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雪人
第十九章
堆雪人
“最近和他吵架了么？看你闷闷不乐的。”程影的母亲看到女儿直愣愣地发呆，不由问道。
“妈，我……”
“还没分手吧！”她怜爱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
程影点了点头。
“去找他，有什么话当面说清楚，别窝在心里。”
“不去，我才不去呢！”
“要懂得宽容，知道么？爱情是需要彼此宽容的，甚至是包容！”
“妈，让我一个人静静。”
“别太固执了，好好想想。”程影的母亲说完，走出了房间。
程影用双手捧起那只镶金边的紫『色』相框，注视着那张和杨云的合影。相片上的自己笑得那么甜美，他的手搂着她的肩，英俊的脸上展现的是一种悠然自得的神情。
“你依然深爱着她，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如果那天我没有在伊甸园遇到你，没有发生那样的事，那么你多年的理想可以如愿以偿了，可以永远地和她在一起。只是命运和你开了一个玩笑。在她说她爱你之前，你已经对我许诺了，许诺要永远和我在一起。你后悔了，你一定后悔了，只是还没有反悔罢了。”她对相片中的他轻轻地低诉。
“也许我太贪心了，我已经得到了许多，得到了本不该属于我的。他不爱我，这不要紧，只要我爱他，能经常和他在一起，和他生活在一起，就足够了。他不爱我真的不要紧吗？我又怎么可能不在乎这些呢？只是，对于我来说，这太奢侈了，我消费不起。去找他吧！？对！”
一张张的像片，一段段的回忆，甚至回忆中的那些话语，一幕幕俱都清晰地闪现在眼前。好多礼物，好多能忆起她的东西都被杨云摆放在房间里。一样样地看着，他苦涩地笑了。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低声地问自己。
“因为我的出现，我的出现根本就是一个错！”身后有个声音答道。
杨云一惊，转身一看，是程影。
“说好了我们一起努力的，把她淡忘，难道你忘了吗？哦！那个时候你不知道她爱你，现在你是不是后悔了？如果你想反悔，你可以说，我不会死皮赖脸的。”程影明亮的双眸注视着他，“如果你想和我分手，你可以说，我不会强扭你的感情。我也不希望将来我们后悔！你考虑一下吧！我等你的答案，不要让我等太久，我走了。”
杨云看着她的背影，无言以对。任何的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无论说什么都是一种狡辩。
“能陪我喝一杯吗？”杨云倒着酒，轻声地问道。
“好吧！有什么痛尽管向老姐倾诉。”李珏美笑盈盈地看着他。
杨云抬头看她一眼，轻声叹了口气，为她的酒杯里斟上了一杯红酒。拿起自己的酒杯在她的酒杯上碰了一下，说道：“我干了，你随意！”说罢，一仰头，一杯酒咕噜咕噜地灌下肚。
李珏美轻轻啜了一口红酒，问道：“还在为她的爱犹豫苦恼么？”
杨云拿起酒瓶为自己斟上了半杯酒，说道：“是啊！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萱萱她的确是一个很优秀的女孩，当她说她爱你的时候，我想对于任何一个男孩都是一种诱『惑』——致命的诱『惑』！”
“我在她们之间徘徊，难以抉择。我给了自己半年的时间来做一个决定，决定取舍。前几天程影找过我，说她不会强扭我的感情，要我慎重考虑一下。我想我不能再拖了，短期内我必须选择。对于她，我总有一份歉疚，总觉得自己在伤害她，我不能再对不起她了。对于萱萱，我依然无法忘怀，尤其当她告诉我她非我不嫁；那一刻，我的世界都停止了，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那种感觉你知道么？”
“我理解。可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和程影在一起。”
杨云惊异地看着她，“为什么？”
“为什么要问为什么？这样做的理由你应该知道的。”
“每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觉得我应该选择林萱，为什么你的答案是不同的？”
“那么你是否认为我的观点应该和他们一致，是这样的吗？”
“是的。”
“如果我劝你选择林萱，你会怎么做？你真的会决定选择她吗？”
杨云吞下了杯中的酒，思索了片刻说道：“我不知道！”
“杨云，别傻了。你的初恋已成为过去，你为什么还放不下呢？”
“可她一直是爱我的，爱我的！只是以前不敢承认，她对我的爱从来都没有停过！”
“那么另一段爱情呢？你和程影的爱情呢？你又将它置于何地？难道你们之间从来没有产生过爱情么？难道你从来都没有爱过她吗？她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她？难道林萱一出现，你就对她或对自己说你已不再爱她了吗？你做得到么？如果你和林萱在一起，你同样会忘不了程影，不仅仅是因为你亏欠她，而是你确确实实地已经爱上了她。”李珏美在说这一番话的时候，目光始终注视着杨云。
杨云直愣愣地看着李珏美。记忆的小舟把他带到半年多以前的那个黄昏：在程影家的院子里，他拥着她在她耳边说——他要和她永远在一起。许多片段在脑海一闪而过，点滴往事的堆积让他知道他确实爱着她。
“你的初恋可贵，难道你和程影的爱情就不可贵么？每一段爱情都是珍贵的！”李珏美举起酒杯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又倒了半杯，继续说道：“因为初恋你失败了，所以你更加珍惜，那是你失去的东西。而对于程影的爱你忽略了，就象人们往往忽略已拥有的东西一样。”
“我这就去找她，告诉她我会用一生一世去爱她！”
来到程影家已是晚上十点，拨通了她家的电话，她母亲下楼来开门。
“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您，真是不好意思！”
“不用客气，程影她在房里。”
“谢谢伯母！”
“嗯。你去吧！”
走进她的房间，只见灯亮着，她却已经睡了，侧着身蜷成一团，看起来那么地柔弱无依、楚楚动人。杨云坐在床头看着她，她秀美的脸上展现的是一种忧郁和疲倦的神情。他俯身在她脸上轻轻地吻了一口，又在耳边轻柔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程影“嘤咛”一声醒了过来，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捧黄玫瑰。
“程影，我对不起你！一直以来我都在伤害你，十一朵黄玫瑰代表我的歉意，你可以接受吗？原谅我！”
程影坐直了身体，接过花，看着他一脸的认真和诚恳。她内心忽然很惧怕，怕他说分手，怕所有的这一切都会离她而去。她问道：“你想和我说什么？”
“我们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好吗？”
看着他的笑容，她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和愉悦，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趴在他肩头哭了起来。
“好了，别哭了，我帮你把花『Сhā』起来。”杨云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
『Сhā』好花，转身看见程影温柔地笑着，明亮的双眸闪耀着泪光，他抽了一张纸巾替她擦去脸颊上的泪水，说道：“以后别再哭了，你哭起来鼻子皱皱的象一只淘气的小花猫，不过很可爱。”
“你……”程影用力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又揽住他的脖子，吻住了他的唇。
一吻之后，她平静了许多，注视着杨云的眼眸问道：“你真的决定了？永不后悔吗？”
“永不后悔！因为我也同样深爱着你，每一段爱情都是珍贵的。我和她的爱情已成为过去，那是已经错失的东西，我更应该珍惜现在我们拥有的。不会再改变了，未来一百年内你是我的最爱，我发誓。”
“未来一百年内？真的是这样吗？”
“真的！”
“你忘得了她么？你真的可以把她遗忘么？”
“她曾经是我最深爱的女孩！可惜我们之间有缘无分，付出了所有却忍心分离。造化弄人，并不是所有美好的爱情都有美满的结局。我想，爱情于你我更合适吧！我不会把她遗忘，可我会把她当作妹妹一样永远珍藏在心底，我认为我可以做到。相信我，我可以！”
“其实我并没有太大的奢求，我只希望你把对她的爱分一半给我，我就知足了。可以吗？”
“你让我说什么好呢？你真的太善良了！”
“几天前我还在想：你不爱我不要紧，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就满足了。”
“你太痴情了，我杨云凭什么值得你如此对我？”
“因为我是那样地深爱着你，为了你，我甘愿付出一切，无论是什么，我都愿意！”程影的目光含情脉脉，深情而执着。
杨云握住了她的手，唇角边泛起淡淡的微笑。
“如果什么时候你想见她，你可以告诉我，我不会阻止你。我希望我们之间没有任何隐瞒，我相信你。对于你来说，她是你的初恋，我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心结，我可以宽容你。”
杨云一把抱住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伯母，你做的菜真好吃！”程影笑『吟』『吟』地说。
“你抬举我了，你妈做的菜味道一定比我好。多吃点，别客气哦？”杨云的母亲很和蔼地说道。
“嗯！”
“杨云，给程影夹菜呀！”
“噢！来，你的最爱——醋排！”
“谢谢！”
“相敬如宾嘛！以后结婚的话一定很恩爱！”杨云母亲打趣地言道。
程影不禁有些脸红了。
“老太婆，看你说的，人家都不好意思了。”杨云老爸推了推他那老花眼镜，责备似地说。
杨云揽住程影的肩，“皮这么嫩啊？”
“不是啦！”她悄声应道。
“说什么悄悄话呢？老妈可以听听么？”
“不可以！”杨云笑着答道。
“杨云，有件事要对你说一下。”
“什么事啊？”
“你们有没有考虑过什么时候结婚？”
“还没有。”杨云答道。
程影看了杨云一眼，脸更红了。
“我呢……和你老爸看中了附近一套房子，楼盘刚开。你们去看一下，如果满意呢，就买下来。总归要买的，不管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噢！是这样。”
“要不，下午一起去看一下，好吗？”杨云母亲问道。
“我们去瞅瞅？”杨云低声问程影。
她脸红红的，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点点头，不吭声。
房子是三房两厅，客厅足足有五十平方米，很大很宽敞。整座楼的南面是三百多平方米的绿化休闲中心，很大的一片草坪。客厅和两个大房间都是朝南的，采光极佳，空气也很好。
杨云看了甚是满意，说道：“嗯！老爸老妈眼光不错，我觉得挺好。程影，你看怎么样？”
“很好，我挑不出什么缺点。只是……”程影说到一半又顿住了。
“只是什么呀？”杨云问道。
“只是这么大的房子，两个人住是不是太大了？再说，打扫起来也麻烦，太大了。还是应该买小一点的，两房两厅一百平方左右就够了，现在房价又那么贵。”
“哟！看不出你很会理财嘛！”杨云笑着说。
“程影，你说的很有道理，只是房子大点嘛你爸妈来的话也住得下，客人多呢也不会挤。既然经济允许就买大一点，你们觉得满意的话就买下来。”杨云的妈妈说道。
“好吧！就买它了。”杨云说着，又在程影耳边悄声地说：“我妈想买大一点的，你就不要有意见了，最多以后地板我来拖。”
“这可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绝不赖！”
“赖什么呀？”杨云的母亲笑盈盈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