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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梨花满地不开门 > 132 议和

132 议和

莫言皱眉.她不是不愿帮柯什日.她也不是讨厌他的母亲.她.很抗拒.很为难.只是因为她不想进宫。

“过了她的生辰,我便送你回来,母亲她也不会总呆在宫里的。’柯什日自然了解她的疑虑和担

忧,及时出声为她打消那种有去无回的念头。

二人在马车里向皇宫而去,路上,柯什日找了个时机对莫言说到,“听­射­日国传来消息说,皇帝赵承宪

下了一道圣旨,令逸风休妻另娶了。”

莫言浑身一滞,表清瞬间僵硬,好像被十足的冷气冰冻了起来一般,不会哭也不会笑了。

莫言说不情楚她对逸风到底是怎样的情绪,可是她只要一想起他,就会连饭都吃不下。他是意外

的要了小福,所以她也没有不原谅他,小福怀孕也是那个意外的结果,她自然也小该怪罪。可是他却

选择了隐瞒。

他对她说过,如果她是大海,那么他便是侮底,要永远也不分开。可是当得知小福会有危险的时

候,他在她的身边却心神不安,最后也终于对她扯了谎而飞奔着离去。可是她却因此被柯什日掳了

来,她不得不承认,在每一个独自呆坐的日子里,她都曾满怀希望的盼着他会像救小福那样出现,来

救她。不过日复一日,她终究没有盼来。

而现在,她才知道,他已经休妻另娶。是皇帝的命令吗?可谁又知道,那是不是他心里想要的结

果,无论如何,她知道,她从前没有等来的人,今后也终究是不可能再来了。他现在应该是在西川,

有妻子,而且,即将也会有孩子。

柯什日仔细的留意着莫言脸上的表清,由震惊到迷惑,由迷惑到哀伤,再由哀伤到失望,由失望

到认命。

他知道,这个极为惊人并且会让人很受伤的消息已经缓缓的被她消化。他开始寻思着要何时开始

告诉她赵承宪驾崩的事才不会弄巧成拙。

136

柯什日的母亲身份有些特别,说起来她并不是先王的某个妃子,但他却是现任帝王和当朝宣王的

母亲,因为她本姓李,为了避免对先王不敬,大家者刚受有冠她的夫姓,而是称她为李夫人。

无论是皇帝柯什日或是宣王纳布勒对这个威严十足,慈爱有加,仪态万千,气度非凡的母亲者都是

格外的爱护和尊重,所以宫里宫外的人见了她,都是又敬又泊,自然,她更是后宫女人争相讨好的对

象。

说起来,李夫人已经许多年没有在宫里庆生了,一来她很不愿意应酬前来送礼祝寿的人,二来,

她似乎更喜欢和她的两个儿子单独过寿。

宫里的人开始在私底下俏俏议论,不知为何今年李夫人会反常的来宫中过寿,还提前好几天便在

宫中住了下来,更不明白柯什日为何也会反常的让后宫各主子都准备些节目和礼品。可是,似乎李夫

人的生辰应该是在一个月以后才到吧。

直到宫里又一拨消息传开,那些知道当年一些住事的人才大致分析出,为何今年上头的人都如此

的反常。原来是宫里来了一位和当年的若姑娘+分相像的女子,而她的名字叫作莫言。

关于皇帝和若姑娘的那一段故事还有那场大火,宫里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即使是后进宫

的小宫女也仍会听那些宫里的老人儿绘声绘­色­的给他们讲,当然,都只是背地里讲,因为关于若姑娘

的话题,在宫里,是个禁忌。可惜越是禁忌.越是神秘,好奇的人便越多。那位若姑娘的可冷下场真

是令人胆寒。

莫言和李夫人走的很近,不知情的人都觉得她是想讨好李夫人,借以取悦柯什日,好挤进宫中

可是近身伺候李夫人和莫言的人都知道,每一次,都是李夫人传了,莫言才会强打起­精­神去应酬李夫人。

莫言不懂李夫人为何频繁的召见她,可是以她所见,这位聪慧优雅的女子似乎并不像柯什日说的

那样,十分热衷于服饰和绣品。

李夫人对她的态度也很微妙,没有刻意的亲近,也并非冷漠疏离,并不欣赏,好像也不是感到讨

厌。若说她只当她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般不冷不热,可她的眼中明明是带着浓烈的兴趣与探究。莫言

觉得,她每时每刻都在观察她,审视她。这令她极不舒服。

为了送李夫人贺礼,莫言为李夫人简单的设计了一款类似我国唐代服饰的宽袖紧腰衣韶,可是因

为身体倦怠,­精­神不佳,意兴阑珊,故此终究没有制作成成品,直到李夫人生日的那天,它还仍然停

留在纸上。

柯什日对莫言心清郁结.身心俱疲的状态很是忧虑,他已经拜托母亲尽力使她忙碌起来,可惜收

效甚微。

他曾经不止一次的站在莫言居住的院子外面徘徊流连,可借莫言除了被母亲唤去,便从来不曾主

动的出过屋子。他想进去看她,可是他害怕见她虚弱无力的样子,每每回忆起的某些片段,都是令他

心痛又悔恨难当的过往。

这一日,莫言发现前来送药的女子似乎久久的不曾离去,而是一直姑在屋子中央,于是抬头看过去,却原来,是春儿。

“春儿”

“小姐。

见到春儿的莫言内心一阵温暖和激动,她立即起身,拉过了春儿,仔细的端详。春儿似乎较之以

前沉稳多了,或许是生过孩子的缘故,身材也丰满了起来,眼里全是见到莫言的喜悦,可是那份突如

其来的喜悦却始终掩盖不住她多日以来的失意和落寞。

春儿一直都明白柯什日的心思,尽管他对她万般温柔呵护,可他终究不过是把白己当做了小姐的

影子。

皇帝来春儿这里的时候总是问她许多关于小姐在水梨镇日常生活的锁事,他偶尔忘情之时甚至会

深清的唤她若梨,他总是固执己见的认为她很怕冷,他温柔的唯恐伤到她,却把他们的女儿起名唤做

思若。

思若,便是思念若梨的意思吧。就算她从来都明白,可她还是放任白己一直生活在她和柯什日一

同编织起来的美梦里,贪恋柯什日难得一见的温柔,不肯情醒。

可惜,影子终究只是影子,当影子的正主出现的时候,便再不会有人关注她这个黑暗的之中的

人,连同柯什日也是一样,自从小姐被铁男带回之后,柯什日尽管依旧温柔,却是极少来她这里了。

昨日出现在她的面前,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然后在沉默了许久之后,拜托她,照顾她的,想办法让她高兴起来。对他而言,春儿是和若梨最最亲近的人了,他也只有这个方法了。

于是,春儿便出现在了莫言的房间里。

还有,漂亮可爱的思若也常常在莫言的院子里跑来跑去,莫言逐渐的开始出现在她房间以外的地

方了。不过,柯什日偶尔见到莫言盯着思若发呆继而忧伤的模样,心头就如同被利刃凌迟一般的痛

苦。

她是喜欢小孩的吧,而且看起来似乎是极为喜欢的,她看着思若的目光柔得像最最软细的丝绸。

她到底是想起了他残忍对她的过住,还是忆起了逸风为小福弃她而去的悲伤,他不得而知。可是,她

之所以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却完完全全是因为他。

他一生最最后晦的事也莫过于此,他希望他从来没有那么鲁莽的让她服过那些该死的药物。如

果,她有了小孩,他和她的小孩,那么今天,她或许还在他的身边,而他们也将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

家人。

可是,如果也只能是如果。他还是失去了她,似乎也再没有拥有她的可能。他曾经强求,不过结

果却是害她不惜诈死远走他乡,而他也尝足了恐惧.悔恨.自责和心痛欲绝的滋味。他不敢再对她有

任何强求,可是,他也不想再次忍受见不到她的那种刻骨铭心的思念。若是可以,哪泊只是在院墙之

外,能够像这样远远的看着她,已经很奢侈。

“小姐,王上他’春儿终于开口,她想告诉莫言一些关于柯什日的事情,她觉得莫言应该知

道的事情。可是,莫言她好像根本就不想听,春儿只是刚刚提到他的名字,便被她马上出声打断。

“春儿不必说那些事清,好好的破坏心情。”莫言松开了手里拉着的思若的小手,转身想。。

似乎刚才的心清已经被破坏掉了。

“小姐。。。”春儿叫住了莫言,"我只说这一次,春儿觉得小姐应该知道。"

莫言转过头来,表情有些冷漠的看着执意要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的春儿,叹了口气。

院子外面的柯什日不知道春儿到底想要说什么,可是他决定听下去。

“不知道小姐你是否知道您逃离皇宫的那天ong到底发生了什么?”春儿的目光变得悠远和痛楚,她在回忆着那段难以忘记,却伤痛万分的往事。

“宫里着了一场大火,大火烧掉了咱们院子里所有的东西,也烧死了‘小姐’。那天夜里,到处都弥漫着焦糊的味道,并且在大火之后的数日都没有散去。那个被烧焦的尸体还被囚凤锁禁锢着,也是断手断脚,所有的人都以为那是小姐你。小姐没有看到,所以小姐永远都体会不了那种见到那焦黑的尸体之后的那种肝肠寸断的痛苦。”春儿的眼睛里似乎还有那场大火的满天烂红,鼻间似乎还充斥着那股令人心痛欲呕的焦味,一直到现在,她仍然无法忘记。

“王上的痛苦更是无人能知的,他当时完全是呆愣在那里,他自责,他后悔,他心痛,他觉得如果不是他锁住了您,您也不会丧失火海。听宫里的内侍臣说,他曾经连着多日无法阖眼,。。。。我想,他应该是和我一样,只要一闭上眼睛,便满脑子里都是那一片焦黑。。。”

“别再说了。”莫言已经听不下去。“既然是痛苦的回忆,就不要再想了。”

“我只是想让小姐知道,王上对您的心意。他真的过得很苦,只有小姐你。。。可以让他真正的开心起来。”

“别说了。

“王上对春儿很是疼爱,可是小姐您不知道,陛下他来我这里只是喜欢听我给他讲我们在水梨镇

里的生活项事,他想知道更多关于小姐的事。他固执的认为我泊冷,他只是以为我和小姐你一样而

已,还有,思若”

“春儿,别再说了。我不再是若梨若姑娘,你也不再是我的丫头,你是胡王柯什日的妃子,所以

日后,你不用再给我端水送药,那些事清有人会做。’春儿以为莫言会动容,她至少可以对柯什日多

些理解,可是,她竟还是那么的冷漠。

“皇帝陛下的痛苦春儿最明白,他最痛苦的时候也是春儿陪在他的身边,春儿聪慧温柔,你该做

的事不是来这里劝解我,为他当说客,而是应该倾听自己内里的声音,好好的守护他。所以,以后你

就守着他,不要再来对我说这些。’莫言看着春儿泛红的眼睛认真的说到。

“小姐,我’春儿眼里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的掉在地上,她笨笨的脑子分析不出小姐

的意思到底为何,她只听到她说,以后,不要再去对她说这些,难道是她不愿再见她了吗。

“过去的事清,既然都是痛楚,都是难过,那过去了最好,为何还要旧事重提,徒增困扰?’莫

言是最不愿忆起那些经历的。

“春儿希望王上可以和小姐破镜重圆。’春儿擦擦眼泪继续说到。

“春儿,破掉的镜子如何能重圆那不过是人们幻想中美好的愿望罢了。正如同覆水难收,

我们,都回不到从前。”

“小姐”

“如果春儿要说的还是这些,那以后就真的不要再来我这里了。’莫言终于抬起脚步向屋内走

去。

“小姐”

“要是你能说点别的,我,自然还是欢迎的。’莫言的身影隐没在屋里,院中的春儿也终于破涕

为笑。可是院外孤独远去的背影却显得格外萧瑟,他的口中反复低喃着覆水难收这四个字。

李夫人的寿辰终于到来。皇宫里格外热闹了起来,各院的女主子们都­精­心准备了礼品和节目,等

待大显身手,并且柯什日也从宫外请来了一些民间的戏班子和表顶艺人希望可以让宫里的气氛热闹喜

庆些。

纳布勒夫­妇­二人必定是要来参加晚宴的,虽然可以预料到他们俩一定是男才女貌的令人欣赏,可

是当他们二人到来的时候还是羡煞了宫里的妃子们。宣王纳布勒本来就气宇轩昂,在一度失意落寞之

后,他又再次光鲜亮丽了起来,靓蓝­色­的外衫甚至连衣襟.袖口和底摆处都­精­工细琢,发光的银亮丝

线映衬的人也跟着熠熠发光起来。公主慧妮娇艳如花,正是风华正茂的好年纪,看得出,她为了这次

夜宴有­精­心打扮过,与纳布勒同一­色­系的水兰长裙将她蛟好的身段烘托到了极致。她不打扮尚且要明

艳他人几分,她再一打扮,只衬得那六宫粉黛无颜­色­。

王后纳丹牡依旧美艳,不过似乎少了当年的霸气和凌厉,她的眼中空无一物,是后宫的生活一点一

点的磨没了她昔日耀眼的灼灼光华和眼中的灵魂深处的神采。

为了不失礼,莫言终究任由春儿将自己习惯松散的头发整齐的疏起,还穿了那件柯什日派人送来

的水蓝的纱裙。淡淡的上了点妆,莫言发现镜子里的美人连自己好像很是陌生。

尽管她的到来很是低调,俏俏的,也没带什么人,并且只在下手位的一个角落里坐了下来,可无

奈的,她还是发现刚才十分喧闹的人们似乎一下子都静了下来,就算她只是低头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地

面,却还是感受得到各种各样的眼神落在她所在的这个位置之上。不对,准确的说是落在她的身上。

那眼神有惊恐的,估计是以为若姑娘起死回生的那部分人;有嫉恨的,估计是认为自己的老公被

她吸引的某些人;有探究的,大慨是在猜想着某些与她相关的传闻;也有疼惜爱怜复杂不清的,像某

些女人们的老公;还有欣喜若狂的,从某个戏班子中的某人的眼中闪出。

园子里的女人们都美,美得明艳,美得光鲜,可谓乱花渐欲迷人眼。花枝招展的没有章法的也

有,大方得体仪态万千的也有,妖艳夺目光鲜照人的也有,温柔蜿约情新可人的也有,她们竞相绽放

着美丽,不是为了博得李夫人的好感,更为得到皇帝的垂青。

莫言冷模的看着她眼前美轮美负的‘风景,,而这里,便是皇帝的后宫,埋葬无数女人青春和生

命的坟墓。

皇帝到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她眼中更加冰冷的淡然和冷模。她是满园之中最特别的存在,不是

因为她在他的心中特别,因为即使是不相识的人,也会一眼被她吸引,那遗世独立的超然和冷漠。

那袭淡蓝的长裙或许应该换成大红的才可以稍稍缓和她冰冷的气息吧。这该死的纳布勒,为什么一定要穿蓝­色­的外衫来凑热闹呢,真是可恶。

你方唱罢我登场,后宫的女人们或许是太久没有得到帝王的宠幸,她们轮番的使出浑身解数和所

有才艺,与其说是为李夫人祝寿,不如说是为了再次吸引皇帝的眼球。

可是,也有的女子并非存着那样的目的,可是她究竟是什么样的目的,众人也都搞不情楚。

­射­日国远嫁的公主慧妮,在其他女人表演了或唱.或画.或弹琴之后,献上了一支舞。那是一支

板为柔美的舞,将女子的婀娜和柔制表现得淋漓尽致。不得不说,舞蹈较其它的形式更能夺人心神,

尽管她跳的推巧或许在莫言的眼里并不完美,或者说她跳得美则美已却缺乏神韵,但是,这已经足够

了,足够令她赢得在场所有人的疯狂喝彩。

在那一片喧闹的喝彩.掌声和赞叹声中,慧妮却不留痕迹的转过头去,用帝着几分骄傲,几分不

屑,几分得意,几分示威的眼神瞥了莫言一眼。

或者所有人都不懂她为例费尽心思力气的跳了如此出彩的一支舞,不过,莫言,在被她如此的看

了一眼之后,却完完全全的明白了,自然也包括前几日在街上故意为难她的行为,不过是为了她与纳

布勒曾经的那段住事罢了。

莫言再无心欣赏接下来那些女子们争先恐后的献主献乙,她觉得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只想早早

离去。可她始终还是要等到送过了寿礼之后才能离开。

终于,莫言可以把她设计的服装样稿献给李夫人的时候,慧妮却一脸好奇,不怀好意的凑了过

来。

“母亲,不知莫姐姐究竟送的什么好东西,慧妮真的很好奇啊。”她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直想一睹为快

于是,在众人的面前李夫人缓缓的打开了莫言扎好的画袖。画袖上面是一件的确十分漂亮的服

饰,不是­射­日国的风格,也非胡国的样式,很别致也够特别。

“漂亮倒是漂亮,可惜。。众人都把目光盯在了慧妮的身上。

“姐姐为何不亲自将它完成了再送,或是吩咐宫里的师傅把它制作完毕了也行啊。这样,好像欠

缺点诚意啊。”慧妮目光冷淡的看着莫言。

“莫言本就才能有限,又没有宣王妃出手阔绰,所以,只能送这个聊表心意了。’莫言没什么表

情,语气也始终淡淡的,她不想和她做任何无谓的争斗和计较。叫偏偏她的一味退避和忍让令慧妮更

加的喷怒和不甘。那些息事宁人的低调只是让慧妮觉得莫言她根本从未把她放在眼里。

“小妹也略约知道莫姐姐的一些事清,莫姐姐虽然没有沉鱼落雁的容貌,也没有旷世晾人的才

华,甚至身为一代名医自己却久病缠身,可是妹妹相信,姐姐一定有自己的过人之处,不然怎

么”慧妮眼中的嫉限似乎越渐明朗,她根本不在意去揭开别人的疮疤以最快速.最有效的刺伤对

方。

可是显然有人不愿她如此做,而且还是两个人,他们异口同声的打断了她想要继续下去的话。

“慧妮。

“宣王妃。”

出声的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随即还是皇帝说到:“宣王妃就不要在如此高兴的日子说些不相关的

话了。’他的表清冷到零点,马上就要结冰,可是慧妮似乎根本不泊。

“皇兄也说是高兴的日子了,母亲过寿,虽然慧妮不知为何今年提前了一些,可是既然过了,她

如此寒碜的礼物实在是无视母亲,对母亲小敬昵。”慧妮挑眉直视着柯什日,对他搞的小把戏她太过

情楚,如此公然的说出来,她不是疯了,她只是希望柯什日别再阻拦她出这口气,否则,大家的脸上

都别好过。

纳布勒白然知道慧妮心中的怨气由何而来,他若再出声阻止,局面可能会失控到一发而不可收

抬。

莫言见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又见慧妮太过咄咄逼人,只得站起来,对李夫人说到:“莫言确有

不敬之处也请夫人多多担待,夫人只当那是我的一片心意吧。宣王妃怪罪莫言无视夫人也并非没有道

理,比起后宫各位主子的礼物,莫言送的实在是,那么,莫言就也献上一支舞,恭祝李夫人福寿

无疆。

慧妮愣在那里,同时呆掉的还有柯什日.纳布勒和某个戏班子里的某小厮,他们从来都不知道莫

言会跳舞。男人们的内心忐忑不安,女人们的心里偷偷窃笑,等待着正要上场的好戏。

莫言应该感谢柯什日给白己的这身水蓝­色­细软纱裙,上身贴服,下摆却蓬松宽大,这将为她完成

那段熟悉的舞蹈起到极大的帮助。

没有准备自然没有音乐因为即使是再优秀的宫廷乐师也不可能弹奏出他们不知道的曲谱~

园子里一片寂静,月光如水,那一爵间仿佛天地一片空灵。月光下,身着薄纱,风姿绰约的女

子,她步履轻盈,步入空地,一张清丽的小脸,活静淡然,与世无争。

137

她轻轻伸起手臂,拇指与食指轻轻捏合,中指与小指丝丝翘立,各个手指的关节间轻轻灵动,宛若一只翩翩欲飞的轻灵孔雀。

不知何时,场上响起了音乐,那是宫廷乐师们有感于那美仑美焕的舞姿而自动配上的音乐,或许不若原来配乐那般凄美婉转,却是格外的空灵悠扬,配起这段舞来竟也天衣无缝。

莫言忘情的旋转着,或许她的肌­肉­已经过于僵硬而表现不出最完美的状态,可她却放纵着自己尽情的在暗香浮动的夜­色­里舞动着,不为任何人的欣赏,只为愉悦自己的心灵。

强烈的情感丝丝缕缕的从那纤细的指尖轻轻流泻出来,宛如一缕清风,拂过每个人的心头。所有人却都能感受出她那种神秘莫测的魔力,妙不可言,令人迷醉。

她美丽的舞动着,旋转着,像一个绚丽不实的幻影,似人似仙,让人不得不屏住呼吸,唯恐惊了孔雀仙子翩然离去。

她将孔雀那清丽的风姿,悠然淡雅的高贵和超然坚毅的灵­性­演绎的完美无暇。那份充溢着恬静的生命力和坚毅的勇敢自信,让所有人都被这只舞动的孔雀仙子所感动。

音乐俏然的停止了,舞动的纱裙也不再翩翩飞扬,没有掌声与喝彩,也没有赞叹与喧闹,只有一

片超然的寂静,甚至呼吸也显得多余。人们仍陷在优美的舞姿里没有回神,他们被那极美的优雅惊的忘记了呼吸,也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形容。

“这是我收到的最好.最美的礼物。’是李夫人,轻轻的出户扣破了那一片醉人的沉寂。

柯什日的女人们想来是在心里限透了多事的宣王妃,若不是她苦苦相逼,那个一直默默沉寂的女

人也不会出来抢了她们的风头,甚至引起皇帝的注意。

果然,柯什日正目不转睛的望着莫言,他的眼中满溢着难以置信的惊艳和未加掩饰的爱恋。如果

他从前不知道莫言想要的究竟是什么,那么经过了今夜,看过了这支舞,见到这了勇敢坚毅.轻灵高

贵的孔雀仙子之后,他便再不会不懂,莫言要的不过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

宣王妃慧妮吃了大亏,偷­鸡­不成反蚀米,他的丈夫此刻也正用柯什日那样的眼神看着那个女人,

柔软又凄楚的眸光里还夹杂着某种难以言喻的伤痛。她气极.怒极,心头恨起。他这个外表光鲜亮

丽,胸腔里却斗良本没有心的男人,白白担着她丈夫的头衔却一直不肯履行身为人夫的义务,她对他由

爱到恨,对莫言更是由恨到恨极。

慧妮没有错,她也不想为难莫言,如果她丈夫的心没有遗失在她身上的话。说穿了,她是个可冷

的人,要怪只怪她权利熏心的母亲和大哥为了达到目的不借拿她的幸福做筹码。可是她越是如此,那

个男人便离她越来越远,本来心中还因浓浓的愧疚而对她百般忍让,千般照顾,就算没有爱清,日子

却总算不是太差。不过,再日后,就算是冷模,就算是无清,他只怕也会变得越发的心安理得了。

宴席没有结束,接下来还有一些民间艺人的演出,不过莫言终是熬不住而提前离席了。这次,再

没有女人想留下她(其实,是恨不得他早点走,最好离开皇宫,离开胡国才好),而在两位男子自然是极为关心她的身体而应允她离席了。

在回去的路上,莫言不小心听到了某两个宫女‘无心,的谈话,得知­射­日国的皇帝赵承宪不久前

遇刺身亡了。

莫言一下子僵住,脑袋轰然失灵,只剩一片空白,而胸腔里的那颗心已经完全失去了正常跳动的

美丽节奏,她的心似乎还没有觉出痛来,或者是已经痛得开始麻木了。

她不想驻足在那里继续听那二人绘声绘­色­的描述着有多惨多惨,她的心执拗的不肯相信那个睿智

无比,大大狡猾地皇帝竟然会如此轻易的死去,可是她的脚却还是生了根一般的扎在地上,迈也迈不

动,而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也已经在刚才初一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便消失一空。

不远处灯火辉煌的地方似乎传来一阵­骚­动,而那两个‘多嘴,的丫头一溜烟儿的跑得没了踪影,

似乎隐约传来有刀剑搏击的声响,不过没多久便又再次归于平静。

莫言不知道她是怎样回到自己房间的,瘫在床榻之上,脸上莫名的湿热,她发现白己不知何时已

然泪流满面了。

那个昔日的小毒舌,也狡猾.也勇敢.也温柔.也冷模.也宽窖.也小气.也执着.也顽强的家

伙竟然就那样毫无预兆的年纪轻轻的就离开人世了。

从此后,再不会有人和她斗嘴,再不会有人无条件的信任,也再不会有人毫无条件的包容她了。

她一直都知道他对她的情感,‘明白他的心,可是原因种种”,”她却从未对他敞开过自己的心,而今,他竟离开了。

于是,她此刻才发现,当她知道他已经不在的时候,才明白自己的心竟只剩一片荒芜,再无企盼。她发现,原来自己可以在任何地方,包括那些没有他的地方恬静的生活,只因远远的地方一直有

个他在默默挂牵。她发现,他竟然从来没有因为任何理由而对她强迫半分。她发现,他甚至从来不曾对她生气或进行任何伤害。

可是,从今以后,再没有这样的一个人了。

莫言用被子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脸,放纵的,任­性­的,无所顾忌的嚎啕大哭起来,哭得昏天黑地,哭得痛彻心扉,哭得天地同悲。

她似乎并没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可是她觉得有人在掀她蒙在脸上的被子。没错,的确有真的有。

那位黑衣人进而掀开了她紧握的被子,随手又捂住了她的嘴,防止她慌乱之中惊叫出声。

莫言的眼睛随即瞪得像个铜铃,傻愣愣的看着在她面前摘下蒙面巾之后无限放大的俊脸,然后,在呆愣许久之后,一把将面前之人紧紧,紧紧,紧紧的拥在怀中,不肯放开,并且继续的接着嚎啕大哭起来。

“你没死?”半晌之后,莫言稍稍的推开了男子一些距离,梨花带雨,楚楚可冷的抽噎着,却又

格外认真仔细的观察着男人的脸问到。”她那双已经哭得又红又肿却仍然满蓄泪水的大眼忽闪忽闪的眨巴着,让人万分怜爱。

“本来的确是死掉了,可是因为有人实在是哭得天地变­色­,风起云涌,我只好勉为其难的又活过

来了。’男人的脸上真的做出得意之­色­和勉为其难的搞怪样子。

“谁谁哭了’某女突然有些结巴,似乎是也为睁着眼睛说话话的原因

当然是眼睛现在还像个小白兔子的人喽,要不要我去为她取个镜子来照照?’男子的笑容有些

痞痞的,不过眼里却是真真正正发自内心,直达眼底的笑意。

莫言皱皱眉,“怎么进宫来了?很危险的。’她的表清严肃了起来。

“我也是趁乱。’赵承宪的表清也有一瞬间的犹豫.挣扎和忧虑

出什么事了吗?’莫言担心的问到,她记得刚才在小林子里的时候好像有听到搏斗的刀剑声和

­骚­乱声。‘有没有受伤?’

“你担心我?’赵承宪的眼睛绽放着熠熠光彩,语气却似乎是开玩笑一般的极不认真。

莫言又皱眉,忧虑之情溢于言表,却没有说话。她,的确是在担心他,很担心。

“小傻瓜,他们没有发现我。若是发现了的话,就算没有铁男,仅仅是那几个围在你身边的高手,我也不会出现在你这里了。”赵承宪爱怜的摸了摸莫言的小脑袋瓜,满是宠溺的说着。 莫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可是因为她的心清大起大落,大悲之后又大喜,清绪起伏太过剧

烈,居然没有仔细思考为何今日她身边的高手竟然不在的问题。

她身边的高手确实不在,那是因为今日夜宴,戏班子中竟然混进了高手,当然,他也是柯什日密

切关注已久的某位高手。莫言身边的那些人便是为了要捉住他而全部上阵了,相对的,因为格外关注

着这一位,而使其它地方的守卫相对松解,这才使赵承宪有机会潜入这里,来到莫言的身边。

“你,还真是被抓没够啊,你以为我放了你一次,又放了你第二次,还会再放你第三次?’柯什

日眼中只余轻蔑,这个人,只能说他没脑子。

戏班中的某个粗眉大眼的家伙被捉住了,没错,那个乔装的小厮确实是逸风,他是柯什日重点防

范的几人物之一,所有能够进入胡国的关卡都早已收到密旨,要密切注意这几位危险人物,发现之后

立即锁定行踪并密报皇帝。

逸风他确有易容,并非缺少脑筋,怪只怪他太过珍借白己那浓密的眉毛,而泄露了自己的身份。

他想救莫言,可此番进宫也不过只是想打探一下具体清况,毕竟上次有内线接应,而这次却是孤军奋

战。没想到他竟机缘巧合的见到了莫言惊为天人的美丽舞姿。

“杀剐随你,不必多言。’逸风对这结局倒是如同早已料到一般,那从容的语气竟是生无可恋的

样子。

“朕不懂你为何进宫,”柯什日面带讥讽的尽情嘲笑,奚落着他,“听说,你才娶了正妻不久,不在家中照顾将要临盆的娇妻,跑来这里却是为何?”

138

为何一定要我恨你

逸风被柯什日压入地牢暂且不提。

赵承宪对莫言急急的交待着重要的事情。

“皇宫守卫森严,我无法带莫言一同出宫而不被人发现,但宫外所有事情均已安排完毕,只要莫言出了皇宫,我们便可按预定的计划平安离开胡国。”赵承宪警觉有由远至近的脚步声远远传来,话语间更为急切。

“有人来了,我必须马上离开。莫言切记,无论发生任何事,不要擅作主张,一定要想尽办法出宫。还有。。。。”赵承宪满眼坚毅和决绝,“无论多久,我都等你。”

赵承宪迅速的将莫言拥在怀里,在屋外的脚步声越发清晰之际,匆匆的却异常留恋难舍的吻了吻莫言的额头然后悄悄的由后窗离去。

没多久,门外传来柯什日的声音。

“莫言睡下了马?”

莫言深深的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开口道,“还没。”随即上前为柯什日打开了房门,她也有话想对他说。

柯什日的目光紧紧地锁在莫言已经哭得红肿的眼睛上。

“哭过了?”可是日如此的询问着,明明知道她哭泣的原因,明明是他让人故意让她“意外”的听到赵承宪遇刺身亡的消息,可是看到她肿得像桃子一样的眼睛时,他还是狠狠的心疼了一下,而且,嫉妒的情绪也随着心疼的感觉同时壮大起来,让他很不开心。

“我没事。”莫言自欺欺人的揉揉眼睛,嘴硬的不肯承认。

一只大手抚上她的脸颊,在眼角处摩挲而去。“还说没事?”一滴晶莹的泪珠闪在他的指段,柯什日粗眉,表情十分­阴­郁。

“陛下,李夫人寿辰已经结束,莫言想明日便出宫去。”说完,抬头面带企盼的看着柯什日,等待他的回答。

其实莫言并不觉得他会拒绝,毕竟他曾亲口答应过她,如果她有可以去的地方,他便会放她离开。可事实上,事情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因为有刚刚说完之后就马上反悔了,更何况见到她惊人一舞之后,就更加难以放手了。

“朕竟从来没有真正的认识过莫言,莫言到底还有什么是我所不知道的?­精­湛的修工,过人的医术,令人惊讶的军事才能,美丽的舞姿。。。。”柯什日眼里有一瞬间五彩玄幻的迷惑,他好像从未真正的认识过此刻站在他面前的看似平平凡凡的小女人。

“美好如你,叫朕如何放手?莫言觉得朕出尔反尔也好,背信弃义也罢,朕,绝无可能再次放开你。”柯什日的眼中闪着志在必得的光芒,那光芒刺得莫言如坠冰窟,浑身冰冷,连同曾有一点点的心一起再无一丝暖意。

莫言如同当年一般再次被柯什日软禁了起来,连本来可以三五不时看她的春儿和可爱的思若也再未出现过。柯什日本人倒是每日都会来上一次,甚至经常的派人送些礼物过来,不过,他的那些礼物,没有一次不是被莫言原封不动的退回的。

柯什日本来还担心莫言会因为得知赵承宪的消息而消沉一阵子,可在他看来,莫言似乎很有­精­神,不知是完全没有受到那个消息的影响,还是因为按时服用了雪獒脊髓的缘故。当然,他也看得出来,莫言她很想出去,很想离开这个皇宫。

皇宫的守卫是前所未有的森严,因为这里不仅住着莫言,还关押着逸风。柯什日觉得,没有多久,或者是赵承宪的人,或者是拘月楼的人便会有所行动,而他,已经不打算再对任何一个人手软。

时间如流水,转眼月余。没有柯什日预期中的任何人出现,而莫言与他只是更加疏远,多半的时候,他连见她一面也难。他可以圈住她的人,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心越飞越远,她­精­神日渐疏朗,他却越发消沉。

“陛下,不如让臣妾去劝劝小姐,或许。。。。”春儿见柯什日为情所困,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大圈,不觉心疼,想说服柯什日去劝说莫言,可话未说完,便被柯什日打断。

“她是莫言,不是其他的任何女子,她只听从她心底的声音而不会因其他而动摇。她不会因为我是皇帝便对我曲意逢迎,婉转求宠,也不会因为金钱、权利、舒适的生活就出卖自己的心。所以,她这样的感情才显得更为弥足珍贵。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一直无法放开我的手。”柯什日越发的伤感。

“春儿不知,在我还不是胡国帝王的时候,在我还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猎户的时候,她,还是关心我的,为我筹谋生计,为我洗衣煮饭,为我缝制衣裳,甚至,还不顾自己的安危救我于危难。 ”那自遥远的回忆让柯什日的眼中在那一片刻里满是柔情。

“可如今我贵为帝王,我拥有令人钦羡的所有,却唯独得不到她的心。 ”柯什日的眸中已然只剩痛楚。

“小姐大概是不喜被关着吧。”没有人喜欢被囚禁,失去自由。

“我何尝不知她不喜强迫,可我也知道,我若放了她,这辈子,她恐怕再不会出现在我的面前。所以我想清楚了,既然洽谈室了她要恨我,那便让她恨好了,如此,她至少会记着我,而我,也可以随时见到她。”柯什日的一脸的决然,让春儿知道,她家小姐那段曾经最最可怕的梦魇又再次回来了。

柯什日的偏执,令人束手无策。而纳布勒的优柔,更让人扼腕惋惜。

纳布勒对柯什日言听计从,全力帮扶,只因他那次背叛伤到了柯什日,害他几乎一蹶不振。纳布勒对慧妮百般包容,不忍苛责,只因他自觉不曾给她真心的情爱,令她一生孤独寂寞。

所以,莫言虽再次困于宫中,他却已不再是当年的纳布勒,他的心被捆宥在愧疚和自责编织而成的囹圄之中,甚至是无法自救,又何谈救莫言。

当莫言想尽了所有的办法终究无法动摇柯什日的决心,也始终没法逃离皇宫的时候,没有药材,没有利器,最终,她只得在自己的房间放了一把火,因为夜晚的蜡烛她的屋子里至少还是有的。

火,是宫里人内心深处的噩梦,更是柯什日心头的魔鬼,它曾经日日夜夜的折磨着柯什日,令他整夜整夜的无法 眼。那令他颤抖窒息的焦糊气味,是他从来不敢尝试碰触的禁地。

可是,就在这一夜,他又再一次的温习了一遍。

当外面的灯光燃起的时候,他的心便不受控制的开始剧痛,何况当他明确了火光的具体位置之后。

应该不会有事的,他派了那么些人守护着她,可是,他的心还是一直一直的痛。他几乎是飞奔的跑到了她住的园子,直到发现她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干­是,几步仲过去,将她紧紧、紧紧的揽在怀中,再也不肯放开。

莫言不是没有发现他的异样,他的胸廓剧烈的起伏着,全身的肌­肉­异常紧绷,似乎有难以言喻的剧烈恐惧紧紧的包围着他,让她觉得,他此刻似乎是个极需安慰的小孩。

许久许久以后,他稍稍站定了,隔开了一定的距离,仔细的查看着莫言,而同时,莫言也发现他血红的双眼,还有脸颊上犹未及擦去的泪痕。

男人的眼泪,尤其是这种心冷面硬的刚强冷酷之人的眼泪似乎更能触动人的神经,而莫言此刻,是真的被他触动了。可片刻都不到,那所有的感动便在转眼间灰飞烟灭。

“你就那么想离开我?甚至不惜放火,不惜罔失­性­命?”柯什日眼中的铺天盖地的巨大痛楚让莫言就连想轻轻的点一下头都变得异常的艰难。

“嗯。”她终于还是轻轻的嗯了一声,而这一声,无疑是宣布了柯什日的死罪一般。

柯什日站直了身体以后,竟然笑了起来,可惜笑得凄楚,笑得惨淡,让听闻之人只觉悲伤到没有眼泪。而他眼中逐渐闪现的残忍和冷酷更是让人胆颤心寒。

“不知道我捕获的一个人能不能令你改变心意留下来呢?”柯什日残酷的声音仿若来自地狱。

莫言不懂柯什日意思为何,不觉露出不解的表情。

“逸风,你曾经的夫君,此刻,已在我的地牢里做客多时。 ”柯什日脸上是毫无表情的僵硬和麻木。

“不会的。 ”莫言不敢相信那是事实,不禁脱口而出。

“既如此,不如跟我去地牢一趟,顺便也见见你曾经的夫君。”柯什日的声音越发的虚幻。

地牢里,莫言见到了许久未见的逸风。他被捆缚在十字木架上,浑身是伤,体无完肤,只余一口气在。

见到莫言的他忍不住拼命的挣扎,“莫莫……莫莫……”他不停的反复的呼唤着莫言,散开的头发之下隐约显现着泪光。

“逸风……”莫言冲过去,抱着他,用手轻轻扶上他的脸。“为什么这么傻?”莫言的声音开始哽噎,她怎会不知,若不是为了救她,他又怎会身陷如此境地。

“别恨我,也别生我的气好吗?我只是太害怕会失去你。”逸风的声音很是低弱。

莫言泪流满面,她不停的摇着头,“不恨,不恨,我从来都没有恨过逸风。 ”

“哼,要在我面前卿卿我我到什么时候?”柯什日的声音冷得像来自地狱的万年冰魄。

“放了他。”莫言转头对柯什日说到。

“不可能。 ”柯什日斩钉截铁的拒绝,“我没有理由放走他, 甚至还会继续变本加厉的折磨他,因为唯有这样,我才能稍稍的高兴一些。 ”

“别再跟我说不放了他你便死在我的面前。你,最好给我好好的活着,否则,你有多大闪失. 我便百倍、千倍的加诸到他的身上,你若真敢死掉,黄泉路上做伴的少不了逸风,也少不了伺候过你的所有人,”柯什日如同来自地狱的撒旦,“当然,你也少不了春儿的陪伴吧。”

“你疯了。”莫言愣住。

“我是疯了。是你让我发疯的。”柯什日转身掠住莫言的手就要离开。

“莫莫.不用顾虑我,记着,不论如何.一定要出去。”逸风用尽全力的嘶喊着,提醒着莫言。

柯什日回头,冷冷的看了一眼逸风,“怪不得,原来竟是一伙儿的。 ”说完,死命的捉住莫言的手,离开了­阴­森恐怖的地牢。

“你要好好的,逸风才能好好的,你若再敢尝试着任何伤害自己的事,那么逸风可能会连命都没有,我,说到做到。”柯日什警告着已经平静下来的莫言。

“你为何要这样,一定要我恨你。”莫言双眉紧锁,眸中全是痛楚,就在进宫之前,他们之间还可以谈天说地的做朋友。

“我还有其它的选择吗?”他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犹豫,可转瞬又被决然了冷酷取代,他已经不再抱有任何幻想。

“我知道自己没有立场让你放了逸风,可是,我也不会再留在宫里,哪怕你用逸风来威胁我。”

莫言的眼中也是全然的坚决,“我知道你不会杀掉逸风,至少我还在你的都城里时你就不会杀掉他,你杀了他便失去了所有的筹码。而我觉得在陛下您这固若金汤的都城里,不会让一个小女子轻易逃掉。这份自信,您还是有的。 ”

“不愧是莫言。就算我放你出去,你也逃不出这都城,更何况逸风还压在地牢里。”柯什日有一丝的动摇. “不过,我为何要放你出去呢?”

“因为陛下不用再担心我会放火、服毒、用碗盘摔碎了割破自己的手腕……”

“够了。 ”柯什日出言制止,“用不着再说这些。”

于是,在残忍的利用了柯什日残存的温柔和百分百的挚爱中,莫言得到了某种限度下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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