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戴一直碧绿的玉镯。”萧寒说着,眼神在风轻的手腕上轻轻地扫过,雪白的手腕上黑色的真皮表带松垮垮的晃着,表面上的内容十分复杂,此表做工精良,一看就是名家手笔,可萧寒曾经注意过多次,就是没看出这块手表是什么牌子。
风轻淡笑:“周围黄沙渐渐隆起,突然四下飞溅。漫天黄沙中,飞起一个白衣少女。”
“我对不上来,孟凡阳帮我。”周密雨匆忙之下,再次搬救兵。
“少女腰间,缚着双钩。‘江南飞春雨,塞北落秋霜’。这对钩专克刀剑,正是天下闻名的秋霜钩。”孟凡阳七八岁的时候就捧着武侠小说看,不知被爷爷骂了多少次依然死不悔改,这些对他乃是小菜一碟。
程辉对着孟凡阳翘了翘大拇指,刚要接下去,风轻忽然回头,猛的一扬手,手中捏着的一枚开心果便如离弦利箭一般飞出去。然后是‘啊’的一声惨叫从树丛中传来,打破了原本欢乐的气氛。
“怎么回事?!”萧寒率先转身,伸出手臂把风轻搂进怀里。风轻一时不防,身子一歪,头顶碰到他的下巴上,一时吃痛,忍不住咧了咧嘴,抬头看萧寒时,他也歪着下巴皱着鼻子,苦笑不已。
“有人跟踪监视我们?!”孟凡阳蹭的站起来,跨到风轻身边,便要往有声音的地方去寻找。
“孟凡阳!”风轻急忙喝住他,一跃起身,“小心——”
风轻还没冲上去拉住孟凡阳,但见一道白色的魅影从树丛中闪过,一直掠过惨叫声发出的地方,往远处掠去。
风轻暗暗地长出一口气,知道那一道身影时小师兄云洁,便不再担心对手逃跑,于是生气的把孟凡阳叫回来,说道:“怎么这么莽撞?发生这种事儿,你不说好好地隐蔽,往前冲什么?!”
“老师,光天化日之下,他们还敢杀人不成?”孟凡阳嘴上虽然硬气,但心底也有些后怕,想想都是萧寒那个头牌害的,没事靠老师那么近做什么?还动手动脚的,越看越让人生气。
死头牌!惹急了本少爷,回头找一打中年妇女轮了你!
“萧寒,麻烦你把他们三个送回学校去。”风轻从野餐垫上站起来,望着黑影离开的地方,轻轻地眯起了双目。
“老师——”孟凡阳的目光凌厉的扫过萧寒的脸,“你确定他不是内贼吗?一路跟随我们到这里,又花言巧语的套近乎,说不定他跟那些人就是蛇鼠一窝。”
“孟少!”萧寒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冷冷的看着孟凡阳,沉声说道:“你对我有意见无所谓,但请你不要挑拨我和风轻的关系,否则——”
“好了,你负责把他们三个送回去。”风轻摆手,打断了萧寒的话,然后看着孟凡阳,“我很愿意跟你并肩作战,只是你还不够强大,放心跟他去,如果他敢对你们不利,我会亲手杀了他为你们报仇!”
孟凡阳一怔,脸上的表情瞬间缓和,点点头,无声的答应。
风轻不再多话,转身隐入绿树丛中,循着小师兄云洁的痕迹一路追去。她当然不担心小师兄的伸手,只是她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一直如影随形,这般紧盯着自己。
萧寒拍拍孟凡阳的肩膀,淡淡笑道:“走吧,我知道你很担心她,但你跟她去,不但帮不上忙,反而是她的累赘。”
孟凡阳看了萧寒一眼,一句话不说,转身去收拾野餐垫上的东西。
经过一个礼拜的时间和风轻的接触,特别是昨夜一个晚上的相处,孟凡阳一直都处于一种奇怪的状态。明明极端兴奋,却又极端平静。兴奋的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平静得心灵有如明镜,照彻一切,却没有一丝杂念。那种兴奋,仿佛渴求多年的愿望终于实现;那种平静,也正如渴求多年的愿望终于实现。明明无比清醒,却又如梦如幻。所以,今天大家坐在一起玩故事接龙的时候,孟凡阳总是情不自禁的抢周密雨的话,其实也不为别的,只是风轻说出来的句子,不管多么平常,他都想给续下去。
无论是说笑,做事,陪在风轻身边,还是一个人坐在杜市长的车里枯燥的等待,都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仿佛行走坐卧的那个人并不是自己,因为所有的感觉都如此陌生,如此的不像真实。晚上一夜未睡,头脑竟然异常敏捷,坐在车里背诵《东林笔录》里面的口诀,竟然顺利的出乎意料,以至于他疑惑自己是不是把风轻的一部分灵魂带入了自己的身体。
刚刚,又听见她说:很愿意与自己并肩作战……
一时间孟凡阳又心情大好,只觉天下事无不可为,思维分外清晰,阳光分外明媚,就连十分讨厌的萧寒看上去,也没那么可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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