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恪羽的满月酒已经过了近两个星期,这位陈家小三少的与众不同之处毫无疑问成为了上流圈层公开的秘密谈资,被口耳相传。但当事人对此是一无所觉,现在,他更关心的是即将到来的中国人的传统节日---春节。因为,在这个一家团聚的节日里,他才能见到名义上的两个伯父和哥哥。
明天便是除夕。
陈恪羽趴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佣人们忙前忙后的张罗着,满脸无聊。李珺陪陈天凌去挑新年礼物,李云毅和宇文芳颖早早便回了北京。现在,偌大的陈家就剩下陈恪羽和陈正德两个老少爷们儿。
陈正德靠在他的太师椅上闭目养神,时不时还要睁开老眼看看沙发上安安静静的小孙子,心里赞叹一声:这小子,前途大大的有啊。陈恪羽瞧着爷爷那副傻样,也会很配合的抛一个白眼过去,满脸不屑,搞得陈正德是又窝火又高兴,好不难受。
下午,老大陈天宇一家从日本风尘仆仆赶了回来。陈天宇和陈天凌不愧是两兄弟,除过脸上多了几道皱纹,鬓角多了些许白发,几乎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陈天宇的夫人孔思君年逾四十,仍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陈天宇的儿子陈风如今正在美国留学,穿着一身破旧的牛仔裤,顶着一头亮黄色的寸发,带着耳钉叼着烟卷,一副吊儿郎当的小混混样儿,一点也看不出他竟然是堂堂陈家大少爷的独子。三人到家后,围着陈正德是嘘寒问暖,对趴在沙发上的陈恪羽却并没有太多关注,刚好陈恪羽也乐得清静,依旧是一副扑克脸,如死水般看不出一点点表情。不一会儿,老二陈天行一家也从瑞典飞了回来。陈天行完全继承了陈家的优良血统,与老大老三相差无几。而二夫人江*青柳却天生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吊梢眉三角眼,脸上总是笑眯眯的看不到一点其他的表情。陈天行的儿子陈嘉启刚十岁有余,回到家就围在陈正德身边,却呆愣着一语不发,不时还要偷偷的看一眼江*青柳,脸上的表情总有几分不知所措。
多了这两家人,陈家大院总算是热闹起来。天擦黑的时候,陈天凌和李珺领着佣人带着大包小包回到家里,一家人这才算是团聚。
除夕将至,几个夫人都跟着佣人一起去厨房忙活去了,四个大老爷们儿在一起商量着生意上的事情,陈风和陈嘉启凑在一起玩电子游戏,陈恪羽突然间备受冷落。但这冷落却正合他意。将自己小小的身体蜷缩在沙发里,找了个最最舒服的姿势,陈恪羽开始了自打他出生起做得最多的一件事---闭目养神。
梦里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当陈恪羽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身在自己柔软的小床上了。看看窗外,天还亮着,陈恪羽有些疑惑,他觉得自己睡的时间应该不短,怎么天还是亮的?
不一会儿,李珺走了进来,见陈恪羽已经醒来,正瞪着大大的紫色的眼珠子望着自己,不由露出一抹幸福宠溺的笑意,弯腰抱起儿子,在他粉嫩粉嫩的小脸蛋上香了一个,笑道,“小懒猪呀,这么能睡,一觉睡到大中午,肯定饿了吧?乖乖乖,妈妈这就喂你吃香香。”
李珺在那儿自顾自的陶醉于做母亲的幸福感觉里,熟不知陈恪羽已经满头冷汗。一是因为李珺罕见的小女儿态,另一个是他实在没想到,自己竟然从昨天傍晚一觉睡到了今天中午,当真是睡死了过去。
大厅里,孔思君和江*青柳正在小圆桌上包饺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几句闲言。陈正德和三个儿子坐在一旁嘀嘀咕咕着,见李珺抱着陈恪羽从楼上下来,忙招手叫道,“珺儿,把恪羽抱过来。”
李珺应了一声抱着陈恪羽走了过去。陈恪羽极其不爽的离开母亲温暖的怀抱,进入一个糟老头的怀里。陈正德抱过陈恪羽,一个劲儿的逗着小孙子叫爷爷,陈恪羽咬紧牙关死不张口,爷孙俩像是斗鸡一样互不认输,一个要叫,一个偏偏就是不叫,陈正德玩的不亦乐乎,哈哈直笑。
突然,一旁的陈天行开口问道,“爸,老三家这小东西的眼睛到底是没有人能治好了?”
李珺闻言柳眉一皱,张嘴就要回上一句,抬眼却瞧见陈天凌暗示的目光,只好硬生生压住反驳的冲动。
陈正德呵呵笑了几声,道,“那些个庸医不足为信,恪羽好好的又没什么病,何来治好之说?他这双眼睛,正应了奇人必有异象这句古话,哈哈,不用医,不用医。”闻言,陈天行干笑两声点头称是,陈天宇此时也心知肚明眼前这小东西的眼睛是禁忌话题,忙添茶上水,把话头扯到一边去了。
晚八点,年夜饭都端上了饭桌,陈家上下十口人坐在一起,貌似个个都心不在焉的招呼吃喝。倒是陈恪羽两眼直放精光。
自打出生以来,他吃过唯一的东西就是奶,现在终于能尝尝其他吃食的滋味,还能不摩拳擦掌,食指大动?但很快,让他无法接受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李珺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嘴里咀嚼半响,又吐在一个小勺子上面,然后拿着勺子就要往陈恪羽嘴里送,陈恪羽看着那一堆黏糊糊的玩意儿,实在是没办法说服自己吃下去,拼了命摇头晃脑的躲避那个小金勺。李珺看着儿子打死不吃的掘样儿却是毫无办法,于是只好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橡胶奶嘴,一把塞进陈恪羽嘴里,起码有个嚼头。陈恪羽叼着奶嘴,气的咬牙切齿,过了一会儿才发觉不对,终于恍然大悟,***,牙还没长出来呢~
饭吃到一半,江*青柳突然对陈正德说,“爸,这次回来,想和您商量个事儿。”
陈正德夹了口菜,笑道,“哦?什么事?说出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