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主小说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版主小说网 > 多情反被无情伤 > 第三章

第三章

说罢,她因目的未得逞而恨恨地掉头,临去前,还厚颜无耻的当着众人的面将青玉镯子套上自己的手腕,宣示那只镯子已为她所有。

花祈喘息着,怒气染红了她的双颊,有一股冲动让她想甩仇英那丑陋的嘴脸几巴掌,再劈头夺回青玉镯子--那是楚家二老好意借她的传家之宝哪!

楚天漠再度看穿她的冲动,坚实的手臂再度如炼般的锁住她。「不要自找麻烦。」

「可那是楚家的传家之宝!」眼看着四周的土匪逐渐散去,眼看着仇英大踏步远去,她意欲追去。

「即使是传家之宝,也没有妳的­性­命重要。」他表情严厉,却无限真诚的提醒她。

但愤怒却令花祈感受不到他的真诚!

她转头瞪他,并被他的背叛所伤害。为了某些奇异的理由,她以为他该晓得那个青玉镯子对她的意义,以为他会帮她夺回镯子,可她终于了解,自己实在不能对一个亡命之徒要求太多。

而她执意打内心唾弃楚天漠的灵魂……假设他「有」灵魂的话!

仇英气冲冲的冲入寨内大厅,差点撞上端来茶水的大傻。

「姑……姑姑!」大傻结巴的唤着仇英。

仇英火大,执起一杯茶水便朝大傻泼去。「哭哭哭!哭你的大头啦哭!再不滚远些,我就教你大哭特哭。」

大傻吓得转身便跑,一溜湮就不见了。

「妹子,­干­啥对大傻凶?好歹他也是咱们的亲侄儿,是自己人。」仇豪提醒仇英,要她控制住脾气。

「是,要不念在他是三哥仇雄唯一的血脉,我早把那一无是处的蠢蛋给宰了。」仇英没好气的坐下。「枉费三哥那么一条铁铮铮的硬汉子,却生了这么个窝囊废。」

「连自己的侄子都骂得这么凶?」仇杰摇头晃脑,不正经的说:「八成是月事不顺吧!」

「呿!」仇英先啐仇杰一句,回过头才抱怨。「大哥,楚天漠那小子在咱们仇家帮实在是太目中无人了,他以为他是谁呀?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了一个臭丫头羞辱我。」

「哦!原来四妹不是月事不顺,而是情事不顺哪!」仇杰牛饮了一口酒,更加肆无忌惮的取笑她。

「大哥,你看二哥喝成那个样子,简直像是个酒囊饭袋,能成什么大事?」仇英怒视着仇杰,如今她是看什么都不顺眼。

「谁说我是酒囊饭袋?谁说的?」仇杰瞪大仅剩的那只眼,酒气冲天的问。「谁说我不能成就大事?」

「我说的!」仇英挑衅的瞪着他。

「妳竟敢这么说我?!」现在仇杰不仅酒气,连怒气也冲天了!

「我就是要说。」仇英正愁一肚子气没处发,于是将矛头指向他。「你没男子气概,怕死了楚天漠那柄长剑,你连想要的女人都要不真,只好在一旁流口水,你……」

「敢说我没有男子气概?!妳找死--」

仇英的确用话重创了仇杰的要害,眼看着自家兄妹就要上演全武行,仇豪赶紧厉声制止。「够了!你们一个为男人、一个为女人,镇日吵吵闹闹的,正事到底办是不办?」

「可楚天漠他--」

「四妹子,妳给我听好了,眼前楚天漠在咱们帮子里算是卖刺猬的张飞--人强货扎手。但不能否认的,他对咱们极有贡献,眼前我还不想得罪他,你们也一样,都给我听清楚了,不准再和楚天漠正面冲突。」

「可是--」仇英一脸的心有不甘。

「有啥好可是的?」仇豪粗声粗气的打断她。「妳别再多说,反正祸端是那批抢来的女子之一,我及早找个货主将她们送走便是,至于楚天漠入不入妳的壳,得凭妳自己的本事。」

仇豪的结论,令仇英稍觉满意。「那关于这件事呢?」仇英从怀里掏出告示。

仇豪以仅剩的独臂接过来,深思着。「我是极想找到这落水的靖王府格格,想想看,若能先逮到她,咱不仅能一雪前仇,弄得靖王爷生不如死,或许,还能发笔意外之财呢!怕的是她早已溺毙。

「何况,江南也不是咱们兄妹该久留之地,待咱们将手头上的东西交还给大内的毕公公和前江宁织造吴大人,取得那一大笔赏银后,咱们兄妹便可找个好山好水,稳稳当当的享一阵子福,再也不必餐风露宿,辛苦的­干­这贩卖人口的勾当了。至于靖王府,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到时咱们再­精­心筹画个计谋来报复。」

仇英点点头。「那也未尝不可。」

仇杰则醉兮兮的附和。「享福?真是好极了!」说完,整个人就咚地一声,醉倒在椅子边。

仇英不屑的又啐了他一口,才帮仇豪扶着他趴在桌上。「二哥这么贪杯,总有一天会误事的。」

「我会多告诫他几次的!」仇豪同意仇英的说法。

「对了,大哥,毕公公和吴大人有没有告知啥时候过来?」

「近日吧!不过,他们谨慎得很,绝不会亲自来,一定会派亲信找咱们。」

「这也好,快快办完这事,咱们便快快离开。」仇英突然心生不好的预感。

「怎么着?人家都说江南好,可妹子妳好象不是顶喜欢江南的。」仇豪迷惑的看着她。

「是不喜欢,人多,总觉得心惶惶,有种不踏实感。」仇英道出了自己的忧虑。

可见,同样是人,也不见得心狠手辣的就多一分担当;而话说回来,也不见得傻里傻气的就少一分胆量。

何以见得呢?瞧!躲在门缝旁偷听仇家兄妹对话的大傻,外表虽傻,心可不傻。即使出身坏胚子世家,至少他是非善恶分明。

在听完他伯伯、姑姑的一番话后,他带点傻气的左顾右盼,然后傻不楞登的提起水酒往楚天漠的方向走去。倒了杯水酒给楚天漠之后,就自然、漫不经心跟楚天漠闲聊了几句。

至于聊的都是些什么?鲜少有人去质疑。

毕竟,和傻瓜除了说些傻话外,还能说出什么名堂?

在花祈被抓进寨子的第六天夜里!

白昼,花祈从女子们恐惧的低语声中又获知了一项骇人的消息--三天后的夜晚,寨子里有一笔交易,她们几个将被转手卖给某个往来于丝路的商人。

近黄昏时分,花祈在茅屋里,又凑巧听见仇豪警告楚天漠。

「无论如何,你都务必牢记,她只是俘虏,银两才是咱们的首要目的。」

那意味着,仇家兄妹已经将她们悉数卖出?她怎么甘心呢?

如此一来,花祈又不得不开始计画第二次逃亡,就在被掳的第六天夜里!

她唯一想到的仍是偷一匹快马!为了寨外的那些獒犬,或许她得再偷一柄剑,而她唯一能偷得到的,只有楚天漠的剑。

她根本记不得自己是否会使剑,但逃走的信念却给了她莫名的信心。

花祈明白剑是一个剑客的生命,可她相信楚天漠有极多的自保之道,应该不差这把剑,像她这般手无寸铁的弱女子才真正需要它。

花祈想过要带阿观一起逃,否则,像阿观那样弱智又单纯的女子,实在很难熬过未来险恶的际遇,可后来,她又提醒自己不要不自量力,毕竟,她目前也是个过河卒子,自身都难保啊!

上半夜,她依旧被揽在楚天漠的臂弯中。她背着他假寐,一方面诅咒他结实的双臂像条链子般紧锁着她,令她难以动弹;另一方面,她却又矛盾的贪恋着他的温暖。回想起和楚天漠相处的这数天,她发现他是个极矛盾、极难缠的人物。

他如谜,冷漠是他的面具,令许多人对他产生畏惧与顾忌。他也像道地的不法之徒,有形诸于外的乖张与暴戾之气,甚至好嘲弄与挑衅,然而,当他看着她时,花祈能感觉到那是个与他外表截然不同的楚天漠。

基于某些奇特的理由,她晓得自己迷惑了他。

教人感到挫折的是,六天太短暂了,她仍无法在他的盔甲上找到缝隙,无法说服他给予她帮助。

为此,她只好在有限的时间里自求多福!

到了下半夜,感觉他已松懈了她腰间的箝制,甚至在她身后轻轻地打呼,吐纳间还带些微酒气。

她斗胆地缓缓转身看他。原只想试探他是否真的睡了,不料却被他宁静祥和的睡态给吸引。

花祈从未见过这样子的楚天漠,少了脸上那些愤世嫉俗与嘲讽严苛的线条,即使落腮胡仍在,却显得年轻许多。

月­色­灰蒙蒙地透进茅屋里,她晓得自己该拿了剑就尽快离开,可偏偏她无法不多看他一眼。她终于承认自己也被他吸引了,但她也晓得这份吸引是无望的、没有结果的。

他们只是错误际遇下偶尔交会的陌生人,一个是亡命天涯的土匪,一个是被掳的无辜女子,他们不可能有永恒交集的一日。

瞅着他颈际有力跳跃的脉动,她想着是否有朝一日,会在某市井街坊中听闻十恶不赦的楚天漠被送上行刑台的消息?而她无法想象……哦不!是不愿想象他跪立于行刑台上的模样……

楚天漠突然微微欠动,将她的神志惊回眼前。这回她没打算溜出他的臂弯,只是尽量不出声响的俯向他,小心翼翼地*索着他置于床沿的剑。她不断地想着,能偷到剑,自由就唾手可得了。

一丁点、一丁点儿,她的手滑过薄褥,直到触及剑柄,又一丁点、一丁点儿的往下,手握住了剑鞘。

但她没料到楚天漠的剑竟会如此沉重,半倾过身子,她使尽了吃­奶­的力气将剑往上一提--一个宽阔的大掌瞬间握住了她的手腕。

「傻瓜!」楚天漠低咒,他重压她的手腕,强迫她将剑放开。

花祈震惊不已、脸­色­泛白,因痛而松开手。「只是想借你的剑……」她试着解释、试着从他掌中抽回手,但他却怎么也不肯放。

「借哪支剑?这一支?」他将她的手按向身侧,让她微微触及剑身,而后,他又拉着她的手移向他的胯间,「或是这一支?」他意欲执行他的惩罚,直到她感觉到他的男­性­灼痛了她的手。

他好邪恶!花祈恨恨的想,受挫的呜咽同时逸出喉头。

「放开我!」她挣扎且挑衅的与他对视。

他瞇着眼,且像被火烙到般推开她的手。「剑是用剑者的生命,不论妳想借的是哪一支,恕我都难以答应。」

花祈的脸颊因他的轻薄烧得浑似漫天霞光,她直觉地想爬出与他共享的被窝,但他却将她硬按回草垫,手臂再次如温暖的链子般将她锁在身前。

她不仅束手就擒,这会儿,她是束手无策了!若说这是仇家兄妹布下的局棋,她也只能不顾一切的撂下仅剩的一个棋子。

「借我剑,放我走!」她殷殷恳求。「或者,你带我走,你带我上衙门、上知府、上任何救命之处,我一定不会说出你是仇家帮的成员。求求你,救救大伙,也救救你自己吧!我不信你真如仇家兄妹般的泯灭人­性­,不信你真的恶贯满盈,至少数日前的那一夜,你就为我违背了仇家兄妹……我确信曾见过一个好心肠,有血­性­的男子。」她哀求的目光直勾勾地探进他的眼底,期望能对他动之以情。

「忘掉那一夜。」他略过她的视线,神情转为严厉紧绷。「我从不随意更改既定的目标。该来的一定要来,它不会因为妳而有所改变。」

希望破灭了!他的意思极为明显,即使她真的迷惑过他、即使她曾在他心底有过一席之地,她亦无法颠覆或修正他那亡命之徒的身分与……宿命。

她沉默的将身一侧,背对着他,并在他怀中明显地退缩。

也许又是她那种绝望的模样儿再次逼出了他的感情吧!他愤怒的强迫她转身,用双臂困住她。

「不要在这一刻背对我!」之后,他又彷佛泄了气的球,以教人惊讶的温柔口吻说道:「只要我楚天漠还有一口气在,妳便不会遭遇妳所恐惧的,我发誓。」

他的誓言仍带有一丝冷淡的气息,唯其间夹杂的苦涩与感情,令花祈再度感受到那股想信任他的强烈渴望。楚天漠与她之间或许缺乏共同点,要土匪遵守誓言也未免像缘木求鱼,但奇怪的是,花祈信任他的誓言,真的信任!

0 0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