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的胸部高高地隆起,男人需要看见隆起胸部的女性朝他走来,这是一种生命的吸引力。雅娟脱掉胸衣钻到熊来的身边,她告诉熊来,她的对手,另一个女教授已经被她击败了,因为就在她和那个女教授竞争系主任时,那个女教授突然有了外遇。女教授的丈夫闯进了女教授的办公室揭露了女教授的不忠,这一丑闻很自然地让女教授失去了竞争的优势,女教授带着丑闻和动人的容姿从高高的山坡上突然滑落下来,在刚要接近目标时,女教授突然失去了机遇。
雅娟津津有味地祼着胸部描绘着这场丑闻,对于她来说,这场丑闻太及时了,它的降临瓦解了雅娟诚惶诚恐的心理,它使雅娟已经逼近了目标,因此,她钻进熊来的怀抱低声说:“祝贺我吧,熊来,我的愿望快实现了。”
他听着这个丑闻,他感到忧伤,为那个因外遇而受到伤害的女教授而忧伤,也为那个被愚蠢的嫉妒折磨得失去理智的男人而忧伤。现在,他竟然同情起女教授,他对雅娟即将实现的目标好像并没有产生多大的兴奋,甚至有些麻木。
女教授的丑闻让他产生了警惕:自己正在搏斗,为一个医生的目标而搏斗。所以,在这个过程中,千万别制造出女教授式的丑闻来。当然,就雅娟来说,她不可能变成那个愚蠢而嫉妒的男人,她不可能跑到医院去揭露自己的不忠。而且,雅娟从来就不知道熊来的不忠,她曾经对他衣领中散发出的味道产生过质疑,那只是一瞬间,质疑过去后,她似乎就忘记了。
因为雅娟在追赶着她的目标,离目标越近的时候,她拼搏得越厉害。所以,她已经顾及不了去研究和继续嗅一嗅熊来衣领中散发出的马尿味。
熊来突然被那个女教授的丑闻遭遇所笼罩着,有很长时间他失去了与潘枝叶会面的激|情。他总是告诫自己说:不管怎么样,像潘枝叶这样的女人是不可靠的,她之所以不可靠,是她的一系列的历史所带来的危机。他害怕生活中出现这样的画面:有一天,潘枝叶会跑到医院或者雅娟的面前,当场揭示她和自己的故事。
相对而言,李雨花却显得温和一些,她的画展即将开始,在艺术广场旁边的一家小小画廊举行,他跟李雨花并没有发生过肉体上的故事。这满足了他的另外一种感觉和理念,他跟李雨花接触纯粹是为了欣赏艺术,纯粹是为了美感。
李雨花的画展开始了,在那个明媚的星期天,他的心情就像天气一样明媚无限。他穿着一套休闲装走进了画廊,李雨花正在跟几个年轻的同行站在一起,看上去他们都是做艺术的,人群中的男人披着长发,像女人一样,他们把头发蓄长,仿佛这样才能尽可能地显露出他们波浪似的人生风格。见到熊来,李雨花走上前来,把熊来介绍给他的同行们,在他们当中医生的职业可以引起尊敬,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医生的职业是永恒的。
它的永恒与人的身体有关系,只要这个世界上充满着身体的符号学和身体的影子,这个世界就离不开医生。医生的存在使人们在身体患病时产生了寻找救世主的念头,在那个时刻,医生就是人们的救世主。
被熊来所忘记的一个人来了,那个秃顶的男人,李雨花的经济资助人,他身着崭新的西装,靠近李雨花,轻轻地搂抱了一下她,仿佛在暗示四周的艺术青年们:没有一个人可以替代我,因为没有一个人可以在公众目光之下,赤祼祼地上前搂抱李雨花。
熊来刚想悄然离开,突然看到了潘枝叶,从明媚的阳光中走进画廊,旁边还站着一个同样披着长发的波浪的男人。潘枝叶走近熊来,她的眉宇间洋溢着一种激|情,这是她最近以来一直追求的世界,为了竭尽全力地摆脱昔日坐台小姐的身份,她正追求着艺术的崇高。
谁也看不出她昔日坐台小姐的历史,那个暗影被水漂白了。潘枝叶容颜间的灿烂使得熊来的眼前开始变得明亮起来:这个女人给熊来带来了对婚姻的不忠行为,给他带来了不为人知的外遇生活,他想从理智上摆脱她是徒劳的。从画廊离开以后,两人又到了出租房,他们被画廊所笼罩的一天进入了性的黄昏,潘枝叶躺在他身体之下对他说:“那个长头发的男青年就是聘我做模特的男人,他曾经想要我的身体,我没有给他。”
潘枝叶这样一说,熊来就丧失了一半激|情,他从她身体上滑下来,仿佛想从个人的高峰滑落而下,他想跃进河流中去游泳,他想追问一个身体的问题:为什么女人的身体像大峡谷,为什么男人总愿意迷失在峡谷深处。而此刻,旁边是潘枝叶脱下的一堆衣服,而在他看上去,那堆衣服却类似泡沫,正在淹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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