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华冼宫中,曹晟正批阅着各方奏折。这时,外面报:“内务总管黄革请求晋见。”曹晟仍看着奏折,“叫他进来!你们都退下。”
“是。”一旁侍候的太监宫女们悄然离开。
见黄革入内,曹晟抬起头:“免礼了,你说说她的情况吧。”
“是。”黄革低着头,瞄了眼座上的曹晟,见他正满脸期待地看着自己,复道:“皇上,林姑娘近几日都在艺坊内教导舞艺,并未外出半步。她就寝前喜洗澡,奴才已吩咐下人每日备好澡具,供姑娘使用。”
曹晟微眯起眼睛,似乎在听着例行公事般,叫人看不出情绪,“没有其他了?”
“呃,奴才愚钝,只知道这么多。”虽然已侍候皇帝十多年,从他未登基前到登基后,黄革只觉这主儿的性情是越来越猜不透了,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帝王心,深难测。”
“你退下吧。”曹晟冷冷道。
“是。”
见黄革轻轻把殿门关上,曹晟漫不经心地翻起手中的奏折,自言自语道:“林宇,你的真实面貌到底什麽样?”
过了半会,外边侍卫报:“内务副总管张九请求晋见。”
曹晟眼眉一挑,将奏折折好,放到一边,起身道:“叫他进来。”
只见殿门一开,张九低头跪拜,“奴才张九叩见皇上。”
“什么事?”
张九瞄了瞄四周,见无人侍候,便轻道:“皇上,奴才见皇上整日操劳,实在不忍,遂帮衬着找到了个可人儿,可为皇上解忧。”
“哦?”曹晟走近了他,“起身说。”
“谢皇上。”张九见皇帝一脸的兴味,便继续道:“皇上,这可是个诱人的主啊!腰肢纤细,美眸流盼,侬音酥软,是难得一见的稀罕物呢。”
“如此佳人,怎么朕从未听过?她在哪里?芳名为何?”
“皇上有所不知,奴才所说之人此时正在宫中,便是那艺坊中的兰姬啊。”见皇帝默默沉思状,张九又道:“皇上,您看,要不要……”
“是她?朕倒是听说她舞艺奇佳,可惜顾及她是个青楼之人,未曾有缘相见。”曹晟轻轻一叹,那深邃的眼睛里闪着不知名的光芒。
“皇上,奴才安排了个地儿,可让皇上……”
“不必了,你安排着把她带到这里吧,记住,一定要妥善行事,不可漏了人口舌。”
“这。”张九迟疑着。“皇上要她在这里侍寝?”
“怎么了,朕召见个美姬还不能自己选地方?”曹晟提高了音调。
“是,是,皇上息怒,奴才这就去办。”说完,便叩拜欲离去,却听到皇帝那不带感情的语调传来:“慢着,一个时辰之后再带她过来。”
“是!”
殿门关上,华冼宫中又只剩下曹晟一人。
“白珏!”
“臣在!”晃眼间一道人影出现在曹晟面前。
“跟着张九,务必查出其幕后主使下落。”
“臣遵旨!”说完,即转身离去。
白珏此人,本是京城守备胡校手下一等侍卫,因得昱王举荐而被皇帝直调入皇宫,成为御前带刀侍卫,虽官级未变,都是三品,却一举成为皇帝近臣,引起了当时一阵轰动。因其与司马家曾有过节(见第十一章),调任一事遭到了学士派的反对,但由于其行事一向光明磊落,在民间有极好的口碑,在皇帝威压之下,白珏堂堂正正留在了皇帝身边,从此成为皇帝的贴身侍卫。
转眼间,入宫已过了七日。林宇不仅要负责教舞,还要时不时指导那些乐师,弄得她每日都很疲累。但令她欣喜的是,她每晚都能舒舒服服地泡个温水浴。
记得那日林宇洗完澡后,随口说了句:“若能天天这样就好了。”结果小元听到后,从此便天天晚上准备好热水,等她一回屋,木盆即抬进。开始林宇有点不太适应,毕竟,在药铺的时候,药铺里有女眷和男眷的澡房,林宇一般都在澡房里洗,她从没享受过天天在屋里洗花瓣澡的待遇。
问了小元,她却仍是保持缄默,林宇也只好日日享受这花澡浴了,好在她作为主教练,负责整个歌舞的策划及教导,其他人见她受此待遇也没说什么。
这日晚间,艺坊里刚结束了排练,兰姬便拉着林宇的手,到一处角落,见四下无人,轻声道,“妹妹,今晚可否到我那一叙?”
林宇看着她那期待的眼神,想到她中毒之事,便点了点头,附在她耳边轻声道:“到我房间里吧。”
两人进了房内,见小元在打扫,林宇便道:“你去弄壶茶过来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