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智一直很清醒,象他这种经过特别锻炼过的人,根本不可能随随便便晕过去,这种本事一般都是了不起的事,会在很多事情上占便宜,但也有不好的时候。
无论是谁,也不愿意清醒的面对死亡。
林智的手里居然还拿着酒,他准备再喝一口,然后勇敢的面对死亡。既然无法改变,他只能面对。
可惜他已没有时间,他的身体已经停止下坠,强烈的震动就象海浪一样在他身体蔓延,他根本就抓不住小酒坛,小酒坛不知飞到了那里去。但他并没有死,甚至没有感觉到骨骼散架时的疼痛,没有感觉血液在强大的压力下胀爆皮肉后那一瞬间的灿烂。他没有受伤,而且没有听见小酒坛摔碎后应该发出的声音。但他听到一个人倒地时发出的响动,一声闷哼,还有一口鲜血,这口鲜血刚好喷在他脸上,还有少许溅进了他嘴里。血很咸。
林智马上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愧道:“你还好吗?”
天棒的声音很虚弱,他的嘴里象是被人塞了只袜子,说出的话含含糊糊,幸好林智还能分辨。
“不好。谁被一只从天上掉下来的猪重重的砸了一下,他也不会好。”
林智低头道:“是我害了你。”
天棒挪动了一下身体,道:“怎么说?”
林智道:“要是我听你的话,不上小妖精的当,就不会让她将绳子砍断,就不会让你出不去。”
天棒沙哑着声音道:“这么说,你是被我老婆陷害,应该是我对不起你才是。”
林智一愣,险些掉下泪来。
调整了一下情绪,林智道:“你伤得有多重?还能不能走路?”
天棒道:“胸间的肌肉断了三股,心脉受损,髋骨骨折,怕是走不动了。”
林智激动地道:“你本该不用理我,是我自己找来的麻烦,用不着你来为我承担后果,你不该这样做,你不该这么傻。”他开始呜咽。
天棒笑道:“我相信你哭起来比小姑娘还要好看,可现在好象不是哭的时候。何况是我老婆害了你,我有无可推卸的责任,轻轻推你一把虽然补偿不了什么,你也无须如此委屈,风流潇洒的林大少可不象你一样,将什么事都看不开。”
林智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坚定地道:“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出去。”
说完,他走到天棒面前蹲下,仔细探视天棒髋骨骨折的情况。弄清情况后,林智道:“要我动手还是你自己来?只是骨折,象你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成为残废。”
这一刻,他已经变了一个人,一个任何事都有信心干成的人,他收起了所有愧疚和遗憾,天棒说的对,现在的确不是愧疚和遗憾的时候,他有很多事要做,不能坐下来等死。
天棒轻松道:“我捧着美酒的时候绝不做其它事情,所以续骨还要由你代劳。”他的手里真得捧着林智摔出的酒。
林智再次变色,道:“要是你不照顾这坛酒,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你的腿也不会断。”
天棒道:“可你知道这坛酒最少能让我们多活七天。”
林智严厉道:“可你心脉已经受损,根本就不能沾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