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听爸爸说,他们家现在手头的积蓄估计只能维持几个月的透析费用。
可是妈妈的病,透析不是一个办法,只有尽快换肾才能最终救她的命。
“北北,爸爸是不是很没有用,你从小到大,这个家都是你妈妈在撑着,我习惯了这种什么都不用操心的日子,现在你的妈妈突然病倒了,爸爸才感受到这个家,不能没有你的妈妈,没有她,天就塌了……”
莫北第一次认真听爸爸说这么多话。
以往的莫北心里对爸爸没有好感,在这个家里他是主宰者,但同时也是逃避者,他在这个家里更像是一个没有担待的小孩子一般,受着妈妈的呵护,有事儿,妈妈扛。
所以莫北从小就不太喜欢爸爸,不喜欢他这种先天只会安逸的性格,因此莫北和爸爸这么面对面谈心的次数少之又少。
妈妈的病让莫北看到了爸爸无助的,可怜的一面。
爸爸说的对,这个家没了妈妈,天就塌了。
莫北把爸爸的肩膀轻轻地拥住。
这是她记事以来第一次如此亲昵地和爸爸依偎在一起。
莫北突然觉着心酸。
“爸爸,我们一起想办法,车到山前必有路,我有几个要好的同学,我可以向他们求助的,等毕业了工作了,慢慢还。”莫北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爸爸。
等妈妈第一期透析完了,身体稳定了些。
周日吃过午饭,莫北就赶回了学校。
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去找凌天远nAd1(
莫北认识的人当中,他是唯一一个有能力救她妈妈的人。
莫北算算,凌天远已经有二十多天没有和她联系了。
难道他真是和自己开玩笑的吗?
莫北翻出了那份协议,白纸黑字,赫然在目。
莫北还清晰地记着他和自己订协议的每一个细节。
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为什么就了无音讯了呢?
难道就只是和自己开的一个小小的玩笑罢了?
莫北犹豫着,她拿出手机,翻到通讯录里的‘冰山凌少’。
莫北手指来回划着电话的屏幕。
内心在做痛苦的挣扎。
到底要怎么和他说,他对自己已经那么不屑一顾了,这样主动给他打电话,会让他更加的看轻自己,不是吗?
莫北捧着电话,直到电话发烫。
宿舍里一个人也没有了,莫北知道她们不是回家,就是约会去了,周日的宿舍里显得那么寂寥。
莫北捧着电话,足足发了半个小时的呆。
手心里渗出了汗,粘在了手机上。
莫北一遍又一遍地给自己鼓勇气。
一遍一遍被自己的矜持打败。
眼前又想到了妈妈的病,和爸爸的无助nAd2(
莫北啊,莫北,为了这个家,为了妈妈,就豁出去了。
电话终于拨过去了,可是电话那头无人接听。
莫北的心颓然降低到了冰
怎么会没人听?
是他故意不接吗?
莫北想哭。
她绝望了,没有凌天远,妈妈的病怎么办?
莫北茫然不知措地躺在宿舍的床上,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助过。
身体像是被抽空了般,困顿到不知所以。
唯一的希望难道就要这样泡汤了吗?他连电话都不屑于接听了。
时间一秒一秒地划过,莫北的心越发的烦乱。
不知道过了多久,莫北的电话响了。
小苹果儿的铃声在寂静的宿舍里显得那么突兀。
莫北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冰山凌少’。
莫北的心突突的跳,他回电话了,她以为他不会理会的,可是现在他回过来电话了,莫北不知道他会说什么,她颤抖着接通电话。
那头传来凌天远低沉好听的声音,“刚才有事不方便接电话,有事吗?”
原来,原来他不是故意不接自己电话的,他是有事,莫北刚才纠结的心好受了些nAd3(
可是她要怎么说出口呢?
电话那头的凌天远感受到了莫北的沉默,她在犹豫,犹豫什么呢?
凌天远耐着性子等待,等待莫北说话。
莫北沉默和酝酿了几十秒,终于鼓足勇气:“你,你在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