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旨。”几个大宫侍匆匆领旨下去。
明德帝那边吩咐的开心,却没发现,早已娇羞的跑的远的炎君,一张俏脸却是满面不甘,心中急躁道:“到底去哪儿了?到底能去哪儿?他们一定还在这里,焦萍不可能骗我。”
其实,炎君猜的对,易景仙和宁国的确还在这里,只是就在这边喧喧闹闹的要收拾亭阁之前,他们二人便已经带着一艘小小画船,远远的去了湖的另一边。只不过一来这湖很大,这一去便远难寻找。二来湖岸曲折,多处都被山脚Сhā入,便是两方人马挨得极近,不转过角来也根本就看不见!
此时的二人放轻舟随波荡漾,好不惬意。和着这一番冬夏交融的景色,更是别有一种两情相依的味道。
“仙儿,别着凉了。”
虽说是温泉地气,但此时到底是冬季,所以尽管湖水很温,但水汽蒸腾之上却是飞霜漫天,大有寒意。是以,心疼妻主的宁国便将自仓中寻得的唯一一袭狐皮大氅给坐在船头的幻景仙披上。
虽然不知道凤后为什么要棒打鸳鸯拆散了她和宁国两天,又为什么莫名其妙的送两人来了这里。但眼前这一派怡人风景和宁国默默的温柔,却让幻景仙相信,至少凤后不是在害她。当然,事实究竟是不是这样还待思考,只是眼前若不珍惜便是傻瓜。于是,幻景仙捉住了宁国的手将他带进自己怀里,而后抻开大氅分了一半给他。
当然,这样一来谁都不会真正保暖,但是这却让二人心中同时涌起一股暖流,比真正披上大氅更让他们心热。而这样的感觉更是促使向来被动的宁国心动,下意识的反手将幻景仙的身体圈住,令两人更紧密的依偎在一起,一起望着那远山寒景,要看到地老天荒。
就这样无声的依偎了良久,偶然路过的几只湖鸟似乎觉得这般的无音无息有些太过寂寞,叽叽咕咕的盘旋飞过,幻景仙见了失笑道:“我才还想这里什么都好,就是太静了。不想这就飞来几只唱歌的,倒真是有趣。”
听了此话,宁国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颇有些羞涩道:“仙儿,我给你弹个曲子可好?”
“哈啊?”从来没想过宁国竟还会音律的幻景颇有些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宁国见了面上一红道:“你若是不喜欢,就算了!”
只是难得宁国想要展示自己,幻景仙又怎么会放过?于是连忙止住道:“怎么会?宁儿为我奏曲子,我欢喜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不喜欢?只是从来没见你弹过,有些惊讶罢了!”
“那好,我去拿琴来。”说罢,宁国起身进舱拿出了香炉与琴案。
随着一缕紫香冉冉升起,清越的琴声也悠然响起,幻景仙更是兴致勃勃的听了起来。只是古典音乐这东西,尤其是高山流水之类,最讲究的是个心境纯和,别无杂念,而此时的幻景仙显然不符合这个要求,因为尽管面前有那香炉桌案,她眼中看的也只有一身俊逸的宁国帝卿。
“仙儿,如何?”一曲终了,初次在爱人面前献艺的宁国也变得毫无自信起来。
“额,这~,很好!”尽管学的中文,但早被流行音乐洗礼的幻景仙那里懂得这些古韵?更何况她刚才眼里心里就只看宁国了,耳边的音乐早就自动屏蔽了,那里还说的出个一二三来?只是总不好就这样告诉宁国自己刚才什么都没听进去。于是,心思一闪间,幻景仙便转移话题道:“宁儿可知,关于这琴音还有一段佳话。”
“哦?什么佳话?”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尽管宁国身为男人,但在这女尊世界,纵然身为千军统帅,在面对爱人时,却也是精明尽失。
“是有这样一段故事,说从前有一位叫俞伯牙的上大夫非常善琴,但她自己用琴声表达的心意,过去却没人能听得懂。只有后来偶然于山野之中碰到一个叫钟子期的樵娘,能听得明明白白。因为俩人越谈越投机,相见恨晚,便结拜为姐妹并约定来年的今天再到这里相会。
后来第二年,伯牙如期赴约,可是她等啊等啊,怎么也不见钟子期来赴约,于是她便弹起琴来召唤这位知音,可是又过了好久,还是不见人来。第二天,伯牙向一位老人打听钟子期的下落,老人告诉他,钟子期已不幸染病去世了。临终前,她留下遗言,要把坟墓修在江边,到相会时,好听伯牙的琴声。
听了老人的话,伯牙万分悲痛,他来到钟子期的坟前,凄楚地弹起了相遇时的古曲。弹罢,她挑断了琴弦,长叹了一声,把心爱的瑶琴在青石上摔了个粉碎。她悲伤地说:我唯一的知音已不在人世了,这琴还弹给谁听呢?”
说完了这一段俞伯牙摔琴谢知音的故事,幻景仙也不由得欷歔起来,不由念起了那一首千古传诵的诗篇:“摔碎瑶琴凤尾寒,子期不在对谁弹!春风满面皆朋友,欲觅知音难上难。”
听了这段故事,独坐于琴案后的宁国心弦似乎被触动,指尖轻拂着琴弦,喃喃的低声叹道:“知音难觅,难觅知音。”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