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齐天衡砰的一声放下酒杯。
“那你别来这里喝酒,我很烦!”
总是从容的齐天衡失了冷静,不过,段子豪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事实上,他也快抓狂了。
“我也很烦,朋友一场,今天你无论如何都应该陪我喝得烂醉如泥!”
齐天衡眸光如箭,忽然问:“段子均是你哥?”
“是,亲兄弟,同父同母。”
“是个怎么样的人?”
“咦,你爱上男人啦?怎么不是爱上我啊?”
“少废话,你到底说不说?”
段子豪看着失控的齐天衡,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萧言楚没选择你,别把气出在我身上。”他淡然的语气里有着隐隐的痛苦。
齐天衡灌了一大口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第一,段子豪知道萧言楚的去向。
第二,他和自己同病相怜。
光是这两个理由,就让齐天衡的头脑恢复平时的灵|奇+_+书*_*网|活。他看着猛灌烈酒的段子豪,大手一伸盖住杯口,直接用行动阻止他,顺便将酒瓶移到自己身前,不让段子豪碰。
“豪子,”齐天衡叹了声,“你该去找琅琅了。”
段子豪的喉头不自然的滚动,脸上明明带着笑,却比哭还难看。
“她要和别的男人结婚,也没给我喜帖,我去干嘛?”他自嘲的说。
那天会去扰乱萧言楚的心情,其实是因为任琅琅,段子豪明知是无意义的移情作用,但还是做了再说。
可是,萧言楚没有临阵脱逃,而任琅琅就更不可能了。
“琅琅喜欢你。豪子,你是白痴吗?谁都看得出来她是真心喜欢你。”
齐天衡光是自己的事情就烦恼不已,担忧着萧言楚不知道是不是答应了婚约,但他不能不蹚段子豪和任琅琅之间的浑水。
段子豪苦笑一声。“琅琅是喜欢我,但她更喜欢平凡的幸福,她不认为我给得起她要的平凡家庭。出生在哪里、长成什么样,又不是我能决定的!她不相信我能和她白头到老,平静的过完这一生啊!”他说到后来近乎咆啸。
任琅琅是个讲求实际且追求稳定的女人,齐天衡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一点。
她是他的责任编辑,近七年的交情,他知道她从不作梦。
对于嫁进豪门,丈夫的学历和职业都高人一等,加上英俊过人,这种种优势对任琅琅来说,只会是动摇她幸福生活的原因。
她要一个平凡的丈夫,安稳的家,她不要任何足以动荡的因素。
“那么,你就祝福她,祝福她和爱情长跑十年的男友可以快乐幸福一辈子。”齐天衡故意这么说。
他的话彻底激怒了段子豪。
“绝不,我绝不祝福她!”段子豪再也无法平静,吊儿郎当的模样消失无踪。
齐天衡冷冷的一笑,“没气度的家伙。”
段子豪狠瞪了回去,“那你就能眼睁睁看着萧言楚嫁给我哥?”
齐天衡深吸口气,浅笑着,但内心翻涌。
“呵,不可能,她是我的。”
“说得真轻松,结果很快就知分晓。”
“我不介意和你抬杠,反正就算她接受婚约,也不是今天要嫁,我有的是时间可以改变最后的结局。”齐天衡顿了顿,迎上一对怒火蒸腾的眼。“可是,你今天不去阻止琅琅结婚,呵,就万事休矣。”
段子豪当然明白齐天衡为什么这么说。
有一种人拿婚姻当儿戏,轻易的就可以舍弃,但任琅琅是那种下定决心后绝对会全力维护它的人。
就算她一点也不爱对方,她还是能让对方感受到她的认真。
这让他害怕,身为一个大男人,他还是很怕!
因为任琅琅,他尝到爱情中最苦涩的滋味,天之骄子掉进地狱或许就是这样而已,他所拥有的好条件都只是将她愈推愈远。
豪子,我能和你玩,但我不会爱你,你要记住这一点。
这是任琅琅每一次与他欢爱后一定会说的话。
静默无边无际的蔓延,两个男人都没再开口。
许久之后,齐天衡看着痛苦不堪的段子豪,又看了看手边的酒瓶,决定再当一次魔鬼。
当初是他怂恿任琅琅去玩弄段子豪的,只是他始料未及,两个当事人居然都擦枪走火,玩出真感情,所以,这算是他对他们小小的弥补吧。
“豪子,喝醉是种免罪符,你说是不是?”齐天衡一贯地温声道。
段子豪抬起头,目光炽烈,“你要我藉酒装疯吗?”
“非也、非也,我只是说,一个酒鬼无论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也值得原谅而已。”
“可是,琅琅她……”
“不管她决定如何,最后是不是仍要嫁给那个人,你还是可以去表达你的想法啊。”
“什么想法?”
“呵呵呵,如果她嫁给别人,你还会娶除了她以外的女人吗?”
“不,除了琅琅,我不会和任何女人踏进礼堂。”
“那就对了。豪子,你现在就去她的婚礼,当着所有人的面告诉琅琅,如果她嫁别人,就要她永远别忘记,是她害你一辈子独身,你一世孤独寂寞是她的罪过,不会被你原谅的罪过。”齐天衡转动着酒瓶,不关己事的说着恐怖的话。
段子豪的眼神变得光亮,接着他霍地跃起,掉头就要走。
“慢着。”
段子豪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向老友那招牌笑脸。
“你哥现在在哪里?”齐天衡笑问道。
在为豪子献策的同时,他也想清楚自己要怎么做了,即使破坏一切也在所不惜。
为了得到萧书楚,他要搏一搏。
段子豪毫不犹豫地道:“东方酒店的阿波罗厅。我家有什么重要的大事都会使用那里的私人包厢。”
“很好。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你这次欠我一个人情,将来我会要你还,记着。”
“嗯,我会记住的。”
和段子豪交换完条件,齐天衡抓起酒瓶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段子豪的脸上一泼,烈酒淋得他满头满脸。
“这样酒味应该够浓,你可以去了。”
这句话才说完,段子豪已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齐天衡深呼吸,将瓶子举起,把剩下的酒全倒在自己身上。
他笑着嗅了嗅自己身上的酒味。
“把所有的事安排好就出门吧。”齐天衡说得云淡风清,但是内心火热。
他是个坚持到底的人,盘算了这么多年,他是不会轻易放弃萧言楚的,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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