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一天夜里,一支特别行动小组秘密地从南都市出发,在经过了一个昼夜的急行军,于第二日凌晨时分抵达这里,打破了这里的宁静。我就是这支特别行动小组里的一员,我们的任务是负责将一名“活死人”安全地押送到这里,她是一名刚刚被处决了名字而肉体还活着的女间谍,她的到来是水村的灾难。我们用手里的武器轻而易举地就敲开了进村的大门,然后野蛮地将生活在那里的人们赶走,没费吹灰之力就占领了村庄。
我不得不强调一点,那就是我们这支所谓的特别行动小组的特别之处就在于我们之中的大多数都是后勤人员,他们大多数都跟我一样,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却被迫参军,成为这场侵略战争的一分子。我们憎恨战争,更憎恨这个可恶的女人,如果不是她,我们已经登上回国的轮船,与家人团聚了。
我们在等待交接部队前来的第三天晚上,遭到了一群来历不明的黑衣人的袭击,他们是一群训练有素的杀手,特别行动小组的成员除了我和吉田,其他人纷纷死在了他们的枪口之下……
很显然,他们是来杀人灭口的,隐藏在他们背后的那双黑手为了一个恶贯满盈的女间谍不惜杀害一族同胞。从那以后我立下誓言,总有一天我要让人们清晰地看穿他们的嘴脸。
关于女间谍贞子的记忆最终停留在了我们被伏击的那天夜里,关于她的命运,我在回国之后的岁月里也一直苦苦地追寻着……
也许,她最终被秘密引渡回国,从此隐姓埋名,就像一个普通妇人那样,结婚生子,慢慢死去。
也许,她被抛弃在了那座荒村里,像个幽灵一样,出没于午夜时分。
谁知道呢?
第四天的下午,我来到了白马寺。二战时期,我曾在白马寺里驻扎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当时主要负责接线和内勤工作。
死气沉沉的白马寺没有给我任何启发,从夜幕降临一直到半夜三更,我的记忆没有搜索到一丁点与当年的那次行动路线有关的任何痕迹。不得已,我只好在午夜来临之前回到了君再来旅馆。
旅馆的服务员给我开门的时候一脸的不高兴,很显然我搅醒了这个年轻人的好梦。
“这都快后半夜了,你怎么才回来?”他喝下一杯冷水,接着问我,“我觉得你这个人很神秘,能告诉我你从哪里来吗?”
他虽然问得有些唐突,但看到他一脸的真诚,我也没有必要对他心生戒备。我直言不讳地告诉他:“我来自日本,我在寻找一个叫做水村的地方,你能帮助我吗?”
其实我对眼前这个年轻人根本不抱任何希望,他看上去还不到二十岁的样子,我记忆中的那个村落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遥远了。他后来问我:“我能帮你做什么呢?真有意思,我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听说还有一个叫做水村的地方呢。”
“你找它干什么?探亲访友吗?”他又追问了一句。
“我要还原一段历史。很抱歉,说来话长,我也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我说完转身上楼,刚走完一半楼梯,就听他说道:“我的爷爷或许可以帮助你。明天早上,有一个白胡子老头会过来喝一碗豆浆。”
但愿明天早上我遇到的是一位睿智的“老寿星”,能够问出一些什么来。
他远没有我想象中那么老。他穿着一身宽松的白衫,仙风道骨般,坐在靠窗的一张桌子旁,下巴上的胡子被射进来的阳光染成了银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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