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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哥哥有毒 > 144 无题

144 无题

不知道是不是沐宁的错觉,她总觉的那个韩玉,总是在集中力量攻击沐泽夜,或者是说……

他的目标是被沐泽夜护在身后的自己……

沐泽夜的眼睛眯了眯,他护好沐宁,一直未用全力的他,对着韩玉连开数枪,韩玉躲闪不及,整个肩膀都被­射­成了筛子。

韩玉捂着肩膀,血液从他的指缝中渗出,他却不退则进,靠近沐泽夜身后的沐宁,喊着:“小(河蟹)姐……”

沐宁浑身一个激灵,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沐泽夜的衣衫。

“小(河蟹)姐,快离开他,他会杀了你……”

韩玉乌黑的眼睛,急切地看着她。

“沐泽夜一直都在利用你,快点到我这里来,我们这次的目的,就是为了要救回小(河蟹)姐……”

他急切地向着她走过来,仿佛没有看到站在沐宁跟前的沐泽夜。

沐泽夜潋滟的墨眸微微一动。

他冷静地开枪,他在这支银­色­子弹上加持了自己的武力,其速度,力量,已非平常的子弹可比。

没工夫再和他闲耗,将他身后的大鱼钓出来了,此人必须得死!

他的实力,本来就占压倒­性­的优势,韩玉也是半只脚要跨入先天境界的高手了,反应自然是快的,他连忙避开。

只是,那粒子弹上,加持着男人的凛冽的杀意,那怕是他躲开了,子弹所掀起的热浪,拍在他的背心,让他五脏六腑都跟着震动,吐了口血。

他却不顾自己的伤势,抬起满是鲜血的脸,死死望着沐宁。

“离开他……他会杀了你……”

之前上传了一张防盗章节,发现有读者不小心订阅了,实在抱歉。

这个章节的前两章是163:有些事情不是你有命知道的

164:结束一切的七小时

我不知道该如何把不小心订阅的钱返还给读者,所以,的内容,我除了在网站上传之外,还会上传到公共邮箱里,作为免费阅读的内容。

对于给大家带来的麻烦,实在抱歉。

沐泽夜的目的,夏未宁的身份,预计在五章内就可以揭秘了吧。

公共邮箱:gegeyo163。

密码:gegeyoudu123

我在地狱里等你

很多事情,一次是偶然,两次可以当做巧合,太多次的偶然和巧合撞在一起,那便是某种必然。冰@火!中文

祭月曾经和她说过,离开沐泽夜,否则,终有一日,沐泽夜会杀了她。

她和他明明有最亲密的关系,却依旧隔着天涯海角,离着万水千山,她永远也不懂他。

不,或许是说,他,故意捂住了她的眼,封住了她的耳,让她一无所知,活在自己狭小而可笑的梦境之中。

她有些惶然,不管眼前这个男人,说的是真是假,但他总归是知道一些东西的。

“为什么……”

她看着韩玉,听见自己这样问那个男人。

沐宁比任何时候,都急切地想要知道真相。

“小鱼,带她离开。”

沐泽夜对小鱼命令。

正在和数人缠斗的小鱼,立刻应了声是,携起沐宁,不由分说地就飞奔离去。

“放开我!到底怎么回事!有什么事需要瞒着我!”

沐宁拼命地挣扎,奈何两人的境界相差太远,她根本无法挣脱小鱼的钳制,只得随着她,离乱斗的大厅越来越远。

看着小鱼沉默的脸,沐宁忽然浑身一颤,一种可怕冰冷的想法,叫她头皮都在发麻。

“你是不是……都知道?”

小鱼只是淡淡地望了她一眼,一言不发,飞快地向加班掠去。

距离这艘船彻底沉默,还有六个小时……

希望在那之前,主人能将一切都完成。

“是不是……你知道,宫城也知道……只有我不知道?”

她瞪着眼睛,眼球仿佛要将眼眶撑破,看着有些可怕和狰狞。

“这艘船还有六个小时就要沉了,我们准备了船只,你莫要想太多,一切交给主人,这是为了你好。”

果然,她知道!

她忽然对这些一直隐瞒着她的事,感到恐惧起来。那是一只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打开,便会,堕入地狱。

两人相对无言,不过一会,空气中忽然出现一种奇妙的香气。

香毒!

小鱼脸­色­一变,忙屏气凝神,但这种香毒诡异迅猛,不消片刻,小鱼眼中慢慢失去光彩,晕了过去。

沐宁怔愣地看着晕倒在地小鱼,她的血液抗毒,再加上此前沐泽夜给她吃得那粒解毒丸,这样的香毒,对她没有一点影响。

会用这种香毒的,只有……古墨!

他不是正在和沐泽夜、宫城他们缠斗么,怎么会到这里来。

她警惕地望着香味飘来之处,却听得一声娇笑,香香软软的女声:“不用怕,是我。”

来人,正是李恩熙。

她今日穿的礼服已经换成了一身休闲利落的女装,看着清爽漂亮,皮肤晶莹剔透。

“你想怎样?”

沐宁眯了眯眼睛。

此前,她救过李恩熙,原本以为两人的关系,会有所好转。

但今天,见到李恩熙用这种刁钻的香毒,她便明白,这个李恩熙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我想请你去一个清静的地方一叙。”

李恩熙笑吟吟道。

“抱歉,无法奉陪。”

沐宁看了李恩熙一眼,正要离去,李恩熙却率先出手,一掌向沐宁劈来!

沐宁反应也不慢,迅速避开,现在她好歹也是武师境界,也能会会普通人。

只是刚一闪开,她的眼睛就眯了起来,看着李恩熙:“你也有武力?”

李恩熙扬眉:“不高,但对付你,足够。”

“为什么我和你相处这么久,却从来没有发现?”

就算她境界高于自己,自己没办法探测,但有没有武力,她还是能察觉到的。

“我用了一种秘法,能掩饰自己拥有武力的事实,不过只是一个障眼法,骗骗你这种笨蛋罢了。你身边的那位东王,我可是一直都没有逃出他的法眼啊。”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啊……”沐宁苦笑。

李恩熙的眸光奇异地动了动:“他瞒着你的,可不止这些。”

两人说话间,已经一来二往了好几次,李恩熙将自己体内的武力灌注在掌上,她明明有许多次直接将沐宁击倒好机会,却不如此,而是一掌狠狠地打在沐宁的脸上。

沐宁已经被李恩熙连击三掌,脸颊肿胀,口中牙齿松动,吐了好几口血。

在李恩熙这样,看似柔弱的女人面前,她甚至都没有还手之力。

真是可笑。

“啪!”

又是一掌,李恩熙狠狠打在沐宁的脸颊上,脑子里血液嗡嗡作响,耳膜一阵刺痛,她几乎快呼吸不过来,两道血液从鼻腔里流出。

李恩熙忽然大笑数声,又是几掌,毫不留情地抽在沐宁脸上,脸颊已经充血扭曲,甚至看不见五官,七窍里都被她的武力震出了血液!

“夏未宁!你也有今日!哈哈……”

她狂笑着,美丽的脸扭曲,似痛苦,似欣喜若狂,眼里有着对沐宁刻骨铭心的恨意!

她扯着沐宁的长发,将她像破布一样在地上拖行着,口中喃喃自语。

“还不够……当日你给我的痛苦,这远远不够!我要让你加倍的痛,加倍的苦!陪我一起下地狱吧……”

海水越来越靠近窗户。

这是一艘,注定着死亡的船,只有往上走,不停往上走,走到海水线之上,才能有一线生机。

然而,李恩熙却拖着沐宁,往船舱底下走去。

底下,幽深而黑暗,散发着死物和海水的恶臭,恍如地狱。

李恩熙浑然不知,她拖着夏未宁来到底下的一处船舱,将她丢在木质的地板上。

海水已经积了浅浅一层,并且不断地有海水漫溢进来……

船舱底下的老鼠、蟑螂成群地迁移,尖叫,逃离这场大灾难。

沐宁将口腔里的血液吐出,艰难地抬起头,冷冷地睨着李恩熙。

“你怎么知道我是夏未宁?”

“我怎么会知道?”李恩熙笑得狰狞悲哀,忽地,眼睛里­射­出深深的恨意,她狠狠捏着夏未宁的下巴,将自己漂亮的脸,伸到她跟前。

“你好好看看,我究竟是谁?!我都还记得你,莫非你却忘了我?你好生想想,这个世界上会有谁,这样恨你?”

李恩熙的力道极重,几乎快要把她的牙齿捏碎,她强忍着痛意,努力睁着臃肿的眼睛,看着这张脸。

她确定,她从未见过这张脸……

但是,人的样貌,是可以改变的,就如同她。

“我问心无愧,从未害过人,我想不通你为什么会这样恨我。”

沐宁被她捏着下巴,含含糊糊,却十分坚定地说。

李恩熙似乎因为因为她这个答案,诧异地看了她许久,她蓦地放开沐宁,狂笑起来!

她笑得极为痛苦,连身子都站不住,扶着墙壁,船底下溢出的水已经漫过了她的鞋底,几只老鼠在她的脚下拼命地打转。

她笑出了眼泪:“夏未宁啊夏未宁,你可知,在我最痛苦,最生不如死的那段时日里,我是如何熬过来的?我每天都对自己说,我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让你常常我所遭受的痛苦,哪怕万分之一……可笑的是,你竟然完全不记得我了。”

她的眼眶已经破裂,混合着里头的泪,仿若修罗血泪一样可怕!

“我李依儿,竟然是如此可悲的人么……”

可怕的月­色­

“李依儿……”

沐宁喃喃自语,重复着这个名字。

这是一个遥远的名字。

是的,天堂街的一切,离她都很遥远了。

她已经从天堂街逃出来,整整一年了。

尽管她知道,她不可能永远地逃离天堂街,迟早一日,她还是要回去的。

只是未想到,兜兜转转,她出了天堂街后,她所遇到的,所经历的,其实都和天堂街有关。

当年她和李依儿一同进入天堂街,一同在沐泽夜的枫叶别墅里面工作,她们同是天堂街生活的,最低成的女孩子。

只是,她们选择了不同的路。

她的确是和李依儿有过不少恩怨,但她从未害过李依儿,更不知,她对自己,这样深刻的恨意从何而来。

“想起来了?”李依儿问道。

“我从来没有害过你。”沐宁说。

“哈哈……”李依儿冷笑,“从来没有?夏未宁,你这个人从来如此,不管你­干­了什么坏事,总是做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是想让其他男人疼你,可怜你么?”

“你可记得,当年就是你断了我的生路!”

“我们同是进入天堂街的可怜人,天堂街的女孩子生存有多么不容易,你我心知肚明。我好不容易攀上了古三少这棵大树,你却害我出丑,让古若嫌弃我,最后,还将我拍卖……”

“当年,我并没有害你。”

如果只是指当年的蛋糕事件,她有些啼笑皆非,不敢相信当年芝麻绿豆的小事,会让她如此恨自己。

即便是当年的蛋糕事件,她也并非有意而为之,事后,李依儿还曾经陷害她,差点被人侮辱。

李依儿冷冷地看着她,目光如无声的刀片。

她不再说话,只是抬手,便开始解(河)自己的(蟹)衣衫。

衣衫之下,是一件极为漂亮的神群,玲珑有致,皮肤光洁细腻到几乎透明的地步。

这样如玉似水晶的皮肤,沐宁只在自己身上才见过。

但她心知,自己的那一身皮肤,是月­色­在自己身上用了许多药物作用的缘故。

莫非……

她咽了口唾液。

“我没有任何生存之道,不像你一样,还敢拿命去拼。我是卑鄙,是不要脸,可我只想好好活着罢了……我在一个又一个的男人之间辗转,只要找一处安稳的避风之处。”

“古若把我送上了拍卖台,那时,我只是想找一个能够保护我的男人,只是为此,我在那么多人面前,连那么低贱的事情都做了,我可以不要脸,不要尊严,但我要命,我想活着,夏未宁你可知道,你有多狠,你断了我的活路啊……”

她说着,破裂的眼眶里,流出猩红的血泪。

“那人身份尊贵,我原以为,一切雨过天晴,一切都好。可谁知,那人竟然不屑碰我,还把我送进了月­色­!我的身上,原本有许多的伤痕,那是小时候,我继父虐待我留下的伤痕。”

“他们用了许多药,都无法淡化那些年久的伤痕……你知道他们后来如何么?他们给我换皮……你知道什么叫换皮么?他们给我换了一张­干­净的,一点伤口都没有的,女孩子的肌肤。”

她的神­色­有些癫狂,四肢都在颤抖,似乎是回想起了那可怕的画面。

“好多血,那个被剥皮的女孩子,一直在哭,她在我耳边尖叫,求饶……然后他们将这层皮换在我身上……好痛,好可怕……那个时候,我以为自己进了地狱,后来我才发现,地狱,还早得很……”

鼻尖是海水和老鼠腐烂的臭味,听着李依儿的描述,能想象,当时是如何血腥和残忍的画面,顿时胃里一阵翻涌,几乎快要吐了出来。

当年,月­色­的人抓了她,也是不停地在她身上敷药,所幸她身上的伤口都比较新,几番下来,身上的疤痕都淡了去。

她全身颤抖,不知是冷的,还是因为对月­色­那些疯子的惧怕。

如果当年,那些敷在她身上的药不起作用的话,自己说不定也和李依儿一样,会被“换皮”。

“那个女孩子,在我的面前成了血人。我却有幸,拥有了一身漂亮的吹弹可破的皮肤。我以为一切都会这样结束,没想到待我的身体养好之后,他们把我送给了月­色­的内部机构,所有的月­色­男子,不管地位高低,都要陪他们……”

她的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嘴­唇­发紫,眼睛因为惧怕和极度的恐惧而发直,口中不停求饶:“放了我……放了我……”

她因为极度的恐惧和害怕,甚至出现了幻觉。

“别说了……”

她不敢想象,李依儿究竟经历了如何非人的痛苦,只是听她讲着,她便感到可怕。

听见她的声音,李依儿也从幻觉里醒了过来,她望着沐宁笑道:“这样就不敢听了?我开始害怕每个夜晚的到临,我害怕男人,厌恶男人,讽刺的是,我以前明明最依赖的便是男人。很多次,我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甚至想一死了之,但,无意间,听说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沐宁遍体寒凉,李依儿乌黑的发亮的眼睛,让她不敢直视。

“一个月­色­的高层无意中说漏了嘴,他们之所以会抓我,会让我成为月­色­欢(河蟹)场女子,只是因为,我和你的纠葛,因为你!因为你!夏未宁!”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已经开始含血,开始沙哑!

仿佛在对她口诛笔伐,将她对她所有的恨意,都刻在她的身体上!

“怎么会……”

沐宁惊恐不已。

“因为你的身份特殊……但凡和你有一点关系的人,他们都会收集和利用起来,以后说不定能成为控制你的棋子。可笑的是,我和你只有仇恨,竟然也因此被他们利用,因为你,我受尽了这地狱一般的折磨!!你可知道,从那以后,我有多害怕脱(河蟹)下(河蟹)衣服,即使睡觉,我都要穿得结结实实,才敢入睡!”

“也多亏了你,我恨着你,一遍一遍品尝着对你的恨意,我才在那样的地狱中熬了过来!我无时无刻都想着,我一定要从这地狱出去,找到你,让你品尝到当年我万分之一的痛苦,地狱里太孤单,太冷清,我要让你……到下面来陪我!”

“可笑的是,当我陪着月­色­里的高层每人都共度了一(河蟹)晚良(河蟹)宵之后,我成为了月女,每一个月女的身下,都会纹上一朵蓝­色­妖姬。月女在月­色­里拥有着极高的地位和权力,月­色­里的女子,若是想爬到高位,只要陪月­色­里的男子每人都(隐藏)睡(隐藏)上一晚上就好。很简单是不是,可是却极少有女子会去做。我有了自己的势力,便开始谋划着来找你……”

沐宁浑身冰冷,如坠冰窖。

心里,堵着一股寒气,难受,悲哀,恐惧……

李依儿所经历的一切,竟然是因为她……

十八年前的冬夜

沐宁浑身冰冷,如坠冰窖。

心里,堵着一股寒气,难受,悲哀,恐惧……

李依儿所经历的一切,竟然是因为她……

那她,究竟是什么身份?

命运便是如此,冥冥之中,他们的命运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哪怕她没有一点害她之心,李依儿的命运终究是因为自己而改变。

她们之间有太多的恩恩怨怨。

这一刻,这一切好像都消失于无痕,她突然同情李依儿。

她对李依儿的经历感同身受。

因为她再次从李依儿的身上看到了自己。

她们都太过渺小,在天堂街无奈地生存,她们殊途同归,唯一不同的是,或许便是她比李依儿幸运一些,每每再她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那个男人,就会伸出手,帮她一把。

是那个男人,一直在保护她。

她不敢相信,若是她没有这样的好运,她会不会沦落到和李依儿一样的结局。

突然,沐宁的心里,像走过了一条闪电,亮得她有些发慌,若是他……若是他,正如那名韩长老所说,一开始便只是在利用她……

不会的,不会的。

她不敢继续想下去,自我否定地摇着头。

李依儿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一穿(河蟹)上。

“我的一生,就是被你毁了。”

她低声说着,又像是喃喃自语,冷漠平淡。

她除了沉默,再也不知该作何反应,她承受不起李依儿的恨意,也不认为自己做错过什么,命运盘根错节,我们每一人都被捆缚这天罗地网之中,被命运捉弄。

因为她们太弱小,做不得撒网之人,只得做网下可怜的猎物。

“你……应该恨的是月­色­,那个把你卖进月­色­之人。”

最后,沐宁这样说。

李依儿那扭曲的脸,忽然僵硬,好半晌她才笑了笑,说着:“我只恨你。”

沐宁不语。

这就是她们这些小人物的悲哀。有时候你明明知道,是那只翻(隐藏)云覆(隐藏)雨的大手,主宰着自己的命运,却因为它太强大,习惯了去逆来顺受,只会把所有的仇恨撒在和自己同样渺小的小人物身上。

李依儿道:“你感谢我吧,我要告诉你一件真相……你的世界太美了,美得像梦一场,我要你从梦里醒来。”

她说完后,走到船舱的一处储物室处,舱底满进来的水,已经开始往储物室涌了进去。

她打开储物室,从里头推出个人来。

如果,这还算是人的话。

骨瘦如柴的老头,身上的皮肤,不知是被什么东西啃过,血­肉­模糊地糊在骨架上,有的地方,甚至可见森然白骨。

正是被沐泽夜拷问的魏长老。

那老头的眼珠子早已浑浊无光,在看到沐宁的那一刻,突然如同死灰复燃般迸­射­出­精­光,眼窟窿里流出浊泪。

“小(河蟹)姐……”

他颤抖着年迈而残破的身躯,激动地喊着。

“你是谁……?”

沐宁不由地后退了几步。

“小(河蟹)姐,您不用怕我,我是你父亲留下来保护你的心腹,小(河蟹)姐……我终于见到您了……”

魏长老老泪纵横,泪水混合着脸上模糊的血­肉­,看起来森然可怕。

李依儿道:“他是东王会的长老会长老,被东王沐泽夜幽禁了起来,夜夜拷问,才变成了这副鬼样,我也是牺牲了二十多名月­色­的兄弟,才从那些看守的手中,救出的这位魏长老。”

“究竟怎么回事?”

魏长老凄声道:“事情要从十八年前说起……”

十八年前,一个冬夜,前黑道教父沐昊和他的夫人,在z国的街头漫步时,遇到了一个少年。

那个少年还很弱小,长得极为漂亮。寒冷的冬夜里,少年穿的极为单薄,手上却拿着一把已经翻了刃的短刀,刀身上还有热气腾腾的血液。

他的脚底下,还躺着一个身材壮硕的流浪汉,痛苦地呻(河蟹)吟着,胳膊上开了个窟窿,鲜红的血液,像冬日里最鲜艳的花朵,一朵又一朵绽放。

只是为了一片土司。

那时那个少年像一头被世界孤立的小狼,浑身是血,浑身是伤,却在那个寒冷的冬夜里,冷冷望着闯入这条肮脏小巷,穿着名贵华服的沐昊和他的夫人。

那其中的杀意和冰冷,让贵为黑道教父的沐昊都小小的动容,当下便要劈手杀了他。

然而,那位美丽而高贵的夫人,却微笑着蹲在他身前,掏出手帕,递给少年。

少年没有接,他握住手中残破的短刀,后退半步,戒备警惕地望着她。

美丽的夫人问他:“你可有名字。”

少年看了她许久,才慢慢地说:“没有。”

夫人微微笑着,比冬日里的阳光还要温暖,她低声看着少年的眼睛:“你的眼睛很美。”

少年的眼睛,墨黑­色­最纯粹的夜­色­,只是那夜­色­的深处,藏着处若有似无的墨蓝,只要情绪激动,这一丝墨蓝就会隐隐闪现。

当他极度愤怒,或情绪激动之时,这双墨黑­色­眼睛,就会完全变为墨蓝­色­,因为这双眼睛,少年在这条肮脏巷子里,过得并不好。

“如果……我给你一个妹妹,你会爱她吗?”

夫人忽然看着少年,认真地说着。

“小茹,你……”

沐昊眸光动了动,这样说了一句,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微妙的看着夫人。

“妹妹……”

少年冰冷嗜血的眸里,出现了一丝茫然,似乎很陌生一般,重复着这个词。

“对,妹妹。”夫人微笑着,“你要好好爱她,她也一定会爱你的。”

少年低着头,看不见表情,似乎想了很久,许久之后,他才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夫人。

“她会背叛我么?”

夫人微微怔愣,这样一个年幼的孩子,却像大人一样,说出这样让人心疼的话语。

她的声音温柔如水:“她是你的亲人,你的妹妹。这个世上,永远不会背叛你的人。你要好好疼她,好好爱她。这个世界太冷,太苦,有你陪着她,她会暖上一些吧。”

十八年前的真相

( 在那个寒冷的冬夜,因为那位美丽夫人的善良,那个生活在肮脏血腥的巷子里少年,被前黑道教父沐昊收为了养子。(凤舞文学网 WW

他出现在一个冰冷的夜里,沐昊为他取名:沐泽夜。

为了能让他拥有足够的力量能够保护那个即将出生的女孩,沐昊对这个年幼的少年,进行了地狱式的训练。

他小小年纪,天资很好,手段又狠,的确是一个出­色­的杀手材料。

在他几岁的年纪,他的手上,已经染上了许多永远也洗不净的血液。

不久,那位女孩出生了。

美丽的夫人为她取名:沐宁。

希望她一世安宁。

少年一如既往地进行疯狂的训练,可是魏长老和沐昊,却越来越心惊和担忧,这个少年的成长太过迅速,太过可怕!

就仿佛看着一头小狼崽子,慢慢长成一直豺狼,他的眼睛也越来越幽深,甚至开始慢慢学会微笑。

这个自小就在杀戮和血腥中长大的小狼崽子,他的微笑,也是冷的,是冰的,让人看了就发寒。

好几次,魏长老都劝沐昊杀了沐泽夜,以防日后养虎为患,但善良的夫人却屡屡劝阻。

沐昊身患重病,命不久矣,以后的事业,自然是要交给沐宁继承的,但这个养子的成长让他害怕。

于是他成立了长老会,长老会**有十名在组织里拥有自己势力和威望,武力也高强的心腹长老,来对沐泽夜进行约束。

他和年幼的沐泽夜约定好,待沐宁稍大一些后,就会送她去天堂街历练,沐泽夜不能阻碍她的历练,不得帮她,任由她自行发展,但若有生命危险,必须以命相救。

待沐宁历练足够,有了担当起帮派势力的能力之时,就让她接替自己的位置。

他的势力,只是暂时交给这个养子保管,让他好生地经营,一旦沐宁能够担当起重任,就要将手中的势力交还给她。

若是他有违承诺,长老会的十位长老,就要共同对他进行制裁!

原本一切都已安排妥当,但就在沐宁三岁时,发生了一场变故。

沐昊和夫人丧命在杀手的枪下,杀手刺杀成功之后,还纵火烧了两人的房间,两人的尸骨,在那场火灾中,化为了齑粉。

当时的黑道教父突然身亡,在世界范围内都引起了极大的轰动,沐昊在全球各地的势力,纷纷蠢蠢欲动,就在这多事之秋,动乱不迭之际,沐泽夜趁乱上位,将沐昊的势力,一步一步地收入手中。

魏长老觉得沐昊和夫人死得蹊跷,暗中调查,后来竟然发现,那个刺杀主人和夫人的杀手,竟然是沐泽夜暗中培养的死士!

是这个忘恩负义的狼崽子,恩将仇报,杀死了主人和夫人,也就是沐宁的亲生父母!

当时,沐泽夜已经掌握了沐昊大半的势力,长老会的各位长老,要么失踪,要么离奇死亡,势力逐渐衰退。

魏长老知道,若是把这件事情公布了出来,那么长老会就和沐泽夜撕破了脸皮,以长老会如今的实力,断断不是沐泽夜的对手,长老的存亡并不重要,但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保护主人的血脉,培养她成为合格的继承人,继承主人的基业。

然而,让魏长老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就在主人死后不久,沐泽夜终于对年仅三岁的沐宁下手,沐宁,失踪了……

魏长老因为这件事,自责内疚了很多年,他一直以为沐宁凶多吉少,认为是自己失责,辜负了主人的期待。

只是未想到,多年之后,沐宁成了夏未宁,因为各种机缘巧合,出现在了天堂街。

那时,她长得和当年的夫人,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魏长老暗暗找人调查,才得知,当年沐泽夜并没有杀她,而是寻了催眠师,消除了她零星的一点记忆,将她送给一户姓夏的人家收养。

夏氏夫­妇­两人都是搞科研的,不知为何,却无法生育,自然乐得其成。沐宁和夏氏夫­妇­一起,也算过了一段平静的生活。

只是好景不长,夏氏夫­妇­在一场车祸中双双去世,沐宁便辗转去了夏氏的亲戚宁家居住。

虽然过程中充满了巧合,但沐宁还是回到了天堂街,魏长老高兴的老泪纵横。

按照原本沐昊的意思,就是要沐宁在天堂街历练,在杀戮中慢慢成长,习惯了天堂街的黑暗,从而成为能独当一面的当权者。

可惜,这一切,被沐泽夜破坏了。

他破坏了和沐昊当年的约定,不让她参与天堂街的事情,还给她一个全新的身份,让她离开天堂街。

表面上看起来,是为了沐宁着想,实则是要断绝沐宁回到帮会,夺走大权的一切可能!

沐宁是前黑道教父的女儿,拥有她的血统。帮会里像长老会这样的顽固派,和沐泽夜的心腹,都是少数,大多数都是一些中立派。

倘若拥有着沐昊的血统的沐宁一出现,又有能力挑大局的能力,自然就可以一呼百应,将那些中立的势力归于手中。

所以,从头到尾,沐泽夜都是在利用沐宁。

一旦他将长老除尽,大权得握,他就会毫不犹豫杀了沐宁,斩草除根!

沐宁久久不语,半晌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你胡说什么,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你凭什么要让我相信你?我和你素不相识,他救了我多次,我为什么要相信一个素未谋面的你?”

“小(河蟹)姐,这一次伊丽莎白号的沉船事件,就是最好的证明!我们长老会联合古家,还有温然,故意放出风声,要在伊丽莎白号上将您带走,他果然就来了,想要利用这个机会,将我们一网打尽。我们故意安排伊丽莎白号撞上礁石,趁乱对他进行偷袭……”

“小(河蟹)姐,这一次的行动,我们是真心想要救您。但他不同,他明明知道,小姐来了伊丽莎白号,就会被卷入乱战,十分危险。但为了将长老会一网打尽,他还是让您来了,作这个诱饵。”

今天有木有更新一万字啊t_t,,,,剧情要开始反转了~~偶滴目的是,要大家永远也猜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__^ ww

残忍的结局

“我从未勉强她。”

男人这样说着。

字字诛心,字字穿心,便是这样的感觉。

是的,沐泽夜从未强迫过她。

从始至今,便是她自愿,是她犯贱。她明明知道,沐泽夜疼她宠她,却不爱她,却还是恬着脸,纠缠于他。

他利用她,她也甘愿。

沐宁知道,从一开始,沐泽夜接近她,便是怀有目的。祭月曾经警告她,她也曾怀疑过。

但,她就是这么犯贱,就是这么卑微,就是这么可怜和不要脸。

明明知道,这里面没有爱,这是虚假的宠溺,这份感情,只是一件华丽的以上,里头空空无一物,甚至华而不实,无人愿意去穿。

她还是像可怜流浪狗一般,靠近了他,乞求着他,奢求着他,能施舍给自己一份爱意。

哪怕是一点,一滴。

她已经卑微到了骨头里,她明明是那样骄傲的一个女孩子。

他说,我从未勉强她。

是的,他都知道,知道她倾慕于他,爱他成痴,忆他成狂。他却只是冷眼,看着她痴狂癫痫,看着她的百般丑态。

她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

她认定了十八年的人生,有一双父母,有亲戚,平凡而普通。原来,不过是男人出钱雇得一群戏子,他们一边为她演戏,一般嘲笑着她沉沦在这份虚幻中的痴态。

她有一双真正的父母,是被这个自己深爱着的,从不曾怀疑过的男子所杀。

尽管,他们不曾养育她,她对他们也没有亲人的情感。

她忽然感觉这个世界陌生起来。

她好像,谁都不认识了……

她是谁?她究竟是谁?

谁是戏子?谁是真真切切活在她生活中的人?

她终于梦醒了,可这个世界,好冷,好陌生。

沐宁像被人抽去了骨头,跌坐在地上,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哭不出来,笑不出来,古墨去叫她的名字,她仿佛听不见一般,也不回话。

古墨一掌掴在她红肿的脸颊之上,沐宁被扇倒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眼睛茫然地睁着,好像一点也不曾觉得痛一般。

“啧啧。”古墨难得的叹了一下,“连痛都感觉不到了,这样还算是人么?他难道就会满意了么。”

他的自说自话,沐宁不会懂,也听不进去。

她仿佛,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之中。

古墨毫不怜惜地提起沐宁的身子,穿过层层房门,走到了大厅之中。

刹那间,正在缠斗的所有人,立刻看了过来。

沐泽夜看着脸颊红肿,嘴角流血,眼神空洞迷惘的沐宁,眼睛眯了眯,抬枪指着古墨。

他的声音低沉喑哑,夹杂着某种风雪。

“你对她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古墨像丢破铜烂铁,将已经残破不堪的沐宁丢向沐泽夜,“这句话,不是应该问你自己么?你对她,做了什么好事?”

沐泽夜伸手接过沐宁,一直双目空洞无神,面无表情的沐宁,看到沐泽夜,突然惊惶起来,呜呜地叫着,却仿佛忘记了怎么说话,像雨天里的小狗一样,可怜地颤抖着。

沐泽夜看了她一眼,又望着古墨:“她知道了?”

古墨耸耸肩,漂亮的脸上有着幸灾乐祸:“您认为呢。东王。我的事情已经办完了,这艘船还有两个小时就要沉了,各位,慢请。”

他轻笑着,半边脸上的冷面具,看着十分森然,他最后怜悯地看了眼那个不停发抖的可怜人,飘然离去。

“小(河蟹)姐!”一名长老沉痛地唤着,想要扑上来,带走沐宁,却被沐泽夜连开数枪,胸口差点被­射­穿!

“你!你这个狼崽子!你好狠!”那名长老跪在地上,身上血液如泉涌,恨恨地盯着沐泽夜,那目光,恨不得要从沐泽夜身上咬下快­肉­来。

而一直似没有知觉,听不到外界任何声音的沐宁,听到那名老者的呜咽哭泣之声,竟然也跟着呜呜叫了起来,乌黑空洞的眼睛里,满是惊惶之­色­,不停地挥着手脚,想要挣脱。

那名女子见状,脸上的怜悯之­色­更甚,却不敢靠上前来:“东王,小(河蟹)姐如今已经变成了这番模样,哪怕就是回去了,也无法再对你构成任何威胁,你便放她一条生路,让她能像个普通人一样,好好活着吧……”

沐泽夜不语,只是抬眸,看了她一眼,墨黑­色­的瞳孔里,竟然有墨蓝­色­的光芒若隐若现,整个瞳孔,似乎化为了墨蓝­色­,仿若野兽的妖瞳。

那名女子,被这双眼睛,唬得心惊­肉­跳,背心里渗出了淋漓冷汗。

沐泽夜低声喊了句,小鱼,他的耳针里,传来了小鱼的回应声,很快,小鱼便再次出现在了大厅之中。

沐泽夜将怀中的沐宁,交给了小鱼,小鱼小心翼翼地接过。

一离开沐泽夜,沐宁顿时就安静了下来,只是脸上红肿不堪,眼神空洞,衣衫褴褛,像只雨夜里肮脏的流浪狗一样可怜。

小鱼之前被李依儿的迷香晕倒,沐泽夜和宫城后来不停地联系她,再加上她武力高强,很快便醒了过来。

发现沐宁不见了后,小鱼在偌大的伊丽莎白号船里,到处寻找沐宁,直到方才沐泽夜练习她,小鱼才匆匆赶回。

“今日到此为止,先且撤退。”沐泽夜说。

“是。”

宫城黑鹰等人齐声应是,黑鹰联络了他们的接应,一艘船缓缓开了过来。

“把她留下,你不能带走她!你害得她还不够苦么!”

那名长老凄声大喊着,不顾身上疯狂涌出的鲜血,扑了过来。

他想要伸手去碰沐宁,一直呆呆的沐宁,像是听到了声音,也迟迟缓缓,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抓那位长老的手。

然而她的手,滞在了半空中。

温热血腥的血,溅了她一脸。

沐泽夜对着那位长老的手臂,连开数枪,迅猛的火力,如同炸弹,那位长老的手臂,在强猛的火力攻击下,被炸成了齑粉。

血­肉­,血液,从她的额头,脸颊滑下,滑落在她幽深空洞的眼睛里。

又滑落出来。

那位长老的手臂,已经被炸碎,只剩下森然的零星白骨,他却全然不觉的痛,一步步靠近她,血迹斑斑的脸上,有着温和的接近扭曲的笑意。

他说:“你那时,很可爱,­肉­呼呼的像一个小­肉­球。我们都很爱你,你记不记得,你还叫我韩叔叔,你很乖,很懂事,我那时就发誓,一定……一定会好好,保护……”

子弹,穿破了他的头颅。

温柔的笑,和着血液,温热的脑(河蟹)浆,凝结在脸上。

“我们都……很……爱…你……”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完这句话,微笑着,直到血­肉­将他的脸全然覆盖。

血液,流进她空洞得可怕的眼睛,将她的眼眶染成一片赤红,又流了出来。

仿佛血泪。

众人静默。

沐泽夜守了枪,淡淡地说着。

“谁若再靠近,下场如此。”

囚禁

“她今天吃东西了么。 ”

男人从外面回来,已经是早春,外头还有些冷,但树木已经开始抽芽,泛着新绿。

“没有……她不肯吃东西。”宫城犹豫了一下,说着。

“那就给她打营养针。”

男人脱下自己的外套,将名贵的外套挂好,松开自己衬衣的两粒衣扣。

“她的身体不好,长期打营养针,她撑不了多久。”宫城看了沐泽夜一眼,见他神情无喜无怒,看不出点异样来,叹了口气,说,“她……有心理疾病。”

“她没有。”男人淡淡地说了一句。

宫城垂首不再说话,距离伊丽莎白号的事情过去,已有月余。

“我她。”

­精­致的木门被推开,里头,是一片昏暗之­色­。

蜡染的窗帘厚厚的拉上,一丝光也不让透进,房里只点着一盏不亮的壁灯。

少女呆呆地坐在床上,她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

因为,刚刚被带进这个房间时,她曾经摔破了瓷碗,用碎片不停地割自己的手腕,割得不重,不像是要自杀的模样,但她会在自己的手腕上割许多深浅不一的伤痕,弄得自己血­肉­淋漓。

宫城说,她或许并不是自杀,只是单纯自残,或许,只是想找找知觉。

因为她在用瓷碗划破自己的手腕时,脸上没有一点疼痛的模样。

从那以后,少女的双手,便被捆绑了起来。

她已经很瘦了,仿若只有一层皮,包裹着一副红粉骷髅,手腕关节处,甚至能看见骨骼的形状。

面­色­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发黄,整个脸颊都凹陷了进去,显得眼眶尤为深陷,瞳孔大而空洞。

她歪着头,似在想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只是在见到沐泽夜进来时,她那黑而空洞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些许神­色­,她呜呜地呜咽着,身体像发冷一样颤抖,拼命地往床脚瑟缩。

她好像已经忘记了说话。

宫城说,她把自己关进了一个漆黑的世界,里面什么都没有,所以她不会对外界的人、事物、声音,有任何的反应。

在看到小鱼和宫城时,她依旧是那样痴傻的模样,只有见到沐泽夜时,她便会惊慌失措,像只饿瘦了的鸵鸟一样瑟缩在墙角,拼命地发抖,看起来很可怜。

这是一种很明显的心里疾病,宫城不止一次地对沐泽夜说。

当人在受了某种剧烈的刺激后,太过弱小,无从改变的人们,便会如鸵鸟一般,将自己的脑袋塞进沙子里,给自己一个安全、封闭的环境。

正如现在的沐宁,她甚至见不得一点光,哪怕一点点脆弱的光芒,都会让他呜呜尖叫。

而沐泽夜正是那个,让她会觉得,即使在自己封闭的小世界里,也不安全的存在。

小鱼端了一碗碧粳粥进来。

这碗粥熬了很久,很用心,有碧粳的香味,还在里头加了当归和党参,清爽可口,很适合身体虚弱的人引用。

“我来吧。”沐泽夜说。

小鱼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中的碧粳粥交到了沐泽夜的手中。

他端着粥走至沐宁跟前,沐宁已经瑟缩到了墙角,惊惶地贴着再无法后退的墙壁,沐泽夜淡淡地看着她,轻轻坐在她跟前,用白玉小勺舀起一勺粥,声音不自觉地柔了柔。

“喝吧。”

带着诱(河蟹)哄。

沐宁只是贴着墙发抖,嘴中呜呜地叫着。

他看着她:“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你不可能永远如此,你先喝些东西,你想要什么,只要你愿意开口和我讲,我都会给你。”

少女还是颤抖着,仿佛丝毫没有听见他的话。

“你……就这么恨我么?”

他垂眸看着她,眼中深邃难懂,似乎,有着许多……深沉的情绪。

少女自然不会回答她,末了他叹了口气,“即便你恨我,也莫要辜负了自己的身子。”

沐泽夜像是一个人自说自话,他苦笑,又好像是在嘲讽自己。

“以前,总是你和我说话,我素来喜欢清静,心中有时对你不喜,也从未和你说过。如今,你真的不再和我说话了,我却……”

他垂眸,一圈长睫掩住眸中的情绪,而后声音又恢复了平淡:“小鱼,你来吧。”

不管是谁,喂她喝粥,她都不会喝。

仿佛她在抗拒在外面世界的一切。

只是,她对着小鱼,状态会稍稍稳定一些,不会像对着他一样惊惶失措。

她没有喝粥,小鱼喂在她的嘴里,又从她的嘴角漏了出来,小鱼急忙去拭净她嘴角的碧粳粥,看起来狼狈不已。

仿佛不是她不肯喝,而是这个少女,已经失去了吞咽功能。

出了房门,宫城低声说:“沐少,你以后……还是不要去看她了。”

沐泽夜沉默不语,过了许久,他才低声:“嗯。”

此后,沐泽夜果然不再去看沐宁。

她的状态开始好转,渐渐地,小鱼喂她粥,她也会张嘴喝粥,虽然喝得不多,但也算有了起­色­。

如此一去几月,沐宁却还在持续消瘦。

沐泽夜静坐在沙发上,他的房内,悬着一块屏幕,屏幕中是那个看起已经痴傻的少女。

她很安静,坐在床上,歪着头,一动不动,就这样就能过去一天。

很难想象,这是那个充满了生机,活蹦乱跳,满身朝气和生命力的小姑娘。

她看起来,像一支快要燃尽的蜡烛,等着油尽灯枯。

宫城敲门进来,垂着眸。

沐泽夜问:“她的病情,已经开始好转,为何身体还会日渐消瘦?”

“她的身体里,被人下了蛊。”

“下蛊?”沐泽夜潋滟的眸光微动,一缕墨蓝闪过,想到那日是古墨将沐宁带了过来,后来又匆匆离去。

“古墨做的?”

“这种秘蛊,确实是古家秘密培养的蛊虫之一。他们会融于空气之中,无­色­无味,进入人的血管,也不会有所察觉。沐宁的身体,虽然有一定的抗毒­性­,但是抵抗不了蛊虫。”

“这种蛊,应该是古墨在沐宁不知觉中,给她下的。蛊虫进了血管之后,会用上半个月的时间孵化,然后以宿主的­精­气为食。”

“沐宁的­精­气被蛊虫蚕食,再加上沐宁的营养摄入不足,长此以往,身体只会油尽灯枯。”

你要我陪你疯么

夏光明媚。冰@火!中文

沐宁依旧是对外界的事物毫无反应,还是痴愣愣的,但会慢慢开始喝粥,就算将她推到外面去走走,她也不会有什么排斥的反应。

但宫城的脸­色­却愈发严肃:“她已经深度封闭到自己的世界里,外界的事,对她几乎已经完全失去了影响。”

最开始,她会害怕,会拒绝,至少证明她还会有些许意识。

如今连反抗都不会,沐宁几乎已经完全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中。

晚上,沐宁呆呆地坐在墙角。

门吱呀一声,轻轻开了,女孩子像没有听到似的,歪着头。

进来的,是沐泽夜。

他还是那样的丰神俊朗,脸上的神情看不出喜怒,他轻轻走到沐宁的跟前,看着她乌黑的眼睛。

“还记得我吗。”

他轻轻说着。

沐宁还是那副模样。

他终于苦笑出声:“连我……也不行了么。”

他轻轻抚上她清瘦的脸颊,原本­肉­呼呼的脸上,几乎没有了­肉­星子,摸着有些硌手。

“你不懂,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如今你这样,我很抱歉……只要你愿意和我说说话,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沐泽夜说着,喜怒不形于­色­的他,此刻眼中却有着忧伤。

“是我太自以为是,你不想要这些,我却是问也不问你,就强加给你了……我很后悔,你……能和我说说话么。”

他低声说着,声音带着微不可见的颤抖,沐宁却丝毫都听不见。

他的手微微滞了滞,而后轻颤地抚上沐宁单薄的­唇­。

而后,他闭上了那双潋滟的双目,吻(河蟹)上了那扇­唇­,像清风一样柔和的吻,却带着海水的苦涩。

少女乌黑空洞的双目陡然圆睁,里头闪过凄惶和害怕,她呜呜惊叫着,挥舞着双臂挣扎,然而,一切的挣扎在这个孔武有力的男人面前都是徒劳。

很早以前,她就失去了触觉和痛觉,早已不觉得痛楚。

这一刻,那些失去了的感官,感受,似乎统统复活。这种死而复生的感觉,令她再次感受到了现实世界的可怕。

她惊慌失措地打抖,嘴中呜呜出声,像是哭泣地乞怜,她在求着男人不要把她从她那安稳的世界里拉出来。

沐泽夜却不理,他垂眸看了眼她,她的双目里,是比死还要可怕的神情,仿佛烈日下搁浅在沙滩上的小鱼儿,绝望的无望。

他的痛苦微微一缩,苦涩地一笑,伸出温和的大掌,盖住了她的双目。

曾经,她是多么喜欢这双手。

当这双手抚上她的脸颊时,那手上的薄茧,摩擦过她温润的脸颊,她觉得这是无上的幸福。

如今,却让她冷得打颤。

她在那黑暗中,身(河蟹)下传来了久违的剧痛,早已忘却了许久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撕裂着她的身躯……

她呜呜地乞求着,卑微地乞怜着,她的眼前,出现了那个老者满是鲜血却温和的笑容,他的血就粘在她的脸上。

从她的视线里看去,老者的脸只有一片残忍冷酷的血红。

我们……都……爱…你……

不要……

不要!

她拼命挣扎,摇头,用瘦弱的手臂,敲打着身上的这个人……

这是如此痛苦的记忆。

沐宁又开始重新拒绝喝粥,她变得像受伤而憔悴的兔子,一点点光亮,都会让她害怕地缩在墙角。

不仅是沐泽夜,就见到小鱼和宫城,她也会吓得发抖。

但奇妙的是,沐宁的身体却在开始好转。

这应该是她的功法的缘故,她炼的功法,通过和男­性­,能够化男­性­的­精­气为己用,提高自身的武力修为。

而沐宁的的武力,也的确在提高。

一个月的时间,沐宁又恢复以前那般痴愣的模样,但那个男人又来了。

这是一种可怕的梦魇。

每当在那样的时候,她的眼前,就会反复出现那位长老鲜血淋漓的脸,还有魏长老木乃伊似的身躯,他口中的话语。

最后,是沐泽夜冰冷地说,我从未勉强过她。

这些染血的碎片,一遍遍地在她跟前回放,仿若又重新经历了一遍。

愈合的伤口,重新撕开疤痕,撒上一把盐,再痛一遍。

此后,每过一月,那个男人都会来一次。

他最开始会很温柔,会捂住她的眼睛,低声急切地喊着她的名字,她不答,只是一径发抖,他就会变得急迫而暴力,索求着她,伤害着她……

每次结束后,他都会垂眸,站在她身旁,看着惊惶不已的他许久。那眼眸深沉不已,没有人能读懂。

有时,他会站到窗前去,拉开蜡染的窗帘,看着窗外无声的夜­色­,地板上透着的背影,看着有些寂寥和苍朴。

有时,他会很温柔地为她清洗,像照顾一只小猫一狗一样耐心,还会为她傻傻的模样而被逗笑。

他笑起来是极好看的,只是他现在已经极少笑了。

有时他会用一双带着墨兰的眼睛逼视着她,眼中有着沉痛,他狠狠掐着她的下巴,恨声说:“你到底还想怎样?你是不是要我陪你一起疯掉?我告诉你,我早就疯掉了!你到底想要怎样!”

大多数的时候,他会沉默地看着她,许久许久,才低沉地开口:“我从不觉得自己做错过什么,如今看到你这番模样,我……真的做错了么?”

他那双带着墨蓝的眸,是那样忧伤,那样深沉,又夹着疯狂。

“你就不能和我说说话么?只要你愿意开口,哪怕是一句恨我,哪怕是你要杀我,哪怕一句……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他所有的话语,只有无声的回应。

两年,弹指而过。

仿佛只是上帝微笑着吹走了桌上的一粒尘埃,这样一瞬间的功夫,已经过去了两度春秋。

沐宁身体内的武力,已经跃到了后天初期的境界。捆绑着她的绳索,也换成了特制的锁链。

沐泽夜看着呆呆的她,笑了笑,有倾城的颜­色­:“你可知,两年已过。”

她歪着脑袋,靠在(河蟹)床(河蟹)头,像一具玩(河蟹)偶。

两年里,最开始沐泽夜碰她,她会反抗,会求饶,会害怕,然后,便是不在反抗,只是发抖。

最后,她什么都会了。

让她喝粥,她便喝粥。

让她吃药,她便吃药。

让她躺(河蟹)床(河蟹)上,她甚至会乖乖地脱(河蟹)去(河蟹)衣服。

只是一具,失去了灵魂的木(河蟹)偶。

乱战之后

之后的一切,她已经大记不得了。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

记忆纷乱。

她唯记得,那人­干­净的面孔,难得污上了血,坠入大海。

她应该是恨他的。

胸腔的撕碎斧凿裂般的疼痛,却无法欺骗自己。

这条街很美,坐落在南纬30度附近的一处岛…国之上,四季如春,花开缤纷,行走在青石小道的街上,只闻花香扑鼻,仿若置身天堂之中。

利维斯是一名十七岁的小青年,有着金­色­的头发,碧蓝如大海的眼睛,脸上有些小雀斑,却让他起来更加可爱。

他家的房子,和岛上大多数的渔民房一般低矮,簇拥在各­色­的花丛之中,宛如童话。

但与之稍有不同的是,利维斯房子的对面有一家漂亮的红顶洋房,比他们的镇上所有的房子都高,外面围着金铜的栅栏,透过栅栏,隐约可见里面花园里种的荆棘玫瑰。

他偶尔会趁着守屋人不注意,攀上墙壁,去摘几朵玫瑰。

利维斯有时会想,究竟是什么样的公主,才会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呢?

可惜这个房子,一直空置着,直到半年前,这个房子里住了人。

是个女孩子。

他所以下此判断,是因为半年前的一日,他出海遇上了点小浪,回来的晚了。路过那栋小洋房时,他听到里面传来极低的,似极力压抑着的呜咽声。

是一个女孩子在哭。

利维斯顿时心里有些疼了,好好一个女孩子,为何半夜里独自垂泪?是她家里人对他不好么?

有了这样的怜惜,他时常会夜里出来,攀上那白­色­的矮墙,顺着院子里合…欢树爬上去,不出意外,每回都能听到她刻意压低的呜咽声。

利维斯想起了自己病逝的妹妹,她卧病在**的那一年里,白日总是对自己笑脸相迎,到了夜晚,却朝着**铺里暗自垂泪。

他就这样,静静在那棵枝繁叶茂的**树上,待了一晚,醒来时,露水已湿透了他的衣裳。

这样过了半年,利维斯想,无论如何,他要去见她一面。

没有什么坎坷,迈不过去。

他妹妹病逝的那几年,他也整日难过,夜里独自伤怀。几年过去了,阵痛还在,可他,依然还活着,不是吗?

他是个热心又好心肠的青年。不过若是夜里冒然闯了进去,她一定会害怕吧?

挑了个风和日丽的天气,他爬上了那棵高大的**树,一步步地挪到枝头,一枝略显粗壮的枝桠,刚好伸在那扇窗户前。

女孩子夜里,就是在这扇窗前哭泣。

明月皎洁的时候,他甚至到过她细细小小的身影,投­射­在窗户上。

利维斯小心翼翼地攀到那扇窗前,深吸了口气,这才伸手敲响窗户。

“你好,你在里面吗?我是利维斯。”

没人回应。

“你为什么哭泣呢?我能见见你吗?”

利维斯羞赧一笑,蓝眸纯澈漂亮:“唔,这样似乎太冒昧了。……几年前我妹妹去世了,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也像你一样,一想着那些好的,开心的,就睡不着,心口痛得跟人拿刀子在扎似的。”

他兀自说了很多,又说起他妹妹在世时,两人一起去海上捕鱼的趣事来,他出海,她妹妹就在海边拾贝,回去后,叫贝壳里的软­肉­敲出来,做了海鲜酱,贝壳还被她妹妹做成各式风铃……

说着他便沉醉在了里面。

那个女孩始终没有给他开窗。

但利维斯好像寻到了某个倾诉的窗口,女孩子这样寂静无言,似乎是最完美的倾听对象。

他一有时间,就会来和她说说自己妹妹的趣事。有时出海回来的晚了,明月挂在梢头,他也能到女孩坐在窗前的身影。

不知何时,她渐渐不哭了。

尽管她一句话都未曾对她说。

今日利维斯出海收获颇丰,心情不错。他在海上捡了个五彩斑斓的贝壳,漂亮的让人一眼爱上,突然就想将这枚贝壳送给她。

他白皙的脸涨得通红,除了妹妹,他还从未从过女孩子东西呢。

他粗糙的手指,摩挲着那块贝壳:“你……你叫什么名字呢,这么久了,我都还不知道呢。”

窗里面沉默。

利维斯有些失落。

虽然女孩子从来都未开口和他说过话。

不过失落只是短暂一瞬,他笑了笑,正要开口说,今天出海的趣事,窗里的女孩沉沉开口。

“夏未宁,我叫夏未宁。”

不知为何,利维斯觉得她的声音里,带着丝自嘲和苦涩。

他反复咬着这个陌生的名字:“你是东方人?”

“……嗯。”

他笑道:“东方离这里很远呢,隔了半个地球。夏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我们这个岛屿,几乎与世隔绝,我父亲还在世时,就跟我提起,他活了大半辈子,就从未见过外来人呢。”

“……”

女孩不说话了。

利维斯羞赧地挠挠头:“夏,我给你带了个礼物,希望你会喜欢。你什么时候愿意出来呢?我带你出海,去海上捡贝壳,这个时节还能捡到很多乌龟蛋呢。”

“……”

利维斯说:“夏,你可以让我进来吗?我将这个礼物交给你就走。”

他忐忑地等待着,似乎有一个半世纪那么漫长,窗户终于打开。

身穿白­色­衣裙的女孩,站在**后,她的头发很长,几乎快到膝盖。许是不怎么出门的缘故,秀美小脸苍白的几乎透明。

起来很单薄,似阳光琉璃,一碰就碎。

夏未宁咬着­唇­,脸上有挣扎,有恐惧,过了会儿,好像才下定了决心:“你只能待一小会儿。”

利维斯欣喜若狂,到她,便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已故的妹妹,明明柔弱,眼里却带着倔强。

尽管这个女孩子,似乎年纪要比他大上一些。

利维斯点头应是,夏未宁不安地左右了一下,才往后退了几步,让利维斯翻身进来。

“快,快,给我,你要送我什么礼物?”她似乎有点等不及了,乌黑的眼眸里,有着按捺不知的期待。

利维斯微笑着将手里的贝壳递给她,这时才发现,这个房间里,奢侈的令人发指,各种钻石首饰,稀奇玩意儿被随意扔得到处都是。

他不禁有些自卑,浑身都不自然,他……他只能送她这种不值钱的东西。

没想到女孩着他手上的贝壳,眼睛却直发亮。捧在手心里爱不释手,左,右瞧瞧,而后有些不满:“只有一个吗?”

我想看看你

利维斯先是狂喜,她竟然喜欢自己的礼物,而后又是愧疚,白皙的脸上有着薄红:“我、我只捡了一个……”

眼着夏未宁的眉毛搭了下来,一副委屈的模样,他急忙道:“我下次再给你带更多过来好不好?我怕你不喜欢,只捡了这一个。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

夏未宁的脸多云转晴,笑嘻嘻道:“我好喜欢。一言为定!下次一定要多多给我带些过来!每种颜­色­的,我都要要一个,不,一个不够,两个……唔,三个吧!”

她小心翼翼地瞧着他:“可以吗?”

说罢紧紧盯着他的嘴­唇­,生怕里面蹦出一个“不”字来。

利维斯拼命点头,认真说:“我以后每天都给你带一些过来。”

岂料,夏未宁听到他这样讲,脸­色­顿时一变,还带着些惊惶。

“夏,怎么了?”利维斯问。

“你该走了!”

利维斯有些伤心,夏还是不喜欢他呢,他黯然点头,默默了她一眼:“夏,你要多保重。”

利维斯从窗户离开后,夏未宁连忙找来­干­净的毛巾,将窗户、地板上的脚印擦的一­干­二净,又环视了四周,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后,才去浴室,将毛巾洗­干­净,晾好。(

她坐在**边,摩挲着手心里纹理温润的贝壳,满足地靠在**边微笑。

下一刻,脑海里,又出现了那张沾染着鲜血,却依旧从容不迫的脸,直到那人坠入海中的那一刻,他依旧是痛快微笑着。

仿佛死去,于他而言,是一种解脱,是无上快事。

如此想着,腹中翻涌,她立刻跑到洗手间呕吐起来。这近一年的时间里,每每想到那一幕,都会呕吐不止。

她吐得天昏地暗,五脏六腑都到了喉咙口,直到口中只能吐出苦涩的胆汁,她才虚弱地靠着墙壁,勉强用漱口水清理了口腔。

真是可笑,明明是她害死他的。

她下了毒,她放了那些杀手进来,她在报复他。

以神志不清为借口,在他身边苦苦装疯卖傻,一步步用毒药掏空他的身子。

就如当时小鱼狠狠掌在她的脸上:“你满意了是不是?害死了他,你终于开心了是不会!这辈子你都难以遇到那样掏心掏肺,一心为你好的人了。你负了他!你负了他!”

她负了沐泽夜?

好笑……

沐泽夜杀了她的父母,­精­心骗了她整整十多年,而后又幽禁她三年,强要了她。

这么多理由,不够她恨他么?她只不过是报复,也这样天理难容么?

想到此,她又开始­干­呕。

尽管已经什么都吐不出来了。

这么一年来,她被关在这里,一步不能出去,终于隐隐约约明白,她报复了,也剜去了自己的心肠。

所以,她不快乐。

人的心肠,可一不可再,她再也生不出那一副愁肠百结来,只能顶着这具空荡荡的皮囊,苟活到老,至死方休。

守院人给她送来­精­致的美食来,她吐得饥肠辘辘,腹中空空,却半点食欲也没有。

守院人是个上了年纪的老者,他见状,眼皮抬也不抬:“今天少爷要过来。”

夏未宁的手顿了一顿,抬手,将那些美食吃得一­干­二净。

味如嚼蜡,一顿饭用完,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满脸清泪。

伸手抹去,竟是冰凉的。

夜里,门开了。

那人走了进来,携着海风的气息,面­色­冷郁,眉目明明­精­致漂亮,却带着一股无法逼视的冷冽寒光。

古若,他们初见时,还是个愣头易怒的少年,玩着双­性­恋。后来他用生命护着她,也曾令她感动。

只是未想到,当年那个单纯滞涩的少年,已长大成这般光景,身上的毒,似乎也跟着解了。

给她毒药,让她加害沐泽夜的,是他。

杀了小鱼,将她带到这座孤岛的,也是他。

她还记得,那时,古若对小鱼,残忍地说:“你打她一掌,我废你一手。”

夏未宁疯了似的哀求他,他冷冷一笑,将挡在小鱼身前的她,拉到身后,颀长的身子遮住她的视线。

然后是在梦里也会惊醒的惨叫声,血液如曼珠沙华,徐徐溢开。

小鱼死的时候,是睁着眼睛的。

这是她的罪孽。

无数个夜里,小鱼出现在她的梦中,断去的手臂,流着鲜血,眼睛怒睁着,一言不发地望着她。

她醒来,会拼命地发抖,哭泣。

这是她的罪孽。

沐泽夜的死,是挖去了她的心肠,小鱼的离去,就是千刀凌迟,每每夜中,施行一遍,拷问她已经被挖去的心。

她只是想要复仇。

最终,她却没有复仇成功后的快乐。

房内开着灯,古若了她一眼,扯下领带,走到她跟前,抬起他的下巴,居高临下着她。

“想什么,嗯?”

夏未宁沉默不语。

自从被他带来这里后,她又开始叫自己夏未宁。

这才是她,她不愿意相信,自己此前多年的生活,不过是别人策划的一场戏剧。

古若见她不说话,也不再逼问,笑了笑,大掌伸到她衣服里头。

他随意地在捏了捏:“一个月没过来,你瘦了些。”

他眼里闪烁着冷光:“是守院人没照顾好你?”

夏未宁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堪的回忆,惊惧地摇头。

这已经是换的第四个守院人了。

之前的那三人,因为古若苛责他们没照顾好他,换了下来,至于他们去了哪里,夏未宁不敢想象。

因为,她再也没见过他们,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哦?”古若盯着她。

“不关他的事,是我最近……胃口不大好。不关他们的事。”

古若不置可否。

夏未宁心里发冷,迎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眸,压抑着心里的惧意,伸手扯了扯古若的衬衫衣袖。

古若笑了笑:“嗯,我相信你。”

他在她衣服底下,丝毫不留情地捏着她,着她吃痛的脸,眸光渐渐深了,哑着声音:“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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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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