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终归比男人含蓄些,她略微低垂头,说:“我愿你来劲儿。”
来劲儿,郭德学扒石头很来劲儿,把两件事搁在一起干了。男人做这种事不遗余力,每每都精疲力竭。
巷道里的风明显比先前大了,山风浸透了野山葡萄的浓厚味道,直往鼻孔里钻,他迫不及待地咽下去,和谁抢东西吃一样。
卐井周围长满野山葡萄,到了成熟季节,满枝紫红一片。
四黑子守在井口,刘宝库派他一个人守着。明天炸井,怕夜晚节外生枝——谁谁擅自闯入。并非他的主意,老板的命令传到他耳边,他正与许俏俏泡在别墅的水池子里,鸳鸯浴的情趣使他紧绷一天的神经渐渐放松。
突然打进来的电话,使刘宝库像一只被虎头鲸追杀而逃命的海豹,从水池里一跃而起。
许俏俏断定来电的重要,他祼体跑到洗澡间外边去接听,显然是在避开自己。她屏住呼吸,力图听清说什么。声音太低,她一句都没听清。
几分钟后刘宝库重新回到水池里,进来一下便搂小情人,近几天,他经常突然就搂住她,抱紧。他们像分别了许多年,特想特想。
许俏俏有本事让一个战战兢兢的男人安静下来,排除一切杂念注意她,她的肢体会说话,每个部位都会讲话,讲陶醉男人的情话。
刘宝库第一次是听她肢体语言而堕入情网的。
四黑子遵命去卐井,死气沉沉的井口旁,他选择一处既可藏身,又能观察的地方。硬邦邦的铁器揣在衣口袋里,遇到野兽什么的有它就不怕。要不四黑子也天不怕地不怕。
郭德学爬出井口如一只鼹鼠,星光对他来说十分刺眼,他需适应些许时候,四黑子就在此时发现黑影在井口晃动,他端着铁器悄悄走过去。
郭德学完全爬出洞口,一股山风吹来,他如一片叶子被刮倒。可见他十分虚弱,到了弱不禁风的程度。
四黑子看到人形的东西竟给风吹倒,人怎么会这么轻飘,传说鬼才像纸片,风一吹就飘走。
“你是人是鬼?”
“人,矿工。”郭德学的声音也轻如天籁。
四黑子问:“是死的,还是活的。”
郭德学惊喜见到人,听到人的声音激动万分,不管认得不认得就想对他大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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