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手机一看。
呵!纽约!但一看他就知道是谁打的了。
“喂!”没好气的喊一句,一鸣头突然动起来才意识小孩已经睡着了,忙又放低声音,“这么晚了干嘛。”
“你还没睡?”接通得挺快,国内差不多11点。
肖卓认为这个问题给0分,“难道我梦游着接你电话?”
侯皓顿了顿,也觉得问题傻,“事还没谈好,一鸣生日那天我会回去。”
肖卓掏掏耳朵,松开一鸣翻个身,“就一小生日那么在意干嘛。”算算他都多少年没过生日了。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这是我参加的儿子第一个生日。”
“……侯皓……”
“嗯?”
“没看出来你进入角色还蛮快的。”他头一次产生压迫感,一开始侯皓就是以很强势不容拒绝的态度进入他和一鸣的二人世界,强行让他适应。
“这是国际电话吧,你知道不知道打电话的钱很贵。”
其实侯皓是想说点什么,闻言莫名梗心里不得不说太破坏气氛了,冷声道:“我报销!”
你报销我也不要,肖卓翻个白眼按掉电话,睡意烟消云散。
“唉”一声,他出去吃点宵夜,翻到榴莲看向卧室。
没怎么吃过,今天就吃点。
殊不知一鸣吃的很省,只剩最后半个,肖卓对着电视慢慢吃,电视里正在播一部老武打片,他看得津津有味也没想起来要留点。
第二天一鸣揉揉眼睛跑出来,看到茶几上的榴莲尸体叫开了。
“啊!”
肖卓一慌,从洗手间探出头问:“你叫什么。”
瞌睡虫这下全跑了,起床气也没了。
一鸣抱着榴莲尸体跑到爸爸身边,仰起头苦兮兮的说:“昨天有小偷来过了,爸爸你看,我的榴莲全没有了。”
“是我吃的。”肖卓摸摸鼻子,转过头继续刷牙。
一鸣立马丢掉尸体,揪着肖卓大腿瞪着,早上刚醒眼角还有眼屎。
那模样,小媳妇受欺负似得。
帮儿子擦掉眼屎,肖卓伺候好刷牙道:“不就是榴莲,今天赔你一个。”
“那是侯叔叔给我买的。”一鸣扁扁嘴嘀咕。
“他买和我买不都是榴莲,难不成他买的还金贵点?”
一鸣茫然的眨眨眼,突然扑他身上,轻声说:“那不一样。”
牙膏沫子全蹭衣服上了,肖卓作势要打,“肖一鸣你不要得寸进尺。”
一鸣委屈,“爸爸。”
肖卓晚上睡得太迟起床晚了,随口‘嗯’表示知道了,仓促间糊弄好俩人的早饭抱起一鸣就往外冲。
好在两人都没迟到。
……
张父头上缝了针住几天没有其他的事,医院里人就放人嘱咐年纪大了多休息,张开又请几天假,没有捣鼓模型也没在老爷子眼皮底下打游戏,乖乖的做个好儿子,对着张母的撩妹技能传授还装模作样的点头称道。
肖卓晚上果然买了一鸣要的,张开在外面铲雪瞅见“哎呦喂”叫一声,感叹道:“肖卓,没吃完前我是不会进你家的。”
“这点味道就受不了?”肖卓搓搓手,“改天买鲱鱼罐头,保你爱上榴莲味。”
“鲱鱼罐头,那不是鱼吗?”
“听说特别好吃就是难闻了点,你闲着没事要不要买来吃吃。”
张开有点好奇,“你别骗我。”
“哪能啊,咱们什么交情。”
一鸣抱着袋子不解,小手缩在手套里戳戳肖卓,“我也要吃。”
肖卓道:“你什么都要吃!”
晚上张开就买来了,对张母说晚上加道罐头,乐滋滋戳开呆住了。
“张开这什么味!”张母捂住鼻子。
要吐,张开立马蹲下去妄图远离,什么味?他也想知道!
屋子里弥漫一股臭味,张父本来是坐在凳子上的,感觉饭菜都被熏陶升华了,得成仙……
觉得有点不对劲,张开查查跳起来,“妈的。”大义凛然地拎起袋子敲肖卓门。
等几秒钟,过道里都是*的味道,张开捂嘴作呕。
一鸣来开的门,才打开一条缝味道冲进鼻端,脸皱在一起喊爸爸。
肖卓和张开仿佛回到小时候打闹的时光你来一回我去一次,鲱鱼罐头裂口越来越大最后两家人都没吃上安稳饭,零下的温度愣是全打开了窗户散气。
“爸爸,明天小朋友要说我臭了。”
肖卓憋着笑,“要臭一起臭。”
臭的那天是生日,合着一鸣心情也是臭臭的。
☆、第28章 正义男子汉
张母把一鸣当小孙子自然知道生日是哪天,一早就赶到菜场选购,饭桌从早上开始就没有人在上面吃过。
张开伸了几个难看的懒腰道:“晚上才吃饭,现在弄是不是太早了。”
“忙着忙着就不早了,一鸣的小生日要过得和平时不一样点。”不是去酒店订一桌而是她自己做。
一鸣起来被换上了新衣服,睡眼惺忪,“好像过年。”
肖卓买的羽绒服很蓬松,一鸣穿上去就成圆滚滚的球,他记得自己小时候也特别喜欢过生日,年纪大了就看的淡下来。
“今年不知道送什么,就送你一身衣服。”
一鸣还没全醒,幅度很大的点点头,“嗯。”伸手搂住爸爸小声说,“爸爸送什么我都喜欢。”
说是晚饭之前赶回来的某人一直不见影踪,下午肖卓忙着做蛋糕的时候倒是收到信息,飞机延误了。
一鸣在蛋糕选择上不挑,只好由他这个做爸爸的决定。
双层草莓蛋糕,蛋糕壁3/4是用巧克力,另外一部分是奶油,视觉差很大也很醒目,最上面一层写着“一鸣生日快乐。”字有点难看,但他估计一鸣也不挑。
“肖卓,你改行改的真成功。”张开偷偷打开蛋糕看了眼,不由自主的从心底夸赞。
肖卓忙着帮张母择菜,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现在的工作不也和你的专业不搭边?”
张开说:“咱们能比么,你说本来学设计的,现在在店里混得风生水起,真的不错诶。”
俩个孩子性格一点都不一样,自家孩子就操心的熊孩子从小烦到大,反而是肖卓一直稳定发展,一对比就出现了,张母对着儿子扔出手里的胡萝卜,道:“还不快来帮忙。”
没想到张开接到它还吃了,“嗯”一声觉得味道不错,果然还是生的好吃点。看老妈没注意他,捅捅肖卓胳膊道:“马上去你那玩会游戏。”
“我电脑配置不高,可带不动魔兽啊。”
“魔兽一玩就停不下来,今天玩舰娘。”
玩了舰娘更停不下来,肖卓嫌弃的挪到旁边,“叔知道了揍不死你。”
张开停下动作,正经回答道:“他不揍我,也就是骂我。”
家里最闲的就是张开,等肖卓去接一鸣的时候被拽着耳朵催做菜,厨房里的热意从头顶飘到外面,弥漫到客厅也是一层雾气,在严寒的冬季里看着异常的暖心,张父坐客厅里看着一家子忙碌嘴角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从外面回来才知道屋子里多暖和,一鸣“哇哦”声摘掉手套,“好暖和。”
张母端了熬半天的鸡汤上桌,抬头见6点多连忙说:“人也齐了,都上桌吧。”
凳子有些高,一鸣搬张小凳子垫着爬上,安稳的坐好。
张父慢慢从客厅转到饭桌,一鸣歪头对他道:“爷爷好。”
“好好好。”从口袋里摸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张父笑眯眯的递给小家伙,“恭喜今天长小尾巴。”
张母忙着没停,看老伴给了也拿出一个红封,“爷爷奶奶给的红包,快收着。”
一鸣有些紧张,手往后一缩,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拿。”
“一鸣,爷爷奶奶给的也不要?”
一鸣摇摇头。
张母看一鸣拒绝要塞进他的口袋,吓得小孩蹦下去找肖卓,脸埋在爸爸怀里道:“爸爸我不要红包。”
“爷爷奶奶不是外人,他们给的就收下。”
一鸣仰着头看会,这才小心的上前拿了红包,不一会开心道:“等你们过生日,我也包红包。”
一桌人都乐了,张父慈爱得摸摸小孩脸说:“那我们可等着你。”
张开做肖卓旁边,也要拿出红包,肖卓一看连忙拉住,“老一辈给就算了,你跟我同辈的瞎凑什么热闹!”
“诶一点心意。”
“你倒是大方。”
张开对着他眨眼,拍拍肖卓的胸口道:“也算半个儿子,应该的应该的。”随后塞进一鸣口袋还摸一把ρi股,惊讶说:“摸到尾巴了。”
一鸣急忙扭过头往后看,“尾巴在哪里。”
张开凑上去,“就在后面,你再看看。”
都知道是在欺负一鸣但谁都没说,一鸣盯着后面转大半天可急了,抱着肖卓腿要哭:“我看不见尾巴,肖卓你快给我找找。”
肖卓看形势不对立马抱起来搁腿上,揉揉一鸣眼睛,“骗你的。”
一鸣扭着头顿住了,扁嘴说:“太坏了。”
张父哈哈大笑,张母端完菜搂着一鸣狠狠的亲一口。
一桌子菜都很丰盛,肖卓发现竟然有螃蟹,吃惊说:“现在螃蟹难买吧。”
“早点去就有了。”
其实对张开一家人,肖卓心存感激,刚回来的时候七大姑八大姨的嘴遮也遮不住,有天他下班回来早了,在楼道就听见张母和其他老太太吵架。
“未婚是事实吧?看看肖卓才多大啊!”
“看我不撕烂你的嘴,现在什么社会了先有孩子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还是偷你家钱了关你屁事!”
等他上去的时候谁也不骂了,没料到主人公会出现,他那时扶着张母回去轻轻的说:“谢谢姨。”
张母显然也有点震惊,“跟姨说谢多生分。”
他没见过张母和谁吵过架,在印象里她对谁都是和和气气的,刚回来的时候她也皱眉过但是迅速的调整心态接受。
张母说是她母亲的情分。
他不管,他欠这个老妇的还也还不清。
一天时间忙碌,菜都烧到火候,大家边吃边乐。桌上的垃圾堆成一座座小山,因为太高兴了张父不顾阻拦还喝酒,脸颊喝的红通通的。
肖卓用筷子沾点酒给一鸣,“你尝尝?”
一鸣好奇的看着,抓住筷子舔一口,顿时麻的眼睛都眯起来,“辣。”
因为有蛋糕,大家吃饭都存了点空间,唱生日歌什么都不符合在座人的风格。
太时髦。
肖卓点上蜡烛对一鸣说:“许个愿。”
一鸣摸着肚子学电视里那样,睁眼用力一吹,举着手要自己切蛋糕。
怎么可能放心给他切,肖卓抓着一鸣的手握住塑料刀,“用力往下。”
“嗯!”一鸣兴奋的蹬腿,看到蛋糕被切成六份,咯咯笑了出来。
分完后还剩一块,一鸣不好意思的说:“这块给侯叔叔。”
张父道:“侯小子还住在你家?”
一鸣仰起头代替肖卓回答,“嗯,侯叔叔对我好。”
“怎么不把他叫来一起热闹热闹。”
“他去国外出差还没回来。”
张父吃着蛋糕,心里有些疑虑但说不上来。
一直住在别人家里不太好吧。
时间不早了,肖卓抱着一鸣要走,小孩吃得太多这会撑着难受。
刷牙也要他陪,拉着手要摸肚子。
太矫情了,肖卓看一鸣生日的份上决定暂时满足。
就在这时,门开了。
来人穿着浅灰色针织衫,里面配上万年不变的白色衬衫加领带,难得没穿西装而是件藏青色毛呢大衣,很减龄。
“打电话怎么没接。”头发带着雪,侯皓拍拍放下手里的盒子,刚从外面回来整个人都带着寒气。
肖卓去看手机,2个未接电话,“在隔壁吃饭,没带手机。”
还未再开口,一东西扑上他的腿,侯皓低头一看,是一鸣。
一鸣穿着灰色睡衣,质感很厚面料很软,不知道肖卓怎么想的买的还是开裆的,这会不该露在外面的露在外面,抱着他的腿蹭蹭,“侯叔叔。”
几天没见很想小家伙,侯皓手一顿蹲下来穿过一鸣腋下抱起来,温柔道:“有没有想我。”
一鸣搂紧对方脖子蹬蹬腿,头靠在肩上有冷意,说:“想的。”
男人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肖卓洗漱完随口问:“吃饭没有。”
“在外面随便吃了点。”抱着小孩拿起盒子,侯皓坐着朝它努努嘴,“打开它,我送你的礼物。”
一鸣坐男人腿上,听话得拆包装,拆掉两层盒子展现在面前是很精致的房屋建筑,被包裹在四方的玻璃罩内,好奇的往里看会发现里面什么东西都有,钢琴、床、厨房做得像模像样很是逼真。
抱着它不由自主得张开嘴,一鸣看侯皓一眼笑了。
“夜里可以Сhā电点亮,光亮不会打扰你睡觉。”
神情很惊喜,因为太精致了就像缩小版的,一鸣忽然想起什么爬下去到厨房,捧出那块蛋糕递给男人,“蛋糕。”
捧在眼前不好拒绝,侯皓回了个微笑,而一鸣小心得看他一眼后主动爬上膝盖缩他怀里打了个哈欠。
环着小孩慢慢吃掉蛋糕,竟然不觉得甜腻。
“谢谢侯叔叔。”对礼物很喜欢,一鸣想来想去觉得要说谢谢。
侯皓凑上小孩额头亲了一下,说:“喜欢就好。”
因为洗脸后不用宝宝霜,一鸣脸颊洗完有些发红,干了的话就特别干燥,也怪肖卓粗心,他走过来,“以后早晚都要擦宝宝霜。”
一鸣抠了一大坨往脸上抹,一点经验也没有。在肖卓想蹲下来帮忙的时候侯皓伸手在一大坨上蘸取一点分散。
宝宝霜气味很好闻,一鸣知道叔叔在抹,脸上也很舒服,“脸不痒了。”
侯皓说:“还香香的。”
一鸣不知道这是不是在夸他,不好意思的笑。
接着打几个哈欠真想睡了。
抱着一鸣,侯皓只感到暖意从心里流过,想到两年前第一次见到一鸣对方很怕他,一般到了年纪都开始疯玩比如说像小公主那样的,会缠着父母要这要那。可是一鸣没有,相反他对物质很随意,不爱肯德基麦当劳不爱游乐园。
不可否认他很喜欢乖的孩子,但也觉得小孩子的天性并没有出现。
前一秒抱着肚子说难受下一秒就困,肖卓从和对方手里接过一鸣道:“一鸣,我们去睡觉。”
腿突然抽动,一鸣茫然的抬起眼,习惯性得抱住爸爸。
艰难的抱起来,肖卓捏捏儿子脸庞的肉,吃得都凸出来了。
一鸣难耐的晃晃头,手握成小拳头。
肖卓揉揉小孩的手发现松不开,趴他身上还要往上爬不由得抱紧点,他进房间没多久就出来了,吃两颗感冒药躺被子里。
不多久身边下陷,紧接着腰上一紧。
肖卓吃完药困意上头,医生嘱托只能晚上吃,因为吃了要打瞌睡。
潜意识里知道是侯皓,暗叹一口气,肩膀从紧张转为轻松。
心想是不是习惯了,那可太可怕了。
“我和我姐说喜欢男人。”
猛地睁开眼,肖卓侧过身去打了个寒颤。
勇力可嘉,竟然出柜。
脑袋里除了竖大拇指,他也疑惑,打起精神问道:“侯皓,你真的喜欢男人?你可是和女人结过婚的。”潜台词是要么你受过重创要么刺激。
他不由得想对方是什么时候弯的,是结婚前那不就是形婚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会很恶心,网上没少说形婚的事。
侯皓根本没意识到肖卓在心里又给他几个坏印象,沉默了会说:“离婚后。”
“……”
“是想告诉你,我没在消遣你。”
肖卓闷闷不乐,“其实我觉得很奇怪,如果是因为一鸣,我并不想告诉他你的身份。”
“我知道。”侯皓拉着对方靠近,“我曾经有个女儿。”
肖卓似乎是没想到,重复道:“没看过你……带出来过。”
男人自嘲得笑了,“流了,28周的时候我在国外融资,她说摔没了。”
“哦,那还蛮可惜的。”不习惯双方靠的太近,肖卓微微向后退不过下一秒又被揽过来,怒道:“你嫌不嫌热!”
“这个天你跟我说热?”
肖卓转身没理他。
窗帘拉的严实屋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侯皓靠着摸索靠上对方后背,握住肖卓的手独自言语:“那个晚上之前,我已经和她分房很久,吃了东西又没控制住所以,说个荤的,那种感觉我还记得。”
“所以你是把我当□□?区别就是我是下面的那个。”
“不是。”他没有迟疑,察觉到肖卓身子突然僵硬又搂紧,考虑用词道:“只是那样的话,你当我闲的蛋疼陪你浪费时间?到现在我知道一鸣是我的,你离不开一鸣,我也不会放弃一鸣,所以我们为什么不认真的相处?”
许久不见动静,侯皓打算睡了才听到一句弱不可闻的声音。
“让我考虑考虑。”
……
一鸣睡得早,早上醒的时候天微微亮,在床上爬一会还不见爸爸来叫他,于是穿上拖鞋跑到主卧,悄悄打开门谁也没惊醒,能见度很低只能依稀能看清床在哪,这得感谢窗帘货真价实遮阳功能不是盖的。
怀里挤进一团东西,肖卓一摸就知道是一鸣,嫌动作太磨叽一把捞上来固定在怀里,含糊不清的说:“睡觉,不准动。”
一鸣立马不动了,仰起头看爸爸睡着的样子,事实上根本看不清。
摸到肖卓腰间的手一愣,抓住手指揉揉,捏着捏着自己笑了起来。
“一鸣。”侯皓也抓住那只手,压低声音道。
听到有人叫自己,一鸣抬起头喊:“侯叔叔。”随后从肖卓怀里抽出来,在他要发火之前逃离现场,踩着被窝去另一边。
侯皓看眼时间,4点56,看着小孩爬近问,“怎么这么早。”
刚想说话,一鸣不知道踩到了哪里脚下一滑,看着就要往后仰到地上,侯皓立马坐起来勾住小孩腰才没有真的摔下来。
好像还挺刺激的,一鸣先是愣了愣,随后啪嗒坐在被子上笑。
侯皓捂住小家伙的嘴,抱回被窝里裹好,轻声道:“再睡会,太早了。”
“睡不着。”
侯皓拍拍一鸣的背,“闭眼。”
然后一鸣闭上眼,刚睡醒劲头足根本安静不下来,在被子蹬蹬腿终于把肖卓蹬清醒了。
“肖一鸣,ρi股痒吗?”
一鸣咬住下嘴唇摇头,“不痒。”虽是怕,可他一点都不怕肖卓打他,因为潜意识他知道肖卓舍不得打,最起码从他记事以来就是这样的。
大胆的抱住肖卓手臂,一鸣用特别软的声音说:“爸爸,我想吃鸡翅。”
‘噗嗤’侯皓闭目养神失败,先打开床头灯。
肖卓叹口气,在灯光中适应一番,被子掀开一点对着一鸣ρi股就是几下,不过力度小没有威慑力,倒是一鸣笑的手四处滑。
“你什么都想吃,早上没有。”
“那晚上吃。”
“……”
被小家伙一折腾,俩大人怎么说都是没睡意了只能起床,肖卓会帮一鸣穿衣服但是糙的很,一鸣觉得不舒服于是抱着衣服给侯皓,看着他就差ρi股后面没露条尾巴摇啊摇。
“侯叔叔,你这么大了还要和爸爸睡,是不是和蒋洁一样怕黑啊,她说她不敢一个人睡。”
侯皓清楚的看到肖卓穿衣服僵硬起来,含笑蹲下说:“不和爸爸睡和你睡?你要我陪你吗?”
一鸣看着他既不摇头也不点头,迟疑道:“爸爸的床比我的小,如果你睡着觉得位置不够的话可以来。”
肖卓觉得儿子这话太坦诚了,1米8和1米7的床差距能叫差距吗?
换掉开裆小睡衣,一鸣穿上厚厚的羽绒服跑出去,看到侯皓打领带又返回来,扶着门框仰头看。
小孩子对什么都好奇,侯皓拍拍小家伙的头拉着手出去,肖卓怂拉着头瞥一眼,他猜儿子在学校上课肯定打瞌睡。
十一月底《左传》迎来第一个演员的杀青,不是配角是苏秦秦。
“苏秦秦小姐,你不是女主角吗请问为什么这么快就结束戏份?”
“是否前段时间的网络音频事件影响了拍摄?”
“请问音频里的人真的是你吗,苏秦秦小姐可否解释一下?”
看见苏秦秦一身黑色出来全都一窝蜂的上前想抢到最好的位置,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例子,再看她面色不好莫非真的和网上猜的那样是一位*?
工作室除去发了条否认的信息就再也没更新过,苏秦秦本人的微博也是停更了很久。
刘松眼露红光的站在边缘,握着录音笔不断的吞咽口水,一手拿着面纸擦汗。
“第一次出来采访吧,别紧张。”报社另一个同伙笑着推推他,“快上去啊。”
刘松勉强回他个笑容,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不是恐惧害怕而是激动,因为手里有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刘松舔口干裂的嘴唇冲上去询问:“上月新生代偶像李珉因□□罪收监,据透露苏秦秦小姐你和侯氏总裁离婚的原因是你给他戴绿帽子,当年怀上的孩子不是他的而是某一知名导演的,请问这是否是真的?”
是真是假不重要,在场的人都呆了两秒随后纷纷上前围着女人。
助理伸开手臂挡住记者大喊:“不好意思,都是假的,我们不接受任何采访。”
苏秦秦用衣领遮住脸踉踉跄跄得逃出去,上车后拿出香烟颤抖的抽出,点火。
小助理被记者们扯得衣服都错了位,看柱子脸色不好送去一杯水,胆小的说:“秦秦姐,天冷喝水。”
苏秦秦心急如麻根本没理小助理,小助理一阵尴尬,是没听见吗?
“秦秦姐?”
苏秦秦粗喘着气转过头,拿过对方捧着的水杯,“哗”得全部倒上小助理的脸,甩掉杯子大声说:“滚!”
被欺负惯了,小助理只是片刻的呆愣就拿起水杯做到前面,司机默默的递给她面纸,“谢谢。”小声说一句就慢慢擦水,脸上擦完衣服却湿掉,下车拎着行李话不吭一声。
知道对方心情不好,上去只会讨骂。
果然是电视上都是骗人的。
她本是苏秦秦的一个粉丝,早年苏秦秦拍了部宫斗戏演一个为皇帝时而变坏时而变好的角色,当时还没和侯皓离婚,影视资源特别好,好片子自动送上门。
也是,背后一个大牌子竖着就是金字招牌,可是苏秦秦的巅峰也就是那部戏而已。
小助理坐车上从包里找出面包啃,苏秦秦去的地方是宋郑的别墅,跟在苏秦秦身后几年各种事情都看过,她知道那些记者说的都是真的。
知道又怎么样?
啃着面包她掏出手机接收苏秦秦的杂志图选出最美的发出去。
宋郑最近艳史全被扒了躲都躲不及哪有闲情功夫管别人的事,对这个女人是提不上嘴。
时针指向3点,苏秦秦出来了,面若冰霜。
看到小助理唯唯诺诺的样子心头的火腾的冒上来,“滚开!”推开她上车。
新闻已经爆出来,老a在侯皓办公室捏把汗,男人背对着他身板挺直,气势上让人很有压力,旁边的秘书拿着文件夹老实站着询问:“要不要通知公关处理新闻,毕竟是涉及到……”
“不用。”侯皓面无表情地走近。
“虽然不用管也没事,但是黑过之后即是红,圈里多少被骂的很惨的最后都熬过来了。”
“她熬得过来?有点脑子就应该知道这次资源是赤手可热,在片场要弯着腰做人。”侯皓似乎一点都不怕会蹭热度什么,本来他就不是圈里的,这些事他不在意。
苏秦秦真能沉住气的话,学会自我洗白还是有点出路。
老a遗憾的摇头,人长得漂亮偏偏没脑子,心里有个疑问看老板心情不是太差,他沉默了一下道:“剧本的事我一直想不清,你是在诓她?”
“想不清就想不清,我不用解释,你扶好赵以雯就行了。”扫视对方,侯皓示意管好嘴。
老a望着男人控制不了得流汗,年纪比他大却还是很紧张。
侯皓回头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份文件签字,看人还杵在那淡淡道:“续约合同给了没有。”
老a正经的点头,“给了,以雯对公司很满意会继续签。”
侯皓听完抬头,挑眉道:“还有事?”
老a这才讪讪得笑一声,带上门离开。
侯皓喝口茶继续工作,闹铃在4点准时响起,他关掉后起来穿上外套,到幼儿园的时候应该放学了吧。
小公主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幼儿园上不上其实家里都不是很重视,要抓学习的话从一年级抓,幼儿园只不过是换个地方玩,然后有老师管着。
所以罗杰和侯静不顾父母的反对请了一个多月的假,说是想女儿了接过去一段时间。
这样正好便宜了他接送一鸣。
空气中飘散冷冽的气息,路边堆积的雪有小程度的融化,天空依旧在纷纷扬扬下落的雪花不足为据。
一鸣穿着深紫色羽绒服包裹的像个球,往路边一站如果有人在后面一踢估计就能滚了,不过看脸严肃着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他刚一走近,一鸣就小跑着扑他腿上,侯皓摸摸头。一鸣看上去比同龄小孩要小很多,就拿小公主和他比,矮了可不止一个头的距离,看上去小巧了点。
“脸苦叽叽的,学校里遇上什么事了?”
也没有遇上什么事,好几天不见谢圣菲了,没人玩,“侯叔叔,谢圣菲去哪里了啊。”
“她在国外和爸爸妈妈在一起,这学期都不回来了。”
那岂不是下面的一个多月都孤独了,手缩进口袋,一鸣晃动两腿头低着。
习惯谢圣菲烦他闹他了,其实特别吵而且烦,很多时候都是她在叽叽喳喳自己只是在听,可真的没人烦他了觉得很寂寞,好奇怪啊。
到肖卓店门口,侯皓下车抱一鸣出来,一鸣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也就没放下来。
每天有人接送一鸣,轻松的是肖卓,但现在有件事很苦恼。
他很认真的和侯皓商量:“接到一鸣就可以了,可不可以别把我也给接了,你四个轮子让我的小电驴情何以堪,动不动就放店里太伤感情了,你接我回去我还要坐你车来,这是一个恶性循环所以你接到一鸣就直接回家吧。”看对方不听的样子他很无语,“你也可以让我去接小孩。”
那怎么行,侯皓现在很享受接送儿子的感觉,乘着刚表明心意赶紧争取的这个机会怎么能说没就没。
“电瓶车太冷了。”
肖卓一把摘下工作帽状似生气的扇风妄图去火,“你这意思是没有四个轮子的人还不过日子了?”越过男人肩膀他看到李文又在拿小蛋糕诱惑一鸣,恶狠狠的说:“你一来,大妹子就花痴,影响工作效率你知道不知道。”
侯皓翻看店里的美食杂志看一眼对方,“不知道。”
这个情节有点熟悉,肖卓气馁得擦把脸,真是他妈的太像了。
被人接送给人一种小白脸的错觉,不缺胳膊少腿的矫情什么,多少年大风大浪不都是一样闯过来了。
肖卓不乐意做四个轮子,一鸣护爸爸也对着侯皓摇头,小声说:“我要跟爸爸凉快。”
画面很奇特,肖卓带着一鸣骑车,后面轿车跟着,顿时那脸紫的可真够难看,一鸣直勾勾的瞅着以为那是冻得。
还记得早上儿子提的要求,肖卓在超市门口停下车,不得不说在这方面他是百分百满足他的,锁上车,他对一鸣说:“没多长时间,你在这等就可以了,或者去侯叔叔车里。”
“哦。”一鸣点点头站路边等侯皓停过车过来。
6点多正是初中生解放的时候,一鸣看一个个初中生穿蓝白校服骑车走过,眼里没掩饰那股羡慕。
什么时候他也能像那样多好。
看着侯皓走近了,一鸣一边走一边转头往后看。
每到这个时间一大群祖国的花朵穿着统一的校服穿过马路,也算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随着时间的更替,路还是当年的那条,人却是一代换一代。
“喵……喵!喵!”
听到几声微弱的猫叫声,一鸣环视四周想找到它,侯皓牵起他的手问:“找什么?”
“有猫叫。”说完松开手寻找,草丛尽被雪覆盖一摸冰凉入骨,没有。
起初猫叫还正常,到后面就变得撕心裂肺,侯皓往小巷子里看去眼神微暗。
这群孩子……
一鸣在猫叫声中也找到了方向,没管侯皓就跑过去,画面印入眼帘狠狠的刺到了。
两男一女围着几只小猫,母猫体积比较大,一鸣刚到的时候看的就是它的尸体,周围墙上全是血,肚子被掏空五脏拖拉字外面也不晓得多久了已经成冰冻状态。
仅仅是个小孩子哪能承受这样的画面,当即吓得跌在地上。
三个学生穿着小学模样的制服没意识到小家伙的存在,个子最高的男孩拿着小木棍逗小猫,边捅边说:“你叫啊,怎么不叫了。”
“最后一只了慢点玩,不然没得玩了。”
“没了就再找呗,野猫多的是。”
幼猫很小,没有母猫的保护在寒冷的水泥地上瑟瑟发抖,嘴里的叫声越来越弱,一鸣知道自己听到的就是它发出来的。
他觉得那三个人是坏人,干着不好的事但胆子小又不敢上去,站起来缩着往后退碰上不硬不软的墙,一看,是侯皓。
侯皓又牵住小孩,“走吧。”
嗯一声,一鸣拒绝,“他们在做坏事,小猫都哭了。”
路灯下小孩的表情很严肃,攥紧小拳头指着里面,侯皓蹲下来轻声对他说:“想救它,你就进去和他们说。”有同情心是好事,这没错。
一鸣犹豫了,怕怕的往那三个人望,抓住侯皓的衣服说:“他们好凶。”
晚上温度降得快,侯皓摸到小家伙手凉,捂在手里哈口气搓搓道:“一鸣你是怎么想的?”
“小猫哭了,它的妈妈一定特别心疼,我上次手摔破皮了,爸爸揉了好久好久。”
“那你就进去救它。”
“可是,我怕。”一鸣抱住男人撒娇,“叔叔你和我一起去,让他们不要打它。”
这招放在平时,他是很适用的,但现在情况不一样。
侯皓拉开距离,“叔叔不去,如果你想救它就必须一个人。”
这时一鸣眼里有了水光但不说话,侯皓有点失望。
可能年纪还是太小了。
拉着一鸣手站起来,没曾想小家伙突然甩开,他微微一愣又笑了,甩甩手放松,还挺疼的。
一鸣先拿了块小石头,他看见幼儿园里小朋友打架都是这样的,然后还受伤了呢。
“你们不要欺负小猫!”用力喊出这句话,他自己都觉得没啥用。
个子最高的男孩怕是三人里的头,刚到叛逆期很非主流,穿着大一码的板鞋走路拖拖拉拉的,大雪天气撸起袖子露出一半手臂,头发用发蜡举得高高的。
后来一鸣哭着说像小要饭的。
远看知道是小孩子,近看原来真是小小孩子。
男孩掂量手里的木棍指着一鸣鼻子,“你算哪根葱啊小弟弟,回家喝奶吧你。”
另外两个人立马笑出了声。
一鸣紧张的直发抖,往后看想叫侯叔叔却发现人没了,气得往那人身上扔小石头,“你才回家喝奶。”
这一扔无关痛痒,男孩嗤笑着,木棍捅一捅小身板就把小鬼捅坐地上了。
转身回到队伍也不再打算理,女生看天色已晚担忧道:“要不都先回家,我妈要担心。”
另一个道:“急什么啊,就这一只了,活着也是受罪倒不如赶紧解决掉让它升天。”说着用脚踩踩。
一鸣立马就听到喵喵叫的声音,看到四只小腿乱挥着,女生还往它嘴里灌矿泉水。
小小的身子也包含正义感,一鸣再往后看真的没有侯叔叔的身影,自己爬起来跑过去用力撞开那个男生,然后抱起小猫。
想再跑出去难了,牢牢的抱住怀里的小东西,一鸣快要哭了。
“侯叔叔。”
“小屁孩管的还多。”高个子一只脚往一鸣身上踹。
这一踹,一鸣始料未及得往后仰,由于手里抱着猫也没第一时间护住头。
哐咚一声,头扎扎实实的撞地了。
他感觉眼前都是黑白的,一会白又一会儿黑,后脑勺火辣辣的疼。
看高个子还要打他,哇一声哭了。
“呜……侯叔叔……爸爸……”
☆、第29章 东窗事发了
那声‘哐咚’是传到男人心里了,他没接得住一鸣。
对着男孩就是一脚,侯皓赶紧抱起小孩,揉揉后脑勺好在没出血,“一鸣,没事了没事了。”
看到是侯叔叔,一鸣哭得更委屈,连着怀里的小猫也叫。
哭声很大惹来不少人瞩目,同时也看到平时不被人注意的巷子纷纷大叫。
“怎么能这样!”
“太可怜了啊!”
高个子男孩见有大人来了有些慌,从地上爬起来想溜,另外两个见形势不对也打个手势猫着身子想走。
侯皓淡淡的看眼她们的校服就收回眼神,蹲着搂住一鸣,轻轻擦掉眼泪。
如果校服上没有血说不定人们都注意不到他们,偏偏有很多血。
一身材壮硕的男人拦住三人拧着高个子的手臂,“胡海中学。”
这下是真的惊慌失措,高个子使劲挣扎丝毫没有逃脱的可能。男子看另外两个还在对着旁边同伴喊道:“妈个巴子的,抓住他们!”
都是长期锻炼的人,和几个毛孩子真没有对比的可能性,分分钟捏着回来。
不管现场情况如何,一鸣心里很难受,脑袋还疼,抽噎着找爸爸,“爸爸。”
肖卓出来后没看见一大一小,看到对方的骚包四个轮子就走过去,刚想过马路就像是听到儿子哭声狐疑地转身。
路灯全都开了,超市一条边都亮堂堂的,肖卓马上就看到另一边小巷口的一群人。然后人民群众口中的各种声音,从空档间看到儿子的衣服颜色呆住,一鸣在里面?
他顿了顿走近细瞧,很少看一鸣真哭,平时就是假哭博他同情心而已。
‘卧槽’一声,肖卓放下购物袋蹲下来担心道:“怎么哭了啊?”
一听是爸爸的声音,一鸣立刻晃开侯皓的手扑进他的怀里,哭的有些厉害说话都结巴,“爸爸,脑袋,脑袋疼呜……”
肖卓一摸儿子后脑勺,乖乖,一个大包鼓着还滚烫。
他就进去买东西而已怎么一出来都出事了,这孩子是给侯皓带的现在出事自然就问对方,肖卓吸口气问道:“侯皓!”怀里挤着什么东西还动来动去的,他低头一看,小孩手里抱着一只猫幼崽,浑身脏兮兮的,一鸣衣服和手都被蹭脏了,不知道是不是要死了声音弱得很,他指着幼崽问儿子:“哪来的啊。”
一鸣说不出话,手抖着指向里面又扑肖卓怀里哭。
肖卓拍拍小孩的背往里面看,看一眼就不想再看,母猫死相也忒惨了,地面上还散着几只小崽,那一鸣怀里的大概是最后一个活的。
“他们打它,我找不到侯叔叔,他们打我,爸爸小猫是不是要死了。”
“我不是让你带着他吗!”肖卓很烦躁,嚷道。
侯皓理亏,“我在旁边的。”
在旁边还搞成这样,肖卓刚想说就被一鸣拽住,“侯叔叔说我要一个人去救小猫,爸爸,猫不叫了呜。”
猫崽先是被折磨再加上寒冷天气能活下来太悬,肖卓揉着一鸣后面的大包心疼。
“你为什么不和他一起。”他问侯皓。
“小孩子可以锻炼锻炼了。”
“锻炼个屁!”这话他不爱听,抱着一鸣起来打算去医院看看,小孩脆弱经不起磕碰,他对一鸣说:“咱们把猫放下。”
“不要。”一鸣抱紧,脸上的皮薄一哭全红了,两条鼻涕挂在下面,“爸爸我不要它死掉。”
肖卓擦掉两条鼻涕虫,朝他怀里看,小东西太脏了,可一鸣不撒手他也没办法,想到附近有家宠物医院就说:“那我们把它送进医院,”
一鸣带着哭腔问,“猫也可以去医院看病吗?”
“可以。”他揉掉小孩的眼泪,就是不知道宠物医院有没有下班。
肖卓要开车锁,两只手都没空,侯皓走上前想接过小孩不料对方不理他,头一转说:“我不要你抱。”
侯皓一愣,知道小家伙是生气了。
肖卓瞥他一眼,大有自作孽不可活的意思。
“坐车去,晚上太冷。”侯皓收回手,在一鸣脑袋上摸摸。
这次肖卓没拒绝,抱儿子坐进去清理。
小脸哭得像花猫,后面的包碰都碰不得,一碰脸就揪在一起,一鸣缩他怀里只说一个字:“疼。”
知道你疼,肖卓心里也疼,那么小的孩子。
侯皓在后视镜里看到,叹气,辛苦建立起的革命友谊没了,“晚上我们就在外面吃吧。”
“你最好别说话,不然我忍不住想打你。”肖卓没好气道。
侯皓张张嘴但又老实闭上。
肖卓伸手拍掉一鸣裤子上的灰尘和雪渍,胸口一块被猫崽乱晃已经成乌黑的一片,他暂时忽略。
几分钟后到那家宠物医院,还没关门。
肖卓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和普通的诊所外貌没差,护士医生都是白大褂看上去可靠的很,给小动物看病也要挂号。
可流浪猫不一样。
一鸣眨着水汪汪的眼睛听懵了,小声得问护士姐姐:“是不是以后就见不到它了。”
护士弯下腰笑着说:“如果小朋友你喜欢它的话可以来看看,或者收养它。”理论上医院是建议领养的,领养代替购买。
流浪猫就算是治好了,如果没人领养最后还是死路一条,可能安乐死之前还算过上了好日子。
一鸣看护士给猫崽检查身体洗澡,回头抱住肖卓,“爸爸。”
知子莫若父,等一鸣抱住他,肖卓就懂了,对他说:“你有没有想过谁帮小猫收拾屎尿,爸爸上班你要上学,谁在家里看管它?”
皮肤太嫩的缘故,一鸣脸上哭痕依稀可见,面色发红瞧着很可怜。
肖卓从口袋里摸出张面纸按住他的鼻子,一鸣听话的抽鼻子,抓住爸爸的手道:“就把它放小盒子里。”
要说一鸣刚大哭过,肖卓心里心疼和所有家长一样对孩子提的要求就不会很严厉的拒绝多是允许,想想小区里孩子少儿子没什么朋友也就答应了。
得到爸爸的允许一鸣很高兴,隔着玻璃看里面小猫治病。
侯皓去前台缴纳费用回来就看见一鸣两眼放光的往里瞅,个子太矮被墙挡住视线就往肖卓身上爬索抱。
后脑勺的突出很明显,肖卓一看时间抱着一鸣说:“我们先去看医生。”
一鸣有些呆,“这里不就是医院吗?”摸摸脑袋还很疼,仰头问旁边的护士,“姐姐你可以帮我看一下脑袋吗?”
护士笑了,“小弟弟你真可爱,这里是给小动物看病的地方。”
“那它现在病好了吗?”
“没有哦,可能要住院。”
一鸣‘啊’一声,脸垮下来说:“我想进去看看它。”
“可以的。”护士带着他进去。
小崽洗完澡很干净的躺在病床,小小的很迷你,一鸣被吸引住了踮起脚尖看,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别人妈妈接小孩的时候我看见她的猫是灰色的,脸大大的,眼睛也大大的,耳朵还是弯的呢,为什么它是黄色的。”话中遗憾之情流露出。
护士一听沉思会,指着墙上一张照片说:“是这样的吗?”
一鸣点点头。
“那是折耳猫。”
没曾想浪费这么多时间,肖卓在旁听着觉得很快就会发展成‘十万个为什么’连忙牵起一鸣,“该走了。”
一鸣对他说:“爸爸,我不要它死掉。”
分不清是第几次听儿子这么说了,肖卓按捺性子安慰:“治好了,它也就好了。”
一鸣闻言努力摸摸猫崽,要不是肖卓控制住估计得爬上去亲一口。
不接触就不会疼,在医院包扎纵使护士上药下手很轻,一鸣还是湿了眼眶。因为年纪小怕胡乱摸,肖卓让护士缠纱布。
回家后已经很晚了,一鸣摸摸头上的纱布再摸摸肚子,“爸爸我饿。”
“来不及做什么菜了,今天就下面条吃。”
吃不上肉很难过,一鸣垂下头哦,一个人回到小房间。
侯皓才上来,家里很安静,肖卓站煤气灶前下面条脸板着。
他也没想到一鸣会受伤,走上前抚上对方肩膀准备说对不起。
肩上传来压力,肖卓拿着长筷子转身上去就是一甩。
啪——
可清脆的声音了。
“一鸣这是没事,如果磕哪出毛病了我饶不了你!”
忍住突然间的痛意,侯皓动动手,筋骨浮动的同时手背上也出现两条火辣辣的长印,沉声道:“我也是为他好。”
“不好!”肖卓扔掉筷子,右手握紧,“一鸣比同龄人看上去小,刚出生的时候总生病,我就怕他那么没了,现在养的好好的我也护的好好的,你是从小就在外面百炼成钢,我不要你把我儿子炼成钢也不需要!”
“看他这样,我也很心疼。”
肖卓手一抖,并没有理会,面烂的差不多了就捞起来,一鸣喜欢吃烂面,说软绵绵的好吃。
侯皓看锅里没面条了意识到人家就没给他带
干巴巴的面条小孩吃不下,肖卓还先炒了鸡丁搁面里,打开小房间,冷意扑面而来,“怎么不开暖气。”随后顺手打开。
一鸣趴在枕头上昏昏欲睡,嘟囔道:“爸爸,这样睡好难受。”
“过几天就好了。”看一鸣脸色不对他摸摸,体温没上升,是不是太困了?
慢慢喂完小碗面条,一鸣打个嗝趴爸爸肩膀上难受的揉揉眼睛,“我要睡觉。”
他有点怕,亲亲儿子额头躺下来,被窝里被一鸣捂得有热意,“睡吧。”
趴爸爸身上不难受,一鸣闭起眼找到绝佳位置就睡着了。
夜里肖卓被惊醒,一鸣满嘴嘀咕也听不清说些什么身体突然抖起来,他猜是做恶梦了拍拍小孩后背哄,哄着哄着可能是感到安全感,一鸣渐渐安稳下来。
他做了一个特别黑的梦,晚上碰到的三个人还在那里杀小猫,还把母猫的内脏扔他身上,他叫爸爸,可是爸爸不见了,叫侯叔叔也没人理他。那几个人杀完一只就往他身上扔,他摸到身上全是血……
爸爸你在哪里呜……我怕……
肖卓总感觉身上湿湿的,可又不像湿,睡得很不踏实,醒来后摸摸一鸣,这一摸惊得他瞪大眼睛立马开灯。
一头的虚汗。
“爸爸,我难受。”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又看不清,一鸣说话很虚弱。
竟然发高烧,肖卓就怕小孩生病,大人生病有时没什么大碍,小孩子就不一样了,抵抗力差病怏怏的模样看得他格外揪心。
快速穿上衣服,肖卓踢开房门朝着男人就是一踢,“给我起来,一鸣发高烧了!”
看一鸣满脸通红,侯皓换好衣服就送去医院。
急匆匆的上医院,医生看了看说道:“温度太高了,孩子小,如果今天打点滴没有什么反应明天来住两天观察观察。”
一整天一鸣都是昏昏沉沉的,肖卓也不上班了陪着他。
中午艰难的喂下蛋羹结果还全吐了。
这是一鸣第一次这样,他急疯了。
张母听说一鸣生病也急,“怎么突然发烧了啊这么严重?”
肖卓慢慢解释说看见虐猫的场景。
张母着急说:“肖卓你也是的,这么小孩子哪能看那些污糟东西,肯定是被吓着了啊。”
这是老一辈的说话,孩子小这是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也是很迷信的说法。
没想到一住就是6天。
侯皓自知有错就住在了医院,肖卓是店长不能不在店里只是晚上来,一鸣昏昏迷迷到第五天晚上才有些精神,吃的东西也不吐了。
张母心疼,总算是醒过来了,亲亲小孩说:“孩子都瘦了。”
肖卓几天没睡好觉精神不济,听了这话瞪一眼男人就差没上去生撕活剥。
“我想吃肉。”弱弱的说一句,他是跟爸爸说。
侯皓帮一鸣穿鞋,低声说:“回去给你做。”
看清是侯叔叔,一鸣缩起手脚要肖卓抱,怯怯的看着不想靠近。
几天不见好像都不酷,还有胡子。
下午离开医院,肖卓裹住儿子看侯皓还没来直接打的离开。
实际对方去拿猫崽了,留的号码是他的,上午收到短信想着讨一鸣开心立马就去了,到医院看人已经离开只能无奈苦笑,这几天日子应该特别难过,肖卓都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生病之后的一鸣特别安静,看到侯叔叔回家后低头扒手指,当听到几声猫叫才抬起头小声问:“小猫。”
侯皓真觉得他那天做错了,他不迷信,但是听到张母那句话心里还是响起警示铃。
主动低头作小,他打开白色塑料盒让一鸣看。
真的是小猫,一鸣乐了,猫崽好看了点身上也不脏了,这会猫叫声力量足多是对陌生坏境的不适应。
偷偷摸一摸,一鸣用手撑着沙发身子往前倾看,侯皓坐到沙发上将猫崽拿出来让一鸣安心大胆的摸,刚断奶的猫崽没有杀伤力,一个月后可以去打疫苗。
小猫在一鸣的抚摸下停止叫声,头顺着小手晃动模样很享受。
一鸣没养过小动物,惊喜的抱住它揉,脸上有了点笑容。
侯皓乘机搂过小孩,“一鸣,给他取个名字。”
“我可以给它取名字。”
“对。”
一鸣歪头勉强得思索,说:“叫榴莲吧。”他最喜欢吃榴莲。
侯皓忍不住想笑,“那就叫榴莲。”
“嗯,榴莲。”一鸣对着猫崽喊,可是人家不理他。
侯皓静静得看一鸣揉猫头,住院6天的确瘦了一圈,他有点内疚,叹了口气说:“一鸣,叔叔跟你道歉。”
“为什么要道歉。”一鸣轻声问。
“因为叔叔那天没和你一起救……榴莲。”叫猫崽榴莲还真怪怪的。
一鸣撅起嘴,双眼腾起水雾,委屈道:“侯叔叔太坏了,要让爸爸打你。”
侯皓看着一鸣这样,更觉得自己错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考验都滚吧。
“你爸爸已经打过我了。”轻轻揉掉点泪水,他伸出手背准备死皮赖脸得展示尚存在痕迹的筷子痕迹。
痕迹发紫有淡化的迹象,一鸣伸长脖子看觉得有点长。
叔叔太坏了,就要打。
可是既然打过了,一鸣抱着猫下来丧气得看向侯叔叔,跑到小房间里找东西。
听着柜子打开噼里啪啦的声音,侯皓倚在沙发上想怎么才能挽回革命情谊。
不一会一鸣出来了,拿着件棉衣折叠着放在塑料盒里,再将榴莲放进去向肖卓拍他一样拍它后背。
榴莲发出几声猫叫眯起眼。
随后他爬上侯皓大腿,掏出一张创口贴撕掉,撅着嘴贴在对方的手背上。“这样就不疼了。”
侯皓刮一下小鼻子搂住一鸣笑了,“谢谢一鸣。”
“哼。”
“叔叔跟你认真的道歉,对不起。”倘若强势起来,估计小家伙是再也不理他的,放低姿态认错才是正确的。
侯叔叔认真看着他,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一鸣脸上发热在人眼可见的范围内变红了,有点害羞,他搁侯皓肩上妄图遮掩这点不好意思,用力‘哼’一声。
不过气势上就和前面不一样了。
一大一小和好,肖卓觉得自家娃真是太好骗。
进卧室之前余光瞥到猫崽新窝,憋着走过捏出一角瞧,“肖一鸣,这不是我给你刚买的棉衣吗?!”
一鸣紧张说:“榴莲刚到我们家,要穿新衣服。”
啥?
肖卓掏掏耳朵问:“你说它叫什么名?”
“榴莲啊。”一鸣趴下来摸摸榴莲说,“侯叔叔也觉得好听。”
“一鸣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一鸣看向爸爸,抱住蹭:“肖卓我的脑壳不疼了。”也不是不疼了,他又解释,“就是没有以前疼了,我没有忘记疼。”
默默的深呼吸,肖卓站起来踢踢侯皓的脚,“出去买床被子。”
“家里不够盖?”
双手交叉横卧胸前,肖卓说:“你有什么意见。”
“没意见。”略沉吟,侯皓知道现在不能忤逆对方的意思。
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要买被子,因为是给他准备的。
“这么冷的天你让我睡地上?”他危险的眯起眼,挺诧异对方竟然有胆量。
肖卓伸个懒腰躺床上,“憋着一股气硬是没揍你,让你有地睡就不错了。”同时心里默想:敢给老子上来打不死你。
盯着床上人一会,直盯得肖卓汗毛竖起来了。
倒是忘了他还没消气。
……
睡了几天地板,这天一鸣坐车上无聊很好奇问:“睡地上不冷吗?”
“不冷。”侯皓想想说,“你出来前给榴莲喂过食没有。”
一鸣本来情绪挺好的,顿时被打击住,垂头丧气地说:“爸爸说我喂得太多了,榴莲会好吃懒做的。”
“喂太多不好。”
“可是吃的多才长得快嘛。”
侯皓笑笑,“猫跟人不一样。”
一鸣露出似懂非懂的表情点点头。
请了好几天的假,一鸣还有点害怕跟不上老师的进度,侯皓亲亲脸颊安慰,“去吧。”
看一鸣和小朋友并肩进去,侯皓仰头看向天空,难得好天气,天空洁净无瑕。
不由得捏捏鼻梁晃动老腰感慨:还是小孩子好相处啊……
侯皓刚到办公室,助理就匆忙推门进来,“董事你可回来了。”
翻阅这几天的文件,他随口问:“发生什么事了。”
助理凑上前,“苏小姐在待客间等你几天了,天天来。”
早料到会来找他,侯皓一点都不虚,合上刚打开没几分钟的钢笔站起来,“我去见他。”抬起手腕看表刚过9点,他打开抽屉拿上私人笔记本,有些破事拖着太难看。
助理看一眼就低下头跟在后面很轻的关上门,觉得苏秦秦这女人要倒霉。
短短的几天内,国内国外好几个代言全都被撤,苏秦秦的工作室闲的连草都能飙长出来,最多的代言莫属日本的那块,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消息的竟然全都撤了,询问原因是本国人民不能接受私生活不检点的女星代言的产品,她这才知道日本对公众人物的形象很看重。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再要挟侯皓,毕竟最后一张牌要用在最需要的时候,绝招用的越多,敌人就越能破解。
待客间就是简单的摆设,助理礼貌的送杯水后就不见踪影,公司里的人也纷纷无视她。享受过万众瞩目的滋味就像是吸|毒后难以戒掉的瘾,这种反差怎么可以有!
所以当侯皓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苏秦秦嘴唇用力一咬,口红很艳像是咬出血一般。
女人就算是落魄了也要保证形象的完美,侯皓完全看不出一点愁绪,穿着打扮依旧很前卫时尚,妆容精致异常和荧幕上一样非常好。
不过多少年没看她的作品了?很久,或许拿出以前的看还觉得那时比较清纯可人。
“帮我这一次,我给你我手里的东西。”下定决心,她松开咬到变形的下唇。
“晚了。”不等对方做出回应,侯皓打开e盘里未命名文件夹,当着女人的面打开,点击播放。
屏幕开始闪现一间卧室,床上一男一女正在纠缠不休,熟悉的画面熟悉的声音,苏秦秦惊呼道:“你从哪来的!”不可置信得想抢过来却失手,茶杯落在地上‘啪’碎了。
侯皓面色如常,关闭视屏播放给女人展示,从上到下全是,观看缩小图就能想象场面是何等的劲爆,“我想让你死,也就一句话的事,以前根基不稳,现在你能动得了我?”
苏秦秦看向他,“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要么删了要么全都给我,我也能保证不泄露出去。”侯皓合上笔记本,和苏秦秦闹这么久很累,“不要妄图和我进行交换,你没得选择。”
“我就想求你帮我,侯皓,看在我们曾经是夫妻,给你怀上孩子的份上。”
犹如被人扒光了衣服,她觉得恼羞成怒,感到羞愧,因为这个男人曾经真的爱过他。
不久人们发现这个女人注销了微博,小道消息称嫁给山西一个土豪,据说是做钢铁生意的,婚礼很低调。
让董事长亲自安排入职的人应该是比较特殊的,单身王老五这么多年难道脱单了?
员工都昂头看即将进来的人,结果很失望的坐下继续工作。
很普通的街头衬衫和牛仔裤,人看上去还比较胆小,五官不是很精致也比较憔悴,如果她是董事长心里的特殊,那在座的10人里就有8人能爬上老董的床。
倘若真的有人眼够尖,八卦能力够强会发现这人就是某消失女艺人的助理。
傍晚在去幼儿园的路上,侯皓收到侯静的短信,说是过几天会飞回来,末尾备注是她一个人回来,谈谈。
微笑后收起手机,这关算是差不多了。
电话这头的侯静看着窗花叹气,罗杰拍拍她的肩膀,“别多想。”
“嗯。”
……
半个月之后就放寒假,一鸣有榴莲这特殊的小伙伴恨不得天天窝家里然后看着它长大,长得比碗大,长得比凳子大,坦言说最好长得比他大让他骑着出去玩。
而作为当事人的榴莲只是‘喵’一声,低头舔粥,咬着猫量慢慢啃。
一鸣趴在地上观察榴莲是怎么嚼的,榴莲转个身继续舔,他也跟着换位置,ρi股撅着。
肖卓脸变臭了,捞起一鸣拍拍裤子上的灰,“你把人家小姑娘看得都害羞了。”
“榴莲是女孩子吗?”一鸣犹豫了会,又趴下来看,“榴莲不是男孩子嘛。”
肖卓脸更臭了,拎起榴莲说:“谁告诉你是公的的。”
“不知道。”一鸣对比自己的,真的没有看见。
“以后不准趴地上。”将一鸣领到旁边,肖卓开始扫榴莲的屎,莫名其妙当起了铲屎官,明明买了猫砂放着可就是不拉里面,要是再学不会,他觉得客厅都是屎的天下。
吃完饭侯皓把一鸣搁腿上陪着看《熊出没》,没数错的话这集看了已不下三遍,一直在循环。
一鸣怀里再躺只猫摇尾巴,画面真和谐。
“侯叔叔,那三个人还会欺负猫吗?”一鸣摸到榴莲肚子上的疤想到那件事。
“不会。”侯皓拿出手机搜索新闻给一鸣看,原来那天几个肌肉男直接把仨熊孩子送进了派出所,围观人群有同一个学校的学生,当时录下了视频发空间,一传十十传百,爱猫人士何其多,分分钟给你找到人,没几天记者就去了,出人意料的是除了高个子非主流男,另外两个的成绩在年级都是拔尖的,“那天你在生病,不然能看见新闻报道。”
那真是太可惜了,一鸣亲亲榴莲,“坏人。”
侯皓对他说:“我们家一鸣是好人。”
“嗯我要做好人。”一点都没听出什么其他的意思。
这时候门响了,一鸣蹦下去开门,大声说:”张!伯!伯!”
张开从身后拿出一件模型,“送给你。”
“哇,好大!”
肖卓洗完澡正好出来,看见船眼熟,不敢确定的说:“这不是你最宝贝的那件吗?”
张开很遗憾的耸肩,“老爷子发飙了,不处理掉不让我进家门,因为都是绝版的卖的还挺快,这件我最宝贝了舍不得,就送给一鸣吧。”
一鸣显然是惊喜,丢掉猫摸摸船。
张开跟着进来,逮住猫捏捏,“这猫哪来的。”
“我买的。”
肖卓解释道:“流浪猫,被他救了。”
“就是那只啊,呦一鸣可真了不得,我妈总唠叨她的一鸣勇敢。”
“哼,我可是好人呢。”傲娇得说一句,收到礼物很高兴,一鸣拉住张开进小房间,“给你看我的宝贝。”
一鸣有件小东西,肖卓在街上10块钱买的玻璃球,不大,但里面有绿色的小米粒,在夜里能发光所以被一鸣视为座上宾,宝贝极了。
个子矮够不着,啪啪哒哒掉地上,张开拾起来笑了,不就是小时候玩的,开玩笑说:“这个我捡到了,就归我了。”
一鸣眨眼没反应过来,傻了,“这是我的,你给我。”
“不给你。”
“你给我给我。”
要说张开这怂也是贱得可以,就跟一鸣不正经,两人胡闹的声音整个屋子都听得见。
肖卓拎起猫崽,不,现在叫榴莲进窝,恶狠狠的命令:“再乱拉屎就把你扔了。”
回应他的是几声猫叫。
真可惜,不会猫语。
侯皓关掉电视跟着进去,肖卓下意识的就避开,“等张开走了再睡。”
“你什么时候让我睡床上。”
“免谈。”
话一出口,侯皓脱掉衣服躺床上不动装死,“那就不谈了。”
“滚滚滚。”还挺顽固的推不动,肖卓坐床上踢。
侯皓也恼,都这么久了,翻身就把人压住,怒道“不滚。”
赖皮程度难以想象,双手按在胸前动不了,肖卓没意外的对上对方的脸,还特么近距离的,有些尴尬,偏头不自在。
相比肖卓的尴尬,侯皓没什么感觉,看他浑身炸毛就是打不过他,低下头对他说:“今天开始睡床。”
气得说不出话,肖卓瞪着眼。
侯皓忽视,调戏得从他嘴唇上滑过,“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让我上床睡吧。”
啪嗒————
“啊啊张伯伯你坏人,我的球!”
“喵!”
“肖卓你……你们……”
☆、第30章 不能太给脸
三人隔客厅相望,肖卓脸上血色尽失。
张开吃惊不小但也算是冷静,一鸣撅起ρi股刚捡到玻璃球防贼似的防他,之前忙着捡球也没看见两人那一幕,他淡定的将小孩抱进房间里面,“伯伯有事你一个人玩。”他看向发小。
普通老百姓头一次见gay,还是自己的发小,真够刺激的,靠!
侯皓收敛神色见对方目瞪口呆,瞄向肖卓,他知道现在对方只是对他打开一条小缝隙,尚且处于犹豫之间不得答案,站得不稳随便刮一阵风就倒。而肖卓的表情也让他很担心,在不强迫对方的基础上他做好心理准备。
三人心中各有想法,肖卓推开侯皓站起来走向张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难道说:兄弟你看错了我们是逗着玩的。
张开感到很烦躁,抓头发尴尬道:“我回去有事,先走了啊。”不等对方说什么径直开门出去,风风火火。
站在客厅,肖卓呼气又喘气,他还没想好要真的出柜。
一鸣透过房门空隙盯着爸爸,看上去魂不守舍的,忍不住上前拉了拉他的手,“爸爸你怎么啦。”
侯皓抱起一鸣佯装逗弄他挠痒,没多久小孩就发出咯咯的笑声。
确定小孩睡着后肖卓回到房间,让对方买的床被加盖在床上,深吸一口气顾不上赶了直接躺上去,嗅到不同于自家气味时把头伸在外面换气,骚包味。
侯皓静静地看对方动作,侧身揽住他淡淡开口,“你怕。”
为什么不怕?肖卓和以前的同学没什么来往,恐怕就林夏交流多一点,张开是发小加邻居,因为太过熟悉反而怕伤感情,从他当时惊恐的表情里肖卓就知道对方大概不能接受,心头沉重很不安。
“心慌。”久久的沉默后,肖卓端正身子说一句。
接下来几天张开见到肖卓有些语无伦次,挠头又不知所措的站着话没说几句就冷场,后来可能意识到肖卓想找他聊聊就躲着不见。
张母刚买菜回来看见肖卓便喊住问:“小卓啊你知道张开最近怎么了不,神情慌慌张张的问他也不说,你俩玩的最好你告诉姨,是不是他在外面闯大祸?”
肖卓低下头回答的不清不楚,“我不太清楚。”
张母见着就越发觉得儿子肯定是在外面闯祸了不然怎么会变样,“回家收拾他。”撂下话,她踩着大棉鞋蹬蹬蹬上楼。
张开每周有两天的假期,偷偷摸摸打一晚上游戏刚睡着就听门开的声音,眼睛还没睁开被子先没,“靠,妈你干嘛。”
“你跟妈说说最近发生什么了,做事没精神的样子。”
张开盘腿坐床上挠挠鸡窝头很烦,说什么说,说你心中的正面形象人肖卓是同性恋?对没错就是喜欢男人。还是说妈我可看见了,他和住他家的男人亲嘴。
都快30的人了,怎么想都是小人作为,没精神的看眼他老妈更不想开口,他妈对肖卓就像亲儿子,逢年过年拉着肖卓一起,如果煲汤绝对给他留着,倘若真告诉她这消息还不失望死。
“总找不到对象,你儿子我愁。”最后没法子,张开倒下来哀嚎挺像一回事。
张母听到整个人都特别感动,年纪大终于懂事知道找对象了,略欣慰的坐下说:“我一老同学家侄女刚大学毕业,就在我那学校做语文老师,人长得也俊要不要见见。”
真是不相亲就会死,张开盖上被子敷衍说:“我知道了全听你安排,我要睡觉了一夜没睡。”
张母高兴的出去着手联系,觉得儿媳妇没跑,孙子也跑不了。
老婆哪是说有就有的,张开在被窝里翻个身,电脑桌还在床上,电脑也没有关机还停在不就搜索的页面上。
侯氏啊,百科上的男人英俊帅气,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散发一股子精英气息,给人强烈的金属感,和那晚的流氓形象完全不搭啊。
可从长相上又确定是同一个人,想想他也是蠢,就想着干船不关注时事,要不是刷到新闻可能永远都不知道。十分不满的对着照片哼一声,张开转过身补觉。
好歹是多年挚友,他躲着不代表恶心肖卓,更多的是震惊和不知如何面对,大脑懵逼状态暂时无法自行启动程序。不是不知道同性恋,他可以说并不厌恶他们,但是真的发生在自己周围心境就变得不一样……特别是出柜人=肖卓。
几天后张开提前下班去找肖卓。
“卓哥下班啦,他今天有事走了。”
“妈的……好不容易酝酿的话瞬间退回肚子里占地。”
回去的时候正好碰上男人牵着一鸣上楼,看到他微微点点头,张开对侯皓挺惧,因为对方很牛逼是个厉害人物,在他面前没来由的会加快心跳,他想这就是弱者碰上强者的感受吧。
可想到他拐走肖卓,不爽了,拿起车钥匙钻车里一踩油门不见人影。
“张伯伯这样是要被警察抓的。”一鸣指着远处的车。
“没事,他不怕。”侯皓勾勾一鸣鼻子,小孩立马闭上眼。
回到家没有爸爸的身影,到晚上也没有,饭是侯叔叔做的,一鸣心里不好过,扒住男人衣角问:“肖卓怎么还不回家。”
侯皓道:“他晚上有事不回来吃。”
“那晚上没人哄我睡觉了。”
他笑笑,看肉快好了拿筷子夹点吹吹送小孩嘴边,一鸣看看侯皓听话得张嘴,“啊——”
刚出锅很烫,一鸣感到嘴巴里好热,松开抓衣角的动嘴朝嘴里扇风,可是味道好棒啊怎么办,舍不得吐出来。
看小孩眼泪水都被激出来还要吃下去的坚忍样子,侯皓倒杯水给他,“好吃吗?”
一鸣咂咂嘴,点头,“好吃!我都没有吃过。”
注意到一鸣想看,侯皓将他抱起来指着锅里的肉和土豆块说:“今天做咖喱饭。”
“咖喱饭?”疑惑问着,一鸣闻到香气嘴里分泌唾液,小心问道:“什么时候好我想吃。”
侯皓听完亲亲一鸣,“马上就好了。”其实他是嫌做菜烦,看厨房有咖喱粉配料也全才想起做咖喱饭,小家伙倒是特别捧场。
一鸣捂住额头才反应过来被亲,这几天侯叔叔总亲他,和爸爸一样。
侯皓拍张照片发给肖卓,照片里一鸣吃的笑眯眯的,嘴角都沾上了汤汁。
手机传来响声,肖卓没空看,望着对面面色凄苦的女人不忍道:“林夏。”
林夏一直在喝酒,这会意识不清说话也结结巴巴:“你有事,可以,可以先走。”仰头喝掉酒,边哭边笑。
这种情况怎么可能安心离开,肖卓倒掉白酒换上白开水递给她。中午看她发条很消极的话,安慰一句没有几秒钟窗口震动起来,问晚上有没有空,他来了,却看到的是这种画面。
“有什么事不能扛过去的。”肖卓看着她。
烧烤店面积算大,晚上是烧烤店最忙碌的时间,来来往往全是人,呼吸进胸腔的全是孜然味,肖卓很久没出来吃烧烤一时之间被勾起馋欲,吃块花菜发现辣透了赶紧放下喝水,林夏的行为就像失恋综合征,周围多多少少有人注意到开始对角落两人指指点点。
只听酒杯猛地放上桌面的声音,女人将刘海全部掀到头顶,“上次见到你,我是去和男朋友做婚检,第四天我去拿结果,肖卓,你知道医生怎么跟我说的吗?”胸口郁闷难受,仿佛也燥热不靠,她揪着衣服继续道,“他检查出来结果显示hiv阳性,我当初,当初还跟我爸说不婚检也没事,我爸骂我个狗血喷头,要不是婚检我以后就要嫁给一个艾滋病!”
肖卓猜到是感情上的事,环视了一圈决定阻止对方的找死行为。
“分手吧。”
似乎是找不到酒了,林夏眯着眼摸遍整张桌子,真的摸不到才瘫在桌子上,“他不跟我分手,说他会吃药,我问他艾滋怎么来的,实在逼急了才告诉我他去过红灯区,要我体谅他是个男人有发泄的需要,妈的智障。”
仿佛感情都喂了狗,林夏胸闷急需排解,从包里掏出包烟点燃,“还有个结果是必须分手的,他的精|子存活率只有百分之五,我以后怀不上孩子,没有孩子的婚姻有什么盼头。”语气很轻,布满沧桑感,看得出很久没好好休息,面色上都老了许多。
肖卓频频看向门口,等出现一个人说句失陪,再回来时手里就多了碗粥,他打开外卖盒推到女人面前,“肚子里一定很难受,吃粥填填。”有吐的可能但总比空腹烧的慌好。
粥吧里的粥很香,夹杂肉沫入口棒极了,不知道是不是被热气熏的,眼泪珠滑进碗里,尝一口又尝一口,最后赌气似得全吃下去打出有着酒气的饱嗝。
肖卓安静的看她发疯。
好不容易看对眼也打算结婚,没想到碰上的是个渣男,林夏高中就和他在一起,玩的好了说的就多,肖卓知道她是单亲家庭,林夏爸是保守派对女儿做头发都不允许别说是婚前行为,她对另一半很认真特别是对孩子,百分之五的存活率真的太低,根本就不可能有孩子,“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也许是发泄后舒服点,林夏脚步凌乱竟然跟着出去了,肖卓尽量当没看见周围人的眼色揽住她。
不放心林夏一个人回家,肖卓送到目的地又回到烧烤店骑车回去,心情很沉重,不知怎的就想起侯皓抱着一鸣的场面,在经过虐猫那件事后对一鸣愈加宠溺,能抱着就决不让小孩站着,而一鸣都乐成花了,对着男人就喊‘侯叔叔侯叔叔’。
经过楼道跺脚马上就亮起来,肖卓打开门以为一大一小应该睡了,轻手轻脚的关门,一回头就见客厅沙发上好像有一人。
“去哪了这么晚回来。”那人打开头顶四周的小灯,不是太亮不会刺到眼。
肖卓换上鞋说:“去做心理老师的。”
心情不太好?
侯皓乘对方洗澡热一热饭,肖卓从洗手间出来正对上热气腾腾的咖喱饭,沉默着慢慢吃掉,在外面光顾着照顾林夏肚子里也没进食真是饿了,也没注意对面人一直盯着他。
吃完回味一番,肖卓满意道:“侯叔叔你手艺不错。”
侯皓笑着摇头,“我发你微信看见没有。”
微信?肖卓想一会打开界面,脸上有了些笑意,“明天给一鸣看,他闹死你。”
吃完饭,侯皓当真对方面爬上床,见对方只是淡淡的瞥他一眼安下心。
肖卓躲被子把林夏动态全看了一遍。
“你今天和女的在一起。”侯皓对肖卓说,语气轻描淡写好似不在意。
肖卓放下手机转个身,难得主动和男人面对面,“你怎么知道。”
侯皓笑,“回来一身酒味烧烤味外加点香水味,我见得女人比你吃的饭都多。”
“哦。”肖卓淡淡的回答,“这样,那我得算算我25年吃过多少斤大米。”
顿时,侯皓喉咙一梗,眼睛里有股笑意和宠溺,像刮一鸣一样挂肖卓鼻子,最后勾着捏捏。
肖卓一巴掌上去拍掉,不爽道:“别用那种眼神看我。”鸡皮疙瘩全出来了,还以为他情圣呢。深情款款的样子让他吃不消,脑中浮现刘涛的白娘子和许仙深情对望,然后许仙上前深情款款说:“娘子。”然后他浑身打个冷颤,画面换成他跟侯皓,画面太美他不敢想。单身汉这么多年必死,他不想被对方玩的死死的,按耐住不明所以的怒意,他转过头。
侯皓说:“我以为你做个好爸爸烟酒不碰。”
肖卓不乐意了,“我没喝酒,我同学喝成烂泥,我一直照顾她。”
侯皓神色一敛,严肃道:“你跟她什么关系。”
“同学。”听懂话外之意变得无语,冷着气,“你什么意思。”
看架势要吵架,侯皓不想闹别扭软下口气,“假如你带着我儿子跑了顺带找个妈怎么办?”
“滚滚滚!”肖卓扬手关掉电热毯,都快熟了,真是不可理喻,“兔子还不吃窝边草,我和她之间是纯洁的。”
男女间没有纯洁的友谊,呵呵。
“肖卓,你一直没给我个准信,我也担心。”
肖卓看他一眼,真有点那什么不一样的滋味。
“我问你一件事。”
侯皓道:“你说”
“你有没有去过那些场所?”
“哪些?”
“就是……”不太好意思问,搞得他很在意似的,“有女人的那种地方。”
那来那去原来是说有没有找女人。
侯皓握住他的手说,“没有。”
妈的鬼信!
“那男人呢?”
侯皓愣了下,“没有。”
骗鬼……
肖卓幽幽道:“我不信你几年来没找人。”
侯皓起初不说话,后来抿起嘴在肖卓以为将要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信息后说:“找你算不算。”
突然,他笑了一下,一拳挥上去,侯皓反应过来接住握手里,说:“我不会要别人用过的东西,嫌脏,”
“……”
心虚,“看不出你挺冷静的。”
没听懂褒贬,侯皓笑着亲对方的手指,柔声道:“你相信我。”
两人互相望着,肖卓没什么表情,突然开口,“她叫林夏,未婚夫在和她交往期间去找女人,结果染上艾滋,她很伤心我不好早点回来,不放心她。”末了干巴巴的加一句,“她上学的时候对我有点意思,但我把她当兄弟,后来我们也真的是兄弟。”
冷哼一声,男人霸道的搂过对方,脸拉得老长,“你竟然怀疑我。”
科科,就咱第一次见面那动静,不怀疑才有毛病,肖卓在心里手动再见。
侯皓心情有点好,两人的距离像是突然近了一步,他觉得有点心痒想吃点东西,口干舌燥,于是干脆利落的吻住对方,肖卓吓了一跳,太过突然燥脸,忙挣扎着起来,侯皓一只手就把他又掼在了床边,末了抵着对方额头,沉声缓缓道:“我应该想,你对我没用当初那么排斥了。”
呆滞过后,肖卓腆张老脸,梗着脖子道:“给老子下来,力气大有什么了不得的。”嘴上湿润,他撇撇头,不经意的舔舔,想到刚和男人亲吻过刷一下脸冒出热气,赶紧擦擦。
眼中闪过笑意,侯皓满足得躺旁边,手却是紧紧环着肖卓。
“撒手,睡觉难过。”
“你也可以选择睡我怀里,我不介意。”
果然不能给脸,肖卓闭上眼,没好气地说:“滚。”摸摸老脸,燥热。
……
12月靠后,日照偏少,平均气温0c—5c,叫小孩子起床更加困难。
抱着一鸣坐饭桌对上侯皓的视线,肖卓低着头不自在。
想他是个初恋还在的好娃,这点反应也算是正常。
天冷出来的人也少,肖卓没事和员工在店门口铲雪,浑身热的发汗。
“肖卓。”
转身看见张开站在对面,他动作顿了顿走过去,“怎么有空上我这来。”
张开受不小的刺激,憋着不甘说:“不能伤兄弟情啊这不来怎么行。”深呼吸,他也不掖着,开门见山问:“你真的决定跟侯皓在一起了?”
略迟疑,但肖卓还是点头。
张开牙痒痒的磨,“那你儿子怎么办,以后怎么说。”
“一鸣不讨厌他,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再说孩子还小说了也不懂。”他叹口气道,“张开,你不用勉强自己。”
张开不说话,挠挠头朝地上啐一口,嚷道:“勉强什么,不勉强。”在家打好的草稿在见到本人的一刹那都消失不见,他想不出词了,无奈拍上肖卓肩膀,“我比大两岁,肖卓,你永远是我弟弟。”
肖阿姨生前对他不错,两人也交好这么些年,说友尽就友尽未免太可惜,他记得肖阿姨刚走那会肖卓闷家里死活不出来,也不去上学,他妈特别担心,然后爬上三楼的窗户里和肖卓玩,能让他爬窗户的朋友不多,少一个都不行。
“我挺震惊的,想不到,不过谁让你是我兄弟呢,我就是想到我妈,你看老两口把你当亲儿子对你比对我还好,让他们知道了怕是得跪。”
意外的被接纳,肖卓想起两人胡作非为的日子淡淡一笑。
张开也跟着笑,捅捅对方胳膊,“你们可小心点,我怕老两口看见。”
不说他也知道,“嗯,我知道。”心口一热,他也捅捅对方,真心说:“谢谢。”
“说谢多难听,兄弟间说这字,俗!”他看着肖卓,“侯皓愿意把一鸣当亲身儿子吗?你们两人在一起,我就担心小孩子。”
肖卓闭闭眼,开口道:“他对一鸣特别好,你放心。”
听他这么说,张开暂且安下心,沉默会说:“那天我没其他意思,就是看到你们亲嘴,脑子空白了。”
要不是真的在意对方把他当兄弟,张开也不会反应那么强。
肖卓知道张开情商低,也不嫌有多伤情分,手里的扫帚摔他手里道:“下班早就来帮忙扫雪,反正你回家要被姨骂。”
张开欸一声跟着干活,比当初干模型还高兴。
城市绿化环境多,肖卓今天带上相机来店里,冰天雪地拍着有点好看,他对着店外就是一张,再过一段时间就是圣诞节,和他没啥关系但和店里生意有很大关系,逢年过节不管国内国外都是捞金节。
拍得差不多才停下来搓搓手,就是光线不行回去要好好调色。
林夏是揣着感谢的心来到肖卓的店里,而是头次来,“你这店真好看。”
看人心情不错,肖卓识趣笑道:“解决没有?”
“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抬手假装要打,看对方不让轻轻拍上去,周围食品广告很诱人,看得都饿,“肖老板,有啥好吃的给我拿上来。”
肖卓嗯一声到操作间,隔着柜台指向旁边,“店里全好吃的。”
“去你的!”抬手就是一包面纸砸过去,“奸商!”
片刻之后,肖卓端着还没上新的点心出来,“巧克力慕斯热牛奶,其他的要等一阵子,”
林夏尝一口享受得眯眼,“最喜欢吃巧克力,你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啊。”看到对方摆弄相机怀念起在大学的日子,毕业之后很好玩机子了,甚是怀念。
摄影班,相机就是命,都说单反穷三代,现在除去工作的人和专心干摄影师的同学,恐怕日常里就肖卓一人还摆弄着。
林萧摸摸机身,在肖卓的示意下打开,佳能6d全画幅,轻便小巧支持视频拍摄,用不着教她也能上手,因为曾经都是佳能党。
“机子不错。”
肖卓嘎嘎笑,外面张开扫雪幅度大,他一瞥就对上焦点忽然一愣,心里溜一圈道:“给你介绍个男朋友。”
林夏听得发蒙,“啊?”话题转的忒快。
肖卓指着外面毫无形象的张开暗地摇头,“上次他在医院见过你,跟我一起的,对你印象很好,你现在单身不如投入另一段感情。”怕她拒绝又加把劲胡诌,“他人挺逗的,就爱打游戏干模型,也算是二次元的,你俩正好有共同语言。”
共同语言戳进林夏心里,她没事就喜欢追番,前男友不太爱她这个习惯说大人还像孩子爱看动漫片,不长进,为此她还闹过一阵,扭头认真望着外面,她问肖卓:“他叫什么?”
“张开。”
“噗,这名真逗。”
知道对方27了,林夏好奇道:“还单身啊。”
他在心里吐槽一句,谈过一次恋爱,还是小学呢,然而他一本正经回答:“和外面妖艳货不一样,老实人。”
把人招进店拍拍肩膀肖卓就出去了,留下不明所以然的张开,一看这不是上次在医院看到的姑娘吗!
回头见肖卓对他眨眼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出来后两人面带笑容,肖卓见发小一脸装逼样就笑,“情况怎么样?”
“兄弟,你真是我哥们!”张开竖起大拇指,回家再也不怕玩游戏被拔网线了。
“挺好,以后一起出来玩。”
嘚瑟样,肖卓忍不住摇头,真和外面妖艳货不一样。
下班时间雪纷纷下来,看样子只会越下越大,肖卓见生意萧条安排提前下班,他一个人呆店里看外面,往上看雪都是黑色,就算再严寒也不能阻止真正喜欢它的人们,对于期盼已久的人来说,今天的冬季让他们很满意。
肖卓单手托住下巴看一堆孩子冒雪堆雪人,刚扫干净的水泥地又见层层白,一鸣出生那样扬州也下雪,但是比不上b市的,南方气温高见场雪能飞起来,下雪多稀罕。
马路边片刻出现一只大雪人,地上的雪第一层渐渐消失紧接着铺上第二层,肖卓觉得感觉好,调整数据和构图拍下,满意的笑笑,拉下帘子回家。
总是呆家里,一鸣很委屈,抱着榴莲小声得问爸爸:“什么时候出去玩。”榴莲应景得喵喵喵,养熟后比以前好看点,猫眼圆滚滚的有点萌,肖卓还以为会养出高冷脸出来,真是做梦。
榴莲脖子上套有项圈,一鸣不想抱就牵手里,吃饭都不放。
外面太冷也不高兴出门,于是他弯腰说:“明天雪大我就不上班,和你堆雪人。”
哇哦!酷毙了!
一鸣溜着榴莲绕桌子转圈,嘴里嘀咕:堆雪人堆雪人。看榴莲跟不上跑,他甚至还蹲下来等,“你快点跑呀。”
“喵。”
“喵。”一鸣也叫,学了榴莲趴地上,手捂住眼睛透过缝看它怎么眨眼睛,听到猫呼吸的声音忍不住凑上去听,原来猫是这样呼吸的!
学习间身子飞起,感到有只大手拖住他的ρi股,一鸣扭过去看,“侯叔叔。”
侯皓点点头,“不要学猫。”
在叔叔怀里找到舒服的位置,一鸣盯着猫看,“好吧。”
夜里雪变得更大,肖卓总觉得明天肯定要休息,给员工发了信息通知,里面不乏年纪大的比如扫地阿姨,真在雪地里摔出什么好歹他可负不起责任。
雪大起来,一鸣拍拍手掌高兴坏了。
早上起来雪不清理根本难以行走,踏一脚就是一坑,肖卓抱着一鸣很犹豫,哈气说:“要不明天堆,外面太冷会生病。”
事实上一鸣手都不敢伸出来,缩袖子趴爸爸肩上,大围巾裹住他可以当衣服穿,明明很期待的事情,他撅起嘴蹭蹭肖卓,“爸爸,我想玩。”
“戴手套玩好了。”侯皓走下来给一鸣戴上小手套,接过小家伙站地上。
四周义务铲雪的人看到一鸣出来堆雪人都笑了,“小卓带你儿子出来玩雪啊,这后面还跟着猫。”
一鸣拉着榴莲要出来,榴莲赖里面不走,“你怎么不出来。”小猫崽哪斗得过人,立马叫着被拖出来,蔫了吧唧得站雪地里。
身后阵阵清脆笑声,肖卓嘴角慢慢上扬,跟着邻里街坊一条线清理,趁又飘起雪才收拾回去,帮一鸣将手套上雪清理干净发现全湿了,裤子衣服也有痕迹,鼻子下面两条透明小虫,因为太冷了小孩压根没感觉到。
“爸爸看雪人。”
肖卓没看,都不好意思说丑,怕玷污了丑字,随口道:“挺好看的。”伸手擦掉鼻涕虫。
得到夸奖,一鸣抱住肖卓笑,呼呼小手说:“好热,还红。”
该!
榴莲回家的时候发着抖,喵喵直叫,缩窝里怎么叫怎不出来,一鸣怕它生病奉献出爸爸冲的水袋,点头摸毛,“生病要吃药还要打ρi股,你不要生病。”
肖卓心想,给猫看病比给孩子看病还贵!
侯皓换好衣服出来就看见很诡异的画面,早知道就听肖卓的不让一鸣玩。
肖卓忙着p图顾不上陪玩坐沙发上捣鼓键盘,快捷键运用得6到飞起,日子过得还算一帆风顺,一个星期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了。
新的传单全部印制好也找到几个寒假工发送,巧克力系列小点心卖的异常火爆,时间也过得飞快。
侯皓在家抱着一鸣洗澡,暖气开着倒是不嫌冷,一鸣玩会泡沫仰头开心问:“可以和榴莲一起洗澡吗?”
侯皓说:“不可以。”
一鸣低下头,抬起胳膊让叔叔擦,抓起泡沫往他脸上点,侯皓警惕性高立马条件反射挡住,一鸣没在意,反手往脸上抹,“叔叔你今天陪我睡好不好。”
侯皓给小孩擦身子,笑道:“不敢一个人睡?”
小幅度摇头,一鸣搂住侯皓脖子,“爸爸好久都没抱我睡觉了。”而且他最近都好忙。
他感到有些意外,“好,叔叔陪你睡。”怀里的小孩光不溜秋,皮肤滑嫩,他忍不住摸了摸赶紧给他穿上睡衣。
新睡衣总算不是开裆的,一鸣也觉得小弟弟终于不冷了,侯叔叔比爸爸壮,得到这个结论他戳戳男人胸口,硬硬的。
这点小骚扰被侯皓看在眼里,靠近一鸣轻声问:“喜欢叔叔吗?”
“喜欢。”一鸣立马点头,不加犹豫可以说是没经过大脑。
侯皓紧紧抱住小家伙贴着额头自言自语,“我也喜欢你,非常喜欢。”
☆、第31章 软柿子别捏
晚上近10点,肖卓才回到家。
侯皓听到开门声小心地从一鸣脑袋下抽出手臂,小孩睡觉喜欢嘟嘴,皱着眉头趴床上,左手抱着熊大睡得很熟。
“这几天都这么忙?”他关上门,问肖卓。
忙碌一天相当疲惫,肖卓点头无力道:“生意好,还有点不习惯。”和李文加班到现在才整理好,到下班还有人点外卖,一天跟白过似得,可真累啊。
侯皓给他盛饭,只有余温,“饭冷了,要不给你做点其他的。”
“下面条吧,煮烂点。”静静坐一会儿,饿得都没感觉。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做饭就由俩人轮流来,肖卓记不清了,但一鸣好像更喜欢侯皓做的,因为精致点有小花样,口味上也多变,而他都是家常菜,小家伙的喜好被对方几顿下来就拿捏在手里,勾得一鸣没法拒绝。
用力吸口面,他瞧瞧男人,不瞧还好,一瞧满脸不自在,严肃的对他说:“你能不能别用那种眼神。”
侯皓狗腿的趴桌上摇头,“我都给你当家庭煮夫了,看你都不能看?”
肖卓说:“你这样让我很不好意思。”
“习惯就好了。”
肖卓闭嘴安心吃面,旁边的是狗旁边是猪旁边是头小花猪。
“一鸣手上银镯子是不是一直戴着的?”
想到家婆不太高兴,老人在他刚起步的时候离开,什么晚辈福都没有享到,肖卓擦擦嘴,黯然道:“我奶奶给他的,从小戴到大。”
听起来是有故事的镯子。侯皓咽下想说的话,他家里也有一套银器,上年头的东西从张淑芬祖上一代代传下来,只给男孩不给女孩,如果有两个男孩就给哥哥,两个女孩就谁都不给,等下一代第一个男孩出现,要说以前的重男轻女也是够够的,这已经不仅仅是一套给小孩的银饰,而是家里地位的象征。
到他这里因为小时候就出去了东西一直在张淑芬那,年纪大也没少听唠叨结婚就是因为这套东西。他见过一两次,老祖宗的东西岂是现在能比的,手工艺相当精湛堪称一绝,琢磨着可以给一鸣但前提是……
“当我没问。”
“也没什么。”肖卓说。
前几天肖卓很早就去店里准备材料,一鸣醒来见不到人,早上起来看到爸爸在厨房里飞着跑过去抱住肖卓大腿,充满依恋说:“爸爸,好久都见不到你。”
于是肖卓拖着腿把粥搁桌上,抱起儿子抱歉道:“店里忙,不是有侯叔叔陪着你。”
一鸣不理他,哼了声垂下头,“可是想你。”大概也觉得不好意思,小脸很给力的红了,看一眼爸爸又低下去抠手。
肖卓摸摸他的脸以示安慰,“乖。”
一鸣不再想,乖乖的抓勺吃饭,在爸爸的注视下将勺子换到右手,吐吐舌头。
榴莲知道主人吃饭了,摇摇尾巴喵喵叫,一鸣记得爸爸说过还不能给榴莲吃饭就很无奈的说:“你不要叫。”抱着小碗保护,“我是不会给你吃的。”
跳上小主人的凳子,榴莲“喵”蹭一鸣的手,蹭完后绕着他走缠住。
一鸣本来都下定决心听爸爸的话,看榴莲这样偷偷看肖卓,爸爸没有看这边!偷偷摸摸的挖一小勺鸡蛋喂,“嘘,不要叫哦。”另一只手摸摸榴莲脑袋,榴莲听话得眯眼,呼吸声传到一鸣耳朵里觉得超级神奇。煎蛋对它来说也许烫了,看榴莲颠着好几次才吃下去,吃完又抬头看他,“喵。”仿佛在说:我还要吃。
一鸣迟疑了一下,说:“好吧。”双手并用将煎蛋撕成两半,一半抓着放自己嘴里,一半分成无数小份喂给榴莲。
肖卓转身看儿子头都要塞桌子底下了好奇往那一瞧,揪着耳朵把他拽上来,怒道:“肖一鸣,我跟你说话当听不见是不是。”
“啊”一声,一鸣手里还抓着煎蛋油腻腻的,嘴巴周围也全是油在自然光的照射下发亮耀眼,耳朵不是很疼就是吓到了,小勺子还在手里就捂住耳朵,低落道:“榴莲它跟我说饿了,刚刚给它吃,还跟我说谢谢呢。”
后悔答应小孩养猫了,肖卓走到洗手间拿出毛巾板着脸给一鸣擦手,擦完也觉得滑夹着小鬼去洗手。
看爸爸脸色不对,一鸣聪明的抿住嘴乖乖伸手,讨好说:“煎蛋真好吃。”
肖卓没说话,洗洗勺子放好让他继续吃,拎着榴莲的脖子就要送到窝里,没想到一鸣很心疼,立马跳下来蹦着要接小猫,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委屈说:“榴莲会疼的,要哭,爸爸你不要这样抓它。”
乖乖,不颁发个【猫语十级证书】真是对不起你。
侯皓下去拿杂志上来,见一鸣着急模样问:“怎么要哭了啊?”
仰起头看叔叔,一鸣指着榴莲说:“榴莲疼。”
与肖卓面面相觑,侯皓接过榴莲慢慢放地上,榴莲叫唤着到窝里舔水喝,煎蛋有点咸,快要咸死猫了。
瞬间收起要哭的表情,一鸣小心翼翼的拉住肖卓手晃,“爸爸我们去吃饭吧。”
肖卓气结,狠狠的用手擦把脸叹气。
安安分分吃饭,一鸣突然问:“什么时候买新衣服?”
肖卓一愣,才12月,“现在还早。”
慢慢嚼掉嘴巴里的粥,一鸣搅动小碗试图散热,脸被蒸得一冷一热,发红,“学校里的小朋友都说新衣服买到了。”肖卓觉得儿子少说一句话,后半段看着他就指望听出想要的,他也没扫兴,点头说:“不忙了就带你去买,那时你也放寒假了。”
心满意足,一鸣蹬起两条短腿自娱自乐。
上学前跟榴莲不舍的告别,肖卓牵着一鸣出去,对面也打开了门。张开把自己打理的干净清爽,头发剪成比较年轻的发型看上去也没以前老,同时胡渣也剃了,盯着对方看,换个发型还真跟整容一样,“今天出去约会?”
张开笑着挠一鸣逗开心,抓抓头发才发现不长了又讪讪放下,别扭道:“你别说呀,老太太还不知道呢。”
“我不知道什么啊,你给我好好说说。”
两人身后出现张母的声音,张开魂都吓没了,“妈你怎么偷听我们讲话。”
“奶奶早上好。”
张母捏捏小孩脸笑,“早上好,”回头对着儿子换上不耐烦的表情,一巴掌拍儿子肩上,“用得着偷听吗?我要去超市买点鸡蛋回来。”回想刚刚听到的,她关上门问,“有对象了?”
只是出来处处,还没确定,张开心里想,逃不掉了,索性说:“八字还没一撇,刚认识。”说完逃忙般溜下楼,回荡一句怪模怪样的话,“小卓介绍的。”
得,包袱扔他身上了。
“我一同学,今天24,貌美如花,我就介绍给他了。”
还貌美如花呢,张母心里乐一阵,回归最基础的问题:“家庭怎么样?”她和肖卓并肩下楼,边走边问。
一鸣呆爸爸怀里一个人玩围巾,肖卓看一眼说:“单亲,和爸爸过,家庭条件还行,她月收入8000多平时还会定期存钱。”
听上去还不错,b市消费水平高,月收入8000其实花着和4000没啥大区别。
“家哪的?离得太远也不太好串门走关系呀。”
脖子上围巾突然被儿子一拽,肖卓低头亲吻了一下一鸣额头,笑着回答张母:“不是太远,在南京,有自己的房子,家里也没什么债务。”
“南京是个好地方!”中国四大古都历史悠久,短时间内知道对方姑娘的信息,张母点点头算是满意,掏出手机打算打电话,“你啊也不告诉我一声,姨刚和一同事说好相亲,既然有中意的了现在要推掉。”
肖卓惦记送儿子上学,招呼一声就要离开,张母拦住他往四周看看,低声问:“那个叫侯皓的还住在你家?”
听见侯叔叔的名字,一鸣停止玩爸爸的围巾‘哦’张开嘴巴愣愣得抬头看,张母笑着摸摸。
肖卓有些奇怪也有着警惕,站直身子道:“还住着。”
张母听后不自知的拧眉,抬头纹皱巴巴挤在一处,“是租在你这还是白住啊,小卓啊你不要犯糊涂啊,你叔可说了管理层员工工资可不低呐,怎么就住你这不走了呢?”
肖卓一动不动,张张嘴发现什么都不能说,“他有付我房租。”
很显然,张母的本意不是想知道这个回答,见电话没人接通果断的摁掉,“姨把你当自家人,有的话也不虚着,你家里就两间房带着一孩子多少会不方便,你也是当爸爸的人了,现在一鸣长得好又乖,你事业也算得意,可以找个姑娘给一鸣找个妈了,孩子还是离不开父母的啊,趁着他还小培养感情,等一鸣大了你想找对象了他又不同意怎么办?”
瞪眼听了好久也没听懂,倒是听到找对象三个字,一鸣咬着手指怯怯问:“爸爸你要给我找妈妈吗?”
这时已经7点50了,但他没想起上班这回事,没想起送儿子上学这回事。嘴里涩涩的,“姨,我现在和一鸣挺好的,一鸣也没闹过要妈妈,给他找后妈我怕以后再有个孩子对方不爱一鸣。”
“唉,小卓啊。”娃是好娃就是不开窍。
张母摸摸一鸣脑袋放下,接着看几眼,“我今天跟你说几句话,你别有情绪。”
肖卓说:“不会有,姨你说。”
认真的把小孩和肖卓作对比,张母脑海中总是出现邻里街坊的闲话,她想冲上去反驳骂一句但是想想发现很可怕,她示意让肖卓把一鸣放下。
肖卓心里有些急,放下一鸣帮小孩顺好衣服站起来,捏着他的手却是轻微颤抖的,静静等张母说话。一鸣看外面大人铲雪很惦记自己堆得雪人,不知道有没有化掉。
甩甩手就跑出去了。
“我也是听她们说的。”她看着肖卓,轻声说:“一鸣……看着竟然是长的像住在你这的那个男人。”剩下的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一时翻起千波浪,他忘了一鸣是更像侯皓!
一鸣回来突然抱住他,仰头笑眯眯往他手里塞一团雪,肖卓失神间后退几步,脸色‘刷’得发白,手撑着墙壁站稳脚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
“可能,可能是错觉吧。”他拉了拉一鸣,低头说:“小孩子还没长开。”外面还有人在铲雪,踩着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这会传脑袋里异常难听,手里的雪球也被捏融化,水透过指尖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沉默会肖卓抬起头揉揉耳朵,突然大笑几声道:“她们就喜欢胡说八道,是不是还怀疑一鸣不是我儿子啊?”转头对跑出去正专注修复雪人的儿子问,“肖一鸣,我是你的谁。”
一鸣马上站起来以为爸爸要训他,缩缩脖子,“你是我爸爸呀。”
肖卓轻笑一声,“姨,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刚回来那会还不是说我注定是个穷光蛋孩子都养不活,现在我养的好好的她们又不说了。”
虽然笑眯眯的,张母知道肖卓介意了,一有事就喜欢笑着略过去,一鸣是她看着长大的怎么可能不是肖卓的孩子?想想自己也是没脑竟然还把那些老太太们的碎言碎语当成一回事,真不该!
“我就是随便说说,小卓你听完就忘。”
“嗯没事,我先送一鸣上学去了。”
张母看时间,“呦不早了,赶紧去。”
一言不发走向一鸣,肖卓拉着他起来,拍掉裤子上的积雪,“不要玩了。”
一鸣看看雪人看看爸爸,很难过的样子,乖巧得搂住肖卓安慰说:“晚上回来再堆。”爸爸很久不送他上学了,一鸣仰视他觉得哪里不一样,大声问:“肖卓你怎么不说话。”
忍不住想抽自己,情绪不应该让小孩看出来,肖卓腾出手揉揉一鸣脸,将围巾裹紧,“太冷了不想说话。”
拐弯时一鸣嗅嗅觉得有香气,“好香啊。”肖卓闻闻确实有股味道,很淡不确定是什么
到校门口刚下车,一鸣倏地打个喷嚏,鼻尖刹那间微红,他摸摸鼻子不在意的吸吸和爸爸说再见。
本应该是心情不错的早上,肖卓看一鸣进幼儿园到看不见身影,呆愣愣的坐车垫上,以后不能接送他了,电瓶车嫌冷,刚下车就打喷嚏。一路上张母的话阴魂不散,提醒他警告他。
想起侯皓曾经说的话,他现在觉得不失为一种办法,但片刻就被否决。
不可以。
……
进店刚要开口就闻见一阵阵很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往鼻子里冲。
腊梅开花期是12月至来年的3月,肖卓回想起来这个时候正是腊梅的盛期,怪不得在路上会闻见香味却看不见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当晚他就去花坊买盆腊梅放阳台上,特地让店家修剪修剪。花骨朵居多但要开花也就这一两天的事,现在只有淡淡的香味,榴莲边叫边绕着腊梅转圈,肖卓撑在阳台窗边上用脚踢踢它,榴莲被吸引视线立马扑拖鞋上撕咬,他不动让它咬,等榴莲没兴趣了再在它面前晃,果然猫又扑了上来。
侯皓闻见腊梅香气很意外,看一人一猫玩的正欢走过去,下巴磕肖卓肩膀上,双手环过对方腰际说:“改天去买逗猫棒。”
肖卓收回腿不逗了,手轻轻搭在对方手上,侯皓这下更意外了,握住那只手在手心,笑着说:“今天不太正常啊你,竟然没动手。”
榴莲估计是玩上瘾了,摇晃尾巴也不管面前长棍动不动继续扑上去咬,肖卓懒得理也就随它玩,“我,想跟张姨她们说。”
“说什么?”侯皓一副享受的样子。
他手捏鼻梁放松道:“说我们的事。”
说的是我们,后面有‘们’字,侯皓深深吸进一口气再淡定的吐出来,一鼻子腊梅味,“那就说。”眉飞色舞的吃豆腐,可是不对啊,怎么突然想出柜了……
说归说,能做到才是真牛逼。
口舌之快结束,肖卓无意识的摇头,按捺住心里那股子冲动淡淡说:“还是等过年后吧,别让他们过不上舒心年。”然后手抽向腰间那双手‘啪’的一声清脆极了,“不耐烦!”
榴莲忙着和拖鞋奋斗冷不丁吓一跳,朝后蹦出两步浑身炸毛盯着两人。
侯皓露出很无辜的样子,仿佛在说:“我就是单纯的摸摸你手。”但他知道说出来,对方一定会送他一个字【滚】也可能是【色胚】。
也就给肖卓胆量对他动手了,看对方离开,侯皓意识到有可能遇到了什么,或许是他年纪大了,又或许是安于现状,他觉得不该强行去知道,肖卓不说他也就不问,想说的时候自然就会说。
而对方亲口对他诉说的那天也就是他羽化成仙功德圆满之时。
一鸣玩完雪上来看见腊梅特别兴奋,这不就是早上闻到的香味吗!盯着花骨朵看小小的,含苞待放中又已经散开几瓣黄色,他夹住榴莲前腿想让它一起看但是小东西好像对花花没有欣赏之情,只会扑腾着捣乱,没办法又放地上。
小心翼翼的摘下花蕾,他干脆一ρi股坐地上狠狠的闻,个头不大那么小,却好香。仔细数数有多少个,但太高看自己的算数能力了,从坐着数到站着数再到走着数,肖卓只听见阳台传过来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很暴躁的‘哼’,伸头一看,一鸣趴沙发上不动了。
肖卓说道:“玩够了就去洗澡。”
一鸣还不解气,和自己堵上了,双手叉腰和大人似得生气,哼哼着跑到浴室放水。
侯皓拦住小宝贝,“叔叔陪你。”
一鸣捂住口袋慌张的摇头,“今天我要自己洗。”
水龙头装了两个,一个位置很低以后让小孩自己洗也行,忙起来也真的顾不上陪一鸣玩水,肖卓在房里敲计算器总结月收益,每个月月底就是上报老板的时候,短时间内听洗手间开关很多次,他放下笔走出去,“肖一鸣,你干嘛呢。”没人回复,阳台上腊梅颤颤发抖,榴莲蹦着想往上跳,今天刚买的就让你这么折腾?
肖卓想着抱住榴莲回窝,“敢动我的花!”觉得不对劲,他回头再望望,举起榴莲指着树枝上仅存尸体的腊梅花道:“是不是你干的?”
“喵喵喵!”
侯皓笑笑不打算吭声说出真相。
一鸣做贼似的关上门,掏出口袋里的花放好,冬天穿的多不会脱,愁眉苦脸想叫爸爸,可是叫爸爸不是就知道了吗?还是不叫了……
“肖一鸣,你澡怎么还没洗好?”他帐都算好了还没出来。
“马上就好了!”
肖卓对侯皓说:“你怎么不帮他洗,他不会洗。”
侯皓忍住笑,真诚回答,“我说的,他要自己洗,孩子大了。”
是吗……肖卓不太相信,悄悄拧开把手,他往里面瞧,他儿子,肖一鸣,正往身上搓沐浴球,满身都是泡沫还夹杂着黄色的小东西。
“好香,变香香。”猛地往水里一坐溅起热水花,一鸣拧开花洒扒花瓣。
“肖一鸣,你干嘛呢?”
爸爸你怎么进来啦!
赶紧扔掉手里的花,一鸣想抱肖卓却被对方推开,只见肖卓捏起黄黄的一片,是腊梅,在他要开口之前一鸣扑进他怀里,示弱道:“爸爸一起洗。”
肖卓目光停留两秒,误会榴莲了,毛衣上这会全是一鸣蹭的泡沫也不知道是放了多少沐浴露,无奈叹口气,他捞起袖子故意冷着脸,“不许乱动。”
一鸣立马不动了,睁眼看花瓣澡顺着下水道不见,委屈得噘嘴,他摘了好久……
门猛地打开,肖卓扛小猪似得把一鸣扛出来,侯皓让出地给父子俩,“终于洗好了?”
肖卓在给一鸣吹头发,小家伙心情差低头抠脚丫子,吹好头发爬侯叔叔腿上,“电视里骗人。”
侯皓很好奇,“哪里骗人?”话说电视里不都是骗人的么。
一鸣伸出手给他闻,“电视里洗澡放花瓣会香香,我放了好多在里面都不香。”
如果没看错,这只手刚刚抠过脚丫子,侯皓眼神往小家伙脚看去,白白嫩嫩真想咬一口,咬着牙凑上去闻闻,“嗯电视里骗人,一鸣身上全是沐浴露的味道。”
电视里正在播一个去年的武侠电影,超级火,看热所有人的武侠热血,肖卓也就24的年纪当然不例外,他记得赵以雯是主演,有一段洗澡的戏很香艳,张开那时打趣说都有反应了,不过后面好像还有一段。
那一段说来就来,赵以雯演的卧底奉命杀帝国皇帝,两人滚床单之际她拿出匕首却狠心下不去手,因为她爱上了这个男人,爱情线太狗血了,下面情节少儿不宜,肖卓抬手直接挡住儿子眼睛,“辣眼睛。”
身为投资商,侯皓点点头,表示赞同。
以后要多投资点小孩能看的。
晚上肖卓进浴室看看热水器水量,早该想到被儿子玩的快没了,应该说是见底了。
……
因为天气变化无常,学校都发布通知提前放假,一鸣抱住榴莲就来个大吻,庆祝自由解放,万岁
窗外渐渐透过光进来,肖卓拉开窗帘见天气难得不错,就带着一鸣出去买衣服,侯皓负责开车,毕竟四个轮子暖和。花圃旁边的雪人早就化了,一鸣见着略伤心,亲手做出来的也没让爸爸拍照留恋。
一鸣好一段时间没出来了,小脸高兴的红扑扑的,缩肖卓怀里咯咯低笑,手里捏着一朵腊梅拼命闻。
“今天我们就在外面吃。”侯皓说,“打算吃什么?”
一鸣迷茫的摇头,小声说:“听爸爸的。”
肖卓也不知道,他的活动范围:店—进货—超市—家,三点一线很规律,自从开发出甜品这个职业潜能后他也尝试自己学做菜,不然光吃外面的饭菜怎么把儿子养得这么水灵,这样想着,他捏捏一鸣脸颊,软软的有弹性,笑着说:“随便。”
“可没有随便这个菜。”他调侃道,同时打开手机看附近的商铺。
三人没高兴去太远的地方,都是难得凑一起都有空的,选择了地理位置处繁华街道的金华国际,占地90000平方米,包括超市、影城、ktv、电玩城等主力店,坦白说,要想真的逛完5层楼,首先腿得断。
天气寒冷,羽绒服早已上架,肖卓一个人在前面走,侯皓抱着一鸣慢悠悠在后面逛,不久小孩想下来和爸爸在一起,“叔叔我想下来。”侯皓笑了声让他下来,一鸣追上肖卓,手小只能握住三根指头,说:“爸爸你牵住我。”
肖卓反手握住,还挺热乎,“进这家店看看。”女娃款式多,男娃款式简单单调,以一个学设计的眼光来看,不行。他懒,男孩子也不用像女孩子打扮得那么漂亮,每逢买衣服就去巴拉巴拉包办一切,一鸣没忘记抱大腿,衣服太多看不过来,指着玻璃里淡蓝色的羽绒服说:“爸爸,那个。”
侯皓顺着看过去颜色淡,还行,小孩穿也嫩,点头说:“那个试试。”
肖卓摸摸鼻子,迟疑道:“那拿来穿穿先。”
哪知一鸣身材太小,服务员找上最小码都有些大,但看上去不是太突兀,侯皓拉着小孩转两圈觉得不错,他总看肖卓给小孩买深色衣服说不显脏,但看着不清爽,年纪小就应该穿些嫩的颜色。
“会脏。”肖卓幽幽道。
果真,这句话来了。
“一鸣你想要这件吗?”侯皓问。
一鸣低头摸摸,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腼腆一笑,“喜欢。”
既然喜欢那就买吧,肖卓示意服务员包起来,也不废话了,因为看侯皓摸口袋的动作指不定他再说一句就要甩出张闪瞎人眼的卡出来。
其实主要是因为儿子穿着好看。
“熊大熊二!”刚踏上三楼,只见一鸣指着影城门口的海报喊,还是当年的主角当年的配角,只是内容不一样了。侯皓手Сhā在裤子口袋里,另只手手摸摸一鸣脑袋,上前敲服务台,没几分钟就见经理急忙从里面跑出来点头哈腰,恭恭敬敬得站在他面前,而侯皓此时也换上另一副表情让肖卓不认识,低头和经理说了几句。
“爸爸,侯叔叔突然变得好凶。”
“回来就不凶了。”他才知道有人可以两者间转换得那么好,也才想起来金华是侯氏旗下的子公司,怪不得下车时对方一脸笑意。
倏地男人回头,两人的视线就在空中碰撞,肖卓莫名的心一慌低下头。
一鸣见到侯叔叔在电影院里面向他们招手,拉着发愣的爸爸就跑过去,没跑几步和转弯的一男一女撞上了,肖卓快手扶住孩子护住脑门才没听见‘咚’的一声。
“走路不带眼的啊撞坏东西你赔得起吗!”
声音有点耳熟?
倒下来时一鸣重重的往他身上一靠,胸口顿时闷痛起来,还没等他站起来,身后传来很久不曾听到的声音,“原来是你,肖卓。”
要说这声音熟到什么程度,肖卓闭上眼都能抱出名字:李琦。
听说两人快要结婚了但是陈超母亲迷信把两人的名字送去给大师看,大师捋捋留了不知道多少年额胡子说女方的名字尾双和她儿子犯冲,她回去立马就要悔婚,最后李琪琪把名字改成李琦才逃过一劫。
都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肖卓不眼红的但陈超一向自持过高眼过头顶,在学校就瞧不上对方一副穷酸相,凭什么穷鬼一个能让老师和同学刮目相看!他拍出什么都被导师说:“你看看人家肖卓的作品,不要急于求成,要踏踏实实的干。”
他酸溜溜的说:“是你啊。”
真是出门没看黄历日了哮天犬。
肖卓拉着一鸣起来,抿着嘴,我可不可以装作不是肖卓,装作不认识你们?
“这就是你儿子吗?都长那么大了。”李琦惊讶得很,言语间透露对孩子的喜爱,她看看旁边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愤慨的陈超摇头,学渣和学霸之间的差距不是可以衡量的,和陈超在一起6年,最好的时间都给了他却卡在他妈那寸步难行,层层关卡就是看不上她的意思,恨不得把钱甩在她脸上让她滚,别缠着她儿子。
看看肖卓儿子,都这么大了。
“有没有摔哪?”侯皓走过蹲下身问。
陈超眼神很凶,一鸣被吓着不敢动,胆怯的搂住侯皓脖子,“没有摔到哪里。”
侯氏可是排名进富豪榜的,陈超眼神变了变,“诶呀好久不见啊肖卓。”换上笑容上前逗小孩子,“上次见你儿子才一点点大,长得真好看。”
一鸣不愿意开口,拒绝和男人亲近,缩侯皓怀里就不露脸了。
侯皓托住一鸣后脑不留情面得往旁边挪,看出肖卓尴尬猜想三人的关系,冷声道:“电影快开始了,我们进去吧。”
和人打招呼,对方当看不见你,尴尬又丢面分,陈超嘴边笑挂不住,炸了。但侯氏真的是擦擦边都有肉吃,他弯腰走到侯皓面前,递上自己的名片,“初次见面,侯先生好,我是万家福……”话没说完,名片被抽离。
一鸣好奇的偷偷瞟,肖卓敢保证这人没正眼看过名片。
“我现在忙,先走了。”就像一只雄鹰蔑视兔子般将人从头打量,他眯起眼给面子,收下名片,拉过肖卓的手轻不可闻道,“我们走。”
突然这间被牵着走,肖卓表情带着惊恐,开什么玩笑,俩活人在旁边!还是我同学!手扭着就要出来,侯皓暗地里使劲不让动,他扭到手疼都没挣脱开,瞪他一眼掐对方手里肉。
侯皓微微蹙眉,很危险的瞄向肖卓,嘴巴张张合合听不见声音,轻佻得上扬嘴角,可肖卓看懂了。
说的是:亲你。
说实话,他怕。
李琦眼尖看俩男人动静明里暗里都斗着,侯皓还笑着,心里咯噔一声。
现在肖卓过得很好,他看出来了,几年过去越发醇厚,人比人气死人,旁边这位还真的比不上人家,无论是肚量还是才华。
陈超面上被划一道心里不爽,恨恨的也进影院,看什么鬼文艺片不是更烦人,他扔下李琦到厕所抽烟,厕所阿姨受不了烟味熏出来也不敢吭声。
这边肖卓脸色也不太好,他不明白几年过去了陈超对他敌意还那么大,动画电影针对全年龄人观看,情节也相当搞笑但现在不是特别符合他的心境,“我去上厕所。”
侯皓放松身体,望着对方离开,心里把玩起来,有种把肖卓按床上干死的冲动,他可看见刚女人瞧肖卓的眼神了,不是有历史就是有历史,看不出肖卓长得普普通通,撩妹技术蛮高,那女人姿色不错年轻漂亮会打扮,看样子和网红攀富二代没差但气质上又不能拿着比,真lv和假prada的差距,叫陈超的拿下她真是好享福。
可以,回家慢慢收拾。
他脑子里出现视频里的画面,慢慢露出诡异的笑。
……
进了厕所漫天白烟,“沃日,不讲素质。”
陈超靠着最里面那扇小窗户,瞧着恨得牙痒痒的人出现,心想真是老天都在帮他了,摁掉烟头他吹口气拨散白雾,朝肖卓走过去色|情的摸向对方ρi股,“你怎么爬上侯氏老板的床的,真是好手段,人家扒着你儿子跟亲生似的。”
大家都是男人,还都是撸过管的男人,很恶寒的抖了抖,肖卓眼神暗了暗掩饰厌恶。
冷静的拉上拉链握紧拳头转身就打。没想到能出手,陈超懵了,摸到嘴角的血“操!肖卓你他妈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爬起来挥拳反击,肖卓冷笑,“你是哪个我都不在意,今个老子打的就是你!想打你很久了!”
门口一男子进门刚想拉拉链见俩人在厕所打上了,楞几秒急忙跑出去。
“爸爸去哪了?”
侯皓下意识看时间,是死厕所上了吗?都快半小时了吧,“走,去厕所看看。”
这是工作人员从里面慌慌张张跑出来,对柜台大喊:“快打110!有人打起来了!保安都拉不住!”
他觉得哪里不对,嫌小孩走的慢赶紧抱起来走向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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