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景我思念,
何时又相见。
两个小时过去了,对程影而言,漫长得犹如两个春天。她不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她此时的心情,脑子里思绪翻腾:
“他不会再来了,他一定后悔了。他和林萱之间有太多未了的情、太多未了的缘,他还要等她,等她回心转意。他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也不是一个容易放得下的人,只要等下去,就有一线希望。如果他和我在一起,那么岂不连仅有的一点希望都放弃了。他一定后悔了,他不可能再来找我了!他把我从地面抬到天堂,又把我从天堂打入地狱。可是我不恨他,谁让我爱他呢?缘由天定,一切都是命运!我没有资格和权利去恨他,要恨……就恨自己吧!”她痛苦地紧闭着双眼,洁白的贝齿深深地咬住下唇,又缓缓松开。
“他让我哭,让我笑;让我伤心,让我喜悦!他可以左右我的情绪,甚至几乎可以左右我的一切;我要彻底地把他遗忘,从此以后,他和我再无任何关系!杨云,爱你,很久了;等你,很久了;现在,我要离开你了,比很久很久还要久!”想到这一切,程影的泪终于再次夺眶而出。
杨云打扮得很出众,白『色』的衬衫,深蓝『色』的领带,一身黑白相间的大方格子『毛』料西服,纯白『色』黑底的皮鞋。走下出租车,他对自己满意地笑笑,一步一步地挪向程影家门口。
站在楼下,他用双手作喇叭状捂在嘴边,大声喊道:“程影!”
程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是他吗?走到阳台上,看见杨云风度翩翩地站在那里,笑容可掬地向她摆手。不,不是在做梦吧!刚才的伤心落寞、刚才的哀愁、刚才要把他遗忘的那个决定,早已风流云散。
她飞奔地跑下楼,打开门,站到他面前,兴奋得好象要窒息了。杨云紧紧地抱住她,在她耳边轻轻地诉说:“我的决定就是——我要和你在一起,永远!永远!”
“杨云,太好了!你总是让我情不自禁!”
他们能清晰地听到彼此强有力的心跳,天地万物顿时化为虚无。喜悦,填满了他们的思想和心田。
杨云从衬衫口袋里缓缓地掏出三朵玫瑰,深情地注视着程影:“我爱你!”
程影抿起唇角的酒窝,甜甜地笑了;激动与喜悦充盈着她的心脏,泪水再次滑出她的眼眶:“这三个字,我等了四年,一千四百多个日日夜夜,你怎么到现在才说?你怎么可以这样?”
“以前我辜负了你,但我会补偿的,希望没有太迟!”
他们彼此静静地注视着对方:一个为爱愿意付出一切,从不计较的女孩;一个让她爱得心痛心碎的男孩。时间静静地划过,夕阳的余辉穿透竹篱笆、穿透空气、穿透尘埃,洒遍了院子的每个角落、每寸土壤。
“好美的夕阳!”她满足地笑了。
“这玫瑰更美!哎呀!怎么都被压扁了,肯定是你刚才把我抱得太紧了。”
“哗!你把压扁的、变了形的花送给我,太没有诚意了!”
“不要紧,你只要还认得它是花,是玫瑰就行了。”
“我不,我要罚你!”
“罚我啊?好,你说吧,怎么罚?”
“说出来不许笑我!”
“可以,没问题。”
“罚你亲我一下!”
“不但不赔,还有得赚。嘿嘿!”杨云实在忍不住地笑了。
“你答应我不笑的,你赖皮,你……”
哎?程影怎么不说下去了?
嘴巴被堵住了,又怎么能说话呢?他们彼此忙碌而又ji情地互相寻觅着,当舌尖相互碰撞的刹那,带给彼此的是一种强烈的震撼,继而又疯狂地搅在一起。他们紧紧地拥抱着,强烈地感受着彼此的体温。
“好了,罚也罚过了,不请我进去吗?”
“杨大少,请吧!”
“不客气,你请!”
曾几何时,这样欢快轻松的调侃方式已经成为回忆;珍藏在往日的岁月里,珍藏在少年的足迹中。如今,又这样真实而自然地回到他们的生活中、生命里。
“你今天好帅哦!风度翩翩、温文儒雅,想『迷』死我向你投降啊?”
“是啊!男人总想在自己心爱的女孩面前表现出与众不同的地方。我嘛!比较帅,不过这也没办法;长得帅,这能怪我吗?”
“脸皮比牛皮还厚,如果把你的脸皮做成鼓,效果比牛皮鼓还棒,回声很响的!”
“有没有搞错?我是你男友,你这么损我?这样不可以的!”
“本小姐高兴!你敢抗议啊?对了,我差点忘了,你说你十分钟后到我家,怎么让我等了两个多小时。我还以为你后悔了,不来了,你知道那时我有多伤心吗?就在我决定要把你彻底遗忘的时候,你终于出现了,你为什么要让我提心吊胆地等两个小时呢?”
“我也不想,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也想立刻飞到你身边,告诉你从我肺腑里奔出来的心声;可惜老天不帮忙,路上为了让一个『乱』穿马路的老头,自己倒摔了一跤。还好没什么大碍,只是膝盖上撕开了一道小口子。我把摔坏的摩托车寄在修车铺,拦了一辆出租,匆匆赶去医院缝了三针,又匆匆地打的赶到你家。我知道你一定等急了,其实我比你更急;我怕你对我没有信心,我怕你以为我失约了。本想打电话告诉你的,又怕你太担心了,所以没说。”
“伤得不要紧吧!缝了三针,伤口很深吗?一定很疼吧!”程影急急地问,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不要紧,一点小伤,可惜我的西裤被磨破了一个指头大小的洞,有损我在你面前潇洒的形象。”
“是啊!你这么隆重正规的打扮,裤子上却有一个小洞,确实有损形象。不过,我没发现。”
“噢!我还在医院到你家的途中顺便去花店买了这三朵玫瑰,你却还说我没有诚意,现在你是不是内疚得想晕过去啊?”
“晕过去?想得美,你想帮我做人工呼吸啊?没门!”
“就亲一下嘛!”
“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坏?”
“我不知道。我很坏吗?”
“小坏蛋!”
“哗!你很过分,知不知道?从来没有人这么称呼我的,尤其是你这么可爱的美女。”
“那我就叫你‘拍马屁的小坏蛋’,可不可以呢?”程影专注地笑了,柔柔地掀起唇角边那对『迷』人的酒涡。
杨云的唇温柔地吻住那个酒涡,又在她耳边轻轻说道:“知道吗?你『迷』人的酒涡里蕴藏着百年陈酒,散发着浓郁的芳香,令我不饮自醉。你酒涡的美是这个时代的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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