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有血的味道……”
“嗯,刚刚有人偷偷潜进来,就顺手把他们解决了。”墨影非语气淡漠,就像讨论刚才随手摘下几片叶子似的,即使他所摘的是活人的脑袋。
林悦噎住了,他伸手摸一把墨影非身上衣服,竟然湿润的全是血。指腹间黏腻触感让林悦的心情变得烦躁,这些天来上门偷袭的人不少,但是要林悦真正动手的却没有几回,几乎还没有在他面前露脸已经全部被抹杀了。
林悦大概能想到原因。
他们刚刚离开钱庄就有人不甘寂寞上门找麻烦,即使林悦不爱斗争,别人杀到门前来,他还是得迎战。
可问题就在这里,林悦一直以来都跟高手过招,打起来泔畅淋漓,根本不会有顾虑,也从不曾留手。或许该说,他根本不可能留手,水绝流就曾经交代过林悦,非必要都不能轻易出手。
因为林悦所学,全是杀招。
但是,这从未给林悦留下深刻印象,直至那一个夜晚,来袭的人对上几乎没有实战经验的林悦,前者心狠手辣,后者不知分寸。悲剧的结局是一方被分筋错骨、开膛破肚、非死即残,另一方则在结束后深受打击。
毕竟林悦不是好战分子,生在和平年代的他除了杀鸡宰鹅等家务事,还真没有试过宰人,还宰得这么有性格,这么血腥。那时候,蜿蜒于手上的鲜血就像毒蛇,啃噬他的心脏。
第一次杀人的感觉不好受,即使他强颜欢笑,也让朱翎或者墨影非看透了。
朱翎是直接的,当天就拉着他的手,说: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直至到你舒服。
林悦巨汗之余,也感动得不得了,更没有放过这个机会狠狠地疼小凤凰一顿。
的确,小凤凰抚慰了他的心灵,可是他却一直没有意识到墨影非又选择另一种方式为他分忧——替他挡掉所有的敌人,就不需要他动手,他就可以过上平静的生活。
迟钝的林悦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墨影非的心思。
“你究竟想我怎么样?”林悦管不住自己的嘴巴,飞快地发问。
墨影非摸了摸自己的衣衫,看着掌上血迹,扯起笑容:“你会感动得接受我吗?”
“……”林悦重叹,一把拉起墨影非:“走,回房间去换一身衣服。”
“我要守夜。”墨影非不动作。
“有人会守着,你跟我来。”林悦再扯了扯,终于把人扯动。
两个人施展轻功回到房间,林悦强把墨影非扔往屏风后的浴桶,叫仆人准备热水给墨影非梳洗。他打开墨影非的衣橱,却发现里面只有一只包袱,包着的全是黑漆漆的夜行装。额上青筋被这情景挑逗得热烈跳动,林悦咂了咂嘴巴,随手把包袱扔掉,叫仆人准备些新的衣服。
钱无尽的身形高大,但墨影非也相差不远,林悦干脆让人把自己的衣服取来。取了一套白的,一套红的,最后还是挑一件黑色的,他是考虑到如果墨影非不自在,那就继续穿黑色的,便衣总算是比夜行衣进步了。
等墨影非洗过澡,看见搭在衣架上的三套衣服,当下就愣住了。
林悦支着颔,看见玉屏风倒应着那怔住的身影,不觉讪笑:“怎么样?是在考虑要不要光ρi股出来?”
“我的衣服……”
“都扔了,不穿这些就没有了。”
“……”墨影非眨眨眼睛,伸手要拿黑色的衣服。
林悦瞧见了,眯起眼睛建议:“我觉得你应该试试穿白色的衣服,虽然很容易脏,不过总比起死气沉沉的黑色要好。”
快要碰到黑衣的手顿住,最后毅然抓向白色。
屏风后穿衣声窸窸窣窣,没一会就穿戴完毕,墨影非着一身白缎衣裳走出屏风。钱无尽的衣服穿在墨影非身上,还是有些显大。他并未拘束步伐,这到一动作,外衣就往肩下滑落一截,里衣襟口也大开,刚刚出浴的黝黑肌肤仿佛透出氤氲水气,是蒙胧的,细腻如玉,锁骨优美线条尽现。
“衣服很大。”墨影非抬起手展示过长的袖子,神情有些苦恼。
林悦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看呆了,当下连连暗骂自个:林悦你个淫 虫,断袖以后就随便意 淫美男子,你完蛋了。
“林悦?”
“哦,没关系啊,这是我的衣服,你先穿着,我……明天让人给你裁新的衣服。”一边说着,林悦赶忙拉拢引人心生恶念的襟口,帮忙整衣裳:“你穿白色很好看,以后多穿。”
听说衣服是林悦的,墨影非明显怔住了,下一刻就喜上眉梢。
是那么的愉快,把那阴森森的气质冲淡了。
林悦看着,心里就别扭,当下伸手要扒衣服:“算了,你还是睡觉吧,换上单衣把这衣服还给我吧,明早我让人做新的。”
墨影非却退后一步,一副捍卫的姿态:“我要穿着这衣服睡觉。”
“……什么?”林悦掏掏耳朵,不敢置信听到这样少女的台词。
“穿着衣服睡觉,就像你陪我睡觉。”
好吧,这台词一点也不少女,很AV。
林悦提起两颗眼珠子瞧青天,可惜只瞧见横梁。他苦笑:“你究竟是……罢了,你就留着衣服吧。”只是一套衣服,他还能给。
当得墨影非心满意足,猛点头。
“好了,那你睡觉吧。”林悦不容墨影非反悔,把人推向床边,而后说:“别想再去守夜,要把衣裳弄脏了,就别想再送给你。”
“这……”墨影非一脸挣扎。
林悦眼角直跳,感情这墨影非原来准备阳奉阴违,他当下气得下令让人将屋里衣物全部拿走了,独留墨影非身上穿的白衣。
“记得了,别弄脏衣服。”林悦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句话。
墨影非重重叹息,只能点头了。
这声叹息又把林悦额上的青筋催得更热情,连连突跳,可是气归气,林悦却不无感动。他把人按床上,一把用被子闷着。
墨影非探出半颗脑袋,眼睛在被沿处探看林悦的表情。
林悦当下什么气都消了,讪笑道:“怎么,想把自己闷死?”边说,边把被子拉好。
“你今天给了我很多东西。”墨影非突然说。
林悦原准备离开,这下才抬离床边的ρi股又坐回去,他讶异地看着墨影非,随即反驳:“我没有给你什么,只是一件衣服而已。”
墨影非却对此反驳不以为意,反而有更多的心事,他最后指定了方向,就很直接地问:“能再给我一个东西吗?”
“你只管说。”林悦认真地回答。
“不是说。”
话落,墨影非碧绿色的眼睛变得迷离,他突然支肘撑地身,一手挽住林悦的脖子勾下来,探首就吻上去。
墨影非的吻很竦,不像司马易那样充满侵略性,倒是勾人得很。就墨影非的个性,林悦很难想象这人的接吻技巧竟然这么强,挑拨勾缠,每一步都做得十分到位,连连点燃欲 望之源的火种,勾得他欲 火焚身。
墨影非像烈酒,酒味辛辣,尝一口就醉人。
林悦几乎就无法抽身,要不是墨影非主动放人了,他没有机会脱逃。
待空气隔开他们的舌头,林悦立即蹬蹬的几步连退,捂着嘴唇,舌头麻麻的,说不出话来,他只能瞪大眼睛盯着墨影非。
“林悦,我想要这个。”
多么露骨的邀请,可是林悦很痞地夺门而逃了。
林悦的心情,大概没有人了解。或许墨影非是不求别的,但他如果应邀,就不会让这个人什么也不求。这种想法对于心中已经有两个人的林悦,未免含有假惺惺的意思,但林悦是这么想的。
不够格负责,就不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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