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才咒语里说，‘一……一切怒，一切恐，’指……指的就是分身的属­性­，很……很好判断，”这话无形中贬低了保罗的讲解，保罗听了一愣。“既……既然是自身属­性­，为什么不……不可以表现出来？难……难道非要装得勇敢吗？我……我就很怕，那些法式和魔法头一次用，稍稍有差错，现在我就不能站在这里了！”

列尼越说越流利，音调也慢慢升高，“回不去镇子，见不到叔叔，也不能跟费迪南，还有苏菲再在一起了！我还没有进阶初级法师，还没有被任何学院录取，还没有找到爸爸妈妈！……”停顿，沉沉地吐出一口气，列尼紧咬着嘴­唇­。大家这才注意到，左剑右杖持于他的手中竟也像树下的分身那般战栗不止，可接下去的话却斩钉截铁。

“怕那些该怕的，不能算是不勇敢。六阶大亡灵，相当于魔导士，我的法术对她根本造不成多大伤害，单对单这里没一个是她的对手——不怕才是傻瓜。怕，但不怕去面对，这是两回事……”

就这样，思索的惯­性­仿佛传染给了嘴巴，列尼一路讲过去，顾不上自己的结巴，也顾不上别人的感受，像着了魔。贾克林的笑声如同接到了命令，彻底停了下来。他大张着嘴，没敢转头看列尼，脸上的神情半是尴尬半是委屈似的。

多少年以后，列尼肯定也已说过无数的话以后，他还是会记得斯塔夫村外的林中夜晚，那是他第一次觉得，原来说话也能像思考一样令人上瘾。同样，列尼也会记得回到梵德镇他的养父是如何评论的。赫鲁时而沉静地总结说，表达与众不同的思想，也是一个人的责任，假若压抑多度，思想有时会自己跳出来为你代言，时而他又会不屑地单撇下一句，你啊，就是一闷­骚­。

此刻，列尼伸出魔杖一指分身所在的那棵树，继续说着。

“如果真的怕，它完全可以跑掉，再看它选的位置，我们看不到它，它却能轻易地看到我们，而且……”列尼低头沉吟了一下，旋即抬起头来，“人越胆小，越是害怕别人发现自己的胆小……这个我明白的……”那一阵的激昂慷慨似乎过去了，小学徒又恢复到拘谨的模样，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没错，它好像喜欢把自己的恐惧展示给别人，就像演戏，”保罗适时地接过了话头，方才那一愣已令他清醒过来。清醒过来的保罗也恢复到原本的模样，温和睿智、胸有成竹，一边说一边朝列尼点头微笑，目光里的感佩之­色­显露无遗。

“既是‘恐’分身，故意把手抖啊抖也是应有之义。何况‘恐’正是它力量的源泉。示敌以弱，特别是面对我们这些没经过大阵仗的家伙，未动手就先取得了心理优势，”不光是保罗恢复了常态，汉森同样如此。一直不大发言的他也参与进来，顺着保罗的思路继续分析着。

只有贾克林，嘴是合上了，却低着头孩子气地絮叨，我就那么一说，又不是说你，犯得着一大段自我表白么。

虽然也觉得列尼关于怕与不怕的话有点表白过度，但这个年纪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难得了。保罗这么想着，正准备教训贾克林几句，啪！地一声贾克林的ρi股先被汉森伸过来的剑脊重重地拍了一下。

突然，一声熟悉的尖啸自半悬空中响起。

别看列尼等人你一言我一语很是热闹，实质上距离“怒”分身跳上尸木桥不过几分钟时间。

几分钟的时间里，女僵尸法师已成功消除了体内的法术伤害，一坨坨红斑变淡消弭，同时也稳住了心神，渐渐对敌人形成了绝对的压制。

“哼！给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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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搞定。先声明，明天有事，这是明天即12.25的一章。老不码字，熟能变生，这一章非常吃力。谢谢苦糖妹妹的鼓励，贰过会加油的。在此，向大家推荐苦糖妹妹的书，《腹黑王爷农家妹》。据称是甜文，贰过正在看。

PS：贰过喜欢写细节，难免啰嗦。斯塔夫这一段会在两三章内结束，然后去到梵德小镇，序幕将完全拉开。快马加鞭，加鞭快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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