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ter说,曾外婆是最漂亮的老太太。听到这样的话,她总是微微羞赧。说,冰冰这个小淘气,就会取笑我老太太。
她总是对着晴的遗像发呆。晴是她最引以为傲的孙女,却没想到上天竟让她早早的离开了!看到她心里的伤痛与悲凉,心也跟着流泪。我要把遗像收起来,这样她看不到了,可能就会好些。
她却滴着泪说:“挂着吧。看了她的笑,心里也会略略宽些。伤心是难免的。白发人送黑发人啊!不过,还好,有你陪着冰冰!看着你们都高高兴兴的,奶奶就不会难受了。”
看到我房间挂着叶连息画的那张素描时,她笑着感叹。“唉呀!这是怎么画的?和真的一样!想不到我们的音音,也会这么恬静的坐着。”
我们家养着的蝙蝠,她自然是发现了。因蝙蝠白天老是倒挂在风铃上睡觉。也没说什么,以为Peter抓来玩的。只说:“这蝠子真是听话,自己也不飞走?冰冰,你咋不用绳拴着它?”
Peter嘻嘻笑着看我。“他很听话,不会乱飞的,也不会弄脏屋子。”我说。
储存在冰箱底层的“蕃茄汁”,已经空了一瓶。他只是趁我们都睡着了,再变成|人形去拿血,没有声息。有时,早晨醒来,会看到他留在我床头柜上的纸条,经常是那句话——“有你在,很安心!”
那纸条都被我收进抽屉,不知不觉便已经是一整抽屉,或许,是容量太小吧!看到那些纸条,我总是想起挂满墙的等待的姿势,那永恒的姿态,唯美的感觉,会有丝丝的甜意泛滥。
奇怪的是,自救他那天晚上起,Peter便没有再做那个恶梦。难道梦里的蝙蝠是他?无法确定,更无从查证。
也是自救他的那周起,Peter就不再去上国画课。但是,每个周末,他都会在桌子上留下Peter要练习的笔法,和要画的练习图。并在Peter完成后,在宣纸上,用飘逸俊美的毛笔字,写下评语,严厉而认真。
就是这样,生活中有许多细节在不知不觉的变化,可能是因为这些变化夺去了注意力,我也不再那样思念水临川。
琳的手机一直关机,躲着Daisy,我经常买一些孕妇用品回去看她。因为要陪着奶奶,又要和Peter去学太极、陪他去参加一些儿童科技比赛,和Daisy、伊恩联系的也少了。她们有时心血来潮闯到家里来,给奶奶带些丝绸、补品之类的,嘻嘻哈哈的吃喝一番。奶奶也喜欢她们吊着嗓子的讽来骂去的打闹,家里难得热闹!
伊恩建议我去找一个月嫂来照顾奶奶,这样会轻松一些。可我没有同意,仍是亲力亲为,奶奶这样的清淡,她不会喜欢陌生人介入我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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