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胆毕竟平时吹牛惯了,大胆这两个字不是完全浪得虚名,这时,只见他鼓足丹田之气,大喝一声:“什……什么人?”
虽然声音发颤,但仍然洪亮如钟。
没人回答。
敲门声也停止了。
死一般的寂静。
即使是一根针落在雪地之上也能听出来。
雪继续下。
越下越大。
后人有诗写雪:
广莫严风刮地,这雪儿下的正好。
扯絮挦绵,裁几片大如拷。
见林间竹屋茨,争些儿被他压倒。
富室豪家,却言道压瘴犹嫌少。向的是兽炭红炉,穿的是绵衣絮袄。
手拈梅花,唱道国家祥瑞,不念贫民些小。高卧有幽人,吟咏多诗草。
张大胆却不会写诗,事实上,他连字也写不了几个。
他心里只有一个字。
鬼!
鬼!
鬼!
过了良久,张大胆终于长出了一口气:“门外没声音了,看来刚才是风吹的。”
旁边的人嘴上赞同,心里却想道:“如果是风吹的,现在的风不比刚才小,为什么没有声音?”
“笃”、“笃”、“笃”。
又是三声。
张大胆闭紧了嘴,一言不发。
此后,又是一片死寂。
又过了良久,张大胆又长出了一口气:“大家不用担心了……”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又是“笃”、“笃”、“笃”三声。
张大胆把后半截话咽了下去。
差点噎着。
又过了良久,大家的神经已经开始麻木,一方面是对这样的声音已经不厌其烦,另一方面是风雪使他们有些冻僵了。
“笃”、“笃”、“笃”,“笃”、“笃”、“笃”。
这次是六声。
张大胆忍无可忍了,他一举手中的铁棒,大声喝道:“是人是鬼?进来与我张……一战!”
他本来想说出自己的名字,但话到嘴边,怕真的有鬼,只好又咽了下去。
门外一阵大笑,声音把众打手的耳膜震得发疼。
张大胆垂下了手中的铁棒。
又是一片死寂。
张大胆气极,冲上去要开门,看看外面究竟是人是鬼,被身边的几个打手死命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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