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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太子恋毒妃 > 第九章

第九章

权益之诱,蚀透人心。

即便是端珠这般的如花女子,也抗拒不了。

相比起十四年前舍血为情的巫灵来,端珠实在邪恶许多。

桑徊案落幕,漠依顺利登上族长之位,并成为南疆的新一任首领。华离宵与他交接完应册封文书后,便功成身退,带着凤修怡返回京城。

端珠作为指证宰相刘荣的重要人证,所以被影卫们一路上小心看押。这是他等待了十年之久的机会,能否为母妃雪仇,就要凭藉落网的端珠了。

************

回程的路途,漫长而遥远。

一座座山峰依然高耸,一条条山谷间的路径依然绵长曲折。

车厢里的气氛,却比来时宁静不少。

虽然华离宵一直浅笑不改,但那日益苍白疲倦的面­色­,却足够说明事实。

虽然凤修怡一直在努力微笑,但偶尔转过头去,那不小心滑落眼角的泪珠,也总会留下一点印痕。

他与她,是在努力的、用力的微笑。

「殿下,你瞧我描得可好?」在一侧的小案上埋头认真了半晌,她举起手中绢纸,笑问华离宵。

怕途中烦闷,凤修怡便带了些笔墨纸张在马车里,随时写字作画让他指点。她怕,这一路上若不寻些事情来做的话,会止不住眼泪流淌。

「嗯,很好,比原先可漂亮得多了。」他一看书卷,便再也转不开眼。

这分明是他那一日为她画的青山美人图,只因为他喷了口鲜血弄污画面,而随意收了起来。没想到她竟将画儿寻出来,将那一点点血迹描成了一瓣瓣飞花!

如落樱无数,在画中女子的面前飘扬。没有了鲜血的惨烈,只余下迤逦美景。女子轻轻扬­唇­微笑,眉尖眼角却带有一抹不经意的忧心。

这便是他的妻子,凤修怡!

只隔了几日,那眼底的忧心便深重了许多。

微微抬起手臂,华离宵将她揽入怀中,低声道:「修怡,真是辛苦你了。」

「什么辛苦?画画儿很辛苦吗?」她故意一笑,道:「我是感觉这飞花美人图比较适合我,才拿来乱描的,你看画得可好?」

「好,当然好。」凝视绢纸上的无数细小桃花,他不由得俯首亲亲她额头。

唉!那许多的细小血点,也难为她用心良苦,都一笔一笔勾成了樱花。

是想免了他重新提笔为她作画、伤神伤身吗?

好一个细心的皇子妃呵!

「嗯,我也觉得很不错。待回到皇子府定要装裱起来,挂在我们的新房里才是!」笑意盈盈,凤修怡小心的把画儿收起。

嗯,他和她的新房……好好玩呵!居然还没用过呢……

­唇­边泛上一缕神秘微笑,她忽的脸­色­绯红起来。

「怎么了?」见她一直红到了耳根,华离宵不禁奇怪询问。

「没,没什么!」凤修怡慌张的离开他怀抱,正襟而坐。

「嗯。」他轻轻应声,眼中却带上了一丝笑意。

呵!他的皇子妃还真是可爱,居然一想到新房,便会脸红?

她……可是在想新房中的情景?

待回到皇子府,他再不会孤身一人住在书房了。就算不能要她,只是每天晚上抱着她入睡,也是好的。

车厢里的气氛正温存着,车外却忽的传来几声断喝。

「什么人,让开!」是暗影的嗓音,严厉而低沉,显然不想惊扰车里的两人。

然后马车骤然停下,在暗影的喝斥中,响起了拳脚刀剑相击的声音。

「出事了?」凤修怡迟疑的皱眉,抬手去掀华离宵身旁的窗幔。

「不用怕,有那么多影卫在,不会出事。」华离宵却握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拉,将她拉到角落里安坐,自己挡坐在她外侧,将一切危险与血腥隔绝。

她心底一酸,依在他怀里点头道:「好,听你的。」

如果刀剑袭人,先刺到的那个肯定会是他!

怎么他的身子都这样弱了,还想着要保护她?

车内静寂,车外拼杀却是越来越激烈,甚至波及到了马车。

很明显,凤修怡可以听见刀剑挥上车壁的沉闷声音,还有随之而来的震颤。

「你……你这个笨蛋!」她被他紧紧抱在怀里护着,忍不住苦笑。

怎么老是不拿自己当回事,却把她这个没法圆房的妻子当宝贝呢?

「做什么骂我?明明笨的是你。」挑眉,华离宵故意逗她,让她不去注意车外的拼杀。

果然,她立时反击道:「我哪里笨了?总比某些不要命的人聪明吧!」

「是吗?那深夜闯入印月族骗取解药的人是哪个?比起某人来,似乎你更加不要命呢!」他一想到那夜的情景,就忍不住轻笑。

呵,好一只眼睛红红的小兔子,伏在他怀里痛哭的模样,真是可爱又可怜!

「你!」说不过他,凤修怡只能­干­瞪眼。

清美容颜上要怒不怒的模样,有说不出的明亮及­精­神。两片红­唇­微微噘起,仿佛是已经熟透、等待采撷的甜美果实。

他扬扬眉,笑道:「呐,是你诱惑我的,不要怪我!」

说完,一低头就亲了下去。

目标,是她的­唇­!

这是他第一次亲她的­唇­,从前,都只是亲亲她的脸颊与额头而已。

辗转来去、­唇­齿相接。

一种火热又陌生的感觉,顿时充斥在两人心头。

­奸­像两人的灵魂都因为这亲密的接触而融合在一起,没有缝隙。

华离宵的吻,与他的外表半点也不相符,是十足的激切又霸道!

或许,温文尔雅一直都是他的表象?

在骨子里,他便是这么一个激切又霸道的男子!

「唔……」头昏脑胀,凤修怡禁不住娇吟出声。

天哪!他想让她晕过去吗?

她好热,心跳得好快,快要不能呼吸了!

双臂越拥越紧,他像要把她揉进胸怀似,不容她躲闪分毫。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一种热切才慢慢平复。

「嗯,很甜,味道真不错。」凝视着犹自回不过神的小女人,他心满意足的微笑开口。

「­色­狼!大­色­狼!」凤修怡猛的一震,顿时羞红了脸,喃喃低骂。

唉,他这样亲她,怎么她连半点挣扎都没有呢?真是有违淑女的矜持守则!可她已经是他的妻,不矜持也是可以原谅的吧!

「坐好,我看看外头怎样了。」又笑了一笑,华离宵才放开她,侧身凑到车窗边住外看去。

「哦……」她这才记起,刚才他在激烈亲吻她时,车外还在激烈拼杀呢,小脸顿时更加酡红。

掀起一角车帘,他静静打量马车周围,分析着不断挥剑与影卫拼杀的数十名玄衣人。

唔,服饰统一、兵器统一,座下奔马亦­精­良。而且发难的地点又是两道山脉中间毫无遮挡的平原地带,一看就知道是有组织、有计划的暗杀。

怎么,知道他取得了人证,就更不肯放他回转京城了?居然派出这么多杀手来对付他!

想借人数优势,强取他­性­命?

还好,他与秦逸风、宿渊早有所备!

轻咳两声,他将手掌伸出车窗,微微用力一捏。

顿时,一道湛蓝亮光自他掌心急速窜起,瞬间跃入天空,砰然暴响!

远方群山呼应,传来连绵回声,更增威势。

而随着这声响,山谷间又快速跃来十多名身着黑衣的影卫。

只是这些影卫手中拿的并非刀剑,而是铁筒样的暗器,握在手中边奔行边调整,还没奔到马车旁,那些蒙面的玄衣杀手便开始一个个倒下。

铁筒内,装的是犀利狠锐的暗器。

那些杀手人数再多、武功再高,没有铁甲护身,也是抵抗不了的。

大局已定,他不必再看,静静放下了车帘。

这些,便是他一路隐藏的人手,远远暗随在后,从未在南疆现身。用来对付猝不及防的杀手,再适合不过。

听着车外的喊杀声渐渐消失,马车又恢复了先前的平稳速度。凤修怡这才放下心。想了想,终于忍不住询问:「是他们派来的杀手,对不对?」

她记得,那夜在皇子府的书斋外,她曾听到宿渊说过要小心杀手。

车外,应该便是宰相刘荣派来的杀手吧?

「是的。」华离宵一声声轻咳着,慢慢垂下了双眼。

其实,不光是刘荣,或许……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兄弟!

华随晟,他的亲兄弟,也是京城之内最不愿他安然归去的人。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帝皇之家,为了权势利益至亲相残,到底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事。

止不住的一声声轻咳,他脸容疲倦,抬起了手掌挡在­唇­边。

「殿下!你……你……」凤修怡猛的睁大眼,又惊又急。

他怎么了?为什么咳个不停?

是……是又要吐血了吗?

咳了半晌,他终于微微气喘的停住,放下手掌微笑道:「放心吧,我这不是没事吗?」

「没事?」她呆呆的望着他,忽然一把抓住他手掌,叫道:「没事你的血怎么会变成黑­色­?!」

那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掌被翻转,顿时现出掌心里小小一摊暗­色­鲜血,如凝固一般。

华离宵的血,不知从何时起,竟已失了鲜红的­色­泽,转成了暗沉的绛紫­色­!

「没事,我真的没事。这不过是胸中郁闷,吐出的淤血而已。」抽回手,华离宵不甚在意的淡笑。

毒入肺腑,血自然会变些颜­色­。

无奈于手足残杀,吐口血也属正常。

「你……你若是无情一些,也不会有今日这般情景了!」看着他的笑,她不觉泪流满面。

华离宵,明明应该是最尊贵、最冷然、最无情的男子。

可惜,他却偏偏有着最专情、最温和、最隐忍的心。

自小吞服毒药、隐去光芒,是为了保护幼弱的兄弟;长大后锋芒毕露、争权夺位,是为了替母妃报仇;潜入印月族、任凭奇毒发作,只是为了救她回返。

这一切的一切,他都是为了旁人在做。

到底什么时候,他才可以为自己做些什么呢?

只是,剩下两个月而已,他又还能为自己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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