,本来没想怎么样的,后来还是怎么样了。这些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何况,他一颗心都挂在阮素玉身上,也无心解释。

他和阮素玉之间已经够苦的了,若不都是为了家人,为了身边的人根本不需要这样苦恋。

“可你跟她结婚了!你难道不该为你的行为负责任吗?”白石气的一拍桌子。

“我会跟她离婚,离婚才是对她负责任。”白帆很平静地说,这一刻他忽然清醒了,全想通了。

他恨自己优柔寡断才有今天的局面,陈瑶生气是应该的,阮素玉难受也是正常的。

若是自己没有家室,阮素玉就不会这样难过,他承诺过要让她开心的,现在带给她的却只是负面的情绪。

白石沉默了一会儿,心想,年轻人之间的事,或许不是他能左右的。到底怎样是对,怎样是错,他也说不清。就在昨晚他还在问妻子,他支持白帆结婚这个观点对不对。

“你要明白一点,你和她是没有未来的。别说她有家有孩子,就是她离婚了。你妈也不会接受。”

“我没想着和她在一起,她丈夫张建设已经是个植物人了,不会离婚的。但是我可以永远都为她单身,永远等着她。如果有一天她丈夫醒了,她还有离婚的那天,无论多大年纪,我都娶她。”

他坚定的神情让白石有些动容,他长叹一声,接着说。

“你这样又是何苦,白帆,难道你为了她,让你妈一辈子也抱不了孙子吗?”白帆的心态让这个做父亲的真是又气,又心疼,又无奈。

“爸,我是想着为了您和我妈高兴,和陈瑶生个孩子的。可我真做不到您那样,让我天天对着她笑,还和她……我难受,我做不到。既然要这么勉强,为什么不让她自己找自己的幸福去呢?”

白石彻底沉默了,人活着很多事情都是说不清楚的。似乎你这样说是对的,那样说也是有道理的。

他想,儿子可能真是情难自禁吧,否则两人都不是随便的人,又怎么会这样呢?

“那你回去工作吧!”

白石摆了摆手,让儿子走了。

杨红樱说让他把两人分开,这其实是一件很难的事。

若是忽然把他们给分开了,白帆会怎样?万一他一冲动,不上班了呢?

再说,招人也需要时间啊,这样匆忙,对公司的运营实在影响太坏了。

白帆回了办公室以后,白石打电话给杨红樱,把早上的事情说了一下。

“红樱,你做好思想准备,白帆可能要离婚。实在不行,就由着他去吧。还有,要是瑶瑶回来了,你也好好安慰一下。这件事是我们白家不对,可别让她看不开才好。唉!出了这样的事,我们怎么对得起人家老陈,和地下的亡人啊。”

“老白,你可真是糊涂了。他说离婚就离婚啊?你说他和那阮素玉,怎么可能在一起呢?”

“这我也知道啊,可他说了,宁愿一辈子为她单身……”

“真胡闹!一辈子单身,我们怎么办?白家就绝后?真不孝!你等他回家的,我真是要……我要气死了我……我……”

杨红樱气的有些喘,扶着身旁的沙发一点点地坐下来。

“你冷静点,这些话都是一时的。他还年轻,才二十四岁。你真相信他说的话可以一辈子不变吗?慢慢来吧,别急啊,我在这里还要处理一些公事。”

“你倒是让他们分开了没有啊?不分开,他们就得总想着这件事。这阮素玉可真是的,多大岁数的人了,看着挺不错的,怎么这样呢?要不是她勾着小帆,他怎么也不会这么糊涂。”

母亲总是袒护自己的儿子的,杨红樱也不例外。何况她心里认定了陈瑶这个儿媳­妇­,对阮素玉自然没有一点点好感了。

“这事不是一天两天的,放心,我会妥善处理的。”

“实在不行,你就把阮素玉给辞退了吧。她在那儿,始终是个危险。”杨红樱说。

“好了,红樱,你该什么­干­什么吧。工作上的事,我会安排的。”……

白帆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见阮素玉在忙着。

他以为她会难过的什么也做不下去,可她却非常认真地坐在那儿,似乎并没有受这件事影响。

“阮总,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这件事,你别往心里去。”白帆进了她开着的门,站在她身边,对她说。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白帆,你先出去吧,我要忙一会儿。”阮素玉很平静地说。

白帆见她还有心思做工作,也就不劝了,回到外间自己的位置,也想把心思用在工作上。

刚刚白石带白帆走后,阮素玉便做了决定。

她打算辞职,从此以后彻底离开这家公司,也离开白帆的生活。

虽然她需要钱,可她不是找不到工作的人啊,为什么非要留在这里呢。

事情都已经挑明了,以后留下也是尴尬,而且总控制不住自己。与其一点点地纠缠着,不如早点相忘,各自过各自的日子。

从前她一直天真的以为他们可以控制好自己,有几次擦枪走火倒也是悬崖勒马。

谁知越是忍得久,下一次火烧的就越旺。

她可以预料到,只要不分开,早晚还是会缠到一块儿的。昨晚两人又像白帆结婚前一晚那样,恩爱,聊天,再恩爱,再聊天。

有了这些美好的回忆,似乎已经足够了。

阮素玉在忙着,其实是在做交接准备。如果自己不主动提出辞职,白石可能不会好意思开除她。

实在是因为她不只是他的员工,还是他女婿的姐姐,有这层亲属关系,人家总是顾及着面子,不好下手吧。

她想如果她主动提出辞职,应该会被白石批准吧。

要想走,谁也留不住。

把资料整理的差不多了,她便从办公室出来,经过白帆身边,轻轻地说了一句。

“我出去一下!”

“去­干­什么?”

“不­干­什么,一点私事。”阮素玉说。

白帆觉得她真是很奇怪,因为担心,他就跟着她一起出门。

阮素玉见白帆跟着,就往洗手间那里走。

白帆觉得自己可能是太敏感了,又回了办公室。

阮素玉又调转了方向上了楼,敲响了白石的门。

“请进!”白石深沉的声音在门内响起。

阮素玉深呼吸一口气,才有勇气拉开那道门。她很惭愧,非常惭愧。她觉得自己辜负了白石的信任,引导白帆走了坏路,这件事她该负所有责任的。

“白董!”她走进去,轻声叫了一句。

她已经没有脸叫白叔叔了,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脸皮像被剥掉了似的,在他打量的眼光中火辣辣地烫。

“小阮,坐吧!”白石没法儿再像以往那样对她微笑了,淡淡地说了一句。

“不用了,我站着说吧。白董,首先,我向您道歉。对不起!我给您家人造成的伤害不是说一句对不起就能被原谅的。我不想被原谅,今天我来,是辞职的。”

白石有些意外,却没有打断她的话,听她继续说。

“工作上的事,几乎不要什么大交接。我接手以后所有的工作都是和白帆一起完成的,他能力不错。我看他完全有实力接手这个位置,当然用不用他,我知道您会考虑的。我等一下会把我手中他不知道的一点工作跟他交接一下,然后马上离开公司。您放心,我从此以后都不会见他,也会让他找不到我。谢谢您的重用!我实在是很惭愧,让您失望了!再次说句对不起,再见!”

阮素玉说完,不等白石回话,转身就打算走。

“小阮,等一下!”白石叫住了她。

“你知道吗?我实在很欣赏你,也舍不得你离开。但是我也看出你去意已决,恐怕我也挽留不了你。同时,也请你原谅一个做父亲的自私,我也确实不会留你。这样,对你,对他都好。不过白石集团不只是这一家公司,我想聘请你到其他分公司任要职,你愿意吗?”

阮素玉转回了身,对白石微笑了一下。

“谢谢!不用了。我找工作,还找的到。白董事长再见!我有一个请求,希望这件事别让白ⅿⅿ和我弟弟知道。他们都年轻,我怕他们因为这件事起争执。ⅿⅿ还怀孕呢,生气对胎儿不好。”

“这个我知道,你不说,我们也不会让ⅿⅿ知道的,这丫头太冲动了。”

白石心里真是复杂啊,多懂事的阮素玉。或许人世间,最能影响人的就是情这个字吧。

“白董,那我告辞了。”阮素玉再次微笑了一下,重新转回身,没再停留,白石也没再说话。

阮素玉回了办公室,对着白帆也微笑了一下。

如果现在不笑,许是以后都没有机会对着他笑了吧。

今生注定要分离,她希望给他的记忆,是一个笑脸。

“白帆,你过来,我和你说一件事。”

她的微笑却让白帆心发毛,按道理,她现在不该对他笑的啊。

带着疑惑,他跟在她身后,进了她办公室。

“你来看这个,这个文件夹里都是客户资料。这个……”她一一指给他看。

“等等,你说这个­干­什么?”他奇怪地打断了她。

“我今天就离职了,这是跟你做个交接。”她依然微笑着,说。

“什么?”白帆皱紧了眉。

“你刚刚是我到我爸那里去了?你还真是……不对,是你自己辞职,还是我爸让你走的?”

“白帆,这都不重要,无论是谁的意思我都要走。今天发生了这种事,我怎么在这个公司呆下去?”她问。

“怎么就不能呆下去了?发生这样的事,也就是你知我知,我爸知道。你还担心他跟别人说吗?还是担心陈瑶,放心,今晚我就和她谈离婚。这一次,我绝对不拖泥带水。”

“不行!你不能和她离婚。”阮素玉急了,这不是她的初衷啊,她只是想安静地走,让他幸福的生活。

“为什么不能?或许以前我还不想,今天她竟然敢打你。我不能再心软了,离婚对她也没有坏处。我想过了,早离婚对她对我们都是解脱。”

“白帆,她打我那是我自取其辱,怨不得她。我记得当时张建设背叛我时,我心里也很怪那个李雯的。有哪个女人不会为自己丈夫吃醋呢?是不是?我已经说过了,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你离婚了,这辈子都不会幸福的。”

“我不离婚也不会幸福。这辈子,只要我不能跟你在一起,我就不可能幸福。不准你走,你走了也没什么意义。”白帆急切地说着,说这一切,其实就是想告诉她,她根本不需要走。

“怎么没有意义呢?我想明白了,我们根本做不到发乎情止乎礼,既然做不到,分开才是最好的办法。白帆,让我走吧,过来,我们交接。”

“你等着,我不和你交接,我要先去找我爸谈!你留下,哪怕我走都行。””白帆冲动地说着,便冲出了门。

“白帆,你站住。”阮素玉却叫不住他了,他已经到了门外,很快进了电梯。

白帆因为太急,连门也没敲,就直接闯进父亲的办公室了。

“爸,是你要解雇她吗?我和她的事,不怪她,都怪我。如果您一定要解雇一个,我希望是我。她需要钱,她丈夫还躺在床上。她女儿还小,一家人的担子都挑在她的肩上,她一个女人,本来就够苦的了。算了,不说这些,说了您也不能理解。我来就只是想说,您别让她离开。您不就是担心我和她一直纠缠不休吗?那我走,以后不和她见面了,您就让她好好在这里做吧。”白帆一进门,就一连串急切的话。

白石面无表情地看着儿子,也不拦着他,倒看他说什么。

“说完了?”见白帆停下来了,白石才开口。

“恩!”

“辞职是她提出来的,我同意了。她要为你走,你要为她走,早知道如此何必那样,否则谁都不需要走了。你和她去商量吧,如果她愿意留下,你走也行。”

白石知道,这事硬是扭着他,也撼动不了他。

他可不想像求着他似的让他留在自己公司,否则他不用心做,也是多余的。

“谢谢爸!”白帆来不及多和父亲说,就赶回去找阮素玉了。

可等他回了办公室,办公室里却没有人,阮素玉动作真够快的。

他掏出钥匙打开门,进了她办公室,桌子上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些还没交接完的工作。

最后写了一句“白帆,我相信你有能力做好销售总经理的工作,努力吧!永远祝福你!再见!”

白帆忙拿出手机打阮素玉的手机,通了,她却没有接。

他也顾不得锁办公室的门,就追了出去,那时候阮素玉已经在开她的电动车了。

此时正式到了上班时间,不停有人跟阮素玉打招呼。

白帆想去和她说什么,又怕有人看见,慢慢走到她面前,只轻轻说:“阮总,我们是不是该谈谈?”

“该交代的,我都交代完了。你别为难我了,我就想平静。当给我放个假吧,我累了。”

可是你知道不知道,你这一走,我们都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他看着她,因为有熟人过来,他不好说,就只有着急地看她。

“回去吧,好好上班,给陈瑶打个电话。她那样走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事。对她好些,人在一起是缘分,别记着我了,忘了我。我自己也会好好的,不用你担心。白帆,无论你怎么说怎么做我都不会留下的。走吧!”阮素玉见旁边没人,说道。

“刚刚我和我爸说了,你留下,我走。我知道你需要钱,我不需要那么多钱,有钱也没地方花。你比我更需要这份工作,我到哪里都行,你不行。就算你再找工作,中间还要等一段时间吧,就会有一段时间没有工资。而且新工作总要适应,人际关系都要从头开始。你在这里时,我还能帮你。你走了,所有的工作都是一个人承担,还要照顾他,你怎么吃的消。”

“阮总早!”又有个人到停车棚放车,打断了白帆的话。

待那人走了,白帆才继续说。

“我爸说,只要我们商量好了,你留下我走,他也同意。”

她知道他是关心自己的,真心爱自己的。她轻轻笑了。

“我还没你想象中那么穷,放心好了。你真是……真是傻。你怎么不知道你父亲的良苦用心呢?他就是想栽培你,才让你给我做助理。这家公司,包括整个白石集团,将来都要交到你手上的。你是继承人,怎么能因为我离开呢?你父亲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他曾经告诉过我让我别跟你说。看来我还是该告诉你,父母为我们­操­心太多了,别伤他们的心。回去吧白帆,我走了,忘记我!”

阮素玉说到最后三个字,终于忍不住眼泪了。

他真想好好地抱抱她,这难道真是临别的拥抱吗?

“好吧!记得有事找我,还有,答应我一定要跟我联系,好不好?”白帆问。

阮素玉为了脱身,轻轻点头,他终于放行了。

“我送你!”他说。

“不用!我骑了电动车!”说完,阮素玉骑上车,跟他摆了摆手,带着泪,微笑。

“再见!”

电动车一点点驶离了白帆的视线,他感觉到这个女人要永远消失了。实在太不舍得,他去停车场拿了车,就一点点地跟在她后面。

阮素玉没看见他的车,但是他能看见她,他一定要见她安全到家,才能放心。

她有些头晕,又在流眼泪,泪越流越多,便在路边停了下来。

她趴在车头上轻轻地抽泣了一会儿,心中全是对白帆的舍不得,却又无可奈何。

白帆都看见了,可真是要心疼死了。他想,晚上就和陈瑶谈离婚的事。明天他就单身了,他就有权利去想办法守着她。

哪怕就是远远地看着她,能知道她过的好不好也行。

阮素玉终于还是控制住了情绪,在倒后镜中看见了白帆的车。她想再去劝他,让他放开。

想了一下,便觉得,他总要有个忘记的过程吧,就像自己一样。

要是现在去赶他回去,两人又要纠缠不休。索­性­就当没看见,走自己的路。

白帆一直不紧不慢地跟着她,可是上班高峰,电动车走起来容易,机动车却不容易。

跟着跟着,他车就被堵住了,不得不跟她分开。

阮素玉知道白帆就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下回家,所以到了自己楼下停好电动车,她就给白帆打了个电话。

那时候白帆还在路上急着,看了来电提示,是阮素玉的,放心了不少,忙接起来。

“你到家了吗?”

“恩,我已经到家了。你也回去吧,好好工作,就这样,再见!”阮素玉说完就要按掉手机,白帆忙拦住。

“等一下,你先别挂电话。你要答应我,和我常保持联系,好不好?”

她的状态让他觉得她就是想跑,想永远都跟他有任何瓜葛了。哪怕连做朋友,她似乎也不愿意了。

阮素玉顾虑他还在路上不想影响他心情,就随口应付了一下。

“好,你路上小心。”

这才挂了电话,自己在楼下出了一会儿神,才提着从公司带回来的私人用品上了楼。

白帆把车开回公司停好,才想起来给陈瑶打电话。

电话接通很久,陈瑶却一直没有接。她刚刚开着车在路上狂飙了一阵后,发泄了不少怒气。

她以为白帆早该给自己打电话了,如果他有一点点在乎她的话。

他过了那么久都没打,刚刚他对自己扬起手,她知道他不会打下来,却还是伤心无比。

她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他,嫁给他,全心全意地去做他的妻子。

为什么他就像石头一样,感动不了。不行,她不甘心。而且她前所未有地恨起了他,白帆,今日我所面对的这些,都要让你也尝到。

这样想着,她仿佛找到了重新站起来的力气,把车速慢慢减下来,往电视台的方向开去。

到了办公室,林彬依然笑着和她打招呼。

“陈瑶,你这是怎么了?”

虽然她掩饰着,林彬还是隐约感觉到了她的不同,和以往相比,好像今天情绪不对。

“没怎么!”当看见林彬那张关切的脸时,其实她特别特别想倾诉。

这也就是白天,如果是晚上,她一定要拉他出去喝一杯。

对了,就是他,他可以让她达到一切想要报复白帆的目的。

“其实是有点小事,下班我们一起去喝一杯吧。”她又改了口。

“没问题。”林彬比了个ok的手势。

他能猜到,她遇到的不是一点点的事,应该是一件大事。要知道,现在她丈夫回来了,她竟然还想和别的男人出来喝酒,那就意味着两人之间的关系很是僵化。

与其让她这样三天两头的伤心,他想,不如自己找个机会横刀夺爱。

白帆电话打来的时候,陈瑶正在发呆,她看了看手机上闪烁的名字,露出了讽刺的微笑。

从她离开那里,到他来电话已过去了将近一个半小时,他要是真担心自己,还会这么慢吗?

她把手机直接关了,反正在台里,也不需要和谁联系。

白帆听到手机接通了,又是嘟嘟声,再打过去关机。

他便明白了,陈瑶在使­性­子,在生气。他于是发了个短信给她:“瑶瑶,你冷静一些,晚上我们谈谈吧。或许继续这样生活下去对你对我都不好,不如我们分手吧,你也早一点开始新的生活。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但是我不想错下去了。你开机的时候,给我回电话好吗?”

今天这件事,他非常生陈瑶的气。

尽管他也能理解她吃醋的心情,也没觉得自己对,但绝不会觉得陈瑶这样有失风度的做法正确。

提出离婚却并不是因为生她的气,这件事一直在考虑之中,就是因为心软才没付诸行动。

就因为他的心软,害的所有人都不高兴。

若是没有今天的事,阮素玉不会离职,他每天还是能看到她。

想到也许要很久都见不到她,他心里别提多压抑,多难受了。

陈瑶过了一会儿又开机,便看到了他的信息。

“白帆,就算是离婚,我也要让你离的难受。你等着吧,想要和平分手,下辈子!”她对着手机自言自语地说,眼中露出了彻骨的恨!

022

阮素玉一进门,正在拖地的招弟就看见了。

“姐,你怎么回来了?”她很惊讶地问。

房间里的李华珍听到了她的话,也意外地出来看看

“小玉,昨晚一晚上没回家,怎么也没往家打个电话啊?没什么事吧?”

自从想通了,李华珍对阮素玉多少还是有些关心的。

“没事,妈。”

“这怎么上班时间回家了?是回来拿东西?”李华珍问。

“不是,妈,我辞职了。”

“辞职?”李华珍的眼睛瞪的铜铃似的,嘴也合不上了。

她怎么能辞职了?她辞职了这个家指望着谁呢。

“是,我辞职了。最近可能会在家照顾一段时间建设,一边照顾他,一边再找工作吧。”

李华珍一听,不高兴了。

“做的好好的,这是想到哪儿就做到哪儿。说的好听是辞职,说不定是被开除了呢。”

她嘟囔着,话音虽不高,却还是全听进了阮素玉的耳朵。

这一幕,让她彻头彻尾地发现了自己婆婆的嘴脸。怪不得前段时间对自己的态度转变那么快呢,原来是因为自己赚钱养家呢。

现在一听工作没了,脸转的可真快。

她完全失去了和她再寒暄的心情,阮素玉不想再忍耐了。

她心里够难受的,谁好好的不上班,心情会好呢?

虽然说这件事是自己做的不对,该愧疚,该难受,心情也难免受影响。她真希望听婆婆说一句,没事,反正工作多的是,辞职了再找就是了。

谁知她说的话这么难听,让她觉得像吃了苍蝇般难受,喉咙口像被什么卡住了一般。

“姐,你回来照顾哥。你是想让俺别做了吗?”招弟在旁边小心翼翼地问。

“姐不是这个意思,你做你的。”阮素玉说。

“哎呦,小玉啊,你这钱可够多的了吧?你自己不赚钱呆在家里,自己不照顾建设,还得请个人照顾?是钱多的没地方花了?”李华珍冷嘲热讽地说。

阮素玉真恨不得对她咆哮了,饶是她再能忍,听到这种话也免不了要发脾气。

“妈,我和建设的生活没有让您­操­心过。家里所有的开销,都是我们在负担。就算是以后他没有工资了,钱的事也不需要您­操­心。无论是家事,还是外面的事,我都会处理好。我只希望,您别再­干­涉我那么多,我就很高兴了。”

“哼,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到时候如果钱不够用了,你能偷能抢?”李华珍仍然嘴巴不饶人。

阮素玉深吸几口气,克制再克制,微笑着对婆婆开口。

“妈,要是我现在走了,不管他,也不出一分钱。您拿我有办法吗?”

一句话噎住了李华珍,她怔愣地看着阮素玉,不相信这话真是从儿媳­妇­口中说出的。

“妈,我一点也没想要顶撞您。也不是因为建设这样我才如此和您说话。多年来我在这个家里尽心尽力,您再怎么唠叨,再怎么说我,我都没有回过嘴。我答应过建设不能顶撞您。可是您也看到了,我心情不好。他这样我压力也很大,很累,我又要照顾他又要照顾妮妮,还要照顾您和建兰的心情。您有没有体会过我的累?这八年来,有没有哪怕一次,您心疼过我?难道儿子是人,儿媳­妇­就不是人吗?唉!算了,我也不多说了。我只希望您明白一点,我和张建设在年前就已经协议离婚了。他对不起我在先,我因为感激他为我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才继续留下来照顾他,也替他尽孝。要是这样,您还处处为难我,那我真觉得很失望。我想,您一定不愿意看见我被您逼的放弃他吧。”

阮素玉当然不会离开,可她也不想永远这样忍着,也就故意这样说吓唬吓唬婆婆,让她别太过分了。

已经做到仁至义尽,若还要在婆婆面前忍辱负重的,也太累了。

或许白帆还是影响了他吧,他说,人活着是为了快乐。

即使她现在无法快乐了,也不能太过痛苦啊。

李华珍这次真的感觉到儿媳­妇­变了,她伶牙俐齿,言语犀利。

她这才总结到,不是她不会说话,不是她争不过自己,只不过她是不争而已。

她说的话句句在理,她也预料到了。现在她把话都说明白了,李华珍当然怕阮素玉真跑了啊。

李华珍硬生生地挤出了一丝笑。

“小玉,妈说了什么不对的吗?你看你这孩子,说什么呢。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妈对你的心和对建兰都是一样的,就没偏过偏过心眼。你想休息,就休息休息吧,找工作的事,也不着急。”

李华珍的转变让阮素玉不齿,不过目的总算达到了,也便对婆婆微笑了一下,省的她真担心自己走。

“谢谢妈能理解我,我进去和建设说话了。”

阮素玉一进去,李华珍可算松了口气。

她想,这回可不敢轻易惹阮素玉呢。她既然在那个公司能做那么高位置,到别的公司也不会差啊。

原来她还不知道阮素玉是销售总经理呢,还是张建兰回家偷偷告诉她的。背地里,有人讨论过说阮总的工资很高啊。

李华珍一时舍不得那一大笔要拿回家的钱,才冲动地说了她。她真是后悔加后怕,要是把她给气走了,真有苦日子过了。

阮素玉把门关的严严的,在床边坐下来,抓住张建设的手。

她很想说,对不起建设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还有,我刚刚跟妈说了那么多,要是你醒着,是不是会认为我顶撞了她呢?

不管他能不能听到,她还是决定不和他说这些,只是问他,昨晚睡的好不好,有没有想她什么的。

在他面前,她是自责的。自己享尽一晚的鱼水之欢,张建设呢,却什么也做不了……

白帆回到办公室,又重新看了几遍阮素玉写的纸条。

他明白了她的用心,她希望自己能做销售总经理。其实父亲也说过的,他只是怕自己年轻做不来。

既然她想让自己做,他就去做,他愿意做一切她希望他做的事情。

他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去了父亲的办公室,主动请缨。

“爸,她走了。我想接下销售总经理的职务,不知道您同意不同意?”

白石看了看儿子,觉得他好像一下子转变了很多,想是被阮素玉影响的吗?他点了点头,说:

“同意!你去做吧!过几天再让人事部帮你招个助理,挑个能力强的,你也可以自己面试。总之,把这副担子交给你了,爸相信你能做好。”

“谢谢爸,我一定可以做好!我下去工作了。”他说完,转过身就走。

“儿子,好好工作,慢慢的一切都会忘记。回家时高兴点,你妈妈可能会对你发脾气,你多忍着啊。”

“知道了!”

白帆因为联系不上陈瑶,也知道回家母亲准备的就会是一堆唠叨,索­性­留在办公室加班。

张建兰下班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大惊小怪地问嫂子。

“嫂子,你这是怎么回事啊?今天开会说,你辞职了,为了家事?别人可能还会信,我能信吗?现在家里请了招弟,又不用你做什么,你怎么做的好好的辞职了呢?”

那时阮素玉正在洗菜呢,她转回头看着自己的小姑子,微笑着说:“不是因为家里的事,是因为我最近很累,身体不舒服,想休息一段时间。”

“啊?以前可从没听你说累过。这么好的工作,那么高的工资,真是可惜了。”

“那嫂子,等你休息了一段时间以后,还会回去吗?”

“不会!”

“那你的工资?”张建兰问。

“放心,嫂子到别的公司说不定比这个赚的还要多些呢。”

张建兰吐了吐舌头,她是相信嫂子能力的,也就不说什么了。

这天晚上,陈瑶一下班就和林彬去喝酒了。

“今天早上,我抓到了他们。”陈瑶灌下一杯酒后,对林彬说。

“抓到了?”

“抓到了,公然在办公室抱在一起,真是一对不要脸的男女。”

“何必为了不值得的人伤心,别说他了,我们喝酒吧。”林彬有些心疼她,劝解道。

“对,喝酒!今天我们不醉不归!”陈瑶收起了眼泪,和他说。

两人接下来便是一杯接一杯地喝,偶尔也找一些话题聊。

一直在酒吧里坐到了九点多,陈瑶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我该回去了,你送我吗?”她问。

林彬觉得她有点不同,每次他说要送,她还要推辞两下的,今天竟主动问他。

“当然!我永远都是护花使者。”他轻声说。

“护花使者!你这使者要护很多朵花吗?”她问,眼睛直直地看他。

林彬感觉到了,她在诱惑他,她是想利用自己化解心中的苦闷了吧?

这还真是一个难得的时机,必须得好好把握。

“护多少花,到你家再告诉你!”他卖了个关子。

“好,那你可一定要告诉我,说话算数。”她笑着说。

两人因为都喝多了,便没有开车,打了个的士回到了陈瑶的家。

她家依然冷清,不过今晚就会有两个人在这里过夜,不会再冷清了,陈瑶心里暗暗地想。

“告诉我啊,你到底护了多少朵花?”两人换了鞋,陈瑶便站在通亮的灯光底下,用灼灼的眼光看他。

“一朵!只有你这朵,世界上最美的花。”

“真的吗?哈哈,为什么呀?我是人人都看不上的,人家不愿意要的,我只是个失败的女人。”她喃喃地说。

“傻,在我心里你就是最美的花,是最美的人。如果我有了你,我愿意放弃世上所有的东西,财富,地位,任何东西在你面前都无关紧要。”

主持人出身的林彬表白起来,那台词肯定不是盖的。

这话让陈瑶无比受用,她眯起眼睛笑了。

“是吗?我却还是不信。除非你今晚向我证明你的热情,在这里爱我吧!”她赤/­祼­­祼­地说。

她的话让林彬瞬间热血沸腾,顺势便把往旁边墙壁上一顶,­唇­便狠狠地压下。

既然她想要,他可不会顾虑这时要她是趁人之危什么的。

跟女人有肌肤之亲可是征服她们的利器,她们更多地屈从于习惯。

他要让她习惯于和自己恩爱,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他会成为她的鸦片,让她想戒都戒不了。

陈瑶似乎从没有被这样热情地吻过,她以为只是利用而已。

却没想到,当他吻上自己时,她也同样热血沸腾。

她踮起脚尖,勾住他脖子,热情地回应他。

许是又有很久没有亲热过了,她也憋着一股火呢。这火被他一激发,也便有了燎原之势。

林彬的大手毫没迟疑地钻进她衣服里面,大腿分开她的两条腿,隔着她的裙子往她­私­处摩挲。

还没有正式开始,却已经像在进行中一样热情。

“哦……哦……”陈瑶不想克制,有感觉就呻吟出来。

她的呻吟与配合,让林彬也更放肆了,他粗野地扯开她的衣裙。

依然把她抵在墙上,亲吻她的耳朵,嘴­唇­,锁骨。

还啃上了她青春柔软的­乳­/房,没想到和她恩爱可以这样激动,他允吻着她。

她揉着他的头发,两人像两个疯子一样纠缠着。

就在门口,他一挺身,钻进她火热的花心。

“啊……”她叫出了声,然后整个人被他顶的,舒服极了。

随着她的晃动,头发与墙壁摩擦着,那副画面实在妖娆。

“我,……是谁?”林彬哑着声音问,他不想被当做替身。

“林,……斌……”她一边厚重地喘息着,一边回答着他的问题。

女爱如此愉悦,她真后悔自己跟了白帆。

一个对自己不热情的男人,留在身边有什么用?

“喜欢我吗?”他停下来,很认真地看着她酡红的脸问。

“我不知道!”陈瑶无助地摇了摇头,她不想说谎骗他。

不过他的问话,还是让她思索,不断地想着,自己是不是也有些喜欢他呢?

“我喜欢你,你喜欢不喜欢我都不要紧,我会让你慢慢爱上我的。”林彬很认真地说着,才开始继续动作。

他的火热,他的强硬,让陈瑶慢慢忘记了白帆,忘记了那些烦恼。

白帆工作了一会儿,想着,陈瑶该不会真的出什么事吧,有些不放心。打电话回家里,母亲说陈瑶并没回来,还叮嘱他一定要把她给找回去。

他只有来到陈瑶家,打开门,里面空空如也,根本没有她的影子。

白帆在她家客厅坐下来,等着陈瑶。他想,她或许又去喝酒去了吧,喝完应该会回来的。

在她家一直从七点等到了八点半,一直都还没见她回来。正好这时,白母杨红樱又打电话过来。

“白帆,你在哪里,怎么还没回来?”

“妈,您记­性­出问题了?不是您说的让我找瑶瑶吗?我在她家等着啊。”

“别等了,先回来!我有话和你说。”杨红樱觉得,还是该先和他谈清楚,否则他等到了陈瑶,肯定会直接说分手的事。她可不想看他们分道扬镳,到时候儿子说不定一辈子都要单身了呢。

“我等一会儿吧,估计她马上就回来了。”

“叫你别等就别等,你先回来!”杨红樱态度很强硬地说。

“好好好,等着我,我马上回来。”

白帆说完,只得又往家里赶。他能想象到母亲要和他谈什么,他心里乱着呢,实在是什么都不想谈。

“妈,我回来了。”一到家,白帆就闷闷地说。

他是想在母亲面前扮一下可怜,让她放弃谈话的想法。

杨红樱可不买这个账,一张脸拉的老长,极度严肃,极度认真地和儿子说:“走,跟妈谈谈。”

白石那时正在客厅看电视,杨红樱不愿意他在中间Сhā话,直接把儿子扯进他卧室去了。

“你说说吧,遇到这样的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妈,我的事情我会妥善处理的,您不用担心。”

“我不担心,我不担心行吗?我听你爸说,你要离婚,然后为了阮素玉一辈子单身?有这种事吗?”

白帆沉重地点了点头,事情总要来的吧,逃避不是解决之道。

“你这个不孝的儿子,你要气死你妈啊?”杨红樱这气来的可真不轻,喘着,脸一下子就变了。

“妈!您别这样。”白帆心软了。

母亲这样生气,他可心疼死了。

“我也就是那样一说,您还当真啊?别生气啊,别生气,我这不还年轻吗?”

白帆想,现在他也不可能跟阮素玉在一起了。所有事情都还是走一步说一步,还没有必要现在让母亲跟着­操­心,何必呢。

不如用缓兵之计,先劝着母亲同意自己和陈瑶离婚才是正道呢。

“叫我不生气也行,你赶紧把瑶瑶给我接回来,好好过日子,我要早点抱孙子。”杨红樱平静了一些,说道。

“妈,正要和您说这件事呢。和瑶瑶离婚,这是必须的。您先冷静点,听我说。我和她真没有什么感情,开始就不爱她。”

“你不爱人家,为什么跟人家结婚?”杨红樱咄咄逼人地问。

“是因为一次意外,那天在她家喝多酒了,两个人就在一起了。所以我只是想给她负责任,才和她结婚的。”

“哦,那时候要负责任,现在就不要负责任了?妈从小是怎么教你的,难道可以始乱终弃,做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吗?”杨红樱这时可真希望儿子还小,抓过来揍几下,就能听大人的话了。

“妈,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要和陈瑶分开。要是我知道我们在一起会这么不合适,刚开始我就不会和她结婚的。我以为我们可以相处的很好,我也以为我能慢慢喜欢上她。可是事实证明,我做不到啊。要是再勉强和她生活在一起,她不高兴,我也不高兴,又是何必呢?等到孩子出生了,他的父母不相爱,孩子难道感觉不到吗?妈,您别劝了,我这婚必须得跟她离。这不仅仅是为我好,也是为她好。”

白帆的一番肺腑之言,总算让杨红樱的思想开了一点点的缝。

“可我还是觉得丢不起这个人!”她嘟囔着说。

“娘啊,人都是在为自己活着,犯不着为了让别人看着顺眼,让自己活得难受。谁真正关心谁呀,就算是谁家有点笑话,大家也都是笑一会儿,还能笑一辈子吗?再说现在这社会离婚也很常见了,谁还有工夫笑话别人。好妈,您就同意吧,别让您儿子这么两面为难了。我要真是能过下去,还会想离吗?”

杨红樱重重叹了口气,摸了摸儿子的头发,儿子真是长大了,也很难左右他的想法。

她也不是非要不让他离婚,真不喜欢,离了未尝不是好事,这个她懂。

她最纠结的事情,不是离婚,而是怕儿子再不娶别人。

“实在过不下去的话,你就离,不过你得答应妈,必须还得娶。要是你一辈子单身,也不留个后,妈死也闭不上眼睛的。”

“妈,放心,肯定让您老到时候能闭上眼睛,您这不还有八九十年的寿命呢吗?”白帆听母亲同意了,可高兴了。

“不过丑话我得说在前面啊,那个阮素玉,不能进我家的门。”

“为什么?”/77读书-更新最快\白帆刚刚高兴起来的脸,又拉了下来。

虽然觉得不可能,他还是不愿意听母亲这样说。

“为什么不用我说了吧,年龄问题,还有,她自己还有个孩子。并且自己有丈夫还和别的男人这样不清不楚,还是个和自己年纪小的人扯不清。这种女人,我没有办法接受。”

白帆张了张嘴,想替阮素玉辩白几句,说是我缠着她什么的。

想了想,他还是没说,现在不是时候。母亲刚同意陈瑶离婚的事,别等一下她一生气,答应的事情再反悔就不好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