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姐红了脸,过一会儿又坚定的说道:“据说你的家业极大,想是需要许多人手,我去帮你做事如何?”
丁勉一听竟有些吃惊,忙道;“此事万万不可,高将军怎会让你到那里去,再说了在下那里都是男人,小姐若是去了多有不便的。”
高小姐道:“我爹那里我去说。我想你那里都是些男人,你整日的奔忙操劳,你夫人不便跟着,我在你身边照顾,包你有个热茶开水喝的。何况我还有不俗的武艺,在你身边也可护着些的。”
丁勉听到高小姐一篇歪理,一时苦笑起来。噢,夫人不便跟着,你跟着,那不更麻烦。还端茶烧水,在家怕是连自家厨房门在哪儿都不知道呢。再有不俗武艺之说,怕是要把陈近南、方以智、袁宗弟他们笑死的。想了想他说:“高小姐,你的爹娘一定不会让你离开;就是让你去,我也不会请你为我做事;你原本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到我那里恐怕还要有人照顾你呢;还有你整天跟着我,别人会怎么说?我的夫人会怎么想?你不想让我们夫妻不和吧。总之,你是不能到我们那里去的。”
高静娴看着丁勉的脸,眼里逐渐有了泪花,丁勉想此时可心软不得,端敏公主的教训已经够沉重了。他起身对高小姐道:“高小姐,我走了,以后我们还是朋友,有时间我再来看你。”说完起身离去,留下高静娴在那里伤心的哭了起来。
静下心来高小姐想了一会儿,她立刻吩咐下人备车,急忙赶往城西的道观筇竹观去了。原来这高小姐喜好舞刀弄剑的,高夫人与筇竹观里的观主惠静师太相德,就让小姐拜师太为师,跟着她学些武艺功夫。惠静师太德艺兼具,为人谦谨,在本地颇有名望,她对自己这个将门女弟子也是十分疼爱。多年的教诲辅引,小姐心中觉得师傅武功高强不说,还十分护爱自己,所以把她也当成了自己的一个长辈和靠山,与师傅无话不说,无事不谈。今日遇到这等尴尬事,不得已就去找师傅问计。刚到观里只见师傅一身轻装也要出门,惠静师太问道:“娴儿。你怎么来了?我正要去你家找你娘说些事情。”
高小姐扑到师傅怀里,“师傅,娴儿心中好苦,想让师傅给个主意。”说着竟哭了起来。
师太忙扶道;“娴儿,出什么事了?谁有让你受委屈了?可又是那家的浪荡公子惹你了?
高小姐哭着狠声道:“不是浪荡公子,是个可恶的小贼。”接着就把与丁勉交往的事情始末一一说了,后又加了一句:“师傅您老人家要给徒儿做主,想法子让娴儿出了这口气。”
师太顺着她的话故意道:“依娴儿所言,这小贼在这里也无甚根基,师傅这就去将他狠狠教训了,也好让你出出这口恶气,如何?”
高小姐闻听忙说:“师傅,这可使不得!那小贼如今是平西王府上的三品参议呢,何况他也没对徒儿如何,只是不听徒儿的话,使徒儿为难了。师傅您看有个什么法子让他顺了徒儿就好。”
惠静师太心里笑了,看着徒儿晶莹的泪花,羞怨的神态,心道我这徒儿怕是也看上这位丁公子了。不知这位爷是何方神圣,竟让自己的两个官家弟子同时着了魔了。想想事关重大,师太将高静娴领进自己的居室,又让她将事情细细的说了一遍,当说到高小姐要到丁勉去那里去做事,师太心里一阵苦笑:这丫头心性果然野些,如此悖逆之举竟同儿戏,处世若此岂能有好?想想另有所托,她问道:“那丁公子果然拒绝你了?你看他像那可托付之人?”
师傅的话让高静娴稍稍冷静了一些,回想和丁勉接触的细节,好几次那小贼看人的目光也是轻浮,心里不禁疑惑起来。可想想那人的长处竟似无处不在,那盯人的眼神也是好的了,那言语举止、容貌姿态实实让人念着。想到这里她又难过起来,人家好心好意要从他,可他竟然不愿意,凄苦的对师傅道:“徒儿看他不似那些纨绔,今生想是跟定他了。师傅,您老人家可怜可怜徒儿吧,定要想法子让他转了念才好。”
师太看着徒儿悲凄,不由觉得这个徒儿与自己年轻时竟如此的相近,爱意、念意齐齐聚来。思想缠磨多时,叹道:“孽障!真个磨人的孽障!娴儿,你道这事情你爹娘会同意?”
“爹和娘也是看他好的,这两日也是有些后悔没亲口提呢。我说我要跟去,想他们不会不同意的。”
师太又想了想,她如此这般的与高小姐交代一番,说完两人一起往高家而来。真可谓:智师太巧施缠人计,野蛮女尽展盘丝功。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