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我们?”
“不为什么,就是单纯的想邀请你们来哦,顺便一说是强制性的。”
“好果断……”
“说邀请已经没有意义了吗……”
看来我没定义错误,学生会长的内在力量大到超乎我的想象,连最直接的命令都能够以一种像说平常琐事一般的语气轻易说出口。看着她那副不知是天然还是佯装成天真无邪的笑脸,我顿时产生了一股错觉,无论在脑中怎么想象,怎么用思考的网络构造出她的形象,最终浮现出来的永远和以双眼看到的大相径庭。那是一张满是疲累和病容的面孔,苍白憔悴,眼神蔫然,瞳孔失去了光彩,头发和脸上的皱纹一样分叉,纵使如此却仍撑出一张笑脸。
真的是错觉吗?那我怎么会现在都不相信。
我甩了甩脑袋,心中有点乱,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化作棉絮挤成一团;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看到学生会长那个样子。真的,似乎只是下意识和第六感的产物。难道那是真的,学生会长的确隐藏了什么?我的思绪尚且未探讨到那一处,只见被我想象成心力交瘁的人再一次充满活力的发话了。
“撒~事情就是这样咯~所以希望文学社的成员们能参与!”
说的别好像是不关自己事一样啊喂。
“我Pass,圣诞节我和妹妹约好了要在家陪她过圣诞晚宴的,为此她都决定了当夜要做火鸡的,而且我们俩的圣诞礼物也已经准备好了。”
我当然首先拒绝,希望学生会长不要做美梦了。圣诞夜,那可是跟感恩节一样绝对要和家人们一起度过的神圣的节日,在那之后的新年除夕夜也是如此。虽然说,我们的父母又不出意料之外的“翘班”了,小修女也因为要参加修道院禅诗班举办的耶稣诞生祭礼拜活动不能来,只有我和妹妹在。
“哎~~~~社员同学好冷淡的说。在你眼里除了妹妹以外就没有其他人了吗?”
“啊,我很想说不是,不过的确如此我也不好反驳啊。”
“哦,这难道就是所谓传言中的、兄妹之间的禁忌之恋吗?莫非说你们两个每晚其实都……哇,好成人的说,好非主流的说,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社员同学。放心,不管你们的爱情有多么不被世界认同,别忘了我永远是你们最坚实的后盾。”
“麻烦给我乖乖闭嘴去死好吗?船票我帮你买。”
果然,学生会长果然还是去死的好,这女人唯一迷人的地方就是陷入永寂的沉眠中时,把我当大宅男看吗这家伙。
“总而言之,我是不会去的,劝您死了这条心吧学生会长。”
撂下一句毅然决然的说辞,我转过身背对着学生会长跪坐在地,我怕只要一看见她的脸就会情不自禁的把手向旁边的餐具刀探去。现在就把她干掉还为时过早。我只稍微偏了下头望了眼社长,打起了小主意,不知道她在圣诞节之际有无安排,搞不好到时我们可以把社长一同请过来共度圣诞。
由于即将入冬的缘故,一向怕冷的社长身上添了不少件衣服,不惜把她的羽绒服变成移动暖炉,然后自己变身成缩在里面取暖的小猫咪,每当出门时都恨不得将脑袋整个包在一层厚实的围巾中,双手则缩入袖中,只露出两只眼睛,连她的长发都一并裹在衣服中,好像是怕它们也会冻僵了一样。就算是身处温暖的室内中,她身上也依然套着羊毛背心,几乎快要掩盖里面的冬季校服,腿上毛袜的保暖程度甚至比我的裤子还要强,誓要将寒冷驱逐的决心已经无声的表达了出来。
我说,既然这么怕冷的话,为什么不把裙子换掉呢?
原来社长跟普通女孩一样,都是爱漂亮的存在;她跟我一样,双双是对学生会长大人的任何提案都不感兴趣的人物。我仿佛可以从社长那如同万年古井的扑克脸里读出她心里想说的话了。没有错,我已经能看到结局了,社长直截了当的拒绝她,随之答应我的邀请的HappyEnding,我已经猜测到了。
“我……其实也不是不能去……”
呃、……呃?这、这是什么情况?……
在社长把她的真实想法说出口后,我直接冻结了,一瞬间好像听见心中的理想崩溃碎裂时发出的清脆“喀拉”声。社长竟然没有拒绝学生会长?我的潜意识拒绝接受这样的现实,而拼命在脑海里不停的快速回放之前的画面,同声音一起,制作成回忆的走马灯开演了一场纸话剧般的验证,想要去否定它。
可是社长并无察觉到我的异样,铁打的事实首先被她证明,彻底击碎了我无畏的抵抗之盾,并在那之后附带上了原因;她一边小口喝着红茶一边跟学生会长说话,完全没有意识到坐在意识到她身后的我已经尴尬的无地自容。
真想找个地洞赶紧钻下去……太丢人了……
“圣诞节的话,反正也只有我一个人在家里过,这样一来的话倒不如去参加一个有意义的志愿者活动,对社团活动兴许还会有帮助。”
“大文豪你的父亲又在国外啊?”
“最近已经回国了,但是因为参议员的工作,圣诞节也不能回来陪我这个女儿,听说最近他的政敌又开始玩什么花样,不好好处理的话或许会产生极大的危险。”
“是吗……做议员的女儿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啊……”
“学生会长,不也是一样吗?不然的话怎么会有空去当志愿者,您的家人呢?”
只见学生会长一听到家人两字就气鼓鼓的把拳头往桌上一砸,震得茶具晃荡,瓷片摩擦的声音响起,似乎在随着她咬牙切齿的咆哮而在瑟瑟发抖。
“去问他了!我那个死老爸啦!那家伙居然连最棒的圣诞节也不回家,忙着去搭理他公司的业务,说什么来年一定要介入亚太地区、称霸中国日本的经济脉络的鬼话。真是的,我才懒得搭理他呢!不回来随你的便,我自己就不信一人过不了圣诞节!啊啊啊不管了不管了,总而言之这个家我是不想呆了!”
“啊拉啊拉,名门后代也不好受呢……”
女人之间的私房话我这个男人不好随便介入,不过只听她们讲的内容应该是被允许的。看来我们三人都一样,父母们全是清一色的工作狂,逢年过节无一不会毫不犹豫的起家不顾,丢下宝贝的儿女一人在孤独中度过无谓的节日。社长的父亲是议员,学生会长的父亲是跨国公司的总裁,而我的父母则是银行家;他们的职业注定了这类人命中不顾家的本质,我想我们早已习惯了他们的冷漠。
嘛,如果说社长要去当志愿者的话,我带着妹妹一起去,在那边过圣诞节应该也不是件坏事;人多毕竟还热闹,好不容易能烘托出点节日氛围的机会,我可不想白白放弃掉,我想其余几人也一定会这么想的。
“那,我们就去吧学生会长。社长要去的话我就可以跟着去。”
“嗯?那你溺爱的妹妹怎么办?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家过圣诞吗?”
“当然不是,我打个电话就能带她一起去。”
“原来如此,这样做兴许真不是件坏事,自己熟悉的人多起来的话,就算身在陌生的地方也能觉得安心。”
“而且也能烘托出节日气氛,两全其美不是吗?”
“稍微有点期待起来了呢,虽说修订的计划听上去有点本末倒置的感觉。”
我当即改变了自己的圣诞节计划,站起来坐到了社长身边,与她商量起到那边之后一个月的计划;带领孤儿院的孩子们度过圣诞,这只是一个宏观的模型,在那其中还有些分支的志愿者活动需要自助报名参加,如果我们所有人的节奏同步,不仅会很方便,并且总在一起也不会无聊。
“嗯……感情真好啊你们两个……”
突然间发觉学生会长一对满满粉饰着不满的白眼正朝着我翻起死鱼肚;这家伙,看起来很不爽啊,原因我心知肚明,估计就是我对她和对社长的差别对待;学生会长大人目前憋着一肚子怨气,似乎要将自己的脸颊撑成一只含着气球的仓鼠般,一边幽怨的嘟囔着一边吞吐着不好发泄的闷火。
不好,学生会长在怎么不正经也是个女孩子,欺负的有点过头了;我想我现在应该说点什么来向她道个歉。
“对不起,我改主意了,当初我没有认真听您的建议学生会长。”
嘛,这样就足够了吧,据我所知学生会长不是那种一生气就能好久对人不理不睬、小肚鸡肠的那类女性。没错,她真的不是,她所谓的小肚鸡肠可是针对性的,唯有对紧紧数个人才会紧抓着小尾巴不放,属于有意找茬;经过今天后我无时不牢记这点,但凡每次跟学生会长有交集的时候,我都会在心底默默的提醒自己:千万不要上她的当,这家伙锁定的人是我。
学生会长吸吮并喷吐着罪恶的不可呼吸气体,放在我眼里不知为何自然而然就和大烟鬼的形象结合为了一体,若非那股气体只是无色无色的二氧化碳,不然违和感的存在就真的没有意义了。
“哦,态度一下转变了不小嘛小子,问你刚才那是什么表情啊?哦我明白了,你是希望和你心爱的社长大人一起过一个罗曼蒂克的圣诞节吧?所以当听到她同意参加后才一下改变了原有的主意,别有用心啊小子。”
“学生会长您可以不必去了,因为我已经帮您买好了船票,去三途川时注意点哦。”
果然,还是把学生会长处死比较好,十分有意义的血祭,就现在吧,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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