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谁都得好好地说。"郭天益说,"这是政府机关,大声喧哗是犯法的。"
"我都活了六十几了,还能再活六十岁吗?犯法就犯法,看谁能把我咋着。"曹子升耍开了老死狗毛病。
"叫治安办,把老汉先关了,想找事还怕没事?"杜康大声说。
"别别别,杜乡长,这家人有困难,也有理由找乡上,你让他们把话说完嘛。"
"十年前包窑场,砖烧生了、炭烧没了、坯子叫雨激了、人跑了、贷款垒的冒悠悠高,你们当乡长的谁管来?长民那时候想跳崖、媳妇要喝药,你们谁挡来?这会儿我们没法子了种几个烂红苕,给看眼红了。要管,还是这话,我这一家子,往后吃啥,外账谁还,这政府不能放背辘轳。"曹子升抹了把鼻涕说。
杜康说:"你家包窑为了挣钱,包赔了找政府,哪有这么好的事?"
"没有嘛,我们谁也没找,是何乡长带人找我们的呀。"曹子升声音沙沙的。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你把集体的地占了多少年,粮不种,税不缴,责任不负,卖红苕的钱归腰包一装。还不说欠了群众多少砖钱,国家贷款不还,政府就不应该找你,天底下还有这么好的事?"郭天益副书记说。
"反正共产党不能饿死人,俺家也不是地富反坏,一说分地就拉绳绳儿分了,让我们明年吃啥?"
"共产党也不能为了你一家好过,把一巷子的娃都捏死了。"杜康不耐烦了,"我们是执行土地法规,落实党在农村的政策,这是人民赋予的权力,赶快往回走,好好过安分日子,现在不兴你这么胡闹。"
"不行,不管不行,问题不解决不行,不解决我一家子就天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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