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方御文会查到本宫身上吗?”
李皇后盯着她问道。
成嬷嬷想了一会儿,也没想明白就怯怯地说道:
“不会……”
“你能保证?”
“奴婢……保证……”
李皇后露出了微笑,举起了酒杯,跟成嬷嬷碰了杯,然后一饮而尽。
大理寺,议事厅。
灯还亮着,只亮着一盏灯,所以显得比较昏暗。
方御文仰躺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他没有睡着,而是楞楞地望着屋顶。可是屋顶上除了那根布满灰尘的横梁,什么也没有。
他虽然看着屋顶,脑海里却在整理今天收集到的证词。
想着想着,他的思绪竟然不知不觉飘到宫外的小草堂——夕阳西下,中庭的葡萄架下坐着个女子,她在等他。
想到此处,方御文禁不住笑了——甜甜的笑。
笑了之后他又懊悔了——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活动活动筋骨,给自己泡了一杯很浓的热茶。
忽然间,他瞥见窗外有一个人影。
“是谁?”
没人回答。
方御文拿起灯座,向外面走出nAd1(突然,阴影里转出一个人来,把方御文吓了一跳。
他拍着胸脯说:
“原来是赵大学士,你可把我吓坏了。”
赵睿安呵呵的笑了,
“能进来坐会儿吗?”
“您请。”
方御文为他亮灯,两人坐到一张茶几边上。正好,煮茶正浓。
方御文给赵睿安倒了一杯茶,茶香溢出,沁人心沛,顿时就精神了许多。
“这么晚了,赵大人为何还留在宫中?”
赵睿安叹道:
“和老弟一样,忙着公务忘了时辰。宫门已闭,不便打扰人家再去开门,便在宫里睡一晚。没成想睡不着啊,便出来走动走动,恰好看到你这里还亮着灯,就进来看看。”
方御文顿时肃然起敬。心想着赵睿安那么大年纪了还勤于政务,自己却在开小差,实在惭愧。
“听说大理寺接了提缉院的活儿,这案子可是烫手的山芋啊,不知老弟找到苗头没有?”
方御文面有得色,
“八九不离十了,还差一点儿证据,如果找不证据,就只能诈那凶手自投罗网。”
赵睿安惊奇地看着他,连连夸赞,并向他询问案件的进展。
方御文说:
“杯子里早就涂上了毒,因为不管是宋王妃还澜贵妃,只要她们之中有一个人使用了那个杯子,凶手的奸计就得逞了nAd2(”
赵睿安心里一沉,但仍然面不该色,继续套方御文的话,让他多说一点他查到的事情。
“那不对啊!”
赵睿安惊声道,
“如果凶手目标只是宋王妃,那无话可说。你说凶手的目标是澜贵妃和宋王妃两人谁都可以,这点说不通了。据老夫所知,澜贵妃是最后才到的,当时宴会上已经坐满了人,凶手怎么知道澜贵妃一定会坐在宋王妃的位置上呢?”
方御文啜了一口茶,得意的说道:
“凶手一定是知道的。因为按照身份尊次,澜贵妃应该坐在右首上座,但是顺妃已经坐在那里了。顺妃不肯相让,我认为是有人让她这么做的,虽然现在她还不肯承认。顺妃和宋王妃是结义姐妹,凶手肯定知道这一点,宋王妃不想看到自己的好妹妹被人……欺凌(方御文本想想个好一点的词,但因想不出,只好这么说了),便主动让位给了澜贵妃。你看,这些都是可以事先预测好的。”
赵睿安沉默半晌,才问道:
“老夫还是不明白,左首上座比右首上座略次,澜贵妃为何肯坐在左首上座?”
方御文狡黠的笑了笑,
“因为她们是女人,而且彼此之间心存芥蒂。”
赵睿安摇了摇头,似乎还是不太明白。
方御文也无法再跟他解释清楚,让他等着明天的消息便是。
赵睿安打了哈欠,推说困了,告辞后便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