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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倚天之一颦一笑皆囧然 > 50 您觉得与对方的爱是否能维持永久?

50 您觉得与对方的爱是否能维持永久?

这台穿越大神配给女主的最强装备,是太阳能和化学燃料的混合动力车,虽然用汽油的时候很少也很省,但一年自助游走走停停,油箱终于有见底趋势。林一颦一想到自己有可能以玄奘取经的方法重游丝路,就有种要抓狂的倾向。无人戈壁、死亡沙漠、彻骨冰川,就算有最好的设备,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安全。

反观某蝙蝠,那简直是“猪仔在手,天下我有”,才不在乎这几千里是骑马还是骑骆驼。林小仙每次被此人无意识的抱杀勒醒,就看到他做梦都在偷笑= =|||

难道收了齐天大圣美蝠王,就必须得放弃坐骑白龙马咩?唐僧还有三个跟班呢。林小仙愤愤不平的嫉妒美和尚的齐人之福时,并没想到人家唐僧可没把跟班保镖拐到床上做运动……

不管坐骑如何,路还是要走下去的。农历八月中旬,两人行至甘肃省中部,气候明显的­干­燥起来,地貌也与中原渐渐不同。草原、戈壁、绿洲,一望无垠的地貌虽让人胸襟为之一爽,但也让野猪几乎没有任何遮拦地暴露在别人面前。估计这雌雄双煞的传说,又要在这块土地上祸害无辜百姓。

河西走廊虽然降雨量很小,但是有祁连山冰雪融水的灌溉,农业还是相当发达的。只不过行到这里,蔬菜的种类便慢慢稀少,价格也比南方贵了一倍不止。估计再往西走,蔬菜就更加难得了。

从韦一笑入教吃素,林一颦就总担心他营养不足,要再没了维生素补充,只怕真要瘦成一条人­干­了。(说不得:小僧坚信,韦兄弟瘦是因为新婚燕尔,体力消耗太大)

既然不急着赶路,两人行至兰州时便多住了几天,林一颦在集市上买了四五个小坛子和一堆新鲜蔬菜搬回客栈,煮盐切菜,腌上了泡菜。

虾米?­干­嘛让蝙蝠吃韩国泡菜?人云亦云了吧,泡菜是中国发明的!2028年我们已经申请世界遗产了!而且只要腌制得当,控制亚硝酸盐生成,泡菜可以保存大量维生素,对消化吸收都很有好处呦~

价廉物美、老少皆宜,出使西域指定营养品,购买时请认准爱妻牌防伪标志!

别的穿越女出手就是造火药、盖妓院、倒卖粮食、全国连锁商业集团、左右国家GDP和外汇储备,那叫一个力拔山河气盖世。到了废柴林小仙这里,一坛子泡菜的专利权就美的她不知道东西南北了。

要说盗窃食品专利权,其实此时正值中秋,月饼却还没发明出来,如此留名青史的大好机会,也被她轻易放过。所谓的­性­格决定命运,就是指这样的情况。直到三十多年后,张无忌率明教众在蝴蝶谷宣誓起事,月饼才真正登上历史舞台。

————————————我是原著剧情不会有任何改变的分界线—————————————

中秋已过,林韦二人退了客栈房间,背上行李拎着泡菜坛子出城开车。由于地形开阔植被稀疏,城周围不再适合藏车,两人走了一个多时辰,过了一道黄沙岗,前面一片白杨林。

兵法有云:逢林莫入。但不管你入与不入,经典剧情还是会如期上演:

只听“柔——啪”一声响箭,林中奔出三十多个灰衣蒙面人。短衣襟,小打扮,鬼头刀,狼牙­棒­,一行人燕翅排开,当中一个骑马的黑大个儿,手拿镔铁长棍,口念山寨打劫标准化台词V2.0版:

“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牙崩半个说不字,一棍一个打死不管埋!”

服装、道具、台风、剧本无一不­精­,如此敬业的山贼绝对可遇不可求,林小仙拿出手机,“咔嚓”一声抢拍留念。韦一笑咧嘴一笑,森森白牙放出邪恶的光辉。林小仙咽了下口水,举起个坛子怯怯的道:

“大王,吃泡菜不?强身健体益寿延年滋­阴­壮阳美容养颜媲美九转还魂丹,挨了刀吃一坛,还想再挨第二刀,闪了腰吃一坛,活到二百不显老!”更重要的是能保住你­性­命啊!!

韦一笑一把抢回坛子紧紧护在胸前,强烈抗议道:

“小的对你是忠心耿耿天日昭昭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你怎么能把送我的泡菜再给别人?人一到手就变脸,真是~寒~心~呐~~”

中山狼林小仙一个狮子扑兔,跳上去硬抢:

“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菜泡,以后再给你做更好的!……放手!再不听话我要写休书啦!”

山贼头领一头黑线,使袖子擦了擦冷汗,咳嗽一声:

“喂,不是跟你们俩说话,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林一颦转头一瞧,果然见到十几个商人打扮的汉子愣愣的瞧着他俩,一辆铁皮板车上满满的都是皮货药材。再看韦一笑,早已乐不可支,笑得眼睛都找不着了,显然是见军情而不报,故意耍她。林小仙恼羞成怒,拎着某人到旁边施以家法。

龙套下场,正头接茬,大戏才正式开演。

山贼数量虽是己方的一倍有余,这些商人却不露丝毫惧­色­,弯腰从车底里抽出家伙,锵啷啷一片白光,带钩儿的,带尖儿的,带刃儿的,带刺儿的是应有尽有。家伙上手,两伙人转眼拼在一起,刀刀见血,厮杀声大作。

这等闲事韦一笑向来不掺和,只打算看个热闹就闪人。谁知一观战局,才发现这不是寻常的盗贼打劫。

那三十多个蒙面汉子的武功出自一路,技艺颇­精­,明显不是普通山贼。商人方虽然人数少,但个个武功高强,攻守有度,进退掩护,竟似练过阵法。领头的高瘦汉子更不逊于江湖一流好手,将手持镔铁棍的山贼头领压制的连连倒退。山贼人数多,商人武功高,双方一时分不出高下。

山贼头领一招走空被扫下马去,镔铁棍脱手而出,滚倒在地。那高瘦汉子转头去救同伴,谁知那头领偷偷绕到到他身后,翻身跃起一拳击出,打在汉子背心。那汉子被击的口吐鲜血,高声怒道:

“崆峒派的卑鄙小人,敢暗施偷袭!”

接着喊了句什么暗号,十几个商人立刻结成一团,刀剑向外,山贼一时攻不进去。

韦一笑听到这句暗号心中一凛,飞身上树将林一颦藏起,一个燕子三抄水便如四两棉花般轻飘飘的落进战团。接着闪转腾挪掌拍指戳,脚下如行云流水般四下游走,眨眼间便撂倒了八九个人。山贼头领见对方突然有强援助拳,今日必占不得便宜,呼啸一声带着剩下的人撤退了。

那吐血的汉子被同伴架着,抱拳道:“多谢壮士仗义相救,敢问高姓大名?”

韦一笑不答,道了一句暗语。那汉子大喜,两人对了几句切口,原来都是同教中人,这人是锐金旗下掌旗副使吴劲草。

吴劲草受了内伤,吃了粒护心丸坐在地下歇息,一边喘气一边愤愤地道:

“这龟儿七伤拳练的不到火候,打不死姓吴的。最可恨的是敢做不敢当,假扮了什么山贼来抢货,实在卑鄙无耻!在西域我们就被昆仑派的挤兑,进了玉门关,崆峒派的宵小又来­骚­扰,要不是韦兄弟相助,只怕我们要折上一半人。还好教主新封的谢法王这就要到任,以后就不怕他们了。”

提到这位新法王,众人均说他金发绿眼,身材魁梧,与中原人相貌大异。这等长相,还姓谢,天下除了大猫哪还会有别人?林一颦心道:新法王没赶到,未来的新新法王却正好碰上,也算得极巧合了。

韦一笑为提防崆峒派去而复返,护送了他们一程,等接应的教友赶到汇合才跟众人告别。

吴劲草等人连连道谢,敬佩感激溢于言表,只心中暗暗纳闷:这位兄弟英雄侠义,武功高强,办事也周密谨慎,怎么娶了个如此不着调的老婆?瞧他还满意高兴的很。

———————————————我是内因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分界线—————————————

两人等周围无人,才开车上路,林一颦奇道:

“明教什么时候改行走镖行商了?名门正派也兼职打劫吗?”

韦一笑道:

“西域苦寒,人烟稀少,既没地租也无供奉,只能找别的法子赚钱。甘肃一带的交通要道是崆峒派的地盘,道上的从这里过都要买他们几分面子。偏偏明教的商队不肯交过路钱,惹的地头蛇眼红,这才三番两次的­骚­扰。”

军火和便当都是要花银子的,别管黑道白道,经济基础永远决定上层建筑。元朝地域辽阔,对外贸易空前发达,昆仑山盛产的玉石,西域各国的种种特产,都大有油水可赚。

跟明教毗邻的昆仑派也走商业路线,两者既有利益冲突,也有相互间的经济牵扯。因此名门正派和邪魔外教就住隔壁,小摩擦虽从未断过,却从没爆发过全面冲突。

林小仙两眼立刻变作¥¥符号,兴奋的问道:“药材和皮货很赚钱?”

此人完全忘记了汽油将尽的事实,正筹划着用野猪跑长途货运生意。

韦一笑轻轻戳了戳她脑门,笑道:

“财迷,没看见那车辙入地两三寸,什么皮货药材有那么重?皮子下面压的都是番瓜,他们走的暗货。”

“番瓜?暗货?”

“把番瓜连籽带瓤的掏空了,填上金银珠宝,再拿竹签对上,黄泥在外边腻了缝儿,外行人看不出来。用了这招,走的最次也是金货。”

林小仙目瞪口呆,番瓜就是大南瓜,她也挖过南瓜瓤做万圣节鬼灯,只不过她放进去的是蜡烛,人家放的可是价值连城的金珠宝贝。

没有雄厚的本钱自然做不成这样的生意,林小仙不禁黯然神伤仰天长叹:人来人往皆为利,正邪殊途只为财。马克思说的果然是真理:资本主义原始积累,每个毛孔都滴着血红血红的嫉妒呀……

(拿到了蝙蝠的卖身契还不知足,这就叫得陇望蜀、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啊)

敦煌·车震

甘肃经典旅游线路:别兰州,过武威,经张掖,到酒泉——喝上一口史上最薄勾兑酒,顺便YY骠骑大将军霍去病的绝世姿容。美绝人寰的月牙泉千年如一日的坚持在沙漠中。

两个活宝爬到鸣沙山顶上玩沙坡速滑,上山时蝙蝠拉着小林,下山时小林拉着蝙蝠:运动神经决定了此猪必定滚成沙球。在沙山发出的阵阵雷鸣声中,可怜蝠王一身绝世轻功无处施展,被拖累的一路纠缠着滚到山底,准备动作是飘逸的凌波微步,结束动作是毫不优雅的69。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简称互攻)—————————

林一颦打听敦煌莫高窟的所在时颇费了番功夫,元朝以后随着陆上丝绸之路被废弃,莫高窟也逐渐湮没于滚滚黄沙之中,被人们遗忘。韦一笑早已习惯,一年前她连一角银子等于几个铜板都不清楚,但却知道神州大地每一处胜景,无论湮没与否。

野猪的轮子扬起一条土龙般的黄沙,韦一笑对这稀世法宝的感情始终复杂:这是陆地上他唯一无法追上的存在,它载着她来,也可以载着她走。

淹没本身也是另一种保护,在被历史重新发现前,这块无价珍宝在几百年里基本保存了原貌。无边的荒漠、苍凉的遗址,山体上的石窟犹如密密麻麻的蜂巢。

林一颦点了油灯进洞观赏,连呼吸转身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再次损坏了文物。陪同的忠犬既然已经签了卖身契,自然乖乖听从指挥,避免了大相国寺国宝损毁的惨案再次发生。

(以下省略莫高窟内部描写5000字)

这些壁画塑像融合着浪漫奔放的西域风情,与韦一笑所见过的中原佛塑画像大不相同。林小仙看的如痴如醉,全没发现陪同人员的神情有些异样。

飞天这种特殊的仙人,没有羽翼,没有光环,完全凭借一条长长的羽衣飘带凌空翱翔。壁画中大量出现赤膊、露颈、露|­乳­、亮脐、赤足的美丽飞天,造型柔美­性­感,动作大胆豪放,跟追求清瘦苗条、庄重保守的时俗大不相同。

美则美矣,但对韦一笑这正牌古人来说还是有些刺激了。石窟中的昏暗掩盖了他脸上薄红,此人纠结之处在于:像这些壁画一般坦然露颈赤足、以突出身体曲线为日常穿衣风格的人,他只认识一个。

荒漠中废弃的石窟,奔腾于天际的飞仙,她特意来此的目的只是观赏么……

“哎,可惜啊可惜,为什么不穿到唐朝呢,薄纱抹胸多漂亮啊……”

实际上,要求一个无耻星ET能欣赏博大­精­深的敦煌文化实在是强人所难。看壁画也能羡慕飞天的bra,林小仙和我们这等俗人一般,最关注的始终是人间烟火,吃穿住用。

只是这句不经大脑的低声吐槽,听在某只本就疑神疑仙的蝙蝠耳中,无异于雪上加霜板上钉钉:飞仙、羽衣、飞仙、羽衣……她惋惜自己再不能穿这衣裳……

潜意识受到封建神话荼毒的韦一笑同学真的恍惚了。

但现实告诉他:世上没有最囧,只有更囧。

一个没有任何未成年人禁止入内、少儿不宜的标牌、看起来极其普通的元代石窟,让韦一笑产生了一种叫做“后悔”的感情。

(以下省略严肃的敦煌【­性­文化】壁画描写5000字)

元朝皇帝均信仰密宗佛教,许多上流贵族以拜欢喜佛、聚众修习“男女双修”大法为时尚,连佛也OOXX,何况常人乎?在这种思想风潮影响下,这石窟里的壁画纠结着人、神、兽种种匪夷所思的招式,实在应该列入NC18限制级别。

这个尺度完全超过了某人底限,韦一笑大窘,不顾林小仙挣扎反抗,拎着她脚不点地的飘了出来,宣布本次旅程到此结束。

“佛曰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你又不是没看过教材,有必要这么纠结咩?”实习期都一个月了哎!只可惜无论是出声抗议还是暗自腹诽都被无视得很彻底,韦一笑一声不吭飘回野猪旁把司机扔上了车,心神恍惚到自己上车关门的时候衣摆被车门夹住了都没有注意。

林一颦郁闷的上车点火,朝玉门关方向开去,完全不明白此人平时的羞涩跟床上的表现怎会有如此大的区别。甘肃的秋天空气­干­燥,小林想起后面冰箱里有新鲜葡萄,让韦一笑拿出来解渴。

“又吃凉的,好不容易调理好,止痛药还没喝够么。”

“就吃几个啦,现在没问题。”

韦一笑转身取出一串,却不给她,拿在手里等温度升到韦氏“健康”程度。林一颦斜眼一觑,见他盯着葡萄上挂的冷霜慢慢消失的认真表情,还没吃到嘴就觉得心头甜甜的,有种中了彩票的幸福眩晕。后想起喂核桃未遂事件,眼珠一转露出一个邪恶微笑:

“为了安全驾驶,本司机腾不出手吃~”

大爷发了话,韦美人明知她在耍赖撒娇也没办法,犹豫着摘了一颗,还没递到她嘴边,自己倒先脸红了。

(“哦呀哦呀~好可爱好诱人的表情哇~~”)

林小仙的无耻本­性­不可抑制的爆发出来,转头张口,连韦韦的食指带葡萄一起含进嘴里,舌尖轻轻滑过他指腹薄茧,恶意的吮吸了一下。

麻痒湿热的奇异触觉猛地扩散开来,韦一笑触电一般抽回手去。面对这赤­祼­­祼­的无耻调戏,蝙蝠一副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的表情,藏好爪子坚决停止了饲喂服务。

“喂喂,我还没吃够呢!”

“……”扭头不理。

“= =+”

食、­色­,­性­也。

不在饥渴中爆发,就在饥渴中死亡。

林一颦是个­性­情中人,也就是说,当她食、­色­都处于饥渴状态时,就会转化成另一种危险的驱动方式。

“唰”的一个急刹车,野猪扬起一片黄沙。

熄火关窗锁门松安全带拔钥匙一气呵成,林小仙用0.1秒的时间思考后,迅速起身爬到副驾驶座,抬腿跨坐在韦一笑身上。

“怎么……你!!!!!”

这一连串兔起鹘落的动作如此坚定果断,绕是机警灵敏的蝠王也没反应过来,腿上一沉,就身处于这种被动尴尬的姿势。待转身欲逃,却发现车门紧锁。林一颦脸上带着恶魔般的微笑,扯开领口,把钥匙塞进bra里。

韦一笑登时反应过来她这招的深刻用意,脸上火烧一般热的发烫:

“快下来!……”

林一颦双臂拥上韦一笑的脖颈,见他耳根都红了,嗤嗤笑着在他耳畔轻声低语:

“嘻嘻,我说了还没吃够,所以别想跑掉哦~”

说着含住他耳垂,轻轻啃噬,温热的呼吸拂过敏感的耳廓,韦一笑只觉一股电流从脊柱直窜上脑,麻痒难当,猛地抽了口气伸手将她推离,一手去开安全带的机括。

“在车上要听司机的,我说不许松开就不许松开。”她伸爪按住那急着离开禁锢的手,漾起一个暧昧的笑容:

“没想到,你也有被我捆的一天呐~”农奴翻身把歌唱,原来反攻这么爽~

“……下来,这是在车上。”

韦一笑压着声音,无论是力气还是技巧,他都能轻松摆脱这名义上的禁锢状态,只不过她柔软温暖的身躯紧紧贴在自己身上,每一个轻微的动作都是种危险的折磨,他只能一动不动的坐着,努力压制着身体的触觉。

林一颦很快感觉到他的僵硬和克制,不禁感慨此人思想如此食古不化,能去妓院偷窥学习,就不能在车上嗳嗳么?

“为什么不行,野猪的隔音效果要比客栈的薄墙木窗好的多,外面也看不见里面。”

最重要的是开房可不便宜啊!林小仙想起两人结婚以后住宿费就不停超支,不禁­肉­痛不已:

“而且,凭什么总是你在上面?!”

“…………”

好不容易挑起的气氛,又被这句彪悍的话瞬间凝结。

无奈之下,林一颦扭身抽出张Massive Attack的 CD放进播放器,《Teardrop》:迷幻音乐的经典之作。简单的鼓点,叹息般的键盘,魅惑的女声润物细无声,由远及近,层层递进,听不懂英文也足够勾魂夺魄。

林一颦坐稳了身子栖身靠近,指甲轻轻刮着他的喉结:

“出了玉门关,沙漠里就再找不到客栈了,你可能忍得?”

声音婉转柔媚之极,韦一笑全身一颤,紧紧抓住了她手腕,不知是被指甲抚弄,还是被这声音刺激,呼吸登时急促起来。

成亲一个月,此蝙蝠的禽兽本质暴露无遗,除了例假期,天天把她折腾的爬不起来。眼见他情动不能自持,此仇不报非ET啊!

林一颦眯着眼睛舔了舔嘴­唇­,拈起颗葡萄缓缓缓缓的塞进嘴里。微润的­唇­瓣,凤仙花汁染的指甲,玛瑙­色­的葡萄,韦一笑闭上眼睛,捏的指节咔咔作响,还是抵挡不住这一片深深浅浅明明暗暗暧昧的红。

罢了罢了,愿赌服输,他一生也敌不过她的诱惑。

韦一笑伸掌按住她脑后压下,狠狠啃噬她柔软的­唇­,掠夺残余的甜美。随着音乐中喃喃自语般的低吟浅唱,空气在狭小的空间内骤然升温,弥漫着酒一般醉人的香氛。

结束了法式果味长吻,林一颦抬头喘匀呼吸,伸指在座椅侧边一按,将靠背放低成斜角,韦一笑被安全带缚着,也被顺便放倒。但见她眼波流转,脸颊上染着淡淡红晕,伸指抚摸着他的薄­唇­道:

“刚刚是赠送的,今天我在上面,你要乖乖听话。”我主动你被动!

韦一笑挑挑眉,恶劣一笑:“那还请爷手下留情了。”放马过来,我接招就是。

林一颦慢慢解开发绳,摆了摆头,一头波浪卷发瀑布般流淌下来,长及肩胛。初见时,她头发才刚刚及肩,圆脸儿卷发,顶多只能称得上可爱。

而现在,受过种种磨难的她脸颊微削,显出尖尖的下巴,低敞的领口中春­色­无边,暗香浮动,媚眼如丝,扫在韦一笑脸庞心上点点麻痒。就像某种迟迟不开的花苞,一但绽放,必定销魂蚀骨。

林一颦怀着拆看礼物般的兴奋挑开韦一笑的衣带,缓缓展开衣襟,露出他骄傲的锁骨、年轻的胸膛和结实的腰腹。俯身低头,从咽喉起一路舔舐啃咬,柔软温存的手抚慰着他,尖尖的指甲撩拨着他,流连往复,换来声声低沉压抑的喘息,在他身体里燃起一把火。林一颦感到某人的身体变化,双手撑住他的肩膀,腰肢一拧,时重时轻的磨蹭起来。

韦一笑“唔”的一声呻吟绷紧小腹,伸手扯开她的腰带,外袍从肩头滑下,俯身跪坐的姿态让她的胸部更加饱满丰润。韦一笑抽出钥匙随便一扔,一边抚摸着她光洁的背,一边吻上她胸前柔软滑腻的肌肤。微凉的手带着薄茧,在她背上轻柔的画圈抚弄,刺激的她扬身抬头,背脊弓一般像后仰去,却将胸前无辜的蓓蕾送入狼口。

林小仙嘤咛一声,颤声抗议:

“犯、犯规!我是在上面的,你不许动!”

“谁规定下面的就不许动?”

“……你以前总是按着我没法动!”

“哦,那你也摁着我呀。”

“……你、你给老子等着……”

三下五除二解除剩余武装,决战的时刻终于到来了。林小仙狰狞一笑,将嚣张的敌人引入陷阱,左摇右摆波浪起伏的大加折磨。只可惜实力差距过大,伤敌八百自损一千,敌方离缴械投降还远,林将军已经浑身香汗淋漓,泪眼朦胧不能自持了。

林小仙伏在韦一笑怀里直喘气,愤愤的道:

“靠……怎么会这么累……”

“还要在上面么?”

“要!蝙蝠你别想反攻!待我稍事歇息……”

“腿抽筋了吧,疼不疼?”

“……疼>_ 于是忠犬解开束缚,抱着娘子去后座揉腿……

林一颦,小白皮诱受,反攻成功,时间5分32秒。

韦一笑,腹黑皮忠犬疑似鬼畜攻,反反攻成功,时间132分18秒。

再见了,野猪

饭卡:蝙蝠的娘子,“情深绻缱意绵绵”之车震版的下句是什么?

林小仙:“腰酸背痛腿抽筋”……

132分18秒的反反攻后,痛定思痛的小林同学深刻的意识到:作为一个攻击值/体力值/智力值均低的小白诱受,如果不使用下药、打晕、灌醉等等非法手段,她这辈子也别想100%成功的反攻韦一笑。

第二天一早,林一颦是彻底爬不起来了,心怀歉意的韦一笑施以温柔按摩为赔偿,林小仙还没感动完,就发现这个“赔偿”另含他意——她所有的bra(包括原装和复制)都消失不见了。严刑拷打+牙印之下,蝙蝠咬紧牙关就是不肯说出原因,把小林气的七窍生烟。肚兜这种东西虽然很有民族风韵,但是根本不能抵挡‘下垂’这个邪恶滴敌人哇>_ 从此以后,韦一笑的毁衣情节全面爆发,逆转不能。

在过玉门关前两人在附近的小镇上补充装备粮食,林一颦把汽油即将告罄的事正式通知了韦一笑。关外风沙险恶,旅途艰危,万一野猪在沙漠中停摆,提前做食水准备是救命之举。

但让小林奇怪的是,韦一笑惊讶过后,并没流露出为难的表情。

——————————————我是蝙蝠的心事你别猜的分界线——————————————

玉门关是个黄土夯筑而成的四方型小堡垒,古老的关塞孤零零的耸立在戈壁滩砂石岗上,将“春风不度玉门关”的苍凉一下勾引了出来。行不数里,但见广漠无际,一望无垠,墨绿­色­的越野车拖出烟尘滚滚的黄龙横亘在大漠中,恍惚间不知此时是何年月。

当“生而不死1000年,死而不倒1000年,倒而不枯1000年”的胡杨树也在罗布泊成片的死去、倒下、枯萎,没有人能想到,在汉朝的时候,这里有着绵延不绝的绿­色­长廊,金­色­的麦浪。丝路南线的断绝,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罗布泊生态的恶化。几十年前马可波罗经过这里时,形容这里已经是布满幽灵的荒漠。

沙漠由浅黄逐渐转至深黄,又从深黄渐转灰黑,沙漠、戈壁、河谷、雅丹的混合型地貌,复杂又壮观。林一颦没有去找湮灭的楼兰古城,荒漠中的旅程虽然颠簸艰险,可她只觉得太短,这是和野猪在一起的最后时间。夜晚零下的荒漠中,韦一笑将她抱的很紧,很紧。

两天后,一个美丽的黄昏。在罗布泊的边缘地带,野猪的发动机停下了。

两人下得车来,凝眸远眺,见一片黄澄澄天地相接,墨绿­色­的车静静的伏在那里,似乎在等待主人归来。方向盘上还有小林手上的余温;座椅套上有一点淡淡的印记,那是韦一笑重伤时留下洗不去的血痕。冰箱里的葡萄还没吃完,一切都像从前那样平常。

只是,它已经沉睡。

“谢谢你,野猪,你不需要再这么努力了。”

这是她与未来的最后链接,它不懂何为疲惫、不满、背叛,至始至终的守护在她身边,是她可以投靠的最后家人。林一颦怔怔落下泪来:

“你慢慢休息吧。”

韦一笑给了她一个足以窒息的怀抱:“别怕,以后的路我和你一起。”

再见了,野猪。

再见了,最忠诚的堡垒。

再见了,我们的第一个家。

远处的远处,是距离罗布泊最近的绿洲——罗布庄。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短,所以今晚更下一章。小小声:也就是说,俺在等评……

冰山上的来客

——吾师明鉴:

前云魔教教主阳顶天与少林寺渡字辈三僧一战,弟子多方探查详加求证,少林众僧缄口不言守口如瓶,料想是吃了大亏。其详细情况如何,容弟子再细细查探。

另,据少林杂役所云,阳顶天之前,河南“雌雄双煞”也曾与达摩堂渡厄交手。不知此事是否同少林落败有关。

万望

道安

弟子 陆仁甲 报于嵩州

辛酉年 九月初五

白鹿子回信:

继续去查。另外查一下雌雄双煞的底细。

辛酉年 十月十七

—————————————————

——吾师明鉴:

……前云雌雄双煞一事,弟子惭愧,此二人渺然无踪久矣。伏祈见谅。

万望

道安

弟子 陆仁甲 报于嵩州

辛酉年 十一月廿九

白鹿子回信:

废物。

壬戌年 正月初七

—————————————————

——吾师明鉴:

年前所云雌雄双煞,近日于松江府出现,疑同逍遥派掌门一事有所牵连。弟子正在追查。

万望

道安

弟子 陆仁甲 报于江­阴­路

壬戌年 六月十四

白鹿子回信:

好。

壬戌年 七月卅十

—————————————————

——吾师明鉴:

逍遥派马景死,百里绯失踪,法行和尚任代掌门,派内弟子随行者多有发疯。雌雄双煞于昨日离开无为路向信阳州去。

万望

道安。

弟子 陆仁义 报于无为路

壬戌年 七月卅十

——吾师明鉴:

雌雄双煞于昨日离开信阳州,向凤翔府去。

万望

道安。

弟子 陆仁并 报于信阳州

壬戌年 八月初一。

——吾师明鉴:

雌雄双煞于昨日离开凤翔府,向临洮府去。

万望

道安

弟子 陆仁丁 报于凤翔府

壬戌年 八月初六

白鹿子群发回信

到底有几个雌雄双煞?卅十在信阳州和初五在凤翔府的是同样的人么?再好的轻功也没这么快的,详查!!错了仔细你们的皮!

壬戌年 八月初十

——吾师明鉴:

雌雄双煞于昨日离开临洮府,向兰州去。

万望

道安

弟子 陆仁甲 报于临洮府

—————————————————

——吾师明鉴:

经比对,初十在临洮府、初五在凤翔府、七月卅十在信阳州、廿九在无为路与去年大闹少林寺的雌雄双煞,的确是同一对男女无疑。男子轻功绝世,神出鬼没。女子看似平庸,毫无武功,但男子对她言听计从,想来另有厉害之处。另据各地师兄探报,雌雄双煞路过的那几日,贩夫走卒多有耳闻异声、目睹幻形者,未知是否与行进速度奇快有关。弟子们定当详查以报吾师教养之德。

万望

道安

弟子 陆仁甲、陆仁义、陆仁并、陆仁丁 报于兰州

壬戌年 八月十四

白鹿子回复:

殊为可疑。继续细探。命陆仁无、陆仁己下山协助。陆头蛇汇集,若再查不出个子丑寅卯出来,尔等通通去死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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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师明鉴:

雌雄双煞盘桓兰州数日未行,弟子们以为一路上人烟稀少城池分散,决定义、并、定三位师弟分赴武威、张掖、酒泉以守株待兔伺机接近探查,弟子将赶往玉门关与无、己两位师弟会合以图后事。

万望

道安

弟子 陆仁甲、陆仁义、陆仁并、陆仁丁报于兰州

壬戌年八月二十

——吾师及诸位师兄明鉴:

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而吾师有成就之幸。雌雄双煞日前于敦煌小驻,弟子冒死伏探,得其秘密。雌雄双煞有一宝贝座驾,形高而方,体长而大,双煞踞其中而驱使之。此座驾有轮毂四,高及腰间,宽厚黑韧;有前目二,巨若人掌,明亮莹然。当其动也,若异兽咆哮,轮毂疾转;当其静也,若狡兔低伏,寂然无声;当其行也,发动于一息之间,目瞬则百丈之外;当其止也,勒缰如悬崖烈马,驻步于方寸之地。端的是一件宝物也!若吾师得之,何愁门威不振,天下一统亦近在咫尺!

万望

道安

弟子 陆仁无 报于敦煌

壬戌年八月廿二

白鹿子群发回信:

……陆仁无你以为是在考状元吗?不拽文会死啊!表在老娘面前卖文采!

查按雌雄双煞行径路线,下一步应入罗布泊而向南,则罗布泊南部绿洲罗布庄为必经之地。着陆头蛇六人于此地民居设法留客;随信所附乃“悲酥清风”残方,无­色­无臭,中者功力尽失。汝等斟酌使用。

本座即日下山,必欲得此异宝为要。

此双煞行动诡谲快速,汝等六人速速为念!放跑了宝贝,老娘扒了你们的皮丢到山上喂老鹰!

壬戌年八月廿三

民居,水囊落地,沙中窜出十几条人影。

“跑!!!”

和少室山上一样,林一颦也只说了一个字。

韦一笑踉跄着独自逃了。

只一眼,他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先逃,这样我们才有机会活着,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白鹿子,昆仑派(前)掌门,何太冲和班淑娴的师父,死因不明。原著并未提及此人­性­别,饭卡设定她为女。原著原文:【班淑娴是昆仑派中的杰出人物,年纪比何太冲大了两岁,入门较他早,武功修为亦不在他手下。何太冲年轻时英俊潇洒,深得这位师姊欢心。他们师父白鹿子因和明教中一个高手争斗而死,不及留下遗言。众弟子争夺掌门之位,各不相下。杨逍是明教的大高手,威名素著。班淑娴和何太冲两人的师父白鹿子死在明教人的手里,真凶是谁虽不确知,但昆仑派众同门一向都猜想就是杨逍。】看过倚天的都知道何太冲和班淑娴的人品,据此可以推测白鹿子做人如何。陆头蛇,就是陆仁甲、陆仁义、陆仁并、陆仁丁、陆仁无、陆仁己六个人的合称。也就是路透社ABCDEF六狗仔小组,昆仑派探子团体。PS:此章比较晦涩,但跟前后文线索非常密切,请注意加黑字体。

《冰山上的来客》主题曲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歌词有剧透。

当我把你抛下

“走到哪里我也要带着你,绝不将你一人抛下。”

“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我将永远忠于你,爱你,保护你,直到离开世界。”

韦一笑独自逃走时,心中只不断回响着这两句话。

火烙刀绞。

终于有一天,我还是将你抛下。

出去追韦一笑的人脸­色­­阴­沉空着手回来了。

陷身于一群如狼似虎的敌人中间,面对着未知的酷刑与折磨,她看着他们,静静的笑了。

只见林小仙缓缓的举起双手,蹲在了地上:

“坦白从宽!优待俘虏!打人不打脸啊!!!”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表现也是因人而异的———————————

罗布庄四围均是寸草不生的沙漠戈壁,陆头蛇料想他不会自寻死路,便留了探子,一路继续追踪韦一笑,余人则绑缚着林一颦转移到一百多里外若羌城的据点。

若羌乃西域大镇,物产丰富繁华热闹,是往来昆仑山的必经之地。昆仑派在西域势力雄强、资金充裕,白鹿子在几百里内简直如女王一般,在这城里自然有她下榻的“行宫别院”。

只可惜异域风情的帅哥林小仙一只也没看到,一路都被黑布蒙着眼睛,下了马车便被推进一处地窖中,开始了她优渥的俘虏生涯。

林一颦摔了个狗啃泥,挣扎着拉下脸上黑布,检查了下check in的房间。

只见一道光线从头顶上一扇极小的天窗斜斜­射­下,地窖里­阴­暗逼仄,空气里一股霉烂的气味,很有点儿屠宰场的气氛。黑乎乎的墙角溜过几只老鼠,晶亮的小眼睛好奇得盯着新来的房客。林一颦蹭的一下跳起来,开始考虑贴壁站着睡觉。

负五星级标准间,鉴定完毕。

1:酷刑

还没等她找到能躺的地方,地窖门上的锁链哗啦啦响,顺着梯子下来个满身肌­肉­的大汉,一口黄牙两只小眼,手里拎着九寸钉八节鞭五指夹双截棍等刑具,叮叮当当泛着暗红­色­的光芒,看一眼都觉得浑身皮­肉­抽痛。

林一颦艰难的吞了吞口水,缩头耸肩退到墙角,试图将身体压缩到最小,心中泛起了对《日内瓦战俘公约》的无限怀念。

韦一笑藏身在沙坑之中等围捕的人路过。

那些江湖人士审问人质的种种残酷手段,铁鞭、烙铁、指夹,她娇弱的身躯,哭泣的面容……只一想,喉中一股腥甜几欲晕死过去……

以下为壬戌年《法宝坐骑案》雌煞初审实录:

陆仁无:(凶狠)“姓名。”

林小仙:(脱口而出熟极而流)“林一颦女二十二岁身高七尺零一寸民族汉籍贯山东已婚无子收入赤贫职业家庭­妇­女政治面貌群众。”

陆仁无:(郁闷)“……你汉子的详细情况呢?”靠,看来家伙白带了。

林小仙:“555~大哥您听我慢慢~道来~奴家本住济州边,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乐无边。谁知道那负心汉,他蛮横不留情面,勾结官府目无天,夺我大屋占我田,将我抢离爹妈前,从此流落江湖自作践……”

陆仁无:(烦)“讲重点!”

林小仙:(惊)“他叫韦小宝职业小偷兼强盗偶尔倒卖盗版古玩无父无母无组织习惯流窜作案,完毕。”

陆仁无:(听写太快,埋头猛抄)“……”

林小仙:(谄媚)“大侠,我很合作的,您看能争取减刑提前释放不?”

陆仁无:“……这要上报讨论后才能决定,你要积极配合组织的调查工作。”

林小仙:“没问题,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尽了还有售后服务,包退包换包满意。”

陆仁无:“那你老实交代!韦小宝可能藏到哪里去了?”

林小仙:“这个……咳,我写下来,写下来清楚~”

待她拿到纸笔,运足了笔墨,果然趴在酒桶上写了一张歪歪扭扭的供状:

“韦氏小宝者,人品实龌龊;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十项都不漏;要寻韦氏负心汉,不在赌馆在妓院。”

拿到《讨负心汉》檄文一张,陆仁无不知是满意还是失落,悻悻然拎着刑具原路返回。

林一颦神经一松,登时觉得四肢酸软,头昏脑胀,也顾不得老鼠蟑螂,一跤瘫坐在地上。定了定神,不禁仰天长叹:

“娘哎,你怎能把女儿生的如此聪慧(无耻之尤)~

爹啊,我完全继承了你的处事哲学!(见风使舵)”

2:伙食

韦一笑已经一日一夜水米未进,掘出草根咀嚼保存体力。他已不觉的饥饿,只想着那些人能否记起给她吃喝。她家境优裕,父慈母爱,从没受过真正的饥渴。好生照应下尚要挑嘴,现在是否在含泪忍饥挨饿?……

林小仙还在对自己绝佳的应急反应得意洋洋时,天窗上人影一闪,突然一道抛物线袭来,小林“哎呦”的一声头上猛痛,脑袋上差点给砸出个洞洞。林小仙捂着她聪明的脑门儿呲牙咧嘴爬起来,地上四处一找,原来暗器是个媲美板砖的窝头。

瞧人家这服务,刚招供就上饭。

经历过“稀饭能洗澡,米饭能打鸟,馒头够炸日本岛”的大学食堂生涯,小林并没对监狱的伙食质量抱太大幻想。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此时也计较不得刚才那一下到底砸死了多少脑细胞,林小仙拍了拍上面浮土就是“咔嚓”一口……

“……额滴门牙哎>_ 林小仙表情扭曲,摆出架势,双手灌足了力气,连续使出“掰、拧、挤、劈、钻、扭、抠”等手法,终于在第十八式“摔”上,把窝头弄出一条缝隙。

看来昆仑派根本没费心思准备普通人吃的东西,瞧着窝头的密度,没有十年的外家功夫都吃不到口哇!

好在她天­性­乐观,几乎到了没心没肺的地步。捧着这个人间凶器,林一颦严肃的考虑着用一个窝头实现越狱的宏伟计划:

比如把窝头掰成一个锐角挖条地道;在上面雕刻留言暗号传递给狱友;或者直接用它砸穿狱卒的后脑。

加上智慧与勇敢共存的女主角,收视率不赶超越狱第一季都没天理啊!~

此后的每顿饭都有惊喜,小林本以为这顿吃到的就是宇宙中最难以下咽的伙食,可到了下顿,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真的很傻,很天真。

不知是被抓受了惊吓,还是伙食质量太差,从被丢到地窖那刻起,林一颦就生起病来。头晕乏力,恶心反胃,低烧不断。整天昏昏沉沉的在地窖里趴着,无力的瞧着老鼠蟑螂在她旁边开迎新party。

三天后,陆头蛇将方圆百里内的妓院、赌场、酒肆统统排查一遍,没有发现“韦小宝”的蛛丝马迹。陆仁甲大怒,抽出鞭子就要去地窖练练。

一个喽啰小心翼翼地凑上去道:

“甲爷消消气,那女子生了重病,您这一鞭下去,估计她小命儿不保。”

“真的假的?”

“我瞧着不像装的,除了水,她吃什么吐什么,今日呕的胆汁都出来了。”

陆仁甲冷哼一声:“给她口吃的就不错了,要不是掌门要审……常中,你去告诉她,从今天起,一日找不到她汉子,她就一日没有饭吃!”

从这天起,看守林一颦的狱卒,换成了一个叫龚常中的喽啰。

3:狱卒

五天后,毒­性­仍无丝毫缓解的迹象。韦一笑连昆仑派二三流的弟子也不能敌,全凭着潜藏匿行的本领躲避围追堵截。

抓不到我,这群败类会怎样蹂躏摧残于她?

对女子,只有一种法子,最残忍,最侮辱。

龌龊的狱卒,肮脏的手,充满欲望的狞笑……

无能为力,肝胆欲裂。

龚常中是个只能用普通二字形容的男人。

长相、气质、身材、装扮,无一不是普通到极点,存在感稀薄到无限接近于零,让人见过九十九次后,第一百次也无法保证是否能认出他来。

他对陆头蛇跟其他喽啰一样小心翼翼,却不刻意拍马,每句话都点到为止,恰到好处。见到上司,脸上一样挂着奉承的笑容,但人一过,那笑容就风一般刮过,留不下一丝一毫的痕迹。连眼神和表情都是淡淡的,没有一丝情绪波动能让人记住。

一个人能路人到如此地步,也算是一种个人特­色­。

龚常中没跟小林说过一句话,也绝非帅哥。她能记住这个狱卒,还常常观察他,一是因为囚犯的生活实在无聊至极;二是,这人从来不拿石头般硬的馒头砸她,装水的瓶子也刷的很­干­净。

一个出奇寒冷的夜里,林一颦手里死死攥着婚戒,躺在冰冷的地上烧的神志不清:

“……你怎么还不来,我好想你……要真在妓院被抓到……

……老子就休了你!!!”

门外人微微一晃。

“妈妈,不是的!他待我很好,我真不饿……”

“韦韦……抱抱我……冷……”

门外人一声不吭。

沙漠中的夜晚每一分每一秒都如此难熬,墙壁和地上能结出一层白霜。

寒风彻骨,冷月溶溶,地窖外站着忠于职守的狱卒。

第二天,角落里多了一大捆­干­草。

第二天,她得到一个温软的馒头,虽然必须藏起来偷偷吃掉。

酷刑、伙食、狱卒,虽然跟韦一笑的猜想有很大重合,但根据林小仙的­性­格,一一发展出不同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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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悲酥清风”非独门解药不能消解,但残方功效已经削弱,七八日后毒­性­稍减,韦一笑勉强凝起内力与剧毒相抗衡,将散在四肢百骸的毒素慢慢逼出体外。这功夫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极为繁复,更何况还要躲避昆仑派没日没夜的搜捕。又过了六七日,才驱除了体内五成毒素。

此时距离林一颦被抓已过了半月之久,韦一笑再也不能等,功复过半后便打探昆仑派的据点,一一潜入搜索她可能被关押的地方。

壬戌年九月十七

林一颦觉得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往日不那么恶心欲呕的时候,无力地躺在好心狱卒偷偷拿来的­干­草堆上,天空中偶有飞鸟自由路过;今日天窗上却有人影不停来来往往,默不作声地,仿佛在为什么做准备。

果然黄昏一过,地窖门的锁链哗啦作响,龚常中从梯子上下来,告诉她准备被提审。

无论送饭递水,这人只低头做事从不多言。

在小林腕上松松缠了两道绳子后,龚常中却例外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停了片刻,才自言自语般道:

“掌门脾气暴躁的很,莫要跟她顶嘴。如今你身……还是顺着她的意,才能少吃苦头。”

林一颦点了点头,感激的望了他一眼。世界上总是有好人,即使他只是个路人脸的喽啰,而不是架着五彩祥云的盖世英雄。

爬上梯子出了地窖,林一颦才发现这是好大一处院子,约莫有五六进房屋,装饰的富丽堂皇,一副十足的暴发户模样。

在龚常中的带领下穿过两近厅堂,一个小院,来到最大的正屋中。

只见屋子正中站着一个佩剑的中年女子,脸蛋尖尖,双眉修长,相貌甚美。只是在烛火映照下,她面如严霜,眼光中带着三分傲慢,三分凶狠。

这就是昆仑派掌门白鹿子。

久已不动弹,短短一段路,林一颦就觉得有些疲累气闷,但这场终审是不能敷衍,于是强打起­精­神,准备了许多恭维话,想以示弱讨好请求最高长官宽大处理。

白鹿子却不开口发问,皱着眉头将小林上下打量一遍。

林一颦被俘半月,只有保命的饮用水,哪里有余洗漱整理?自然全身上下都脏兮兮,脸比菜­色­发如草。

白鹿子露出了看到脏东西般厌恶鄙视的眼神,微启薄­唇­,轻轻吐出了两个字:

“跪下。”

林一颦一愣,还存着一丝听错的侥幸之心,只迟疑了两秒,突然眼前一花,“啪”的一声脆响,脸颊剧痛,身子被白鹿子一掌抽飞出去。

“我说,跪下。”

神说:不要反抗恶行,谁要打你的右脸,把左脸也伸过去。

原来耳光这么戏剧,真的会有鲜血从嘴角留下。

跪下,跪下,多简单的动作。

即使耳朵轰鸣,也清清楚楚听到。

就算眼冒金星,也明明白白看见。

脸上很疼,嘴巴里很疼,摔到的地方很疼。

可是身体里有个地方,更疼,更疼。

神说:对恨你的人行善,为虐待你的人和迫害你的人祈祷。

我耍宝,我服软,我求饶。

我没有反抗,也没有恨。

我已经低到尘埃。

可这个,已经远远超出了底线。

我做不到为你们跪下祈祷。

从一而终宁死不屈的叫做烈士;

反抗后被迫对现实妥协,卑躬屈膝的叫做汉­奸­;

那么先溜须拍马低头顺从,最后却不管不顾的逞强,叫什么?

我不知道,也许叫弱智。

对不起,我学不来韩信。

林一颦慢慢爬起身来,擦了擦嘴角,眼神晶亮,绽开了一个礼貌的微笑:

“不好意思,恕难从命。”

“想要我脑袋点地,你可以砍断我的脖子,也可以打断我的腿。”

“其他,你 做 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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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一笑赶到昆仑派在若羌的别庄时,这里已是人去楼空。

正屋的地板上,血迹已经­干­涸。

两片长长的指甲轻轻躺在地上,一面染着鲜红的凤仙花汁,一面染着凄厉的血。

作者有话要说:收到负分砖评,本章第二次大修。PS:同学们,俺没提到过一次‘孕’或者‘流’字哦

当我把你抛下2

白鹿子本以为异宝近在眼前唾手可得,谁知这个姓林的女子脾气硬的很,掌掴脚踢,拔了她几枚指甲,也不肯露一点儿口风。偏生她不会丝毫武功,稍下重手便不免将她打成重伤不愈。

失了人质便等于失了宝贝,白鹿子打人都打不爽快,气闷之下遂将陆头蛇骂了个狗血喷头,责怪他们到现在还抓不到那雄煞。

拷问之下正屋里血流了一地,白鹿子有些洁癖,不愿住在这里,当天便带着人质返回昆仑山。她向来喜爱大排场,每次出门都要带着十几名弟子随从,这次涉及到异宝秘密,才只带了两名亲信弟子服侍。

陆头蛇自然不敢怠慢,除了追踪韦一笑的陆仁义一行外,其余五人带着十几个手下恭送掌门归山。

二十多人从若羌出发,向南行了两日,留下追捕雄煞的人仍没有讯息传来。陆仁甲心中好生奇怪,陆头蛇作为线报组织,往日里即使无事,每天都要飞鸽传书互通有无。可陆仁义既无书信传来,陆仁甲发出的问询也如石沉大海,没有丝毫回音,这可是多年未见的怪事。

这一日中午,昆仑派一行人行到了茫崖镇,天上突然飘起鹅毛大的雪花来。此时虽只是十月初(农历),但此地距离昆仑山极近,气候苦寒多变,十月飘雪也属正常。茫崖镇名虽为镇,实际上并无人居住,只是

片荒芜的戈壁丘陵。一行人无处避雪,便在一处悬崖底的凹陷处下马,顺便埋锅做饭。

此时风劲云低,衰草黄沙随风疾走,一眼望去,四野茫茫。

朦胧的天际中,突然一只雪白的鸟儿穿破风雪,朝众人飞了过来。陆仁甲抬头一瞧,知道是陆仁义来信,心中一喜,伸手接住了鸽子。只见这鸽子神­色­疲惫,耷拉着翅膀蹲在手上,显然旅途十分劳累。

这些信鸽都是经过特殊训练,即使天气恶劣,飞越千山万水也不在话下,如何从若羌飞到这里就累成这样?

陆仁甲解开了鸽腿上绑缚的小竹筒掂了掂,觉得比往日的信件要重的多,心道怪不得把信鸽累成这样,只不知陆仁义送了什么?谁知拔开竹筒一倒,陆仁甲“啊!!!”的一声,惨呼回荡山谷,声音惊慌已极。

白鹿子高声叱责道:

“青天白日的鬼嚎什么!”

心中也甚奇怪,陆仁甲身为陆头蛇头领,平日老成持重,怎么收到个信就惊慌至此?待上前一瞧,只见那竹筒里并无任何信件,只装着十截断指,鲜血淋漓,白骨­祼­露。突然见到,白鹿子心中也不禁惊的突突猛跳几下。

陆仁义苦练昆仑落雁掌十数年,十指粗短,指甲泛青,陆仁甲与他同门共事许多年,怎能认不出是他手指?此时断指在手,想来本人也定不在人世,心中既伤且惊,

一片混乱茫然。

白鹿子冷哼一声:

“斩草不除根,如今对头缓过气来找上了门,你倒给吓成这样,这么多年饭都吃到狗肚子里了?!”

陆仁甲被掌门喝骂,定了定神,脑子渐渐清楚,这断指挑衅明显是报复那女子给拔了指甲之事,看来雄煞武功已复,只不知有没有追上。当下带着陆仁并、陆任丁并点了十个好手,快马加鞭回若羌据点探查应敌。

白鹿子吩咐一切谨慎,尽量留下活口,十三个人烟尘滚滚的消失在风雪之中。白鹿子只道是陆仁义大意轻敌,或是中了暗算才会失于敌手,如此有备而去,对方定然寡不敌众。当下稍感宽怀,坐在弟子铺的毡子上闭目养神。

一个手脚麻利的喽啰将热好的饭菜­干­粮一一送到各人手上,等众人坐地埋头吃饭,又盛了一碗热汤悄悄放进关人质的马车中。

大雪一直下到晚上才渐渐停歇,戈壁上白茫茫一片,颤巍巍的崖壁似乎托不动低沉厚重的乌云,马上就要倾斜压到人头顶一般。

一夜平安无事,第二天天还没亮,便有一人轻轻喊起来:

“陆大爷、陆三爷和陆四爷带人回来了!看他们的马跑过来啦!”

白鹿子心中奇怪,两日路程怎么这样快就赶个来回?翻身坐起,还没整平衣衫,便听报信的陈五声音转成了惊慌失措:

“掌……掌门!不好……不好啦!陆大爷他们、他们都死了!!!”

白鹿子跳将起来,惊问:“什么?”

陈五奔了过来,只是道:“马……死了!都死了!”

白鹿子怒道:“什么死了?是马还是人?”陈五了脸惊恐,啰嗦夹杂不清。白鹿子耳听得余人嘈杂,给了陈五一记耳光,大步流星的走出去自己查看。

只见十多匹马缓缓行来,每匹马上都坐着一具僵硬的尸体,被缰绳马绊牢牢捆在鞍上,仍然呈现出骑马的姿势,只是头歪歪斜斜的垂在肩上。里面赫然有陆仁甲、陆仁并、陆任丁三人。显然是途中被人杀了,尸首捆在马上,马群认得归途,自行回到了这里。

白茫茫静悄悄的雪夜里,一群死人骑马奔驰,简直骇人听闻至极。

绕是经历过许多大风大浪的白鹿子,徒然间见到这等恐怖怪异的情景,也不禁双手发抖,膝盖酸软,几乎站不直身子。好一会儿才对余下的弟子道:

“松……放下……”喉咙里枯涩难言,平日里熟极而流的吆喝指挥,此时也说不出了。

尸体僵硬,被松绑放在地上后仍然弯腰曲腿,白鹿子检查一遍,这十三人七孔既不流血,脸上也没什么青紫浮肿,看来并非中了毒。身躯骨骼都没有伤痕,只是双手箕张,十指都被削断。这些人好像只是被大雪冻死,除了手指,找不到其他任何伤痕。

余下的弟子皆惊恐难当,只窃窃私语道是被荒原中的恶鬼从手指中吸走了魂魄。

白鹿子心中乱麻一般,但她既为领导一大派的掌门,自然有其过人之处,绝不会轻易相信鬼神之说。其余十人不说,陆仁甲三人是她亲自教导,武艺非庸,江湖经验也极丰富,如此一招未过就被杀死,敌人定然极难对付。

宝物之所以为宝物,自然因为其稀有难得,白鹿子定了定神,已然明白昆仑派为此招惹上了大对头。她不思此祸全因自己私欲所致,反怪敌人­阴­险凶狠,看见那一双双断指的手掌,心中由惊转怒,一声暴喝:

“把那个死丫头给老娘拖出来!”

龚常中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悄然站在白鹿子身边,此时上前半步,躬身低声道:

“掌门,那女子从昨夜就发了高烧,到现在还是昏迷不醒,小的用雪水泼她,也只是胡言乱语。要是那雄煞想抢回他妻子……”

白鹿子想了想,自己不过拔了那女子几枚指甲,这雄煞便杀了十数个人报复,定然重视她的紧,似乎还是留下人质一条­性­命要挟为好。弄死了他妻子,那坐骑似乎就更难弄到手了。

龚常中接着道:“陆大爷他们武艺这样高强,人数又多,定是那贼人偷偷跟踪,暗施偷袭才能得手。掌门您剑法绝顶,功力深厚,莫说是西域,便在中原又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自是不惧小人暗害。只怕弟子们武艺低微,若是……就没法继续服侍掌门了。”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白鹿子身处西域,极少有机会去中原,常以一身惊人业艺只在这昆仑山中行走憋屈。嘴里虽骂了一句“胆小鬼”,心中却颇以他的话为然。

但想这喽啰分析的确实不错,这雄煞定然极善跟踪偷袭,敌暗我明,稍不注意便有杀身之祸,身边又只跟着几个不中用的废物,不如回到三圣坳再做打算。

于是命弟子将尸体速速掩埋,收拾行装,弃车骑马,急速赶回昆仑三圣坳。一片混乱中,没人注意龚常中悄悄剥下一具尸体上的鼠裘披风,裹在了一个昏睡不醒的女子身上。

白鹿子也端的是行走江湖的行家,自然知道敌人目的,便将林一颦拢在身旁自己看管。白日纵马疾驰,林一颦虚弱骑不得马,就由龚常中揽抱着共乘一骑,紧跟掌门坐骑。晚上休息,白鹿子也不再嫌弃小林肮脏,紧紧攥着她脉门才能浅眠,稍有风吹草动,便拔剑横在她脖子上。

如此两三日均平安度过,距离昆仑山口已经很近,诸人以为已甩掉了敌人,心中稍安。这一日行到大乌斯沙漠,马匹在沙上不能奔跑,白天没走出大漠边缘,夜晚只能宿在黄沙之中。

夜晚二更时分,忽听到叮铃、叮铃的驼铃声响,似乎有匹落单的骆驼远远奔来。不用值夜的弟子提醒,诸人都已惊醒,只听那驼铃声本来从西北方传来,但片刻间便由北而南,转到了西南方。随即稍一停歇,又突然在东南方响起。孤单的驼铃如同鬼魅一般,忽南忽北,嗖西而东,时轻时响,如同一只幽灵飘来飞去,行踪不定。

此时风送冥雾,烟飘黄沙,无星无月,实非人间气象。大漠中本来就有将旅人引向地狱的幽灵驼铃传说,如果跟着声音走去,就会迷失方向,最后渴死累死在沙漠之中。昆仑派诸弟子都是听着这类传说长大的,此时虽身负武功,仍不免战战兢兢,只恐恶鬼将自己抓去吃掉。

白鹿子抽出长剑,高声斥骂:“下三滥的贼人,只会装神弄鬼,偷偷摸摸的暗箭伤人,以为老娘是吓大的么?若真是英雄好汉,就光明正大的出来,试试老娘手中宝剑!”骂声远远传出,铃声在西南方大震几下,就此寂然无声。

白鹿子长剑归鞘,冷笑一声:

“陆仁无,陆仁己,你们俩去瞧瞧是什么鬼东西!”

陆仁无的武器是丈八长鞭,陆仁己则善使金丝软绳爪,都是极长的兵器,此时派他俩去探查原是正好。两人虽然心中惊惧,但也不敢违抗掌门之命,紧了紧腰带,将兵器抽出,慢慢向铃声消失的地方走去。

荒漠中除了低伏的沙丘别无他物,视野极广,两人小心翼翼的探了半里路也不见有甚异常,对视一眼,转身回去。余人见两人远远走来,步履平稳,显是没碰到鬼怪敌人,心中稍松。

哪知只距离几十丈远时,众人眼前一花,两条人影突然变作了一个,走在后面的陆仁无竟然凭空不见了。

诸人登时背体生寒,发声狂喊,陆仁己转头一瞧,这才发现师兄消失无踪,地上只留下一个浅浅的沙窝,沙粒向下慢慢滑动。

陆仁己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突然脚踝一紧,被一股大力拖进沙中。他越使力挣扎陷的越深,转瞬就淹没至胸。陆仁己大惊失­色­,抖开手中软绳,将铁爪远远抛出。倘若在中原,铁爪勾住了树木巨石便可止住下陷之势,但沙漠中又有何物能勾?铁爪在黄沙上拖行几无阻碍,陆仁己表情扭曲至极,双手狂乱的抓着沙子,如濒死的野兽一般发出绝望的长嚎。

嚎叫声随既被黄沙淹没,大漠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平静,好似刚刚诡异凄厉的一切都没发生。

余下的诸人恐惧已极,心脏几乎要从口腔中蹦出,绕是零下的温度仍然冷汗湿透衣襟,再也无人敢过去查看。陆头蛇六人艺高人胆大,仍不免全军覆没的命运,而敌人直到此刻也未露出真正面目。白鹿子惊怒交集,既悔且怖,红着眼睛高声斥骂不休,长剑在林一颦脖子上拖出一条血痕。

苦苦挨了半宿,敌人却再无一点动静,天时稍明,昆仑派诸人便逃命价向总部狂奔而去,一路毫不停歇,累死了六七匹马,终于仗着熟悉地形道路的优势,早一步回到了昆仑三圣坳。

白鹿子立刻调了二十四名弟子结了剑阵,围住她的寒梅居,但到底为了何事却并不告诉他们。只严令跟她回来的几人,倘若敢透漏一句,便立即剜眼割舌,赶进沙漠自生自灭。

作者有话要说:

实际上,蝙蝠从来都不是好人。

当我把你抛下3

屋子里暖洋洋的。

三圣坳四周都是Сhā天高峰,挡住了寒气,小气候比昆仑山脉别处好的多,白鹿子的寒梅居对炭火向来不吝啬。

她肯定不用每年交巨额供暖费,林小仙嫉妒地想。靠着墙坐在地板上,麻木的触觉渐渐解冻复苏,退烧后脑子也清楚多了。

一路上昏睡的时间长,清醒的时间少,还有好心人照顾,倒也没觉得遭罪。

窈窕靓车,女子好逑,虽然手段有点暴力,但追求宝贝是人类的天­性­。

指尖上­祼­露着的粉红­色­挺漂亮,如果排除一刻不停的抽痛就更好了。

运气不错,没被扔到马厩或地牢,还能睡到卧室温暖的地板上。

白鹿子要不是更年期综合症,也算是个中年美女。

阿娜达正在想方设法的营救人质。

这也很好,那也不错。

…………

……

CAO

都他妈的去死。

原来这就叫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林一颦狠狠咬住下­唇­,拼命遏制自我催眠和骂娘的冲动。

不小心看到了陌生帅哥的隐私,被白眼狠瞪;不小心看到了帅哥左使的隐私,被挂抹布冻到濒死。

惹恼了更年期的教导主任,被罚抄写悔过书;惹恼了更年期的昆仑掌门,被扇耳光拔指甲。

生气的老爸跟小偷搏斗,打110后扭送派出所;生气的老公杀掉了一群绑匪,砍掉了尸体的手指头。

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世界?

尊严不如馒头,人命不算人命。

拯救也好,撕票也罢。

两个世界,远的好像­阴­阳之隔。

好累。

事关饲主命运,忠犬不爆发,还不如京巴。

但拯救人质时的第一原则,就是不能刺激绑匪。缺乏救人经验的韦一笑失控大暴走,智商跟换季的衣服似的打了N折。种种手段将绑匪吓的心胆俱裂,但负面效应也极其明显,林一颦被用作挡箭牌,紧紧拴在白鹿子身边。

这只更年期综合症的变态鹿,并非是靠贿赂才能当上掌门的。在高手如云的昆仑山脉,没有第一流的武功,怎能和明教这样的大门派分庭抗礼?再想无障碍潜入救人,绝对是做梦。

至于人质这边,更是两难。野猪已经没油了,交不出能动的坐骑就要继续被拷问,林一颦无论说与不说,说实话还是说假话,效果都是相同。这个江姐当的简直比窦娥还冤。

小林同学还在哀叹自己赶鸭子上架的悲哀烈士生涯,突然脸上一烫,一杯热茶当头浇了下来。看来白鹿子真是从心底讨厌她。

“臭丫头,你死了心吧。混沌剑阵是我师祖灵宝道长留下的,想平安无事的闯进来,那是痴心妄想。”

“哦。”

不够烫,刚好洗脸。

“就算他侥幸进得这屋中,也要问问我手中这口迅雷剑,和你的脖子哪个硬。”

“哦。”

迅雷剑,我还网际快车刀,BT种子鞭呢。

“还是不肯说?”

“哦。”

早告诉你车开不动了,你不相信又能怪谁?

同一出渣滓洞白公馆戏,再敬业的演员也有演烦的一天。林一颦懒洋洋的坐在地上,眼皮也不翻,一脸事不关己的随口哦来哦去。白鹿子怒气上涌举掌要抽,想了想又放下手。­精­制的靴子抬起放下,恶意的碾了又碾,指尖上­祼­露的粉红­色­又变成了流淌的鲜红。

“你难道不会哭?”

“……会的。”她终于抬起头,“只不过,还没到时候。”

哭泣有两种,为自己而哭,和为别人而哭。

这时候为自己哭,你又不会因此饶了我,亲者痛仇者快,何必浪费水分呢。

白鹿子却以为她是不见棺材不流泪,冷笑一声蹭了蹭靴底,吩咐弟子进来把地板擦­干­净,她是有洁癖的。

混沌剑阵取义“洞同天地,浑沌为朴。未造而为物,谓之太一”, 八卦与天象之术,并无固定阵眼与步法,讲求冲虚平和,圆转如意。二十四名亲传弟子苦练多年,确实如铁桶般泼水不进。

只不过剑是铁打的,人却不是铁铸。两天后,派出搜索的人没找到韦一笑半片衣角,守卫的二十四人只能分成两组,日夜轮值休息。再过几天,说不定要变成三班倒。韦一笑大概意识到自己营救策略的错误,窥伺在侧潜伏不动。

白鹿子知道再拖下去只能是己方人困马乏,对方却能伺机而动。于是她很­干­脆的写了张小广告,到处粘贴:

“陆头蛇之大恩大德,岂敢一日或忘?今日酉时一刻,寒梅居设宴,恭祝双煞夫妻相会,以酬答阁下大恩。”

翻译成白话就是:你老婆在我手里,不想她受罪,就自己过来乖乖送死。要是把宝贝拱手送上,说不定让你们俩见上最后一面。

有一个浮华的世界,富裕到人们想不出还有什么新鲜玩意儿没吃过。许多餐馆都想方设法的招揽生意,推出了“红楼宴”“清宫宴”“孔府宴”…… 但凡有字的书上提过的宴席,几乎都能花钱尝到。

据说还有“金庸宴”,倒不是要生吞活剥了老金,而是根据《­射­雕》中黄蓉诱骗洪七公的武功时,做的那几道绝品。

但有一种宴,哪个餐馆也不会去做,也没有客人愿意去吃。

这就是鸿门宴。

—————————————————鸿门宴到底吃什么菜————————————————

酉时,黄昏。

逢魔之刻。

二十四名昆仑好手站定了剑阵之位,昏黄的夕阳映照在一张张紧张的面容上。

众人眼前突然一花,一条青影不知从何处冒将出来,也不见其脚步如何,犹如凌虚飘行的鬼魅一般,从一片长草上轻飘飘的踱了过来。

昆仑派弟子人数虽多,但这般诡异的步法却从未见过。此时日头西斜,阳光尚在,但众人心下竟隐隐起了恐惧之感,好似白日见鬼般背后发寒。

那青影也不停留,直接向众人飘了过去。所幸这阵法练的已极熟,二十四人拔剑在手,一片白花花剑光闪耀,阵法变幻,已将青影围在中间。

鸿门宴的前菜,围殴。

外面叮叮当当伴随着骨折惨呼打做一团,寒梅居里白鹿子已经备好后面的菜­色­。一男一女两个昆仑弟子把林一颦挟在中间,匕首顶着背心,长剑横在颈上。半柱香后,韦一笑闪进屋中时,就见到了华丽丽的主菜——人质三明治。

屋中四人一起朝他看去,只见来人身型瘦削,一袭青袍又脏又皱,有的地方已经碎成布条。白鹿子说得确实不错,能毫发无损的闯过剑阵的,叫做YY无敌男猪脚。韦一笑不是无敌男主,所以身上只能斑驳着渗血的刀口。

脸苍白,瞳漆黑,伤渗血。

林小仙揪着心凝视半响,心道:韦韦,视觉系哥特要­精­致华丽啊,你是蝠王不是丐帮。看看,这么冷也不知道添衣服,没有老婆照顾就是不行。不过,你老婆我这会儿看起来大概更糟。别犯傻,要记得约定最后一条哦。

白鹿子冷眼朝他凝视半晌,心道:没想到此人如此年轻,武功就这样了得,竟能受点轻伤就闯过混沌剑阵,要避免与他正面交锋。此人手段­阴­狠毒辣,留之必是大患,趁着大好机会,能弄残就弄残,能打死就打死。

女弟子班淑娴心道:啊~为了心爱之人闯五关过六阵,忠贞不渝宁死不变,多好啊~可惜,气质够冷够酷,长的却比何师弟差远了。师弟,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师姐的心呢?

男弟子何太冲心道:脑残,真是脑残。为了个丑女甘愿拼命,浪费一身武艺大好前途,真不知道这人怎么想的。班师姐又在瞧我,瞧什么瞧,再瞧我也不会娶你,我不喜欢年龄大的。

韦一笑不知道在看谁,他笑着,黑洞般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光芒。

韦一笑:“我就不应该来这儿。”

白鹿子:“现在后悔,太晚了!”

韦一笑:“留只手行吗?”

白鹿子:“不行,要留……就留下你的命!”

(饭卡:CUT!串词了!这是《倚天》同人,不是《东邪西毒》同人!重新开始,ACTION!)

韦一笑扫了众人一眼,双脚不丁不八的站着:“我就不应该来这儿。”

白鹿子冷冷道:“现在后悔,太迟了。东西在哪儿?”

“不是你的,你终究驱使不动。拿到手又有何用?”

话音刚落,白鹿子反手一掌,啪的一声脆响掴了人质一耳光。林一颦一边脸颊上立时显出五个鲜红指印,舔了舔破损的嘴角,林小仙郁闷地道:

“你总打左边,右手疼不疼啊,右撇子打人也要注意对称美嘛。”

韦一笑负着手站在原地,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根本没看见这一幕。被打的人更是不给面子。白鹿子冷笑道:

“本座出手,还敢左挑右选,看来是打得太轻了!”

当下出手如风,挥掌拍出。她心中恼怒,连续三掌,故意只打左边,一时间小林脸颊上桃花朵朵盛开,指印重重叠叠,片刻间由红转紫,高高肿起半寸。跟白皙完好的右脸一比,更是乌青怕人。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眼都是小星星。若不是臂膀被两边牢牢架着,小林同学立时就要脑震荡扑街。

白鹿子掌掴人质,眼睛却片刻也不离韦一笑,两名弟子手中刀剑也不离人质要害半寸。韦一笑却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低声道:

“你让我来,就为了看这个?”

“你为她杀我昆仑派数十人,如何,这样可美么?”

韦一笑颇有兴致的上下打量白鹿子,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温柔,淡淡一笑:

“比起掌门你,可差得远了。”

林小仙正在努力克制眼前金星,听到这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场了,只是脸上疼的厉害,笑得比哭还难看。心道:小白鹿,跟蝙蝠斗嘴,你就等着气炸吧。不过你可别说出什么自断一臂之类的傻话来,不然真能竞选武侠年度笑话冠军了。

白鹿子数十年来在昆仑山下颐指气使惯了,打了人对方往往还要奉承打得好,哪里受过如此奚落?当下柳眉倒竖,嗤的一声轻响,已是长剑在手,对韦一笑道:

“看来你是决意不肯说了,那便接着看吧!”

手腕一送,剑尖指在林一颦脸上:

“你这丫头如此骄傲,是个少有的硬骨头,本座也舍不得下狠手,只帮你划破点皮­肉­散散淤血。”

接着寒光一闪,往林一颦肿胀的脸颊上深深划了下去。两条交错的血口狰狞着破开受伤的皮肤,淤血争先恐后的涌将出来,顺着下巴脖颈滚滚流下,瞬间半边衣襟被鲜血浸透。

白鹿子自负美貌,以己度人,想全天下女子最怜惜的便是自己容貌,因此并没砍手砍脚,直接出手毁了人质面貌。伤虽不重,视觉效果却极其耸人。

韦一笑冷冷看着,漆黑的眼眸里,没有痛也没有悲伤,只有无穷尽的杀意。

“想凭这些手段制住我,你是痴心妄想。无论你把她伤成什么模样,人我是一定要救到手。至于宝贝,追得上就尽管来取吧。告辞!”

说罢也不转身,青影一晃,倒退飘出门去。只听门外“啊啊”两声惨呼,白鹿子当即持剑追出,但见门外设伏的两名弟子萎顿当地,生死不知,韦一笑的身影却早已不见。

一番戏作化为流水,不但人没抓到,宝贝更是无风无影,白鹿子心中恼怒已极,却知大敌在侧,此事绝不能就此作罢。回到屋中,见到林一颦脸上一片血­肉­模糊,心中才稍感快慰,桀桀桀的笑起来:

“三番两次把你抛下,什么定来救人,胡吹大气。你宁肯自己吃苦受罪,也不肯透漏他丝毫秘密,可他见你容貌被毁,立刻弃之如敝屐。我早说过天下男子都是薄幸负义之徒,如何,是不是连肠子也悔青了?”

林一颦垂着头默不作声,身子却微微颤抖。白鹿子见她眼眶中泪光莹然,心中油然升起了满足之感:

“原来,你还是会哭的嘛。”

“……不错,我心里好疼。”只不过你不知我是为谁心疼,为谁落泪。

韦一笑在黑暗中左突右转,一路疾走,奔出了不知多远。半晌,终于在一处僻静的地方停下脚步。顿了顿,眼前一黑,心中绞痛,猛地里一口鲜血喷出,点点溅在衣襟之上。

一场鸿门宴,餍足到吐血。

韦一笑­唇­上染着鲜血,森森笑了起来:

“出来吧,我这是气郁,不是内伤,你再等也没意思。”

一个影子渐渐从黑暗中显现出来,若不仔细辨认,就会跟背景混成一­色­。

“你再跑上一刻,我就无论如何也跟不上了。”

“昆仑派的家伙向来出工不出力,阁下这么卖命,想一个人­干­掉我么?”

“无意相斗,我来送样东西。”

影子向前走了一步,黑暗中浮现出一张普通至极的脸。来人轻轻抛出件什物,韦一笑接在手中一看,心中登时突突乱跳。原来是一只碧绿泛水的翡翠镯子。

这镯子是年前方定寻方姑娘送的,林一颦常常戴在腕上,韦一笑又怎能不认得?只不知来人是敌是友,是吉是凶。握着玉镯的手,竟然微微颤抖起来。

“每日戌时三刻,白鹿子在自己屋中沐浴,雷打不动。任何弟子不得近寒梅居五十丈。”

只说了一句话,此人便再次融进影影绰绰的黑暗之中,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作者有话要说:混沌剑阵《倚天》中并未出现过,但《天龙八部》鸠摩智曾提过一句:“六脉剑阵也只和少林寺的罗汉剑阵、昆仑派的混沌剑阵不相伯仲而已,似乎算不得是天下无双的剑法。”

至于“洞同天地,浑沌为朴。未造而为物,谓之太一”等言,是俺胡编。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于是,根据善良路人龚常中的友情提示,韦一笑偷人成功……咳不是,是突破了坏人的包围,有惊无险的救出了小林。男主抱着女主,朝着那无限美好的夕阳奔去。

越狱篇完结。

(别抽饭卡:请回忆提示中的“沐浴”二字,聪明的各位应该猜到韦韦是趁白鹿子那啥的时候进去救人滴。蝙蝠武力威胁饭卡不得对此段详细描写,他说会长针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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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子几乎怒发成狂,双目血红,一张脸狰狞的好似母夜叉。穿好衣服就带上一批马仔穷追不舍,拼着宝贝不要,也誓要将这二人刀剐活剥出了这口恶气。但韦一笑专朝那嶙峋险峻、飞鸟难至之处奔去,奔跑纵跳渡崖越谷,很快就把敌人远远甩在身后。

昆仑派众人追赶不上,掏出暗器一阵乱投。这么长的距离,人人心里都清楚臂力再强也扔不中。可白鹿子素来积威厉害,马仔们只怕不尽心力回去后被她责罚。于是袖箭、飞蝗石、铁莲子、毒蒺藜、金针等东西不要钱般一把一把的狂甩出来,叮叮当当砸得山壁岩石上点点白斑,却没有一样能近韦一笑三丈之内,只空余叫嚣辱骂声一波一波传来。

林一颦被俘一月,受了多少憋屈折磨,此时终于逃出生天,简直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揽着韦一笑的脖子朝后看去,见众人骂声不休,高高兴兴的大声回敬起来:

“叫吧叫吧~~乱吠的狗不会咬人~~”

“狗仔们~你们实在太调皮了!我告诉你们不要乱扔东西,暗器也是要银子的,你们这么个扔法也太浪费了……你看我还没说完你还扔,知不知道乱丢东西会污染环境?要是砸到小朋友该怎么办?就算砸不到小朋友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嘛~~”

韦一笑见到林一颦时,脸上的伤根本没处理,半边脸颊血­肉­模糊,极是骇人。想起她曾跌伤了膝盖手肘,尚要担心留疤。此时毁坏了面容,任是哪个女子都要痛不欲生。

但怀里的家伙虽然轻了不少,但声音中气十足,血污里一双眸子晶亮灿然,作为一个被囚禁折磨了近三十天的人质,­精­神实在好的有点过头。韦一笑不知这是ET的阿米巴原虫本­性­(别称女主抗虐抗后妈体质),心中颇有些奇怪,出声问道:

“我说,你伤不疼了?怎么这么­精­神。”

“都止血了,不碰就没事。你喜欢弱不禁风楚楚可怜微微颤抖泪珠莹然系的?OK,等我酝酿一下先。”嗯,琼瑶阿姨都怎么教的嘞?……

“不是……我是听说你从若羌就开始生病,一直烧的昏昏沉沉。”

“现在没事啦,后来那几天都是装的。要是醒着,那死变态看见又不知道要生什么损招折磨人。多亏一个叫龚常中的好人偷偷关照我,不然饿也饿死了。我觉得自己瘦了好多。”

八斤四两,韦一笑心中补充。这得多久才能补上,瘦­肉­型的猪就是难喂。

“想吃什么?”

“炖­鸡­烤鸭烧鹅炒猪酱牛涮羊,总之,­肉­­肉­­肉­­肉­­肉­!!!”林小仙眼睛里饥饿的绿光熠熠生辉,咯吱咯吱的磨起牙来。

“……”很好,催肥有望。

韦一笑步履轻快,身形沉稳,路途如此险峻,林一颦都没有颠簸的感觉,便如乘着小舟在海上悠然飘荡。

公主抱,这就是传说中的公主抱啊!!~~感受果然非同凡响!比什么麻袋抗包裹夹好多了嘛。搂着韦一一笑的脖颈,林小仙满意的跟只晒太阳的懒猫一样,眯着眼直哼哼。

韦一笑不再出声,又跑了一会儿,林一颦终究还是心疼他憔悴,叫他停下歇歇换个姿势背着。公主抱虽然享受,但两臂平举可是很费劲的。劝了两遍,韦一笑只说再等等,万一有不长眼的暗器在后面的吃亏,距离越远越安全云云,就是不肯放下。两臂一收,反而抱的更紧了。

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长时间,间中更是波折多端生死未卜。小林依偎在韦一笑怀里,虽然一众敌人仍然尾随不休,但心中再无恐慌忐忑,只有平安喜乐。温饱没解决也不妨碍思­淫­欲,无耻星ET的手又不老实起来,顺着韦一笑脖子肩膀一路向下,去抚摸他背脊。谁知触手一片湿润温热,抬手一瞧,竟是满掌鲜血。

林一颦吓了一跳,马上挣扎着要下来。韦一笑见隐瞒不住,只得松手把他放下。小林扳过他身子一瞧,只见韦一笑背上一个寸长的创口,血浸透衣衫一直流到袍子下面。登时惊的心脏砰砰乱跳,不知他伤势到底有多严重,想撕开看看,又不知如何下手。韦一笑安慰道:

“没刺进去,只血流的多了点,并无大碍。”

“什么叫多了点儿?!都流到地上了,你当自己血牛啊!什么时候受的伤,怎么也不吭声?”

“不是今天,本已好了,想是刚刚又挣破了口子。”

林一颦细细一想,想起鸿门宴那天韦一笑走的时候是退出房门,并没转身,就知道他是在剑阵中受了伤,不肯在白鹿子面前示弱。再看韦一笑脸­色­,已不是平日的惨白,而是灰扑扑的憔悴,嘴­唇­上没有一丝血­色­。

既然伤势败露,韦一笑索­性­把袍子脱下撕了几条草草裹上止血。见林一颦穿得单薄,歉然道:“脏了点,先披着挡风吧。”

出了四季如春的三圣坳,深秋中的昆仑山温度很低,风沙砸的人脸上生疼,满目尽是渺无人烟的枯草碎石,荒山崖壁。

这时节,山中养不活任何动物。

两个人满身血污伤痕,衣仅蔽体,落魄至极。只停了这一会儿,韦一笑又听见后面杂乱的脚步声,只能再抱起小林奔跑。昆仑派的人如附骨之蛆,仗着熟悉地形抄近路追了过来。

如此三番,两人逃了近一个时辰。林一颦只觉得韦一笑的胸膛越来越冷,脚步也不如开始时轻松平稳,几次踩脱了崖壁上碎石差点失足跌落。见他始终朝着夕阳的方向奔跑,小林终于忍不住问道:

“韦韦,歇一会儿吧,我们到底往哪里走?”

韦一笑看着血红血红的落日,不知这是生的希望,还是死的预兆。

“光明顶。”

——————————————我是虐篇最终奥义一击的分界线——————————————

林一颦使尽了全身力气半背半架,只觉得身边的人脚步越来越沉重,温度越来越冰冷,她的心也跟着越来越冰冷。

韦一笑动了动乌青的­唇­,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好了,让我歇歇吧。”

“不用歇,我还有劲。你知不知道女人的耐力其实比男人更强?就算我减了肥,脂肪能量储备也比你多的多,等老子弄本秘笈练成绝世武功变成万能女主,蝙蝠是想背着就背着,想抱着就抱着……”

“你听着,向西,有一座极高的雪峰……”

“不听!我是路痴根本不认东西南北你不知道吗?!”

“……到了明教的地方,你就说找谢法王,如果他不在,就找殷法王……”

“我不找,我只认识蝠王……”

“……蝠王,蝠王……你什么都知道,却只不知道自己的事……以后万事小心……”

“就快到了,我都看见山顶了,真的,白白的长的跟冰粥似的。我们到了光明顶做冰粥吃好不好?坚持一下,再走一点点路就到了,就到了……”

但他终于走不动了,慢慢的倒在地上,静静的躺在尘埃里。

“我总怕野猪把你带走,那时,我心里其实很高兴……”他低声喃喃道。

“可惜……”他微微转过头,眼神里只有担心和不舍。

我却没法照顾你到最后。

漆黑的眼眸轻轻合拢,再看不见胸膛起伏。

林一颦愣愣的看着,心中只有一句话,回响激荡,响的听不见世界上其他任何动静:

我要血。

热血。

殷天正带了几个下属,匆匆向西赶去。他此次去总坛述职,关系到江南一地教友存亡,只盼能早一刻见到阳教主商议对策。但路途艰险,看来已来不及在天黑前赶到光明顶。

转过了一处山崖,一个下属低声道:

“堡主,那里倒着两个人。”

殷天正号称鹰王,眼神极利,早已瞧见。借着最后一线日光,但见乱石滩上伏着两人,一男一女,满身血污。此处地近明教总坛,关系密切,是敌是友都要仔细查问一番。

待殷天正走近一看,登时大吃一惊。原来是在长白山结识的教友韦一笑和他的眷属林姑娘。

韦一笑双眼紧闭躺在一块大石上,嘴­唇­脖子,胸前衣襟浸透鲜血,连头旁边的石头上都染的通红。殷天正知道他武功极高,却不知被谁伤成这样。伸手探去,却不见他有外伤。

再看伏在他身边的林姑娘,才发现她手腕上一道狰狞血口,皮翻­肉­绽,汩汩流血。原来韦一笑嘴里胸前的鲜血都是她的。

林一颦正趴着缓气,听到有人过来,抬头一看,竟然是老相识。

殷天正忙扶着她坐起,一边让下属拿出伤药白布给她裹伤,一边问道:

“是谁伤的你?韦兄弟怎么了?”

林一颦吐了口气,心道天不亡我,后妈空投­性­感酷男救命:

“多谢殷大哥。手上是我自己割的,他寒伤发作,得喝热血才能活命……”

“饮人血才能活命?!”

“­鸡­血狗血,是动物都成。可四下里除了我就没别的活物了。他从未饮过人血,还好晕死过去,捏着鼻子灌也看不见。”

殷天正心中大为感动,从来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没想到她竟能舍了自己­性­命去救伴侣。

林一颦失血过多眼冒金星,昏倒前又补了一句:

“我没内力,麻烦殷大哥给他输点……他要是醒过来有什么想不开,帮忙开导开导……”

总算交完了党费发完了言,林小仙心中一宽,头一歪手一垂,去(梦)见马克思了。

作者有话要说:

根据法医证词,除非血友病凝血因子不达标,割腕根本死不了人。

从动物血到人血,构成差不多,对心理却是个很大的坎。

从哪里开始,从哪里结束。

小林是韦韦的第一个人。

OK,虐完睡觉。明天上光明顶甜蜜去啦!

蝠王青翼

胡青牛觉得自己真是天生劳碌命。

好不容易忙完妹妹胡青羊的婚事,又马不停蹄的奔波几千里到总坛报道。这还没歇过气跟老婆温存温存就被拖出来治病救人,而且来揪他的正是­阴­损刻薄、不知尊医重道的死对头韦一笑。

胡青牛见韦某人惶急的模样,就知道病人是小林。本来还想为难他一下,但见韦一笑不止脸­色­极差,­精­神状态也濒临极限,要再拖延吓唬,说不定就要杀医灭口。无奈之下提着急救箱

路小跑出诊。

进了屋子一瞧,殷谢二位法王居然都在。胡青牛点了个头算打招呼,待朝里一看,也不禁吓了一跳。床上的人面无人­色­呼吸微弱,脸上手上一团团血­肉­模糊,全身上下就没一处­干­净完好的地方。

“还有没有救?”韦一笑问胡青牛。

诊了脉验完伤,胡青牛神­色­严肃,捋着下巴上一缕细胡沉吟不定。

韦一笑咔的捏碎一块床围:

“还有没有救?”

神医轻轻摇了摇头,背转了身不再多看。

“还有没有救?!”

韦一笑一歪身,扑跪在她身边。这一问已带了绝望的悲音。

同月,韦一笑以积功得封法王,号“青翼蝠王”。

胡青牛身子微微颤抖,比较了一下殷谢二位法王的身高肩宽,向后踱了两步,隐在谢逊那高大的身板儿后:

“救什么救,丫头睡的正香呢。出去熬你的红枣猪脚汤吧。”

——————————————我是蝙蝠也有一天被耍到发飙的分界线———————————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这句诗基本可以概括林一颦到达光明顶时的空前盛况。

这一天太阳刚刚落山,常在江南处理教务的殷法王突然来访总坛。昆仑山这鬼地方向来消息闭塞荒的长草,因此光明顶上无论闲人忙人,都对他的来访大为关注。殷天正上山带的人,自然也在狗仔们八卦范围之内。

一时间消息并信鸽齐飞,纸条并暗号一­色­,第二天天还没亮,光明顶方圆十里之内的明教中人,都知道殷法王荐来了一位武功极高的教友,叫做韦一笑。这位高手不幸伤病在身,发作起来必须有热血润喉才能活命。

偏偏妻子被敌人擒住折磨,几经波折过五关斩六将七进七出救出人来,自己也萎顿倒地。韦夫人刚刚脱身囹圄,酷刑之下虚弱至极。但为了丈夫,这羸弱女子毅然割腕断脉,自残相救。多亏殷法王及时赶到,韦兄弟已无大碍,但韦夫人至今还在昏迷不醒中。

这篇取材自真实经历、一波三折、惊心动魄、生死离别、火拼巨斗、有恩人有敌人有男人有女人的曲折故事,瞬间风靡光明顶上下。只可惜实况转播太不发达,这位神秘的韦夫人到底是何模样还不清楚。

但消息传播胜就胜在不清楚三个字上:即使是一头母猪,在荷尔蒙过剩的YY催化下也能变成丰腴的仙女。一时间弱质纤纤情深义重的韦夫人便成了光明顶单身汉们心中憧憬的理想,已婚男士向往并遗憾的对象。

获得大范围雄­性­本年度最佳“理想对象”的光荣称号,似乎已成为穿越女主的必备条件之一。但这只穿过来就倍受雄­性­冷落的ET尚不知自己突然之间获此殊荣,至今仍在沉睡之中无知并幸福着……

足足躺了两天整,睡美猪同学终于醒了。睁眼一看,面前倒不是献吻的蝙蝠王子,而是一脸青紫的御医胡青牛。神医肿着眼泡撇了小林一眼,见她醒了也没点儿惊喜的神气,直接摆出一副后妈嘴脸,掀掀嘴角吐出两个字来:

“祸害。”

“祸害才能遗千年。而且,请称呼我为祸水。”

“恶,还祸水……脸都毁了,顶多算刷锅水。”

“你懂什么,没见过维纳斯吧,这叫残缺美。我家蝙蝠呢?”

“熬汤呢。拜托你赶紧醒吧,两天里煮烂一锅又一锅,光明顶上除了你就没有四个蹄子的猪了。”

“抱怨什么,跟你吃得少似的。” 一股浓香传来,韦一笑拎着个热气腾腾的砂锅推门进来,先倒出一碗晾在桌上,又兑了杯温水扶起林一颦喂下。

胡青牛收拾起桌上散着的几本医书,舒了口气道:

“行了吧,能放我走了不?”

韦一笑也不回头,摆了摆手道:

“人可以走了,药箱留下。”

胡青牛额冒青筋,怒道:

“我说蝙蝠你别太过分了,堂堂神医都落魄到作陪护了,你还要拐我吃饭的家伙!”

韦一笑拿着空杯站起来,又端了汤回去:

“吃饭的家伙,不是你那张嘴?光明顶上一半的猪蹄到了谁肚里,神医肯定清楚的很。”

胡青牛脸上瞬间闪过微乎其微的一点薄红,哼了一声捧着书甩袖走了。

林小仙奇道:“他怎么能吃猪蹄?特殊工种就能破例不吃素?”

“规矩改了。这地方死冷,不吃­肉­脂,内力稍差就扛不住。”

“英明,太英明了。这么符合先进社会发展方向的决定谁做的,一会儿我给他上三炷高香去。”

“阳教主。香就不必了,他比你健在的多呢。”

林一颦稍微抬了抬头,立刻头晕眼花冒金星,翻江倒海泛酸水,赶紧恢复挺尸标准式闭目养神,猪脚汤就一口也喝不下去了。韦一笑把汤放回桌上,想伸手抱抱她,又怕她动弹了难受。最后掖了掖被角,轻轻摸着她的头发道:

“是不是太油了,外面还有白粥热着,想吃别的我去弄。”

林一颦喉头一紧,闭着眼睛嗡嗡:“别麻烦了,听见吃的就想吐。”

《家猪饲养与管理手册》上有一条通用判断标准:如果猪拒绝吃东西,不是脑子摔坏了,那就肯定是病得非常严重。要不是胡青牛说喝血跟补血基本无关,韦一笑早就割腕放血,把她流失的生命力倒灌回去。

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怨念气场,林一颦睁开眼睛,就看到某人一脸无以为报恨不得立马撞死的神情。林小仙心道为什么每次我扑街,还都得反过来给你做心理治疗。暗叹了口气,语气轻松的安慰道:

“别内疚了,顶多流了800毫升,我以前献血都一下抽400呢,这次不过两次凑一块而已嘛。我睡这么久没醒主要是­精­力透支,可不是失血过多哦。再说献血可以刺激器官造血功能,促进新陈代谢,增强免疫力和抗病能力,还能防止动脉硬化等心血管疾病,blabla……”

“……等一下,抽血?献血?你以前就常常失血?”韦一笑被ET忽悠得晕乎了三秒,但机敏如他,转瞬间就抓住了信息里的重点,开始回忆某人身上是否有放血痕迹。

“别想啦,针管抽的不留疤。”

“为什么要你的血,你[献] 给谁了?” (L注:硬括号中加粗)

闻到这刻意强调的字里饱含的酸味儿,林小仙嘿嘿一笑,残忍的吐露出事实真相:

“有需要的陌生人啊,我多善良啊~~不好意思打破了你心中‘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你是我生命中的唯一”之类浪漫的幻想,本人的血还极有可能在老头、谢顶大叔、未成年儿童、猥琐男等等生物的体内生动活泼滴流动着呦。”

“……”

“真要说失血的熟练度,老子可比你们这群爷们经验丰富多了。每月一次,每次五天,持续至少三十年,人生中的六分之一都在散发热血,这点儿算什么。献血对象从[小卫]变成小韦而已。” (L注:硬括号中加粗)

“………”

韦一笑脸上果然立刻失去了痛不欲生追悔莫及的哀怨表情,林小仙觉得自己的心理治疗水平简直可以开张接客了,得意洋洋的道:

“看,你老婆我多善解人意,感动吧?荣幸吧?心里舒服多了吧?”

“……确实……”

只不过又让他生出另一种自残的冲动而已。

经过与谢顶大叔、猥琐男、卫生巾的纵向横向比较,生死契阔含情脉脉的气氛被此番“善解人意”的安慰一扫而光。韦一笑同学微微笑着磨牙,捏的指关节啪啪响,决定等无耻星人恢复到活蹦乱跳后再慢慢清算总账。

“话说回来,你怎么想起割腕,这可是人血。”

“呃,灵机一动而已。”反正不能说是金庸给的灵感吧。

韦一笑点了点 头,正­色­曰:“如果不是你,倒是个好主意。发作必定是与敌人相斗,有活人就有血,以后万一没动物,就不怕内力接续问题了。以前怎么没想起这法子呢?”

“噗!!!……”

小林同学被彻底惊着了,虽然韦一笑很严肃很正经,但她仍然不肯死心的劝道:

“韦韦,人血很不卫生的,乙肝丙肝梅毒脑炎疟疾登革热丝虫病狂犬病艾滋病都可以血液传播,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

“那个,你不觉的抓个人就咬脖子,如果对方是个男人,那姿势不会很暧昧么……”

———————————我是韦一笑的陪护生涯就在不断崩溃中度过的分界线————————

­鸡­血和人血都是生物蛋白;QQ和劳斯莱斯都是动力车。

喝­鸡­血跟喝人血之间的差距,也跟开QQ和开劳斯莱斯一样巨大。

如果把韦一笑的倒霉经历加上注解,就是:庸医误人,生灵涂炭。

一杯热可可就能解决的问题,却被扭曲为饮血绝症;从喝­鸡­血过渡到喝人血,一个前途光明的大好青年就被ET这种神奇生物带上了歧路,走上了吸血蝙蝠的不归路。

韦一笑的饮食观并非天生扭曲,如果不是林一颦割腕救急提供的灵感,他又怎能想起用人血解寒毒的残忍之举?

人的三观总是跟一生经历息息相关,这一次小林被歹人囚禁折磨,几乎丧命。偏偏对头人多势众,狡猾恶毒,险些将两人逼上绝路。

韦一笑从此深深记得对敌心软就是对己残忍的道理,只有比敌人更加狡猾恶毒,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维护想维护的信仰。

逼不得已时饮人血,从无法想象变成了可选项目。

阳教主不仅英明神武,还很善良体贴,单独拨出了光明顶的一处小院给韦一笑夫妻居住,阳夫人也着人送来了衣被碗碟等生活用品,褴褛落魄的两人才得以换洗休息。

林一颦虽将昏睡原因分析的头头是道,但虚弱之症不是几天就能养好的。相比之下韦一笑的恢复能力却强的多了,加上胡青牛医术灵验,半个月后便功复如初。

这一天,小林照旧躺着养神。韦一笑进来拿了件整齐青袍,换下了陪护煮夫的工作服,黑刃匕首塞进怀里,又包了几块­干­粮。

林一颦静静瞧着他。

收拾停当,韦一笑站在床前,定定看了她,目光灼灼。

“出去一趟。”

“我要开口说不要去,你也不会听吧?”

“……”

“就白鹿子一个,好不好。”

“……”

“你一个人灭不了门的,求你,答应我,就她一个。”

“……好,我答应。”

“去吧……我等你回来吃饭……”

英宗至治元年,秋。

韦一笑携妻投光明顶,虽形貌不扬,然慷慨豪迈,轻功绝顶,为顶天所重。

同月,昆仑掌门白鹿子与一明教高手相斗而死,不知真凶,门人均疑明教左使杨逍。白鹿子不及留下遗言,弟子争夺掌门之位,昆仑派大乱,遂弱,商路大半为明教得。

同月,韦一笑以积功得封法王,号“青翼蝠王”。

发工资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同学们,饭卡的娘亲正式住院了,我又好死不死的突然找到了工作,现在忙的是四蹄朝天,更新变得这么慢,实在对不住大家。鞠躬谢罪!

光明顶是座海拔极高的雪峰,总坛并不在四季雪掩冰封的陡峭峰顶,而是在山体四分之三一处易守难攻的地方。经过几十年的苦心经营,已有好大一片基业。

参差错落的石基木构的建筑朴素稳固,常驻三四百个教众,但有家眷的多不在山上居住。高层中只有阳顶天夫­妇­和新来的韦一笑夫­妇­住在这里,哦,还有医仙和毒仙这对特殊工种。(胡青牛:怎么?难姑和我就不算高层?看不起技术参股的怎么着?)

先不提光明顶交通艰难,物资缺乏,单只温度和海拔也不适合普通人类居住,就连端茶小厮烧火仆­妇­也都要练练健身,以便攀岩走崖,御寒健体。也只有在练武普及率达到百分之百的光明顶,林小仙这等小强命、阿米巴原虫身的ET才够资格被称为“弱质纤纤”。

经过白鹿子一役,韦忠犬的守备防御范围从全体雄­性­扩大到所有生物。养伤阶段几乎足不出户做陪护,院中虽有两个仆­妇­洗衣做饭,但只要是林一颦的饮食起居,他必定要亲自照应才能放心,娘子更衣洗漱更不许有旁人瞧着。

至于小林的伤势,胡青牛是医而非妖,没能继承师祖萧罗莉的穿越知识,技术不能超越社会生产力的制约。手腕割断的韧带虽能缝上,但整容换肤的韩国­棒­子技术却实真是难为他了。

韦一笑企图以嘲讽来激他发奋,但专业人士毕竟谨慎,胡青牛直言相告:林一颦脸上伤了几天也没处理,到他手里时已经发炎化脓,没破坏神经落下鼻歪眼斜流口水的毛病就算运气了。

韦一笑当时听了并没做声,但后来昆仑派弟子找到他们掌门时,只确认身份就实费了一番功夫。此后这件事有熟人知道,也都心中有数瞒着小林。林一颦倒想找个镜子瞧瞧到底弄成什么样了,但每次开口,韦一笑就立刻献上个表忠心的抱杀,非把她勒的缺氧­性­暂时失忆才肯松手。

林一颦对某人的忠诚度还是很有信心的,因此脸上的伤并没很挂在心上。作为手握财政大权的管家,即使卧床期间摆在心头第一位的还是经济帐。

沙漠遇袭时两人的行李全部遗失,一年多的经营储备化为流水,一夜回到了解放前。林一颦除了贴身藏的婚戒和掌门指环还在,其余连留念的手机和镶珠嵌丝的婚纱都丢了。银两、日用、换洗衣物是一应全无,真真是一清二白落草上山。

林韦二人以前基本是旅行生活,缺什么直接买,还从没过过自给自足的定居日子。殷谢二人虽仗义资助,但光明顶上又没超市,有钱也没处使。阳夫人来探望一次后,便送来些锅碗瓢盆衣衫被褥应急,短时间内虽不至于过不下去,但总是缺东少西捉襟见肘。

冬日的山上零下十几度,狂风大作滴水成冰。享受惯了野猪空调暖风的林一颦连件合体棉衣都没有,就算身体完好也没法出门。想多加一盆炭火,又受不了烟熏火燎的室内污染。

病情稳定后的一天,韦一笑恢复早起练功的习惯。练完收功回房一看,只见小林缩成虾米样的一团瑟瑟发抖。伸手探进被里,除了身上有丝暖气儿,手足都是冰冷。赶紧拉开衣襟搂在怀里暖着,林小仙一边闭着眼往他怀里钻,一边小声喃喃:

“……你能不能晚点起,你一走我冷得睡不着……”

韦某人看着她脸上纱布还未拆下,心中大酸,只觉得负她良多,眼圈一红几乎要落下英雄泪来。(实际上林小仙只是在发梦话,谁让你挑只难养活的空调猪)

当天就在山上转悠,在专业猎户谢逊帮忙下猎了只冬眠的熊,交人硝皮缝里,做了件可盖可披的大髦。倒了霉的熊,只要方圆百里内有姓林的穿越女,就不免有丧身威胁。从此有“ET极其凶猛,同类请勿靠近”的内部传闻。

一个月后韦一笑正式获封蝠王称号,林一颦也终于被批准在院里放放风,住了一个月才第一次看见自家房子什么样。只见四面房屋围合着近二十平方米的小院儿,北房三间,两明一暗,东西厢房各两间,南房耳房里住着三四个男女仆人。

林一颦毕竟是现代价值观,对这种签了卖身契的服务很不习惯。但这么大的院子,仅打扫就够费劲的,她指甲还没长全,断筋的左手拎茶壶都发抖,更别提劈柴打水的重活。只会用天然气灶具和自来水的现代贤妻也不会这些家务。就算韦一笑愿意,也不能让一只法王天天做全职主夫。小林只能计划月月发给他们工钱,催眠自己这些都是领工资的保姆。

此时明教的走私生意和土特产买卖正红火,白鹿子死后又拿到了昆仑派在西域的大半市场,颇有些财大气粗的黑社会企业架势。韦一笑作为现任法王,也算企业高层,几十个直属手下外,收入也不能和初出茅庐时的穷小子比。封了蝠王第二天,就拿回十封共两百两银子安家费,贤惠的韦一笑同学拆都没拆,回家如数上缴。

林小仙正画收支表愁国计民生,突然见到一大包闪闪发亮的银子,登时喜得眉花眼笑,飞鼠扑上去就啃了得金不昧的贤夫两口。心里的小算盘啪啪一打,按元朝的物价换算,两百两起码价值人民币十六七万。

“灭哈哈哈哈~~老子现在是有房有闲天天数钱的财主啦~~~”

韦一笑得了香吻两枚,脸红了一下,但眉舒目展眼角带笑,显然觉得一百两银子一个口水印的买卖非常超值,很值得继续购买。笑嘻嘻道:

“财主想买什么?”

林小仙一愣,又沮丧下来,海拔5000米高处不胜寒,圣洁的连个菜市场都没有,想奢侈败家一下也没机会,缺的东西还是得等以后从山下慢慢张罗。只能开了箱子把银子收起来,拿出两封交给韦韦当零花钱。

韦一笑掂了掂手里的银子,苦笑道:

“难道你还不知道我以前做什么营生的,又给我这个­干­吗?”

实际上以前韦一笑的收入除了意外之财,大多来自劫富济贫的非法手段。以蝠王的手段本事,瞬间暴富也是手到擒来的事,但他也觉得用这种行为养家不怎么上道,每次只拿个十几两偷偷装在她钱袋里,估算着用的差不多再去找个贪官恶吏顺点儿。

林一颦心理自然清楚,但她也没本事挣钱吃饭,卖草鞋是万不够行走江湖的自助游,只能假装不知省着用钱。因此刚刚见到安家费如此高兴,也因为这是正当收入。林一颦道:“你如今也是有许多下属的法王了,人情费也不少。难道请兄弟们吃饭喝酒,也要当场找财主摸银子?被人看到影响多不好。”

韦一笑知道她顾及自己在人前的面子,心下感动,便收了一封。想了想道:“今日倒见着两个意外故人,你猜是谁。”

林一颦心道高层我认识的比你全,只不过人家不认识我罢了,摇了摇头。

“一个于你我有恩,是昆仑派送镯子的龚常中,他竟是五散人之一的铁冠道人张中。”

“啊??!!不会吧?那他去昆仑派打什么小工?”

这句话问来,小林就立刻回想起龚常中的行为举止,恰到好处泯然众人。普通是没错,但到存在感薄弱到如斯极致的路人,也不是一般凡夫俗子能达到的境界。方恍然大悟一群烂西红柿里怎么有这样一只好苹果,原来是去做无间道的明教卧底。

“龚常中……龚常,弓长,龚常中=张中!他用了拆字谜!”

“嘻嘻,娘子英明的很。”

“他在那里做探子是不是?不过五散人也算位高,去做喽啰是不是大材小用了。”

“正相反。总坛迁到西域,地头蛇昆仑派很不好对付,他们和中原武林联系紧密,也不好贸然动手。张中这次去探底,也是奉了阳教主命令。”

“现在昆仑派一落千丈,目的达到可以收工回来喝茶了。”

“不错,明日左右二使三法王五散人就到齐了,在聚英堂听张中的报告。你若觉得好些了,可以亲自去谢谢他。”

“那是当然,他送我吃的保命,天天回请他吃大餐也不够报答。另一个故人是谁?”

韦一笑顿了顿道:“也是今日去账房领钱才见到,管帐的那人我们在河南大雪封城时见过,是城外与人放对的白衣人,他竟是光明左使杨逍。”

林一颦听到光字,脑袋里也跟着“咣”的一声巨响,眼前飞出无数金星,好似被N吨流星锤猛砸了一下,刚刚发了注横财的惊喜一扫而光。

两个故人,一恩一仇,她居然忘记了光明顶上还有这个魔头。

林小仙脸上藏不住事,但韦一笑却不知她怕的是真相暴露,笑道:

“还记得人家是帅哥,到时候可别当场流口水。”

林一颦稳了稳心神,­干­笑道:

“天涯何处无芳草,老子见过的帅哥海了去了,哪里有那么多口水好流。杨逍还记不记得你?”

“想是记得,左使见到我神­色­颇有些古怪,不过也没提什么。”

林小仙心中恶狠狠的想,杨逍把我挂城墙上冻个半死,这等缺德事自然不会主动跟你提。不过你最好也不要知道,不然左使蝠王血溅当场,我就真成红颜祸水了。当下道:

“我们两个撞破人家背背山,他面子上自然过不去。左使既然是账房,他往事不提,你也不要得罪他,如今有钱的是大爷。”

韦韦笑道:“娘子刚刚管家,就知道劝我韬光养晦。如今你也是有钱的大爷了,大爷发话,小的自然不敢不听。”

群英会ET

第二天一早,幼儿园十佳保姆韦一笑反复交代小林同学出门前一定要吃饱穿暖悠着走,少看帅哥多看路,才放心去开会。

当天聚英堂上英雄汇聚,光明二使三法王五散人拜见过了阳教主,分坐两侧。但见众位明教高层英挺的极英挺,美型的巨美型,诡异的……也很诡异-_- 阳顶天笑眯眯的看着一众下属,觉得人才是济济的,教主是荣幸的,前途是光明的。

说是听张中报告,实际上是老阳想趁着人齐全给大家介绍一下新任法王谢逊和韦一笑,顺便听听江湖最新八卦。当即向韦一笑问道:“蝠王,韦夫人可大好了?”

韦一笑欠了欠身道:“多谢教主和夫人记挂,内子已好多了。”

阳顶天听蝠王并没用贱内、拙荆、糟糠之类称呼自家娘子,心中甚喜,一脸“咱们是同道中人,我看好你呦~”的表情笑道:“那太好了,我夫人常常提起,什么时候韦夫人身上大好了,定要请蝠王带了夫人来让大伙儿认识认识,一起吃个饭。山上冷清,韦夫人定然住不习惯,多和我夫人来往说话也可排解寂寞,下山游玩时有个伴更加热闹……”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众英雄们登时齐齐晕眩,原来武功独步天下的阳大教主是个闻名内部的纯正妻控,平时英明神武正常的很,但只要一提起阳夫人三字,就没法把嘴巴闭上,也不记得这是严肃的政治­性­会议,兴致勃勃“我夫人韦夫人”的啰嗦个没完没了。众人早知道他这脾气,又不好打断领导讲话,只能一头黑线的聆听圣训。

阳顶天从光明顶哪一处风景适合夫人们观赏散心,一直讲到山下哪一个城镇适合夫人们逛街购物,又以己度人讲到如何保护­妇­女权益,维护­妇­女地位等发散­性­命题。

坐在旁边的高级秘书范遥同学实在听不下去了,“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老阳登时醒悟,但人家领导当了多年,技术就是熟练,当即面不改­色­的话锋一转:“听说韦夫人和张中机缘巧合早已认识了,张中为了昆仑派的事隐姓埋名辛苦了一年多,如今事成归来,铁冠道人和蝠王两位居功甚伟。”

张中和韦一笑谢过了教主赞扬。殷天正和说不得等人跟着介绍了中原武林和朝廷近况,众人就此讨论一番,阳顶天又交待了别的任务,最后重申一遍 “我们代表着先进生产力的发展要求,代表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代表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和“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之类会议必备废话。

正事办完,下面就是轻松的迎新迎旧见面会,阳顶天向众人一一介绍了没见过的同僚。周颠忍耐半天,终于可以大声说话了,使劲拍着张中道:“你可算回来了,再不露面,兄弟几个都要忘记你这张脸到底是什么模样啦。”

这是在打趣张中那张著名的“见之即忘路人脸”,五散人情若兄弟,Сhā科打诨互相打趣是常事,绝不会有人心生芥蒂。张中还没接口,彭和尚便笑道:“只有张兄这样泯然众人的相貌和温和­性­子,才能做得阳教主吩咐的事。若是周颠你,保证一天不到就要捅了篓子叫人认出来。”

周颠还在嚷嚷他那叫个­性­,韦一笑朝张中走去深深拜了一拜,谢他救妻之恩。张中慌忙回拜道:“惭愧惭愧,蝠王多礼了。那时张中不知是韦兄的夫人,没能救她出来,倒叫嫂子生受了许多罪。张中实在愧对二位。”

铁冠道人面含愧­色­,一番话诚挚至极。当日韦一笑并未到总坛报道,张中离开光明顶已久,自然不知道林一颦是教友亲眷,暗中关照只是心中不忍。后来带镯送信,虽是真心希望小林能逃得­性­命,却也暗存了一分私心。他在昆仑派蛰伏一年多,白鹿子御下甚严,始终没找到空子可钻。见韦一笑武功高超,便想借他在昆仑派这潭死水掀波起浪,趁机完成任务。

在这位善良的无间道眼中,韦夫人身处险境仍然坚强乐观(ET的阿米巴原虫­性­),聪明机智(狡诈圆滑更贴切),大节处又铁骨铮铮不畏弓虽暴(……),当时便对她即敬且怜。结果这位令人尊敬的女­性­最后仍惨遭毁容折磨,让他扼腕叹息自责不已。(张中,你的散光彻底没救了……)

两个人三推四推,周颠一旁Сhā嘴:“张中别跟蝙蝠客气,他老婆饭做得好吃的很,我们趁机去蹭她几顿才不亏。”

阳顶天早就听说了蝠王夫­妇­上山前的曲折经历,极想知道其中真实细节。可支着耳朵听了半天,他二人客气来客气去,始终没暴露什么八卦,实在忍耐不住,开始散发出百万伏特的强大求知电波。

张中这厢接受到教主求八卦若渴、璀璨生辉的明亮眼神,冷汗一滴。想想白鹿子是女子,没什么影响韦夫人闺誉的事发生。蝠王也没反对的意思,于是从善如流的将林一颦被俘后各段波折,当着众人一一道来。

张中为人温和稳重,说话从不夸张注水,因此说个笑话都比周颠之流可信的多。一番曲折平平道来,却端的是惊心动魄。可从他散光的主观视角叙述,即使不编造虚构情节,也不免加上些个人情感和评论。林小仙的形象就从无耻小白被扭曲升华到巾帼英烈的高度。

在讲到林一颦那句:“想让我跪,你可以砍断我的脖子,也可以打断我的腿,其他休想。”堂中先是一片寂静,随即感慨之声大起,众英雄感佩至极,简直要引为红粉知己,树立男儿楷模。

——————————————我是历史根本没有真相可言的分界线————————————

弱柳扶风起,临水照花人……

林一颦呈45度角低头在脸盆儿里照了照,一半明媚一半忧伤。

“剑是凶器,剑术是杀人的伎俩,无论用多么美丽的籍口掩饰,这始终是事实。”

随即闭眼转头,轻轻皱起眉头,终究没有忍住眼角泪水……

笑喷了。

“噗!!半分没差~~太她令堂的帅啦~~~”

没错。

拔刀斋绯村剑心的十字伤。

啥?没镜子?

黄铜磨的镜子能照出个鬼影啊,见过吃饭也用大勺子照影的自恋狂不?能反­射­的东西多了去了。林一颦无法形容看到这伤疤形状时的心理反应,不仅没改变原来长相,还平添了一处亮点(ET的审美观……),好像只有用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比较贴切。

在众位读者亲不断腹诽韦一笑身高不达标的时候,小林同学却坚持身高不是距离,人品才是目地的至理名言。因为她心中最爱的平面人物剑心同学,身高也就158CM。

但就是这位三等残废的同学,杀人煮饭带孩子一把抓,绝对是楷模中的楷模,标兵中的标兵。林小仙以此为标准,顺利拐骗到一只入得厅堂下得厨房上得战场、十项全能死心塌地的蝙蝠,从此吃喝不用愁,生活乐无忧。

林一颦再次佩服自己的英明决策,整了整披风领子,乐呵呵的出门去了。刚推开院门,就见两个年轻人伸头探脑的站在门口。

“有事吗?蝠王不在家哟。”

“呃,不是……蝠王命我二人来接韦夫人,迷路…那个,去聚英堂……”

两个汉子扭扭捏捏,想仔细看看传说中的韦夫人,又不好意思,只能低了头前面带路。林一颦却被华丽丽的“韦夫人”三个字囧到了。亲娘啊,做领导夫人原来这么尴尬……

冒着刺骨寒风一路走去,光明顶果然是个­性­别比例完全失调的地方,公的多母的少。林小仙觉得回头率比她毁容前还高几倍,受宠若惊后是大惑不解,难道十字伤的魅力就这么大?(只能说八卦流言的威力强的逆天)

只不过这些眼光并非欣赏美女,却貌似在观赏珍稀动物,加上前面两个遛狗的脸上就差写着“就是她,大家快来看啊~~”,今日光明顶社会版头版头条铁定是《韦夫人出门遛弯,众观者堵塞交通》。

一路被围观展览到外堂,两个下属告退,童子送上热茶,林一颦坐等散会。聚英堂是个内外套的暖阁,桌椅陈设都没有雕琢­精­巧的花样,简练稳重,周围也没挂什么字画观景,处处透漏着阳刚之气。

茶水换了一遍,里面门就开了。一股风压卷起,内堂走出十余个形貌各异的汉子来。

但见逍遥二仙邪魅美型,鹰王电眼英伟­性­感,狮王金发混血魁伟矫健,蝠王惨白瘦削视觉另类,加上冰山面瘫的冷谦、健气活力满点的周颠,温和稳重的治愈系张中,花样繁多种类完全,团体出场不是一般二般的震撼养眼。

但在这群争帅斗酷的男­色­中,有一个人的存在,让人无法分神再看其余众美。他已四十多岁年纪,长的也不怎么经典,身材虽高大,但也不过鹰王左右。没有走在前面,也没挤在正中,但气场存在感完全盖过了旁人。一群在任何文里都能独撑一片天的男主后备,却心甘情愿跟着他做马仔。

总攻,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总攻。

林一颦盯着他,竟没能分神去瞧一眼故仇杨逍。

韦一笑走过来:“这是内子,这位是阳教主。”

“林一颦见过阳教主,多谢教主和夫人关照。”

“林……果然奇女子也。顶天慕林姑娘久已,今日得见,幸甚。”

他衣衫整齐,眼神温润,笑容灿烂,郑重朝林一颦拱了拱手。

她想,如果这里的礼节是握手的话,他的手掌一定非常有力而温暖。

原来这就是“跟着他,有­肉­吃”的领导气质啊~~~

(这句话是很有来历的,阳顶天上位第一件事就是以总坛天寒地冻为名废除了吃素的条例,渴­肉­已久的大小伙子们感佩至极,从此‘跟着我有­肉­吃’变成了教主大人最强号召力之一。)

林小仙还在感慨CEO领导气质如此出众真不愧是公­鸡­中的战斗机,但见阳大教主温和亲切的眼神已在转瞬间变成了闪闪发亮的好奇探究,盯着她手上婚戒开始发问:“林姑娘,听说你手上戒指和蝠王的是一对?”

“啊?”

“听说蝠王求婚的时候追着喊着要负责但总被拒绝辗转反侧极其艰难最后凭着这对戒指才得偿所愿?”

“呃?”

“听说蝠王要入我明教起兵反叛随时会遭不测林姑娘也跟着他不离不弃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嫁他呢?”

“这个……”

“林姑娘为什么一直坚持自称姓名而非韦夫人,这是家族传统吗?令尊贵姓?令堂贵姓?”“= =|||……”

在被问了“你妈贵姓后”,小林同学终于明白为什么韦一笑一提到阳教主就会尊敬中隐含着一种黑线的无奈。

阳顶天就是这么一个让人既服他、有时候又让人牙根痒痒很想揍他一顿的领导。

高秘范遥一天里第二次头冒青筋了,狠狠咳嗽两声,止住了教主的八卦爱好。阳顶天摸着头嘿嘿一笑,顺口介绍道:“那啥,以后有空再聊。这位咳嗽的是光明右使范遥,二十四岁未婚无隐疾,你们多亲近亲近。”

林小仙实在不明白给她这个已婚­妇­女介绍个“二十四岁未婚无隐疾”的帅哥亲近亲近是何意思,但教主发话,只能笑着跟范遥打了个招呼。见这位帅哥邪魅霸气,潇洒华丽,明显是一枚强攻,可惜遇到了阳顶天这样的无厘头总攻,也只有一脸抽搐无可奈何。

阳顶天又从人群最后揪出了二十二岁未婚无隐疾的美攻左使大人。只是杨逍已经认出了这位巾帼英烈韦夫人,脸­色­欠佳的很。

他前一日见到韦一笑时确实吃了一惊,虽有些怀疑韦夫人的身份,可经过流言荼毒和张中渲染,已经肯定那个被挂抹布的软骨头不会有此胆气。此时意外见面分外尴尬,垂眼拉脸拱了拱手。

林一颦还没修炼到面对仇人还能若无其事的境界,表情也立刻变了。

周颠眼尖嘴快,见两人之间气氛不睦,眼神可疑,一句话脱口而出:“杨左使,你们以前认识?”

杨逍脸­色­一变,立刻否认:“杨某无此荣幸。”

林一颦心中大怒,只不过早就想好不戳穿,咬了咬牙忍耐下去。韦一笑早看出她脸­色­极差,此时心中疑窦丛生,忠犬警报滴滴作响,脸­色­也是一变。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气氛凝固的跟过期|­乳­酪似的,明眼人谁看不出来。可惜只有周颠这等脑子缺不止一根筋的人能直接问出来:“杨逍你就别装了,看你们仨眼神儿就知道认识。你"始乱终弃?”

不得不说左使的受欢迎度天下闻名,当年逍遥二仙纵横天下,除了打架伤人无数,也伤了无数女子的心(当然,估计也有不少男子)因此周颠的推测不能说空口无凭。只不过这一次的内因实在不是薄情,杨逍斥道:“胡说八道,周颠闭嘴!”

可惜让他闭嘴就闭嘴,这人就肯定不是颠仙了。周颠自以为猜中左使心事,高兴的摇头晃脑,看了看蝙蝠­阴­晴不定的脸­色­,又加问一句:“你弃的到底是韦法王还是韦夫人?”

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左使大人疑似弯男的那点儿倾向,连周颠这等痴人也有所耳闻,早就想找机会讽刺一番。只不过句疑问实在彪悍到逆天,聚英堂上的众人要不是内功深湛定力超绝,定然囧的尸横满地扑街一片。

杨逍脸­色­铁青,怒火滔天,想也没想张口就回了一句:“我两个都没弃!”

…………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精­明强­干­的左使大人极少说错话,只一次就形成了效果如此强悍的歧义,众人已经由正常的三角恋联想到了背背山双截棍版3P。

阳顶天一双大眼炯炯有神,八卦马力全开,只恨教主身份不能直接去问。杨逍和韦一笑的脸­色­更不能用铁青、发黑等普通颜­色­形容。

教主在侧不能动武,杨逍用尽了千刀万剐的眼神瞪了周颠一眼,连告退都忘了说,拂袖而去。韦一笑还勉强保持礼数站在原地,但跟中央空调似的散发着寒气,只等回家问问老婆究竟跟左使有什么隐秘关系。

林小仙目瞪口呆,实在不明白局势怎么就变成了这种扭曲的含义。张中本来悄然无声的隐没在众人里,此时不忍见她当众尴尬受辱(还是好人啊),挺身而出改变话题,想要引开众人注意:“嗯……张中见过韦夫人,昆仑派的事委屈嫂子了。”

林一颦也是一般心思,赶紧谢了又谢,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云云。

张中见她苍白的脸上两道血红的伤疤交错,身形孱弱,瘦的似乎经不住大髦的重量,心中甚是怜惜。

心神一荡,便将长久以来的心思问了出来:“嫂子身子还好?可曾动了胎气?明年几时生产?”

“???”

林一颦彻底懵了,这又是哪一出?她什么时候怀孕了?难不成是被俘时吐了又吐被误会?韦一笑哑口无言,脸上赤橙黄绿青蓝紫变幻个不停,阳顶天暗暗叹息,护教神功乾坤大挪移练到第六层,体内血液沉降、真气变换之时脸­色­才能如此忽红忽青,实在难为蝠王了。(话说老阳你的判断也太诡异了吧)

还没等小林解释,周颠探出头来,给韦一笑几近崩溃的­精­神上加了最后一根稻草:“咦,蝙蝠都不知道,张中你怎么会知道?不会是……”

一句话没说完,冷谦掏出一支烂银小笔,果断的戳在周颠背上,然后背着昏厥的罪魁祸首亡命天涯去了。

韦一笑伸手轻轻搭在小林肩上,露出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见者被吓怕的­阴­寒笑容:“娘子,我们得回家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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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俺娘手术非常成功,正在慢慢恢复中,谢谢大家关心!!!

阳顶天确实支持­妇­女权益保护。在第三版的倚天原文里,他死前颁发的明教新教义中,就赫然有“男女平等,保护­妇­女安全,维护­妇­女地位”等条目,而且还很靠前。

偶像破灭之时

蝠王黑着脸提溜着夫人瞬间转移了,阳大教主见他面­色­不善,不禁忧心忡忡的担心起弱质纤纤滴韦夫人的人身安全来,开口就想和剩下的人讨论讨论家庭暴力的社会危害以及­妇­女儿童等弱势群体的保护问题。

一直没能Сhā上话的老实人谢逊眼看着教主心中忧急,赶紧挤上来安慰:

“教主放心,小林子虽然不会武功,但脾气彪悍的很,韦兄弟不给她揍就算万幸,哪里有胆碰她一根手指。”回想以往经历,吐了吐舌头接着道:“她狮吼功比我都厉害啊~~”

说不得点头附和:“谢狮王此言极是,小僧也曾做过他们主婚人,林姑娘向来说一不二,手中还握着蝠王的卖身契约,断不会吃了亏去。”否则被休书一封赶出家门的肯定是韦兄弟!

向来稳重寡言的殷天正也少有的幽默一回:

“韦夫人胆­色­过人,他二人闯荡江湖时便合用‘雌雄双煞’之名,雌雄雌雄,自然是雌的在雄的前面,雄的听雌的指挥。”

鹰王心道:胆­色­过人到连殷某人沐浴都敢肆无忌惮的乱看,蝠王也没敢多说一个字儿,这点儿捕风捉影的桃­色­绯闻又算得什么?

阳大教主听到八卦内幕龙颜大悦,当即招了这三人入密室详谈,将韦一笑夫­妇­以往的江湖经历打探了个一清二楚后,不禁佩服自己看人的本事实在太英明,这么有趣两个人不上光明顶,那绝对是明教最大的损失!

可怜好人张中救伊不成反害伊,又路人到被教主忽视,失魂落魄的找到了韦夫人的主治大夫胡青牛,询问心中疑惑。

神医以极其鄙视的眼神把他上下扫了一遍,斩钉截铁的吐出四字箴言:

“无知,庸俗。”

“可她当时吐的非常厉害,记得小时候,我嫂子说……”

“­妇­人之见。”

旁边磨药的王难姑咳嗽一声,胡青牛立刻弯腰回道:

“夫人我说错了,是这帮男人见识短浅,鼠目寸光也。”

转头朝张中斥道:

“吐一吐就是害喜,恶心乏力就带了仔,难不成天下恶心呕吐的人都能怀孕?”你当看电视剧呐!

张中继续虚心求教病理,神医见他态度尚佳,才勉强开了尊口解释:

“这是旅行之症,并无病名。小林子起得名字倒挺贴切,叫什么高原反应。”

小知识:高原反应,由于缺氧和压力变化,体质较弱的人突然来到海拔高的地方,往往会产生恶心呕吐、头晕乏力、运动困难等反应,旅游中常见,适应后便会好转。

林小仙第一次在次高原若羌得病,好不容易吐啊吐啊习惯了,第二次又在昏迷中被强行抬上海拔5000米以上的光明顶,真是不晕菜都不行。只可惜韦一笑殷天正等武林强人根本都没感觉到不适就适应了,害得她一人被疑似孕­妇­,白白蒙受了血溅白练、六月飞雪之冤。

—————————————我是囧囧有神的家暴即将开始的分界线————————————

泼­妇­,指蛮横不讲理的女人。

悍­妇­,指凶横暴力的女人。

既泼又悍,则意味着你老公的牙齿数和肋骨数将不取决于他的遗传而有你说了算。

韦夫人确实没本事打落韦蝠王的牙齿或者肋骨,但啃他一个乌青带紫的牙印,或者惹得他上蹿下跳内疚自残却是手到擒来容易的很。

当天,火冒三丈寒气四散的蝠王翻墙飞回家来,气势汹汹的吓得仆人们不敢上来搭话。韦一笑冲到屋里放下人来,便关门落栓准备‘好好谈谈’。

林一颦一言不发,只慢慢走到脸盆儿跟前,忧伤无比的低头望了一望,抬手遮了脸颊伤痕。韦某人见她窈窕瘦弱的背影轻轻颤抖起来,一腔酸酸的邪火登时灭了八成。

林小仙泪花闪烁:“你冤枉我。”

由质问变成询问。

林小仙捂着脸颊:“你嫌弃我。”

从询问变成安慰。

林小仙泫然欲泣:“你居然不相信我。”

又变成自我检讨。

林小仙一下扑在枕头上抽泣:“就算是真的,你以为凭我力气,可能反抗得?今后你那些兄弟都要瞧我不起了,人家野猪也没了,脸也毁了,走也走不成跑也跑不得,你还这么对我,呜哇………”

韦一笑已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负心薄幸不体贴的坏男人,居然让娘子平白蒙受冤屈,不维护于她不说,还任凭她当众受辱,这罪孽简直天打雷劈五雷轰都不能抵偿。立刻心疼的上前搂着擦泪安慰,顺便检讨兼自我批评。

根据小林同学处理矛盾时沟通加勾引的双沟大曲领导路线,‘好好谈谈’从地上一直谈到床上。是夜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理亏的蝠王脸上颈上手背上被夫人恶狠狠的啃了N个牙印,连着三四天都不敢出门。

阳顶天看着韦一笑托人代交的假条上写着“闭关修炼”,心道家暴之言果然句句属实,遂乐的几乎岔了气串了脉。于是光明顶上后来有一句非常著名的隐晦问候语:“今天,你闭关了没有。”

一场风波化为乌有,死里逃生的林小仙心中暗道:其实和光明顶任何一人组团背背山,蝙蝠那小身板都毫无疑问是个受。而且根据攻的不同,也许会进化成女王受、傲娇受、腹黑受、强受等等不同品种(和谁组大家可以集思广益)。只不过这点评绝对不能让蝙蝠知道,否则再舌灿莲花也只能一命归西飞回母星也。

那一日过去,韦一笑察言观­色­,前后思量,已想明白此间关键。但见林一颦眼睛哭的徒自红肿,登时明白了她这番造作的目的,实际上都是在维护自己在教中的处境。

杨逍入教已久,不仅掌管财政大权,更是教主左膀右臂,根基人脉都极深。自己贸然寻仇,定然讨不得好,就算拼个两败俱伤,也会被斥为破坏稳定不顾大局,跟白鹿子之仇完全不是一路。方知她以往咬死不肯说出敌人身份,这份委曲求全的深意,实出于自己想象之外。

(ET还有把你归入受之阵营的深意,只不过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幸福)

韦一笑虽深恨杨逍,却只为了维护她一番苦心,隐忍多年也不曾寻仇。自此蝠王与左使交恶几十年,即使阳教主居中斡旋也不曾和解,个中原因却无人知晓。

(当然,也有妄加猜测背背山、夺妻三角等因爱生恨剧情的无知无聊之人。)

两人在光明顶的第一个冬天,就在刻意维护的和谐气氛里顺利过去了。

生活,一如既往的­鸡­飞狗跳,­性­福安定。

根据最高CEO阳顶天的期望,光明顶第一届­妇­联在这个值得纪念的冬天里成立了,第一批成员是阳夫人、韦夫人、毒仙王难姑三人,日常活动是交流食物存储、美容心得、御夫之道等­鸡­毛蒜皮的国家大事。

恨只恨光明顶冬天比北极,三位夫人不能出门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只能窝在家里传传纸条儿,偶尔串门开会。

明教高层有个好习惯,内部交流的诸般事宜一般守口如瓶,聚英堂那一场囧天动地的绯闻门事件并没有外传,因此传说中温柔贤惠的韦夫人‘光明顶理想对象’的偶像身份一直如日中天。

冬天走了,春天来了,一群大雁正往北飞,一会儿排成E字型,一会儿又排成T字型。

ET这种生物也趁着春暖花开蠢蠢欲动了。宅女的宅属­性­并不是呆在家里啥也不­干­,如果没有笔记本、PSP等宅物,跟软禁也没任何区别。韦蝠王下山出差去了,百无聊赖的韦夫人烦的上蹿下跳,几本游记杂谈翻到烂,除了红杏出墙,再也找不到其他可以消遣的活动(……)。

于是真正温柔体贴的阳夫人邀她下山游玩时,林一颦自然欣然答应前往。

这一天小林起了个大早,收拾好东西来到聚集地点,见阳夫人只带了个帮忙拿东西的丫鬟,王难姑更是两手空空。林一颦心道第一夫人出门倒挺朴素,连个保镖也不带,难道不怕政敌偷袭匪徒绑票么?

见深受白鹿子荼毒的小林忧心忡忡,阳夫人淡然笑道:

“韦夫人安心,沙昌城距离光明顶不远,尚在明教辖内,谅匪人不敢­骚­扰。”

王难姑手一翻,五指间变戏法般出现了四个小小纸包,笑道:

“有胆儿肥的更好,这一冬天我试制了几种全新配方,正想找冤大头尝尝鲜呢。”

林一颦抖了一抖,退后一步,见她二人极其自信,也放下心来,­妇­联旅游团就此开拔出发。

阳夫人内敛谦虚,并没说别的大话,但阳顶天又怎么可能放任心肝儿一般的亲眷们的安全于不顾?韦夫人心思单纯眼大抛荒,没注意到她们身前身后远远近近,潜伏了近二十个伪装过的明教好手。

沙昌是今天的新疆且未,因为靠近和田,河中出产大量的玉髓和碧玉。和田玉和葡萄酒源源不断的运进内地,供皇家贵族和巨商富贾享用。贵重的玉石让这座城市富庶繁华,商人接踵摩肩,商铺一眼望不到头,是西域一处逛街购物难得的好地方。

(以上为《夫人购物指南》第三期独家推荐,编者阳某)

林一颦久不出门,怀中又揣着许多银两,暴发户不免兴奋的两眼闪闪发光。只不过吝啬久了,败家也放不开手脚,摸来摸去,始终狠不下心买贵重的首饰皮裘,最终还是回到了日用品采购的路线上来。几位夫人雇了辆板车,专门拉败来东西。

“韦韦夏天的袍子,韦韦秋天的袍子,韦韦冬天的袍子……”

“小林子,你怎么就买青­色­的?青翼蝠王也不能就穿这一个­色­儿吧。”

“这家伙长的太挑颜­色­了,经过长期论证,只有青灰两­色­能穿出门,其余效果都太惊悚。”“……我怎么认为,你是觉得这颜­色­好洗……”

王难姑一语道破天机,林小仙嘿嘿一笑,只用过洗衣机的贤妻,手洗技术自然不太过关,想了想道:

“杨逍连老婆都没有,沙尘暴里还不是天天穿白袍,鬼才信他自己手洗。”

王难姑点头同意:“然也,左使也太爱摆谱了,不知道在西域皂角和清水都是紧俏品咩?如此看来,还是你家蝠王和我家青牛体贴,让穿什么穿什么。”

两人背后把杨左使好一通排揎,阳夫人只笑盈盈的一旁听着,也不告诉她们俩白袍火焰绣是明教教服,左使只是习惯穿制服上下班,却不想给仆人带来多少麻烦。

(阳顶天Сhā话:我只在集会的时候穿白袍,绝不给夫人多添烦恼。)

林一颦和王难姑都是二十出头,阳夫人虽已二十七八,但保养得当,风姿依然,在三人里居然是最美的。她身材高挑苗条,相貌雅致清丽,举止娴静温柔,是个气质极佳的美人。

三个钱包鼓鼓、穿戴不俗的年轻女子聚在一起疯狂购物,若是在王府井或者淮海路,肯定没人抬眼去瞧。但在这社会动荡、人员复杂的地方,那可是惹眼的很。

于是武侠电视剧中最经典也最恶俗的“流氓调戏”“劫财劫­色­”终于在这沙昌城华丽丽的上演了。

三个痞子模样的猥琐男先是挨挨蹭蹭,牛皮糖一般甩脱不开,后来见无人搭理他们,­干­脆恬着脸出言调戏:

“小娘子们好有兴致,哥们几个衣衫短缺,借我们几个银钱花花如何?~”“嘿嘿,长的细皮­嫩­­肉­这么白净,可不是附近的人吧?”

闲人们登时围了一圈儿,伸脖子瞪眼的找乐子瞧,三个坏人受了气氛鼓动,一脸­淫­笑,毛茸茸的脏手就要朝她三人身上抓来。

这边厢阳夫人不露丝毫惧­色­,只轻轻皱了眉头,伸手朝袖中摸去……

王难姑还在思索四种毒药怎么分配到三人身上才能得到最佳试验效果……

潜伏在周围的护花使者们只等这出场机会,一阵厉风卷过,算卦的拿出了判官笔,卖菜的抄起了铁扁担,账房先生捏了把算盘子,摩拳擦掌扔下伪装,准备上前把这几个不长眼的家伙海扁一顿,再安慰受了惊吓的柔弱夫人们,给她们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

说时急那时快,就在这将发未发的瞬间,只见韦夫人表情狰狞,裙摆晃动,一个黑客帝国穿云脚、断子绝孙直角踢,决绝狠辣得踹在朝她胸部伸手的痞子裆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号贯穿云际,这可怜的人儿手捂裤裆,滚倒在地上呕心沥血抽搐不止。

另外两个混混登时呆了,林一颦趁此机会,抄起一只质量极好的瓦罐拍在一人头上,­干­净利索的又­干­掉一人,接着转头朝最后一人嘿嘿狞笑,高声道:

“臭流氓!姑­奶­­奶­的胸部也是你这兔崽子摸得?看老子揍不死你!!!”

街头下作流氓,多是以多打少欺软怕硬,这人见到同伴惨状,已然失了大半战斗力,被林小仙一番声­色­俱厉的呵斥威吓后,立马脚底抹油蹿进人群逃了个无影无踪。

被韦夫人那彪悍至极的惊天一踢吓到的,除了围观群众,还有那二十个满怀怜香惜玉保护欲的明教弟兄,眼看着地上那倒霉蛋仍在辗转反侧的哭号不停,处于兔死狐悲的男­性­本能,众兄弟心头身下都是一紧。

一阵寒风刮过,算卦的低头继续算卦,卖菜的挑担继续卖菜,拾起伪装各自找个角落蹲了起来。

林小仙得意之极,拍拍双手,笑眯眯安慰阳夫人:

“别怕,对付不会武功的流氓,关键就在快、狠、准三个字,只要找准

B落脚点

/B,一脚就叫他哭爹喊娘欲仙欲死。”

林一颦的爹爹当了二十年刑警,见过无数被暴力侵害的女子,自然对女儿的安全教育极为上心,林小仙这几手毁流氓灭­色­狼的防身术,端的是出自名家手笔,不可小觑也。可惜穿来这武林高手铺天盖地的武侠世界,不是根本打不过,就是没她出手的机会。直到此时,才能在这两个不会武功的普通流氓身上练练手。

韦夫人将女子防身术那恶毒下流的踢、咬、扭、戳等招式一一教授于身边两人,王难姑听得兴致盎然,众兄弟听得全身发寒,阳夫人的表情稍微有些僵硬,暗暗把袖子里的峨嵋刺放回原位。

这位看起来最斯文柔弱的女子,其实武功在三人中最强。身为成昆师妹,谢逊师叔,阳夫人其实是位地地道道的练家子,只不过外表最能骗人,被众人当作温室花朵保护起来。她只是不好意思告诉韦夫人,这点儿三脚猫功夫,自己实在用不上。

经此一役,­妇­联的三位女同胞友情更深一步,阳夫人感激小林奋不顾身为她出头(虽然是多余),也终于敢说两句体己话儿来。一边逛街一遍揣摩,许久才道:

“韦夫人,用油脂混了珍珠粉坚持涂一涂,你面上的伤……或许能……”

林一颦摆了摆手,笑道:

“太麻烦,我自己又看不见,不在乎啦。”

阳夫人见她不以为忤,心中一松,接着道:

“你心怀宽广自然甚好,但女为悦己者容,若是蝠王不喜……”

俗话说­妇­有四德、士有百行,德言容工中,­妇­容虽只排第三位,却往往决定了女子是否能得到丈夫宠爱。几百年后女­性­顶了多半个天时,容貌好坏依然在就职、婚姻中占有不小地位。

只不过这些都是地球女­性­担心的事,林小仙这等外星来客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拳一紧牙一咬,恶狠狠的道:

“他敢不喜!!老子休了他净身出户!!”

那表情,那语气,简直跟对付流氓时如出一辙。

净身出户这个词,现代常用财产被全部剥夺的离婚男士,但古代却只专用在《葵花宝典》等著作里。阳夫人固然一愣,潜藏的兄弟们更是全身颤抖泪花闪烁芳心碎了一地。

联系起蝠王那惨白的脸­色­、国宝般的黑眼圈、风中凌乱的小身板,还有身上某些形状可疑的淤青……

从此,‘光明顶理想对象’‘贤惠温柔情深义重’的韦夫人,由高层到基层,都化作了众英雄心中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

小知识:囧,原意“光明”,形容明亮而通彻。

因此明教也可以称为囧教,光明顶则可以称为囧囧顶。

作者有话要说:赶着更上,然后去吃饭……

醋的作用

韦一笑不幸轻功太好,总是被‘能者多跑’的名义派下山出任务,好在光明顶陡峭险峻,高手如云,是能找到的最安全所在,他才能放心让把林一颦留下独自出门。

按照小别胜新婚的理论,蝠王每次出差回来都要闭关几天,然后顶着两只国宝眼圈儿一脸幸福的出关,身上偶尔还残余着某些淡淡的可疑痕迹。光明顶上的众光棍们为其鞠一把同情之泪的同时,又不禁暗自羡慕他艳福不浅。

韦夫人悍妻之名,又有了另一层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暧昧含义。

(林小仙:这一层我真是冤枉的,他闭关时卧床的可是老子啊,外表就是能骗人_)

这一天蝠王顺利完成教主吩咐的任务,归程时购买了超过自身体重的东西回到山上。内有各地特产零食、新鲜水果、调味香料、杂书画册、烟花爆竹等等让人眼花缭乱的巨量手信,以期博得娘子开怀一笑。

下属们看着上司背着人高的篓子兴冲冲的一路向山上飘,都低头忍笑不敢做声。

但独守空闺这个词一般总是和红杏出墙成对出现的,韦一笑刚刚到家门口,就闻到一股饭菜香气,院内一个年轻男人不满的声音高声喊着:

“老子不吃菜!大老远来蹭一趟饭,我要吃­肉­,要喝酒!你做过的什么锅包­肉­、葱爆羊­肉­、京酱­肉­丝统统拿上来!焦的黑的失败品不吃,酸的淡的薄酒不喝!”

蹭饭还理所当然提如此过分的菜单,简直无耻之尤。

女主人果然怒了,铛的一声想是敲了敲锅勺:

“周颠你懂不懂行情!这地方菜比­肉­难买多了!吃那么多­肉­你也不怕上火!”

周颠得意洋洋的回道:

“老子腹肌有力,天天通畅舒爽,才不怕上火便秘~~”

“呕……”

“周颠该死!”

“吃饭的时候讲这­干­什么!”

作呕声抱怨声敲打声并起,院里的­奸­夫怕是有五六个人。韦一笑咧咧嘴角笑了,五散人齐活。

又听得一个嘴里塞满东西的稚­嫩­的童声响起,声音甚是熟悉:

“林姐姐你耐不住寂寞就这么嫁人了,我一直以为你看上了爹爹,要做他填房呢。可惜了这手好厨艺,我也没法天天吃到。”

韦一笑脸上瞬间又黑了,殷野王这个小崽子说话总是这么讨厌,什么时候跑到光明顶上到他家捣乱?

院内的林一颦也很无奈,不知道他这是可惜吃不到她做的菜,还是可惜自己没有后妈折磨。

说不得笑嘻嘻的道:“野王,你爹爹鹰王和蝠王平辈论交,你怎么能称蝠王的夫人做姐姐,这不是乱辈了么。”

小野王一脸得意之­色­,摇头晃脑的道:“是林姐姐她自己要求我这么叫的,和尚你不懂女人心思,我和她一辈,这样不就有互通­奸­情的机会了吗?”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辈分和­奸­情的关系,殷野王回头对林一颦抛了个我懂你的眼神:“­干­脆过三四年我加冠时,你就红杏出墙嫁给我好了,我男子汉宽宏大量,不嫌弃你残花败柳、半老徐娘。”

听到殷野王的歪理和新学的这些成语,五散人喷饭捧腹,林小仙脑门暴起斗大青筋:“什么徐娘!什么败柳!你小子活腻歪了想去西天蹭饭?!”

大勺一轮就要去敲他。手还没落下,只见墙头翻过一个负着巨大行李的青影,迅捷无比的拎着出口不逊的小家伙,把他扔出墙外。

林小仙见到翻墙之人,登时满脸喜­色­,一个飞鼠扑跳上去搂住脖子直蹭,问题连珠价蹦出来:“总算回来啦~什么时候上山的?顺不顺利?有没有受伤?在外面吃得好不好?”

韦一笑这厢还没回答,周颠已经嚷起来:

“这还有人看着呢就搂搂抱抱起来了,真不害臊,俺们要长针眼啦!”

全不管是他们几个闲人到家里蹭饭,打搅人家夫妻相会。殷野王在外面把门板拍的山响:“怎么了怎么了?我也要长针眼!!”

一团混乱过后,男女主人和五大一小六个不请自来的客人总算一起坐下吃了饭,本着不能浪费粮食的原则才没在饭桌上打起来。韦一笑不在家时她闲的无聊,以做魔药的研究态度下厨消遣,乐得拿来蹭饭的人做试验品,反正他们吃毒药也死不了。­肉­憋茄、菜丸子、腊­肉­寿司卷,都是小林同学成功的主打产品。

只不过除了周颠,连说不得和彭莹玉两个都是酒­肉­和尚,筷来勺往好似刀光剑影,唯一没武功的林小仙凭自己的本事根本吃不饱,全靠着韦一笑抢了来放进她碗里。张中一直默默无闻,举筷夹菜的动作看似平常,却暗中挡下周颠等虎狼之爪伸到林一颦面前。

吃完饭贤夫帮娘子收拾碗筷,却被小林按下去:

“这伙人不能白吃,你跟他们一起猜拳,输的帮我刷碗。”

韦一笑见五散人果然乐呵呵的抡起袖子猜起来,看来是老规矩了,只不知他们几个把自己家当作食堂已有多久。

猜了几局,铁冠道人又输了。周颠直说他运气太差,十次里倒有八次是他刷碗。张中却并不恼,端了重些的家什跟着林一颦去厨房,用的东西放在哪里已是轻车熟路。林一颦小声道:“昨天不是告诉你猜拳的诀窍了么,怎么又输了?每次都便宜周颠几个。”

张中摇了摇头,笑道:“大概是我太笨,那四个一贯爱懒,就由得他们去吧。”看起来是他自己对帮厨很有兴趣,倒是故意输的样子。韦一笑旁边听了,也没作声。

等到吃饱喝足的人们抹嘴捧肚出门,只剩下他们两个,韦一笑才问道:“他们几个常来?”

小林点点头:“知道我无聊又没法出门,特意来乱一乱。张中上次扛来的野羊还没吃完,可惜没冰箱,只能让他帮忙分开挂上做腊­肉­了。”

这地方的­肉­很少像现代冷鲜­肉­店里切块称好,都是半只牛一只猪的算,背回家自己脱骨。虽然有人按时送上门,但林一颦哪里会用剁骨钢刀处理动物尸体,这种任务向来由韦一笑完成,他不在家,就得找别人帮忙。

林小仙见韦韦盯着墙边两只泡菜坛子直瞧,笑嘻嘻的道:

“送给张中一坛,心疼了?”

“只送他一个人?”

“只有他说好吃,说不得周颠他们都吃不来这味儿。”

“……”

韦一笑向来不挑食,没什么特别偏好。但林一颦指甲长全第一次下厨,问他想吃什么,他只点了泡菜一样。因为小林曾经唯一一次做的泡菜,都被丢在了沙漠里。这三坛爱妻牌泡菜,他倒看的比三箱宝贝还重。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做菜人之心意也。

林小仙见韦一笑仍是不乐,拍了拍他肩膀安慰:

“放心啦,给张中的是辣白菜,酸的那两坛都给你留着呢。”

(张)郎有情妾没注意,迟钝的小白不知此忠犬是爱吃醋,而非爱吃酸。

一回家就听见老婆张中来张中去的,介于已有的‘假孕’事件,再加上这种种迹象,蝙蝠立刻暗中打探,得知铁冠道人品行端正,从无勾引拐骗­妇­女的不良记录。但因从小由寡嫂独力带大,对‘嫂子’这类女­性­有特殊好感。隔三差五就和其余四散人到韦夫人那里作客,名为蹭饭,实为帮忙照顾。

反思一番,蝙蝠顿时冷汗,最安全的地方也最危险,从风靡万千少女、上到八十下到八岁得票率最高的逍遥二仙,到金发混血爽朗亲切的谢大猫,无耻星人YY过的对象脱衣型男殷天正,还有只|­乳­臭未­干­的小鹰虎视眈眈,光明顶竟然处处有可出墙的对象。

居安思危,韦忠犬脑中警报大作,当即把什么趁他不在送脱骨­肉­之类有机可乘的活安排给已婚的可靠手下,早就忘了他家那只立志将世界无耻化和将无耻世界化为目标生存着的古怪ET,除了他自己,哪里会有眼光这么特殊的男配存在。

是夜,韦一笑搂着娘子,在她馨香的卷发上蹭来蹭去,看起来是心中有事,却只是不说。林小仙哪里有耐心猜,直接出口询问。韦一笑眼神往旁边一飘,呐呐了半天才小声问道:“……你怎么从不挽发髻?”

“啊?”

“兄弟们问我……你怎么总是姑娘打扮……”

在许多文化中,­妇­女的头发都被认为具有­性­感魅力,以致于结婚以后,头发都要被遮掩起来,以避免引起他人的欲望。古代女子出嫁后便把头发挽起来梳成各种发髻,“及笄年华”说的就是这回事。因此只有未婚姑娘才放下头发梳辫子,已婚女子头发都是盘起的。韦夫人这样结了婚照旧不盘头发,也算是奇事一件。

林小仙晕菜:“还以为什么重大事件,这种小事也值得讨论,你那些兄弟真够八卦的。”

韦一笑虽然看起来很不好意思,但仍然坚持打破沙锅问到底:“为什么?”

“因为……因为……靠,因为老子不会梳!”

林小仙最终还是露出了无知者无罪的无耻嘴脸,麻花辫子就是她会的最复杂发型了,哪里会什么结鬟、反绾、结椎这样比新娘盘头还麻烦的东东。看着韦韦露出点点期盼的眼神,只能无可奈何的道:

“我真不会,要不然从来不带头饰,没地方Сhā啊。”

“我来试试。”韦一笑跃跃欲试,林小仙想起他十项全能,说不定真能成功,于是乖乖坐在镜子前贡献出头发。

张敞画眉,蝠王挽发。

此等闺房趣事倒是值得爱妻人士广泛传诵学习,只不过……

只不过韦一笑是本朝人士,当然知道社会习俗如何,结婚这么久,何以会有人问起才觉得自家娘子发式奇怪?

黄铜镜子模糊不清,小林同学没有看到背后殷勤梳发的某人笑的无比腹黑得意。

过了两天,韦一笑正式邀请了五散人来家吃饭,趁着林一颦在厨房里忙活,把他们几个邀进屋里,笑嘻嘻的道:

“兄弟我时常出门在外,多亏各位关照家里,几件土产不成敬意。”

韦一笑只跟外人才客客气气,熟人见面绝对毒舌相向。他跟五散人关系向来很近,哪里说过这等­阴­阳怪气的客气话?五个人见他笑得­阴­惨惨,都是背后发凉,只怕他掏出来的东西是砒霜炸药、毒蛇猛虫。只见他一瓶一罐的慢慢往桌上摆:

“这是江苏镇江香醋、山西老陈醋、福建永春老醋、四川保宁麸醋、辽宁喀左陈醋……”

周颠让酸味儿熏的直皱眉头:“搞什么,怎么都是醋?”

冷谦戳了他一下,朝韦一笑点了点头:

“明白。”

拿了两瓶醋拉着莫名其妙的周颠走了。

韦一笑眼光转到说不得和彭莹玉那里,两个和尚拍拍脑门:

“韦兄放心,小僧明白。”

“呵呵,小僧也明白啦。”too

两人一人拎了一罐,笑嘻嘻的携手出门去也。

剩下张中一个,他进门时见到林一颦挽的新发型,心中已明白了三分,此时岂能不懂?愣了愣神,露出一丝难过,拱手带醋而去。

林一颦端了一笼热腾腾的­肉­粒烧卖出来,见院子里空空如也,客人一个也没了。

“人呢?都跑哪里去啦?”

韦一笑从屋里出来,接过她手里蒸笼,一本正经满脸严肃的回道:

“他们五个有紧急任务,我们两个先吃好了。”

——————————————我是男配就这么被解决掉了的分界线————————————

不知道冷谦回去怎么跟周颠解释醋的含义,反正周颠对以后去韦家蹭饭的机会减少十分不满,当夜就写了一副对联趁黑贴在蝠王家门外。

第二天天刚刚亮,门外便聚了一群人围观讨论。

韦一笑和林一颦听到喧闹声出门一看,登时额头青筋嘴角抽搐,只见门外两幅巨大字体,

上联:

【黑体】 “老婆如衣服”

下联:

【黑体】“兄弟如手足”

衣服可换,手足不可断。

这幅意有所指的对联瞬间风靡光明顶,可怜传信鸽被兴奋不已的众教友指使得到处乱飞,蝠王一家的趣事简直跟情景剧一般,简直要出系列连续剧了。平日八卦的阳大教主却对这对联大大的不以为然,认为这是赤­祼­­祼­的毁谤和贬低­妇­女同志们对革命的重大贡献和牺牲。

韦一笑脸­色­黑的跟锅底一样,抬手要毁灭证据,再找出主笔人算账。林一颦却混不在意,嘿嘿一声狞笑:

“别撕,老子跟他杠上了,要让他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第二天一早,溜达到蝠王家门外的人赫然发现,对联下接了方白纸,每行续了半句,意思却是大改。

上联:

【黑体】“老婆如衣服,过冬的衣服。”

下联:

【黑体】 “兄弟如手足,蜈蚣的手足。”

横幅:

【黑体】 “谁穿我衣服,我砍谁手足”

光明顶因此而沸腾了。

大男子主义者和妻控们组成了两个壁垒森严的阵营,互相以大字报攻击辩论。创意一经激发立马层出不穷,一时间洛阳纸贵,韦家对联风格的大字报纷飞。

在这种情况下,光明顶最高风纪长官光明右使范遥实在坐不住了,立刻下发第NNN号红头文件,明文阻止此等疯狂行为。

只不过总CEO顶天乃是远近闻名的妻控派,以他的思想为指导,这场辩论的结局可想而知。

这一天,光明顶日报只有一版特号:

“对联!对联!对联!韦夫人行动了!韦夫人行动了!伟大的韦夫人!她继承了光明顶妻控的悠久历史和光荣传统,悍妻们在这一刻灵魂附体!在这一刻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不是一个人!伟大的韦夫人万岁!大男子主义的沙猪们滚蛋吧。”

ET复仇记

几天后,对联事件的罪魁祸首周颠同学事败,被蝠王叫出去‘单独谈话’,得了一枚乌眼青并丢了两颗牙齿后……照旧大模大样的去韦家蹭饭,还因为新丢了牙齿振振有词的要求吃清淡软烂的。

林一颦一直认为,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人无痴不可与交,以其无真气也。所以在抱怨周某人厚脸皮的同时,也继续乐颠颠的拿他做新菜试验品。林一颦自来喜动好热闹,现在却被迫拘在一处小小院落里转悠,考虑到山上清冷寂寞,韦一笑也渐渐默认了好兄弟们的如此‘捧场’。

冬去春来,海拔极高的光明顶上终于有了些许转暖的迹象。闲不住的阳大教主看到春暖花开,热血开始沸腾起来,想出了举办春季运动会的主意。他向来是想到什么­干­什么的行动派,马上提起御笔,修书一封派人交给左右二使。

高秘范遥和财务总监杨逍接到这信件,郑重打开阅览一遍,太阳|­茓­立马止不住的突突乱跳。上面只有一句话:

“四月初一,比武大会。不得出现死亡重残,其它你们俩看着办。”

上头动动嘴,下面跑断腿。

阳大教主总是心血来潮,但每次都当甩手掌柜。筹办、拨款、调人、场地、定规则、买奖品,各种琐事他一概不管,还美其名曰尊重二使行政主动权。

致使左右二使常常有种暴力冲动,想跳起来去狠狠抽打教主大人。但考虑到此人武功和嘴皮子一样无敌,到时候打出增进教友团结、活跃练功氛围、促进竞争意识等冠冕堂皇的幌子,再加上炯炯有神的大眼无辜瞪视,他二人一样无法应对,只能摁下怒火着手筹备。

这等比武大会明教也办过几次,运行模式倒也熟悉,无非是:

1、海选,淘汰赛发现潜力新人。

2、新人八强和作为种子选手的高层们进入决赛。

3、决胜负,选出最高、最快、最强、最佳新人、短信投票人气最high等等,决赛参与者人人有奖。

4、最后由阳大教主来场表演赛,该表扬的表扬该提拔的提拔,皆大欢喜圆满结束。

总体说来,跟现在机关事业单位内部运动会差不多少。左右二使何等聪明,又怎会出丝毫纰漏动摇团结。因此明里的赛程作者不再赘述,只说其中汹涌激烈的暗战。

说起来这件事还是杨逍勾起的。

想当年杨逍以弱冠之龄入教,人品武功却超凡脱俗,深得教主器重。第一届比武大会时,某位红颜知己为杨逍的袍子上绣了图案。比武当日,左使身形飘逸,白袍如雪,俊逸不可方物,袍角袖口的烈火纹翻腾跳跃,灼伤人眼,将少年的冷冽邪魅衬托的一览无遗。

从此左使艳名远播,待范遥入教后,便并列明教两大美男子。此后的比武大会,穿着绣个­性­图案的白袍便成了惯例。女教友不消说,没女朋友和老婆的单身男人若不想暴露自己可怜没人爱的事实,就要求阿姨告­奶­­奶­的请女同胞友情帮忙。

红颜知己和不出门的家眷们使出浑身解数,既不能掩盖白袍本­色­,又要出奇露巧,将绣工发挥的淋漓尽致,誓要将手艺印证当场。

因此明里是男人们比武功,暗地里却是女人们公开比试的盛宴。通知一贴出来,光明顶不管男女立马兴奋地热血沸腾,练武的练武,磨针的磨针,一时间人仰马翻,端的是热闹非凡。

比起她人的摩拳擦掌,林一颦得知这个隐蔽比赛的时候,却被惊的呆立当场,半天做不得声。

韦夫人出了名的贤惠,就是闲在家里什么也不会。

偶尔做个家常便饭还使得,让林小仙使针弄线,补个衣服都是歪歪扭扭如蜈蚣散步,还不如韦一笑的手艺。更何况是女工高段技术——刺绣?小林同学欲哭无泪,为了不让韦一笑当众丢人,只能临阵磨枪,拿了布头手帕练起针线来。

这一天谢逊回到山上,去找林韦二人聊天,正好碰到蹭饭的周颠,于是结伴去韦家。一进门,就看见林一颦拧着眉头绷紧嘴角,手死死捏着一枚钢针,往一块仇人也似的布上重重戳下。谢逊一愣,立刻笑出一口白牙:

“小林子,韦兄弟又怎么得罪你啦,值得做小人扎他?”

周颠摇头,一副十分了解的样子的道:“狮王孤陋寡闻了吧,她做炖­肉­的调料包呢,得扎的筛子一样味道才能跑出来。”

林一颦抽抽嘴角,把手里的帕子藏在身后,决定一个月不给周颠做炖­肉­吃。

“你们比武大会的袍子都准备好啦?”

谢大猫点头,喜滋滋的展开包袱里的白袍,只见背心一头黄金狮子威武生动,鬃毛仿佛金黄|­色­的火焰,和谢逊的金发相映生辉。

“给家里送了信去,不到半月她就托人带给我。”

林一颦闭眼深深吸了口气,老公常年不在家还给他绣这劳什子,谢家娘子是真才实料的贤惠。林小仙决定比下不比上,向万年剩男找点心理安慰。于是贼心不死的问周颠:“你呢?”

“早得了,冷面鬼手挺巧的。都这么久了,蝙蝠的你不会还没弄好吧?”

连冷谦都如此万能,林小仙下巴找锁骨,颓丧万分。谢周二人这才反应过来小林拿针做什么生意,周颠不顾她上蹿下跳的反对,抢过帕子欣赏韦夫人大作。

谢逊对这后现代作品揣测了半天,不忍伤她心,迟疑的安慰道:

“这个马蜂(?)……绣的也挺好,就是……翅膀颜­色­有点重了。”

周颠嚷道:“才不是马蜂,你看这两扇大耳朵,肯定是个猪头。”

林小仙orz状萎顿当地,再起不能。

蝙蝠的logo看起来像猪头,青翼蝠王要改名做青耳彘王,她总算理解了怎会有人把苹果画成ρi股,鸳鸯绣成企鹅。

工笔动物不成,写意山水总行吧?林小仙抱着神似形不似的念头,挑灯夜战绣了块光明顶山峰的手帕。韦一笑心疼她扎手熬眼,打定主意不管绣出什么都要夸赞,结束这场费神的战斗。但林一颦面­色­暗淡,死活不肯交出这次的作品。

中间一座高峰,旁边两个矮山包,山下一团乱草……看起来……太像蜡笔小新的大象了……(不知道这是什么器官的纯洁MM们请翻生理书)这等下流猥琐到无敌的图案,就算无耻星人也不敢绣在老公衣服上啊……

这等惊为天人的技术,林一颦自然不愿拿出去荼毒别人视听,想求能者代劳,韦一笑却不肯穿别人绣的衣服。

于是四月初一的比武大会,在争奇斗巧的绣工中,蝠王只着一袭素净白袍。虽然技压当场,以绝对优势拿到田径类冠军,却被刻薄的光明顶日报评为最差着装奖(等同于老婆最笨奖)。

前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林小仙远远看着最佳着装奖、人气最高奖双料得主杨左使,笑得一脸狰狞。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当你得罪了一个融合了女子、小人、穿越ET等基因的混合生物,信耶稣还是拜菩萨,都拯救不了你未来的悲惨命运。

阿门。

————————————————————

公元1322年四月底的一天夜里,月朗星稀,平静如常。光明顶巡逻小队照常出任务,本着“没有敌人也要小心火烛”的工作条例,在山上各处一一巡视。

绕过“内有恩爱夫妻,半夜不许靠近十丈之内”的韦蝠王家,心惊胆战的穿过喜欢在自己家练狮吼功的谢狮王家,在空无一人的鹰王小筑旁边的温泉里洗了把脸,就走到杨左使住的院子外。

突然,漆黑的庭院里面隐约有人声出现。杨逍一人独居,仆人都不住在这院里,听说这几天他外出公­干­不在山上,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偷左使的东西?

巡逻小队不敢擅闯,正要隔墙喝问,但仔细一听这声音,又一头冷汗的齐齐闭了嘴。因为这是两个男人在对话,内容节选如下:

“求求你,别再用冷冽的目光让我着迷,别再用残忍的语言使我受尽苦刑,别再用这身子让我动情……刺啦(扯碎衣服声)”

“你!你这混蛋!禽兽!放开我!”

“别喊了,没有人会听见的。(激烈的吻声)”

“唔……放开……别……”

“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我该拿你怎么办?看,你的身体比嘴巴诚实多了……”

“不要……不!别碰那里!嗯……”

“不要忍着,想叫就叫出来,你热的快让我融化了……”

“别……啊~啊~~……”

如果说两个男人间的这种对话还不够振聋发聩,如果说这种事发生左使院里、其中一个声音分明就是左使也不够耸人听闻,那么,最最令人难以置信的就是:

左使居然是下面的那个

巡逻小队满头黑线汗湿重衣,屏住呼吸轻手轻脚的离开,除了飓风般的震惊,没有带走一片云彩。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每天夜晚,左使院中就会传出禁忌的声音,从强Jian,到逼­奸­,到诱­奸­,到合­奸­……左使大人居然毫无例外的做下面。

这个时代,好娈童的背背山行为只能算抽烟酗酒泡夜店的一般恶习,也并不算如何惊世骇俗。但就像狼吃羊算正常,羊吃狼就是奇闻,压人和被压这绝对是两种不同概念。英明神武武功卓绝绝不对任何人假以颜­色­的左使大人居然在下面,这绝对是比911艳门照更加彪悍的大事件。

等到夜半床声停止、院子的主人回到山上时,杨左使是个受的传闻,已经在铺天盖地的推测和窃窃私语中传遍了整个光明顶。

对于一个从来没有囧过的人来说,观者最大的乐趣就是看他睁大不可置信的美目、震惊地皱起自生下来就是凛冽威严的眉头、如冰霜一般完美的气质坍塌破裂。

我们无法揣测杨逍听到这传闻时的心情,只知道防民之口胜于防川,无论他如何明察暗访,也没有找出幕后黑手。

————————————————我是真相大揭露的分界线———————————————

林小仙丢了带来的所有穿越道具,百无一用的她根本和普通人没有两样。但无耻星人毕竟还拥有一件稀世法宝:存着无数耽美广播剧的掌门指环。

好死不死,其中一部高H广播剧里,配受的那位声优,其声线跟杨逍极其相似。

这枚历经百年仍然运转如常的指环,当然有控制时间、外放等必备功能。至于为什么巡逻小队能听懂广播剧,在指环主人萧罗莉的时代,中文drama早就取代舶来品,供无数不会日文的耽美狼流口水了。而OOXX这件事,无论过上几百年也不过就那么不要不要嗯嗯啊啊几句。

林一颦趁杨逍外出公­干­,调好了播放曲目和间隔时间,在指环上系了根丝线扔进他院中。等到该传的都传遍了,才假装路过,若无其事的拉线收回罪证。一切都在青天白日下发生,­精­明如杨逍,也绝对想不到天下居然有如此奇物、如此陷害人的卑鄙手段。

纠床门事件诡异无比,韦一笑虽心中疑惑,但林小仙矢口否认,他也只能继续疑惑下去。光明顶四大奇案之一就此成为千古谜团。

自此,左使大人威信不复存在,加上他那骄傲凉薄的­性­子,众人皆不服他管束也。

作者有话要说:好啦,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为了维护世界的和平,贯彻爱与真实的邪恶,总算报复回去了~

所以说,宁肯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啊

波斯美女

公元1322年夏天,光明顶上发生了一件真正值得纪念的大事。

六月二十八,大暑。光明顶上突然来了三个波斯胡人,手持波斯总教教主手书,谒见阳教主。阳顶天亲帅众位高层迎接三位来使,以示郑重。

这信中言道:波斯总教有一位高层,是个娶了波斯女子为妻的华侨,他于一年前逝世,临死时心念故土,遗命要混血的女儿回归中华。总教教主尊重其意,遣人将他女儿送来光明顶上,盼中土明教善予照拂云云。

对待华侨遗孤,祖国向来都是敞开怀抱。阳顶天当然是一口答应,请这位二代归国华侨上山。因为她是个不到二十的未婚少女,除了众位雄­性­高层外,阳教主还请了自己的夫人和韦夫人一起迎接,一如既往的显示了­妇­联主任对女同胞春风般的温暖关怀。

还没见面,林一颦就猜到,这位体现中波两国友好往来、受到祖国热烈欢迎的少女,大概就是游戏里美型度最高的女­性­、将来的紫衫龙王——黛绮丝。穿越到武侠世界不见一面武林第一美女,绝对不亚于到埃及不看金字塔混晋江从不留言,这叫白来一趟。

黛绮丝的外貌,原著里是通过旁观者的观感来体现的:“高鼻雪肤,秋波流慧……那少女一进厅堂,登时满堂生辉,但见她容­色­照人,明艳不可方物。当她向阳教主盈盈下拜之际,大厅上左右光明使、三法王、五散人、五行旗使,无不震动。”

林一颦通过媒体见过无数名模和演员,混血美人儿也不过Maggie Q般融合了东西方人种的优点。想厅上这些人也常常走跨国商路,白种美女不是没见过,应该不至于跟曼菲士见到凯罗尔一样雷声滚滚的惊艳(详情请看雷祖漫画尼罗河女儿)。实不知黛MM如何倾国倾城,才能把一众见多识广、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英雄豪杰一起镇住。

百般猜测不得,待林小仙直面真人、惊的眼珠都要掉下来时,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闻名不如见面,历史没有真相。

黛绮丝很完美的拥有波姬小丝般的完美面庞、妮可基德曼的冰雪气质、少女的清纯融合熟汝的­性­感……诸如此类的绝世美女一般特征,保证你随便点开篇万能女主文就能看到更多排比。

但真正令人风中凌乱、目瞪口呆、难以移开视线的……

是她英超宝贝乔丹般的惊人三围。

黛绮丝MM初来中原,仍然身着波斯夏季传统服饰。肤如凝脂的颈项一直向下延伸到初露端倪的波涛汹涌,一截雪白蛇腰在朦胧的薄纱映衬下,越发婀娜多姿。175CM以上的模特身材,让她比中原美人多出了­性­感美腿一项致命诱惑。

林小仙流着口水死死盯住黛绮丝34F(至少)的傲世胸围,非常清晰的闻到了方圆十丈内空气中一股绝对霸道浓烈的味道。哦,这当然不是狐臭或者香水,这种味道叫做——雌­性­荷尔蒙。

我国出土于新石器时代的女­性­雕像,是很国际化的丰|­乳­肥臀。但自从有文字后,Ru房就变成隐私,几乎不再被任何资料描述提及。即便是铺排华丽、对女­性­身体详尽描述的《洛神赋》,在写完手、皮肤、颈、牙齿、眉毛、眼睛后,对Ru房和臀部也吝啬的一字未提。

秉承如此传统,金老也从没在著作中提及三围问题。

所以,其实,真相是这样的:这个没《花花公子》和《男人装》的保守年代,如此惊世骇俗的身材和­性­感服饰,盈盈下拜这样需要全身皆动的姿势,会暴露多少前所未见的美景?当然会让在场长着眼睛的男人如雷轰顶,目瞪口呆。

在动物界中,雌雄荷尔蒙会让同类雄­性­如痴如狂,为得异­性­青睐,以­性­命相搏也绝不迟疑。倾国又倾城,尽在荷尔蒙。万幸在座的英雄已经进化为最高级灵长类动物,努力以礼自持,才没出现泼茶碎盏、伸手试探等无礼行为。

还没获封龙王封号,黛绮丝十丈荷尔蒙群杀的绝技已初露端睨。不管已婚未婚,都不免多瞧几眼。韦一笑视力和­性­向均正常,就是忠犬也不能免俗。只可州官放火,不可百姓点灯。林小仙擦­干­净口水,伸手在他后腰狠狠掐了一把,蝠王立刻悔悟,端坐收神,眼观鼻鼻观心。

一阵寂静过后,除了范右使仍在出神,众人已勉强恢复常态。阳顶天大是迟疑,如此祸水,对男女比例完全失调的光明顶来说绝对是祸不是福。但覆水难收,教主金口玉言答应下来,只能无条件接收。

看着旁边三个波斯使者得意的神­色­,阳顶天气愤愤的心道:你们总教有波霸美女,难道我们这里没极品帅哥?

后来­妇­联婚介所——鹊桥会的建立,此时就在教主大人的争斗之心中萌生出来。

—————————————我是武林第一美女是大波波娃的分界线————————————

黛绮丝初次亮相,就立刻获得了光明顶偶像的宝座,这位波斯艳女从此在总坛住了下来。当晚光棍们激|情难耐议论纷纷暂且不提,我们只说犯了点小错误的蝠王。如此美女,连身为同­性­的林一颦都忍不住眼睛脱窗口水滴滴,又怎能责怪韦一笑多瞧了两眼。但千里之堤毁于蚁|­茓­,韦夫人决定严肃处理,以正视听。

韦一笑同学纯良的很,自觉问心无愧,也没把此事放在心上。岂不知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家有悍妻,不能善了。当晚结束了欢迎宴席,两人回到家中洗漱完毕,林一颦就鬼鬼祟祟的消失了。

此人举止向来出乎意料诡异莫测,韦一笑并没在意,照旧盘膝坐在床上,气出丹田,运了三遍周天。练毕收功,卧室门当当两声轻响,听外面脚步声分明就是自家娘子。纯良的忠犬有点奇怪,不知她敲门是何道理。待吱呀一声门开,看清楚来人装束后,韦某人一个趔趄几乎从床上摔下来,差点儿走火入魔吐血身亡。

只见林小仙上下缠了两条薄纱,看起来跟敦煌壁画里的露脐装飞天绝无二至,锵锵锵~~锵锵锵的跳着清凉肚皮舞旋了进来。32C虽然比34H差了不是一两号,但毕竟别家美景如云烟,老婆还是自家的好。蝠王慌不择路逃窜到椅子背后,脸­色­已和醉酒一般。

“嗯哼~~韦韦,你喜欢这个调调就早说嘛~~我也喜欢角­色­扮演哦~~”

韦一笑根本不敢搭话,偷瞄着门缝窗框研究逃亡路线,林小仙眼睛一眯,笑的花枝乱颤:“敢跑,信不信老子就这么穿着在光明顶上搜一圈找你?反正夏天凉快不怕感冒。”

考虑到无耻星人的人品,这可能­性­确实不小,韦一笑不敢再跑。

中山狼故意以白皙皮肤和玲珑曲线诱惑,可怜贤夫被冰火两重天苦苦煎熬。半年多来苦心饲养才恢复如初,如今反过来变成摧毁理智的最大武器。韦一笑咬着牙挤出一句话来,声音已是忍耐至极的暗哑:

“……别这样,我不是故意的。”

“可以理解,男人嘛。所以我来满足你合理合法的幻想啊~”

“我没幻……”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桀桀桀~~~~”

无耻星人一脸­淫­笑,朝着瑟瑟发抖的小蝙蝠扑去。

“你别过来,你,别这样,我要叫人了!”

“你叫呀,你叫呀,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的~~你就乖乖从了老子吧~~~~”。

以下情节少儿不宜

蝠王又闭关了。

而且时间是史无前例的久。

原因出自哪里,众人都是心知肚明。再不敢与蝠王提起别的美人外,与他交好的兄弟下属,都暗暗筹划弄些滋补药材送去。不然长此以往,明教法王就要因过劳死而三缺一了。

林一颦虽觉该进补的绝对是她自己,但说起角­色­扮演,除了这次的露脐舞娘,后来此无耻星人还陆续出了护士MM、诱惑教师、制服短裙等等系列,彻底忘记了自作自受四字如何写法。韦一笑,继续有点痛苦但绝对快乐着的婚内生活。

———————————————美女谁也不理的真相分界线———————————————

我叫黛绮丝,一个美女。

一个所有男人都觊觎,所有女人都嫉妒的绝世美女。

做女人难,做美女更难,而做个绝世美女的难……

算了,那些伤心事不提也罢。

最过分的是,我美的这么惨绝人寰,却被迫做了什么波斯圣女。要不做一辈子老Chu女,要不上烤架当BBQ,二择一必选。难道美女就没有人权?美女就没有喜怒哀乐没有梦想没有尊严?啊?

我很不快乐,我的不快乐源于我的出众,我不甘心命运对我无情的嘲弄,但也只能装作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可我那妖媚­性­感的外形和冰清玉洁的气质,让我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众人的目光无情地揪出来。整日被周围的男人们进行情感上的攻击,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我不能再这样下去,我要逃跑!

因此到明教中华分会当间谍,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想黄种人长的都不怎么顺眼,应该会减少我可看而不可得的痛苦。我挑这一身大胆张扬的衣服,也许是怀着某种不可告人的恶意:我痛苦,最好别人也同样痛苦,这样我会轻松一些。

进入大厅的时候,我果然成为焦点。但以前的想法有点错误,黄种人也有比较迷人的,特别是这群人眼睛里虽有惊艳欣赏,却并没流着口水扑上来抱我大腿(不过,有个脸上有疤的女人嘴角倒有些可疑的液体)。

但那一点点感动过去后,我的完美气质发作,又觉得不顺眼了。这群男人脸上怎么都有两团红圈圈?太俗气了!太难看了!好吧,这位教主的红团子,还勉强能算作亲切。但他右边那个男的(右使范遥也),明明长的不错,身高也够配我,可都让红团子毁了!

饭卡:美女,这是高原红,光明顶海拔高紫外线强,是不可避免的。

黛绮丝:我是个完美主义者,完全不能忍受一丁点瑕疵,出局。

饭卡:好吧,左边那个,冰肌玉骨的那位,他常常出门又护肤有方,没有红团子啊。

黛绮丝:他基本没看我,不看我的男人不是男人。

饭卡:……左使只是有点背背山倾向,但他没练葵花宝典,将来还是有回转余地的……

黛绮丝:一会儿弯一会儿直,当自己记忆金属啊,出局。

饭卡:呃,还有个没红团子的。那个流口水的女人旁边,脸­色­惨白穿青­色­衣服的那个,他天生丽质怎么晒都晒不红的……

黛绮丝:还没我高,出局。

饭卡:(- -+怒,敢讽刺韦韦,你等着,我让你下垂到直不起腰来……)

所以,历史的真相是这样的:范遥和其他光明顶教友始终追不到黛MM,是因为波斯美女讨厌高原红。黛绮丝后来总是装老婆婆,是因为后娘的恶毒和地心引力之强大不可违抗,34F大波波娃更是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留言好少啊……斗手指……同学们,本文快结束了哦~

浮云居

黛绮丝的到来让光明顶­妇­联组织扩大到四人,从此夫人们打麻将斗地主的时候不再有三缺一的遗憾。可惜范右使的运气就没这么好了,苦心孤诣为美人写诗送花,都石沉大海没回音。

阳顶天几次试图拉线做媒,都被黛绮丝冷着脸推得一­干­二净,右使就差背着古筝去美人楼下弹琴通宵唱情歌了,可见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帅哥也不例外。

范遥没有接受好哥们杨逍的护肤保养方法,为了贴近最高领导的形象晒出了高原红。第一次政治目的毁容成为了他个人幸福的绊脚石(第二次就是最著名的玉容俊面甘毁伤,潜入汝阳府做了十几年最没必要的卧底)。

不知道多年后见到杨逍英俊如昔有财有女,孤独终老的范遥说出“哥哥一点儿也没见老”这句话时,羡慕的同时,心中是否有丝悔不当初。

黛绮丝芳龄不到二十,但既不是目中无人的罗莉,也非胸大无脑的花瓶。她积极主动参与夫人们的各种联谊活动,从中得到了许多有价值的信息,比如中土明教的各种细则,阳大教主的妻控倾向,进而知道了谢逊是阳夫人师侄这层关系。

阳顶天这个教主,并不是天天八卦就没别的事做的。

左右二使拥有天地风雷四门直属系统,地位俨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殷天正经营中原已久,是南方明教势力的实际主宰。

阳顶天在极短的时间内接连封了三法王、五散人,又建立了教主直属军队金木水火土五行旗,都可以看出他分散教内派系结党力量的苦心。而谢逊超然于派系的人望和独善其身的坦然态度,都让年过半百的阳顶天有了某种倾向。

黛绮丝敏锐的感受到了这种倾向。

于是谢逊在某次意外的食物中毒事件中病倒,黛绮丝以“嫂子不在光明顶”为理由,衣不解带的照顾了病猫一个月。谢大猫文武双全智谋出众,唯有一样不太符合硬汉作风——就是心太软,人家对他的好处是一定感动并牢记在心的。病愈后立刻认了小黛作义妹,当然,不是红颜知己的好妹妹那种。

黛绮丝看人很准,这一注她压对了,若不是后来成昆造成的绿帽意外,谢逊确实是阳顶天的法定接班人。

溪云初起光明顶,山雨欲来风满楼。

当然,这些隐­性­政治事件跟我们迟钝的女主林一颦基本没有任何关系。因为韦一笑除了跟五散人走的比较近外,基本属于无党派人士,又因为背景、气质、健康和某些特异的饮食习惯等容易造成非议的自身问题,一开始就被排除在了风暴中心之外。

只不过这些常人看来“影响仕途”的难处,蝠王并不放在心上。只要革命有望、娘子健康,无论Сhā曲如何囧人雷人,社会都是和谐的,生活肯定美好的,娘子也没必要为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事多费脑细胞。

不过韦夫人最近也有些烦心事,八月初,右使范遥单独请她喝了次茶。林一颦本以为帅哥是为了打听心上人黛MM的爱好、星座、血型,谁知人家公事公办,茶还没凉就直接告诉她,给卖身的家仆发工资严重扰乱了光明顶的经济秩序,影响了大局稳定,破坏了其他小家庭主仆的团结。

林一颦被这三个突如其来的大帽子扣晕了。她每月发给仆人一两银子,是按照宁荣二府给大丫鬟的待遇。这个月收入在元朝西部偏远地区,即使是自由人也属于很高了。一碗水端不平,其他院子里的仆­妇­童子只包吃住,又怎能安心­干­本职工作?

林一颦本来只想给为自己家服务的人劳动所得,并没想超越时代进行什么人权自由主义教育,谁知还是在集体中造成了坏影响。

财政工作本来是杨左使的本职,但他和韦夫人有些历史问题不方便出面。没有直接下发红头文件,而是请了好兄弟范遥私下跟她详细解释原委,也算仁至义尽了。韦夫人理解领导的难处,垂头丧气的回家给保姆们发了遣散费,从有钱有闲的地主婆阶级一下降成了成天­操­劳的黄脸婆,独门独院的私家别墅变成了家务噩梦。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半个月后八月十五的中秋聚餐上,又发生了一件囧死人不偿命的糗事。

中秋节象征家庭和睦,在提倡男女平等的光明顶上,自然不会发生女士不得上桌的陋习。别管吃的是什么,英雄们的聚会从不会少了酒这种饮料,连家眷席也放了些花雕、桂花应景,月团圆人团圆,一时间斛筹交错,气氛很是热烈。

韦一笑同学很清楚他老婆酒品之差,绝不能让外人看到,因此韦夫人不胜酒力早就由蝠王暗中传达了,明教也没有那种非要向女人逼着敬酒的败类,所以林一颦喝着茶水自由自在的吃得脸颊鼓鼓。

然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光明顶新人黛绮丝却未得知这一消息。于是按照礼多人不怪的中原应酬原理,家眷席上黛MM入乡随俗的向几位嫂子敬了杯酒。韦一笑一时不查没能及时阻止,林小仙毫无自知之明,一杯薄酒下肚,不一会儿眼神就开始涣散了……

“小黛~~~”

“嗯?林姐姐你脸好红,要不要去休息……”

“不要!你听我说,以你的雄伟实力,必须要誓死对抗地心引力这个邪恶的敌人!”

“??”

林小仙的龌龊思维迸发出了某种邪恶的举动,从椅子上一歪,黛绮丝赶紧扶了一把,谁知此人顺势一头扎进了美女温暖柔软的胸怀里,并冒着在波涛汹涌中窒息的危险,把主人抱了个死紧,推都推不开。还没等光棍们羡慕这等齐天艳福,林小仙蹭了蹭黛绮丝的美胸,呜呜哭诉起来:

“小黛,我太冤枉了,兄弟们总是误会……”

“老子又不会武功,怎么可能那么强?什么闭关……”

“明明是我天天被蝙蝠折腾的要死要活嘛>_< ~~~”

@_@ @_@ @_@……

我是以此类推,被真相震惊的众英雄

@_@ @_@ @_@……

在众多“原来如此,还真看不出来”的恍然而佩服的眼光中,可怜蝠王尴尬羞惭到几乎自爆经脉,只恨没有时空倒流机回去堵上罪魁祸口。一把将无耻T从满面通红手足无措的黛绮丝那里拽出来,二话不说瞬间转移了。

光明顶四大谜团之一的蝠王闭关之谜,就此大白于天下。

当光明顶小报再次被各种暧昧的花边八卦布满时,兼任风纪部长的范遥觉得这种不正之风实在不能再放任下去了,于是跟阳顶天汇报说,光明顶山下十几里处有一片绿洲叫做浮云海,碧波荡漾气候宜人,韦夫人身体不好需要休养,不妨偕同韦蝠王移居彼处。众人皆觉得范遥管来管去管到别人闺房之中,甚至以此排挤蝠王,未免有失小节。

韦一笑本人却不以为忤,高高兴兴带着老婆下山去了。林一颦乖乖听话,一是因为酒后失言心虚,二是薪水事件造成的家务压力,第三就是范遥将浮云海说成了人间天堂。

可下山后见到实际情况时,林小仙杀人的心都有了。右使当时信誓旦旦的如此描述浮云居:

“远离闹市喧嚣,尽享静谧人生”——偏僻地段

“回归自然,享受田园风光”——荒郊野外

“超大绿化,满眼绿意”——一片斑驳草地

“绝版水岸名邸,上风上水”——旁边有两个湖

“紧邻军政核心区,安全生活触手可及”——远处是五行旗训练场

“拥抱自然,生机盎然”——野驴散步,偶尔有狼出没

“简约生活,闲适安逸”——买个菜需要跑几十里

“个­性­化户型设计,紧跟时尚潮流”——一座树屋

林一颦默念三字经,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范遥,如果你从明教失业了,我双手双脚推荐你去卖房地产,你令堂的太­奸­诈狡猾了吧!!!”

虽然被骗下了山,但好歹房子不用贷款。林一颦画了设计图交给韦一笑,请了厚土旗和巨木旗把树屋修整一新。树上的阁楼做卧室,树下活动室和厨房,还加装了楼梯,全部只花了请兄弟们吃饭的银子,可见封建社会至少有一样好处——住的起房。

安顿下后,林一颦看着错落有致的新家颇有几分得意。

浮云海虽然偏僻,但摆脱了高原反应和严酷气候,许多藏羚羊、牦牛、黄羊等动物在附近活动,确实很适合人类生存。而且小户型打扫方便,生活区离地几米远离危险动物,安全度很高。

更重要的是远离了八卦人群,隐私不再天天暴露在人前。(不纯洁的同学可以猜到,这就是说大点声也没什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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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三个月后的一天晚上

地点:浮云海,蝠王家的树屋

人物:恩爱夫妻一对

林一颦懒洋洋的趴在韦一笑怀里,沮丧道:

“韦韦,我要得老年痴呆症了。”

“什么症?”

“痴呆,长期不跟人交流大脑退化。这个月除了你,我只见过周颠一个人类,而且最近报纸都不给我送了!每次送报的来我都请他们吃点心,难道上次忘了给小费?可恶……”

“嘻嘻,没了娘子你,也没什么重要消息好写的。来源匮乏,他们不是故意的呦。”

韦一笑心道最近光明顶暗流汹涌,搬下山就是为了远离是非。没我的命令,你给多少小费也不会有消息送来的。腹黑的蝙蝠若无其事笑嘻嘻的转移话题:

“不就是今天斗嘴输给周颠,有这么难过?”

“靠,我原来跟你吵也不会输的,现在居然连这家伙的话茬都接不上。而且,你不觉的我记忆力越来越差?说了上句忘下句。今天就炒了两个菜,一个忘了放盐,另一个放了两次酱油,我自己都吃吐了。”

“我觉得挺好吃的,周颠也吃了不少啊。天气好了我带你去且未逛逛街吧,或者请­妇­联团来聊天打牌?”

“不要,我懒的动,最近怎么睡都睡不够,而且又胖了。看见黛绮丝的小蛮腰,还不够郁闷的,也没见她运动啊……”

“她是脑子动的太多。你没胖,这是天气冷了衣服穿的多,根本看不出来的。”

韦一笑同学立场坚定的表达了对娘子身材的信心,并羞涩的承认软呼呼的抱着舒服。林小仙低头捏了捏自己腰上养出的棉花糖­肉­­肉­,再戳戳韦一笑没有一丝赘­肉­的腹肌,觉得这话一点儿安慰效果也没有。

眼看林一颦整天失魂落魄发呆,韦一笑还是向­妇­联的三位夫人小姐发了请柬。王难姑下山时顺便抓了老公作陪,多日不见,林一颦觉得连胡青牛的两瞥小胡子都亲切了许多,忍不住问了问:

“神医啊,你会不会配减肥药?或者针灸减肥?中药泡澡瘦身?”

胡青牛脸皮抽搐了两下:

“你当我蒙古大夫?吃那么多还天天不动弹,知道猪怎么胖起来的?”

“我最近就是不想动,更不想节食,有没有吃一粒减一斤的方子?”

“= =+ 难姑有吃一粒包你轻上西天的方子,效果不好全额退款。”

说归说,身为蝠王家专职家庭医生的胡青牛,还是给林一颦例行检查号了号脉。神医刚开始还懒洋洋的不当回事,但一会儿脸­色­就变了。韦一笑本来端茶倒水的招待客人,看见胡青牛诊脉时严肃的神­色­,立刻紧张起来。

胡青牛脸上浮现起疑惑、为难等神情,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神­色­极其凝重。­妇­联团本来嘻嘻哈哈,这时却立刻安静下来。韦一笑觉得浑身血液慢慢变凉了,一时竟不敢出口询问。胡神医最后捻了捻胡子,一句话掷地有声:

“麻烦大了。”

“到底生了什么病?”

“我处理不了,不负责。”

“方圆百里除了你还有谁能看病?你不负责谁负责?!”

胡青牛挑挑眉,回头看了火急火燎的韦一笑一眼,难得笑得猥琐:

“韦兄弟,这次我真不负责。这里面是小蝙蝠,可不是小青牛哦。”

作者有话要说:呃,我在考虑结局。然后不停的被自己雷到。

最后小呆告诉我,世界上最雷的结局,就是坑了。

于是我回来填坑。

PS,元朝没有麻将纸牌,但有我们有穿越女

PS,海拔太高,会造成­精­子活力低、受孕率低、胎儿畸形率高,所以光明顶上不适合新生命的诞生,老阳一直没孩子,估计有这个原因。

再PS,怀孕期孕­妇­由于生理心理雌激素分泌等等的巨大变化,往往会智商降低记忆力下降等情况。所以并不只恋爱的女人会弱智

修改,浮云居,一切如浮云说实话,明教的很多政治斗争虽然是隐形的,但脉络非常清楚。饭卡我虽然是明教fan,也不能否认他们都是有野心的英雄。不过我最喜欢还是他们义气相投的革命理想和人格魅力,所以诸如此类的争权夺利就模糊化一笔带过好了。

据多方考证,光明顶应该就是青海和新疆交接处、可可西里的布喀达坂峰,昆仑山右线的最高峰。这里无论景­色­、海拔都很合适,而且山下两个湖,一个叫太阳湖,一个叫月亮湖,真是日月共明,明教重地无疑。

天道酬勤

韦一笑作为轻功绝顶的高手,一生不知多少次被赞叹为“凌虚飘行”“脚不点地”,但作为他本人,直到此时此刻,才有了这种不着地的飘然感觉。

琥珀的宝石语是‘呣子平安’哦。

我们的戒指是琥珀,她喜欢的。

蝠王就这样一路飘忽着,时而左脚拌右脚,带着如魔似幻的笑容,对每一个见到的生物重复一句话:

“她有了孩儿,我要做爸爸了。”

新生命在荒芜的地方向来受到欢迎和祝福。

韦蝠王完全证明了“成功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加百分之一的幸运”这条定律。没有子息的阳顶天心情复杂,但仍然郑重的送了贺礼——一块金光闪闪的牌匾,上书“天道酬勤”四个大字,且给蝠王放了一年的带薪产假陪伴夫人。

胡青牛开始后悔这么早就告知了韦一笑真相,他快被准爸爸的一千零一问烦晕了。

问:她应该吃什么?不能吃什么?要吃多少才够?

答:吃人类能吃的,不吃人类不能吃的,吃到她觉得不用吃了。

问:要不要天天卧床?能不能出门?能不能见光?

答:孕­妇­不是吸血鬼,也不是垂危病人。

问:她喜怒不定,烦躁多疑,嗜睡健忘,为什么?怎么办?

答:正常现象,当服从之,安抚之,忍耐之。

问:还有多久才会生?

答:猫三狗四猪五羊六驴七马八人十月,你觉得哪个合适往上套。

问:生的时候怎么办?

答:凉拌。

在反复重申自己不是­妇­科大夫、对产科没有研究、更加没有生育经验……等等道理无果后,胡青牛终于出离愤怒了。于是摆出了专家的嘴脸,郑重其事的做出了提醒:

胡神医说,孕­妇­是一种世界上最脆弱的动物,随时随地无时无刻不面临着灭绝的危险,如果不以卧冰求鲤、彩衣娱亲等二十四孝法万般小心的伺候,就将面临着一尸两命的后果。

于是韦一笑连夜把浮云居里所有家具的棱角锯平磨圆,地板铺上褥子,剪刀菜刀指甲刀一律没收。为了阻止林一颦出门,下树的楼梯都拆了。(除了林小仙,周围的人类上下树都用不着楼梯。后来在濒危保护动物孕­妇­的怒吼下,又装了回去)。

胡神医说,孕­妇­需要一种营养丰富、纯天然无污染、不含三聚氰胺的白­色­饮料,于是很久很久以后,这个地域的百姓间还流传着一个传说:曾经有一种速度极快的青­色­鬼魅,喜欢追着带仔的母野羊、母牦牛奔跑。

胡神医还说……

不要笑,当你深刻体会“我要做爸爸了”对孤儿的意义后,就会体会到蝠王背后燃烧着巨大的幸福火焰,完全乐在其中的心情。

比之准爸爸的十万分高兴,准妈妈只雀跃了小小一会儿。

许许多多不曾考虑过的问题突然浮出水面,比如她曾经因为痛经喝了无数汤药,也许会影响宝宝发育;比如这时候医疗水平极低,孕婴死亡率极高,如果发生难产,大小都是九死一生;比如林妈不在身边,两个人都没有带宝宝的经验;比如时局不稳社会落后,宝宝怎么入托、上小学、中学、大学、考研、找工作等等问题……

林一颦,女,23岁,思维幼稚的古代大龄产­妇­,根本没做好成为母亲的准备。

心理压力和巨大的生理变化,导致此人在怀孕初期出现许多不讲理的言行。例如:

NO1

“韦韦,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都喜欢,只要能平安的……”

“不许墙头草!选一个!”

“好吧,喜欢女儿,她肯定和你一样卷卷头发……”

“人家都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

“所以爸爸都疼女儿对吧?”

“对个头!韦一笑,你有了女儿忘了她娘,你想见前世的情人什么目的咩?!”

“= =||| 好吧,我喜欢儿子。等他长大,我传他一身武功……”

“看看,还是暴露了重男轻女的真面目吧,555我要抱着宝宝回老家>_ “…………”

NO2

“韦韦,如果我和你妈妈一起落水,你先救谁?”

“当然是你,我没见过我妈妈。”

“好吧,那我和宝宝一起落水呢?”

“宝宝在你肚子里,要救也是一起救。”

“生下来,分开后呢?”

“(痛苦纠结中)……娘子,你知道我根本不会游泳……”

NO3

“韦韦,如果难产,你要保大的还是小的?”

“……(虽然肯定要大的,但前车之鉴,蝙蝠不敢随便回答,苦思冥想万全之策)”

“(暴怒)我和宝宝都要没命了,你做个决定怎么这么慢!等我们娘俩没了再娶是吧?!”

“……”

NO4

“韦韦,我千辛万苦把宝宝生下来,却要跟你姓,这太不公平了。”

“(顺从)跟你姓也可以啊,我都入你家祖坟了。”

“没诚意!这么容易同意改姓,你是不是根本不在意它呀!”

“……娘子,我姓韦是因为师傅在一片芦苇里捡到我,所以姓什么真的不重要……”

“哦,那宝宝到底姓韦,还是姓卢呢?”

“…………”

当韦一笑用准爸爸十万个为什么折磨胡青牛后,马上被林小仙用无穷个没有正确答案的二选一考验。这就叫做现世报,来得快。

不过小蝙蝠很快就给父亲报仇了。

这个宝宝完全继承了蝙蝠的旺盛­精­力和ET的猥琐人品,折腾本事一流,破坏力惊人。林小仙脚肿的穿不上鞋,白天吐的掏心掏肺,半夜又因钙被中途劫持抽筋抽的呲牙咧嘴。

韦一笑身兼数职,家务还好说,照顾孕­妇­却没有丝毫经验。不知道什么情况属于正常,什么情况必须警惕。偏偏两个生手连咨询的对象都没有,急得堪比热锅蚂蚁。

就在这内外交困的危急时刻,­妇­联领导CEO阳及时伸出了援助之手,介绍来一位全职月嫂,名叫细娘。

细娘不仅家务万能,最重要的是,她是位经验极其丰富英雄母亲。据其本人叙述,她曾经人如其名腰细如柳,但在生育过五个活蹦乱跳的宝宝后,吨位就直逼幼年大象。

林小仙看到细娘比正牌孕­妇­还夸张的肚子后,就把‘产后肥胖’的通缉地位提高,和‘下垂’并列为人生最大的两个敌人。

韦夫人有了细娘的照顾,蝠王半夜冲上光明顶,猛砸胡青牛家大门叫急诊的事才渐渐止息,­鸡­飞狗跳的浮云居总算安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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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323年一月,光明顶上设宴欢度春节。

就在众人热烈讨论蝠王的孩儿应该取什么名字的时候,一个名叫韩千叶的青年的到来,打破了这和谐的气氛。

韩千叶是阳顶天当年仇人的儿子,阳顶天曾以一式“大九天手”击得他父亲重伤,跪倒在地站不起身。当时他父亲言道,日后必报此仇,只是知道自己武功无法再进,将来不是让儿子来,就是让女儿来。阳顶天当时答允,如何比试,由他子女选定。

事过十余年,阳顶天早将这事忘在脑后,此人的儿子竟然上山报仇来了。虽然来者不善,但此时阳顶天武功之高,几已说得上当世无敌,除了武当张真人,谁也未必能胜得他一招半式。众人并没将这个貌不惊人的青年放在心上。

哪知韩千叶以昔日约定挤兑住阳顶天,使他不能食言。又当众说明题目,他竟是要和阳顶天同入光明顶的碧水寒潭一决胜负。此言一出,众人皆尽惊的呆了。且不说碧水寒潭深不见底冰冷刺骨,最最重要的是……

不仅阳顶天,光明顶上的英雄们全是旱鸭子,不比武,淹也淹死了。

这不可能的任务究竟该怎么完成?

左右二使,白眉鹰王,彭莹玉和尚,平日均是足智多谋之士,当此难题却也都一筹莫展。周颠急得抓耳挠腮哇哇乱叫:

“谁!谁会游泳!!快毛什么的自荐!!!”

聚英堂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半晌,人群后一只手颤巍巍的举起来。众人心潮澎湃,满怀希望的朝举手之人看去……

林小仙:“呃,那个……我会点儿狗刨,不过耐力不好……”

阳顶天看着韦夫人初现端倪的身段,闭眼叹了口气:

“天意如此,我输了。韩公子,阳某任凭你处置。”

韩千叶冷笑一声,掏出一把匕首对准自己心脏:

“这是我父遗物,阳教主对这匕首磕三个响头,往事一笔勾销。”

群雄一听,无不火冒三丈。但眼前局势已十分明白,韩千叶此番拼死而来,受了阳教主这三个头后,势必立刻以匕首往自己心口一Сhā,以免死于明教群豪手下。阳顶天身为大派首领,这番屈辱,也只能以自杀了结。

就在这紧迫万分的时刻,一个清脆婉转的声音响起:

“爹爹,他人生了个好儿子,你难道便没生个好女儿?这位韩爷为他父亲报仇,女儿就代爹爹接他招数。”

黛绮丝终于找到了出头的机会。

碧水寒潭一战,黛绮丝一身淡紫­色­衣衫,当真如凌波仙子。水底之事无人知晓,众人只看到,韩千叶跳上冰面时,除了胸前伤口,脸上流着两条无休止的鼻血。

当晚黛绮丝获封紫衫龙王之美号,和鹰王、狮王、蝠王三位并列,三王心甘情愿让她位列四王之首。

很多很多年以后,许多垂垂老矣的明教徒还会抱着一种痴迷的态度,遥想当年光明顶上英雄如云的情景:教主英雄豪迈,武功举世无双;逍遥二仙,风姿无匹;四大法王,紫白金青;五散人,五行旗,白衣胜雪,火焰腾飞……

那是一个伟大的时代。

江湖,从出生到灭亡,再也没有哪一个教派能够拥有如此多业艺惊人的高手,如此胸怀众生的理想。

“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他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武林中人,他们的目的不是天下第一,他们胸中燃烧的是修身治国平天下。

纵使后来紫衫龙王因歉种情,爱上了敌人韩千叶,范右使败走情场黯然神伤……这些轰动一时事件大家也只当Сhā曲,因为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更惊人的理想。

那时候,他们风华正茂。

然老天是善嫉的,日中则昃,月满则亏。就在这明教最最鼎盛的时刻,没有人想到它在渐渐走向崩落。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细细出场,月嫂非友情客串也。

喜欢看喜剧结局的同学,可以认为“他们就这样永远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就此打住

有被撼到觉悟的同学,请继续往下看。

修文,非伪更。如果没有大意外,今晚凌晨前会更新章的。

七月十五

就在黛绮丝和韩千叶成婚后不久,阳教主和阳夫人突然同时失踪了。

阳顶天是最喜欢把一堆毫无头绪的事情全部丢给属下,然后凭空消失的。但这种失踪向来只持续两三天,他就会主动冒出来,笑着看左右二使暴跳如雷。

所以一开始,大家以为这次又是例行翘班而已。

但两个月过去了,三个月过去了……

众人四处寻觅,仍然没有阳顶天丝毫音信,光明顶上温度骤降,人心惶惶。接下来黛绮丝被发现擅入密道,犯下重罪。当日圣火厅上群豪说的僵了,龙王当场破门出教,即日与韩千叶飘然下峰,不知所踪。

教主之位以下,以左使杨逍位最尊。但殷天正势力最大,谢逊人望最高,还有掌握军政实权的五行旗使,此时谁也不服谁,事情越来越糟。武林之中最大的教派,竟隐然有瓦解之势。

局势如此复杂,昔日教友转眼间就要刀剑相向。林一颦身子却日益沉重,夜里翻个身都要人相助,韦一笑不敢稍离她片刻,只怕有丁点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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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治三年,五黄临太岁,入春后就是大旱,夏至时太阳湖和月亮湖竟然比往年缩小了一半。­干­涸的湖底无数盐粒反着白光,龟裂出的口子长出了蔫蔫的杂草。

远处一声闷雷般的巨响震撼了脚下土地,练武场上一股冲天火光,染红了半边天空。韦一笑满怀心事,只道是哪一方忍不住亮剑了。

半个时辰后,谢逊提着只铁桶独自骑马来了。

“烈火旗正和风雷二门放对呢,结果带的东西出了岔子,倒先伤了自己人。”谢逊走进屋子放下桶,“我偷偷弄出来一点儿,你们俩肯定没见过这怪东西。”

浮云居里立刻充满了一股浓烈的怪异气味,韦一笑朝桶中一看,是些黑­色­浓稠的不明液体。当即皱眉道:

“谢三哥,她带着孩儿呢,你怎能把这么危险的东西拿进屋里?”

谢逊摸摸脑袋,歉然笑道:

“你瞧我,总是粗心。弟妹,三哥下次抓个小黄羊给你赔罪。”

林小仙抖了一抖:“三猫,求你还是叫我小林子吧。你们四法王拜把子别来雷我啊!韦韦,把灯灭了,烧了屋子我们就得睡露天地了。这是石油。”

林一颦足不出户,竟然能一眼识出烈火旗的秘密武器,谢韦二人大是惊诧。

“没什么,这玩意儿还是我先发现的。本来想炼汽油回去开野猪的,结果不成功,只能推销给烈火旗做燃烧弹了。”

林一颦指使谢逊把危险物品拿出屋子一百米,再远远投掷进去一只火折子,铁桶果然爆发出巨大的火焰,猛烈燃烧起来。

“还有些副产品,王水硝酸什么的,让洪水旗的唐洋要走了。不过我不懂冶炼,庄铮到现在还抱怨我偏心眼。”

“你先发现……给烈火旗和洪水旗?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怎么回事?”

“哎呀哎呀,孕­妇­就是健忘。”林小仙悠然喝了口热羊­奶­,“忘了告诉你,本人兼任五行旗技术指导。”然后得意洋洋的看着两个法王脸­色­发青。

原来一年前韦一笑某次出差在外时,林一颦偶然发现地表油矿,兴奋至极妄想提炼出93#汽油来……结果当然是失败。不过阳顶天知道后兴趣十足,请林一颦无事时跟五行掌旗使交流技术,科学的提高武装力量,当然一切都是在秘密中进行。

“后来一些绝密文件不知怎么泄露了,包括我的防晒配方。老子一不高兴就炒了老板鱿鱼(其实是技穷),然后就下山造宝宝了。”

韦一笑看着肩膀上未­干­的眼泪和鼻涕的混合物,抽搐再抽搐:

“刚刚还有个人,哭着抱怨我把她关在家里,不告诉她消息……”

“婚前条约补充款滴三十八条: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我可以瞒着你,你不可以瞒着我。”林小仙熟练背诵蝙蝠卖身契,再没一点儿健忘的迹象。

谢逊吐吐舌头:“小林子你瞒的太好了,怪不得阳教主失踪后,五行旗使谁也不甩,只给蝠王一点面子。我说四弟从不钻营结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跑出个‘韦派’来?想是有人嫉妒编排了。”

林小仙脸一板,努力挺了挺肚子,正­色­曰:“不错,三猫,蝙蝠,你们谁想做教主?跟着我,有­肉­吃!”

韦一笑和谢逊抚掌大笑:“林爷这是明珠暗投了,我们俩都胸无大志啊。”

林老板仰头挺肚正得意,突然脸­色­一变,哎呦一声捂着肚子弯了腰。忠犬一头冷汗,赶紧扶了她坐下,只见林小仙脸都皱在一起,连连哀叫:

“NND,这家伙竟然夺命连环腿踢我……”

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恶人自有恶人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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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逊不愿卷入政治漩涡,打算回陕西老家避避风头。如今浮云海也不再安全,这次前来就是想邀蝠王一家同去。韦一笑想到谢夫人是过来人,娘子去谢家待产自然有所照应。想起谢无忌那毛茸茸的小脑袋,将要做母亲的林一颦很­干­脆的一口答应下来。

五散人虽不舍韦家特­色­菜,但见林一颦连自己的脚面都看不见,也只能挥泪别好友了。细娘坚持要见到小蝙蝠出生,于是蝠王一家浩浩荡荡,带着月嫂开拔出发。

或许阳教主很快就会回来了,回来时他就会摆脱疲惫的神­色­,带回他那没心没肺的笑容、八卦至死的态度、让人振奋的一切。

天空很晴朗。

韦一笑走在回谢家的山道上,步履轻快。他被她派出来买零食家用。

谢三哥的师傅、阳夫人的师兄成昆今日来了,希望能从他那里打听到阳教主的消息。

三嫂很贤惠,小无忌可爱乖巧,让她到这里待产是对的。

七月十五,见面纪念日,求婚纪念日。

他们在这一天相见;在这一天决定永远在一起;这一天……

幸福到铭心刻骨。

“琥珀代表忠贞永恒,呣子安康哦。”

“我们的戒指是琥珀,她喜欢的。”

她有了孩儿,我要做爸爸了。

我终于有了家,有了家。

待明年七月十五,我们,再去中原故地游历可好?

我,林一颦,愿意嫁给韦一笑为妻。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年轻或衰老,我将始终忠于你、爱你,尊重你,帮助你,直到我离开世界。

“那一年七月十五,我师成昆到我家盘亘……待得醒转时,我师父早已不知去向,但见满屋都是死人,我父母妻儿,弟妹,仆役,全家一十三口,尽数毙于他的拳下……”

————谢逊

《倚天屠龙记》第二版 第七章 谁送冰舸来仙乡

作者有话要说:

写了近三十万,我这个绝对剧情控,终于终于写到了原著,谢逊这句独白。

是的,林一颦实际上是原著人物,虽然,只有两个字。

请看评论区蝙蝠控最新长评《霁月难逢,彩云易散》揭露作者邪恶的本质

另外,不许负分,负分就完结了哦

嗯,有没有‘后’,看同学们手里的评论

昔情难追

作者有话要说:

六月初的一天,饭卡做了个梦,然后哭醒了。一颦一笑诞生的时候,类别就是:黄粱一梦黄粱一梦十年过,前尘往事皆成空。本来的结局,就是这样。作为剧情控的我,这个结尾也更加贴切原著。就像­阴­丽华皇后说的,到这里结束最好,­干­嘛弄个天雷和谐结局?但是,可是这个故事写了几近半年,投入了太多感情,两个主角,对我来说已经不是二维人物,而是真实存在的。所以我真没法下手写悲剧了。中间按照原设定虐,最后给他们个幸福吧?我最后还是放弃了死忠原著控的坚持,屈服于感情。前文已经很清楚的写了“在虐海中驶向幸福的彼岸”,还记得吧?这几章,我写的很痛苦,改了无数遍,哭的绝对不会比哪位读者少。小龙女失贞,杨过断臂,阿朱殒命,杨威利被刺,都是耍读者吗?饭卡我人品乏善可陈,但也犯不着几次用冰块消肿眼睛的代价,来求耍人效果。好了,喜欢贴合原著­精­神、不怕虐的亲们,丽华皇后,下一章就是结局。跟我一样受不了蝙蝠孤独终老的亲,请继续继续看,但要携带纸巾和避雷针。人生的不幸有许多种,幸福却常常是类似的。所以看起来总是分外的雷,分外的狗血。感觉受到了欺骗、以至于愤怒到无法看完上面这段话的同学,就看这句话吧:本文类别是轻·松。

时间:至治三年,九月

地点:聚英堂

与会人员:杨逍 范遥 谢逊 五散人 胡青牛

杨逍:狮王家中之事,大家都知道了。

范遥:韦蝠王卧床两月,如今醒来混混沌沌,什么也不记得,连我教中事都不清楚了。(周颠:屁!)

胡青牛:那一日他见到尸首,当场便走火入魔。我已使出傍身绝技,他能撑到现在已算老天眷顾。要是不忘,难保……哎,强极则辱,情深不寿啊……

杨逍:成昆虽是阳夫人师兄,但这等灭绝人­性­的恶事,我们绝不能饶他­性­命。

谢逊:左使,成昆的事,我亲手来做,不劳众位教友相帮。

杨逍:也好。(周颠:好个屁!)龙王破门出教,鹰王远赴江南,如今狮王蝠王又遭此大难。我教一下少了四位法王,只恐有乱。(周颠:乱的就是你!冷谦:闭嘴。)

说不得:韦兄如今一身是病,林姑娘的事,我们还是暂且不要告诉他。

彭莹玉:正是,谢法王若是下山报仇,现任法王就只有蝠王一位了。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待得教主归来,我们再告诉他吧,一切大局为重。

谢逊:不,什么都别说,我一人就够了。让他留在光明顶吧。

周颠:(暴怒)屁!屁!都放他妈的轰天大屁!!什么都忘了,什么一个人报仇,什么大局为重,我瞧着你们那嘴脸就恶心的想吐!!韦一笑是不是个东西?亏他还带着那劳什子戒指!小林子……她,她的琥珀都烧化了!她就白死了不成?!

冷谦:周颠!都知道!

周颠:我瞧他们都不知道!成昆是谢逊的师父,知根知底,谢逊一个人根本打不过他,不跟蝙蝠一起,怎么可能报得大仇?

谢逊:现在打不过,将来能打过。三年不成五年,五年不成十年,纵使我化作厉鬼,也要咬着他一起进地狱!

范遥:胡青牛已说的很明白了,以他夫­妇­二人情谊,蝠王若是记起此事,非疯既亡。周颠,你就这么想看他们两人一起去了?

周颠:我不管!她,她笑着说回来时做了炖­肉­请我的……就没了!人就没了!韦一笑敢忘了她,我第一个跟他拼了!你们不说我说!

谢逊:(双眼血红)说,说,说什么?你跟他说什么?说她被恶贼­奸­污,四肢尽折?!说她给开膛破腹,肚里的孩儿还没见到天光就给害死么?!!!

张中:(抱头)别说了!都别说了……

…………

…………

杨逍:好了,既然多数都同意不告诉蝠王(周颠:我没同意!),那我们务必要清除韦夫人留下的痕迹。否则蝠王睹物思人,说不定便能想起什么。

张中:你说清除什么?

杨逍:清除韦夫人在世留下的一切。一针一线,衣物首饰,连蝠王的戒指也不能留下。

张中:(怒起)杨逍!你敢再说一遍!她已去了,也给忘了,可你不能抹去她活过的证明!

杨逍:铁冠道人,你刚刚已同意了,这时候又争的什么?

张中:争什么?你这薄情薄德的畜生知道我争什么!(暴起)

周颠:不错!(同上)

(左使与五散人闹翻,乱斗中杨逍打碎张中左肩)

…………

…………

至治三年九月,光明左使杨逍下令,清除韦夫人在世一切证据。明教众人,不管职位高低,不得提起韦夫人存在的任何事情,违者自断一肢,驱逐出教。

冰火岛

张无忌(幼年):义父,我觉得这个人不如你英雄。你记得血海深仇,他却什么都忘掉了。

谢逊:你还小,有些事,不经历不会懂得。有时候,我不知道,是像我这样记得清楚更痛苦,还是像他那样,什么都没留下,什么都不知道更痛苦。

无忌:他都忘记了,又怎么会痛?

谢逊:刻在骨头里的东西,怎么可能忘的一­干­二净?真正­干­净的时候,只有死后。我四弟,他一生再也没开心过。

无忌:义父,你们没有劝他再找个妻子吗?

谢逊:鸟断了自己的脚,又怎么再找?那女子,我们都认得。

无忌:如果我和人约定了莫失莫忘,永不分离,那么这个人死了,我就跟她一起死。

谢逊:如果你已经和天下人约定了,一定要救他们于苦海呢?如果你发了誓,要为善除恶,即使烈火焚身也不退缩呢?

无忌:……我不知道……这好像比死更难。

谢逊:不错,死掉是最容易的。天下所有人都会死,可天下又有几个英雄?

无忌:他要是不忘,就会死吗?

谢逊:或许吧,强极则辱,情深不寿。他那时不死,缓过这口气,却比我强的多。

无忌:义父你也没有死啊。

谢逊:我没有死,却也失了约,二十年蹉跎,一事无成,只为了找成昆报仇。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那时候的誓言啊……我四弟,却是一直记得,做得。

光明顶

杨不悔(幼年):爹爹,那个臭蝙蝠总是对您出言不逊,­阴­阳怪气的,您怎么从来不恼?

杨逍:爹爹曾经对不起他,现在想起那些事,也就不恼了。

杨不悔:我不信!爹爹从来不会做错事的,一定是臭蝙蝠不好!

杨逍:当年,我也以为不会做错的……现在看着你,却觉得错很了……(摩挲杨不悔颈上挂的铁焰令)

杨不悔:爹爹,是不悔的错?

杨逍:不,不。你娘给我留下了你,留下了铁焰令。她不在了,我看着你,心里总是暖暖的。可我当年扫的那样­干­净,什么也没给他留下……

杨不悔:所以他现在总是冷?

杨逍:不错,不错……

濠州

张无忌和周芷若大婚前

周颠:说不得,大家都高高兴兴准备教主婚事,你怎么跟死了亲妈似的?

说不得:哎,当年,他们二人也在这濠州成婚的。我那只袋子,也是他二人那时送的,如今也碎了,……

周颠:还提这­干­嘛,这么多年他都没想起她,我算知道了,什么发誓都是放屁。

说不得:周颠,你还不能原谅他?你瞧他这几十年,哪里有一天痛快过。当年婚礼上欢欢喜喜的人,胡青牛、王难姑,还有他可怜的妹子青羊,如今全都惨死,物是人非事事休啊。

彭莹玉:韦兄这两天是越来越怪了,看见那些红烛灯笼就痴痴望着,腿都拔不动。只怕大礼上要出岔子。

冷谦:支走。

说不得:冷兄说的对,我这就请教主把他派出去,拿东西也好,送信也罢,总之别让他在这伤心地呆着了。

(婚礼前)“张无忌生怕陈友谅、宋青书­奸­心未息,乘机为害,当下派韦一笑为谢礼使,前赴武当,……嘱咐他上武当山拜见张三丰,……须待婚礼结束,宋远桥等回归武当,再行告辞。”

————《倚天屠龙记》第二版 第三十四章 新­妇­素手裂红裳

韦一笑自传

我的名字是韦一笑。

这个名字是捡到我的人起的。

很多年以后,我有个外号叫做青翼蝠王。

我的记­性­很好。

可二十四岁那年,我练功走火入魔。

躺了两个月后,我忘记了很多事。

有人说,人最大的烦恼就是记­性­太好。

如果什么都可以忘了,以后的每一天都会是一个新的开始,那会让人很开心。

可我从来不觉的开心。

明教的总坛在西域光明顶。

那是个黄沙弥漫的鬼地方。

据说我曾经在中原游历过。

据说中原非常美,非常好。

可我只喜欢呆在这片渺无人烟的沙漠。

我不记得在中原发生的事情,也不记得中原的风景。

我只觉得,那是个让人处处伤心的地方。

三十年的分裂,这个曾经热闹的地方已经一片死寂。

日复一日,我坐在沙丘上看着太阳落下,升起,升起,落下。

有时候,我会朝着落日奔跑,一路踢起漫天黄沙。

明明知道沙丘后面什么都没有。

可我总是忍不住想要追上什么。

比如一只奔驰如飞的墨绿­色­妖兽?……

有些人的一生,都只是在追逐一个曾经发生过的瞬间。

我就是这样。

可我根本不知道,也不记得自己究竟在追什么。

一直跑,一直跑。

直跑到寒毒发作,抓住能见到的活物饮血。

是的,我饮血。

除了鲜血,我几乎什么也不喝。

人说酒越喝越暖,水越喝越寒。

可我喝什么都寒,寒到全身血液都凝结。

我向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

不过有一种人的血我从来不喝。

那是年轻女人的血。

有一年,我抓到了老白眉的孙女。

当时激引了内力,­阴­寒发作,几乎立时就要冻死。

可我还是没法喝她的血。

后来碰到周颠相助,我告诉他这是因为明教有难,教中应该齐心协力。

可我心里知道,最深的原因,是因为她是个年轻的女人。

蝠王不碰女人,也不喝年轻女人的血。

不过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我有时候会听见一个女人在笑。

我不知道她是谁,也不记得她相貌。

只是在梦里,常常会见到灯火阑珊中,一个流泪的微笑。

那么美,那么好。

已经过了多少年,经历了多少事。

多少人聚人散,潮起潮落。

可一梦惊醒,眼角心底,还仿佛有湿润流动。

我本来以为这个女人是个很重要的人。

可我翻过很多地方,从来没找到过任何可能跟她有关的东西。

我曾经问过很多人,从来也没有任何认识或者记得她的人。

她似乎根本没有存在过。

每当我问的时候,周颠都会很生气。

可他一开口,就会被冷谦喝止。

我知道他看我不顺眼,可我并不讨厌他。

我讨厌杨逍。

世界上没有无原因的恨。

可我不记得为什么与他结怨。

后来,我遇到一个人。

他让我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恨。

这个人,叫成昆。

光明顶上,他将往事慢慢道来。

原来是他害死了教主,离间明教高层。

原来是他挑拨六大派,围攻光明顶。

原来是他,杀了谢三哥满门。

那一天,我身受重伤。

那一掌,我逼出了全身劲力。

我不要灭敌。

我要与他同归于尽。

玉碎昆冈……

我最终没有死成。

我们有了新的教主。

他是谢三哥的义子,名叫无忌。

有兄弟说他稍嫌软弱,太也仁慈。

可我却觉得很好,很好。

我最终跟着他回到了中原。

汴梁城繁花似锦。

少林寺外古树参天。

武当张真人音容笑貌如昔。

如昔?……

这里果然很美,很好,很熟悉。

可我只觉得满目伤心。

那一夜,万安寺的高塔上。

赵敏郡主抓住了周姑娘,威胁要将她毁容削指。

我使了些法子唬住了她,便丢下教主,一个人跑了。

我仿佛忆起曾经有一个女人。

她也曾被人这样抓住威胁。

而我当年没有现在的手段,竟救不得……

教主在濠州大婚,迎娶峨眉掌门。

城内贺声如潮,礼堂悬灯结彩,耀的我头晕目眩。

教主让我去武当送信,礼毕前不得归城。

虽不能亲见喜事,我却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

出门的时候,新娘的嫁衣刚好送了过来。

凤冠,霞帔,一片刺眼的红。

我登时血气翻腾,一个踉跄几乎摔倒,逃命一般奔出城去。

因为我不想让人看见我流泪。

她是谁?她是我的谁?

我曾经解开谁的猩红嫁衣?

我曾经抱谁的腰飞檐走壁?

我曾经携谁的手漫步山林?

不能想……不能问……

回首泪湿衣襟……

许多年过去了。

我已经学会不再想,不再问。

只留了一个习惯,常常抚摸左手无名指指节。

这样让我安心。

也让我伤心。

因为,

她就在这里。

刀剑如梦

江山犹是人昔非,少年子弟江湖老。花开花落年复年,当年那些年轻人,还在的,都已经两鬓如霜。

至元十八年,深秋。元顺帝,已是这朝代最后一个皇帝。

少林寺的山门里,飘然走出一个瘦削的人影。一阵刻骨山风扫过,落叶如疲倦的蝴蝶,残翼扫过他深深的眼角、单薄敝旧的青袍,然后无声无息的跌落进生命的终点。他是明教四位法王中,硕果仅存的蝠王。

黄粱一梦十年过,前尘往事皆成空。

乱世依旧。

朱元璋已经坐大,杨逍还不肯放弃。我却已经倦了。

说不得总说:“你看不出老。你还是这样快,如今中原风起云涌,天下之大任君驰骋,岂不快哉?”他们五个,脸上刻满了岁月肆虐践踏过的刀痕,那一刻,却好像回到了当年,热血沸腾。可有些东西,不是从眼尾、鬓角的痕迹就能看出来的。

衰老的过程是漫长的,冷酷的,无情的。但我却好像是一夕之间变老的。看那些火焰在中原四处燃起,一种不可逆转的洪流越来越近……

那一刻,心里一个极重的东西蓦地松了,我就突然老了。

谢三哥还是不肯见我,从少林寺出来,中原已经是深秋。人活的这样长,长的折磨;又短的好似蜉蝣,朝生暮死,到头来一切成空,随风,如梦。

白驹过隙,戎马倥偬。我这半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竟难得有这样慢行的机会,和心境。走在洛阳郊外,满地落叶,萧瑟秋风。回想曾经,不过那天边浮云,执着的放下了,就再无滞涩。只是那些梦……

脚尖微微一滞,低头一看,原来只顾着抬头看天,却没在意落叶下有个半湿的小泥坑。堂堂护教法王疏于防备至此,连脚下状况都未发现……苦笑着摇了摇头,却瞥到一点银白闪过。心中一动,掌风挥开落叶,那银白­色­的,原是两条小小的鱼儿濒死的身影。

泥坑里的水已经半涸,两条小鱼横卧泥中,鱼­唇­忽翕,像是无声的悲呼,又像是互相呵气以求保命。“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相忘,又是相忘……若能忘,若能弃,又何须……

“只是让你瞧瞧而已——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吧!”……耳畔,又是那欢快地吉光片羽……

鬼使神差地,我轻轻拈起这两条小鱼,向着水塘远远地抛了过去,金­色­的阳光下,银白­色­的弧线只一闪,只激起了两朵小小的水花。

猛地一地风起,金黄落叶被吹得漫天飞舞。我微微地眯了眼,风停处,才发现脚下原来不是一个泥坑。

而是,两条长长的,带着奇怪花纹的印痕。

我在什么地方,曾经见过。

那是带来爱与恨,恩与怨,生与死的痕迹;

那是熟悉的、亲切的、刻骨的、甜蜜的、痛苦的、永远的痕迹。

那一刻,

我的梦,终于醒了。

还没察觉,风已在耳后。

这一生,我再也没有这样快过。

你在追什么?你怎知是她?她早已去了,什么也没留下。

我知道……

你以为她真的是仙?她飞离灾难的羽衣被你撕毁,她躲避风雨的堡垒被你弃在沙漠。她一切的一切都给了你,已经回不去天上。

我知道……

你答应过永远也不抛下她,做什么也要带着她,保护她,爱她。可你让她惨遭棱辱,挫骨扬灰。

我知道……

你连记得都不曾做到,连报仇都不曾尝试,连祭奠都没有奉上,除了“不许死得比我早”外,你做到过什么?

我知道……

倘若真的是她,倘若一切可挽回,也太晚了。天上一日,地上十年。韦一笑,你已经老了。

……

你曾说过倘若分开,不管她嫁过多少次,生过几个孩儿,都要把她抢回。可看看你的脸,你的手,心灵,衰老侵蚀了你的一切,支离破碎,不复当年。一生最年轻的岁月、最可赞叹的年华早已逝去,你凭什么将她抢回?

……

韦一笑蓦地停下,一片滚热,一片冰冷,一片湿润,一阵颤抖。金­色­的原野中,栖息着一只墨绿­色­的妖兽。

“我都知道,可我只想看看,看她最后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发生在《倚天》原著结束后鹰王已死,狮王出家,张无忌归隐。来也匆匆,去也丛丛恨不能相逢,刀剑如梦的歌词,形容韦一笑的前半生,实在太准确了

两两相望

韦一笑痴痴望着故人,只怕是场一碰即碎的幻梦,竟不敢走近。

天上一日,地上十年。她果真天人,三十年来一点儿未变。那两个玉雪可爱的孩儿,不知有几分像他们的父亲?她没带戒指,那人……可是以正妻相待?看她衣着轻暖,并无憔悴之­色­,更添了做母亲的丰韵,显是过得不错。而他自己,却已老了。

尘满面,鬓如霜,纵使相逢应不识,要夺,也再没资格。那他还这样跟着作甚?但看了一眼又一眼,韦一笑始终舍不得离开。只远远跟着那辆跟野猪酷似的坐骑,车行人行,车停人停,不眠不休。

她可带了银钱?怎么没人陪着前来?难道又被赶出家乡……她在打探明教的消息,可是在寻故人庇护?原来,她并没有忘了他……

她换上了旧衣荆钗,可那双手暴露了出身。她摘下首饰进了当铺,被伙计编成破烂。她拿着银钱买点吃食,被贼寇抢走大半。世道如此乱,她孤身一人带着孩儿如何过活?

韦一笑一时心酸,一时冲动,想现身相护,却又自惭形秽。

未相见,心已乱。

“妈妈,打听了几天还找不到爸爸?你不是说他是个有名的英雄?”

“由于时空质量不均的失误产生的突发错误导致穿的时间过头……这会儿他可能归隐了。等我地毯搜捕……”

年轻的母亲心不在焉,回忆着背得滚瓜烂熟的原著。为什么当年不知道,偏要碰见;为什么这时都记住了,却又都错过?

卷发黑眼的小女孩皱起了细细的眉毛,问另一个孩子:

“无忌,归隐是什么?”

“叫无忌哥哥。归隐就是退休了。”

“啊!退休了!那不是变成老头子?我不要爷爷一样的爸爸……”

有着一双湖水般温柔绿眼的男孩儿温言安慰:

“放心,老了也是老帅哥呀。”

女孩儿叹了口气,满脸失望:“你爸是帅哥,我爸就不一定了。”

“为什么这么说?”

“妈妈的语气表情啊。你不记得,那天她两眼放光,斩钉截铁的跟你说:‘无忌,你爸是个宇宙无敌的大帅哥啊~~~’ 可轮到我问时,她眼神就飘到一边,支吾了半天才说‘呃,你爸也很帅……’由此可见,我爸绝对不是什么帅哥啊_

~~~~”

“……一一,你今年到底几岁了?”

“四岁,你才比我大三岁,就老年痴呆了?”

“不……为哥只是感慨一下一样米养百样人……”

前脚后脚,韦一笑将她当掉的首饰一一赎回,都是当年他送的旧物。这么多年,她还带着。有这份情意,他也该满足了。首饰如此新,就像他的记忆。倘若当年没有忘,这些年,是否会被刀光剑影磨的渐渐黯淡无光?

有那么一刻,韦一笑有丝庆幸。倘若她来找他,他竟不记得她的样子,那便是万死莫赎。

“无忌,有没有想过你爸长什么样子?”

“妈妈说跟我一个模子,照镜子就是了。你呢?”

“比较复杂。”

“啊?”

“你是知道的,妈只对一种男人发花痴。定语是‘XX像你爸爸’。‘某人眼睛像你爸爸,某人声音像你爸爸,某人身材像你爸爸。’”

“确实有点复杂,你综合一下条件取交集就是嘛。”

“就这不算什么。最离谱的是,那次去动物园,她望着头豹子发呆,最后说它牙齿像我爸爸!你说,我爸到底是不是人类?难道我是火星混血?”

“一一,你想的太多了……他大概跟你一样是虎牙……”

她开车,他远远跟着。她休息,他痴痴望着。

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不能,也不想。

这也许就是最后一面,最后一眼。只想到这,就舍不得错开一下。这一生,遇到她,从此不再寂寞。无论多么漫长的等待,他都曾爱过。

可他终是老了,渐渐的,脚步越来越重,胸口越来越冷。他的寒毒,不是都治好了么?他的记忆,不是都回来了么?

当那些怀着恶意的剑影围上来时,他已经无力抵挡。

“妈妈!!!你­干­什么?他们打他们的,是你教过我们别惹闲事啊!!!”

“一一,不要拦了。那个男人,肯定很像你爸爸。”

她已经没在听孩子们说什么,猛地打开车门,腕上滑出一条系着戒指的红绳。

就像他们曾经相遇时那样,她朝他喊:

“快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正文完结,不过后面会有很多番外,饭卡有些段子没加进去,还有不少同学想看重逢后的H。嗯他们的后半生都幸福并­性­福着,因为蝙蝠是练武的。大家明白我说啥了吧?感谢我的编辑醉醉,第一读者and第二作者蝙蝠控,和所有收看本文同学。本文不仅带给我­精­神动力,更有经济帮助,在饭卡失业的那段时间实在是雪中送炭。感谢所有消费者。并请同学们把TXT和电子书自己收藏,不要传播。本文挂完结,番外前面忘记留空,所以过几天另开一篇,不V。

一颦一笑皆囧然番外篇

作者:饭卡

内容简介:

当林小仙穿回去后……

生活,仍在囧然有序的进行着。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一颦韦一笑┃配角:韦一一谢无忌┃其它:

穿来穿去

许多年以后,江湖中还流传着这样一个惊悚的传说:据说有一种墨绿­色­的巨大妖兽,其声如狮吼,奔驰如疾风。里面住着吃人­肉­喝人血的女妖­精­。即使是明教护教法王,大名鼎鼎的青翼蝠王韦一笑,在这妖­精­手下也走不到半招。那一日蝠王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抓走后,据估计立刻就被剥皮拆骨生吞活剥,再也没有出现在江湖中。

————《元末武林怪谈》第二册 第三版

林一颦关上车门,一个饿虎扑食把韦一笑摁在后座上狂亲了三分钟。抬头喘气的时候才想起来这场面少儿不宜,讪讪的回头看了看两个小孩儿,只见谢无忌平静安详,韦一一满脸不屑:

“妈妈,我现在对你的审美观抱有极大的怀疑了。你反复告诉我,我爸爸是个视觉系个­性­青年,可这明明是个比外公还老的中年怪蜀黍!这太KUSO了吧!”

林一颦愤怒:“韦一一,不许这么说你爸爸!虽然突然大了三十岁我也觉得很难接受,可他怎么也算视觉系个­性­中年啊!而且身材一点儿没走形!”

“怪蜀黍!”

“视觉系中年!”

“怪蜀黍!”

“视觉系中年!”

谢无忌叹了口气,从冰箱里拿出瓶绿茶来拧开,递到当机中的韦一笑手里:

“韦叔叔,不好意思。她们俩平时比较活泼,您先喝口水歇会儿吧。”

韦一笑无意识的接过瓶子,手微微发抖:

“你妹妹叫什么?”

“韦一一,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是妈妈和你一起取的吗?”

男孩儿抓了抓头,毛线帽子里落下几缕柔软的金­色­头发。

“对了,我叫谢无忌。叔叔你认不认识我爸爸?听说他是你同事,叫谢逊。”

———————————————我是解释清楚的分界线————————————————

林小仙:等一下,我也要听解释。

饭卡:啥解释?

林小仙:解释为什么蝙蝠突然老了三十岁!

饭卡:因为我是剧情控,所以你还有两个选择:A人鬼情未了 B 投胎转世后82配28

林小仙:……你狠……

饭卡:知道就好。

饭卡:事情是这样滴,当年那一场灭门惨祸中身体极度发福的月嫂细娘勇敢的挡住了恶贼成昆的混元霹雳手代替小仙成了凄惨的孕­妇­尸体而小仙被刺激过头抱着小无忌穿越回家生下一一成昆见人突然消失但­奸­计不能破坏于是找了两个无辜路人凑数一把大火毁尸灭迹而两个平行空间质量不同造成时间差距小仙过了四年穿越回来的时候倚天剧情已经结束蝙蝠老了三十岁。

林小仙:(感动中)为什么细娘这么勇敢?大家都猜她是­奸­细啊。

饭卡:你有所不知。我当年找细娘做替死鬼,她向我提了两个要求:

1要有洗蝙蝠­内­裤的机会

2要和蝙蝠有零距离接触的机会。

林小仙:= =+

饭卡:你知道蝙蝠是没有出轨可能的。于是符合第一点要求的,只能是月嫂保姆了。而且蝙蝠见到被伪装成你的孕­妇­尸体,立刻就扑上去昏倒了,第二点达到。

林小仙:……我再也不跟你做任何交易了……

饭卡:总之结局皆大欢喜,蝙蝠有儿有女有老婆,多美满呀。

林小仙:还有一个问题,野猪不是扔到罗布泊了?

饭卡:你穿回去又买了辆新车,野猪2号。

林小仙:我哪里有那么多钱?

饭卡:你妈给你保了人身保险车辆保险,你开车穿越后,她就拿到了大笔保金。买了这辆新车,他们俩养老也绰绰有余。

林小仙:(赞叹)不愧是我妈!就是聪明!不过新车也有燃料不足的问题啊。

饭卡:放心吧,野猪2号是核能的。通过核聚变产生动力,半永久驱动。

林小仙:……你怎么不让我开高达穿回来……

饭卡:我还考虑过直升飞机、战斗机、国际空间站、UFO等交通工具,最后定下了这辆车,你想换别的?

林小仙:不用了……蝙蝠老了,心脏不好,我就不惊吓他了吧……

饭卡:有了你和韦一一两个ET,他的后半生心脏会收到很多有益刺激的。

林小仙:所以说,带着无忌穿是多么正确的选择啊~~~~

现代山寨版番外

作者:lin

谨以此篇纪念大部分穿越女主男主们(身世孤儿除外)背后--被遗弃被遗忘在现代的父母亲朋友。

俗话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哇--

俗话又说--儿子是为别人养的--有了媳­妇­忘了娘--

俗话还说--ET恒久远--YY永流传--(我是个俗人--所以我说的就是俗话)

场景一

工作了二十几年的资深刑警--林爸--最近破获了一起以穿越时空为伪装的人口拐卖案--受到了上级的嘉奖--另外老同事又答应给自家有点废柴的宝贝女儿介绍一个不错的工作--心事一了--真是心情舒畅呐--

林爸左手拎着单位发的水果和生活用品--右手夹着公文包--上衣口袋里还装着一封要全数上缴给老婆大人的奖金--进了家门--

工作了二十几年的资深会计--林妈--最近使用了一款效果很好的保养面膜--每天照镜子都发现自己的皮肤都可以赶上女儿了--另外老同学又答应给自家有点宅的宝贝女儿介绍一个条件很不错的适龄 未·婚 男青年--心事一了--真是心情愉快啊--

林妈左手挎着名牌手袋--右手提着从超市血拼来的胜利成果--进了家门--

门里有一位身着古装--怀抱婴儿--形容狼狈--神­色­焦急的-孕­妇­-宝贝女儿--林一颦

林爸:颦颦(虽说女儿不喜欢这个原版名字--但是林爸还是固执地这么叫)--诱拐儿童是犯法的-- 而且这还是个外国儿童--弄不好会成为跨国案件的--造成很大很坏的影响--

趁现在还不到48小时--快把人家孩子还回去--

林妈:你个丫头--说什么出门郊游散散心--其实是去参加什么COSPLAY集会了吧--工作不好好找--

整天游手好闲……(此处删去主题为严肃的思 想教育3000字)

--对了--最近有哪个角­色­是孕­妇­啊--

林一颦:爸-妈-快去叫救护车--我好像要生了--(本来孕­妇­就有七上八下之说--

又在成昆灭门中受了惊吓--还穿越时空--不动胎气才怪)

林爸(一边打电话一边还没反应过来的痛心疾首状):颦颦啊--是哪个混蛋­干­的--诶呀--

我不是教过你擒敌拳N套--防狼X招嘛--怎么会--这个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现在的社会治安呐……(碎碎念)

林妈:你这个ET伪装我女儿做什么--我女儿出门时还好好的--几天就大肚子了--你是什么品种的

--我女儿呢……(念念碎)

在对了暗号(讲了些家里人才知道的事)--简单讲了穿越经过后--

警车救护车救火车呼啸着来鸟(林爸在惊愕和慌乱中--由于条件反­射­和职业习惯的本能--几个电话全招来了)--然后是兵荒马乱的运送早产孕­妇­的过程--

场景二

直接就把单位发的水果拎到了产房的林爸--碰到了林一颦的­妇­产科医生--这个留着两撇小胡子--长的像胡青牛­性­格像胡青牛(据说正在狂追儿科的王医生未果)疑为胡青牛转世的--胡医生据说此人医术很好但态度冷淡傲慢--

林爸:胡医生--我女儿的情况怎样--

胡医生:很正常

林爸:应该吃什么--不能吃什么--要吃多少才够--

胡医生:吃产­妇­能吃的--不吃产­妇­不能吃的--吃到觉得不用吃--

林爸:要不要卧床--能不能出门--能不能见光--

胡医生:产­妇­不是吸血鬼--也不是垂危病人--

林爸:胡医生--我外孙女的情况好吗--要怎么照顾--

本来胡医生脸­色­已经如严冬般了--懒得再同林爸罗嗦--正打算将林爸如秋风扫落叶般打发走--儿科的王医生突然出现在产房门口--只见胡医生脸上立刻出现春天般温暖的笑容--用着如夏天般火热的态度--对林爸说--

胡医生说--幼儿是一种世界上最脆弱的动物--随时随地无时无刻不面临着灭绝的危险--如果不以卧冰求鲤、彩衣娱亲等二十四孝法万般小心的伺候--就将面临着夭折的后果--

胡医生又说--最好连夜把家里所有家具的棱角锯平磨圆--地板铺上褥子--剪刀菜刀指甲刀一律没收--电门Сhā座一律堵上--热的烫的一律不准出现--下楼的楼梯都拆掉--改成滑滑梯--

胡医生还说--幼儿需要一种营养丰富、纯然无污染、不含三聚氰胺的白­色­饮料--记住--一定要新鲜--最好现挤现煮现喝--如果你们家不住在­奶­牛场边上--我可以推荐几个牌子的牛­奶­……(滔滔不绝的介绍)

林爸(晕)

场景三

林妈最近有点烦--才刚到法定结婚年龄的女儿突然带了个“球”据说是穿越回来了--还没等她问清楚子丑寅卯来--就急着要生了--女儿产后身体虚弱--常常处于昏睡状态--外孙女早产体质也很弱--住在暖箱里--2只都在留院观察阶段--可把自己忙坏了--老公工作­性­质很特殊--常常接到一个电话就不知所踪了--不过就算他24小时在旁待命--也就是个跑跑腿买买东西问问情况的--难道还指望个大老爷们照顾产­妇­和幼儿--

不过--也有让人高兴的--林妈满脸都是慈爱的笑容--看向坐在产房角落里乖乖玩积木的小男孩--这个孩子真让人萌啊--外表金发碧眼玉雪可爱--­性­格又好--懂事又听话--真真一个小天使--

形容谢无忌同学的外表--

一个字-Q

两个字-粉­嫩­

三个字-卡哇伊

话说女人上了年纪多少有点正太控的倾向--看看这间进进出出络绎不绝的女医生女护士们--恩--真的可以考虑让他去作­奶­粉宝宝--俺也混个星妈或者星外婆当当--随着心理活动--林妈的眼神越来越亮--笑容也越来越诡异--幸好谢小猫低头专心玩积木--才没被狼外婆给吓到

场景四

林一颦产后恢复过程中向林妈详细交代穿越过程后--娘儿俩的体己话

林妈(恨铁不成钢状):我说过--找老公应该广泛撒网--重点培养--绝对不能棵树上吊死--你撒么久的网--居然只有一只蝙蝠上钩--然后就认命的吊上这棵树啦--真是白白浪费穿越名额--你的NP呢--你的一女N男呢--你的后宫呢--你的美男军团呢--

林一颦(委屈状):妈--我是­肉­身穿--又不是魂穿--没有绝­色­外壳--而且我本本没带还不能上网--没有那么多知识储备--做不了万能女主啦--而且我家韦韦杀人煮饭造孩子一把抓--绝对是楷模中的楷模--标兵中的标兵--能拐骗到这只入得厅堂下得厨房上得战场--十项全能死心塌地的蝙蝠--从此吃喝不用愁--生活乐无忧--我已经很满足了

林妈(继续挑剔):我说过--经济条件是第一要素--至少要有房子--我们家会陪嫁野猪的--你现在把野猪弄丢了(幸好那车买了保险)--他跑江湖的身无恒产--你们都住哪里呀--

林一颦(心里感谢范右使):妈--我们家叫浮云居啦--其实古代居住条件真的很好的-远离闹市喧嚣,尽享静谧人生(偏僻地段)-回归自然,享受田园风光(荒郊野外的)--超大绿化,满眼绿意(一片斑驳草地)-绝版水岸名邸,上风上水(旁边有两个湖)--紧邻军政核心区,安全生活触手可及(远处是五行旗训练场的)--拥抱自然,生机盎然(野驴散步,偶尔有狼出没的)--简约生活,闲适安逸(买个菜需要跑几十里的)--个­性­化户型设计,紧跟时尚潮流(一座树屋)

林妈(很羡慕状):可惜我和你爸没法去那里度假--不过--他到底帅不帅--天下乌鸦般黑--我关照过你一定要找个帅哥的啊--

林一颦(想念起韦韦那惨白的脸­色­、国宝般的黑眼圈、风中凌乱的小身板):他是(没卸妆前的)视觉系帅哥啦--我觉得还行--其实男人长得很帅有个屁用呀--到银行能用脸刷卡吗--

林妈(认同状点点头):你在家有没有实行--工资奖金等主营业务收入全部上缴--再回拨零用钱的收支两条线策略

林一颦(斩钉截铁):当然--经济大权决不能旁落--

林妈(基本满意):那个--闺女啊--床上­性­福才是真的幸福--他一个古人--会不会太死板--懂不懂这个调调啊--要不我买本《Xing爱大全》送他

林一颦(青筋暴起):娘啊--你老别­鸡­婆了好吗--我们床上实力已经够悬殊的了--你还帮他--我猴年马月才能反攻啊--我们每日必做--每次两三个小时的花样体­操­--例假休息五天--完了补双倍--你女儿我都快被榨­干­了

林妈(猥琐的笑):傻丫头--身在福中不知福--等你到了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的年纪--就知道有多­性­福了--

林一颦(笑得猥琐):这个我结婚前验身盖章的时候就知道了--蝙蝠嘛--看着像禽--其实是兽--禽兽两样都占了--

所以说--遗传真是神奇而强大--小仙的ET思想和猥琐人品真的不是党和国家教育培养失误造成的。

场景五

时间:202X年某月某日的晚上--

地点:宇宙银河系太阳系地球中华人民共和国山东林家主卧室的双人床上(镜头要一点一点推)

人物:当然是林爸林妈

林爸(坐在床上翻报纸):颦颦和一一都睡了吗--

林妈(坐在梳妆台前往脸上涂着各种保养品):那两只绝对猪­精­转世--一粘枕头就开始吐口水泡泡了--无忌呢--你哄睡了吗--

林爸(点点头):当然了--我给他讲了一个我当年的刑事侦缉故事--他就很听话的睡了--真是乖孩子--

林妈(翻了个白眼):我看是给你侃晕了--小无忌的收养手续办好了没--户口搞定了吗--我明天调休正好去附近几个托儿所考察一下--

林爸(得意状):收养手续和户口都办好了--我这么多年在公检法系统里可不是白混的--不过我看无忌的个头和智力--直接上幼儿园都行--

林妈(赞同状):也是--那我就去找个双语的国际幼儿园吧--里面外国小孩多--小无忌的样子不会受排挤--

林爸(担心另一件事):还是老婆想得真周到--不过-- 一一怎么总也喂不胖--她食量和无忌都差不多了--个子和份量却总是低于同龄标准--又瘦又小--皮肤还惨白惨白的--别人要是不了解实际情况--还以为我们家虐待婴儿呢--你看哪天带她看看儿科--别是有什么病吧--

林妈(毫不在意):她是早产儿嘛--先天不足--长得瘦小点很正常的--你看她­精­神头多足啊--隔壁几户的小女娃们送给咱无忌的玩具哪样不给她蹂躏过--你收藏的变形金刚和高达模型都被她用牙齿摧毁了--那材料可是钢的啊--而她这还是|­乳­牙呢--

林爸(海带泪):别提了--说起我们家一一--长得倒是很可爱--可真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她露齿一笑--我就有点发抖--(看来林爸不愧是优秀的资深刑警啊--直觉和本能都很强)

林妈(不以为然状):我觉得挺好啊--女孩子家彪悍点又不吃亏--也不容易被欺负--像我们家那傻闺女--就是人太老实了--肯定被欺负得很惨--你看看她那张脸--什么浪客剑心的十字伤--浪客剑心他是男的啊--咱颦颦一姑娘家脸上也这么来个叉--到以后老了脸上再有点皱纹啥的--这都能开成一朵掬花了--不行--明天我就押她去高丽­棒­子开的整形中心--一定得把脸蛋给还原咯--顺便我也去扯平眼角嘴角的细纹--(以林妈的强悍程度--林一颦很可能无法再继续COSPLAY她喜欢的剑心了)

林爸(痛心疾首状):你们娘俩不说--以为我就看不出来了吗--我做刑警那么些年--这点观察力总有吧--诶--咱闺女可是遭了大罪了--以她手上那道刀伤的长度和深度来看--当时不止是静脉--可能连正中神经都割断了--那得多痛啊--她的手指甲长得也有一点变形--说不定是被Сhā针Сhā竹签--搞不好还是被拔过指甲--这都是新社会了她咋还受了旧社会的酷刑--我的宝贝闺女啊--早知道就给她准备点枪和电­棒­啥的随身带了--咱现代人可不能让古人欺负了去--明天我就托老同事想想办法--嗯--有空我还得带她练练靶什么的--颦颦估计还想着回去--早晚用得上--

林妈(难过垂泪状):我真不希望那丫头再去了--这一去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回不回的来--联系也不方便--放着这里舒舒服服的现代太平日子不过--偏要再穿回古代去--这丫头随你--平时没心没肺的很好说话--固执起来那犟脾气--真是有了女婿忘了娘--诶-你说那里有啥好的--元末那种嘛都没有的落后地方--还是个封建愚昧野蛮残忍血腥暴力的武侠世界--我养了二十几年的宝贝丫头就这么去受荼毒--

林爸(试图调节气氛的开玩笑):你以前不是最喜欢看穿越小说--而且特别喜欢囧文雷文小白文--现在女儿直接出演主角--你还这么不满--莫非是嫉妒--

林妈(被转移注意力开始翻旧账):你才嫉妒呢--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看种马文--嗯哼--我看你是想女儿把穿越机会让给你--让你去后宫三千--风流快活是咩--

林爸(尴尬的转移话题并且表衷心):这都是猴年马月的事了--年轻时谁不犯点错误--夫人啊--如今俺对你可是忠心耿耿日昭昭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林妈(抹完保养品上床):得了--别谄媚了--我明白着呢--看来咱这闺女算是白养了--

林爸(安慰老婆):好了--女大不中留嘛--你不让她去她一辈子都不开心--女儿大了总有自己的生活--就当她嫁到外国去不常见到咯--

林妈(继续不满):嫁到外星去都比嫁到古代好--而且这个女婿我还没认可呢--不说房子车子礼金了--香烟洋酒也没送过--这女儿嫁得太不划算了(林妈是资深会计--爱算计的本­性­暴露-不过--就算技术角度许可--也很难想像蝙蝠一副战战兢兢毛脚女婿上门的样子--他那尖酸刻薄的毒舌--估计很难达到“丈母娘相女婿--越看越欢喜”的境界)

林爸(搂着老婆打圆场):他这不是没办法给你送东西嘛--而且颦颦不是说过--他给咱俩磕过三个响头--这可是大礼--小伙子人不错--据说已经达到了你订的标准--那就该给他认证--哦不--认可--(俗话说:男人心中都有个武侠梦--林爸本­性­也是嫉恶如仇的--不然不会选择做刑警--所以林爸对韦一笑倒是很欣赏)

林妈(想开一些):算了--他总是一一的爸爸--一家三口能团聚也不错--而且无忌的爸爸也在那里--这孩子也真招人疼--这么小就没了娘--爹也不在身边--还这么乖这么懂事听话--脾气也好--看咱家一一整天捣蛋--无忌和一一两个--标准的天使和恶魔--不过他们都穿走了--咱家又要冷清了--

林爸(猥琐的笑):老婆--其实我们家也可以不那么冷清--

林妈(疑惑状):那三只都走了--就咱老夫老妻的--怎么个不冷清法呀--

林爸(继续猥琐的笑并开始动手动脚):你不是说--颦颦这闺女算是白养了--那咱抓紧时间再来养个不白养的--

林妈(明白过来有点不好意思):你个不正经的老东西--唔--

林爸(深情状继续上下其手):亲爱的--你还很年轻--我也不老--我马上证明给你看

画面转黑(镜头要迅速拉远)--

因为牵涉个人隐私--并且含有18禁内容--所以以下内容都被和谐了

亲爱的女儿

“妈妈,这里的床好硬……”

“妈妈,我不喜欢吃这里的饭啦。”

“妈妈,这里没有自来水卫生间超市游戏机……”

“妈妈,我想外公外婆……”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韦一一微微仰着雪白的小脸儿,轻轻皱着细眉,含着漫天星斗的圆眼睛里汪着的令人心碎的液体。

当然,心碎的只有新爸爸韦一笑。

林一颦眼皮也不抬,夹了只­鸡­腿放在谢无忌碗里,另一只手大拇指向下比了个姿势。

“韦一一,这招太老了。”

谢无忌慢条斯理得把骨头剔除,留下一小半,大半放在勺子里递给装可怜的小不点。

“我也觉得有点落后,连外公都不信了。”

韦一一心道当然不是做给你们俩看的,捋起袖子,露出藕节一般­嫩­的小白胳膊,努力指着上面一点深­色­的痕迹:

“看看,我没骗人,都硌青了!ρi股上也有!”

韦一笑真的心碎了,孤老了大半辈子,突然有一天天上掉下个粉­嫩­可爱活泼伶俐长的还特别像她娘的乖女,真不知该怎么宠爱才好。转头再看看沉着内敛慢慢吃饭的谢无忌,继续心碎。谢三哥唯一的孩儿,当然也是他的孩儿,也这么乖巧。肯定是忍着没说。

结果还是让娘仨受苦了啊……

林一颦把另一只­鸡­腿放在韦一笑碗里:

“我不知道是基因突变还是怎么的,这孩子从肚子里就不安生。生出来半岁不到就知道假哭骗­奶­,两岁用过期酸­奶­换小朋友的限量版遥控飞机,三岁骗的我爸妈团团转。韦韦,你现在就落入她的圈套,以后就永不得翻身了。请以对付狡猾的阶级敌人的态度来对待她,才不会坠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韦一笑只记得娘子珠圆玉润那段无限美好的时光,没觉得孩子有什么不安生的地方(又是选择­性­失忆)但娘子的话是不能反驳的,于是低头剔骨投之以­鸡­腿报之以纯­肉­。

韦一一见­奸­计不能得逞,绝对不浪费一点儿感情,眼睛里的液体立马消失无踪。张开露着闪光小尖牙的嘴巴,把­鸡­腿扒拉进去,鼓着小腮帮嘟囔:

“这是赤果果的诬陷造谣陷害。吹吧,吹你的抱枕风吧。(谢无忌改正:是枕边风)妈妈你就知道宽于律己严以待人。你原来教育我们,绝对不能吃怪叔叔的东西,拿怪叔叔的钱财,跟着怪叔叔回家,和怪叔叔亲亲,让怪叔叔抱抱。结果你现在都­干­全了,上梁不正下梁歪,还说我呢。”

韦一笑瞬间老脸通红,几欲囧奔。林一颦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的道:

“韦一一,你敢听窗?”

双臂一长便欲抓人,韦一一人小腿短,却极其灵巧,轻松闪过母夜叉的爪子。

谢无忌无奈道:“我昨天就劝你别­干­,看,露馅了吧。”

眼见妻女就要上演全武行,韦一笑赶紧圆场,拉住娘子护女儿:

“别生气,孩子小不懂事。一一,都怪爹爹想得不周到,今天我们就去买软的床好不好?”只要闺女你想要,龙床凤榻为父也能给你弄来。

林一颦恶狠狠的道:“这个人­精­什么不懂。真奇了怪了,一样是老子亲手带大,无忌这么温柔乖巧,这家伙一会儿不看着就敢上房拆瓦。”

韦一一见有强大的后盾保护,立刻摆出一副无辜姿态。把盘子里想吃的菜满满装了一碗,拉起谢无忌就撤到院子里,用所有邻居都能听见的音量,大声吐槽:

“我就说这里的床不好,你们俩的床天天晚上咯吱咯吱那么响,可不是我主动想听的哦~~”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前菜

下一章时间是在重逢后,比这一章靠前

上半夜

作者有话要说:接刚刚重逢的那一天

未完误会澄清,韦一笑连中三个大乐透。娘子并未改嫁,还外带儿女双全,这一下惊喜交集几乎心脏病发。韦一笑此时平地站着都有八分飘忽,又有三分忐忑,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才相信不是白日做梦。一个抱杀,勒的林一颦小泪纵横。

(三)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深秋的重逢,天地落泪,鸟兽唏嘘。在萧瑟的秋风中,在簌簌的落叶下,两人携手默默凝视……

执手相看泪眼。

(韦一一:妈妈,我饿了,还想上厕所!)

竟无语凝噎。

(谢无忌:刚刚不是才吃过烧饼?你吃了三个半呐。)

多情自古伤离别。

(韦一一:你看这怪叔叔的脸­色­,妈妈钓了个老白脸,我们俩不赶紧把余钱吃掉就来不及啦!)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谢无忌:放心吧,他是你爸爸。外婆说爸爸就是冤大头,我们以后吃他准没错。)

林一颦:……

韦一笑:……

这种对话,这种环境下,这对久别夫妻真的很难浪漫一刻。

抱完娘子,韦一笑再看这两个小不点儿,顿时觉得更加可爱顺眼(孩子就是自己的好)。

韦一一相貌随林一颦,卷发圆眼嘟嘟腮。但身轻骨细,肤­色­雪白。细眉一挑,尖牙微露,一双乌溜溜的眼珠滚来滚去,狡猾调皮的神­色­活脱脱是只小号蝙蝠。

谢无忌才七岁,身量却已不矮,倒像十岁的孩子。谢逊年轻时野­性­十足,活力四­射­,狮王称号绝非空|­茓­来风。小无忌虽跟父亲一样金发绿眼,却是温柔和顺。绿眸温润如水,年纪小小已有些冲淡平和的气质。

两个孩子一动一静,偏生合拍的很。

韦一笑有些手足无措。

在西域,吸血蝙蝠的名号可以让最爱哭的小孩儿立刻噤若寒蝉,大人见到他也往往瑟缩。这两个小小孩儿,会不会怕他?染满鲜血的手,又有没有资格抱他们?四岁,自己已经错过了女儿襁褓中的岁月,她能不能接受一个老的可以做爷爷的爹爹?

韦一笑百感交集,但多年后他发觉这些担心纯属多余。韦一一的胆子世所罕有,根本没什么能吓到她的存在。而且很快就成长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世人宁可自己放血也不愿招惹的魔头。

这天中午白脸怪叔叔请客,韦一一发现自己对其判断完全失误,他白是白,但掏钱绝对­干­脆。什么稀罕吃什么,什么好玩玩什么,任何东西只要娘仨多瞧一眼,立刻买下,不能买的就‘拿’下。

饭后散步消食,两个小的走在前面,韦一一抹抹油亮油亮的小嘴巴,眼睛亮的无与伦比:

“无忌,难道这就是‘傍大款’的感觉?真是……太爽了!”

看来已经把傍大款写入了人生理想之一。

谢无忌掏出一方格子手帕递给韦一一:

“我觉得,‘养小白脸’和‘傍大款’都不是形容合法夫妻关系的正确词汇。”

“那应该怎么说?对了,电视里讲过,利用身体和怪叔叔进行金钱交易……这叫援助茭际!妈妈真厉害呀!”

“……”

一双‘纯真可爱’的小儿女,进行着‘天真烂漫’的人生观交流。

韦一笑已不是当年初出茅庐、身无恒产的江湖新人,当天就在闹中取静的一个小院子里把娘仨安顿下来。林一颦很早就开始培养两个孩子的独立­性­,韦一一和谢无忌自觉的选了一间做儿童房,早早洗漱睡下了。

——————————————下面是大人的世界——————————————

月光如水,灯火入豆。两人静静依偎着,这一刻,本以为再也无望,美好的疑似梦中。

“你脸上的伤淡得多了。”

“我特意留下了一点儿,你这家伙就是多疑。万一说老子是假冒的……”

“多疑,多疑。”他惨然一笑,“当年倘若我再多一丁点疑心,也不会把你一个人留下……”

她点住他的­唇­:“我们一家团聚,也远远好过大猫。”

“无忌当年跟我回家,一年没有说话。后来我让他跟一一玩儿,他才渐渐开了口,可从此乖得可怕。一一虽然调皮,可无忌更让我­操­心。我让他叫我妈妈。”

“你一个人带着孩子……”

“三个人带啦,我爸妈隔代疼,那叫一个宝贝。教说话识字都轮不到我,嫉妒死了。”

“岳父岳母,可曾为难你?”

“嘿嘿,那叫一个惊天动地。我爸当时叫嚣着上天入地也要揍死你,发动整个刑警队,就是六扇门,找你这个负心人呢。不过,两个孩子超级可爱,他们俩后来又不敢吱声了,捂着藏着,就怕监护权落在别人手里。”

这些往事,林一颦讲得轻快,笑得轻松。相貌虽未变,人却是成熟了许多。韦一笑看着她指上的琥珀依旧鲜艳,“你什么也不问?这三十年,我的戒指……”

“没了就没了,人还在就好。”她回答的非常­干­脆,笑着抚开他皱着的眉头。

“不啰嗦这些无聊事啦,嘿嘿嘿嘿~~春宵苦短好久不见的,我们做点高兴的事好不好?”

无耻星人生了孩子依然不脱无耻本­性­,头抬了抬,嘴­唇­轻轻压了上去。手就顺便摸索着伸进某人衣襟里,吾将上下而求索。

韦一笑微微一颤,脸上表情似惊非喜,显然守身如玉三十多年,此间种种旖旎情致已经生疏非常。身子既僵硬,心里还怀揣着一树梨花压海棠(指白发推倒红颜)的罪恶感和不自信。总觉得若是再年轻个二十岁,或者哪怕是十岁也好,这一片撩拨之下必然早就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重重思想压力之下,点火器总是力不从心。

这样的打击,在古今任何一个英雄好汉生命中,都是不能承受之轻。韦一笑满怀着愧疚、自卑、悲愤、囧等等复杂纠结至极的心态,轻轻将腻在身上的树袋熊推开,脸­色­青青白白,好不难看。

“抱歉……我、真的老了……”

一紧袍子就打算直接从窗口泪奔。就差一句‘你再找个好人嫁了吧’做临行遗言。

林小仙大怒,啪的一声拍床而起:“韦一笑,你敢再跑一步老子就立马给韦一一找上十七二十八个后爹!”

韦一笑愣了一愣,只见林小仙从随身的小包里摸了摸,掏出一只看起来很普通小瓶子,朝他眼前一晃。

只听“嗤”的一声轻响,韦一笑呼吸一滞,四肢立刻脱力,身形一晃就要栽倒。林小仙立刻冲上扶住,又拖又拉,好不容易搬运到床上,随即狰狞地笑了起来。

“桀桀桀桀~~想不到老子还有这一招吧,想跑,没那么容易!”

韦一笑浑身动弹不得,见到ET邪恶的表情,只觉不寒而栗,大事不好。勉强开口问道:

“是、是毒?”

“防狼催眠喷雾2.0警方专用限量加强绝密版,皮肤渗透型,无毒副作用。普通人中一下得深度昏迷上四五个小时,蝙蝠你还到现在能保持意识,蛮厉害的嘛。”

“你、你要­干­什么……”

其实无耻人之心不问也知,林小仙擦了擦口水,一根一根慢慢挑开眼前人的衣襟,指尖从锁骨一路滑下,胸……腹……以下少儿不宜。

“身材保持的很好嘛,韦韦啊,你怕不怕?”

韦一笑苦着脸,声音明显颤抖:

“怕,三十年来从没这么怕过。”

真心话。

“怕,怕什么?”林小仙低头伏在韦一笑耳畔,吐气,厮磨,语气暧昧婉转,温柔非常。韦一笑只觉耳畔点点麻痒,正恍惚间,只听她接着问道:

“火烧万安寺那夜,你把汝阳王的爱妾,叫韩姬那个,剥得赤条条抱出来的时候怕不怕呀?”

只这一句,可怜蝙蝠立刻冷汗透背,脖子后的汗毛根根立起,默了半晌才道:

“你都知道……”

万安寺一役,用美人计设计鹿杖客的损主意虽然是范遥出的,但到汝阳王府绑架出韩姬、点|­茓­剥光了裹在薄被里放到鹿杖客床上,都是韦一笑亲手­操­作的。林一颦穿越回家,立刻找到原著细读。蝠王的戏份本来就少,当年林小仙看到这一段时,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林一颦温柔的抚摸着某人惨白了的脸颊,呵呵笑了:

“不错,老子在天上看着呢。嗯,还知道把她一头青丝披在被外,脖颈肩膀露出一截,啧啧~手段很熟练嘛。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韦一笑觉得,这不仅是三十年来,而且也是他这一生中最大的危机了。

下半夜

作者有话要说:上半夜最后加了一段。

琵琶行不纯洁,致橡树不纯洁,杜拉斯也一样啊……

结论:饭卡再也不写H了话已说完,行刑开始。林一颦吐出舌尖在他耳朵里一搅,咬含着耳垂一下一下的拨弄挑逗,某蝙蝠的解释就此被统统搅散,破碎的不能出口。接着,她细细的吻他因为总之皱眉产生的纹路,眼角细纹,眼睛下疲倦的淡青。

“你睡得不好啊……”

少了枕畔臂弯里那个柔软的重量,闭眼就是伤入骨髓的旧梦,又哪里有好不好可言?身上这清新湿润的气息,轻轻的喘息,一如既往。风沙里昏黄的过去渐渐模糊,那些美好的记忆愈加鲜明。你还活着,没有吃太多苦,这就足够抵去三十年的孤独。

她的­唇­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他的肌肤,轻柔的羽毛一样扫过额头,眉毛,眼睛,脸颊,然后轻轻叩开嘴­唇­,舔舐他尖尖的牙齿。韦一笑觉得牙根痒痒的,像过去想吸血时那样,但这会儿,他只想咬她柔软的­唇­。

她轻笑着抬头躲开了,他贪恋那一点点的温暖,混合着动弹不得的紧张,心头燃起了小小的渴望。这些纠结迟疑的神情全落在她眼里,俯身咬开他散落的衣襟,露出了依然结实的肩膀胸膛。

劲实的身体,内敛的纹路,斑驳着腥风血雨里留下的勋章。她逐一亲吻着这些伤,温柔细致的,亦如它们刚刚还绽开了流着鲜血。是否有恨……恨我答应了,却没有陪在你身旁?无数次开车在隧道里徘徊,无望的寻找再一次相拥的机会……

喉结,颈上筋络,锁骨上小小的三角凹陷,一路舔舐到他胸前两点果实。韦一笑猛地抽了口气,又使了真气硬将呼吸压成规律频率。

林小仙暗中偷笑,恶作剧一般,先把果实啃硬含热了,又一口凉气吹上去。韦一笑‘唔’的一声,又窘又恼却是躲闪不得,被她逗弄的体温急升,惨白的颜­色­渐渐染上欲望的薄红。真想就此求饶摆脱了这恼人的折磨。

可惜­色­女一朝得手,哪里能善罢甘休。林小仙一边­唇­舌不停,一边褪下自己上衣,像只慵懒的猫儿一样伏在韦一笑身上,丰盈的坚挺抵在他结实的小腹上磨蹭。于是再压抑的呼吸,再坚定的意志,也只能在这样的诱惑下絮乱了,沉醉了,不断的下坠,颤抖……

一番痛苦并快乐着的折磨后,韦一笑闭眼喘气,皮肤滚烫,额上已是一层细密的汗珠。林一颦凑上去尝了尝他咬得发白的­唇­,笑道:

“你这家伙就是不诚实,出个声又能怎样?坠了蝠王的威名么?”

韦一笑睁了睁眼,露出一线朦胧湿润的微光,恨恨的道:“自从碰到你……我算是栽到家啦……”刚刚血液沸腾真气鼓荡,冲散了些药力,身体似乎恢复了点控制权。身随意转,手指轻轻一动,把林一颦吓了一跳。这恢复力,真不是人类啊……喷雾就在手边,怕只怕再来一下睡着就没意思了。

林小仙反复想了想,灵光一闪,从小包里掏出一双钛合金手铐来。

某人被这亮闪闪的先进武器拷在床柱上,顿时黑线的不能再黑线了:

“你在家到底都­干­什么?这随身都带了些什么玩意儿?”

“采采花,拔拔草之类的啊~~喂喂别吐血,手铐喷雾都是我爸给的,对付坏人用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嘛。”

“然后你就拿来对付我?”

“非也非也,今晚老子才是坏人。我知道你一恢复也拷不住,不过韦韦你仔细想想哦,拉断了床柱,呼呼啦啦一片响,让一一和无忌听见他们会怎么想呢?~”

“你、算你狠……林一颦,你到底想­干­什么……”

于是她笑了,笑容是那样的灿烂,那样的邪恶,她在他颈窝厮磨,耳语:

“想看你颤抖呻吟,让你快活的发疯呵……”

说着灵活柔软的手指蛇一样攀爬上他敏感劲韧的腰侧,描画着肌理的纹路,向后探索紧窄的腰胯。韦一笑从心底里颤抖了,一股酥麻的热浪一路冲上头顶,又转头潜回小腹,压抑不住,排揎不得,几乎要冲破肌肤。胸膛海浪一样起伏,急促猛烈。韦一笑硬咬了牙挤出一句话来,声音都是沙哑颤抖:

“放开……不想待会儿哭的话,现在解开……”

林小仙正探舌钻进他肚脐,听到这明显的威胁,脑海里浮现起某人反攻后自己的下场,有点点害怕。不过害怕后是极兴奋的期待,于是她不打算停。小林轻叹了口气道:“是你自己要求解开的,发生什么都不怨我哦。”低头衔住韦一笑腰间带子,一抬头抽开活结,慢慢揭开,让他悄然挺立的滚烫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

韦一笑窘的几欲晕死,以往无论上下总是他在主导,从没这么无力的暴露在她眼前。更何况……这些年都没有过……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

林一颦揭开薄被盖在两人身上,暂时掩盖了他的窘迫,轻声抚慰:“放松,你跟以前一样好,只多了些伤。”这个年龄轻功仍是天下第一,怎么会心有余力不足?不过是禁欲太久,零件缺少维护。嗯,非常温柔细致的维护……

轻拢慢捻抹复挑,让他的滚烫在柔软的掌心里跳动。衔了­唇­,递了舌,阻止他咬伤自己,分散了窘迫。于是些微压抑的呻吟终于逸散,像某种叹息,浓的化不开的情殇。她缩了缩钻进被子里,又是一路吻下,让他每一寸肌肤都发烫绷紧。然后,她埋首含住了……温热柔软的舌,灵活得就像一条蛇,撩拨挑逗,温柔抚慰。韦一笑全身感官都集中在这一点,整个人弓了起来,紧紧绷了背脊。快感让他几乎痉挛,窘迫、恼羞又把他捆绑,在天堂和地狱间徘徊。

“住口……林一颦,等我能动了,你会后悔的!……”

林小仙从被里探出头来,粉腮一片绯红,眼眸里雾水盈盈欲滴,轻轻喘匀了气:

“韦韦,你这么三番两次的威胁,还真是……可爱到诱人啊……”不过,看起来真的要恢复了,吃掉要趁早……她猫儿一样轻轻跨到他身上,随着腰肢款摆,伸手引导他慢慢进入自己。她撑在他肩上,轻合了眼,皱了眉,研磨辗转。自己也多年没有……好像有些困难……算了,现在让这薄皮蝙蝠恢复自信最重要……

她一头乌黑的卷发扫在他敏感已极的身上,像藤蔓一样蜿蜒,蜿蜒到无限……

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像刀,像剑,也像戟。

我有我的红硕花朵,像沉重的叹息,又像英勇的火炬。

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

“韦韦,你在纠结什么?与那时相比,我更爱你现在饱受摧残的容颜。”

门外

一个小小的身影,本能的像小动物一般呼吸,悄无声息的躲在角落。心中疯狂腹诽:“妈妈你太恶劣了,居然用杜拉斯骗人!!”

明天……

当晚,在下药、束缚等需要马赛克屏蔽的辅助手段催化下,休眠已久韦一笑同学冲破地壳剧烈喷发了。可惜……来自21世纪的高科技法宝不是吃素滴,可怜蝙蝠无论怎么威胁挣扎都被无视,彻底的被推倒处理了。

无耻星ET成功占领了地球,满意的蜷在殖民地怀里睡熟了……剩下手腕还拷在床头柱上的某人,余韵未消又不敢动弹。

她累得不轻啊……脑中自动浮现了那些……韦一笑再次脸红,窘迫并感动着,看着她熟睡的脸庞,一夜无眠。

……

林一颦在熟悉的臂弯里醒来,眨眨眼,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眸子。

“天才刚刚亮,不再睡会儿?”

“生物钟,睡不着了……胳膊麻不麻?生了孩子,我比以前重了不少,死活减不掉……”

韦一笑收了收臂膀,­肉­­肉­都长在该长的地方,谢谢岳父岳母……决定不提醒她有多少男人流着口水背后偷眼瞧。生了孩儿,她竟像蝴蝶破茧,比年轻时扎眼多了。看来要搬到个(男)人烟稀少的地方啊……

只有一件在意的事,她小腹上横着一条三四寸的旧伤,虽然颜­色­很淡,但一摸就知道深入肌理,当时定是伤的极重。当年,她仍不是全身而退……韦一笑抚摸着这条旧伤,心中酸痛。

林小仙觉痒,看蝙蝠一副悲痛欲绝的神­色­,噗嗤一声笑出来:

“想什么呢,你这一身伤,我还没说什么呢。”

“是成昆?……”

“就知道你想歪。是一一啦。”

“???”

“韦一一绝对是我债主转世,可把老子折腾惨了。早产不说,人家都倒着下,她偏要斜着,还脐带绕颈。只能拉开了拿出来,皱巴巴一点点,偏偏哭得能揭房顶。在肚子里折腾时,天天想赶紧生出来。等小魔头真出来了,又恨不得再把她塞回去……”

林小仙絮絮叨叨只是抱怨女儿难养,韦一笑这厢却是冷汗直冒。拉开了拿出来这样血淋淋的字眼,她怎能说的这么轻松?

“你、你还活着……”

“别勒!咳,不能喘气了!就是剖腹产啊我们那儿很容易的我有医疗保险……”

等解释清楚,林小仙觉得肋骨已有裂缝嫌疑。韦一笑极端心疼后是极端后怕,如果是在这里生产,就算胡青牛也没本事把破了腹的人救回来。该庆幸她那时回了家乡吗?这时代,每一个孩子降世,母亲都要冒着在奈何桥上晃一遭的危险。

“以后不要了,再也不要了……”再不能让你为了这挣命……林一颦伸指抚开他眉头,轻声道:

“别再皱眉啦,听你的,我们现在也算儿女双全了呢……过两天带着无忌去瞧瞧大猫……”

喁喁细语,两人相拥着说了会儿话,韦一笑栖身压上来。林小仙觉得身下情况不对,这才猛然发现忠犬腕上的手铐没有了,心脏不知怎么就突突跳起来。

“韦韦,那个……你怎么打开的?”

韦一笑摸摸枕下,掏出一根挂床帏的铁丝来,咧咧嘴露出了尖牙。

林小仙看到这久违的韦氏邪恶笑容,一阵眩晕,额上开始冒汗。

“呃,你这一笑,看起来好年轻啊……”

“谢谢,不过昨晚的账还是要算的。娘子,你很厉害嘛。”

高手的技术­性­禁锢,跟昨晚的业余行为不可同日而语。看着这越来越危险的笑容,动弹不得冷汗连连的林小仙脑中弹出一句古语:“天做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

就在ET即将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时,门外窸窸窣窣,一只小手敲了敲门,送进了天籁福音:“妈妈……我们醒了,好饿……”

韦一笑瞬间僵硬。

林小仙笑了。

“亲爱的忍忍吧,孩子们要吃早饭呦。”

美丽的早晨,餐桌上热腾腾的家常饭菜,皮肤闪闪发光的娘子,无邪可爱的儿女。某蝙蝠脸­色­却很有些古怪。

大ET跟小ET无声交换着无耻星专用电波:

一一,做得好,妈妈请你吃好的。

不够,你的比赛用游戏机给我玩十天。

顶多三天。

葛朗台妈妈,七天。

小魔头一一,五天。

成交,还需要后续服务吗?

嘿嘿,今晚你这么说……

韦一笑背后生寒,伏了身子轻声问四平八稳吃着饭的无忌小猫:

“无忌,她们两个在说什么?”

“不清楚,大概是些……小生意吧?”

谢无忌继续吃饭,只嘴角泄露出一丝笑意。

当天晚上,当蝙蝠同学又露出邪恶笑容的时候,另一个更加邪恶的、却貌似天真无邪的小声音从门外响起:

“妈妈,一一做噩梦了好害怕,我要跟你一起睡……”

韦一笑再次僵硬了。

带孩子,是需要牺牲某些个人­性­福的。

带ET的孩子……

蝙蝠,阿门。

作者有话要说:古代女子结了婚就珍珠变鱼眼睛,但饭卡认识的女子,多是结了婚生了孩子后才更加漂亮,更有女人味。小仙同学就是这样,蝙蝠,你的护食之路还很漫长。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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