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友对那女人说:“唐老师,您上午不是有一节美术课吗?”
那女人说,“是啊,我中午没休息,把孩子们的作业看完了,现在家里有点事,我今天早点回去。”
凌雨琦亮出工作证,对那女人说:“我是公安局的,想请您配合我们调查。”
那女人大大方方地说:“好哇,我愿意配合。”她接过凌雨琦递给她的工作证,认真地看了看,又交还给她。
凌雨琦严肃地说:“我想到你的家里去调查。”
“可以,没问题。”
那女人从自行车棚里推出一辆飞鸽牌二六女车,和凌雨琦一起出了校门。
她对凌雨琦说:“你坐在后座上,我骑车带你吧,我的家离这里不远。”
她骑车带着凌雨琦往北骑了一程,拐进右面一条幽深的胡同,在胡同的一个小红门前下了车。
“到了,我的家就住这里。”她指着紧闭的小红门说。
门前有一棵老槐树,枝干茂盛,浓郁蔽天。
那个女人用钥匙开了门,把自行车推了进去。
穿过一个幽深的过道,往左一拐,是一个小院,北面有3间平房,东面有间小房。院内栽种着一棵石榴树,小院显得整齐幽静。
女子把凌雨琦迎进客厅,木桌木椅,壁上挂着一幅“飞雪迎春”图,几枝干梅,一簇白雪,生机盎然。
“这是我画的拙作,凑合着看。小学美术老师,见笑了。”她的脸上现出笑容。
她到各屋看了看,回来说,“我先生还没下班,他是《燕山》杂志的副主编,整天忙得不可开交。”
“您今年多少岁了?”凌雨琦问。
“30岁,是而立之年,可是还没有立起来,见笑了。”
凌雨琦说“请把户口本拿出来看看。”
“好。”她爽快地答应着,从卧室的抽屉里拿出户口藉,递到凌雨琦的手里。
凌雨琦翻开户口藉,只见上面写着:林淳风,男,1932年出生,大学毕业,籍贯:福建宁德。唐秋弦,女,1936年出生,高中毕业,籍贯:广东省珠海市。
凌雨琦把户口藉还给那个女人。
“你的名字是唐秋弦?”
唐秋弦回答:“是啊。”
“没有孩子?”
“曾经有过一个,流产了。”她的语调有点凄凉。
“你会说广东话吗?”
“当然会。”
“说几句我听听。”
唐秋弦熟练地说了几句广东话。
凌雨琦没有听懂,但是她说的是广东话。
唐秋弦笑着说:“这是广东当地土话,是说‘你晚上吃饭了没有?如果没有吃饭,请在我这里吃。’”
凌雨琦说:“你可以带我去各屋里转一转吗?”
“当然可以,随便参观。”她爽快地回答。
唐秋弦带她走进旁边的卧室,屋内整齐干净,单人木床,简易衣柜,一个褪了色的梳妆台,看样子是老家具;桌上摆放着老式闹钟,笔筒里Сhā着钢笔、尺子、毛笔等。
唐秋弦又带她走进另一间房屋。
凌雨琦问:“你不是有丈夫吗?怎么是一张单人床。”
唐秋弦说:“他睡觉呼噜打得山响,我们喜欢各自独居,他在另一个屋子里睡觉。”
凌雨琦看到这间房屋布置雅素,墙上贴满了用铁框装的小画,有什刹海夜景、北京四合院、门墩、大宅门、小胡同、糖葫芦和小贩、三轮车夫等,都是水彩画,画得挺生动,质感挺强。
凌雨琦问:“这都是你画的?”
唐秋弦点点头,“画得不好,没有办法,天生喜欢,我没上过美术院校,也没有老师教,完全是自学的。”
“你这是无师自通。”
唐秋弦兴致勃勃地说:“我尤其喜欢水彩画,也画水墨画、水粉画,偶尔也画油画,油画成本太高,画不起。”
“可以尝试着卖一点。”
“谁买呀?每个人生活都紧巴巴的,就是欣赏一下吧,自娱自乐,孤芳自赏。”
房屋中央有一个画案,屋角有个三角画架,画框里摆放着一些画册和书籍,有齐白石、徐悲鸿、傅抱石、八大山人、徐渭等美术大师的作品选,也有《唐诗选》、《宋词选》、《中国文学史》、《中国美术史》等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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