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影非常地担心,从他进屋替沙穆解开束缚,到现在的更衣穿鞋,他的主人连一句话都没说过,就好像放在百货商店里的人形摆设。
他听手下说接到一通奇怪的电话,感到事态诡谲,立刻带人赶了过来。还好他想得周到,进屋的时候把几个手下都喝退在院子里,饶是有心理准备,仍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这是什么情形?难道殿下他被人……那个该死的东方男人竟敢这么羞辱他的主子!
沙穆整个人傻掉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输得那么惨,而且是输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
真神安拉呐,就算你老人家要考验我的忍耐力、或者计划对我进行英才再教育,也不用使出这么惨绝人寰的手段吧!
呜呜……这可教他情何以堪?
有谁能明白他现在痛不欲生的心情?
他巴答巴答眼睛,终于明白一件事:高手,注定是寂寞的。
“殿下?”飞影好像看到主子的眼睛动了动。
“……”沙穆的嘴唇哆嗦了那么几下。
“殿下你说什么?”飞影靠近。
“……”还是没有声音。
“殿下?”
“气……”总算憋出一个字。
“呃?”飞影赶紧竖起耳朵。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金刚狂吼,震聋欲聩;内力实足,屋顶遂翻。
查理大桥的西端是翠冈山,山上有一座宏伟的古堡。如织的游人里,有一个年轻的东方男子,近一米八二的高挑身材,丰沛的黑发,柔和的五官,这个人当然就是风予诺。
他本来是想昨夜离开的,可是又惋惜自己尚未去过圣维特大教堂,在一番理智与情感的挣扎后,他还是选择多呆一天欣赏千年古堡。
据说这古堡原来是一座王宫,百年风云,物事人非,他很喜欢研究稗官野史,随着络绎不绝的游客一起观摩每一件艺术珍品,希望从中窥探到繁华盛事,岁月留痕。
“滴、滴、滴……”
袋子里的手机响起,如果不是看了来电显示,他还真不想接呢。
“喂,老大。”“老大”就是陈楚基,非常时期,非常称呼。
“你现在在哪?”
“布拉格。”嘴巴在动,眼睛也不闲着,四处搜刮景致。
“怎么跑那去了,难道是‘大老板’有什么计划?”陈楚基的声音兴奋起来,他太想捉到岑越的小辫子了。
“不是,由于我办事利落,所以‘大老板’放我一个星期的假。”
“办事利落?你?”他怀疑。那个能坐不站,能躺不坐的人有那么勤劳吗?“岑越不去,你去干什么,不要忘了你的任务,又浪费一个礼拜的时间。”
“老大,你这样说就太让人伤心了,我这也是在帮你刺探军情埃”“刺探军情?”
“我不光是要帮你侦察风火堂在布接格有没有分部,还要跟犯罪分子进行‘肉搏战’,很辛苦的。”为了和某人玩“强盗捉官兵”的游戏,把几年累积下来的精力都花在这些天上了。
可是很奇怪,他一点也不觉得累。
“真是辛苦了,居然‘还要跟犯罪分子进行肉搏战’?少在那给我吹牛了!”陈楚基的声音一下子高昂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底细,上次去酒吧临检,要不是阿先眼明手快你可就精彩喽。”
怎么陈老大还记得那件事啊?他自己都快忘记了。
从警校毕业后,他一直把运动方面的缺陷掩盖得很好,反正每次行动冲在最前面的总不会是他。
可是幸运女神要眷顾的人实在太多,难免有粗心的时候。
有一次,组里得到线报,某地下酒吧雇佣未成年少女“泛卖春天”,他和几个同事被派去暗访。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灯光太暗,还是酒精作怪,他刚从洗手间出来,就在拐角暗处被一个醉鬼拦住,那个人的动作越做越大。他当然要反击了,就给了男人一拳,结果不但没什么作用,还惹得那个人马上暴力相向,还好他的同事阿先及时发现,只一拳便万事搞定。
其实那个醉鬼身手很菜,自那次以后,组里的同事都知道有个身手更菜的人在当警察。
“快点打包回来!”
老大又在吼他了,风予诺翻着白眼看天,“知道了,我今天晚上就去机场,当场买票,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
“那个……老大……”他有个小小的请求。
“什么事?”
“请问……有没有出差补贴啊?”虽然现在他的口袋有着充足的“内涵”,但是吃不准哪天老大又变着法子让他上交,所以能揩油水的地方还是要尽量揩。
“风、予、诺——”黄河再次咆哮,肺活量直逼金毛狮王。
还好及时把手机卡断,否则他的耳朵可就痛苦了。没有就没有,干嘛又要凶他!真是的……嘟嘟囔囔、自言自语卡壳在一个棕发男子的身上,那个男子站在人堆里正在四处打量,目光只要再偏那么三寸,就能发现他的所在。
风予诺一惊,慌忙转身,躲在身旁的石柱后。动作之快,前所未有。人的潜能往往在险境中得以爆发,果然不假。
虽现棕发男人带着墨镜,可是他认得。那个人就是在他到布拉格的第一天晚上假扮司机,用迷|药绑架他的男人。不用说,肯定是沙穆的手下。
呼——好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