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极而睡的她连梦也没有,在陌生的环境内,地睡得深沉,日光来了之后,她依然继续睡。直至,附近传来一股肉香。
她睁开眼来,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人背着她在生火煮食,她抬头望天,那蓝色很薄,大的是早上七时左右。
她揉着脸,瞪着那人的背影,他头发斑白,而且身形臃肿,一定是流浪汉。
那人转过头来。Rem看到奇丑无比的一张脸;生毒疮的眼,扁塌的鼻,还有,兔唇之内,是掉了牙齿的口腔。加上污秽不堪的皮肤,着实叫人吓了一跳。
如果要选举世上三名最丑的人,这个流浪汉一定人选。
那兔唇人没发声,却还来了一份香喷喷的肉。Rem接过了,望了他一眼,又望了望那肉,然后,张口便咬,顾不得灼热,也来不及道谢。
兔唇人自己也在吃。心想,看来这纸皮角落是他的,他烧了肉又分给她吃,大概,她遇上了善心人。
吃罢那份肉,她又想吃另外一份。她走上前,朝那火堆一看,看见一些皮毛和一个小狗的头。她蹲下来,拿起另外的肉,说:“好啊,我也不喜欢小动物。”
继而老实不客气地张口便吞。
兔唇人没有太在意她,他烧了许多肉,也由得她吃,而兔唇人自己也吃了许多,而且,一边吃,一边喝着酒。
Rem望着他的酒瓶,然后说:“借我喝一口?”
兔唇人大方地把酒瓶递给她,然后,Rem就尝了一口。她说:“这种味道,我有点把握。”
兔唇人照样不理会她,专心地吃他的肉。
Rem向他道谢:我睡在你的地方,吃你的肉,谢谢你。”
兔唇人没有理睬她,好像听不见那样,Rem也不勉强他答话,继续填饱肚子。然后,灵机一触,想到下一步。
她转头望向那狗头。对,用狗的血液混和水和草药,假酒便有色又有味,如果用旧一点的肝血来做用料,那色调暗暗紫紫的,更似是真正的酒。
是了,今天的任务,就是抓来一头狗做假酒。
因此,Reln在街上寻找流浪狗,找到了一头黑色小狗,她把兔唇人的肉浸了点迷|药,狗吃了便昏过去,然后把狗抱回后巷,开始剥皮放血。
兔唇人在日间卷到纸皮下睡觉,没理会Rem。到Rem制好假酒后,天也差不多人黑,可以开始行动丁。
她只带了一瓶酒,在红灯区人来人往中,观察着可以与这支酒配合的人,她不想太张扬,怕被流氓看见。过了没多久,Rem就碰上一个男人,他向流氓议价,但最后又作罢。她尾随他,在一个人不多的角落,跑出来挡到他面前,递出那瓶酒,说:“我偷我爸爸的!卖给你!”
男人问:“多少钱?”
“他们的一半。”Rem回答。
男人想了想,便付了钱给Rem。Rem接过钱之后,但觉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是的,还有余下的一半。
她一直跟着男人,心中念着:“喝吧!喝掉那家伙吧!”
后来,男人真的一边行一边把酒喝掉;走出红灯区,遇上警察之前,就要喝掉这酒,要不然,麻烦就会宋。
Rem跟随尾后,她等待的,其实是这一刻。男人一直向前走,走出了红灯区,街上的亮光就暗了起来,人也少了许多,夜间,很少人出入这一带。
未几,男人的步伐愈来愈轻浮,似乎,提脚走路已不是他的专长,脚步有点歪。最后,他甚至双眼一翻,身体软了下来,倒到地上。
Rem立刻冲前去,掏出他的钱包,抽出纸币,掉下空钱包,继而发力不停地向前跑。她等的,其实是这一刻,喝了假酒的人倒下来,她就偷走他的钱,如果每一晚也成功,很快,她就可以在城市中生活愉快。
有了钱,她就买食物,然后走回兔唇人的后巷,这一夜,兔唇人在。
她送给他半边烤鸡,说“不要吃狗了,吃鸡吧!”
兔唇人接过那鸡,老实不客气地吃。Rem心情好,是故自顾自说话:“在城市中生活也不太难,不过,要过一种怎样的生活,我也未知道。”
烤鸡美味,Rem吃得笑容满面,又说:”但你放心,你对过我好,他日我发达了,一定回来看你,你不用晚晚都吃狗。”
兔唇人没什么表情,吃完那边鸡便又倒头睡去。
Rem见他没理会她,于是,也不理会他。抬头一望,今天的晚上有星,而月亮,颇明亮。于是,她从麻布袋中掏出月亮冠冕,放到头上来,朝月亮作出祷告。
她看不到,兔唇人这时候朝她的背影看去,这是他首次对她显示出兴趣。
其后数晚,Reln都干着相同的勾当,而每一晚都成功。有了钱,她就到公共浴室洗澡,也买了新衣服,当然也吃得好一点。回到后巷,她把小量纸币放到兔唇人跟前,对他说:“就当我向你租这小角落。”
兔唇人望也不望她的钱。于是她把麻布袋抽过来,说:“我给你别的东西吧。你帮过我,我要有点表示。”
她把内里的东西翻出来,意图给他一颗彩石,可是,兔唇人却伸手触碰另一样东西。
他翻开Wania那本家传魔法书。
Rem问:“你识字吗?”
兔唇人没答话,他只是慎重地翻揭那本魔法书o
Rem还想问下去之际,小巷内传来男人的声音:“是这个丫头!”
Rem转头看,眼前有三个男人,当中一个,正是其中——名买了假酒的人。心想这实太不妙了,于是拔足就逃,但跑不了两步,男人的大手便抓住了她,看其余两人:“带她走!”
Rem尖叫,回头望了兔唇人一眼,她看见,兔唇人的脸上有冷静的表情。于是她再叫:“救我!”
这一叫,三个大男人便又掌掴又拳打,最后干脆捧起她,像抬一件货物般抬她走。被打过后,痛得不能叫,于是,只好咬看牙睁着眼被人抬走,她想着的是,该如何逃生,不幸,麻布袋又不在身旁。
Rem的心情,不其然就绝望了。
怎可能这样?还未享受过城市的美好,居然就遭殃?为了逃避一个差的命运,却遇上了更差的命运,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从前在村落,她就是恶霸,如今,遇上真正的恶霸,她就束手无策。不其然,眼眶红了起来,她非常的痛恨自己。
男人把她抬往一所妓院的楼上,Rem差不多已知道稍后的下场。男人把她掷到木台之上,他说:“我们享受完你之后,你就到下面工作,直至还清你欠我们的!”
Rem向他吐口水,叫道:“我没有欠你们什么!”
其中一个男人立即挥动大手掌掴她,这一下,掴得她唇角流血,骂道:“死丫头!造假酒落迷|药?你看我怎处置你!”
说罢,他就一手按着她,另外一手撕开她的衣服。
本来,Rem想大叫,却忽然心念一致,决定了另外一种做法。
她默默念着她的咒语,脑中搜索一头无辜的狗的影踪,那是一头在半条街后那家肉店内饲养的狗,它正享用着晚餐。Rem眼珠一溜,在男人狰狞的表情下,她皱起眉,然后把咒语念断,顷刻,她的口腔便涌出血。
血溅到男人的手,以及她的小小上半身上,那血像泉水般有劲,不断由胃向她的口腔溢出,她张开来的口已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湖,湖水太满,流泻得一脸一身都是红色。
伏在她身上的男人因着湿润而抬头,眼睛看到的是一个张口的血人。他神色恐慌地爬离她的身躯,而另外两个男人,不自觉地毛管竖直,睁大惊恐的眼睛,手足无措地退后,他们想象不到,为什么戏码未到,这丫头已吐出满腔鲜血。
景象如同鬼魅,已超越他们可以的想象。完全出乎意料地,他们看见内脏由她的口腔中随血水涌出来,先是一个心脏,然后是肝,继而是胃,最后是一堆连绵不绝的肠脏,一寸一寸地吐出来,肠脏吐而不尽,像魔术师的彩色手帕。仿佛,女孩子的口腔是她的生植器,所有内脏就由她的口腔随便排放出去,污秽地随意展示。
林林总总的内脏,跌得满台满地,一地都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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