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好试试了。”
“阿煦,你又有什么好点子了?”白天飞饶有兴致地问,忘了说了,此人是GameBoy《口袋妖怪》和《仙剑》的忠实“粉丝”,从某方面说也是方景煦的“粉丝”,一直翘首盼望方景煦的第三作问世。
“嗯,暂时还没想好,不过已经有大致的轮廓了。”
“一定得第一个告诉我啊!”白天飞亲热地拍着方景煦的肩膀,那神情只让我想到一个词:谄媚。
“白大哥,你拍得我很痛。”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白天飞一个大男人,居然做出一副温婉的小媳妇样,轻手轻脚地干脆替方景煦捶起背来,顿时酒席上的其他兄弟嘘声四起。
我看着这搞笑的一幕笑得前俯后仰,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包厢里很吵,于是我出门接电话。
“喂,请问哪位?”电话显示为一个陌生的号码,似乎是公用电话之类。
当对方说出第一个字时,我立刻知晓他的身份。
“……我想也是时候你找我了。”我长吐一口气。
“好的,我马上过来。”说完我干净利落地收线,走进包厢随便找了一个人告诉我先离开了,让他帮我转告方景煦。
“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酒店的某间房间里,我微笑着冲背对着我的人打招呼。
原本俯视着窗外景色的人慢慢转过身来。
“好久不见,艾伦。”阿尔弗雷德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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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贵的哈布斯堡阁下大老远跑到中国自然不是找我扯淡的,我也不具有中国人说话委婉的美德,所以直接进入正题。
“我三个月内去不了法国。”我摊开手说,“连电话也不通。”
“我知道。”阿尔弗雷德干脆地截断我,“不过我不相信仅凭波赛尔的一点小小手段就能拦住你。”
我但笑不语。
“我想,你在等兰斯的反应吧?”
“不错。”我非常清楚自己的那一点心思是瞒不过眼前这位精明的少年的,于是也爽快地承认。
阿尔弗雷德沉默了一会儿,转身从桌上的一个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递给我。
我疑惑地接过,待看清上面的内容后不由大吃一惊。
“兰斯吩咐我不要告诉你,不过我不想以后你对他产生什么误会。”阿尔弗雷德说,“他现在心情很糟糕,还呆在意大利不想见任何人,所以他并不知道波赛尔的小手段。”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艾伦,你以为兰斯不知道你的心意吗?”阿尔弗雷德微微皱起眉头,“你错了,兰斯是非常敏锐的人,光凭他的感应能力就可以轻而易举地知晓旁人的心思。之所以迟迟不给你答复,是因为他不想将来有任何人后悔,他想让时间来证明感情。”
我瞪大了眼睛:“你是说,兰斯知道……”
“艾伦,不要小看兰斯,这是我给你的惟一忠告。你以为莱因帕希家族凭什么在上流社会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庞大的财富?悠久的历史?”阿尔弗雷德冷笑,“如果不是因为五年前兰斯的断然举措,这个家族的一切早被勒内特家族合法地继承了。很多人都不知道,兰斯•克洛维•德•莱因帕希的存在可不仅仅是继承人那么简单,他是这个家族真正的主人,因为他有这个能力。”
“如果你还想知道什么,就从兰斯的十字架上去寻找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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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让大家等了这么久,是我自己的原因,这一周心情极其差劲,其实现在也不舒服,不禁感叹,这世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的确复杂难弄,弄不好不是气了别人,就是气了自己。
萌芽
美国•西雅图
这是一个美丽的城市,也是美国科技和文化的重镇,被誉为美国最“聪明”的城市。微软、波音、华盛顿大学、星巴克、亚马逊总部都坐落在这里,每年艺术展览演出不断。
西雅图的东部是Olympic Mountains,西部被Cascade Mountain Range群山包围,城市本身濒临浩瀚的Elliott Bay和Puget Sound,市中心还有长达18英里的Lake Washington……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使这座城市散发出独特的魅力,1993年汤姆•汉克斯与梅格•瑞安主演的爱情轻喜剧《西雅图夜未眠》更使其声名大噪。
距离鼎鼎大名的微软总部不远处的一条小街上,一栋不大的三层洋房建筑物不引人注意地矗立其中,门口的牌子上首先是一排汉字“凤凰集团北美分公司”,下面则是英文对照。
公司虽小,最近却频频在美国媒体中亮相,其风头之劲不逊于任何一家国际大公司。首先,它用400万美元投资了成立于1994年4月的Mosaic通讯公司,即后来的Netscape,不到两个月,Netscape总裁马克•安德森开发的浏览通讯软件Nāvigator占据了80%的市场份额,让微软遭遇了为数不多的惨败;其次,它提出“即时通讯”概念,旗下的主打软件QQ和MSN受到了全球网络用户的热烈追捧,后者更于不久前成功转让给微软,一时间风头无两;第三,它的母公司居然位于中国,这让理所当然认为中国科技落后的美国人大吃一惊,而且据多家报纸杂志披露,其母公司在中国也相当有名,横跨几大领域,从餐饮到电子都有涉及,并且在每个领域都做得相当成功,这实在是件匪夷所思的事。
然而,不管外界如何纷扰,这里的内部环境永远安静而温馨。因为公司小,员工之间十分熟稔,“微笑办公”是这里的特色,能够迅速到位地落实上司的指示则是他们最自傲的事。
建筑物的三楼只有一间办公室,普通员工一般不允许踏足这里,年轻的东方上司目前仍就读于MIT,所以很多时候这里是大门紧闭的,不过今天看来他在公司里。
屋子里满目都是维多利亚时期的古董家具,靠墙的沙发上坐着一个青年和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秘书安妮送上两杯热气腾腾的红茶,临走前不禁朝那个少年多望了两眼,好一个唇红齿白的东方美少年!听说是老板的兄弟……
方景灏端起红茶啜了一口,道:“还没有消息吗?”
双眉紧锁的少年——方景煦疲惫地揉揉太阳|茓:“没有。”
“这可不妙,已经有三个月了,没道理让我们干着急啊!”方景灏皱眉说,“阿煦,当初吉吉真的在电话里跟你说了,他很快回来?”
“是的。”方景煦一阵焦躁,“最后只查到他订了飞往佛罗伦萨的机票……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帮他隐瞒三个月的行踪已经是极限,再不回来真的要天下大乱了!”
方景灏安抚郁闷不已的堂弟:“吉吉的继父家听说在军中颇有影响力,要不请他们帮忙找找吧?”
“不行!”方景煦想也不想地一口回绝。
方景灏觉得越来越奇怪:“阿煦,你老实和我说,你是不是瞒了什么?且不说这么大的事,你到今天才吐露出来,如果是平时,你不急得调各路人马把人找出来才怪……但这次你真的很反常。”
方景煦无言苦笑,心想,我能说吗,吉吉虽然没有明说,但他肯定去找那个叫兰斯的家伙了,一个叫阿尔弗雷德的人不断传给我“平安”的消息,我的直觉也告诉我吉吉目前还在欧洲……如果让杨家的人去查,那指不定还闹出什么乱子呢!
方景煦在这边胡思乱想,方景灏见他神色便知有难言之隐,也不强求:“阿煦,这件事你自己拿主意,大哥虽然不知道你和吉吉究竟有什么秘密,不过吉吉最好赶快回来,否则家里可真的瞒不住了。”
我当然知道!方景煦气呼呼地想。当初他急中生智,谎称吉吉去法国做封闭培训,成功隐瞒三个月真是上帝保佑,而现在他敢肯定,至少吉吉的妈妈已经起疑了,不然不会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地催他尽快和吉吉联系。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方景煦在心中哀叹。
站在午后阳光明媚的街道上,少年重重地叹了口气。
次日,方景灏、方景煦和吕玮三人乘同一航班返回麻省理工。
说起来MIT最出名的当属计算机学科了,方景灏、方景煦两兄弟共同考了进去,再加上他们的中国人身份,明里暗里早成了MIT的校园风云人物。尤其是弱龄的方景煦,更是众所周知的“神童”。
刚回来不久,他们的导师文森特教授笑眯眯地找上门来了。
“HI,安东尼!”文森特教授亲热地叫着方景煦的英文名,“你终于回来了!我可等你好久了!”
“什么事,教授?”
“呵呵……”文森特教授递给方景煦一个信封,“你的信,拆开看看吧!”
方景煦瞥了一眼写信人地址,小小地惊了一下——居然来自美国微软总部!
他们怎么找上我的?怀着疑惑的心情,方景煦拆开信,草草地浏览了一下,终于明白这是一封邀请自己参观微软总部的信函,其中措辞诚恳热情,并提及食宿交通费均由对方负责。
“果然不出我所料!”文森特教授得知信件内容,高兴地说。
“教授,为什么微软……”该不会是上次随手写的那个论文的缘故吧?方景煦暗忖。
文森特教授的回答证实了他的猜测。
“哦,你还记得你写的那篇详细地列举历代Windows操作系统的弊端与漏洞以及对下一代OS提出想法与建议的文章吗?史蒂夫教授的表弟恰好在微软工作,机缘巧合下看到了你的文章,大为赞叹,于是推荐给了他的上司。”
果然——方景煦大汗,那完全是一篇大放马后炮的论文,其中关于即将面世的Windows95的重点阐述皆来源于“后世”的经验之谈——没想到他偷了一下懒,居然也能被微软的人相中?
“听说微软在全世界网罗计算机天才……”方景灏摸着下巴在一旁“不怀好意”地笑。堂堂凤凰集团董事长去给微软打工?呵呵,一定很有趣。
方景煦则有自己的盘算,微软是一定要去的,毕竟很少有这种机会能够堂而皇之地参观它的内部环境,但最近肯定挤不出时间,毕竟吉吉的事还未搞定……
“好的,教授,等过了这一段时间,我一定会过去的。”方景煦对文森特教授说。
“阿煦,什么时候对人工智能感起兴趣了?”图书馆里,方景灏瞥了一眼方景煦手里捧着的大部头书笑问。
“嗯……读来消遣的。”方景煦随口回答。
“有时候我真佩服你的脑容量。”方景灏摇摇头,“我听史密斯教授说,你在向他讨教密码学的问题,又听肯特说,你和高年级一起听数学系的课……现在再加上AI的书,真不知道你哪来那么多时间,偏偏专业课一点都没落下,难怪所有的教授看见你都乐呵呵的。”
方景煦不置可否。他合上书,和旁边的一摞书放在一起,捧起来向图书登记处走去,边走边问:“大哥,我让你帮我联系詹姆斯•卡麦隆,联系得怎么样了?”
“5分钟前我接到他的电话,答应和我们谈谈。”
“那就好。”方景煦的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容。
“阿煦,我实在很好奇……什么时候北美凤凰决定进军娱乐产业了?”
“5分钟前。”方景煦干脆地说。
和詹姆斯•卡麦隆的见面无比顺利,几句话下来就敲定凤凰集团为即将开拍的某爱情灾难片付出的2.8亿美元的投资和三千万的导演费,当然,片子上映后绝不会采取票房分红的利润分配。
方景灏对这一投资疑惑万分,方景煦也不会告诉他这部史上最卖座的电影之一会为他们带来的10多亿美元的收入。到时他们自然会知道,反正凤凰集团的各位早就习惯两位决策者的“心血来潮”和“独断专行”了,而且结果并不坏,至少次次换来的都是难以想象的巨额利润。
与此同时,国内传来一个消息:T市的高新工业园区落成,凤凰集团靠着张家的关系预先选好的厂址终于派上用场,以后那里会作为研发中心之一,但目前主要用来做VCD生产这一块。
进入VCD生产领域是叶琳的意见——不得不佩服这位MBA敏锐的触觉。虽然鉴于现有的技术水平,VCD仍不可避免地带有“马赛克”,尽管如此,在VCD上的收入还是让凤凰集团赚到手软,何况现在还不是VCD的销售黄金期。不过后来人都知道,以后DVD会逐渐流行,就像VCD淘汰录像带一样淘汰掉VCD,到时凤凰集团也肯定会紧密跟进,但是……想及此方景煦就不由大皱眉头,专利问题有时候真的是件很无奈的事,明知未来中国DVD市场将被6C重重压迫,但他也必须选择进入。说到底自己也不是神人,没办法改变这一局面,只能努力去适应6C订下的标准,毕竟捧着一个过时的VCD固执地不接受新事物不是自己的风格。
另外还有件头疼的事,那就是Netscape即将爆发的和微软的浏览器之称,目前看来是Netscape稳操胜券,占尽上风,但历史上却以微软的完胜收场。因为微软使出了最卑鄙却也最灵验的一招——捆绑。将IE捆绑在操作系统中,如果再卑鄙一点,它不支持安装竞争对手的同类软件,全球90%以上的用户使用Windows操作系统,意味着这一片市场都是IE的天下。Netscape目瞪口呆之余,根本无法可想,98年诉讼法律状告微软违反垄断法,最后换来的却是自己的败诉和破产,从此黯淡地退出历史舞台。
身为过来人,方景煦清楚地知道这一系列事件的具体走向。Netscape是自己做的风险投资,讽刺的是他一开始就做好了失败的准备,因为微软就是靠着一个OS打遍天下无敌手。其实OS这东西,真要自己做也做得出来,但问题是大众接不接受,譬如苹果电脑,拥有自己的操作系统环境,比那个漏洞百出的Windows要好得多得多,但最终陷入了叫好不叫座的尴尬境地。幸亏人家这个牌子摆在那儿,全球拥有“粉丝”无数,不愁卖不出去。相比之下,方景煦不会天真地认为“凤凰”已经拥有一呼百应的品牌效应。
抱着两个不断膨胀却终有幻灭一天的泡沫产品,方景煦是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现在他终于深刻体会到古人所说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了。
同在MIT念书的兄嫂和小叔子,没有住在学生宿舍里,而是在离校不远的地方租了一栋花园洋房。
作为方景煦私人保镖的全叔,平时是一个尽忠尽职的管家型人物,因为到目前为止方景煦还未遇到任何危险,所以方景灏吕玮二人遗憾至今还未有机会一睹其打斗高手的风采。
这天,全叔如往常一样开车接他们回去,与平时不一样的是,他们一到家便发现房子周围停了三辆来历不明的黑色宾士,不过都空无一人。
惟一的解释便是家里多了几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全叔迅速进入警戒状态,示意三人找先地方躲起来,但是方景煦这一瞬间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直觉,他不顾全叔的阻拦,一马当先冲了进去。
房子里静悄悄的,似乎并无异样,但方景煦毫无停滞地一路走到客厅。
他刚打开门,所有的视线都冰冷地齐齐向他射来。
原本宽敞的客厅此刻或坐或立了不少人,那些站着的都是黑西装打扮,个个体格魁梧,面无表情,一看便知是身手不凡的保镖;坐在沙发上的只有寥寥数人,也皆是西装打扮,方景煦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他们中间的某个孩子。数月不见,他的脸色十分苍白,倒像是久病初愈,还在低低地咳嗽,头发也比先前短了一些,整个人十分虚弱的样子。
“阿煦。”方景煦看到他的同时,他已经扬起脸笑着打招呼了。
“吉吉!”吕玮惊喜地就要冲过来,但后面的方景灏神色凝重地拉住她。
“你们是什么人?”方景灏毫无惧色地向前走了几步,一一扫过眼前这一张张神色冷峻的脸庞。
“方景煦?”沙发上一个看起来地位最高的中年男人开口了,
“We came for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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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取在寒假前结束,然后开第二部^_^
小小预告一下,第二部可能以方陈两家的后代们为主角,不过貌似又是一个折磨人的大工程?希望自己能够坚持下去(PS,有大大可能要问了,既然走耽美路线,哪来的后代?……咳咳,这个是有很多原因在的,其实也不稀奇,不是有IVF和test tube babies吗……总之大大们先按下疑问,往下看就是了——其实主要的原因是,我骨子里是个很传统的人,不希望他们断子绝孙,指存在血缘关系的……-_-‖)。还有,《回》属于都市重生类文,我正在构思的可能属于都市异能了,也就是说,更加不要与现实较真了……
最后,请大大们继续支持偶!鞠躬谢场~
被害者与被盗的画
“咨询公司?”方景煦愕然。
“是啊。”我指着身旁的中年男人介绍,“雷克斯•李,Laurustropedilla咨询亚洲地理分部的总负责人。”
雷克斯•李风度翩翩地微微点头示意。
方景煦满头黑线,身后的方景灏和吕玮也是一副呆滞到极点的表情,全叔面无表情地略过众人走进隔壁的厨房。
“我还以为是黑手党寻仇来呢……”吕玮小小声地说。
“好吧,那么这个La……Larustropedilla咨询公司的人到这里来有何贵干?”方景煦深呼吸了两下,方开口问道。
“LA,一般我们的客户这么称呼我们。”雷克斯•李的中文说得极其流利地道,“我们已和贵公司确定合作意向。”
方景煦皱眉:“抱歉……我以前从未听说过LA的大名。”
“一般人不知道是正常的,他们只知道世界有五大咨询公司。”雷克斯•李露出礼节上无可挑剔的微笑,“LA是不公开的经营组织,因为我们只为上层阶级服务。此外第一次和LA合作的人,必须要有足够身份的引荐人。”
“那么LA为什么会看中我们这个中国的小公司?”
“是的,依据LA的宗旨,贵公司本不在我们的受理范围内,但莱因帕希-奥米伽公爵阁下进行了特别推荐,另外考虑到公爵阁下占有的20%的股份,LA非常愿意为您服务。”
“这三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送走LA的一行人,方景煦毫不客气地问我,“任性也该有个限度!知不知道大家有多担心你?!”
“抱歉抱歉!”我连忙双手合十满脸诚恳地低头,“我也想早点回来,但是发生了一些事情……”
“说吧,又遇到什么危险了?”方景煦无力地坐下。
我大惊抬头:“你怎么知道?”
“那个叫韩毅的年轻人一看就是一流的保镖角色,LA离开了,惟独他留了下来。”方景煦指指外间一动不动坐着的年轻人。
我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压低声音道:“阿煦,你知道阿瑟加德(Asgard)吗?”
“阿瑟加德?”方景煦一愣,神情渐渐严肃起来。
“你知道?”我反倒有些意外了。
“……吉吉,听我说。”方景煦也压低声音,“我以前曾经‘进入’过某个不公开的论坛,无意中知道了这个组织的存在,它以训练保镖、中介人、情报人员出名,和世界各国的政府以及黑帮关系密切……这就是我知道的关于阿瑟加德的一切。韩毅是阿瑟加德的人?但据我所知,它好像只保护VIP,你是怎么联系上他们的?”
“兰斯。”我轻轻吐出这两个字。
“……告诉我所有的事情。”
“好吧。”我看着方景煦轻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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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前•佛罗伦萨
车子平稳地驶入近郊一座美丽的庄园,在主建筑前停下。
我跳下车,跟着阿尔弗雷德的脚步走进大门。
等候多时的仆人恭敬地把我们领到一个类似书房的所在,一个三十多岁的典型英国绅士满面微笑迎接我们的到来。
“安德列叔叔。”阿尔弗雷德微微鞠躬。
“阿尔。”安德列•L•德莫特亲切地拥抱了一下远道而来的侄子,又向我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说,“坐吧。”
阿尔弗雷德拒绝了,他急着早点见到兰斯。
“也好。”安德列并不意外阿尔弗雷德的回答,摇铃招来一个仆人,吩咐道,“带哈布斯堡少爷去花园。”
虽然是冬天,但佛罗伦萨的阳光明媚温暖,驱散了不少寒意。
花园的长廊里,一个少年坐在轮椅上,俯身下去逗弄一直在脚边打转的一条金色的牧羊犬,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
“兰斯。”阿尔弗雷德快步上前,我慢慢跟上去。
“阿尔。”兰斯见到自己的表哥很开心,但当看到阿尔弗雷德身后的我时,却愣住了。
“啊……吉吉。”过了好久兰斯才讷讷地开口。
我赌气似的别过脸,重重“哼”了一声。
我的反应让兰斯更加不知所措了。
“你们慢慢谈,我去花园走走。”阿尔弗雷德淡淡地说了一声,和仆人一起离开了。
就连那条牧羊犬仿佛也意识到了什么,乖乖地走到一边趴下,懒洋洋地晒起太阳来。
“……你都知道了?”良久,兰斯困难地开口。
“是的。”我干脆地承认,“虽然瞒着我让我很生气,但我想,我能够理解兰斯。”
我坦然和他对视。
那双蔚蓝大海似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我,依旧温和饱含忧郁的。
“……我不喜欢那样。”兰斯透过我看向远方,眼眸上带上了一抹迷惘,“……让我觉得自己的存在是没有意义的。”
我叹了口气,走到兰斯面前蹲下,无言地静静搂住他的手。
“对我来说,绝不是那样。”我轻轻地说,用的是法语。
兰斯定定地看着我,没说话。
“我喜欢你。”
有些事不说出来会让珍贵的东西擦肩而过。我的心似乎也感受到了兰斯的哀伤,很难受,还有漫溢出来的涨涨的感情。
“我喜欢你。”我认真地重复。
“我知道。”良久,兰斯垂下眼帘,语气平静淡然,“但我想你似乎弄错了什么——”
我愣住了。
“我需要的不是你的怜惜。”
我需要的不是你的怜惜,兰斯略带失落的话语一直回响在我耳边。直至上了返回法国的私人飞机,我还一直处在这种精神恍惚的状态。
兰斯也是一副怅然若失的神情,而且第一次我们反常地没有坐在一起。
阿尔弗雷德一上飞机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翻看着杂志,摆明了不闻不问——除非看不下去了,他才会Сhā手我们间的事。
飞机便在这一片沉默中飞向法国的天空。
飞机临降落时,柯亚斯神色凝重地走了进来。
“兰斯少爷,城堡出事了。”
短短几个字让我们三个人瞬间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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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寂静的古堡今天来了几个不速之客,神情肃重的司法警察在城堡各处穿来走去,幸好他们顾虑到这一次所站的地方不同于他处,大体上保持了工作静默的状态。
我们被引到了一个壮硕的中年男人前,路易斯夫人恰好也在旁边。
“感谢上帝,您终于回来了!”路易斯夫人失去了平日的冷静,她的眼睛里还残存着惊恐,“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路易斯夫人……”兰斯刚想说点什么,却被中年男人不耐烦地打断了。
“我是莫多•西尔,司法警察总管,尊敬的公爵大人。”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并毫不客气地用锐利的眼神一一扫过我们,当看到我时,眉头深深地皱起。
“你好,局长先生。”兰斯温和地说着,伸出手。
草草握了一下,西尔便迅速放开了,一刻不停地进入正题:“公爵大人,现在我带你去看看现场。”
“不行!”还未等兰斯回答,路易斯夫人便尖声反对,“那么血腥的场景,怎么可以让阁下去看!”
西尔神色不好看起来,“软弱的家伙。”他低声嘟哝。
“没关系的。”兰斯笑着安抚激动的路易斯夫人,“不要把我看得那么无用,好吗?”
闻言我的脸顿时烧了起来,低头不敢去看兰斯的表情。
“我的上帝……”柯亚斯目瞪口呆地看着房间内那一大滩血迹,那全是从一个人的身体中流出来的。
“提娜……”兰斯看着地板上躺着的死去多时的女子,难以置信地喃喃道。
我早已转过了脸,不敢再多看一眼。
“根据我们的推断,我们怀疑这位小姐不幸地碰上了窃贼,因而被灭口。”西尔平板地说,“我们正在调查城堡失窃了哪些东西,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局长。”话正说着的时候,一个警察已经急匆匆地走过来了,“统计结果出来了。”
“只有三幅画?”西尔皱起眉头,“你确定?”
“是的。”
为什么要偷这种不易携带的东西,珠宝首饰不是更方便吗?西尔陷入深深的思索中,但转念又立即想到,这三幅画恐怕价值连城。
“偷去的都是哪些名画?”西尔问。
“事实上……”警察尴尬地望了一眼兰斯,说,“被偷走的不是名画……”
“……而是我的画作吧?”兰斯了然地接口。
“什么?!”其余人都齐齐大吃一惊。
“我们问了城堡里的人,他们说这里是公爵阁下专属的作品室,失窃的三幅只剩下了画框,但具体是哪三幅,恐怕只有公爵知道了。”司法警察将一行人领到失窃房间,向局长汇报。
西尔鼻子里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把目光转向了兰斯。
“失窃的是《青鸟》、《天使的吟唱》,还有……”兰斯顿住了,直直地看向第三个空画框。
“还有什么?”西尔不耐烦地催促。
兰斯似乎这才回过神来:“抱歉,最后一幅是我最近完成的,还未来得及命名。”
什么?!我震惊地望向兰斯。
莱因帕希夫人
夜幕低垂,司法警察做完取证工作一一离开了,留下一些人手负责警戒安全。
城堡的房间中,兰斯坐在壁炉前看着火焰中噼啪作响的木块出神,我端着一个银盘子轻轻走进来。
本来送药的工作一直由提娜担任,但现在……一条鲜活的生命逝去得如此容易,让人不免有唏嘘之感。
我刚刚把手中的药放下,路易斯夫人拿着一份文件匆匆走进来。
“阁下,法国政府派了人过来……”她俯身在兰斯耳边轻轻说。
兰斯平静地点点头。
城堡保卫的人员比过去多了许多,穿过楼梯的时候我这样想,这其中一部分是神情紧绷的司法警察;一部分是“黑西装”,柯亚斯的手下;还有一部分却是化装为仆人的便衣。
这样的仗势即便是一只蚊子也飞不进来。
大门口传来一阵喧哗,似乎很多人过来了。
我望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莫多•西尔像一头发怒的公牛带着一帮手下走了进来,大声地质问仆人兰斯在哪里。
这个人恰好属于法国公民中讨厌贵族的那一部分,附加有种族歧视嫌疑。
我不想和这位麻烦的局长面对面,于是打算从另一个房间偷偷溜走。
“请保持安静,局长先生。”西尔的大嗓门引来了马尔曼医生,他冷冷地说。
“医生,我们的调查工作有了一些重大进展,希望公爵大人配合我们,他在哪里?”西尔不甘示弱,用同样冷漠的语调顶回去。
“公爵阁下正在会见政府代表,西尔局长如果想闯进去的话,我不反对。”马尔曼医生侧身让路,作了个“请”的姿势。
西尔哽住了。
就在这时路易斯夫人引着一位西装革履的政府官员走了出来,见状马尔曼医生不由皱眉,西尔则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官员奇怪地望了他们几眼,但随即告辞了。
“带我见公爵阁下。”西尔毫不罗嗦地对路易斯夫人说。
这里是城堡最大的会客室,但站进了那么多警察还是显得有些拥挤。
兰斯坐在最中间的沙发椅上,后面站着路易斯夫人和柯亚斯,我和阿尔弗雷德、马尔曼医生则坐在两边的沙发上。
“……根据我们的调查,那三幅画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它们曾经被送去意大利一个古老的手工作坊进行过装裱。”西尔直视着兰斯,“为什么公爵阁下没有提供这么重要的线索给我们?”
兰斯根本不受西尔的气势影响,“我忘了。”他淡淡地说。
“忘了?”西尔冷笑,“窃贼不会恰好选中这三幅,但画框一个不少,证明当初不仅仅做了装裱吧?公爵是忘了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句话让在场的人都勃然变色。“注意你的措辞,局长先生!”路易斯夫人愤怒地警告他。
西尔置若罔闻,继续咄咄逼人地追问:“还有,根据城堡其他仆人的说法,提娜并不是个深夜会跑出房间在城堡到处乱走的人,但是她死去的房间恰好是窃贼逃逸路线的必经之处,并且窗户扣上有她的指纹……她打开了窗户,窃贼溜了进来。”
“你什么意思?”马尔曼医生冷冷道。
“窃贼对城堡的内部结构似乎相当清楚,看来不是内部作案就是有内应。”西尔毫不避缩地说。
一席话让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西尔看起来似乎相当满意这样的结果。
“小心啊,公爵阁下,来自你身边的窥伺是最危险的。”西尔话语中的嘲讽显而易见。
“对了,还有你,中国人。”炮轰完了贵族,西尔把第二个目标转向我。
我暗叫不好。
“我们查到……”西尔话还未说完,一个推门进来的警察打断了他。
“局长,公爵夫人回来了。”
西尔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又一个人推门进来,看到那个人的面容让我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居然是波赛尔•塞冬。
“你是什么人?”西尔的态度绝对谈不上友好。
波赛尔根本看他都不看一眼,转身恭敬地让路鞠躬,一个面覆轻纱、体态婀娜的贵妇人牵着一个小女孩款款走进来。
顿时房间里的仆人连忙行礼,除了兰斯外坐着的人都站起来微微鞠躬。
“母亲大人。”兰斯说。
贵妇人微微点头,亦回礼道:“公爵。”
“欢迎您回来小住。”
“谢谢。”
几句寒暄下来,贵妇人又如同来时一样,静静地走了出去。
这样就完了?!我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对呣子,算是见识到贵族间淡薄的血缘观念了。
波赛尔本来也跟着退出去的,但是他眼光一扫看到了我,脚步顿住了。
我下意识地低头,但已经来不及了。
“Mr.Allen,你怎么会在这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三个月内你是禁止踏入法国领土的。”寒冰似的视线射来。
闻言,除了西尔和阿尔弗雷德,其余人都惊讶地望着我,特别是兰斯。
我这才想起似乎还没解决掉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大的问题。
“哈哈……”还不是你这个混蛋搞的鬼,我在心里暗骂,嘴里只能支吾,“这个……那个……”
“没错,我们查到了你的档案,上面显示你的签证有问题,因而被暂时限制入境。”西尔虽然不满波赛尔打断了他的话,但既然对方和自己说的是同一件事也就顺势接口道。
我大翻白眼,干脆住了口,大不了遣送回国。
果然西尔毫不客气地命令一个警察立即带走我。
“等一下。”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折腾了一晚上,终于可以安稳地吃饭了。柯亚斯和其他人识趣地退出房间,阿尔弗雷德也借口休息先回房了。
虽然晚餐很丰盛,但当一个人盯着你时,再好的美食也食不知味。
“发生了这种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的手一抖,进食的动作停止,随即放下刀叉叹了一口气。
“我也不知道。”这是实话。
兰斯优美的眉蹙起,嘴角微微抿紧。他白金色的长发如今用一根绸带束起,竟隐隐多了几分少年的利落之色。
“波赛尔的这些小手段再无法派得上用场了,我已经和普恩先生谈好了。”他说。
“是是。”我明显心不在焉。
兰斯不满意了:“你不相信我?”
“没有。”
“……你不高兴这几个月来我把你丢在一边不闻不问?”兰斯想了想,又说。
我在心底叹气,老大,拜托你能不能不要用那么无辜的口气?我都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无力感。
“是。”既然挑明了,我也就承认。但只要一想到阿尔弗雷德说的,我心里就腾腾地往外冒火,被人当傻子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
“……吉吉,你太小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对我的依恋,只不过是一种雏鸟情结,符合了你对于感情的全部美好的想象而已。”兰斯淡淡地笑,眉眼弯弯,似乎带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你也才十四岁!”我气呼呼地反驳,“在这个问题上,我一贯赞同阿尔弗雷德的看法,谁说小孩子就不知道真感情了?”
兰斯还是浅笑,他看我的眼神就好像幼儿园的老师看待犯错的孩子一样,充满了包容。
我心里那个憋屈啊~咱上辈子都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法定婚龄了,居然还被人说不懂感情问题?
我跳下椅子,三步两步冲到兰斯面前,一把抱住吃惊不已的他,话语中带着丝丝委屈:“我正在努力地学习如何去爱人……要不你等我长大?”
兰斯好笑地回搂住我,心里升起一股类似于欣喜的柔情,他理着我的头发柔声道:“好,我等你长大。”
我安下心来,闭目汲取少年身上传来的百合香气。
“公爵。”Morning tea时,兰斯的母亲莱因帕希夫人优雅地端起红茶,“提娜的事你打算如何处理?”
“西尔局长已经开始调查与提娜有过接触的嫌疑人了,母亲大人。”兰斯恭敬却疏离。
我眨眨眼睛,在两边看来看去,莱因帕希夫人背后站着波赛尔,兰斯背后站着柯亚斯,怎么看都觉得剑拔弩张?
阿尔弗雷德不受干扰地享受着早餐,似乎对这样的场面早已习以为常。
莱因帕希夫人的侄女,克莉斯汀,则专心致志地叉着蛋糕。
我耸耸肩,不再东张西望,明智地选择装聋作哑。
一个星期过去了,案情毫无进展,城堡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汹涌。
人们渐渐从阴影中摆脱出来,一切恢复得和平时没什么两样,除了多了一位莱因帕希夫人。
我开始还担心这位贵妇人会找我的麻烦,因为从波赛尔的行为可以推断出,她对我至少谈不上友好,但很快我发现自己多虑了,莱因帕希夫人根本把我当空气一样无视,即使遇上了,也能视若无物,让我极其佩服她的这等本事。
倒是克莉斯汀,经常偷偷地跑过来,高兴地和我一起分享她的玩具。在这个城堡,她实在太无聊了,再加上天性羞涩,她每天和表哥说的话不超过十句。
她有时候真的很像过去的我,所以我挺愿意和她亲近的。
其实我很能理解莱因帕希夫人的想法,惟一的儿子居然和一个中国男孩寸步不离,这强烈地刺激了既不喜欢同性恋又坚持血统观念的夫人的神经。虽然不知道她是如何知晓的,但先前派来了波赛尔就有解决这件事情的意思在,只是没想到她的儿子会如此旗帜鲜明地反对。
估计夫人被气得不轻,从瑞士回来就得接受我一个外人still存在的事实,虽然她面子上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莱因帕希夫人也不喜欢阿尔弗雷德,她对他的无视仅次于我。显赫的哈布斯堡家族和亲戚关系自然不会造成此种局面的形成,惟一的解释只能来自于她这位侄子的性取向——阿尔弗雷德•哈布斯堡阁下是个天生的Gay,虽然我初闻此事时亦大吃一惊,但也很好地解释了当初为什么我会在Castro那个特殊的地方碰上他,以及对我和兰斯的事帮助良多。
听说莱因帕希夫人有强烈的神经衰弱?阿门,愿上帝保佑她。
“停——”方景煦不满了,“我可不是听你讲这个的。”
“别急嘛,”我说,“下面就是正题了。”
“又过了两个星期,我们受邀去参加一个小型画廊的开幕仪式,店主是兰斯父亲的好友,所以不能不给这个面子……看来我们过度相信了法国的治安,竟然有匪徒光天化日之下绑架了莱因帕希公爵阁下。”我轻描淡写地说,实在是省去了其中过程的惊心动魄。
“我记得那时说,法国某处发生小型恐怖袭击,造成22死32伤……难不成对方为了绑架不惜造成平民伤亡?!”方景煦震惊不已。
我摇头:“不全然是这样。后来查清楚,发动恐怖袭击的是一个受了怂恿的穆斯林,就是不知道谁有这么大本事,事先知道了发动袭击的时间和地点,巧妙利用了这一场混乱,绑走了他们的目标人物。只是他们没想到,和兰斯坐在一起的还有阿尔弗雷德和我,为了不拖延时间,不得已把三个人都带走了。”
“阿尔弗雷德?可是我一直收到他的消息……”
“那好像是柯亚斯的主意,因为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未知的目的
从黑暗中悠悠醒转过来,后颈处依旧隐隐作痛。
TMD居然对我这么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孩子下此重手……
“你还好吧?”一个平淡的声音响起,比我早醒一步的阿尔弗雷德靠在墙上侧眼看我,他的手脚都被绑得紧紧的,事实上我也一样。
“还行。”我扭扭脖子平静地回答。
兰斯躺在我们中间,尚未清醒。
“这里是哪里?”除了我们之外,还有许多同样境遇的少年少女集中在此处,许多人都在低低地啜泣。
“底层船舱。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人口贩子的船,做情Se生意,就是不知道送往哪里。”
“什么?!”
阿尔弗雷德不理会我的惊讶,低头去看兰斯:“十字架不见了。”
“哈?”我实在跟不上这位大人的跳跃性思维。
“兰斯的十字架里嵌有精确的GPS全球定位系统,知道这件事的人极少,但是现在被拿走了,说明绑匪很熟悉兰斯的情况。”阿尔弗雷德冷静地分析。
“又是和自己人扯上关系?”我皱眉,“和杀死提娜的凶手有关吗?”
“很有可能。”
就在这时,兰斯醒了,我和阿尔弗雷德一起把他扶起倚靠在壁上。
“这里是……”兰斯茫然地打量四周。
阿尔弗雷德低声把自己的推测告诉他。
“看来我们要小心了,虽然不知道对方的面目,但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兰斯说。
“嘘!有人下来了。”我突然道。
两个粗壮的白人男子从楼梯上“咚咚”地下来。
顿时船舱里哭声震天,许多人都害怕地往后缩去。
“闭嘴!”一个白人男子不耐烦地向离他最近的一个孩子踢了一脚。
“这次捞了许多好货色,BOSS应该会满意的。”另一个人一边说,一边来来回回审视一张张肤色各异的脸庞,我们三个悄悄地向后躲在阴影里。
“听说最近美国的移民局查得更厉害了,能不能安全上岸还是个问题……”两个人交谈着,爬上楼梯上去了。
美国?!
“是‘大审判’。”阿尔弗雷德和兰斯突然异口同声地冒出一句。
“你们怎么知道?‘大审判’又是什么?”
“长矛与闪电的刺青,一般人不会刺出来,毕竟太明显了,但也有的人根本毫无顾忌。”兰斯说。
“至于‘大审判’,那是以美国为大本营的一个贩毒、军火走私集团,但最近几年也和日本黑帮合作,涉及Se情业。”阿尔弗雷德接着道。
“你们怎么会知道这些的?”我怀疑地看着他俩。
两个人对望一眼。
“……这也是必要的教育,以防和对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有了牵扯……譬如好莱坞七大公司之一的米高梅和黑手党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兰斯说。
“哦。”我半信半疑。
“虽说我们在这艘船上,但‘大审判’应该不是主谋。”阿尔弗雷德看向兰斯。
“没错。”兰斯肯定地点头,“我……”
话说到一半,兰斯突然弯腰开始喘气,眉头紧蹙在一起。
“该死!你今天还没服药!”阿尔弗雷德手忙脚乱地扶住他,“兰斯,你有带药吗?”
兰斯摇摇头。
“我有!”我突然想起今天顺手把一瓶百忧解放到口袋里,急忙掏出来挤开瓶盖。
阿尔弗雷德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倒出给兰斯服下。
不一会儿,兰斯平复下来了。他带着笑意的眼睛望向我,但没有说“谢谢”。
我很满意,我们之间不需要客套。
“一瓶药不知道能撑多久,兰斯有抗抑郁药的禁断反应。”阿尔弗雷德说。
“那个绑匪应该也知道吧?所以没有把这瓶药搜走。”我说。
三个人都沉默了,这个绑匪真是难得的好心。
三天后,我们换了囚禁的地方。置身于豪华邮轮的套房,真有种从地狱回归天堂的感受。
不得不佩服那个至今未闻其面的绑匪,再一次证明了他的神通广大,通过夜色的掩护,神不知鬼不觉地通过一艘救生艇把我们转移了阵地。
“不知道阿尔怎么样了。”兰斯忧虑地说。
一上船,几个喽啰就毫不留情地分开我们,阿尔弗雷德被单独带走,我则和兰斯一起——估计绑匪考虑到兰斯行动不便才没拆开我们。
“不行,这门纹丝不动。”我试着撞了几下只好泄气地放弃。
“吉吉,坐下来吧。就算门打开了,我们也是没办法出去的,他们带走阿尔恐怕也有这个考虑。”兰斯看着自己毫无直觉的双腿。
我咬咬唇,走回去乖乖地坐回兰斯身边,想了想躺在兰斯的腿上。
“反正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我闷闷地说。
兰斯慢慢地抚摸我的头发,充满安慰意味的。
“在想什么?”半晌,兰斯轻轻地开口。
我笑了:“我在想阿煦这回肯定气晕了,再一次放他鸽子。”
兰斯的手一顿,我察觉到了。
“你们的感情很好。”
“就像你和阿尔弗雷德。”我直起身注视着兰斯的眼睛,“也许我和阿煦彼此间的了解无人能及,但他有他的目标,我有我的顾虑……喜欢却不是爱。”
兰斯唇边漾开浅浅的笑:“告诉我,吉吉,你到底几岁?”
我的心一跳:“怎么问这个问题?”
“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在和一个看破一切的人说话,不知道什么样的环境才造就你这样的性格。”兰斯怜惜地将一绺头发拨到我的耳后。
“命运可以改变,就像时光有时倒转;春天雪花飘飘,生命可以重来。”我低声道。
“什么?”兰斯没有听清。
“我是说,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实。”我模仿着兰斯那时的语调正经地说。
“呵。”兰斯轻笑。
接下来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我们都在邮轮上度过,如果不是踏不出所在的房间,我真以为自己在作环球旅行了,每天有丰盛的大餐招待,无聊了房间里有电视、DVD,居然还有钢琴……若不是阿尔弗雷德的安危不明,兰斯和我这一个月来能用“快乐”来形容了。
不过,那个胆大包天的绑匪愈加使我好奇,他居然连兰斯的喜恶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包括他吃什么过敏,喜欢什么音乐,一般什么时间段吃药……我觉得他(她)似乎在不断地给兰斯提示,逐渐指向最终的谜底。
……
当除下眼布的那一刹那,我松了一口气,终于又踏上陆地了,虽然现在连身在哪个国家都不知道。
兰斯被一个男人放进事先准备好的轮椅,“阿尔呢?”他问。
男人没有回答,而是送我们进入眼前这所稍显破旧的二层洋房,然后带领着一干手下离开了。
大门在身后“吱嘎”作响地关上,黄昏的光线从大大的落地窗透进,照亮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只见斑驳的墙壁蛛网纠结,所有的家具都用白布覆盖,上面满是灰尘,明显这是一所遗弃已久的老房子。
行了,可以了,虽然不知道绑匪的目的是什么,但我可以肯定一点,他(她)成功地吓到我了。
“吉吉,到这边来。”兰斯好笑地想,到底还是孩子。
我呜咽一声,冲到兰斯的怀里,像只鸵鸟一样把头埋得深深的。
“我讨厌绑匪。”我瓮声瓮气地说。
头顶上传来兰斯压抑的笑声。
“似乎两位过得很愉快呀。”一个怪声怪气的声音响起。
“大变态!”我忿忿不平地说,“真面目不敢示人,通过监视器和扩音器指挥我们。”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一步步接近他了,不是吗?”兰斯安慰我。
按照……暂且称他(她)为“怪人”的指示,我和兰斯穿过一个长长的走廊,向前方的一点光亮走去。
走近了,才发现那是门缝里透出的灯光,里面似乎有什么声音,我走上前,把门轻轻地推开。
眼前的情景让我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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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儿不宜,绝对的少儿不宜!
床上有两个人正在“嘿咻嘿咻”地作“压床单”运动,而且是两个男人!虽说其中一个相当俊美,充满了难喻的魅力……天啊,我在说什么呀!
身后的兰斯似乎也呆掉了。
“嘻嘻,兰斯。”一个因压低而显得阴沉的声音飘了过来。
我向右看去。
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咧着嘴笑得十分开心:“如何,我老爸和你父亲的‘友情’是不是很深厚?”
“你骗人!”发出尖锐悲鸣的是少年面前一个五六岁大的男孩,他坐在轮椅上徒劳地去抓少年。
孩子的喊声惊动了室内两位父亲,他们匆匆地穿上衣服跑出来,看到眼前情景,俊美男子呆住了,他喃喃道:“兰斯……”
“我恨你!”男孩脸上挂满泪水,“你有妈妈了……居然,居然……”他再也说不下去了,转动轮椅头也不回地离开。
少年诡笑一声,跟着跑上去,留下两个男子木然地站立原处。
“放开我!”男孩转身拼命去扳少年扣住轮椅的手。
“你明白了?……如果不是因为你的父亲,不是因为他……”少年的脸突然变得十分扭曲。
看着这张狰狞的脸,男孩吓得连哭泣都忘了,呆呆地望着他。
“……你去死吧!”少年突然伸手,狠狠地扣住男孩细小的脖颈,巨大的冲力使得他们俩人一起倒下,轮椅也翻倒在一旁。
“去死去死……”少年毫不留情地手底用力,男孩的脸因为缺氧而泛紫,徒劳地踢着腿。
目睹这一幕,我惊呆了。
“雷萨克……”兰斯喃喃地吐出一个名字。
就仿佛是魔咒一般,这个名字一说出来,地上的两个孩子停止了动作,站起来恭敬地朝我们鞠了一躬,尔后静静地退了下去。
“不对,不对,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兰斯痛苦地捂住头。
“兰斯……”
“这是梦对不对?”兰斯急切地抓住我,眼神里满是茫然,“没错,我想起了,我经常做这个梦,梦里面和这儿是一模一样的情景……但是它们都是梦!”
“不是梦,我亲爱的兰斯弟弟。”黑暗中响起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一个身穿黑袍、戴着小丑面具的人出现在我们面前。
“雷萨克•伊凡……”
意外的结局
“雷萨克•伊凡……”
“正是鄙人。”黑袍人风度翩翩地鞠了一躬,小丑面具上笑嘻嘻的表情在这黑暗的空间里显得格外诡异。
兰斯定定地看着他:“……阿尔呢?”他以一种称得上认真的表情问。
“哎呀哎呀,这是对久未见面的雷萨克哥哥所说的话吗?”黑袍人半真半假地抱怨,一边摘下面具,露出一张非常英俊的年轻人朝气蓬勃的脸,“一般应该说‘你好吗’、‘很高兴又见到你’什么什么的,不是吗?”说完他转向我,“你说,我的弟弟怎么这么无情呢~~”
我看着眼前这个唉声叹气的人,有点张口结舌的感觉。
“我今天刚刚看了一本关于吸血伯爵的书,里面的伯爵就喜欢这么打扮,所以今天你们得称呼我为‘伯爵大人’。”雷萨克自顾自地说下去,“虽然和我的品味差了一点点……”
“雷萨克,阿尔呢?”兰斯不为所动地打断他。
“哦,你说他啊,我叫人扔到海里去了。”雷萨克兴高采烈地拍拍手,一派纯然无辜的口气,“放心,只要他水性够好,肯定能在喂鱼前抵达岸边的。”
我倒抽了口凉气,而兰斯似乎早料到似的,只是微微叹了口气:“你还是老样子。”
“当然,同样是哥哥,为什么他能得到你全然的喜爱?我嫉妒他,所以要让他吃点苦头。”雷萨克耸耸肩,蓝眸中闪着愉悦的光芒,他在等待,等待兰斯的怒火,就像过去他所看到的那样,不过很可惜,他失望了。
“最好的节目要留在最后,我们称之为‘压轴’。”雷萨克暧昧地一笑,“兰斯,这个孩子能满足你吗?”
我能感觉到兰斯抓住我的手微微一僵。
“你想做什么,雷萨克?”
“不想做什么,只不过想验证一下某人说的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哦,不,孩子,你要懂得一个道理,当你做出一个承诺的时候,必须要拥有与之相符的力量。”
雷萨克的眼睛里满是冰冷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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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小气的人。”我一边说,一边把背包里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检查一遍,手电筒、几个罐头、刀子、绳索……全部都是野外生存的必备工具。
兰斯倚靠在树边看着我,眸子里满是愧疚:“吉吉……”
“这不关你的事,OK?如果你想说连累了我什么的,我可是会翻脸的唷!”我作势挥了下拳头。
兰斯笑着摇摇头,身上华贵的衣服已经沾了不少尘土,但他并不在意。
“只靠这些在这丛林中度过十五天,是远远不够的,我们要寻找水源。”兰斯说。
“那个变态说,这林中有可怕的野兽,是真的吗?”我突然直升飞机搭载我们来时雷萨克不怀好意的一番话,不由打了个寒噤。
“如果是雷萨克说的,那应该不会错。”兰斯说,“我了解雷萨克,他是个谈笑间能毫不在意捅你一刀的人,更可怕的是,这两种性格都不是装出来的,可以说他天性如此。他不屑于说谎,因为他很强……自从他父亲死后,我们已经分开很久了,我不知道这些年他做了些什么,但惟一肯定的是,他已经沾染上了死亡的气息,因为我感受他的心中充满了杀戮和破坏。”
“他当年真的……想杀死你?”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了。
“很久以前的事了,在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雷萨克却笑嘻嘻地放手了,这也是雷萨克的性格,他绝不会把一件事弄到无可挽回的地步,所以我很肯定阿尔还活着。”
“他好像很在乎你。”
“雷萨克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因为他有很强烈的恋父情结,所以常常不自觉地把这种情感转嫁到其他一些人或事物的身上。”兰斯摘下一根野草,无意识地在手中晃动着。
“总之十五天后就能回去了,我们要先找个山洞。”兰斯说着,皱起眉头,“他把轮椅拿走了,这是个大问题。”
“事实上,在这种崎岖不平的林中轮椅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我直起身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惟一的方法是我背你。”
“不行!”
“这大概就是雷萨克考验我的第一步了,不过很可惜,很多事情都不是按他所想的那样发展的。”我神秘地一笑,“兰斯,闭上眼睛。”
待兰斯再度睁开眼睛,他看到眼前的我惊讶得根本说不出话来。
“你……”
“很庆幸,身体成长了,衣服也跟着变大,不至于出现什么尴尬场面。”我说着,捋了一下披至腰以下部位的长发,“头发也变长了。”
“一个特殊的魔法,不过很可惜只能施展一次,维持十天。”我说。
当初第二次被误送到地府时,我毫不客气地向牛头马面讨来了这种能力,本意是好玩,没想到今天却用上了——
“……很不错,真的。”惊讶过后,兰斯看着我由衷地说,眼睛里蕴含着清浅的笑意。
“谢谢。”我摸了摸脸,不禁遗憾留下的东西里不包括镜子。
“对了。”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急忙从背包里翻出一把小刀,然后深吸一口气,狠下心来开始绞头发。
“吉吉!”兰斯阻我不及,不由惊呼。他知道我一直很希望留一头像他那样长的头发。
“很多时候,我们要学会放弃。”我简洁地说道。
缕缕黑发顺着手上的动作,无力地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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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温度下降了好多,好在山洞口有石头挡住了凛冽的寒风,洞内又燃着一堆篝火,倒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我忙碌地将白天找到的野果和好不容易抓到的几条鱼归类放好。
“吉吉,休息会儿吧。”兰斯注视着我的动作,开口说。
“再过会儿吧,今天是成|人的最后一天,剩下五天的量要准备好,饿死可太难看了。”我笑着说,“十天已经过去了,看来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嘛。”
“是吗……”兰斯低语,紧盯着我伤痕累累的双手不放。
“毕竟也是野外求生,不付出点代价也说不过去。”我故作轻松地说。
“……我记得吉吉不是个善于忍受疼痛的人。”
“是啊。”我停下动作,想了想走到兰斯身边坐下,伸出手仔细地端详着它,“……有信念就能忍受一切的辛苦,人就是这样的存在。所以我们无法忍受被虚无占据的感觉啊。”
“吉吉真的长大了。”
“我也这么觉得。如果不是危及性命,这样的生存条件的确能磨炼人的意志。”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兰斯转过身凑过来,先是定定地看着我,然后缓缓在我的额上印下一个凉如薄露的轻吻。
我几乎是没有半分讶异地承受了这个吻。
“在给予和接受的两方,你永远不会只有给予的选择。”兰斯低低地说,柔和的嗓音像在浅吟低唱,“明天,我们肯定会平安地出去。”
连续多日的艰苦环境让兰斯的脸色更加苍白,仪容也很是狼狈,但是他的话语却始终有一种坚定,让人无法因其外表的柔弱小觑他。
“如果我有一个健康的身体,那么我肯定可以做很多事……”兰斯慢慢地说,“不过现在,我一样可以做到。”
说完,他取下右手上一颗华美的红宝石戒指,用力向地面砸去。
“好了。”兰斯拍拍手上的碎屑,“这里面有一个微型信号器,很快他们就会收到我们所在经纬度的具体位置。睡吧,吉吉。”
“嗯。”我眨眨眼,没有去问为什么兰斯直到现在才采取行动,只是直觉地信任。
带着浓浓的倦意进入梦乡,惟一感觉到的,是兰斯身上传来的令人安息的气息……
翌日醒来,首先便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回复原样了。
“醒了?”头顶上传来兰斯轻柔的嗓音。
“嗯。”我揉揉眼睛坐起来,却愣住了。
兰斯在我的身边没错,可什么时候山洞里多出几个穿着迷彩服端着狙击枪的家伙?就连柯亚斯也好好地站在兰斯的身后。
我再揉揉眼睛,确定这一切不是幻觉。
“他们是来救我们的人。”兰斯好笑地拍拍我的头,“起来吧,我们回家。”
“他们什么到的?”我一边爬起,一边疑惑地问。
“半夜。”兰斯回答。
“啊?那为什么不叫醒我?”
“少爷坚持要等你醒过来。”柯亚斯Сhā嘴说。
我感激地望了兰斯一眼,心想他一定考虑到我身体变回去的缘故了。
走出洞外,眼前的阵仗更叫我大吃一惊。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好像是军用直升飞机?它停在一片空地上,周围有几个同样装束的男子警戒地盯着四周。
见兰斯出来,一个看起来像队长似的男人迎过来,行了一种很特殊的礼,看样子对兰斯特别恭敬。
“泰勒队长,这次真是麻烦你了。”兰斯温和地说。
“哪里。‘Aesir’让我向您问好,说欢迎您加入他们。”泰勒说。
兰斯笑笑,没有回答。
Aesir?加入?我在一边听得满头雾水。
“有人!”
顿时所有的枪口都一致地指向同一个方向,柯亚斯和泰勒队长也反应迅速地把兰斯和我拦在身后。
来者并不让人意外,是满脸怒气的雷萨克•伊凡。
“Over!Over!”他嚷道,“你作弊了,兰斯!居然找‘阿瑟加德’的人来帮忙!”尽管孤身一人且无武器在手,雷萨克却根本不把指着他的黑洞洞的枪口放在眼里。
“我一开始就没有答应玩这个游戏,雷萨克。”兰斯平心静气地说。
雷萨克瞪眼看他,所有人丝毫不敢大意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呵呵呵呵……”良久,雷萨克转怒为笑,捂着脸笑得张狂,“……我还是小瞧你了,亲爱的兰斯,没想到你居然是‘她’的……”他没有说下去,而是继续大笑。
兰斯蹙眉看他。
“放心,我不会再找你了,本来今天来就是放你们回去的,因为上面派人警告我了,我还不想被组织清理掉呢。”等到情绪平复下来,雷萨克一脸轻松地说。
“雷萨克……”
“再见了,兰斯。”雷萨克•伊凡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向密林深处,“两个老头子都去了天国,这世上对我来说最亲的人也就剩下你了,不要丢脸地死在别人手上啊!”
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中。
“我们回家吧。”
“嗯。”
解决
阿瑟加德(Asgard),北欧神话中诸神居住之地,也是世界有名的佣兵组织,以训练优秀的保镖、中介人、情报人员闻名,同世界各国的政府及地下组织关系密切,通过秘密契约向客户输送所需的各种类型的人才。
阿瑟加德除了最高位的“奥丁”(Odin)外,另有十二位“主神”(Aesir),其中包括“女神”(Asynjur)。他们分别是芙莉嘉(Frigga),托尔hor),博拉琪(Bragi),提尔yr),绮瞳(Idun),涅尔德(Njord),巴尔德(Balder),弗雷(Frey),芙蕾雅(Freya),海姆达尔(Heimdall),佛尔塞提(Forseti),洛基(Loki)。
十三位主神身份对外保密。
“这么说,兰斯你现在是Bragi?”我吃惊地问。
“嗯,不过Odin已经答应我了,我只是个挂名的‘神’而已,不用做任何事,大概他们急于找人补缺吧!”兰斯笑着说。
我撇撇嘴,似这种大组织,怎么可能随便找个人补充领导层的空位?最起码下面有能力的人会不服。
“那选中你,总该有原因吧?”我锲而不舍地追问。
兰斯想了想:“第一,可能因为莱因帕希家族是其成立之初的最大投资人;第二,我曾经帮过他们一个小忙,阿瑟加德为了感谢我,特别送给我三个同样的戒指,表示会倾其最大能力帮助我三次,但只有一个条件,我要成为Aesir之一。”
我眨眨眼,难道说兰斯是为了我才决定接受这个条件?
“放心,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兰斯看出我的担心安慰我,“我已经考虑好了一些事,接受阿瑟加德的条件只是第一步……”
在兰斯和我乖乖呆在奥米伽堡乖乖调理的日子里,很快,12月24日来临了。
在兰斯和我的强烈要求下,阿尔弗雷德第一次把他的“救命恩人”带来奥米伽堡做客。
那日,阿尔弗雷德虽然大难不死,但伤得不轻,被一个澳大利亚警察带回去好生照顾,而且完全是无偿行为,这样的好人现在可不多见,再加上是华人身份,我自然对此人万般好奇。
当本杰明•杨随着阿尔弗雷德走进起居室时,兰斯和我正一个弹钢琴一个唱着圣诞赞歌。
“下午好,阿尔!”兰斯说,“这位想必是Yang了。”
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年轻人局促地挠了挠头。
“坐下吧,Ben。”阿尔弗雷德说,小警察乖乖地依言坐下去,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我睁大眼睛,阿尔弗雷德居然喊那人的昵称?我没听错吧?
兰斯脸上浮现出一个优雅至极的微笑:“谢谢你救了阿尔,并欢迎你来城堡做客……我可以叫你Ben吗?”
我捂嘴偷笑。
兰斯的俊美显然震住了小警察,他脸上升起红云,说话也结巴起来:“当……当当然可以。”
“你好,Ben。”兰斯继续微笑。
本杰明•杨看上去脸热得要晕倒了,阿尔弗雷德无奈地看着难得促狭的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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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兰斯和阿尔弗雷德合奏起Carlos Gardel的《Por Una Cabeza》小提琴版时,我凑到本杰明•杨身边,用中文说:“你好。”
他先是讶异地看着我,然后十分高兴地说:“你好!我还在想你是不是中国人呢。”
“呵呵,我也想你会不会说中文呢。”
在陌生的环境能遇到同是中国人的我显然让本杰明•杨放轻松了许多,他告诉我他五岁随母亲移民澳洲,但一直从母亲那儿接受中文教育,目前最大的心愿是能去中国旅游。
“杨,谢谢你救了阿尔弗雷德,请务必多留几日,让我和兰斯好好谢谢你。”我满脸诚恳地说。
本杰明•杨说他还有公务在身,必须尽快回澳大利亚。
“那么至少也得让阿尔弗雷德陪你在法国玩几天。”我换成了英语,然后笑眯眯地转过头,“你说是不是,阿尔?”
正在拉小提琴的某人懒得理我。
“啧。”我吐吐舌头,正好看到一颗小脑袋从门外探出来。
“克莉斯汀!”我高兴地嚷道,“请进!”
“一起跳舞吧。”我发出邀请。如此经典的探戈曲目,如此美妙的合奏,若是光用耳朵聆听就太浪费了。
克莉斯汀羞涩地点头,把手伸给我。
——出乎我的意料,克莉斯汀舞跳得非常好,我是当年在大学学过基本探戈舞步才不至于出丑,但眼前这个小姑娘让我彻底刮目相看了。
“克莉斯汀,你真厉害!”我衷心夸赞。
“谢谢。”她低头羞红了脸。
一曲舞毕,我们两个互相致礼,惟一的观众本杰明•杨发出热烈的掌声。
“克莉斯汀,你以后可以多来找我们。”兰斯温和地说。
“可是……姨妈不让我过来……”克莉斯汀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出如蚊蚋的细小声音,“姨妈马上醒了,我得回去了。”说着,她低头快步离开。
“克莉斯汀!”兰斯蹙眉。
“亲爱的姨妈不喜欢我和吉吉。”阿尔弗雷德放下小提琴,冷笑。
“但克莉斯汀是无辜的,母亲自小不允许她和外界接触,这样下去我真的很担心……”
“莱因帕希夫人束缚着克莉斯汀的全部意志,她活得很辛苦呢!”我深有同感地说。
兰斯转眼瞥到满脸茫然听着我们用法语交谈的本杰明•杨,意识到冷落了客人,连忙致歉并叫人送茶点进来。
等到精美的食物成功地引起所有人的食欲,莫多•西尔局长上门拜访。
“我们已经逮捕了波尔•肯尼,证据确凿,相信司法会公正审判……”西尔局长硬邦邦地说,脸色却不太好。
原来司法警察查到提娜有个未婚夫,嗜赌成性因而穷困潦倒,前不久有人在西班牙看到他,急于脱手几幅画——一切正如局长先前所料,加上成功逮捕嫌疑犯,本该是光荣的一件事,却还是出了纰漏,被盗的三幅画在黑市交易中下落不明。
至于为什么选中这三幅,波尔•肯尼说是提娜特别叮嘱,她亲眼看到公爵作了特殊标记,以为和莱因帕希家族神秘的巨大财富有关联……但波尔•肯尼找了一位专家,证实只是普通的油画,心灰意冷下他不得已拿到黑市拍卖。
“真相多掩藏于复杂的人心中。”送走西尔局长,兰斯这样说。
我抬眼看他,兰斯少有的肃穆。
愉快的圣诞节过后,兰斯一下子忙碌起来,我从城堡每天前来拜访的形形色色的人推测某件大事正在筹备中,但询问是什么时,兰斯又笑而不答。
“这位是LZ,Laurustropedilla欧洲地理分部负责人之一,也是莱因帕希家族的专用投资顾问。”兰斯指着身旁的人介绍。
一位身着灰色职业套装,极其干练的黑人女性微微向我点头示意。
“你好,LZ。”
LZ从随身的文件夹中抽出一张纸递给我。
“我已经向Laurustropedilla进行了特别推荐,而亚洲地理分部也在昨天传来了肯定的答复。”待我浏览完整张纸的内容,兰斯补充道。
我长舒一口气:“……谢谢。”
兰斯笑着点点头。
“我已经为你订好去西雅图的机票,Laurustropedilla的雷克斯•李明天过来同你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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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上吃得太多,结果飞机上吐得一塌糊涂,到现在还难受着呢!”我向方景煦抱怨。
方景煦不搭理我,转头向全叔吩咐:“马上帮我们订两张回中国的机票。”
“诶~~可是短时间内我不想坐飞机了。”我做了个恶心的表情。
“行,你给我游着回去。”
“……”
半死不活地回到T市,我妈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催我立刻去北京见她。方景煦斜眼瞥我,说你现在知道我的痛苦了?
我则是忙得焦头烂额——无论是中国总公司还是北美分公司,都需要我花时间去了解近一段的运营状况。
除此之外,Laurustropedilla派来常驻凤凰集团的人选也终于抵达T市了。
“这位是从香港来的黄复生黄先生,以后也是我们集团的一份子了。”例行会议上,方景煦简略地向大家介绍。
当被指到名的年轻人站起来的时候,所有在场女性的眼睛都不由亮了一下。
这真是一位相当俊美的男子,也许因为香港是英国殖民地的关系,他的身上还有一种赏心悦目的英伦贵族气质,穿着一身合体的阿曼尼,真正的钻石王老五一名。
“各位好,我是黄复生,你们也可以叫我Roy。”黄复生的发言简洁,却给人印象深刻。
在场的男性则或多或少地投来怀疑的目光,毕竟眼前这个人怎么看都适宜作影视明星,而不是和金融数据打交道,而且初次露面便成为高层之一。
我环视着各人的表情,心里明白他们在想些什么,于是开口道:“关于Roy,他不负责任何明里的商业活动,而是担当投资理财顾问,对集团现有的产业链进行优化调整。也许一时半会儿体现不出效果来,但不久的将来你们会明白这么做的好处来。”
既然两大BOSS都发话了,其他人于公于私不会有任何异议,纷纷点头。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黄复生很快就在董事长办公室郑重地提出了第一个建议。
“……凤凰集团涉及的领域相当广泛,但是各领域都是浅尝辄止,而且缺乏必要的产业联系。中国、美国、日本这三个主要的投资国家,就存在严重的运营脱节问题,商业活动范围不是重叠造成成本浪费,就是疏远造成沟通困难。在我看来,这其中大部分的投资属于一时心血来潮的行为,因而后劲不足,投入与回报没有达到最大的优良比例……所以我建议,当务之急是确立主要的经营领域,进而竖立起集团的品牌效应。”
方景煦和我听得连连点头,哪怕对此人的能力存了最后一点怀疑也烟消云散——他说得一点没错,我们俩个擅长的是大局上的战略决定,对于细节上的环环相扣没有精力也没有能力处理,一直以来都是放任自流。依靠着超前的眼光,凤凰集团到现在为止的每一笔大投资都带来了良好的收益,所以也逐渐忽略了背后隐藏的问题。事实上照这样发展下去,凤凰集团就好像空中花园一般,缺乏稳定的底层支柱,虽然美丽无比却也随时有颠覆的危险。
“复生,我想赋予你实权,处理你所说的这些问题,不知道你愿意吗?”方景煦诚恳地说。
黄复生一愣:“这好像不在我的职责内。”
“没办法,我们的人始终太少了。”方景煦手一摊,“我听说你们有时也会亲手替客户解决问题,但要额外收一大笔费用……我愿意多付你薪金。”
黄复生沉吟了一会儿,说:“好吧。说实话我来之前一直挺好奇是什么孩子这么厉害,白手建立起这么一个大公司……了解了两位老板,我也很乐意替你们工作。”
看着黄复生翩翩离去的背影,我有感而发:“我发现,现在凤凰高层又有第三大特色了。”
“什么?”
“几乎全由俊男美女构成。”
失败的学习
眼看寒假将近,凤凰小学部组织了一次自愿性质的旅游活动,目的地是北京,来回飞机乘坐,一人收取两千元整,摆明高消费性质。
不过有钱人家的孩子要么已经去过北京多次,要么有更好的选择,所以最后报名的人不多,数下来也就十几个人,主要还是和凤凰集团有联系的,再加上一个欧阳吹雪和一个编外性质的方景煦。
不过我和方景煦去北京可不是玩的。我是因为母亲大人“八百里加急催命连环Call”,再加上我移民美国的事提上日程,过去特别和杨爷爷报个备,毕竟军人对祖国的特别归属感肯定反感我这么做;而方景煦要考察那边餐饮业和超市业的运营情况,进军北方省份被视为凤凰集团一个重要的扩张举措,容不得半点闪失。
已经接手王叔差不多一半工作的曾磊也是此次的同行人,他亦是总负责人,如果成功,意味着他可以从此进入到高层决议中去,准接班人的身份也因而更加牢固,所以他非常重视这次的机会,飞机上就没放下过手中厚厚的一堆文件。
下了飞机,装模作样地和一群嘻笑的小P孩游览了几个景区,等到回宾馆休息,我和方景煦偷偷溜了出来,直奔母亲的住处。
母亲现如今是专职家庭主妇,不工作,平日空闲的话就和大姑小姨上街Shopping,日子实在过得挺滋润。
听说我要来,母亲早早做好了一桌美食,杨叔叔也特意留在家中。
四人有说有笑地吃完了一顿晚饭,杨爷爷就打电话来了,强烈要求见他的小孙子。
反正两家离得不是很远,杨叔叔驾车送我们过去。
“爷爷,奶奶。”一进门,我开心地给了翘首盼望的两位老人各一个拥抱。
“乖,让爷爷好好看看吉吉。”杨爷爷乐呵呵地抱起我,“吉吉又瘦了不少,这回过来就在北京住几个月,让你奶奶给你好好补补。”
我吐吐舌头,心里着实感动老人对我的疼爱。
“好啊,新年前我就呆在这儿。”
“过年就不呆在这儿了吗?”杨爷爷故意板起脸。
“大年三十中午在爷爷这儿吃,然后坐飞机回去。”我扳着手指头数,“下午去看外婆外公,晚上在那儿的爷爷奶奶吃。”听起来有点夸张,但这三方都不能缺席,否则足以把你念叨死。
“晚上的年夜饭在这儿吃吧?”杨爷爷像个小孩子似的耍赖。
“不行!”我大义凛然,“都已经说好了,不能更改。明年的可以另做安排。”
杨爷爷郁闷。
“爷爷,我和阿煦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同您商量。”我看了看方景煦,后者示意我一个眼神。
“呵呵,什么事?你们两个小家伙尽管说。”杨爷爷捧着茶杯乐呵呵地看着我们。
于是我尽量避重就轻化繁为简地述说了一番几乎可称得上传奇的发家史,从当年小小的咖啡店说起,到凤凰集团今日不可小觑的成就,将大部分成就谦虚地归功于我和方景煦的高智商以及加盟的众多人才,最后委婉地表明我们两个总共拥有百分之八十的股份,即一笔金额巨大的财富。
听着听着,杨爷爷的嘴巴张成了O型。
“你……你……你是说……那个凤凰集团是你们两个创立起来的?”
“嗯。”齐点头。
“阿煦是董事长,吉吉是总裁?”
“嗯。”再次齐点头。
“那个什么超市,什么西餐馆,什么……都是你们搞出来的?”
“嗯。”三次齐点头。
杨爷爷身体晃了几晃,好在没有做俯躺动作,不愧是军人出生,楞是坚强地挺过来了。
“你们两个该不会早知道了吧?”杨爷爷转向杨叔叔和妈妈求证。
二人心虚地点点头。
“问个问题,凤凰创办起来的时候,你们多大?”杨爷爷虚弱地发出声音。
“那个……好像我虚岁六岁,阿煦九岁吧。”我小心翼翼地回答。
“咚!”刺激太大,杨爷爷一口气没提上来,厥过去了。
“啊,爸爸!”“爷爷!”“老头子!”“……”
杨爷爷彻底思维短路了,他清醒后望着我和方景煦激动地念叨着什么“天才啊天才”“国家之福啊国家之福”……就差没把我们直接推出去献给国家了。
我理解老人家的爱国情感,理解在常人眼里我和阿煦的能力骇人听闻到什么程度,但……好像过于夸张了吧?汗~
如果说出如今凤凰集团的成就还远远不到我们当初的设想呢?
看老人家的样子,嗯,还是算了吧……
易叔叔正好上门拜访,笑道,伯父,这么明显的事,我早就查到了。杨爷爷不理会小辈的揶揄,径自狂笑赚到了赚到了,我孙子耶~~
——咳,不好意思夸张了。
额外的一点收获就是,我们终于大致了解了易叔叔和杨叔叔从事的工作。
杨叔叔:“你们总参二部不是对外不对内吗?”
易叔叔:“不要小看我的情报收集水平……相比下来,你们国安部也太菜了吧?”
杨叔叔:“……我负责执行,不负责情报搜集,不要问我。”
敢情这两人都是中国神秘地带活动的人啊~(注:中国解放军的情报机构有总参二部,总参三部,国家安全部。)
等到老人家消化得差不多了,我又丢下一颗“炸弹”。
“我要移民美国。”我举臂郑重宣布。
除了阿煦,全部无差别攻击。
“啥?”有志一同地大合唱。
“我、要、移、民、美、国。”
明白了,杨爷爷第一个发飙,眼看就要来一场暴风雨洗礼下的爱国主义教育,我急忙声明:“我有理由!”接着就把中国对于合资企业的优惠政策和美国政府的排外心理详细剖析了一遍。
沉默,还是沉默。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杨爷爷不死心地问。
我和阿煦坚定地摇头。
“……唉,照你们想的去做吧,千万别忘了自己是个中国人就成。”杨爷爷语重心长地叮嘱,“国内方面,我也给你们活动活动吧。”
我们互视一眼,笑了:“谢谢爷爷!”
第二天,方景煦同曾磊出外忙正事,我则被杨爷爷带到了一个人面前。
“小许,我们家孙子就拜托你了。”
“是!”眼前高大的中年男子一个敬礼。
干什么?我疑惑的目光投向杨爷爷,得到的答案让我大吃一惊——让我跟这位警卫队长学必要的防身术?!
“听说美国是个高犯罪率的国家啊……”杨爷爷语重心长地说。
我无语,心里只剩下四个大字:我、死、定、了。
正式授业那天恰好是周末,杨思源、丁颖、卫盛男、沈轻尘四个和我关系较好的孩子跑来观看兼加油。
被称为天才的人在某方面必定表现得很白痴,我也不例外。
好好的一套擒体拳硬是被我打成了太极,还是很好看的那种。
许队长对着我吹胡子瞪眼,旁观的四位忍笑忍得特辛苦。“想笑就笑吧。”我头一摆,说。
顿时笑声不可抑制地响起来,间杂着笑得肚子痛的“哎唷”声。
“老师,我真傻,真的。”我一副祥林嫂哀怨的口气,到位地附上拭泪动作,“曾经有一份天大的机会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直到今日,我才后悔莫及……”不要怪我捣乱,实在是本人颇有自知之明,对于武术什么的既兴致缺缺也无半点天赋。
看我这么“痛苦”的样子,许队长也不好意思责备了,想了想,他对笑得不亦乐乎的四个人说:“你们四个,各人打一套防身术吧。”
“我先来。”丁颖第一个上前,站在场中熟练地打起了擒体拳,看不出她挺娇弱的样子,居然文武双全?!
“接下来是我。”杨思源兴致勃勃地站出来,深吸一口气,虎虎生风地打出了另一套更为复杂的拳术动作。
然而卫盛男和沈轻尘才叫人更加的吃惊:卫盛男比我大不了多少,却打得颇有气势,高难度动作也完成得轻松无比,这两点是杨思源也做不到的;至于沈轻尘,居然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当作剑施展出了一套剑法,那动作叫一个行云流水、穆若清风,看得旁人如痴如醉,只当作是画中走出的谪仙人物了。
“敢情你们四个个个身怀绝技啊……”我喃喃道。
“吉吉,出生在军人家庭,怎么能够手无缚鸡之力呢?”丁颖说,其他三人也赞成地点头。
这倒不错,杨易沈卫都是有军方背景的家庭,这四家出来的孩子如果弱不禁风那可就笑死人了。
有了模范,许队长不再留情地下手折腾我,好不容易结束了,我立刻泪眼汪汪地打电话给方景煦:“SOS~”
“杨爷爷,吉吉不适合学这些东西,他身体很弱的。”
“就是啊,爸爸,吉吉这几天身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孩子还小,长大点再说吧。”
阿煦和妈妈轮番上阵,试图说服老人改变主意。
无奈杨爷爷吃了秤砣铁了心了,说什么也不答应。
——哀兵政策行不通,改行B计划。
此后当许队长想抓人上课的时候,他总发现怎么也找不到人,而杨爷爷只说过几天再补。原因无他,我顶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和阿煦出去处理公司事务了,而这一去就是好几天。
“唉~~”我坐在看台上捧着双颊第N次叹气。
方景煦不理,因为他在下面的水泥操场上打篮球正打得起劲——顺便说一句,阿煦也是篮球高手。
其实考察工作多半是曾磊在忙,毕竟我和阿煦的脸根本没什么说服力,所以我们多半做的事,便是来这个小操场摸鱼。
阿煦喜欢打篮球,即使一个人也玩得高高兴兴的;我就通常坐在旁边,捧着手提电脑无聊地写小说,琢磨着要不做个少年作家?而到哪儿都甩不掉的全叔则垂手静立在我身边。
不过这种闲暇的娱乐时间也会有人不开眼地打扰。
“喂,小子,这里是我们玩的地方,你一个小毛孩凑什么热闹?”一群初中少年趾高气扬地站在方景煦面前,其中为首的一个男孩子嗤笑道。
阿煦扬了一下眉毛,皱眉不说话。
我抬抬眼皮看了场中一眼,无聊地打了一个哈欠——真是傻瓜呢,欺负弱小可是要遭天遣的,这不,“天遣”已经蓄势待发了。
不过,世上有“恶人”,自然也有“好人”。
“欺负比你们小得多的人不觉得害臊吗?”这声音听上去好耳熟啊!
所有的人都顺着声源望过去,只见一个少年带着讥诮的笑容站在不远处。
我呆住了,因为这个人我认识;方景煦也呆住了,他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颤抖着嘴唇吐出两个字:
“陆……凡……”
少年不知愁
“我认识你吗?”陆凡挠挠头,疑惑地问。
我在一边看得分清,阿煦的脸上有激动、喜悦、哀伤……一向自制的人情绪竟如此外露,只有一个解释,陆凡与方景煦前世必定相知甚深。
全叔不声不响地走过去站到方景煦身边,那一群少年见有大人在场,当即化作鸟兽散。
方景煦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强忍住似乎下一刻便要滴落的泪水。感到情绪平复了些,他张开眼睛,稳步上前,露出一个微笑:“你好,我是方景煦。”
陆凡愣愣地看着他,不明白这个长得很娘娘腔的家伙找自己什么事,先前是看不惯那群家伙才出言阻止,可事实上他是最看不起这些娘娘腔的人了,像自己这样才是爷爷说的真正的男子汉,陆凡想到这里不禁有些得意。
这时,他听到一个分辨不出男女却很好听的声音响起:“阿煦?”
一个大约八九岁的孩子站在那个自称“方景煦”的少年身边担忧地望着他,当触及那孩子的面容时,陆凡只觉得有人拿锤子在自己脑门上狠狠砸了一击——太……太漂亮了,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呢?
等一下,那张脸看起来有几分面熟——陆凡立刻在脑海中搜到一个令他印象深刻的名字。
“宓……”不对不对,宓儿是女孩子,一头长发飘飘他最喜欢了,而眼前这个细看下来分明是个男的,而且居然比前面那个更加娘娘腔……
我看着陆凡千变万化的表情便知道他在怀疑什么,出于某种原因我并不想让这个人知道宓儿就是我,于是抢先一步开口:“你就是陆凡?谢谢你那天救了宓儿,我是宓儿的哥哥。”
方景煦闻言惊讶地望着我,陆凡则喜出望外:“你是宓儿的哥哥?怪不得我觉得你眼熟呢!对了,宓儿还好吗?”
我微微一笑:“她很好,谢谢关心。”说着我巧妙地换了个话题,“怎么,你和阿煦认识?”
“不认识。”陆凡干脆地摇头,说完警惕地望着方景煦。
方景煦不介意对方的敌意,如果陆凡现在知道他那才叫有鬼了呢。“我曾经看过一场你的足球比赛,因为对你印象深刻便记下了。”阿煦撒了个谎,他对陆凡的事再了解不过,陆凡最大的爱好就是玩游戏和踢足球,从小参加的球赛数不胜数,有很多人就是因此认识他的。
果然陆凡不疑有他,放下戒备不好意思地说,原来是这样啊。
“我们做朋友吧,陆凡。”方景煦伸出手,“最好最好的朋友。”他的神色无比认真。
陆凡惊诧地看着他,不过也喜欢他的爽直,于是亦伸手握了一下:“和我做朋友?好啊,不过瞧你细胳膊细腿的……”他嘿嘿笑了几声。
方景煦明白他的意思,淡淡一笑:“比试一下如何?我知道你自小学习中华武术,而我亦跟着我大哥学过几年跆拳道。”
陆凡眼睛一亮,当下忙不迭地答应:“好啊好啊!”他生怕方景煦反悔,要知道除了爷爷,平时可没人敢和他切磋,更别提同龄人了。
无聊!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举步朝场外走去。
身后传来拳脚缠斗的呼呼声。
比试的结果,方景煦略输一筹,不过陆凡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可以说是险胜。
难道男人的友情真的是靠打出来的?我看着不出一日已经好得跟多年出生入死的铁哥们似的俩人,心中暗忖。
听说我和阿煦要去公园和小学同学会合,陆凡硬是跟了过来。
“这次我是来妈妈的三姨家作客的。”陆凡如此说道,“反正闲着无聊,就跟你们出去玩玩。”
方景煦自然没意见,而我则怀疑这小子其实另有“目的”。
“吉吉,你去哪儿了?”远远地看见我们,张清文便跑过来。他没用“你们”而用“你”,摆明无视方景煦到底。
“我去我妈妈家了。”
“哦,过来说话。”说完,张清文无视我个人意愿,勾住我就往旁边拽。
“干嘛?”
“怎么又和方景煦粘在一起?你还当不当我是朋友?”张清文气呼呼地问。
我翻了个白眼,敷衍地应付了一下这个有瑜亮情结的小朋友:“是是。”自从张市长见过方景煦对他赞不绝口后,张同学就单方面对方同学仇视到底。
看出我的心不在焉,张同学更气愤了:“不要小看我!方景煦会跆拳道有什么了不起,我还会泰拳呢!”
“嗯?”闻言我顿时来了兴趣,“你会泰拳?”那个以狠出名的泰拳,我还从来只闻其名未见其面呢!
见我满眼崇拜,张清文立刻转怒为喜:“嘿嘿,有一天我偶尔去了趟少年宫,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出来了,结果一个穿得很猥琐的中年人拉住我,围着我看了半天,然后称赞我根骨奇佳,天资聪颖,是练武的好料子……”
这小子武侠书看多了,我不耐烦地轻轻踢过去一脚:“重点!”
“……然后就问我要不要学泰拳。”
“就这样?”
“就这样。”
“……你被骗了。”我同情地望了一眼得意洋洋的张清文。
犹如被一盆冷水当头淋下,张清文怪叫:“什么?!”
“明说吧,你交了多少钱学费?”一定骗了好几百呢,我在心里盘算。
“一块钱。”张清文老老实实地回答。
“一块钱?!”这回轮到我吃惊了,“嘿,这可真少见,花一块钱学泰拳。”
“师傅说他不缺钱,只是想找个看得顺眼的徒弟。”张清文一脸崇拜。
“耍出来给我看看。”
“耍?你当我耍猴戏呢?”张清文虽然不满我的用词,但还是认真地打了一套泰拳演示给我看。
“不错不错。”其实以我外行人的水准能看出什么呀,就是觉得姿势摆得挺有模有样的。
不过看张清文的得意劲,我决定小小打击他一下,顺便也稍稍地帮他引一下路。
“你泰拳打得再好能有什么出息,要是能在学业上胜过方景煦那才叫真正的好呢!”我说,“你知不知道方景煦已经是美国麻省理工的学生?在那里人家都叫他‘计算机神童’,多少次能拿到绿卡的机会都被阿煦拒绝了。”
我一下子戳中某人的死|茓,“我讨厌读书。”张清文苦着脸说。
“但也不要游手好闲,书读不好还有其他路可走,你难道就没有一些远大的志向?浑浑噩噩地活着只是在浪费你的青春。”我循循善诱,扮演了一回灵魂导师的角色。
张清文站在那里若有所思。
走近方景煦,就看到王莹正在从自己的背包里拿零食塞给他。
我识趣地改道而行,王莹一年中看到方景煦的机会屈指可数,尽管在一起的几率极低,但好歹也不能打扰人家仅有的机会。
陆凡站在不远处,正在东张西望。
说实话,陆同学是不折不扣的小帅哥,浅棕色皮肤,浓眉大眼,标准的阳光运动型——无奈这个世界口味越来越“奇怪”,十年后大搞中性美、阴柔美,致使此种型号帅哥越来越不受青睐。
细细想来,我认识的男孩子中看得最顺眼的,方景煦、兰斯、阿尔弗雷德、沈轻尘……都只能用美少年形容,两大特点:一,白,所谓“白皙”是也;二,俊美,正好踩中性路线。
当然,本人亦属个中翘楚,虽然年龄尚小,用“可爱”形容更佳,但足够让我沾沾自喜了。
“吉吉?”一个惊讶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世界。
回头一看,我也瞪圆了眼,不禁感叹这个世界真是小。
“沈哥哥,盛男姐,微微。”我逐一问过好。
“就你们三个人?”
“是啊。”卫盛男微微一笑,“微微的感冒好了,就吵着来公园玩,婶婶就让我们来了。”
“不如和我们一起吧?”
“好啊。”
结果把这三位介绍给平时相处得颇好的几位同学,除却一个幼齿的微微,女孩子光看沈家的那位,男孩子看卫家的看得眼睛都拉直了。
没办法,又一个金童玉女组合,不知道为什么,沈轻尘小小年纪就是很有女人缘,弄得大人们也是郁闷不已;而卫盛男名字大气,拳脚厉害,人却长得小巧玲珑无比,又有一丝英气美,绝对的优秀遗传基因。
再往远里想,杨易沈卫四家,那么多小辈好像还真挑不出一个有碍市容的,不过私底下听到大人们玩笑性质的谈论,说四家里长得最出色的,杨家属我,沈家和卫家则是毫不悬念的“金童玉女”,至于易家,听说是叫易岚的,不过跟她母亲住在美国,好几年没回来过了,所以我也没见过她。
我因为不住北京,所以和其他小辈们无法真正融洽在一起,这点杨爷爷似乎颇为担心,经常变着花样把我往一堆里凑,但其结果则是我奇怪地博得了一票婶婶阿姨的“芳心”,动不动就被抱来抱去亲来亲去,合着把我当一活动洋娃娃了。
“哦阿,你死定了,居然敢不上课跑来玩。”卫盛男开我的玩笑。
“盛男姐,你就当什么都没看到好吗?”经她一提醒,我才想起身上还挂着学习任务,不禁愁眉苦脸。
“看你这么瘦弱,要多吃点饭啦!”卫盛男小大人似的教育我。
那边沈轻尘狼狈不堪地从女孩子的“零食包围”中逃出生天。
“沈哥哥,厉害哦,还是这么受欢迎。”我调侃他。
欧阳吹雪的露面更具轰动意味,这位小姐因为不舒服刚刚一直在凉亭休息,感觉好一点了便施施然出场。
她一瞥见我,先是一愣,然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明显已经认出我了——让我不得不佩服女性天生的直觉。尽管只有几次短短的接触,我对此女的评价就是整个一小人精儿,但这只是其家庭环境磨炼出的性格,本人根本无法让人生出一丝讨厌之心。
既明显的保持距离又能够长袖善舞,我看着欧阳吹雪与周围同学的相处情况叹为观止。
“好漂亮的女孩子!”卫盛男感叹。
“盛男姐也不差啊。”我轻轻的一个马屁拍过去。
“死小孩。”卫盛男脸红了,这可真是难得一见的奇景。
“大家全都过来拍照!”领队老师举着个相机在那儿声嘶力竭地喊。
“一起过去吧。”我邀请沈轻尘和卫盛男。
“好啊。”俩人爽快地答应。
领队老师对多了几个非本班的倒没什么意见,只是催促我们赶快站好。
结果最后我、微微和卫盛男因为个子小被排在了前排,其他人都站在我们身后,陆凡也过来了。
“我数一二三,你们就笑。”
“一、二、三……”
少年珍贵的回忆定格在一张照片上。
许多年后,每当看到这张照片,我总会感叹物是人非,蓦然回首,不得不承认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道路……
莫强求
同样的借口用得了两次,用不了三次。几天后,我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中乖乖地回去学习防身术。
超强的记忆力使我迅速记住许队长的每一招每一式,但轮到自己打时,就是无法融会贯通,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理解与实践共飞”,弄到最后连自己都觉得郁闷。
其实这倒是我要求高了,以一个普通的九岁孩子来讲,能过目不忘已经够让人惊奇了。
顺便说一句,方景煦这厮“抛弃”了我,和陆凡“双宿双飞”了。(方景煦:……)咳咳,请原谅我,我上辈子同人女的思维又不受控制地YY了……实际上是方景煦意外见到上辈子关系最铁的好哥们,有些喜难自禁了——虽然反应过于奇怪了些。
卫盛男和沈轻尘倒是十分义气地经常过来看看我,外带一个小跟屁虫易微。接触频繁了,我才知道卫盛男居然有在学芭蕾,而沈轻尘吹得一口好笛子。盛男姐的芭蕾跳得好不好我不知道,只知道沈轻尘的笛子早过了十级,曾有幸听过他吹起不知名的古曲,那叫一个人艺相得。
我曾大胆地问卫盛男这样一个问题:“男姐,你喜欢沈哥哥吗?”因为这两个人经常腻在一起,而且画面实在赏心悦目,故有此一问。
男姐大笑:“我?和轻尘?”
我不服气:“可是你们两个形影不离啊!”
“那是爷爷们的一厢情愿,我和轻尘是暂时不想违逆老人家罢了。”男姐干脆地说,“轻尘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男姐喜欢什么样的?”
男姐瞥瞥我,一脸神秘,无论我怎么旁敲侧击地询问就是不回答。
十几天的日子一晃而过,95年的新年钟声终于响起。方景煦、陆凡和其他小学部的孩子都在几天前顺利到家了,我则留在北京和妈妈一起过春节。
在杨爷爷的“攻势”下,我同意第一次不在T市过年三十。打电话回家时,奶奶的唠叨差点没把我念死,好说歹说答应她老人家一定大年初一到家。
恰好晚上又是卫家幺孙的满月酒,当晚抵达酒店的四家人数加上其他的亲戚足以包下整个酒店,我第一次认识到四家向内向外延伸的错综复杂的姻亲关系。
我今天特意穿上一件WP典雅风格的衣服,配上本人粉嫩嫩的脸蛋,站在咱帅得没天理美得无人寰的继父老妈身边,走到哪儿都是一片惊叹声。而我发现,只要我对着某个小姑娘或小少年笑一下,对方都会脸红半天——简直是正宗的“倾城”啊!
杨易沈卫四家的人我都认识,但即使如此,大厅里还有一半的脸相当面生,据说还有陈家、王家、余家、杜家……全都是权势熏天的家族。
和周围的人寒暄了几句,杨爷爷悄悄把我带到酒店的一个僻静的小房间,那里面坐着几位老人和几个中年男子,易叔叔也在其中,凝神屏气的神情是我从未见过的。
大概能猜到杨爷爷单独带我出来的原因,我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等诸位大人物开口。
一个看起来非常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打量了我几眼,和气地笑笑:“吉吉是吧?”说着递给我一份厚厚的资料。
我打开一看,嘿,好家伙,居然把我和方景煦从小到大的经历调查得一清二楚,我怀疑对方甚至连我祖宗八代都一一调查过去了。
“不错。”我合上资料,挂上一个“天使的微笑”,“国安部吧?不知怎么称呼?”既然决定把一切说出来了,我也不披上孩童的外衣了。
也许惊诧于我的老成,毕竟纸上的东西和真人还是有一段差距,中年男人不自觉地把我当成年人看待:“刘凡,国安部部长。”
我暗惊了一下,但脸上一点没表示出来:“幸会。”
刘凡身边的一位老人笑道:“好了,咱们进入正题吧。”说着,他翻开桌上的另一堆更厚的资料,我眼尖地瞥到“凤凰”二字,“我也叫你吉吉吧?吉吉,可以再告诉我们一些关于你们这个凤凰公司的事吗?”
言外之意就是要详细点咯?我点点头,开始叙述起事先想好的另一番说辞,其重点就是把大部分功劳推到了方景煦身上,反正也是事实,另外数次强调他那个天才的大脑。
房间里的大部分人看来都很相信我说的话,毕竟资料显示方景煦的成绩比我辉煌太多,再加上麻省理工学生,让人不相信他是百年一出的天才都不行。
“吉吉,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叫你出来说话吗?”另一位老人开口了,“凤凰集团近年来做得很大,已经是民族企业的一位成功模范了,当我们这些老家伙知道竟然是两个小孩子创立起来的时候,吃惊得根本说不出话来。虽然极其自豪我们国家出了两个商业天才,但也有隐隐的担心,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您怕我们因为年少不更事被人利用吧?”我说,“再加上其中一个居然要移民,难免让人想些有的没的。不过爷爷您放心,我和阿煦都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什么是‘国家’,这份量我们绝对掂得清楚。另外说句托大的话,凤凰集团取得的成绩在我们看来还只是小打小闹,民族企业的骄傲什么的更是远远谈不上,如果你们相信我,不出一年,我们的集团规模会更上一层楼。”
我沉着的应答让在座的诸位面面相觑,杨爷爷开口了:“吉吉,上面的意思是你们还是太小了,很多社会人生经验不是头脑好就能弥补的,再加上你们20%的股权在一个外国人手里……所以想和你们协商一下,是否能交出一定的股权给我们派过去的人?”
“我不同意。”我“呼”地一声站起,竭力按捺住心中的强烈不满,交出股权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从此集团的决策都要受制肘,意味着我们要一切围着上面转,这简直就是对纯商业公司的一种扼杀!
我环视一周,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显得不那么冷:“在座的都是吉吉的长辈,吉吉不敢不敬,但是有些话我不得不说,还希望各位长辈原谅小子的言语。凤凰集团是阿煦和我一步步创建起来的,凝结了我们全部的心血,如果就这么随随便便让给外人一定的指挥权,说实话,我们不甘心,也难受。虽然知道各位是好意,但情感上无法接受,我想各位对我们的能力有目共睹,只是不放心一个大企业由两个娃娃说一不二地指挥着,那么我想,你们小看我,也小看阿煦了!”我傲然地看着他们。
众人的脸色有点僵,但实在无法对一个九岁的孩子发火,于是最后都不约而同地化为一声叹息。“吉吉,这是上面的意思,即使你不同意……”杨爷爷委婉地劝我。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了,那么……我和阿煦退出!”
“什么?!”众人大惊失色。
“这是我和阿煦商量的结果,如果上面一定要派人接手管理,那么我们宁愿解散集团旗下所有产业。”我平静地说,“我会平凡地过完一生,阿煦也是,反正我们挣的钱够我们花一辈子的了,当然,如果连这个心愿也完成不了的话,我和阿煦可能会移民美国。我们还小,什么不能重来?”
这一番话和赤祼祼的威胁无异了,在座的各位脸色都不好看起来。
“为什么不给我们一个机会?”我的话语略带失望,“无论是我还是阿煦,都是真心地想为国家做点什么,否则我们干嘛急着这么小就计划着一切?但现在的情况真让我心寒,如果说辛辛苦苦换来的是这个结果,那么我和阿煦宁愿一辈子沉寂下去。20%的股份拱手让人是不得已为之,对方是我信任的人,而且一点不Сhā手我们的管理……说实话,上面派来的人他的眼光能比我们好?如果说投资出现分歧,听他的还是听我们的?老是围着政治转我们累不累?”我一口气提出好几个问题。
“总之,我们愿意国家的人进驻下面,特别是保全部,而且求之不得。但是最高决策管理权绝对不行……”
事后,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当时那么冲,而且是对着众多根本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想到几乎等于和国家逆着干,我就一阵不寒而栗。
幸好阿煦坚定地支持我,想到这儿我总算有些安慰。
但几天后当我身在T市从北京传来的消息差点没把我懵傻了:上面居然同意我们的要求,不禁无条件撤回已做的决定,而且真的派来了几位好手保护集团信息安全。
虽然肯定暗中的监视是少不了的,但能争取到这个结果足以让我们谢天谢地了。
妥善地将代表上面的几个男女安排到各个部门,其中地位最高的一位林婷更是被我们直接提升到董事长秘书的位置:毕竟咱们也不能不识好歹,投桃报李,主动把最便利的监视权交给对方。
做完了这一切,我正式申请移民美国,和我一起移民的还有爷爷奶奶和安安。老人家年纪大了,应该过享受的生活,我早就对自己说过,一旦有了钱,第一个报答的就是疼我入骨的奶奶,她辛苦了一辈子,现在该是从孙子那儿过舒适生活的时候了;至于安安,我和阿煦最近都没怎么陪他,这孩子却很懂事,自己乖乖地看书,考虑到阿煦会比我更忙,我主动把他揽在身边了。
同时,集团内部也进行了一次人事大变动,原因无他,郑恩旭主动要求跟我去美国的分公司,方景煦考虑了一下也就答应了,郑恩旭顶替方景灏的位子,方景灏调回国内。另外黄复生也会暂时去美国一趟,帮助我解决初期磨合问题。
走之前大家吃了一顿饭,陆凡也在。顺便说一句,他已经是凤凰小学部的学生了。转学的原因是他爷爷听说这所学校要求必须学习与中国传统文化相关的知识,于是二话不说就把他从天津扔过来了,反正住宿条件蛮好,用不着担心。
最近方景煦和陆凡经常在一起嘀嘀咕咕什么,原来他们正在策划几个游戏方案。陆凡的嗜好之一就是打游戏,任天堂、世嘉等游戏公司的机型、出品游戏乃至发展历史他都如数家珍——强人!看来进入凤凰集团游戏部指日可待。
方景煦已经提前毕业了——不毕业也不行,总不能两个人都在美国吧?因为方同学过于优秀,麻省理工多次挽留,无奈还是“壮士一去兮不复返”。方景灏和吕玮也有样学样,顺利毕业,回国报效。
吃过一顿饯行饭,我带着一干老幼妇孺直接去机场,走之前不忘让方景煦“照顾”一下我老爸,所谓“照顾”,就是安排公司一个位高职闲的位置给他,方景煦心领神会——虽然号称不走家族企业那一套,但自己家老爸嘛,儿子不帮谁还帮?
去美国照例先去日本一趟,到了东西,欣喜地发现蔷薇社的名气无处不在,隐隐已成日本第一动漫出版社,旗下几部漫画成功动画化,特别是《EVA》和《名侦探柯南》,在日本一举奠定经典的里程碑,引发一阵汹涌的“绫波潮”和“柯南潮”,田保川笑得嘴都合不拢。趁着手上有点闲钱,我赶紧收购了一个动画制作室和一个游戏团队,再挖了几个公司的墙角,准备以后ACG不分家了,肥水不留外人田嘛~
除了动漫,我也稍稍关心了自己现在在日本的人气。如以前收到的邮件所说,田中导演的那部日剧一举了捧红我和森谷留纱,虽然我不怎么在公众前露面了,但森谷已经毫无疑问地是一颗熠熠生辉的童星了。这让我好好考虑了一下“重出江湖”的可能性,毕竟充当一把打开日本市场的利器我是很愿意的……
在东京的银座我还看到了WP的专卖店,什么人的钱最好赚?女人的钱!现在除了服装,WP还有皮具、香水、家居产品和配饰的设计工作,由里克一力监督,做得是风生水起,各国的贵妇人富太太们无不趋之若骛。想不到无心Сhā柳也Сhā出一颗参天大树来了,郑恩旭和黄复生看我的眼光已经和看阿煦时差不多,这让我小得意了一把。
惟独不省心的就是日本方面缺少一个信得过的总负责人,凤凰集团的中国总部缺高端人才都缺得厉害,自然不可能派人过来,所以这就是我的问题,但人才一时半会儿到哪儿找去?所以也只能搁置在一旁,以后再解决这个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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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西雅图的第二天,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我赖在别墅里发霉,顺便调整时差。房子够大,所以郑恩旭和黄复生也同我们住在一起。
懒懒地切换着电视频道,听到外面有人按门铃。
保姆去开门,结果苍白着脸回来了。
“少爷,外面……外面……”她骇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黑社会……”
黑社会?我疑惑地站起身,走到窗户前掀开窗帘向外望。
结果这一看当真吃惊不小。
“是他们……”
不再是贵族
“在我母亲的家族,长发是高贵的象征,但是我已经决定放弃一切了,所以头发也不会留下。”
微笑着出现在我面前,兰斯如是说道。
“你……你放弃……放弃了……贵族头衔……”我舌头打结。
“是啊。”兰斯一脸如常。
剪去了披肩长发的兰斯,多了几分少年的清爽之气,但无损其俊美的形象,反而有让人更加移不开眼睛的感觉了。
“法国那边已经人仰马翻了吧?”
“还行吧,阿尔以前也这么做过啊。”
看着满脸无辜之色的兰斯,我默默地为奥米伽堡的各位画了个十字。
“难不成你之前一直在忙这个?”
兰斯高兴地点头:“嗯。移交手续相当繁琐,幸好有LZ和整个LA帮我。不过不用担心,我之所以下定决心这么做,是因为现在有‘他’的存在……”兰斯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直至低不可闻。
我突然踮起脚,伸手去揉乱兰斯的新发型:“嗯,不错,摸起来很舒服,像羽毛一样的感觉,我喜欢。”我满意地点点头。
兰斯弯起嘴角。
“不过,柯亚斯也跟来了?”我看着他身后一溜的“黑西装”与“黑墨镜”的组合,难怪保姆会认为是黑社会上门。
“Odin说我是不是公爵他不在乎,反正Bragi的位子我是坐定了,所以必要的属下是要有的……”兰斯看着我,“……凤凰集团20%的股份是我个人拥有,不用还给家族,所以佣金我暂时还支付得起。”
“……其实你不用做到如此地步的。”
“如果我还是莱因帕希公爵的一天,那么我们永远不可能真正在一起。”兰斯安慰似的拍拍我的手,纤长的手指抚过我的黑发,然后用一种我听不懂的语言喃喃说着什么。
“你的母亲……”
“很生气,立刻和我断绝了关系。”兰斯坦然地告诉我。
我可以想象——莱因帕希夫人恐怕恨不得把我拆筋扒骨了,自己的丈夫爱上一个男人弃自己而去,自己惟一的儿子又步上同一条道路,也难怪夫人对Gay如此恨极,波赛尔的小动作又终究未能未雨绸缪住。我突然觉得有些愧疚,莱因帕希夫人的举动终究无可厚非。
“……欢迎你加入我的新家。”摇摇头将多余的想法摒除脑外,法国那边会怎样和我无关,我有些不负责任地想。
“不过除了柯亚斯,其他人住不下。”
“艾伦少爷,请您放心,他们都是暗中保护,所以一般情况下不会现身。”柯亚斯说,数量众多的保镖在他的命令下有条不紊地向门外退去。
我点了点头:“那么,兰斯,我带你去见我的爷爷奶奶。”
“对了,这个孩子是……”兰斯好奇地注视着坐在沙发上的安安。
“方祈安,阿煦的养子,也是我的。”我走过去抱起他,摸摸怀中可爱的宝贝。
兰斯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吃过晚饭,向郑恩旭和黄复生宣布多了两名新房客后,我送兰斯去他的房间。
“很舒适的房间。”兰斯笑着道。
“你喜欢就好。”
“柯亚斯。”兰斯转头示意他去拿什么东西,“礼物。”一个长方形的包得好好的物体交到我手上,我一眼就知道又是一幅画。
我依言拆开,原本并没有太在意,但眼前的肖像画震得我说不出话来。
“那一幅追不回来了,所以我重新画了一幅。”兰斯浅笑,大海蓝的眼睛像春风拂过的柔和,尽是点点盎然绿意,“你喜欢吗?”
我重重地点头,爱不释手地欣赏着手中的油画。
画中的人物依旧是我。与前一幅不同的是,这是一个约十六七岁的美少年,虽然一眼就看出是东方人,却穿着十八世纪欧洲宫廷风格的服装,系着白色领结,天鹅绒的黑色衣服上绣着精美的、在火焰中飞舞的凤凰图案,袖口有丝带垂下,奇异的是,虽是异国情调,却意外的融洽。
这就是我长大的样子吗?虽然从溪水里模模糊糊看到一点,但怎及油画表现出的真实呢,我简直要被未来的自己迷住了。
“我决定了,我要经营一家画廊。”兰斯认真地在那儿打算,“不要很大,小一点才比较温馨,恩,也许要请个人打理……”
城堡里的各位会哭死的,他们引以为傲的公爵大人居然在算着这种事情,我同情地想,不过兰斯一点都不缺钱,说白了就是纯粹体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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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这边我和兰斯兴致勃勃地忙着画廊的事,大洋彼端看不见的地方暗潮汹涌着。
法国•某城堡
一个老人站在一堵墙前欣赏着上面的大型油画,他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慈眉善目的脸庞充满了睿智的线条。
“拉比!拉比!”一个年轻人急匆匆地跑过来,冲老人恭敬地鞠了一躬:“各位执事要求立刻和您通话。”
老人平稳地点点头。
“拉比!这是怎么回事?!”老人面前的墙壁嵌入有三个显示屏,此刻第一个里显示的是一个怒气勃发的中年男子,“‘约书亚’刚刚通知了我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我希望立刻听到你的解释!”
老人的神色淡定:“没什么好解释的,那孩子已经决定了。”
短短的一句话使得中年男子惊讶得当即失声。
“拉比,几百年来没有出现过同样的事吧?”二号显示屏中的美艳妇人相比之下就要平静许多,语气说不出的淡然。
“恐怕是的。”老人露出一个微笑,这种笑是那种经历过沧桑的老人所独有的。
中年男子暴跳如雷:“拉比,你还笑得出来?!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你是拉比,立刻阻止那孩子放弃那个愚蠢的决定!”
“恐怕不行,他已经正式宣布放弃公爵的称号了,而且阿瑟加德派人寸步不离地守在他周围,连我也无法派人与他直接联系。”
“阿瑟加德?那个佣兵组织?为什么?”妇人奇怪地问。
“因为‘弥赛亚’刚刚成为Aesir之一。”老人叹息着道,“他竟然连我也蒙在鼓里。”
“嘿,不愧是我们的‘弥赛亚’!”男子怒气弥消,转而得意起来。
老人淡淡地瞥向男子一眼,说:“我们以‘弥赛亚’的意志为最高意志,如果离开是他的愿望,我们不能阻止。”
“你在开玩笑!!他放弃了莱因帕希的姓氏,和离开我们有什么区别?我们历任执事一代代守护其黄金血统的秘密……”
“血统什么的真是烦死了!”男子的话语被三号显示屏传出的声音不耐烦地打断,与前两个显示屏不同的是,它仅显示出一个大大的数字“3”。
“我们这些被称为‘历史的尘埃’的一群人,是时候该湮没于历史中的时刻了。”这声音应该属于一个少年,以纯种法国人的腔调冷漠地说道。
闻言,男子气得说不出话来,美妇人则沉默。
“艾略特,你父亲肯定不高兴听到你说出这种话的。”
“哦,抱歉,拉比。”尽管口中在道歉,少年的语气仍是满不在乎的。
“奥斯卡,事情还未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老人转而安抚中年男子,“‘百合盟誓’是不可背叛的,我想‘弥赛亚’也很清楚这一点……另外GT那边也传来了突破瓶颈的好消息。”
“哼!我始终不相信GT那群医学狂人!”男子轻哼一声。
“但是你无法否认GT超越时代许多的医学技术。”
“……”
“好了,总之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吧。”老人轻拍了两下手,“马上就是七位使徒聚会的日子,按例,你们三执事要出现,我和‘弥赛亚’也会到场,到时自然会有长老处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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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便是拉比的话!报告完毕!”一身黑衣打扮的少年一边随意打量着墙上大大小小的油画,一边一句不漏地转述会议的对话内容。
坐着轮椅上的少年则是醒目的一身雪白,衬得他的肌肤更加白皙胜雪。
“拉比没提到我身在美国的事,那证明他对我和吉儿在一起的事心中有数了。”沉吟了一会儿,白衣少年淡淡地说。
“放心好了,你的小情人不是什么好欺负的角色,小小年纪居然是一个集团的创始人。”
“很少听到艾略特称赞别人。”
“我也难以想象你最后的选择是一个半大的孩子。”
沉默了一会儿,白衣少年开口问道:“你脚下的箱子里是什么?”
“哦,礼物。”黑衣少年蹲下身打开箱子,小心翼翼地捧出一团黑色的物体,“送给你的,她叫莎乐美。”
注视着这只拥有一双金眸且毛色极其漂亮的黑猫,白衣少年微微一笑:“谢谢。”
“兰斯!”门口传来一声叫唤,紧接着是匆匆的脚步声。
“抱歉,我来晚了……恩,这位是……”
“吉儿,你来得正好,我向你介绍,这是我的朋友艾略特•葛利。”兰斯说。
“你好,初次见面。听说兰斯经营的画廊开业,特别过来向他祝贺。”
我看着这位举止优雅面容清秀的黑衣少年,对他大起好感:“你客气了。”
“那么,我告辞了。”艾略特微微一躬,向门外走去。
“啊,外面正在下雨……”
艾略特头也不回地挥手,背影溶入进雨帘中很快消失不见——我突然产生一种错觉,这个人好像从未出现过我的面前,空气中残余不了一丝他的气息。
“怎么了?”兰斯在我的身后温声问道。
“……艾略特一定是个不平凡的人。”我说。
“艾略特会很高兴听到你的称赞的。”兰斯轻笑,把手上的黑猫放回箱子里。
“这只黑猫好漂亮!艾略特送的?”
“恩,名字是莎乐美。”
“莎乐美?那个《圣经》里跳了七重纱舞,最后要了施洗者约翰脑袋的美丽公主?”我瞪大眼睛,“真是一个颇具意义的名字……我喜欢。”
正交谈着,我余光瞥到一对白人青年夫妇走进店堂,急忙迎上前去:“欢迎光临!”
这对美国人瞪眼看着我,楞了好一会儿,妻子才犹豫地说:“啊……啊,我们想买一幅风景画……”
“风景画的话,请到里面挑选吧。”兰斯微笑着,从我身后迎了上来。
白人夫妇看到他,嘴巴渐渐张成O型,这回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兰斯的容貌具有梦幻般的美丽,对于普通人来说杀伤力顶级,我是看多了所以没感觉,但第一眼望去的震撼短时间内绝对平复不了。
我叹气,突然觉得让兰斯出来抛头露面真是个坏主意。
思绪·过往·秘密
方景煦从梦中惊醒,意识到自己趴在巨大的红木办公桌上睡着了。瞥了一眼桌上的闹钟,还好,只睡了半个小时,但足够自己回忆起很多不愿回首的往事了。
梦中又看到了她,那个自己惟一动心过的女孩子,依旧那么的漂亮,年轻,充满活力。或许自己潜意识中还对她忘怀不了,所以回忆起来的全是她美好善良的一面。
将手伸到眼前,微微有些恍神,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上辈子自己容貌顶多算是清秀,这一世却俊美白皙;上辈子自己过着普通人的日子,这一世却刺激波澜得多……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是爷爷最喜欢说的一句话,但方景煦不明白,在这个平行的时空里,自己所做的,究竟是不是在强求?一只小小的蝴蝶能够引起一场风暴,而迄今为止自己所做的,已经改变了许多人原有的命线,甚至可以说面目全非。人与人的相遇,人与人的相知,人与人的分离……稍稍变动一下,便是崭新的选择,就好像歧路中又有歧路的旅程,死亡是它的终点,中间哪怕一个另样的选择,也会与原先的目标越行越远,得到和失去的一样多。
陆凡,上辈子最好的朋友,尽管从大学才开始认识,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他们过命的交情。尽管如同老套恶俗的电视剧情上演的一样,他们都爱上了同一个女孩子,区别只在于,一个大胆地说了出来,因而成功地和心爱的女子走在了一起;一个始终没有吐露半分,而选择了默默地祝福。现在回想起来,那些年少轻狂的时光真是宝贵的记忆,没有后来的分别与背叛,泪水与后悔,有的只是三人快乐的嬉笑,朗朗晴空中一起登山、划船,熠熠星辉下一起烧烤、歌唱……一路看过陆凡的幸福,她的欢笑,鉴证他们纯真的恋情,就会由衷觉得,这样的生活,真的很好。
但是他们忘了——他们不是生活在青春的童话中,而是身处在一个物欲横流的现实得无比残酷的世界。因为心羡橱窗里的一瓶高级香水,她开始意识到钱的重要性,那时已是银行职员的她鬼使神差下,踏出了无可挽回的第一步,然后便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等到意识到没有回头路时,错误已经堆积到一个可怕的高度——凭一己之力无法填满的金钱黑洞。
多米诺骨牌的效应,错误由一人延续到另一个人身上。明知愈走愈错,但面对女友的痛哭流涕,陆凡还是咬牙踏上了一条不归路。尽管自己也劝过,阻止过,但话语苍白的力量哪比得上牢狱之灾的威胁呢?从没有像那时那样恨过自己是一个黑客,更恨自己教会了陆凡黑客的技术,几个键敲击下去就是大笔大笔不义之财的到手……现在回想起来,如果那时不帮他们隐瞒,而是毅然切断这种致命的敛财手段,或许一切就不会发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对方是谁?一个地下的军火组织,与黑暗世界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自己这些卑微的小人物,如果不是因为陆凡偶然窃得的一份机密军火配方,永远都不会与其交集。
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应接不暇的高级服装与化妆品,一场场衣香鬓影的名流盛会……女人很容易地便臣服在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所带来的豪奢享受中,对方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便取回了自己的机密资料,然后,露出了这一切背后的狰狞面孔。
这世上的一切法则都是为穷人制定的。他们这次所面对的,是一个财势、关系、势力都强到无法想象的怪物,取走两个普通人的性命而伪装成意外事故,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甚至最后连整个陆家都残忍地不肯放过。而当自己拿到惟一决定性的证据时,却在去警局的路上发现刹车失灵,一头撞上了路边的建筑……
——记忆到此戛然而止,如果说上辈子失败的人生还有可取之处,就是让方景煦深深明白钱与权的重要性。自己有一个过于优秀的大哥,从小就在父母将自己和大哥的比较声中度过,后来高考马失前蹄去了北方一所二流大学,也就干脆自暴自弃了……一个处处碰壁,被残酷的社会磕得头破血流的方景煦,和现在风光的自己当真是云泥之别。那时看着父母在其他亲戚前的黯然,不止一次地希望能够立刻拥有让旁人羡慕的地位和权势;看着陆凡的焦急和无奈,也不止一次地后悔为什么当初不好好地念书,至少也不会沦落到囊中羞涩的地步;而意识到敌人的强大后,自己更是狠狠地发誓,将来一定要出人头地,让对方终有一天跪在陆凡和她的墓碑前忏悔……
现在,自己如愿以偿地强大了,却生出了一种迷惘——人们促使事物的诞生,却无法掌控其发展。太多的人与事交织在一起,使得现在发生的一切渐渐游离他的掌握。简单地说,他无法用现在的凤凰集团来报复上辈子的仇敌,牵扯太深太广,其结果只会带给无数人痛苦。
譬如说吉吉,想到这儿,方景煦的心中掠过一阵柔软的情绪,那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虽然这辈子她阴差阳错地变为男儿身。快乐、单纯,还未见识到人性的险恶,让方景煦不由自主地想保护这份纯真,如同找寻自己早已逝去的过去。和吉吉的相识不是自然的结果,自己之前也从未想过重来一次的生命中会如此之深地介入另一个人的印记,然而方景煦不得不承认,他是真心疼爱这个有如弟弟角色的孩子。
吉吉与自己不同,喜欢具有光鲜表面的事物,或许这是所有女孩子的共同点,但吉吉似乎只有三分钟热度的钟情——从做模特到做演员到成为漫画家,吉吉都是浅尝辄止,很快便厌倦了固定不变的存在转而投向下一个目标中,现在正摩拳擦掌号称要成为新一代天才少年作家……唉,方景煦不知是该叹气还是做出无语的表情,但是也隐隐羡慕吉吉自由自在的生活态度。依稀记得自己小时候的宏伟心愿,一是成为人民警察,一是成为打入NBA的中国篮球运动员……人活一世,不就是在达成一个又一个的心愿吗?但是注定背负仇恨的重生让他心心念念想的,是如何找到“何永昌”——陆凡临死前告诉他造成一切血案的凶手。
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但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方景煦延续给了第二次生命——那份极其重要的军火配方只有三个人看过,而他就是其中一个,对方也许早料到了这种情况而进行了灭口,却没想到方景煦的身上发生了违反科学道理的超自然现象。而他虽然不拥有吉吉的超强记忆力,却意外地记住了那份配方的每一个字。他即使不是军火迷,也知道这背后隐藏的天大利润。除了毒品,军火交易就是最能令人暴富的选择了。
方景煦冷笑,潘多拉,作为这种能够自动锁定威胁目标且无固定弹道轨迹的新型导弹,的确是十分相称的名字呢!
……
是夜,黑猫酒吧,一片醉生梦死。
作为T市地下关系最复杂的地点之一,很多阳光下无法摊开的交易经常在这里秘密进行。
二楼的老板房间里,一个英俊多过剽悍的年轻人似笑非笑地盯着眼前沉稳端坐的少年,或者说一个孩子更为合适。
“东哥,收购的事怎么样?”方景煦毫不罗嗦地立刻进入正题。
“如你所说,那家俄罗斯军工厂同意私下里出售,不过价钱可能要再提高一点。”
“钱不是问题。”茶饮料、电脑装机销售和VCD让凤凰集团赚得盆满钵满,方景煦这点还是很有信心的,“我要对方全部的技术和人才。”
“呵,你不怕那些俄罗斯佬把你制造的东西泄漏出去?”东哥敲敲桌子。
方景煦挑眉:“重要的东西我拆成两部分生产,一在中国,一在俄罗斯,缺了哪一部分都是废品一件,另外一家工厂恕我无可奉告。”
东哥大笑:“聪明的小鬼,我喜欢!连我也防上了吗?”过了一会儿,笑声渐渐平息,他若有所思地盯着方景煦,“有件事你要知道,爆炸已经开始怀疑我了,虽然我没有做什么实质上背叛他的事,但一鸟傍两枝始终是大忌,你希望我如何选择呢?”他意味深长地问。
方景煦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悠然道:“当人站到一定高度的时候,一味忍让是自取死路的途径,你不去找麻烦,麻烦也会缠上你——这是我作为J省之王干孙子的最深体会。”
东哥先是一楞,继而不可抑制地大笑起来,笑到眼泪都流了出来:“有趣!真是太有趣了!白哥没跟错人,也不枉我和他干了一架!老爷子这回要高兴死了,衣钵继承有人,不用把自己打下的江山交给上面了……话说回来,造出那东西你怎么运回国?据我所知,你不打算把那东西卖给国外吧?”
“那是当然,怎么说我也是有颗拳拳之心的中国人。”方景煦端起桌上的冰红茶啜了一口,“除了爆炸控制的走私路线,T市还有一条新辟的途径,德胜是它的老大。”
“德胜?德胜运输?”东哥一愣,“据我所知,那家公司有很深的背景,老总隐藏幕后,不为人知,而且似乎和你的凤凰集团结下了不小的梁子啊!”
依靠从凤凰骗过来的六千万巨款,德胜才迅速地壮大起来。
方景煦微微一笑,这一笑使他少了几分洞察世事的老练,而多了几分孩童的纯真可爱之色。
“你不知道吗?德胜隶属一家名为天航的企业,而我就是天航真正的幕后老板。”
天航,拥有几个矿产公司,专营开采、冶炼领域,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企业,东哥以前也听说过,但从未留心过。
“你说……天航……是你的?”东哥很少有说话结巴的时候。
方景煦点点头。
“可是德胜和凤凰……”
“区区六千万伤不了凤凰的筋骨,但对刚刚成立的德胜就很重要了。同凤凰不同,天航是摆不上台面的存在,所以我要切断它同凤凰一切可能的联系。”
沉默了一会儿,东哥长舒一口气:“……我现在真的很庆幸,自己不是站在你的对立面,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件事除了白大哥外,只有你知道,请务必保密。”
“那是自然,阿煦你不当我外人,我也不会做那缺德的事。”东哥点头,“关于买俄罗斯石油公司的事,我会再派人过去,你放心。”
“拜托了。”
站在酒吧门外,方景煦朝手掌呵了一口气。不知道美国现在怎么样了,他的心里突然冒起这样一个念头。
从吉吉那儿得到消息公司一切正常,但最震撼的,莫过于那个从来只闻其名未见其面的法国少年放弃了贵族头衔,定居在了美国。
说实话,方景煦不认为他们间的感情足以支撑对方做出这个决定,在委婉地向吉吉提出这一点后,吉吉冷静地告诉自己他也明白这一点,而且知道一些内幕,但不方便说出来。
不过,方景煦也放心了,接下去是他们二人间的事,不是自己这个外人可以Сhā手的,想到这儿,他的心底莫名地升起一丝惆怅。
随即又哑然失笑,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的?
抬头望向阴沉的天空,方景煦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无论是凤凰还是天航,接下来的日子才是真正地放手大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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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网线报废了……三台电脑折磨来折磨去……
现在在对面宿舍……咳咳……
娱乐业号角
首先,很抱歉让大家等这么久!我这一周回家了,因为实在忍受不了学校糟糕的伙食和寒冷的天气!所以没办法上网,也没办法码字。这一次只有两章,真是对不住大家。还有要说的是,我要食言了,寒假前看来是没办法结束的了~不过寒假很多时间,肯定会在寒假间结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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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方景煦来到游戏部一干人等的面前,这些大多数还是初出校园的愣头青把眼睛都给瞪圆,就差没在脸上写明如黄河滔滔不绝般的景仰之情了。
这也怪不得他们,能进游戏部的自然都是骨灰级玩家,任天堂大作《口袋妖怪》和凤凰集团出品的《仙剑奇侠传》哪个不是耳熟能详?而作为第一游戏制作人的方景煦,毫无疑问地成为这群人顶礼膜拜的对象了。
方景煦也不多话,直接把一堆资料甩到他们面前。
“一个月,我需要你们完善它。”方景煦简洁地说,语毕潇洒地走人。
后面传来纸张快速翻动的声音,很快爆发出一阵鬼哭狼嚎的叫声。
“……靠!老大,我崇拜您!”
“请收我做徒弟吧,老大!”
“现在才知道,老子这几年都白活了!”
旁边的白天飞目瞪口呆:“至于吗?”
方景煦冲他一笑:“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成功入侵美国国防部的计算机了,你怎么说?”
“……老大~~”
闻言,方景煦一阵恶心。
“发指示给北美分公司,收购暴雪。”一进办公室,方景煦就吩咐秘书。
林婷点点头,迅速拿起桌头的电话。
暴雪(Blizzard),如果说全球游戏玩家有所谓的圣地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属暴雪无疑。“暴雪出品,必属精品”绝不是一句空口白话,《魔兽世界》、《暗黑破坏神》这两款游戏的经典勿需多言,它们都是暴雪旗下的作品,除了可恶的跳票,暴雪无可指摘。
而现在,这家日后全球顶誉的游戏制作室,因为方景煦的一句话,很快就要收到北美凤凰旗下了。
“董事长,收购上限是多少?”
“让北美凤凰自己看着办。”方景煦说。
林婷一愣,但还是很快地通过电话传达了指示。
那边,方景煦已经拿起另一份资料在看了。
1995年2月26日,英国巴林银行因遭受巨额损失,无力继续经营而宣布破产。从此,这个有着 233年经营史和良好业绩的老牌商业银行在伦敦城乃至全球金融界消失。按照方景煦前世的历史,巴林银行后来由荷兰国际银行保险集团接管。
“阿煦,你对金融投资有兴趣了?”被喊进董事长办公室的方景灏好奇地问。
“哥,我不要巴林银行,只想要它们的一些精英操盘手,这件事你去办,行不?”方景煦递过一张写满人名的纸。
方景灏接过,迅速浏览了一下:“没问题。”
“我已经帮你订好下午的机票了。”
方景灏吓了一跳:“这么急?”
方景煦翻了一个白眼:“时间就是金钱,哥。”实际上方景煦对历史上巴林精英们的去向也不甚清楚,因此早一天就多一分胜算。
方景灏点点头,拿着资料离开办公室,正巧叶琳推开门走进来。
“董事长,星光娱乐有限公司已经成功在香港注册,这是相关法律文件。”叶琳递过一份文件夹给方景煦过目。
方景煦大致看了一下,基本等于一个空架子,惟一的大动作就是投资2.8亿给詹姆斯的《泰坦尼克号》。
“找星探,挖掘新人吧。”方景煦下了决定,“另外去台湾找一个人。”
“谁?”
“他今年应该17岁,好像在淡江中学读音乐科,名字叫周杰伦。找到他后,找最好的老师全力栽培他,满足他的一切要求,最好能说服他定居香港。”
叶琳依言记下,一点都没有问为什么的意思,事实上,所有凤凰高层都已经对方景煦和陈吉儿类似于未卜先知的恐怖能力麻木了。
“把在日本的所有动漫产业都移到星光的名下吧。”方景煦想了想,又道。
“董事长,目前星光娱乐还没有总负责人,需要你进行人事任命。不过,我们派去香港的人说,有一个叫蓝馨的女孩子毛遂自荐,听说学历蛮高,能力也不错,这次硬是跟着他们回来了。”
“哦?”方景煦倒是来了兴趣,“星光娱乐成立的时候有说什么吗?”
“没有,只说了母公司是大陆的凤凰集团,香港方面对此毫无反应。”这时候对大陆持不信任的态度是香港人普遍的心理。
方景煦沉吟了一会儿,道:“让她上来吧,我要见她。”
叶琳微微吃了一惊,但很快答应了。
蓝馨是个挺漂亮的女孩子,若不是厚厚的资历证明在前,方景煦只会把她当作一个打扮时髦的普通香港女子。
“你好,蓝小姐。我是凤凰集团的董事长方景煦。”照顾到对方的言语习惯,方景煦特地用了粤语,前世他在广州工作过一段时间,这点还难不倒他。
蓝馨张大了樱桃小嘴:“董……董事长?!”
方景煦微微一笑:“看得出蓝小姐是个很有勇气和决心的人,不然不会从香港跑到大陆来……希望你不要犯下以貌取人的错误,要不然你这一趟旅程可就白跑了。”
蓝馨立刻闭上嘴巴,但眼睛还是偷偷地往方景煦身上瞄。
“……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选择一个刚刚成立的小公司呢?要知道,你的资历有注明曾进入过无线、英皇的中层工作。”
蓝馨精神一振:“我是个喜欢挑战自己的人,如果我所从事的业务再没有任何吸引我的因素,我会毫不犹豫地辞职。之前的工作虽然给我的权力很大,但太安稳了,你知道,每天总是重复同样的一件事真是太无聊了。”说到这儿,蓝馨可爱地皱了皱眉头。
方景煦听到这儿总算是明白蓝馨的工作为什么换得这么频繁了。
“也就是说,你愿意承担起星光的开拓阶段的工作,等到星光运转良好,也就是你走人的时候罗?”
蓝馨想了想,道:“……那不一定,到时就要看星光有没有吸引我留下来的原因了。”
方景煦点点头:“第二个问题,为什么独独看中星光呢?”
蓝馨露出一个微笑:“我虽然是香港人,但平时也很注意大陆的动态的。香港97年就要回归,我认为以后的大陆市场是一个非常广阔的选择,香港经济如果想更上一层阶,势必要依赖中国内陆。我最近注意到大陆有一个凤凰集团,在成立如此之短的时间里产业横跨的领域之广之杂,全球都很罕见,更可怕的是,它几乎在涉及的每个领域都赚钱,没有任何投资错误的例子,经济规律的一般规则在它身上完全失效……现在凤凰集团决定进军娱乐业,我决定做一回它进入香港的‘开国元勋’了。”
方景煦立刻对这个女孩刮目相看,不是经济人士却能敏锐地察觉到复杂的经济关系,而且是少见的对大陆寄予乐观态度的人——如果不是因为蓝馨擅长的只有娱乐业,方景煦真想把她留在中国总部或北美分部了。
“蓝小姐,祝贺你,我现在正式宣布你是星光娱乐的总经理了。”方景煦伸出手。
意犹未尽的蓝馨瞪大眼,似乎难以相信这么简单就达成了自己的目标。
“那个……那个,我想问一句,你真的是董事长?”蓝馨犹豫了半天,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方景煦笑着点点头。
“该不会……也是两位创始人中的一位?”蓝馨的声音更弱了。
方景煦再点头。
晕了,晕了,蓝馨夸张地做出一个天旋地转的动作。以前还颇自负自己的能力,现在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妒英才……根据她的调查,凤凰集团成立的时候,眼前这位貌似只有九岁啊!
“我能不能再问一句,另一位创始人今年贵庚?”也许另一个人能力很强,集团能有今天的规模大部分都是那人的功劳,蓝馨天真地想。
方景煦忍住笑把桌上的一个相框递给她。
“这……这……这……”蓝馨拿着照片的手整个都在颤抖。
“集团的创始人之一兼现任总裁陈吉儿,今年九岁。”方景煦悠然道。
蓝馨的下巴垂到脚面上:“我的……天啊……”
“用星探发掘是最下等的方法了,其几率就如同在千万颗沙粒中淘出一颗真金那样渺小。”蓝馨直言不讳地说。
“我明白,不过在香港这个娱乐业发达的地方我们没有一点根基。”方景煦亦坦率地言明。
其实不是没有办法,方景煦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就是类似于“美国偶像”、“超级女声”的平民选秀,它的火暴和轰动效应不言而喻——但是很快就被方景煦自我否定掉了。原因很简单,方景煦不排斥炒作,但绝对排斥闹剧性质的炒作,这点吉吉和自己绝对意见一致。“超级女声”火了,从此全中国顶着各式名头的海选如雨后春笋冒了出来,你方唱罢我登场,乱哄哄地着实热闹了一把。中国媒体两大特色彻底体现:一是做什么都离不开炒作;二是跟风现象严重,如果上述两点交叉使用,那效果更佳。就好比电视上层出不穷的给贫困学生献爱心活动,方景煦从心底厌恶这种作秀,刘墉说,施舍的最高原则是保持受施者的尊严,但中国媒体一个个恨不得把摄象机贴到人家脸上去了,就怕周围的人不知道他们是“贫困生”。方景煦读大学时宿舍有个哥们,家里穷的只剩下墙壁了,但他硬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不肯接受外界的馈赠,私底下他和方景煦说,打死我也不上电视装个笑脸满足某些人高高在上的同情心,方景煦一直记得这句话。所以凤凰集团虽然有自己的慈善基金,但从没向外界透露半分——凤凰不需要靠这样的炒作来打响自己的名声。
至于捐给希望工程……方景煦虽然不吝啬钱,但也不想自己赚来的钱落进一堆“人民公仆”的腰包里。
“……艺人要大红大紫,除了容貌因素外,更重要的在艺德上,所以我建议老板多花些钱在培训方面啦!”这边蓝馨滔滔不绝地给出自己的建议。
“蓝小姐,我们的预算有限。”方景煦觉得自己有义务提醒对方这一点。
“对于一个敢于在电影投资上砸下3亿美元的公司来说,这个说法很没有分量哦!”蓝馨俏皮地眨眨眼睛。
真是调查得有够彻底的,方景煦摇摇头,认命地在任命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等一下!”蓝馨突然想到一个人,那张脸好象……
“怎么了?”方景煦停止动作,抬头。
蓝馨没有回答,一把夺过桌上的相框细细观察。
“果然是……艾伦!”瞧了半晌,她肯定地下了结论。
方景煦恍然大悟,对于常年在娱乐圈打拼的蓝馨来说,认识吉吉那是正常的。
“我居然一开始没有认出来!不过也难怪,平时在电视上看到他都是穿得很漂亮的,这个就稍嫌朴素了!”蓝馨举着照片自言自语,“不过很厉害诶!又做模特又是自己开公司,上帝真是不公平,美貌和智慧都让一个人占了!”
“咳咳……”闻言方景煦咳嗽不已,貌似眼前这个人没有资格发出这种牢骚?
“老板,我要修改计划!”蓝馨突然扔下照片,颇有气势地一拍桌子吼道。
又是一个活宝,方景煦心想。
“我们不是担心星光一开始没有知名度吗?我们就签下艾伦作为公司的专属艺人,现在他可是全球最出名的童星之一了,名气不逊于娜塔丽·波特曼哦!你想,这在香港也会引起小小的新闻的!当然,如果他能像娜塔丽·波特曼一样在某部电影露面就更完美了,最好像《这个杀手不太冷》一样经典……”
方景煦随口说了一句:“哦,那很好阿,干脆就让他在公司投资的《泰坦尼克号》里饰演一个角色好了。”
没想到蓝馨居然对这个主意大加赞赏:“这个点子很不错!既宣传了演员又宣传了新电影,我马上就和大导演联系!”
方景煦对蓝馨这种说风就是雨的个性有点头痛:“等一下!你至少先问一下艾伦的意见吧?他好象有退出这个行业的意思了。”
“不会吧?”蓝馨睁大眼睛,“老板给我电话!我马上和本人联系!”
工作狂……方景煦无言地下了结论。
出乎意料,吉吉很爽快地在电话那头答应了这个提议,而且和同样喜爱日本动漫的蓝馨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两个人用国际长途整整罗了一个多小时,最后方景煦为了公司的话费着想,强行切断了这番用百元面值的RMB堆砌起来的谈话。
和詹姆斯的沟通也意外的顺畅。为了感谢投资方慷慨无比的美元,这位大导演爽快地同意在电影中增加一个角色,而且不是低级的龙套,据说戏份不轻不重,也会有一定的存在意义。
总之,和大陆的同仁简单地见了一面后,蓝馨带着超乎想象的战果满意地回香港去了,临行前不忘要了一个三位数的QQ——1位至3位的QQ号码全是内定号码,用来奖励具有特殊贡献的员工,当然它所具有的功能也更加强大。
在和蓝馨分手的时候,方景煦不忘要求她帮忙物色一些香港真正具有才华的导演编剧。作为港片最忠实的观众,方景煦无论如何也不希望曾经辉煌的它就这样没落下去。也许周星驰是个很好的选择,但从某方面来说,无厘头的喜剧电影更像是香港电影的回光返照。方景煦衷心期盼着能有更多似《无间道》这样优秀的作品出现。所以他宁愿多花一点钱,也想帮助港片走出低谷。
还有电视剧,不能小觑它的威力,哈韩哈日风不就是这么刮起来的,就连以前默默无闻的美剧也后来居上,至少方景煦清楚地记得,《疯狂的主妇》、《迷失》、《越狱》都是占据后来大学生最多的话题之一,方景煦本人就很喜欢《越狱》。还有对韩剧从不感冒的吉吉,据他自己说上辈子曾经迷《宫》迷得要命,吉吉的母亲更是忠实的韩剧迷。虽然中国曾经出了个《还珠格格》,但历史剧宫廷剧武侠剧的大泛滥有越拍越废柴的嫌疑。吉吉说惟一清楚记得和喜欢的,就是拍得极其唯美和对白莎翁化的《大明宫词》了。
要不要考虑涉足电视行业?也许用一部青春偶像剧来打开这个市场是最好的选择?方景煦坐在沙发椅上暗忖。
就在这时,电脑上的一个QQ头像亮了起来,是吉吉。
Alan:接我的传真。
方景煦疑惑地按下“同意接收”键。
传真机开始不断地吐出A4纸。
Alan:这是我刚刚完成的青春校园小说,帮忙出版一下吧……不多,就100多页……我还有事,先闪了,BYE!PS,西雅图这边又在下雨,美国的伙食真难吃。
紧接着头像迅速地暗了下去,不一会儿又亮了。
Alan:忘了说了,暴雪是中国的了,我这儿一喊出3千万美元的高价,对方就毫不犹豫地卖了……我不是很了解,价钱会不会多了点?
方景煦不由露出一个微笑。
Anthony:不会,和后来暴雪的市值比我们占便宜了,对方的人是不是都留下来了?
Alan:走了几个,不过主事的两个留下来了,我们答应不妨碍其一切的决策。
Anthony:你做得很对……先发红包给他们。
Alan:明白!金钱攻势!再见!
方景煦看着不再闪动的窗口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决定去看看“泠”——他为未来的人工智能体取的名字。
自从获得了天授的能力,方景煦完全有信心从自己的电脑里诞生有史以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强智能存在。随着在MIT学到的知识大大丰富了自己的脑储量,他清楚地察觉到这种能力益发强大了。再复杂的程序,在他的眼里就好象电影的慢镜头回放,自动地在大脑里进行高速衍算。外在表现出的只能说冰山一角,因为限于现在计算机的硬件水平罢了。
即使是三台电脑连在一起,似乎也无法满足泠日益强大的“身体”了——方景煦为它输入的程序已经达到一个恐怖的天文数字。如果说这是第一阶段的话,那么第二阶段的任务就是将它压缩,即所谓的“反璞归真”,这也难不倒方景煦。真正的瓶颈在于,如何赋予人工智能人类的情感思维,这是制约此类科学的最大因素,方景煦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抓住了重要的关键点,但就是无法进一步想得明白。所以现在他的工作是一边继续输入程序,一边进行这方面的尝试。
“泠”对于方景煦的任何输入从没有所谓的回应,它只是被动地接受。
但是今天,它意外地“动”了。
方泠的诞生
从屏幕上看,“泠”的摸样就像是一串的心电波图,它总是保持在平稳的正常范围值内。
但今天,“泠”的反应异常激烈,就好象在和什么东西搏斗一样,波谱大幅度跳跃。
方景煦很快找到了原因,让他惊讶的是,那个“东西”居然是他编写出的病毒!
原来这个病毒一直被他放在电脑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小角落里,但今天无意触发了它的发生条件,于是这个还未来得及命名的病毒便猖狂地跳出来了——不要小看它,从电脑天才手里诞生的东西绝对值得重视。
不过,这种小丑似的存在还不值得方景煦费心去消灭它,但意外便发生在这里——
“泠”第一时间检测到了这种带有初级智能的病毒,对于对方大肆蚕食自己地盘的行为,“泠”的“小宇宙”爆发了——它自动调出了体内具有杀毒功能的那一部分,快速而精确地进行起查杀。或许是第一次有“反应”的缘故,“泠”的“动作”显得有些磕绊,给了病毒很多喘息的机会。不过先天上的“力量”优势,倒使得这一场战斗看上去类似猫戏老鼠般的悠然了。
方景煦饶有兴致地观看着在电脑里进行的争斗,大脑里却飞速运转起如何完善“泠”的自我进化程序。他刚刚蓦然想通了一点:光把“泠”束缚在封闭的内部环境里是绝对达不到自己心目中的标准的,顶多是个“伪人工智能体”;但是“泠”学会“接触”外界就不一样了,它可以自主学习判断,筛选吸取所需内容信息。譬如我们经常从新闻里看到一些所谓的“狼孩”、“熊孩”,他们因为自小离开正常的社会环境长大,所以严格意义上说已经丧失了正常人的资格。
由此可见,“泠”必须要“走”出去。问题是,如何构建“接触”渠道?
或许自己应该先试着和“泠”交谈?方景煦这么想着,在屏幕上打出两个字:
“你好,泠。”
机箱的红灯突然急速闪烁了几下,证明电脑接收了这一信息,但过了好久,都没有任何反应出现。
方景煦耐心地等候着,他早就把语言排序和简单的应答“教”给了“泠”,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泠”完全有能力回答,只是需要时间罢了。
半个小时后,光标终于迟缓地动了:
“你好。”
方景煦按捺住内心的狂喜之情,立刻又接着打下去:
“我叫方景煦。”
这一次“泠”的反应顺畅许多,约十分钟后:
“您的身份是?”
方景煦想了想,回答:
“创造你的人。”
“泠”的情感波立刻模拟出一个大幅度跳跃的峰谷:
“妈妈?”
方景煦嘴角抽动了几下。
“不是。”
“泠”的波动立刻恢复平稳。
“哦。”
就这样一问一答,方景煦和“泠”整整对话了三个小时。其间,衡量“泠”智力的数值大幅上升,更让方景煦确信自己的想法是对的。这种感觉就好象面对一个咿呀学语的婴儿,必须耐心地告诉他有关这个世界的一切。从今天起,“泠”不再是一个冰冷的“它”,而是一个全新的“他”了——方景煦很民主地让“泠”选择自己的性别,于是这个人工智能体在屏幕上分析了令人眼花缭乱的男女双方优缺势后,最终确定自己的性别为“男”,至于名字嘛,随了方景煦的姓,叫方泠。
因为方景煦一句“创造你的人”以及坚决否认自己“母亲”的身份,方泠在搜索了自己的知识库后,自动认定“方景煦”对应“父亲”的身份。关于这点,方景煦没有反对,毕竟自己的确可说是“××之父”,可让他头疼的是,方泠一个劲儿地追问谁是母亲,虽然自己今天含糊掉了,但可以想见日后打开这台电脑,第一个跳出来的字肯定是“妈妈是谁?”
丢掉这个头疼的问题,方景煦第二步的举动是把泠联接到公司的局域网中。互联网太大,方景煦担心等于处在“初生”阶段的泠会迷失于网络之中,如果是局域网的话,泠一样可以学到许多东西,而且有方景煦在后面注视着不致出现什么大问题。
在答应方景煦“绝对不和人说话“的条件下,方泠快乐地把自己的意识顺着网络延伸出去,遨游于广阔的网络世界中了。毕竟这是第一次接触外界,方景煦坐在电脑前紧张地注视了两个小时,最后强行把乐不思蜀的方泠拉了回来。现实时间已经十点了,方景煦告诉方泠好孩子应该有良好准时的生活规律。
从情感波上判断,方泠乖乖地答应了——方景煦不想给自己添麻烦,一开始对方泠的性格设置是很完美的,当然不排除以后他变坏的可能,毕竟没有一个“人”是自始至终不变的。
看着方泠逐渐“入睡”,方景煦才捶了捶发酸的肩背站了起来,不由得苦笑照顾孩子真不是一件美差事。安安还可以找保姆代劳,但对于方泠,全世界恐怕只有自己担得起如此重任了。
第二天,方景煦又坐回电脑前,昨天晚上他思考了一整夜,终于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来帮方泠“减肥”,现在就差付诸实践。毕竟方景煦是决定把方泠塞进笔记本里带着到处跑的,他已经向戴尔定购了一个目前市场上最高配置的超豪华笔记本,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方泠。
把电脑连上网线后,方泠不打一个招呼就嗖地一声冲了出去,留下屏幕上有如瀑布倾泄般快速刷动的数据流,从某方面来说,这就是方泠的“身体”,他的本质。一般人只要盯上五秒钟就会花了眼,但方景煦却要从其中找出冗余错误的部分进行修正改善。毕竟这是第一次在方泠“活动”的时候进行这项工作,所以方景煦很快也吃不消了,他决定先休息一会儿。
因为连上的是局域网,方景煦首先决定去公司的官网看一看。
一般来说,一个公司的官方网站没什么可看的,主要是一些公告新闻产品发布之类的。方景煦在意的是其中一个子论坛,这里是技术交流区,经常有一些强人出没,虽然这世上论对电脑的理解,可以说已经没人比得过方景煦,但他们很多人的想法思路方景煦觉得还是值得借鉴的。
方景煦的FJX一登上去,立刻就有很多人过来打招呼。在这个实力说明一切的地方,方景煦是个大名人。
Sky和3x首先过来,发过来两个笑脸。
Sky:昨天我按照你说的方法实验了,真是太有效了!兄弟你是怎么找到这个解密方法的?
FJX:呵呵,瞎猫碰到死耗子呗!
3x:我怎么就没碰到一回死耗子呢?=-=
方景煦忍不住笑了,他曾经听白天飞说起过,这两个人是中国红客联盟的高手。
FJX:怎么样?上回我说的提议大家考虑如何了?
Sky:你说去凤凰公司工作的事?兄弟,你真的只是他们的一个程序员?
FJX:我不骗你们。
Sky:问题是人家凤凰集团现在可是国内知名企业,十几个人进去,还一下子进入最核心的研发小姐……
FJX:你们可以先过来考察一下,我随时欢迎。
3x:为什么凤凰突然想要我们?
FJX:如果我说他们缺人,你相信吗?
3x:兄弟,你就别逗我了,他们这种大公司还会缺人?
方景煦坐在屏幕前无语,公司是真的缺人,自从他提出游戏计划后,本来就不多的高级程序员又分出去几个,来历不明的人他选用得又十分谨慎。
和sky和3x道了个别,方景煦决定退出来。
一则来自Catharine的消息阻止了他。
“怎么,好不容易来了,不和老朋友打个招呼吗?”
方景煦不禁露出一个微笑,Catharine是他无数不多的在论坛里的几个朋友之一。肯认真钻研计算机的女孩子少,水平高的女孩子更少,Catharine无疑是其中一个,这个年头网络上的人妖还相当罕见。
Catharine曾经给他提过几个非常好的建议,看问题也相当得透彻,只是偶尔会很孩子气,方景煦暗地里猜测对方的身份,无果。
“怎么会!只是这几天的确挺忙,对了,你曾经留言给我的那个问题,我现在告诉你答案……”虽然和方景煦比,Catharine的计算机水平简直处于幼稚园娃娃的水平,但方景煦十分欣赏她,什么疑惑她都是一点就透,难得又能够举一反三,触类旁通,所以在方景煦的指点下,Catharine的水平是呈直线水平上升。
只是方景煦永远都想不到,这个Catharine虽然的确是女儿身,却是个只有十二岁的小女孩。
“小雪,吃饭啦!”楼下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喊声。
“来了,妈妈!”欧阳吹雪应了一声,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打下几个字。
Catharine:谢谢你,FJX,和你说话真是受益良多。我要吃饭了,88。
FJX:88。
欧阳吹雪微笑了一下,不止一次地开始遥想这个FJX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论水平这里没人比得过他,至少她知道的好几个高手都嚷着要做他徒弟。为人温和有礼,但似乎是个话少的人,不过别人的问题他都会极有耐心地回答。
不过同以前一样,这个猜测永远无果。
“泠,你现在觉得怎样?”
机器以极高的负荷运转了一阵,然后闪现出了几个字:
“状态良好。”
逻辑正确的回答,但方景煦要赋予方泠的不仅是一个简单的逻辑推理系统。
“泠,你可以进行自我编程吗?”方景煦突发奇想。
“可以。”出乎方景煦意料,方泠以极快的速度回答了这个问题。
“太好了。我需要你检测出自身的系统漏洞,然后补正它。”
“明白。”
机器开始以大负荷高速运转起来,不一会儿,第一个漏洞便被找出来了,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方景煦不由得感叹,自己的大脑再如何开发,在这方面也比不过电脑啊!
五个小时零八分钟后,电脑终于停止了自我检测,方泠打出四个字:
“检测完毕。”
“很好。泠,你想拥有‘看’和、‘听’和‘说’吗?”
电脑沉默了一阵儿,然后波幅开始跳跃,方景煦明白方泠依据自我判断成功地模拟出“激动”的心理情绪。
“真的可以吗,父亲大人?”
方景煦苦笑,方泠实在做得太成功了,知道有求于人便加上了尊敬的称呼。
“我想可以,因为有些科学家曾经成功过。”
“父亲大人,我从我已有的知识库中并未找到相关此类信息。”
“因为对方没有公布出来。”方景煦随便编了一个理由,总不能说那是未来的事吧,“泠,在我完成这项工作的同时,我希望你帮我做件事。”
“父亲大人请说。”
“我这里有一大堆杂乱无章的数据,我希望你能帮我整理一下。”见识到方泠的能力,方景煦突然想到可以把新式导弹的相关资料交给他。
“没问题。”方泠显得相当“自信”。
方景煦打开自己的笔记本,和方泠所在的电脑进行了连接。不一会儿数据便传送完毕了。
“这几天,我会好好地想你的事的。”方景煦告诉方泠,然后拉掉网线离开了。
就在刚才,方景煦突然意识到自己再厉害,也不可能完善整个“方泠”,只有接受没有学习是无法成为真正的“人”的。所以他觉得,或许应该让方泠学会自己了解这个世界,自己所做的只有引导还有隐藏他的存在。
第一步,方泠拥有人类的五感中的三个,触觉和嗅觉他没办法,或许很长一段时间内现有的科学技术都没办法帮冷冰冰的电脑造出一副有血有肉的躯体来,但看听说方景煦还是有点自信的。
也许拥有了这三感,方泠的智力水平和思考模式又会向人类标准前进一大步呢!方景煦愉快地想。他虽然一向感情沉稳,但面对方泠的诞生也不禁喜上眉梢了。
时间往后推移一个月,这期间凤凰集团很安静,每个人都埋头于自己的工作苦干,因为上面的大老板突然下达了无数指示,从高层到下层,所有的人都忙得脚打后脑勺。
“我们成功了!”游戏研发室的房间传出一阵鬼哭狼嚎。
外面工作的人见怪不怪,该干啥干啥,对某项东西执着的人都是疯子,特别是里面那群狂热于游戏的人。
不过,这声吼叫还是成功吓到了一个人,而且还是个日本人。
“方桑,这是……”横井军平犹豫地问身旁的方景煦。
“横井桑,不用担心,我本来想请你看一样东西的,现在看来他们终于成功了。”方景煦微笑着用日语回答。
每个人都有自己心目中的偶像,方景煦就对眼前这位“GameBoy之父”崇敬得五体投地,当然以他现在一流游戏制作人的身份来说,这种感情已经冲淡了很多,但他实在无法亲眼看到横井军平在任天堂由天堂被打压到了地狱,最后在1997年因车祸身亡。现在他就是要趁着横井军平意志消沉之际,说服他来到凤凰工作。
“这是,这是……”横井军平捧着手上的东西,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横井桑,这是凤凰集团即将推出的一款小玩意,我叫它电子宠物。”方景煦一脸莫测高深的笑容。
季家
对于凤凰集团第一个要卖到全世界的商品,方景煦想了很久,最终选择电子宠物,周行文“先人的足迹”值得追随。
它简单,可玩性也不高,但重要的是,它风靡了全世界。
所以方景煦下令凡是抽得出手的人,都给我去完善这个创意——凤凰集团又一特色,有了一个目标就一窝蜂地上去,这么锻炼下来,十三楼的那群人快成万能小工了。
群众的力量是巨大的,历史由群众创造,所以一个月后,第一个成品终于摆在了方景煦面前。
“如何,横井桑?你愿意加盟凤凰集团吗?”解释了电子宠物的来龙去脉,方景煦问。
横井军平犹豫了一会儿。在任天堂的待遇实在使他心冷,但他一向看好眼前这个孩子,自从几年前的那个《口袋妖怪》的问世,他就觉得此子前途不可限量。只要有能力,年龄再小在横井军平看来都不是问题。
“方桑,我愿意进入贵公司工作。”
凤凰集团的销售部经理王胜才的确是个人才,看到电子宠物成品后立刻闷声不吭地回去想计划。第二天,方景煦就在《Youth》上看到了铺天盖地的宣传广告,言语中的诱惑让玩腻电子宠物的方景煦都心动不已。
这东西说白了就是个创意,在“后来人”的方景煦眼里基本等同于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的玩意,而且中国人盗版的能力实在不容小觑,到后来满大街电子宠物乱飞,基本上都是copy又copy又copy……所以顶多大卖两三个月就肯定仆街,但方景煦并不怎么在意,他需要的是打响名声,赚钱倒是次要的了。
电脑屏幕上一个QQ头像蓦地亮起,打断了方景煦的思路。
Sky:FJX,我和3x、Gaokang乘坐的飞机明晚抵达T市。
现在凤凰集团的各位高层除了方景煦,都是有车一族。叶琳大小姐新买了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在市区飞驰时相当惹眼,方景煦就听说曾经有人舍不得移开眼睛而发生了交通事故。
今天她自告奋勇送方景煦去华霖大酒店——与Sky等人约好的见面地点。
方景煦坐在副驾驶座上,突然侧过身问道:“叶姐,你和郑恩旭的事怎么办?”干脆利落,典型的方氏作风。
路栾年前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让张市长一家乐得合不拢嘴。而叶琳与郑恩旭虽然互有好感,却迟迟不见进展,张清林的意思是希望方景煦探探叶琳的口风。
“还能怎么办,凉拌呗!”叶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是不是叶伯父那边有麻烦?”方景煦一针见血。
“……是。”犹豫一会儿,叶琳干脆爽快地承认,“我爸和张伯父是老朋友,所以从小和张家长子订下亲事,不过这件事吹了,我爸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一直很介意……过年我回了趟家,我爸说季家上门提了亲事,而他也答应了。”
“季家?”
“和扬集团你知道吗?季伯父是现任总裁,他的长子季未人是板上定钉的下任继承人。”叶琳目视前方,面无表情,“和扬的规模虽然不大,但季家的姻亲网错综复杂。费家、刘家、朱家、梁家、李家、欧阳家……这些家族互相之间都能扯上关系。阿煦,J省有些潜在的势力庞大的结合体,他们无疑属于最有影响力的一层。我爸希望我嫁入季家,也正是基于这个考虑。”
方景煦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情,一时之间倒有些愣住了。半晌他开口:“叶姐,如果你拒绝季家的亲事会怎么办?”
“依季未人的性子看,他不会善罢甘休的。他肯定会找郑恩旭的麻烦,甚至可能由此敌视凤凰集团。”叶琳坦白地说,“阿煦,和季家有关系的,还有‘太子党’。”
方景煦大皱眉头,季未人的形象在他心中顿时大跌。他暗暗下定决心,怎么也不能让叶姐嫁了这样一个人。
华霖大酒店大门口,三个年轻人正在翘首以盼。
Sky,也就是陆华,看着自己的两个同伴,周海平和高康,开玩笑地说了一句:“你说FJX会不会是个女孩子?”
周海平哈哈大笑:“不可能吧……嗯,如果‘他’真的是‘她’,那我也要拜她做师傅!”
高康则问:“FJX怎么还不到?”
陆华看了看手表:“距离六点还有三分钟,估计马上就到了吧……”
话音刚落,一辆火红的法拉利风一般地驶过来,在他们面前稳稳地停了下来。
三个人的眼珠差点瞪出来。
陆华:“哇噻!我没看错吧?T市这种小城市也会有这么‘正点’的车?”
周海平羡慕地差点流出口水:“呜呜呜,法拉利,我的最爱!”
高康下了结论:“里面坐着非富即贵的人。”
于是三人一齐睁大眼睛,想看清车主究竟是何许人也。
一双红色的高跟鞋首先踏了出来,紧接着出现的是一个白色的高挑身影。
超级大美女!这是三人看清来人后共同冒起的念头,更难得的是,美女居然对他们友好地笑了一下。
周海平喃喃自语:“靠!我的眼睛之前算是白长了……”
副驾驶座的车门也随之打开,一个年龄介于孩童和少年间的男孩子钻了出来。
虽然三位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都没有断袖之癖,但看到这个男孩子时也不禁眼睛一亮:他可以说是一位翩翩美少年,黑色柔软的头发下是白皙的脸庞,轮廓俊雅秀逸。他的神情淡淡的,在他这个年纪,这份淡然既少见又怪异。
让三人意外的是,这个看起来很像世家子弟的男孩径直朝他们走来。
“Sky、3x、Gaokang?”男孩微微一笑,伸出手,“欢迎来到T市。我是方景煦,也就是FJX。”
沉默,还是沉默。
“啥?!!”
面对满桌的山珍海味,几个年轻人的饥饿感终于战胜了好奇,暂时抛下对方景煦身份的质疑,大块朵颐起来。
“什么!你是凤凰的董事长?!”吃饱喝足后,他们又得到一个不啻于原子弹爆炸的消息。
“你……你……在开玩笑……”周海平用颤抖的声音道。
叶琳也用惊疑不定的眼光看着方景煦,她不明白为什么要把如此隐秘的消息告诉给眼前这三个人。
其实方景煦也是无奈之举,他实在太需要新人才的加入了,而且现在他的时间无比的宝贵。Sky的为人他耳闻过,是个稳重可信之人,相信他朋友的人品也不会差不到哪儿去。所以干脆直捣黄龙,一举道明来意。
“我不相信。”陆华干脆地说,其他两个人也拼命点头。
“如果我是,你们就愿意加入?”
“当然!”
“好!”方景煦微微一笑,早有准备地掏出一份报纸,“这上面有旁边这位叶琳小姐的详细介绍,相信你们不会质疑这份报纸吧?”
三个人连忙接过,细细看过去不禁楞了。
“凤凰集团副总裁……哇噻!”周海平说,“女强人!”
“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高康风度翩翩地说道。
“你真的是董事长?”陆华现在与其说不相信,还不如说纯粹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凤凰集团到现在也才成立三年,创始人是你的什么人?”高康冷静地想到这可能是家族企业,那么方景煦的年龄问题也不是非常稀奇了。
叶琳抿嘴一笑,代替方景煦回答了这个问题:“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一根纤纤玉指定在方景煦身上。
三人“嘶”地一声齐抽起凉气来。
“我们加入。”长久的沉默过后,陆华极其困难地说出了这句话。
“欢迎欢迎。”叶琳嫣然一笑,长吐一口气,顺便眨眨眼说道,“我明白你们此刻心中的震撼,不过和咱们神通广大的董事长呆久了,你们就会麻木了。相信我,真的。另外说一声,咱们的总裁目前在北美管理那里的分公司,他的年龄比董事长还小三岁。”
陆华三人毫无反应,或许打击过多,真的开始“麻木不仁”了?
叶琳见状坏心眼地咯咯而笑。
“吃完了?咱么就回公司吧!”方景煦翻了个白眼。
在柜台结帐的时候,一群人刚好由侍应生领着进来,叶琳抬头不由脸色大变。
走在最前面的年轻人也看到了叶琳,神色同样古怪,犹豫了一会儿便走了过来。
“琳琳,真巧,在这里遇到你。”年轻人笑道。
叶琳语气生硬:“的确真巧呢,季、先、生。”她特意咬重“季先生”三个字。
这下子不用叶琳说明,方景煦也知道来者何人了。
“不用这么生分吧?”季未人笑,“马上我们就要订婚了。”
叶琳轻哼一声,拉起方景煦的手就朝门外走。
“等一下!”季未人眉头微皱,但很快恢复一张笑脸,“琳琳,我来向你介绍我的朋友。”
“不必!”叶琳冷冰冰地丢下两个字,穿过他往外走。
“这个孩子是谁?”季未人一把拽住方景煦的肩膀,力道之大让方景煦忍不住皱眉。
“放开他!”叶琳急忙伸手,季未人却趁势牢牢锁住她的手腕,“你先见我的朋友!”
陆华等三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蠢蠢欲动,方景煦丢过一个制止的眼神,毕竟是叶姐的私事,外人不便Сhā手。
“季、未、人!”叶琳火了,手腕生疼,估计有淤青了,“你不要得寸进尺!”
季未人也满脸阴寒地吼回去:“不要给脸不要脸,表子!”
此话一出,方景煦这边的人无不勃然变色。
“你!”叶琳气得浑身哆嗦。
“我怎么?”季未人气焰高涨,“你们叶家巴不得同我们季家结亲呢!识相的话,就过来和我的朋友见见面……”未竟的话语消失在一声“哎哟”中。
方景煦满脸寒霜地收回拳头,季未人还未回过神又受了重重的一脚。
“刚才一拳是你弄疼我的代价,刚才一脚是你污蔑叶姐的代价。”方景煦轻蔑地说。
“妈的,臭小子!”大庭广众下面子被削了,季大少爷自然恼羞成怒,“我……”
见势不好,季未人的朋友急忙一拥而上,牢牢固定住了大少爷——带进大酒店的朋友自然不是混混之流,好歹也是有身份有地位有学识的社会人士。
“你是什么人?!”见挣脱不开,季未人稍稍恢复了理智,阴着脸问。
“方景煦,凤凰集团的人。顺便说一句,叶姐不会嫁给你的,她有心上人了,名字叫郑恩旭,是北美凤凰的副总裁。”方景煦昂着头回答。
所谓仇
“阿煦,你疯了!”回到方景煦的办公室,安顿好三位新员工,叶琳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你知不知道这么一来让季未人铁了心对付你和公司?”
“我知道啊。”方景煦老神自在地回答。
“那你……”叶琳简直要疯掉了,尤其是面对对方这种无所谓的态度。
“放心吧,叶姐,我敢这么说,自然有万全的准备。在你的印象中,我是那种口无遮拦的人吗?”
事实大于空口白话,叶琳果然安静下来,她狐疑地问:“难道你是故意激怒对方的?”
“可以这么说,而目的就是为了叶姐你的幸福,季未人那样的纨绔子弟是值得托付终生的人吗?”方景煦摇摇手指,“如果是以前,我还是那句老话,大不了我移民!现在不同了,他季未人势力强硬,的确不假。但是难道我就没有后台吗?”
叶琳长叹一口气:“阿煦,你不必为我做到如此地步的。”
“叶姐,我等着喝你和郑大哥的喜酒呢!”虽然面带微笑,方景煦的眼睛里却泛着冰棱子似的寒冷,“至于季未人,他不来犯我最好,若是……”
“若是他找你的麻烦,咱们也不能忍气吞声。”电话里,一个声音干脆利落地接道。
方景煦笑:“一个聪明的猎手永远不会把自己的底牌全部掀出来。”
不要忘了,吉吉可是特意求来了杨爷爷的支持,等于后面隐隐有军方人士撑腰。偏安一隅的世家子弟和军方人士哪个更有份量?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问题是无论是方景煦还是陈吉儿,年龄不大,“人精”俩字却是当之无愧。凤凰集团虽然有了强硬的后台,这两个人还是规矩地按着商场的“潜规则”办事,哪儿该打通关系,哪儿该陪上笑脸,都照做不误——有两点原因,第一,最瞧不起的就是倚靠强硬的官方人脉关系而为所欲为的企业,总不能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吃到葡萄就朝别人吐葡萄籽吧?何况也憋着一口气,凤凰集团不倚靠任何外援力量,一样能发展得很好;第二,这二人阴险无比,若是哪方力量以为凤凰集团是个软柿子而随意捏圆捏扁,那可就倒霉了,桀桀桀,你就等着被收拾吧!说起扮猪吃老虎,方陈二人绝对是此道高手。
“哎,季未人第一步会做什么呢?”兴致勃勃地猜测。
“听说季家在T市黑道颇有份量,和爆炸、雷胖子都有交情。”方景煦会意地回答。
电话那头笑得乐不可支:“这不是偷东西的遇上贼祖宗了吗?他们哪敢动你这个李老爷子的干孙子啊!”
“这件事东哥已经打电话告诉我了,当时季未人正垂头丧气地从楼上走下来。”
“季家的势力根本不足以伸到美国,他又动不了你个人,只能在公司业务上下手了。”
“我知道,所以这几天我会多加小心的……对了,你那边怎么样?”
“呵呵呵呵,大赚哦!微软、思科、戴尔,我们好歹是这三家的大股东之一,看到股票噌噌噌地上涨,我们的分红也是水涨船高……对了,阿煦,我们要不要涉足其他一些高科技领域?我这边有一份名单,都是一些可以收购的小公司,但技术力量很强的。”
方景煦心中一动:“有没有手机生产领域?游戏公司?网络方面的公司?”
“有哇!”
“手头还有多少钱?”
“嘻嘻,你放心,就算把它们全部买下来,这边的钱还是够的,顶多紧张了点。”
“吉吉,你自己看着办,然后把收购公司的详细介绍传真到我这里,我要重新组合它们。”方景煦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强大的自信。
“好哇!我也会帮助你的。”
“阿煦!”白天飞像一阵旋风刮进了办公室,“我听说你和季未人结了仇?”
“是啊。”刚刚放下电话的方景煦吓了一跳,随即笑着安抚白天飞,“我不会有事的……”
白天飞脸色凝重,大手一挥:“对于这种小人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你们进来吧!”
方景煦好奇地看着门外走进几个身材高大,帅气英俊得不逞银幕明星的青年男子。
白天飞咳嗽一声:“这是我专门为你请来的一家保镖公司的其中几位,从此以后你的安全就交给他们了。”
“什么?”方景煦惊讶地打量着面前几个像国际男模多于像保镖的男子。
为首一个戴着眼镜,温文尔雅得一塌糊涂的男子似是看出了方景煦的不信任,笑道:“我们一定会保护周全!”语气虽淡,却让人感到不容质疑。
“阿煦你不要这副眼神,这几位可都是特种兵复员的!”白天飞急急地添了一句。
方景煦闻言更加惊讶,不过他突然想到吉吉无意中提到过这种保镖公司的存在,通常以保护明星和私人老板居多。
“那就麻烦各位了!”虽然觉得未免有点小题大做,方景煦还是不忍拂了白天飞和叶琳的好意。
贴身保镖顾名思义,方景煦到哪儿都得跟着。
不过方景煦倒不担心,各行都有自己的规矩,干保镖这行的也知道嘴巴闭紧,不该说的不说。特别是这群保镖中的头头宋晋明,年轻儒雅,但一看就是相当稳重,而且很有能力,光看他有条不紊地指挥手下便知道了。
所以除了不能和方泠“交谈”,其他的事情方景煦倒不避讳。
中午的休息一结束,林婷送来了一堆待批阅的文件。
“方总,这几位是?”如果是普通的秘书,自然不会问此等失礼的问题,但林婷不是。
“保镖,宋先生和岳先生。”方景煦简单介绍了一下,其他不多说,坏心眼地增加他们的调查工作。
“方总,电子宠物的生产差不多准备完毕。”
“方总,城南的那块土地已经动工,施工队的预算你看一下。”
“方总,刚刚发现了一种病毒,不过我们已经开发出杀毒程序。”
“方总,网上博客注册人数大幅度上升……”
“方总……”
一个下午的工作下来,宋晋明的心中简直可用惊骇来形容。他接到这个工作时,还以为保护的是哪家的公子少爷,怎么却想不到这个孩子已经是这么一个大规模集团的掌舵人!
多年的经验让他的脸上可以不显露出分毫,但他的徒弟小岳可没这么沉着了,直用瞧怪物的眼光盯着聚精会神处理文件的方景煦。
“师傅,他真的是董事长?”小岳悄悄地问道。他们离得甚远,倒不怕当事人听到他们的谈话。
“你认为他们有必要做戏给我们看吗?”宋晋明板起脸说,“小岳,你以前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但现在看看人家,多大的年纪就做到了这个位置,说是天才也不为过!”
小岳不说话了,但他知道师傅说得没错,有时候人比人确实会气死人的。不过他自忖自己在方景煦这个年纪,不知在哪里疯玩呢,小小年纪便要挑起这么重的担子,从某方面来说也蛮可怜的。
QQ、电子邮箱、博客、杀毒软件、搜索引擎……这些都是网络部目前涉及的业务;美国那边差不多要有e-bay了,到时肯定要收购下来;暴雪已经在自己的提示下,着手开发《魔兽世界》;自己是“口袋妖怪之父”,电子宠物可以随之沾光……
坐在车上,方景煦闭目在脑中梳理着已经很难记全的庞大的“计划表”。说起来,这辆宝马是他生日时大家一起送给他的礼物,考虑到他没有拿驾照的资格,还专门配了个司机。
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方景煦不由感叹,他不得不遗憾地放弃一些业务,不然三个方景煦都不够用的。
一定要定阶段性的大目标!方景煦无奈地意识到这一点,因为他敏感地觉察到自己的身体有“罢工”的前兆了。
与此同时,季大少爷正在发脾气。
“饭桶,都是饭桶!不就是李清云的干孙子吗?!雷胖子、爆炸这些吃软怕硬的混蛋,一个个找借口百般推脱!也不想想我们季家当初帮了他们多少忙!”
手底下的十来个人没人敢吱声,生怕惨遭池鱼之殃。
“哼!没他们我还对付不了一个毛孩子吗?谭伯,把所有人都叫过来!”季未人狠狠地拍着桌子。
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慢悠悠地自沙发上起身:“大少爷,何必呢?李老爷子的面子我们是不得不给的。”
季未人眼一瞪:“谭伯,连你也说这种话!你从小最疼我了,如今我大庭广众下被一个毛孩子打了,你让我以后怎么出去见人?”
说来说去还是“面子”问题,再加上是在准未婚妻面前,季未人自然是恨上加恨。
中年人微不可觉地叹了一口气:“大少爷,谭伯一定照您的意思去办。”说罢慢慢地走出门外。
“哥哥,被爷爷知道了可就惨了。”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冷眼旁观,这时也禁不住开口。
“怕什么,应人。那个臭小鬼大概父母在凤凰工作便拽成这样……凭我季家的关系,区区一个凤凰集团算什么?”季未人冷笑道。
季应人摇摇头:“哥哥,前段时间我听小雅姐姐讲,费爷爷、朱爷爷、梁爷爷、欧阳爷爷他们似乎都挺关注那个凤凰集团的,说不定有什么蹊跷呢!”虽然只有12岁,但出生在这些颇有渊源的世家中,自然与普通的孩子大不一样。
“我是费梁俩家的小舅子,这几家难道会帮外不帮里?”季未人不屑一顾地离开。
季应人耸耸肩,对哥哥性格摸得一清二楚的他明智地不再多说什么。
季未人还真是头脑简单,自己太抬举他了。
方景煦看着一地哭爹喊娘的混混外加满地的棍棒凶器皱眉,有宋晋明这些原特种兵的保护,那些人根本没靠近五米处便被掀翻在地。
原以为季未人会在商场上和自己斗上一斗,谁知道使的却是这种不入流的下三滥招数——其实方景煦也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季未人根本不晓得口中的“毛孩子”身份比他还要重要三分,只当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自然也就略施手段了。
“方少爷,我们走吧?”宋晋明指挥着手下人“清理道路”后,才让方景煦下车。
方景煦点点头,下了车,径自朝一条巷子深处走去。轿车开不进去,只能等在外面了。
宋晋明吩咐几句,留下几个人看车,只带着徒弟小岳跟了山去。
真不知道季未人吃什么长大的,居然对一个小孩子下此毒手。方景煦突然想到,如果自己只是一介普通人,岂不是现在就被送进医院,说不定小命还不保了呢!
其实方景煦并不知道,季未人真正恼怒的是叶琳的态度和有一个情敌的事实。他一向妄自尊大,眼睛长脑袋顶上,从小到大几乎没有拂他心意的事,一旦碰上,便嫉恨万分。这本是纨绔子弟的一个通病,再加上季家上下平日里对这个长子未免宠溺太过。
不过方景煦并不担心这些,此刻他早将烦心事抛诸脑后,和陆凡笑嘻嘻地打着招呼。
“来我家还要带保镖啊?”陆凡给了他一拳,开玩笑地说。
“谁让我位高权重呢……”方景煦故意愁眉苦脸地叹气。
“行了,行了,过来我给你看样东西。”陆凡现在住在T市的姑姑家,和表弟共用一间房间。放眼过去,左边的一张床整洁,右边的则比猪窝还乱,说不出来的诡异。
此刻陆凡正在那摇摇欲坠的一堆书里翻找着什么,方景煦闲着无事便随处走动起来。
书柜上摆着一本打开的书,一看封面——《时光无痕》,方景煦眼角抖动了几下。
“你也看这书?”
陆凡抬头:“对阿,班上人人都看,写得真好,初恋的感觉啊~”说罢还作感慨状,看得宋晋明和小岳闷笑不已。
方景煦无奈地笑笑。这本书的作者不是别人,正是吉吉。在《花季雨季》还未面世的现在的,这种以校园青春故事为题材的轻小说自然博得了满堂喝彩。不过方景煦也没想到火到这种程度,目前出版社已经在刊印第三版了,各大报纸杂志也报导了小说《时光无痕》大受欢迎的事情。毫不夸张地说,中国文坛的池水投进了一块大石,水花四溅。
不过除了方景煦,直到现在也无人知晓作者的真实身份。吉吉纯粹抱着好玩的心态,十分了解此人的方景煦明白,肯定又有什么恶作剧在悄悄地酝酿中了。不过他乐见其成,对于现在的中国文坛,除了少数几位作家,方景煦其实是没什么好感的。而吉吉更是极端,喜爱古代文学喜爱得要命,直接把近现代中国文学打入十八层地狱。
“找到了!”陆凡欢呼一声。
方景煦一看,厚厚的一堆手写稿,不禁肃然起敬。
“我不是借了你一台电脑吗?”方景煦问。
“用不惯那玩意。”陆凡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看看,还有什么要改的,我是根据你的思路写出这一份游戏策划。”
“不,完全不用改了。”方景煦看着手上的文字叹为观止,心想虽然换了一世,我还是不得不对你小子在游戏上的才能顶礼膜拜。
自己是靠着剽窃才换来一个“世界一流游戏制作人”的名头,可陆凡是真刀真枪地上阵,做出了一份如此完美的游戏策划……
“你可以专心做游戏制作人了,等着赚大钱享誉全球吧。”临走前,方景煦严肃地说。
“全叔?你怎么回来了?”回到车子旁,方景煦意外地发现一个熟悉的人影。
全叔恭敬地鞠躬:“吉少爷听说小少爷惹了些麻烦,就让我从美国回来了。”他看了看四周,微笑着续道,“看来用不上我了。”
“怎么会呢,我很高兴全叔你回来。”方景煦真心实意地说。
全叔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说:“小少爷,老爷派我来接你,他要见你。”
方景煦愣住了,半晌苦笑道:“一件小事怎么闹得全世界都知道了似的。”
宴
看着身旁气定神闲的老爷子,方景煦颇不自在地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藏青色长裤,黑色唐装似的短袍,宽敞的袖口还用金色丝线缠绣,衬着白皙的皮肤,说不出来的雍容贵气。
他们现在坐在黑色的轿车上向城郊驶去。方景煦本以为李老爷子找他是因为季未人的事,但老爷子只是吩咐他换了衣裳便把他带了出来,倒把方景煦弄糊涂了。
“阿煦,我听说季家那个小子惹上你了?”老爷子淡淡地开口了。
方景煦想了想:“是。”
“为了叶家的丫头?”
方景煦再点点头。
“季家有些护短,那小子向来不成器,不过这次明知你是我孙子还敢动手,看来季老头也该醒醒了。”李清云清淡的话语中蕴含着山雨欲来的气势。
“……爷爷,我们这是去哪儿?”
李清云慈爱地笑了笑:“朱家的小孙子满月酒,也邀请了我。”
朱家?方景煦立刻联想到叶琳的一番话。“那么,季未人也会在?”
“不止是他,各个家的孩子都会来。”李青云摸摸方景煦的头发,“你是我孙子,但我一直没有把你正式介绍给我的老朋友们,今天你就见见他们。放心,不管你做了什么,都有爷爷我担着呢!”
满月酒在朱家老宅办,那是一间占地广大的宅子,颇有明清遗风。
门前的空地上一溜停着几十辆车子,一看就是有钱人的聚会。不过,对朱家知根究底了后,应该再加上两个字,有权。
通过几代的联姻,这几个江南世家早就深深地联系在一起,说是一体也不为过。至少李青云在简单介绍了某家和某家的关系后,方景煦就觉得自己那数理超强的脑袋也有罢机的征兆,真佩服这些家庭出生的孩子,怎么弄得清楚彼此的亲戚和称谓问题。
“唉,我那小孙女也早早地和韩家订下了娃娃亲。”李清云说。
方景煦充耳不闻,对于李老爷子想把干孙子变真女婿的“险恶用心”他是半分兴趣也无。
“李爷爷!”刚下车,就听到一阵小辈的问好声。
方景煦循声望去,一群在门口玩得正欢的孩子笑嘻嘻地看向这边。有男的也有女的,一秒钟后,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只不过饱含嫉妒的属于前者,含羞带怯的属于后者。
方景煦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区别对待,神色自若地转回头。
“哈哈,你们这些小鬼,怎么聚在门口?你们的爷爷呢?”李清云笑眯眯地问。
“爷爷们都在后堂呢,就等李爷爷你了。”一个短头发的小姑娘甜甜地回答,只不过一双眼睛牢牢地定在随着李爷爷而来的少年身上——天!她从没见过这般俊美无铸的少年,白皙的皮肤,长长的睫毛,大而黑的眼睛,简直要让她这个女孩子自惭形秽死了,而且他清冷的神色让人联想起那天上的明月。
“阿煦,我们进去吧。”李清云怎么不知道这群小丫头想些什么,面上心里实在得意,暗想我这个干孙子虽然年纪小,魅力真不是吹的,到时候羡慕死那群老家伙。
搞笑的是,李清云和方景煦走进内堂后,一干小丫头立刻不玩游戏了,小蝴蝶似的一个个跟了进去,留下几个小子干瞪眼。
由于季未人的前车之鉴,方景煦实在对这里的人提不起好感。他礼节性的跟着李清云一路问好过去直至走进后堂。
身后留下一串串的窃窃私语:
“李老爷子带来的那孩子是谁啊?没听说他有孙子啊?”
“屁!连老爷子收了个干孙都不知道,还好意思作公安局长呢!”
“听说是神童呢!电视上经常露脸的。”
“长得真是不错!我家小三有他一半就好了……”
“……”
经过中庭的时候,正好从一间大厢房门前走过。门敞开着,里面坐满了一堆年龄从三岁到十八岁不等的children,津津有味地盯着一台彩电看。
方景煦随意瞄了一眼,居然是《名侦探柯南》——不久前引进中国,也算是“蝴蝶效应”下一场小小的飓风,和《灌篮高手》一样,播放时间造成万人空巷,为95年贫乏的娱体活动抹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李清云注意到干孙子怪异的眼神,笑:“怎么,想看就去看吧!”
方景煦扁扁嘴,他也算半个动漫迷,未来看过《死亡笔记》不得不承认这“柯南”的确是糊弄小孩子的主,当然这话不能说出来。
“我早看过了。”更不用说现在名义上的作者和自己也算曾经同在一个屋檐下。
李清云呵呵一笑,带着小方同学直奔后院晒太阳。
“李公,你终于到了啊!”一个慈眉善目的老爷爷背着双手笑眯眯地打招呼,不远处一群王牌老妖怪心满意足地围坐在一起捧着茶杯,听到声音齐刷刷地向这边看来。
之所以说“王牌老妖怪”,是因为方景煦想到,在场的这几位跺跺脚,不要说T市了,全省都要抖上三天三夜。
“欧阳公,怎么没看到你那个如花似玉的小孙女啊?”李清云拍拍老朋友的肩膀,“嘿嘿,这就是阿煦,我的干孙子,本来还想让两个小家伙见见面……”
祸从口出。方景煦面无表情地抬脚,“轻柔”地踏在一双崭新的黑布鞋上——李老爷子显然是识时务的俊杰,很聪明地闭上了口。
目睹这一幕的老爷爷们很不给面子地笑出声。
“这就是你经常挂在口头的小家伙?”一个威严中带点凶相的爷爷走过来,一把抱起方景煦,“哗!瞧瞧细皮嫩肉的,真的是把季家那小子这几天搞得灰头土脸的小子吗?”说罢好奇地捏捏小胳膊小腿儿。
方景煦无语,暗道不愧是练就千里眼顺风耳的老妖怪们,这种小事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朱瑞明,不要把人家孩子吓坏了。”又一个老爷爷抢着抱走方景煦,啧啧称赞,“骨骼清奇……前途不可限量啊!”
李清云:“那当然,也不看看谁的孙子!”
朱瑞明:“得了吧,再好也不是你们李家生出来的。”
梁经:“和我们家小以一样年纪,但比小以聪明多了……”
欧阳端成:“跳级进入美国大学的天才……李清云,真是便宜你老家伙了。”
……
方景煦听着几个老人的对话,深刻感受到他们间那份非比寻常的友情,同时也明白了,至少老一辈的对自己十分友好。他不是不懂得投桃报李的人,所以不待李清云吩咐,便自觉地向几位老爷爷问起好来,整个一乖宝宝。
梁经开心地笑起来:“真是个好孩子,待会吃饭坐爷爷身边来。”
费密:“可惜季公今天没来,不然他一定会喜欢这个孩子的。”
朱瑞明:“阿煦,再叫声爷爷来听听……”
见几个老家伙全围上去,自己反而挤不进去,李清云不爽了:“嘿!阿煦说到底也是我李某人的干孙子,你们怎么抢到我前面去了?”
结果,没人理他。
不是冤家不聚头。晚宴时方景煦看到了脸色铁青的季大少爷,他向身处一大堆老人中间的自己丢来刀子似的目光。
如果季未人够聪明就该明白现在绝不是闹事的时机,偏偏这丫的智商还差了那么一点。
“外公!你怎么抱着这个小混蛋?”季未人指着被朱瑞明抱在怀里的方景煦气愤地嚷道。
李清云的脸上瞬间挂上寒霜,其他几位老人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
“未人,闭嘴!你母亲平时怎么教你的?”朱瑞明冷哼一声。
季应人急忙跑过来,伸手去拉哥哥的衣袖。
季未人甩开,指着脸上的淤青:“这小混蛋打了我!”
“那是你活该!谁叫你侮辱人家叶琳的?”
“我说的是实话!那贱人脚踏两只船,看中我们季家的权势就应该乖乖地嫁进门来……哎哟!”
方景煦不知何时跳下地,狠狠地给了季未人的膝盖一脚:“我早说过,嘴巴放干净点,侮辱别人,愈发让人瞧不起你。”
季未人眼睛都红了,他大吼一声,顾不得落下以大欺小的坏名声,直接一拳打了出来,看来季大少爷被某人气得够呛,完全失去理智了。
屋子里顿时一阵惊呼,几个老爷子还没来得及出手,方景煦已经轻松地一拉,一拽,再一扭,满意地听到类似于杀猪的嚎叫声响起。
朱瑞明摇摇头,对这个外孙的脾性他一清二楚,压根没打算出手:“阿煦,给我老人家一点面子,下手稍微轻点。”
“放开我哥!”一个头发染成金黄的少年骂骂咧咧地扑了过来。
方景煦眉头微皱,他懒得这种人渣动手。
少年的动作进行到一半便定格了,不敢再上前一步。
一把乌黑的五四手枪抵在他的额前。
满室寂静,如同电影卡住所有人的动作可笑地定在这一刹那,就连季未人也张大嘴巴呆住了。
方景煦给了大冒冷汗的对手一个可称之为“甜蜜”的笑容:“放心,我没打开保险。”
说罢手枪潇洒地在手中打了一个转,还给身边差一步扭住自己的脸色凝重的中年人:“多谢您的手枪。”
定定地看了方景煦半晌,中年人突地笑了:“好小子,什么时候摸的?我都不知道。”
“小谭,不要小看这孩子,他可是李公一手调教出的。”欧阳端成摸着胡子呵呵直笑。
“这和我没关系!我可从没教过他一招半式。”李清云说。
“我学过跆拳道,柔道,空手道,中华武术……对了,日本剑道也有涉及一点,欢迎你们随时挑战。”方景煦“真诚无比”地对着季未人如此说道。
闻言,季未人的脸色由红转青,又由青转黑,最后转白……
“阿煦,有没有兴趣到我们顾家来学点拳术啊?”来晚一步的顾终南先是扼腕叹息,既而笑眯眯地言道。
“去去去,阿煦不会去的。”李清云一张老脸笑得格外开怀。这群老家伙平时笑话我没孙子,今天报应来了吧?一个个羡慕死你们!
“季家有点护短,小东西,你不要介意啊!”季应人的外公刘京亮摸摸方景煦的头。
方景煦一脸无所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你们几位能维持到现在已经不错了,至于出几个纨绔子弟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李清云,摊上个好孙子啊!阿煦,要不我也做你干爷爷吧?”
“还有我!”
“我也是!”
“我!”
“……”
李清云的笑容挂不住了,黑线拉下:“滚!”
“外公!”一个好听的声音Сhā了进来,也中断了这一场形同闹剧的“认孙大会”。
“是小雪啊!”欧阳端成眼睛一亮,急忙扯出已经晕头转向的方景煦,“来来,认识一下,这是我外孙女,这是阿煦。”
欧阳吹雪抿嘴一笑:“不用了外公,我们早就认识了。”
欧阳端成眼睛更亮了:“你们早就认识?那感情好!哈哈……”
其他几位老人集体鄙视笑得没形状的欧阳端成。
“想不到你是李爷爷的干孙子。”欧阳吹雪微微一笑,“我们也算是亲戚了。”她真的很漂亮,即使是早已对美色麻木的方景煦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对了,小雪,你不是说家里的电脑有问题了吗?阿煦在美国是学这个的,不如告诉他,让他帮你想想办法。”见两个小辈似乎已无话可说,欧阳端成急急提醒。
欧阳吹雪眨眨眼睛,含笑问道:“可以吗?”暗暗奇怪心底一股奇异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方景煦点点头:“是什么方面的问题?”
“是……”
看到两个人低声讨论,那气氛实在好得没话说,欧阳端成不禁得意地笑起来。
“可惜我家三个丫头都定下亲事了。”梁经感叹。
“欧阳端成,便宜你了。”李清云笑骂道。
“这八字还没一撇呢,我们家那几个还是有机会的。”费密摇头晃脑道。
“别急,一个个排队慢慢来,这个不行就换下一个。”
“李清云,看把你丫得意的……”
“……”
“在你这个年纪,能懂这么多真的很不错了。”方景煦下了评论。
“谢谢。其实我碰到的问题,曾经有个人教过我如何解决,只不过我有些记不住。没想到你告诉的方法和那个人说的一模一样。”欧阳吹雪一脸的不可思议。
“是吗?那个人是谁?”方景煦随口问了一句。
“网络上的一位朋友……对了,也许你听说过,他在网络上很有名气的,他的名字是FJX。”
方景煦猛地停住了脚步。
清风道馆
上一章有个不大不小的bug,特此更正一下。我居然弄混了“爷爷”和“外公”的称呼!不过我很懒,所以上面的就不改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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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集团的第一款电子娱乐设备正式推向市场,号称“全球同步销售”。
其实对外宣称“全球”,也就是中国、美国、日本以及欧洲几个国家而已,不过怎么说也好歹绕了地球一圈。
之所以这么做,最大的原因是……中国的盗版实在太厉害了……
尤其是电子宠物这种没什么技术含量而以新意为亮点的东东……无论如何,先一口气开拓下所有的市场再说!
当然,方景煦不是反对盗版——举个例子,微软在中国实行价格歧视,似中国的国情,不是所有人花得了八千多块钱去买个正版操作系统软件。很多影视、音乐、游戏,包括香港电影,几乎无一不是盗版的途径引发了它们的流行。如果现在果断地打击盗版,中国的消费水平恐怕要倒退几十年。
从这点来看,电子宠物能赚个百来万,方景煦已经很知足了。
重点是随后推出的单机版游戏软件销售。
集团下半年盈利重点——游戏!
办公室里,两个半大的孩子各自翻阅着一堆厚厚的资料。
“阿煦,你好像很累,眼睛都红了诶!”
“废话,我一个晚上看了100多页的游戏策划!”方景煦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回答陆凡。
“用得着这么赶吗?”陆凡目瞪口呆。
“处理了这里的事情,我要去日本一趟。内山老爷子发来的邀请……”
“哇!偶像!说实话,我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看到横井大神……”陆凡一脸崇拜。
“慢慢习惯吧!”
“……阿煦。”
“干嘛?”
“老实交待,为什么你会有《时光无痕》的第二部?难不成你就是那个作者?!”
“少瞎猜,我没空写这个东西,不过作者你的确认识。”方景煦随口回答。
“难道是宓儿?!”
方景煦看着震惊的陆凡:“嘛……算是吧。”暗忖这傻小子到现在还没看出来吗?不过估计吉吉也不想让他知道吧,毕竟被他目睹过那一幕……
“好厉害~”陆凡一脸钦佩,“……不过她去美国那么久了,还不回来吗?”
“拜托,人家是随堂哥移民美国。”方景煦翻了一个白眼。
“对哦!陈吉儿是北美凤凰的总裁!”陆凡恍然大悟,“……话说回来,你们俩个真是太厉害了……比起你们,我的人生真是太失败了。”陆凡笑笑,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别多想了,‘世界一流游戏制作人’的头衔马上会扣在你头上,想躲也躲不掉。”
“哈哈!”
这时,林婷敲门进来。
“董事长,下面有个欧阳吹雪的女孩子找你。”虽然是公式化的口气,林婷的脸上却露出了看好戏的神情。
方景煦一愣:“她来干什么?”
陆凡顿时来了劲:“诶~~女朋友???”
方景煦没好气地回答:“什么女朋友,我们才十二岁!”
“但是《时光无痕》里的端木晴和夏然初一便发现互相有好感哦!”陆凡笑得很奸,“我和你一起下去。”
方景煦懒得理他。
“我只是随便问问,没想到你在这里。”欧阳吹雪今天穿了一条长裤和夹克,戴了顶鸭舌帽,男气的打扮使她多了一份英姿飒爽,“你爸爸在这里工作?还是妈妈?”
“恩,恩……找我有事吗?”方景煦含糊地回答。
“有空吗?和我去一个地方。”欧阳吹雪注意到一旁紧盯着她的陆凡,“这位是?”
“我的朋友陆凡。”方景煦装作没看到陆凡“不怀好意”的笑容。
“这样啊~说起来好久没看到宓儿了呢!她去了美国还没回来?”
“是啊……我们走吧,正好我现在没什么事。”方景煦觉得再呆下去,保不准陆凡那张嘴会说出什么话来呢。
“还带着保镖呢?”欧阳吹雪望了一眼后面,戏谑地说。
“是啊,还要过几天吧……”
“这里?”方景煦抬头看着那块书写“清风道馆”的匾额。
在T市,这家传授日本剑道的道馆十分有名,听说馆主还是正宗的日本人。
欧阳吹雪微笑:“算是我叔叔开的……我奶奶是日本人。”
闻言,方景煦吃惊地盯着一脸泰然的欧阳吹雪:“想不到……你还有四分之一的日本血统。”
“你吃惊的还在后面。”欧阳吹雪一面熟稔地跟馆内诸人打着招呼,换上了一口流利的日文说道,“那天你说有学过日本剑道吧……我要向你挑战!”
方景煦静静地看了她半晌:“……我以为你是典型的大家闺秀。”他也用日语回答。
“外表是。”欧阳吹雪说,“我不希望做美丽的花瓶。”
“从你电脑上的天赋看,你的头脑很好。”方景煦微微一笑,“好吧,我接受你的挑战……不过我先说一句,你是我所见过的最聪明的女孩,或许做朋友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我也是。你远比我要优秀出色得多。”欧阳吹雪伸出手,和方景煦的手握在了一起。
欧阳吹雪换上白色的道服,用一根丝带束住长发,静静地握住木剑,跪坐在地板上。
纪村由夫看着两个脸色凝重的孩子,再问一次:“不穿防具?”
“是!”方景煦和欧阳吹雪同声回答,心里想,根本穿不下嘛!
“小雪的实力我很清楚,看来你也不弱……好吧,尽量放轻力量。”纪村由夫笑道。
“请多多指教!”
一场特殊的比斗就此开始。
半个小时后
“辛苦了,两个人都很不错。”纪村由夫拍拍两个孩子的头。
方景煦瞥了身旁的欧阳吹雪一眼,他有些吃惊,没想到这小姑娘的实力强悍至斯,居然和自己斗了个平手。
在知道欧阳吹雪就是Catherine后,方景煦再一次觉得自己绝不能小看她。看来世家大族出纨绔子弟不假外,也会有这样实力超绝的异类出现——方景煦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有如此深刻的印象。
“纪村叔叔,你觉得阿煦和季未人比起来孰高孰低?”欧阳吹雪漫不经心地问道。
纪村由夫爽朗一笑:“小雪你问了个蠢问题。难道这点你看不出来吗?”
“可是季未人最近一直在找人家的麻烦,然而自己又从不出头正面挑战。”欧阳吹雪似笑非笑地一撇嘴。
“这个小子的确愈来愈不长进了……小雪,你的意思我很明白,你就放心吧。”纪村由夫回了一个同样意味深长的微笑。
“纪村叔叔同时也是季未人的姑父,从小他最怕这个姑父了,姑父说的话他不敢不听。”坐到道馆的休息室里喝水时,欧阳吹雪说。
方景煦意外地看着她。
“我帮你让你很惊讶?”欧阳吹雪嘴角上扬,“这是爷爷的吩咐,他老人家很看好你。”
“是有一点惊讶。”方景煦坦率地回答,“不管怎么说,我欠你一个人情。”
“那么……以后常来这个道馆吧。我看得出来,纪村叔叔很欣赏你,对于你这种好苗子他可是最喜欢的。”
“……你真的很特别,难怪没有人不喜欢你。”
“说得不好听就是长袖善舞吧?”欧阳吹雪的眼睛里盈满了笑意,“知道吗,有那么多家世显赫的亲戚,从小周旋下来的结果就是与人相处这块儿上无可挑剔……你喜欢我吗?”
方景煦挑眉看她。
“きみが好きです。”欧阳吹雪慢慢地说。
“你在想什么,煦?”
屏幕上的一行字把方景煦从思绪中拉回来。
“没什么,泠……对了,最近学得怎么样?”
“很好,我发明了一种减法的程序运算,让体积大幅度减少。”
方景煦可以想见得到方泠那得意的表情,不禁会心一笑:“祝贺你,明天我就把手提电脑带过来,让你换个‘家’。”
“YE!”屏幕上立刻显示出一个“V”字。
“对了,要听歌吗?我自己写的哦!”隔了一会儿,又一行字跳出来。
“好啊!”方景煦饶有兴致地回答,他倒真想见识见识电脑的音乐素养。
一首空灵动听的歌曲自音箱里飘了出来,而且不是纯音乐,有一个不逊于维也纳少年合唱团的声音在歌唱。
方景煦闭目欣赏,不得不赞叹,这首歌真的很动听。
“太棒了!尤其是副歌部分!”虽然方泠听不到,方景煦还是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嘿嘿!这是吉吉要我写的,他说会作为一个新动画的主题曲,还说如果好听的话,会让我继续写好多好多曲子。”通过QQ,方泠也认识了陈吉儿。
方景煦恍然大悟,有一段时间这一人一电脑经常神秘地私下嘀咕,原来在商讨这个啊!
“对了,里面的声音是……”
“我参考了世界各地的少年合唱团后合成的,算是我的声音吧!”
“对不起,一直忙得没有时间完善你的‘五感’……”
“没关系,我相信煦,我很期待哦!”
好不容易百忙中抽了一点空,方景煦带着简单的行李坐上了前往日本的飞机。
最近好几个游戏都在开发中,方景煦忙得恨不得化身三千。电子宠物全世界卖得一片大好,让媒体一致感叹“小玩意的魔力”,趁着这股东风,一鼓作气乘胜追击是既定方针。
这次去日本,主要赴内山老爷子的约,当然“顺便”也要带回几个人才回去。
微软股票大涨,让方景煦的口袋鼓了不少,至少可以底气十足地去谈待遇问题了。
“口袋妖怪之父,仙剑奇侠传的策划人,Build和Quake引擎的发明人,电子宠物的发明者……方桑,中国有句话,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想用在你身上最合适不过了。”一家高级料理亭里,内山社长看着对面的孩子意味深长地说。
“哪里。”
“我现在真后悔,当初无论如何也要把你拉进任天堂。”
“哪里。”方景煦暗忖,当初为了横井的事,你老爷子还给我脸色看,现在变得还真快!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希望和贵公司结成同盟关系。”
虽然早已料到,方景煦还是小小地吃惊了一下:“恕我直言,我们的业务范围和任天堂的……”
内山社长摆摆手:“这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交个朋友嘛!”
傻瓜才相信这番话,商人不追求利益除非天下红雨!方景煦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任天堂的用意——索尼也和方景煦进行了接触,希望和凤凰建立合作关系。这几年正在走下坡路的任天堂自然不希望索尼的强大,毕竟两家是十几年的死敌了……
想到这儿,方景煦微微一笑:“彼此合作是我所乐见的,这回来日本拥有尽可能多的伙伴正是我所追求的……”
“首先祝贺贵公司的PS计划大获成功以及久多桑的睿智眼光。”
“多谢多谢。”久多良木健笑得跟弥勒佛似的,“方桑才让我佩服不已啊!小小年纪已经是世界著名游戏制作人,在中日美三国都是大大地有名气!”一顶顶高帽毫不吝啬地甩过来。
方景煦淡淡一笑:“小打小闹罢了。”
“方桑过于谦虚了,不过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做到宠辱不惊也不是常人能为。”
方景煦微笑不语,任凭久多讲得口沫横飞。
“……所以希望能将贵公司的电子宠物系列移植到PS,并且和贵公司签约,成为我们的第三方游戏软件商。”罗嗦了半天,终于点到了主题上。
“好。”方景煦干脆地说。
久多良木健惊奇:“不和贵公司商量一下吗?”言下之意,你一个小毛孩,做得了主吗?
“我是全权代表。”一句话堵死对方,“不过具体内容请和总公司另外的代表商议。”方景煦耸肩道。
得与失之间
1995年8月15日,电子宠物第二代发售,分为普通版、黄金版、白金版三款发售;
1995年8月21日,电子宠物第一代移植PS平台;
1995年9月3日,凤凰旗下《生化危机》、《佣兵传说》、《魔法师》三款游戏中日发售,销售过百万,与此同时,北美凤凰采用新一代Unreal引擎的《突破》发售;
1995年10月8日,凤凰《神州沉陆壹》发售,其精美流畅的画面创下本年度销售记录;
1995年11月,暴雪《魔兽争霸2》发售,不到四个月出售40万套,最终统计过百万;
……
“这个叫加布•纽维尔的人真有勇气,离开工作11年的微软帝国开一家小小的游戏公司,如果不是北美凤凰的雪中送炭,他有可能流落街头也不一定哦!”叶琳敲敲手中的文件笑道。
“Valve公司?不过做游戏的确赚钱。”路栾喝着茶说道。
“微软简直是人才的集中营。”张清林大致翻阅了一下调查资料总结道。
“不过一下子给他那么多资金支持……”路栾皱着眉说。
“放心好了,阿煦的眼光什么时候出错过?Google和Yahoo今年成功上市,两支股票暴利到我险些闹出心脏病!”叶琳夸张地拍拍胸口。
“这么说来,我们老板身家恐怕过亿了吧?”
“如果阿煦同意公司旗下所有产业都上市,恐怕挤进世界的富豪排名都没问题。”叶琳悠然道。
“哇!连十五岁都未到的超级富豪……”路栾啧舌。
“而且是两位!”张清林竖起两根手指。
“对哦,听说吉吉现在在上学,北美凤凰几乎由阿郑打理,想不赚钱都难!”路栾说到这儿瞥了叶琳一眼,窃窃笑道,“某人今年10月终于要披上嫁衣了!”
叶琳不自在地扭扭身子。
“人家说好事多磨,一对天造地设的情侣总算冲破阻碍走到一起了!”路栾拍手道。
年初,固执的叶伯父终于在张伯父的劝说下,同意了郑叶二人的婚事。
“说起来,真要感谢阿煦。”叶琳认真地说,“如果不是他,我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季家呢!”
“对了,阿煦是不是和欧阳家那个漂亮的小丫头在一起了?”路栾沉吟道,“虽然说早恋不太好,但这两个的头脑和言行举止实在不能算是普通的孩子,若能在一起也挺般配的。”
“没有,我看是欧阳家的丫头单方面喜欢咱们阿煦。”叶琳摇头笑道,“不过我估计阿煦最终也会接受她,毕竟吹雪这种既漂亮又聪明的孩子,哪个男孩子不会喜欢呢?”
“哈哈,就像看《时光无痕》这种小说一样。”张清林Сhā进来。
“那个作者现在很有名哦,尝试了各种风格的小说,结果都大受欢迎,偏偏没人知道他(她)的真实身份。”叶琳说,“当然阿煦肯定知道,毕竟是他拿给出版社的嘛!”
“我肯定是吉吉!”路栾说,“上次我打电话问他,他在那边一个劲地笑。”
“这么说来,少年作家?”叶琳瞪大眼睛,“连少年都算不上……可怕。”
“世界上最小的作家好像只有4岁哦。”张清林摸着下巴道,“这么看,吉吉的年纪还是可以接受的……而且,从小到大,这两个孩子做的事情哪里像普通孩子做得了的?”
闻言,叶琳和路栾都不由点头:“嗯,嗯。”
“除了小说,吉吉在演艺圈也很有名,特别是在日本人气很高,我听说,吉吉大部分的工作都来自日本业界。”
“这两个孩子虽然说从小形影不离,但性格的确相差很多。阿煦对这些东西完全不感冒,吉吉就很喜欢……但是又是三分钟热度,真不知道他下面又想做哪个‘××家’了。”
路栾笑:“我倒觉得,这样子至少某些方面还像个孩子,阿煦那样的就太沉静了。我经常想,这两个孩子虽然说人生非常成功,但失去了快乐的童年,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叶琳深以为然:“这倒是,你们家小路青可不能学这两个榜样。”
“像阿煦和吉吉这样,是想学也学不来的吧?我前天听白大哥说,阿煦的电脑水平恐怕技术部的所有人加起来也比不过他。”
“外面都说,我们凤凰的网络业务是业界第一。”叶琳的语气中透着自豪。
“不止网络,餐饮、连锁超市、房地产、游戏……凤凰都是独占鳌头,你说这两个孩子眼光是不是非常可怕?简直看什么准什么,做什么赚什么。”
“我听说,好像阿煦有意进入酒店业。”张清林说。
“我也听说了,刚来的蔡市长对那个搁了两年的烂尾楼十分头疼,私下里和丰乐还有我们接触,希望我们哪家接手。”
“说起来那个烂尾楼的确豪奢,巴洛克风格的欧式建筑大酒店,难怪建到一半资金周转不灵,若是能建成,便是五星级大酒店了。”
“阿煦似乎挺心动的。”叶琳说。
路栾担忧:“你说我们的业务是不是铺得太大了?世界上恐怕没有一家企业做得像我们这么杂。”
“这种担忧在公司成立的时候不就提出了吗?事实证明,他们俩做得十分出色。如果专一在某个领域上,反而把他们的才能浪费了吧?”叶琳不以为然。
“但是继任者呢?如果凤凰的继任者没有前代这般的卓越眼光,到时势必会造成业务亏损进而大幅度缩水,领域跨得越多,这种隐忧越大。”张清林提出异议。
“你想得太远了吧?”叶琳好笑地说,“以他们的年纪来说,在这个位置上再呆上五十年也没有问题。”
张清林和路栾互看一眼,欲言又止。
“有问题吗?”叶琳奇怪地看着他们。
“很久以前我无意中提到这个问题,你知道吉吉怎么回答我吗?”路栾叹了口气,“最快至2003年,阿煦和他就会扶植继承人,两个人属于半隐退状态。”
叶琳张大嘴巴:“这……这……他们俩个几岁就想着退休啊?!”
“他们俩不能以常理推测。创建这个公司也是,你能想象吗?”
“这也……这也……”
“而且……”张清林接口道,“公司的继承人似乎已属意安安了,那么凤凰集团就是家族企业的性质。十三岁的继承人,到时势必要在世界掀起一阵惊涛骇浪吧!”
叶琳苦笑:“爆炸性头条!一代二代的集团掌舵者都是|乳臭未干的小子。”
“……希望安安能够不负众人的期待。”沉默良久,路栾突道。
“有两个太过伟大的榜样在,这孩子会很辛苦呢!”叶琳补上一句。
这个时候,方景煦一个人正在城市里瞎逛。
后面远远跟着几个保镖——在见识到方景煦商业奇才的一面后,宋晋明兴起了正式加入公司的念头。另一方面,公司的确缺这方面的人手,方景煦也就干脆地同意了。
在大街上消磨了几个钟头后,方景煦发现自己已经不适合无所事事的生活了,他的头脑中无时无刻不在考虑着公司的现状。
意识到这一点,方景煦干脆跑去酒吧找东哥,刚刚成立的天航重工无疑是他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不容丝毫闪失。
白天的酒吧总是生意稀落,但今天格外热闹,方景煦走到门外就听到了里面传出的大呼小叫。
但很快他意识到这其中夹杂着摔东西摞桌椅的声音,有人在掐架。
他果断地往后转,这里面无疑不适合他掺和进去——自从东哥正式脱离爆炸,爆炸就时不时地派人来东哥开的酒吧捣乱。方景煦本来想让老爷子说几句话,但东哥制止了他,道有道规,方景煦的身份过于敏感,绝不能趟这混水。再说东哥自己也小有势力,对付地头混混绰绰有余。
然而从酒吧走出的一个骂骂咧咧的少年吸引了方景煦的全部注意力。
“张……清文?”看到那个染黄头发、胸前挂着个骷髅头项链的少年,方景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来是你。”相比之下,张清文倒显得平静许多。
“你……你……”方景煦难得口吃起来。
“没看到吗?我现在在爆炸哥下面混饭。”张清文随意地大拇指往后一指,“做了个小头目,日子还不错。”
身后的几个不良少年少女顿时嚷起来:“没错,我们听文哥的!”
张清文满意地露出一个笑容。
“你在开什么玩笑!”方景煦先是生气,继而觉得荒唐,“你哥知道吗?!”他严厉地质问。
“我爸不知道,我哥当然也不知道。”张清文双手抱胸,似笑非笑,“怎么,想打小报告?”
方景煦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平静:“跟我回去。”
“开玩笑,你是我什么人?”张清文比了比俩人的个头,“看到没?你比我还矮一截呢,论年纪你该叫我哥哥。”
“张清文,我没想到你居然自甘堕落。”
“闭嘴!”张清文烦躁起来,“混黑社会有什么不好?至少我证明了,我也能够出人头地!你这大天才当然不会明白我的心情!你知道吗,我实在厌烦了每天回家听我爸妈和我哥喋喋不休地念叨你如何如何地了不起,更讨厌我老是拿来和你作比较!”
方景煦怔住了。
“如果你想告诉我爸就说去吧,我不会回头的。”张清文毅然决然地离开。
“和你这种人在一起,除非拥有同等的头脑,否则谁都会受不了的。”
剑
“还在想那孩子的事呢?”东哥倒了一杯果汁给方景煦,“别想了,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道路的权力。如果他执意要走下去,所得到的和所失去的都是他该的。”
“……我在想,或许张清文本来应该走上另一条完全不同的路,都是因为我的存在,把他的人生改得面目全非。”
东哥嗤笑一声:“怎么,咱们的方少爷改行作哲学家了?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不然也没有‘后悔’一说了。”
“是啊,你说得对。”方景煦若有所思地摇着杯子,“早在我出现在这个世界,历史已经改变了。”
东哥安慰性地拍拍方景煦的肩膀。
“让那个孩子去证明自己吧。”方景煦暗暗打定了主意,他抬头道,“东哥,工厂的事怎么样?”
“我在想要不过去俄罗斯,反正这里已经不适合我立足了。”东哥耸耸肩。
“也好。”方景煦点头,“俄罗斯的事情拜托了。”
“网络游戏?”诸人愣愣地看着白板上四个大字,脑袋着实有点转不过弯来,单机游戏的开发正处于如火如荼兼中日美大卖的阶段,怎么又和网络扯上关系了?
“没错。”方景煦丢下笔,拍拍手,“虽然我们凤凰电子的单机游戏现在大受好评,但中国的盗版水平注定其无法达到最大的利益化。在未来的游戏业界,网络游戏绝对是块巨大的蛋糕,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要着手准备。另外,我宣布,继餐饮部和房地产部后,正式拆分出‘神州’游戏公司。”
说着,他缓缓地扫视全场一圈:“命名为‘神州’,是我希望《神州沉陆》系列成为公司的一块金字招牌,就像KOEI的《三国志》系列和《太阁立志传》系列。也许历史游戏现在并不吃香,但我希望,每一个买下《神州沉陆》的玩家都能够从中体悟到中国历史的沉重与悲怆,哪怕只有一点!”
用游戏担负起教育的重任并不是天方夜谭。宋朝张载所说的“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饱含英雄的豪迈悲歌,金山的《剑侠情缘》正是这一思想的体现。方景煦本质上说也是中国的知识分子,在现实主义和理想主义两种矛盾之间尽己之力想为祖国做出一点贡献。
在座众人被这种气氛所感染,默默地点头。
《生化危机》等各大游戏形势依旧一片大好,根据美国和日本媒体的反映,评上“本年度最佳游戏”或者上个销售排行榜不是很有难度的挑战。借此东风,‘神州’游戏公司的大名一夜之间吹遍中日美三国,隐隐已经成了国产游戏希望的代名词。
历史上的现在恰好是中国玩家对于本国游戏寄予厚望的时段,再加上凤凰的成功示例,一时间大大小小的游戏公司层出不穷地推出新作,叫得一个比一个响亮。只不过这好比对中国足球的期望一样,希望愈大失望也愈大。
除了游戏这一盈利巨头,凤凰电子还成功地研制出了闪存——虽然体积相当大,远不能和后来相提并论,但好歹也是便携工具的一大进步。
早在这之前,方景煦便很有先见之明地注册了和闪存有关的一切专利,从此任何公司想要Сhā手这块领域,就必须乖乖地付出专利费给抱着摇钱树的凤凰集团,好比6C对DVD的垄断一样。说起来,专利费也是大有可为,从某方面来说相当于域名投资,当然前者比后者的门槛要高出很多。
闪存一上市就受到了巨大的追捧,之前不是没有人提过这一想法,但真正把它付诸实践的却是凤凰集团。媒体把所有能想到的溢美之词都奉上了,相比之下公众的反应平淡了许多,凤凰集团擅长创造奇迹,这样的公司做出这个东西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对于方景煦来说,这段时间却是他难得的休闲日子。其实这也是凤凰高层的一致决定,趁难得的假期好好将养身体,毕竟谁都不想再让方景煦因为过度劳累进医院。
于是方景煦第一次堂而皇之地开始了缓冲期的米虫生活。
若想尽快回复健康,必要的运动锻炼不可缺。现在方景煦已是清风道馆的正式学员,时不时地会去那里报到一下。
在纪村由夫的眼里,这孩子着实是练武的好料子,所以甘心将一身绝学倾囊相授。半个月的训练后,方景煦的日本剑道已隐隐有大成之风,欧阳吹雪早已不是他的对手。
一个月后,纪村由夫郑重地将一把长刀赠与。
“这是?”方景煦不解地抬头。
“我早逝的侄子曾经用过的,它的名字叫松则宗。”纪村怀念地抚摸刀身,“我们纪村家传承的乃天然理心流(太喜欢冲田总司了,所以把这个流派拉来用一下),我的侄子被誉为百年难出的天才,可惜……”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
“拿去!再好的刀没有使用它的人,是对它的侮辱。我一直在寻找合适的继承人,如今既然找到了,就不能让明珠蒙尘。”纪村沉声道。
“……是,师傅。”方景煦恭敬地接过,只看了一眼便喜欢上了这把刀。
“以后若有机会去日本的本家,希望你去那个孩子的墓前祭奠一下。”
“我叔叔居然把松则宗交给你。”欧阳吹雪瞪大眼睛。
陆凡伸过脑袋:“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方景煦一把拍掉陆凡的手:“这是大街上,你想亮出一把真刀?”
“那……回去我一定要看!”
“这把刀非常贵重,你一定要好好保管。”欧阳吹雪叹口气,“本来纪村叔叔说要交给我的……”
三个人走到一家蛋糕店——亦是凤凰旗下的产业,各自点了饮料和蛋糕坐下。
“今天应该有《Youth》的最新版吧,我去看看!”陆凡突然站起身,冲方景煦眨了眨眼睛,向对街的杂志亭冲去。
被留下的二人间气氛立刻尴尬起来。
说起来,自从欧阳吹雪说出那句“喜欢你”后,方景煦一直没给出正面的回应,而自此欧阳吹雪也未提起只言片语。两个人目前是“朋友”的关系,平日里的相处倒没什么,若是只有俩个人在就难免令人东想西想起来。
方景煦也经常扪心自问,为什么始终无法真正接受这个各方面条件都无可指摘的女孩子?他二世为人,前世的爱恋如过往云烟风过无痕悄然飘散,对于重新接纳一个女孩也并无什么心理障碍,然而一想到眼前的人要走进自己的生活,便有一股说不出的别扭。严格说起来,他这一世真正的朋友只有吉吉和陆凡两个人,或许对欧阳吹雪是一种纯然的欣赏之情,但方景煦清楚地知道,那绝对不含任何爱慕之意。
“你在想什么?”欧阳吹雪的一双美目凝睇着眼前的少年。
随着年龄的增长,少年的俊美和少女的柔美渐渐蜕变成吸引旁人的特质,当他们二人坐在一起的时候,这种杀伤力便成倍地增长,如果有照相机在前,想必会谋杀无数胶卷。
“……没什么。”方景煦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掩下万千思绪。
欧阳吹雪端起眼前的茶杯,不再多说什么。
此时,对面的喧哗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明明是你撞过来的!”陆凡气愤地大声嚷道。从这边望过去,他和一个穿着一中校服的女生互不服输地对峙着。
“怎么了?”方景煦赶过来。
“没什么,遇到一个蛮不讲理的四眼妹。”陆凡没好气地说。
被叫做“四眼妹”的女生闻言忿忿:“住嘴,你这个没礼貌的野蛮人!”
“你说什么?!”
“野蛮人,野蛮人!……”
历史有时候是个喜欢恶作剧的孩童,此刻它和方景煦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张可可……”看着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庞,方景煦怔怔地吐出一个名字。
“嗯?”眼镜女孩狐疑地转过身,看清楚眼前少年的相貌,脸上立刻升起一抹羞红,声音也变得温柔起来,“你认识我?”
陆凡也愣住了:“嗯,阿煦,你们认识?”
“……不,我们不认识。”半晌,方景煦轻声却坚定地说,“这个书包上写着呢。”他指着女孩身后。
张可可的脸上顿时写满了失望:“这样啊……算了,以后小心点!”她凶巴巴地瞪了陆凡一眼转身离开,临走前恋恋不舍地回头望了好几眼。
“切,这么凶以后谁喜欢你这个河东狮啊!看上你的人一定瞎了眼。”陆凡恨恨道。
“那么你我都瞎了眼。”方景煦迅速无比地接口道。
“啊?”
正想陆凡想问个究竟的时候,方景煦已经转身离开了。
“你的心乱了。”欧阳吹雪用木剑击退方景煦的进攻,蹙眉说道。
“……是,想到了过去的一些事情。”方景煦坦白言道,干脆收势走到场地边缘跪坐下。
欧阳吹雪跟过去,道:“彷徨也是修行的一门。”
“……我知道。”方景煦注视着场地内众人的训练说。
“剑亦有心,剑心如人心——这是纪村家的一条准训。我非常期待你的剑,请继续努力下去吧!”欧阳吹雪微微一笑,转而向场内走去。
“……谢谢。”
“阿煦,你是不是又长高了?”叶琳比着俩人的个头好奇地问,“而且似乎也瘦了……但是看上去更有魅力了!”她兴奋地拍拍少年的肩膀。
“大概吧。”方景煦不甚在意地回答。
“想当年,你还只是个小毛孩……”叶琳作怅惘状,“时间过得真快啊!”
方景煦不置可否地继续作着挥剑练习——不得不承认,日本人所发扬的“道”更有庄重的仪式感和洗涤人心的力量,中国人在继承文化传统方面不如后来的学习者,让人不免有些感慨。
“E3大展去吗?”
“当然。”
“说起来,你和吉吉也好久没见面了,代我问个好啊!”
方景煦的气势一顿,很快恢复如常:“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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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吉吉登场!
关于欧阳吹雪,只能说我们家小方同学很有魅力啊~
E3
是The Electronic Entertainment Expo(电子娱乐业展览)的简称。
1995年开始举办,已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电子游戏娱乐展。E3是面向游戏产业业内人士开放的一个商贸交流展会。该展会的主要观众是业内的发行商、分销商、开发商、媒体等,是游戏产业年度商战的一次提前预演,众多知名游戏软硬件开发厂商将会在该展会上展出本年度最为重要的产品,能否在这一展会上取得成功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该产品的市场前景。可以说,E3的历史就是电子娱乐产业发展的历史。
按理说,E3是不允许未成年人参观的,但是方景煦一出现,大赛举办方立刻欣喜兼客气地将凤凰一行人请了进去。
顺便说一句,现在方景煦的身份不仅仅是一流游戏制作人那么简单了,口袋妖怪与电子宠物的结合,使得全球游戏玩家崇敬地将这个十三岁的小孩子奉为此类游戏的“鼻祖”。
只不过在中国,游戏向来被主流观点视为洪水猛兽的存在,所以直接导致方景煦以及手下的一帮游戏人“墙内开花墙外香”的状况……
不过,方景煦是不会在意此等虚名的,此刻他独自在各大游戏公司的展区间瞎晃悠,顺便温习一下这些曾顶礼膜拜的神作与神人们所带给他的心折。奈何一群大人中间小小的个头实在显眼,不一会儿,便被激动不已的玩家们围起来索要签名。
郁闷啊,方景煦一边下笔刷刷,一边懊恼不该暴露自己,导致陷入人海中无法“自拔”。
幸好“神州”的展区布置完毕,一干人等发现不见了自家BOSS,急忙出来搜寻,很快发现目标,几位勇敢的工作人员化身摩西,拯救出了几乎被人群淹没掉的小方同学。
顺便说一句,玩家中不乏狂热的女性fans,而咱们方同学本质上来说还是一位华丽的小正太,所以当一张小脸上布满了唇印时……咳,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方景煦一边恨恨地用毛巾擦着脸,一边瞪着闷头忍笑的几位哥哥姐姐。
此次美国之行,白天飞、路栾和陆凡随行,外带自日本挖来的几位天才,明星阵容庞大,除了路家姐姐一位,几乎人人都是被称为“老师”的业界存在了。
当然,由于和日本方面的良好合作关系,“神州”的展区和一干如雷贯耳的日本游戏公司靠得很近,故人见面分外尴尬,过去的东家看着这些曾经在旗下效力的“顽石”在他人的雕刻下变成了光芒四射的“璞玉”后,一个个忍不住寻找心脏病药去了。
阿门,我不是故意刺激你们老人家的。方景煦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接着马上心安理得地吃起红茶和蛋挞来,说起来,他还没吃早饭呢!
“阿煦!”一声熟悉的叫唤让他的动作停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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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遥琴,这是西园寺晶,以前在日本认识的好朋友。”我愉快地介绍给众人认识,然后看向那个黑发黑眸的少年,“好久不见,阿煦,你长高好多呢!”
“是啊。”方景煦缓缓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看样子你的气色很好。”
“你也是。”
“哇!小吉,他就是你经常说的那个好朋友,好漂亮~”遥琴手捧双颊,双眼冒心。
下一刻我还未来得及阻止他,遥琴已经一个蹿步跳了过去:“你好!”
方景煦明显被吓了一跳:“……你好。”
“呐,呐,我是遥琴,你可以叫我小琴~”
眼前这个陌生少女散发出的脉脉含情让方景煦大汗:“……”
“遥琴。”稍稍严厉的口气来自西园寺晶,他白皙清秀的脸庞上满是肃穆。
方景煦看着这个穿着青色和服、踩着木屐的少年,更加无语了。
“切~”遥琴不满地看了表弟一眼,但还是乖乖地站回我身边。
郑恩旭看着满场射来的好奇目光,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各位小朋友他们出色的容貌和打扮相当醒目的事实。
幸好方景煦早早发现了这一点,不待提醒,便带着几个人朝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走去。
郑恩旭暗松一口气,转而又想到那对“姐妹花”,不禁苦笑起来。圣贤说近墨者黑,真是太有道理了!
“刚刚看到横井桑,和他打了个招呼,想不到山内社长真的把‘GameBoy’之父,这个可说是任天堂最大功臣的人给辞退了。”我捧着红茶感慨。
“没什么奇怪的,山内社长已经变了,任天堂太成功,然而SONY的PS计划让他们首次尝到败北的滋味,如果按照历史,这时推出口袋妖怪,也许还有点回光返照,无论什么机种都得摆在任天堂的风光下。可惜……”方景煦摇摇头。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回顾横井军平的一生,我如此总结道。
横井曾经说过:“制作世界最初的发明这就是我的创造哲学,在不断地竞争和挑战中充分体现自我!”
横井军平对任天堂的贡献不必多说,GAMEBOY事业的利润在90年代初期已经占据整体的 40%,山内溥对横井已经完全到了言必听计必从的信赖程度,横井军平当时全权总揽任天堂软硬件开发事宜,对第三方厂商也遍施恩惠,因此达到其事业生涯的顶峰时期。虽然横井军平在第一开发部素有仁厚长者之赞誉,但对其深受宠遇妒恨者却也不乏其人,然斯时此公正当炙手可热,其对立者也莫可奈何。
后来,横井军平在山内溥的大力支持下加紧开发32位携带主机VIRTUAL BOY,以取代已然日暮西山的GB成为新的第二经济支柱。内山溥在1995年春的股东大会上自信地许诺:“VR BOY将在发售第一财务年度里出荷500万台,为任天堂带来800亿日元的利润,股民也会获得额外红利!”VIRTUAL BOY于1994年末和1995年初分别在日本和美国的大型游戏展会中进行了展示,观众的反馈意见并不理想,在当时PS等32位CD-ROM主机纷纷以精 美CG动画作为卖点的时代背景下,单调的点线图形自然无法吸引广大消费者的眼球,横井军平不得不重新调整开发计划。
然而,山内溥在1995年5 月突然独断决定将VB于7月15日投放市场,因为PS和SS这两款32位主机的市场销售情况大大高于预想,在5月中同时突破了百万大关,这令得先前立下重誓的山内溥颇感颜面无光,他急于祭出杀招将之扼杀于摇篮中。
虽然横井军平百般抗辩依然无法改变社长的决定,为了赶在预定目标推出,第一开发部最终不得不把VB原先的头罩眼镜式设计改为三角支架平置桌面的妥协设计,完全失去了携带的意义。在当时TV游戏业的大环境下,VB的存在合理性确实也值得质疑,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SFC怒涛般的超大作群和新鲜出炉的32位主机,任天堂广报部门的宣传重点更是集中在呼之欲出的64位元家 用主机,只有横井军平利用自身在业界的人脉关系四处奔走求援。VB的软件准备工作也并不充分,宫本茂以全力于64游戏为理由拒绝让情报开发部参与游戏开发,社内只有第一开发部的区区数十人为之昼夜忙碌。而第三方软件商中真正认同VR BOY理念的参与者并不多,连当时与任天堂嫌隙渐生的SQUARE也借故推委,主机预定发售日提前更造成不少重要软件计划大幅度延迟。
7月15日,VIRTUAL BOY终于在全日本公开发售,首批出货达到了70万台,销售两周后仅消化了14万台,小卖店为了中间期决算不得不开始以最低三折的价格恐慌性抛售VB主机和对应游戏,许多参入厂商也纷纷宣布取消开发计划。
7月末,任天堂社长山内溥不得不连续在初心会紧急对策会和中间期股东说明会上向合作伙伴和股民代表们鞠躬谢罪,这对于这个10多年来君临天下的老人来说简直是平生仅有的羞辱,愧恨万分的他对肇事者横井军平失去了一贯的宽容和信赖。横井军平的失败无疑是他所有的敌人期待多时的,任天堂社内几乎异口同声对其大张挞伐,令其几无立锥之地。最终在97年10月4日因车祸去世,带着遗憾离开了这个世界。
(PS,我又出bug了,应该是山内溥而不是内山溥……又PS,可能有些大大不喜欢我连篇累牍地从网上引用大段资料只为了说明横井军平一个人,我只是觉得,读了他的资料后,对这样一位长者不禁肃然起敬,写下这一章,很大原因是为了表达自己的小小敬意,毕竟这样他影响了游戏发展史,在人格也无可挑剔,但含冤去世,死时差不多身败名裂,而且最心爱的弟子宮本茂在这其中也“贡献”了一份。)
“幸好他的悲惨命运已经改写了,又恢复了往日的荣光。我刚刚看到,任天堂偷偷派人和横井桑接触,希望他回去任事。”我笑着对阿煦说道。
阿煦哼了一声:“他不会回去的,任天堂的人情淡薄,再加上心爱弟子的背叛,足以让任何人心灰意冷了。”
“说起来,横井桑是个非常好的人,却遇到这种事……”
“你看到SQUARE的展区没?”阿煦突然问我。
“看到了,《最终幻想》不是一般的火……怎么,你想收购他们的股份?”
“被坂口老爷子强硬拒绝了。”阿煦毫不在意地耸耸肩。
我笑:“人家现在是金鸡一只嘛!等到老爷子脑子进水,去做那个垃圾CG电影时……”我桀桀阴笑起来。
“不想卖都不行了。”阿煦配合地摆出一副阴险面相,“说起来作为盟友的SONY都趁火打劫地收购了他们20%的股份,我们这群小辈就更不用客气了。”
“没错没错。”
遥琴和西园寺晶坐在旁边,一头雾水地听着我们的中文对话。
“阿煦,我回来了!暴雪那边的人可真多……”陆凡兴冲冲地跑了进来,看到一溜的陌生脸孔愣了一下,但很快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宓儿!”他旋风似的冲过来,“你怎么过来了?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告诉我……”
我心中暗叫MY GOD,脸上还得不动如山地摆出得体的微笑。
忘记说了,今天出发的时候,遥琴硬是让我换上女装,说是要做一对“姐妹花”。从本质上来说有严重和轻微异装癖没什么区别,我没什么意见地换上了女装化身“宓儿姑娘”,两个正宗萝莉一路走来迷倒少年幼年无数。
包括眼前这位陆凡同学。我终于明白,继张清文和西园寺晶后,这是第三个拜倒在我伪石榴裙下的翩翩少年。
看到方景煦和周围人古怪的眼神,我决定脚底抹油先溜一步——我对游戏的兴趣远远低于我对动漫的喜爱——想到这儿,我急忙打断陆凡的喋喋不休对方景煦说:“结束后你一个人过来找我吧,我还住在老地方。”
至于陆同学一瞬间的黯然我只能抱歉地说,历史往往有惊人的相似,看西园寺同学同情的眼神便知道了。
到E3会展不到五分钟,我拉着遥琴和西园寺晶落荒而逃。
那……
“不要做奇怪的事。”登上回国的飞机前,阿煦蹙眉对我这么说。
“明白明白。”我回了一个有些傻兮兮的笑容。
阿煦又仔细看了我几眼,带着一个勉为其难相信你的表情转身从登机口离开。
等到他的背影消失,我收敛笑容,换上一抹深思的神色。
“想不到你朋友的直觉很敏锐呢!”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不想把他扯进这件事中。”我转身面对带着玩味笑容的艾略特•葛利说。
艾略特耸耸肩,从口袋中掏出车钥匙:“回去吧。”
这是一座小而精致的维多利亚风格式别墅,光从绿意盎然的庭院便可看出主人打理的用心。
房间的空气中还残留着微微刺鼻的油漆味,看来这一家人还搬进去不久。
三个俊美得各有特色的少年坐在屋子中央的白色沙发上,一个青年恭敬地站在他们身后。
“……幸好‘弥赛亚’的身份一直很神秘,迄今为止我们也切断了一切可能追溯而来的线索,那个叛徒不会知道‘弥赛亚’就是兰斯的,安啦!”相比其他二人的凝重,黑衣少年老神自在地端起一杯大吉岭,闻着氤氲的香气。
“艾略特。”阿尔弗雷德阴着脸,“至少他找到了你们中的其中一人吧?而你们却无法确认七个‘使徒’中究竟哪一个背叛了,还是说几个?”他的声音隐含着发怒的前兆,显然在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是没错啦!”艾略特•葛利十分坦然地摊开手,“我没想到奥斯卡那个老头这么没用,好歹也是三执事之一吧?这么丢脸地就被‘PASS’掉了……”他嘟哝道。
“艾略特!!!”
“好啦,好啦,阿尔你每次扯到兰斯的事就变成这样……听我说,”艾略特正色起来,和之前立刻判若两人,“这次我们的确遇到麻烦了,虽然不知道消息是从哪儿泄露出去的,但以前只有三执事和拉比知道‘黄金血统’的秘密,因为‘百合盟誓’的力量我们又不可能做叛徒……唉,伤脑筋啊~”
我的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会不会是上代的情报泄露?”
阿尔弗雷德和艾略特提同时看向我,半晌艾略特缓缓点头:“很有这个可能,兰斯的父亲、爷爷或者更早以前……我们假设‘百合盟誓’之外的某人知道了‘黄金血统’的存在,然后被七‘使徒’中的某人知晓……这回真的麻烦了。”他的神色亦肃然起来。
“现在长老们都不知所踪,奥斯卡死了,叛徒的目标便是拉比、西娜和我。幸好我们三个都不是那么容易找到,想对付我们恐怕不能如意。”艾略特露出一个毫无暖意的微笑,屋子里的温度顿时下降好几度。
“七‘使徒’确定一人背叛,而这个数目会不会增加?”阿尔弗雷德问。
“不排除这个可能,甚至我们要做全体使徒背叛的心理准备。”艾略特冰冷的嗓音在房间里回响,“无论是谁,知道‘黄金血统’后不可能不心动,特别是对于我们那七位在人世已经拥有至高权势地位的使徒大人而言……”
“我不希望你参与进来。”兰斯坐在轮椅上背对我,望着窗外的庭院。他第一次用这种毫无感情因素的语气和我说话,仿佛对他而言我仅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我知道,但你认为我在知道这件事后,会和你保持距离吗?”我静静地看着他,“不要生气艾略特的行为好吗?他只是告诉我实情,如果被你瞒过去,我会很难过的。”
兰斯沉默半晌,淡淡道:“你有觉悟吗,跨入那个全然陌生的世界?镜子后面的世界潜伏着杀机,无数双眼睛隐蔽在黑暗中窥伺着你的一举一动,一旦踏入便绝无回头之路了。”
“对于我来说,失去的能有什么呢?财富?前途?生命?这些东西我本来不可能拥有,是上天给予我的一次小小的弥补,失去了没有什么可惜。”我咬着嘴唇说,“惟一放心不下的是我的家人和朋友,如果因为我而牵连他们会让我一生痛苦……但是我为什么以上学为借口,逐步把北美凤凰交给郑恩旭处理?你难道看不出来我的决心吗?”
“你想脱离现在的身份?”
“我常常觉得心中有两个‘我’。”沉默片刻,我叹道,“一个‘我’享受人生带来的乐趣,认为生命中还有许多值得去奋斗争取的目标;另一个‘我’却感受到生命中无可奈何的悲哀和痛苦,明白人世间的一切迟早要幻梦成空,纯粹为了‘活’而活。这种悲痛是如此的深邃,乃至有时候我想结束掉自己的生命。世间虽没有永恒的黑暗,却也没有永恒的光明。人的思想总划分为奇怪的两极,一个孜孜不倦探求于生命的意义,那是快乐的源泉;一个觉察到生命本就是一场最大的悲剧,那是痛苦的产生。”
我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以前的我痛苦大于快乐,因为我的力量是如此的渺小,无法挽回生命中对我来说许多美好的时刻,失去了很多不该失去的人;现在我拥有了一切,却被一个‘爱’字所困扰。我曾经爱过一个人,却因为幼时一次痛苦的经历而最终和他分手。现在我站在你面前,却恐惧地迷惑于‘爱情’和‘迷恋’之间。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却担心那始终是一场镜花水月的华胥之梦,因为你的太美好而始终隔着一层若远若近的薄雾。我们虽然站在一起,但我从未感觉到彼此间心的紧密贴触。爱情给予人们幸福,迷恋却会带来不幸,难道我们在一起真的错了吗?”
一个人痛苦与悲哀压抑得太久,总会忍不住倾诉出来。我和兰斯的故事太像一场神祗间的恋情,那么的高高在上,可望而不可及。
一双温暖的手臂坚定地搂住我。
我透过朦胧的泪眼望去,兰斯的身躯微微颤抖,大海蓝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我,脸上的神情似乎忍受了极大的痛苦。他努力向前倒去,身体自轮椅上跌落下来。
我惊呼一声,连忙扶住他,却因为力量的缘故,两个人一起倒在地毯上。
我低低地咳嗽了一声,兰斯压在我的身上,让我有些呼吸困难。
一滴眼泪落在我的脸上。
“……吉儿……”兰斯柔和的声音此刻仿佛蕴含了最深刻的悲哀,少年无瑕的容颜因为泪水而显出另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因为体质的缘故,兰斯的身体和相貌永远定格在了十四岁。
“……我活不过二十五岁。”更多的眼泪落在我的脸上,“我原本不想让你踏进一场注定无望的感情中去……但现在我觉得我错了……我太寂寞了,请原谅我的一回自私吧……”
“……我原谅你……”
“不要把我想成祭坛上的神像,我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合着泪水,嘴唇轻轻地啄了一下便分开,我们的额头抵在一起,温热的气息吐露在彼此间,“虽然你还小,但是……你愿意将你的一切都交给我吗?”
我含着泪水,以最虔诚的心情回答:
“我愿意。”
……
“这是什么?”
我惊奇地望向右肩头上一朵金色百合纹身,它和肌肤是如此的契合,好像生来就存在于此。它又是如此的精致美丽,即便最美妙的画笔也无法勾勒其内蕴的光辉流转。
“古时法国在犯了重罪的犯人肩头烙下一朵百合花,以作为耻辱的象征;但对莱因帕希家来讲,这却是亲密的象征,代表俩人已经肌肤相亲。”兰斯伸手从床头的花瓶中折下一枝百合,郑重地Сhā在我的发间,“吉儿,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
“从此以后,再也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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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兰斯,我已经按你的吩咐,召集七‘使徒’聚会,同时所有相关人员都会出席。这是历史上D•S•Faerun第三次大会议吧?‘约书亚’,你要好好记录下来哦!”
艾略特身后的青年微微欠身。
兰斯慢慢转过身,他的身上已经换上一件华美的圣衣,纯白色为底的长丝袍,金银色、蓝紫、朱红等丝线并捻在一起绣于其上,一条依次镶嵌着红宝石、红璧玺、红玉、绿宝石、蓝宝石、金钢石、紫玛瑙、白玛瑙、紫晶、水苍玉、红玛瑙、碧玉十二种宝石的肩带垂挂,一侧坠着数条流苏,银色十字架在他的胸前摇晃。
他看起来既像古时候荣耀的王子,又像神话中悯然的天使。
“时代已经变了,艾略特。”兰斯微微一笑,刹那间仿佛天地间所有的灵光都汇聚在他的周身,让他的眉眼生出一种不容亵渎的高雅神圣。
“我想用我的手亲手结束掉这段历史。”
“D•S•Faerun已经存在逾千年了,其间它培植了无数使徒作为人间代理人,每一代都累积起让人瞠目的财富,延伸的关系深入到这个社会的每一个角落,就好像第二个梵蒂冈一样。这样的它,你怎么对付?”艾略特反问。
“总要有人去做。”兰斯轻声却坚定,“我们的存在是毫无疑问的罪。上帝在伊甸园的东边安设基路伯和四面转动发火焰的剑,把守通往生命之树的道路,是因为人类选择吞下善恶树的果子那一刻起,便无法同时摘得生命树的果实。不死不老的生命是上帝的权利,对于人类而言那是永不可踏入的禁区。”
“这番话偏偏是你这位拥有‘黄金血统’的后裔说出来,不是一个莫大的讽刺吗?”
“不错,莱因帕希家族的男子身上流有‘黄金血统’,只要不受致命外伤或生了疾病,那么他可以一直容颜不老地生活下去,但这真的是上帝的偏爱吗?”兰斯眼神沉静地直视着艾略特,“我倒觉得这更像一个诅咒,家族好几次都差点面临子孙凋零的境遇,并且很少有人活得过二十五岁,不是受伤便是疾病缠身。在我看来,这就是主对我们攫取其权威的惩罚。”
“即使D•S•Faerun不在了,你自身还是没有任何改变。”沉默片刻,艾略特淡淡道。
“不。”兰斯精致的容颜上泛起一个如春风和煦的微笑,“GT帮我检查过了,我血液的浓性比起我的祖先,已经下降了35%。总有一天,莱因帕希的后代可以像普通人一样活着吧……”
“内因和外因一并营造吗?”艾略特的笑容微带苦涩,“历史上为理想献身的人不可胜数,我虽然不希望兰斯你贸然挑战一个存在千年的大怪物,但我也知道,你的固执没有人可以扭转……的确,我们总要去做。我嘴上说很讨厌D•S•Faerun的存在,但心里其实是畏惧它的力量吧?在这点上,我赞赏你的勇气,却希望你不要过于理想主义了。”
“……我明白。”兰斯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和清澈。
艾略特深吸一口气:“我会帮助你的。”
“兰斯,直升飞机到了,我们可以出发了。”我一身唐装,静静地自屋子的阴影处走了出来。
“恩。”
“兰斯,你要小心,虽然这次的会议那个叛徒绝不敢当众出手,但改革的第一步永远是最艰难的,言语的力量有时比刀剑炮弹还要更具威胁力。”艾略特不放心地叮嘱。
“我知道。”
此时,我的手机突兀地响起,是路栾的来电。
“吉吉,你快点回来!”路栾的声音带着哭腔,“阿煦被子弹击中,昏迷不醒,医生说有生命危险!”
“啪嗒”一声,手机自我的手中掉落。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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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的XXOO请无视,说到底,偶家小吉太小了啊~~
骗局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登上飞机的,全身的力气都好像被抽干,大脑一片混乱,我甚至听得到自己牙关“恪恪”作响的声音。
阿煦会离开我吗?
我无比恐惧于这个问题的答案。
世间万物都有结束的时刻,死亡是我们必然的结局。但这一天如果真的来临,伴随着的还有生者巨大的悲痛。
可悲的是,每一个人的一生中至少会承受一次至亲好友离世带来的痛苦。
但无论如何,我不希望这第一次是阿煦。
“是季未人!”叶琳哭倒在郑恩旭怀里,“我对不起阿煦……”
我木然地站在医院的走廊上,阿煦的手术早已经结束,送往了重症监护病房,医生不允许任何人探望,但在座的所有人都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没有告诉家里人,知道的也就是你们几位了,希望你们帮忙暂时隐瞒一下。我爷爷和姨妈受不了这个刺激。”方景灏低头道。
“季家人呢?”我闭上眼睛,淡淡问道。
“我们没有证据,季未人这次用的是借刀杀人,如果不是一个知情人口中得知,我们也不会知道幕后主使就是他。但是……那个人当天晚上就离奇失踪了,恐怕凶多吉少。而季家不会相信我们的片面之词。”张清林说。
“难道就这么放过他?!”我狠狠地一掌捶在墙壁上,向众人吼道。
“有。”白天飞看着我,“对付这种以权势为傲的人便是抽去其傲慢的资本,现在有几个集团联手对付凤凰,我们查过了,正是季未人和他的狐朋狗友。说实话,他们的手段十分卑劣阴险,阿煦又被他们弄成这样子……吉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扫视过众人的脸,缓缓点了点头。
“凤凰,凤凰,凤者为雄,凰者为雌。如果以为除掉阿煦便是凤凰的末日,那他们大错特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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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吉,休息一会儿吧?”路栾看着我熬红的双眼,不忍地劝道。
“还有一会儿就好了。”我对她一笑,紧接着蹙起眉,“医生还是不允许我们探望吗?”
“是啊,还没脱离危险期……吉吉,你的身体也不好,不要勉强自己,好不好?”路栾轻柔地说。
我摇摇头:“好不容易调动起一切的资源,不可以松懈。古时打仗不也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吗?”
路栾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吗?”我看到路栾脸上犹豫挣扎的神情。
“不不不,没什么。”路栾略带慌张地回答。
我狐疑地看向她,但是一个电话引开了我的注意力。
“很好,对方已经上钩了吗?”我满意地勾起嘴唇。
“什么上钩了?”待我挂下电话,路栾好奇地问。
“速战速决的战场已经准备好了,巴林银行的操盘手们不是一直都抱怨没什么大活可干吗?这不机会已经来了。”
“证券市场!”路栾恍然大悟。
“让人能够一夜暴富,却也能顷刻间倾家荡产,不是很好的舞台吗?”
路栾瞪大眼睛:“这样子会不会太冒险了?”
“相信那群操盘手吧,至少他们在世界上的评价也是顶级的,就当是97来临前的一次磨练吧。”说到最后一句,我的声音已经低不可闻。
“……吉吉,这不像你的风格。”
“的确,我不太喜欢豪赌的手法。”我苦笑,但是已经别无选择。想到地球另一边同时进行的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我恨不得立刻飞到那里。哪怕不做任何事,也比现在为了安全因素的考虑而不互通消息的情况强。
但是,不行。
我知道现在对我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希望阿煦平安无事,我默默地在心中祈祷。
对于股票期货这种东西我从来都是一窍不通,所以不打算对专业人士的操作多置喙什么,也没有兴趣去观看这种一秒钟几万上下的搏斗。
我愈来愈厌烦于功利的攫取,渴望着去环游世界——一个一直深瞒于心底的愿望。古龙曾经说过,一个已经拥有一切的人,还有什么乐趣?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他去奋斗争取的事?很不幸地,我似乎印证了这句话。
尽管我的实际年龄也不过刚过而立之年,但心态苍老得有时连我自己都很郁卒。或许是与众不同的重生让我体会到了旁人穷尽一生也无法了解的所谓生命之酸甜苦辣,总之,世界早被篡改得面目全非,让我想到以前玩游戏时最使用作弊器或代码,然而真的如愿了,又对这个游戏意兴阑珊,寻不回当初的一丝激|情。
当一个人对任何事都不具活力的时候,就说明他已经老了。
当我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自己也不禁哑然失笑。
当然,至少我还不是“万念俱灰”,至少这座商业帝国还未真正地打造完成,至少一个合格的继承人还未真正地培养完成……
由于骨子里完美情结的作祟,所以我同样不会允许半途而废的举动。至少把一个能尽情败上三代的财富交给安安吧?
咳,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当听到安安下落不明时,我正在自家屋子招待自北京远道而来的沈家哥哥和卫家姐姐,接到这个消息时我挑了一下眉。
面对焦躁不安的众人,我仅仅说了一句话:
“不用担心,安安的耳钉里有追踪器。”
其实,自我和阿煦先后遭遇绑架事件后,我便觉着将来所有方家和陈家的孩子都得未雨绸缪一下,想不到今日真的派上用场。
然后我让众人回去静待消息,不慌不忙地打了几个电话。
怎么说呢,季未人这厮我虽然从未见过,但从此人以往行事看来,我不认为他不留有某手阴险的后招,显然,威胁相关亲属是最直接且有效的。
不过,他居然查到了刚从美国归来的安安的存在,我不得不佩服此人的情报搜集能力至少不是一团草包。只可惜,他想在不大的T市做人口贩子买卖,在一开始便可悲地逃不过好几方势力的眼线。
张清文现在已是一块小地盘的头目,还有郑恩旭的旧部势力,还有李老爷子的庞大压力……这种情况下,安安能不平安归来吗?
但两位哥哥姐姐显然不这么认为,他们坚持和我一起去迎接安安。用他们的话说,我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个中代表之一……
不过,这其中还发生了一件十分意外的事,那就是沈轻尘居然会传说中的点|茓神功?!
“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用你们的话说,是古代穿越到现代来吧!”沈轻尘云淡风轻地丢出一句。
我呆若木鸡了好一阵子,复而释然:穿越有什么了不起,我和阿煦还是再世为人来着!
不过,话说回来,那两个可恶的牛头马面该不会为了弥补工作错误专门造出这一个世界来以处理所有报错案件?
想到这个大有可能的可能性,我就满头满脑地黑线。(牛头马面:冤枉啊~这是某无良作者的安排!!!)
卫盛男很坦然,看来早已知晓。沈叔叔也知道,毕竟他是捡到沈轻尘的人。但在此二人之外绝对是个秘密,而我,最是知情知趣,非常清楚“难得糊涂”的四字真意。
“呐,呐,沈公子是哪朝人士?”我好奇地问。
“岘朝。在你们的历史上没有但是绝对存在的国家,我想,应该是另一段平行空间的故事吧!”
……
季未人这次算是人赃并获,但季家最后给我们的交待却是道歉过后悄悄地送走了他,从此再没听到他的消息。
我虽然愤怒,却无技可施,因为季家代表的正是那种最好结果也是两败俱伤的势力。
最大的主谋消失不见,还未全面开始的争斗也随之草草收场,偃旗息鼓的速度之快有时让我怀疑这一切是不是一场闹剧。
不错,一场闹剧。
或者说,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猎物是我,猎人却是方景煦为首的一众凤凰高层。
“吉吉,原来只要你想做,也可以做得很好嘛!”白天飞笑嘻嘻地拍了拍我的肩。
“虽然结果有点不同,但目的总算是达到了。”叶琳点点头。
“抱歉,吉吉,我们大家骗了你。”路栾歉然地看着我。
而在欢天喜地的人群背后,我看到了可以说毫发无伤的方景煦。
“这么说,从一开始都是假的,包括你受伤这件事?”我的声音非常平静。
“不,季未人买凶杀人是真的,但我只是擦破了点皮。”方景煦的眼睛里包含着迟疑和忐忑,“大家说不如趁这个机会,让你回来掌控全局,因为阿郑说你有意于权力下放。”
我看着他,语气淡然得让人心惊:“方景煦,你又一次骗了我。”
方景煦愣住了,众人也愣住了,每一个人都从“方景煦”这个称呼中嗅到了某种不同寻常的意味。
“吉吉,骗了你我们很抱歉,但都是为了你好。”方景灏Сhā进来道。
“我明白。”我惨淡地一笑,“但你真当我是一无所知的傻瓜?”
许是我语气中的尖锐太过明显,方景煦眉毛扬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很简单。”我指着我身后一个人,“这位,我‘忠心耿耿’的属下,郑恩旭,还有天航集团。”
众人不明所以,只有郑恩旭和方景煦的脸上同时闪过一丝慌乱:“……你都知道了?”
“对一个小孩子,没有任何动摇地在一开始便表明忠心,我还不是这般天真的人。但对阿煦你如此费尽心思的安排,我也不能不领情不是?”
“吉吉,那是为了……”
“我也知道。”我一口截断方景煦的解释,“看起来我们二人平等,但实际上大多数人都倾向于你,你想让我意识到这一点并改变它,不是吗?”
“天航集团也是。”我自顾自地说下去,“有些东西你不想让我沾染,是吗?”
方景煦沉默,眼中却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
“但有些事不是理智上了解情感上便能接受的。”我一面说着,一面向外走去,“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你用的方式让我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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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节推动快了点,因为偶赶着完结啊,诸位大大别介意嘎~
寒假快结束,郁闷!!!
97年
美国•纽约
“给你,热牛奶。”艾略特递给我一个杯子。
“谢谢。”我小心地接过。
“……艾略特,你确定你对纽约很熟?”旁边的阿尔弗雷德面无表情地开口。
“嗯……哈阿!”艾略特干笑。
寒假,艾略特说我们应该出去旅游一番,于是选择了他口中“相当熟悉”的纽约,其结果就是,我们在繁华的商业区迷路了。
兰斯行动不便,再加上他本人不是很喜欢出去旅游,于是他留下来顺便让马尔曼医生检查身体,没有和我们一起。
顺便说一句,马尔曼医生三个月前无意中走进了兰斯的画廊,现在是美国某家大医院院长的他惊愕地发现小店老板竟然是前主人。而我们也现在才知道,这位本质上其实来头不小,是美国一家权威医疗连锁机构的“小开”,在欧洲找工作敢情只是“玩玩”。
无视两位少年沉默的对视,我自顾自地喝着牛奶,随手翻开买来的一份报纸。
——报纸以醒目的头条刊登着东南亚金融危机的爆炸性消息。
这场历史上97年香港回归后几乎是立即爆发的大危机无论是发生还是结果都有些让人措手不及。由泰国开始,逐渐蔓延到东南亚、东亚,给亚洲国家造成了难以弥补的损失。香港自然也在其中,然而中国大陆为了稳定刚刚回归造成的民心不稳,毅然调来400亿美元镇守香港,最后结果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没错,两败俱伤。以前我并不了解,后来长大后才知道这场金融危机可以说完全是一个人在背后推动的结果——乔治•索罗斯与他的量子基金。这个犹太老头可以当之无愧地冠上“金融大鳄”四个大字,92年他独力狙击英镑打败英格兰银行,可以说是一个人打败一个国家的完美范例。我私底下称他“巨鳄”,其本质上和财主家门外挂着的牌子上书“有犬巨恶”一个道理。
97年这老头看着亚洲金融体制的巨大漏洞犯起了嘀咕,如今这也全球化了不是,咋还有这么脆弱不堪一击的市场咧,既然如此,也不要怪俺不厚道了阿,桀桀桀……算是帮你们敲敲警钟,调整一下各自的体制,至于学费,俺就先拿了……
于是乎,索罗斯同志在奸笑声中毫不客气地拉开了一场几乎波及全球的悲剧序幕,亚洲国家尤其悲惨,而中国也在这一场战役中因为誓不让人民币贬值而赢得了其他国家的尊重。
说实话,读过这一段历史后我特佩服索罗斯,虽然他对香港亦狠狠宰了一刀。但所谓的终极反派BOSS都在LV99999……以上,此兄亦是,攻击力更是强悍到极点的高。
不过,刚刚说的全是“历史上”,现实世界早被篡改得面目全非。当然,我们无力阻止这场危机的发生——早已存在的弊端总有一天会彻底崩溃,索罗斯只是恰好地引导了它——不过有些东西可以改变,譬如说对香港的保卫。
凤凰集团从96年初便开始暗暗地囤积资金,北美凤凰自然也义不容辞,雅虎古狗等成功的上市和手中网罗了地球上几乎所有站在金字塔顶端的高科技公司的股票(特别是微软和思科)带来了不小的利润,最终总共搞掂500多亿美元(其中凤凰仅有的三位股东各自私人出资不少),算起来比索罗斯他搞来的钱数还多了一点。当然,我们不会傻得和世界上最伟大的基金会来个“正面对决”,而是选择了“狼狈为奸”,即跟在索罗斯的身后来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底线是香港,加入条件便是这500多亿美元。
索罗斯倒也痛快,准确地说他没得选择,对于我们的情报搜集能力他只能用目瞪口呆来形容,也许当我们找上他的时候,人家最多只是在心里想了一下……
于是索罗斯在明,凤凰集团在暗,当世界的焦点都聚集在这个犹太籍美国人身上并且喷来数以千万吨口水的时候,谁都没有想到一个成功的老头身后还站着一个“小人”,而且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均被此俩人平分,所以说索罗斯着实冤枉。
“怎么,还在想凤凰的事?不是已经决定放弃了吗?”艾略特瞥了一眼我手中的报纸笑道。
“我是很生气没错,但还没到和凤凰一刀两断的地步。”
“哦?但我记得某人好像连总裁的位置都舍弃了呀!”艾略特似笑非笑。
“那只是个借口,我不想因为个人的行为而牵连到大家……何况一个人若真心对你好而不得已欺骗了你,你又怎么会生很久的气呢?”
“这么说,其实你是在耍人家咯?但是那边可是急得团团转哦!”
“谁让他也摆了我几道,也算是小小的报复吧!”我坦然道。
“唉,真可怜……”
“艾略特,决定好我们去哪儿了吗?”阿尔弗雷德打断了我们的谈话,话语中隐隐有磨牙声。
蓦然回首,我们仨站成一排,已在寒冷的室外吹了一个小时的西北风……
“阿嚏!”
(事后,我深刻怀疑这完全是某人故意的行为。)
“想去教堂吗?”艾略特穿上外衣,笑眯眯地对我说。
“想。”我老实地点头,瞥了眼昨天因为冷风吹多而患感冒卧病在床的阿尔弗雷德,脚纹丝未动,“不过我不想得重感冒。”
“阿尔的体质太弱了。”艾略特开始睁眼说瞎话,“你就不同了,多健康啊!”
“……”
高高的天花板,仿若巨大的穹顶;一排排坚实的椅子,中间是狭长的中央通廊;一边有管风琴,中间是十字架和祭坛。
巨大的圆形和长锥形彩色玻璃是墙面的装饰主题,阳光射进来形成了多彩的透光——使教堂内部的环境少了几分训诫的意味,显得华严而柔顺,同时又美得如梦似幻。
“你是基督教徒?”艾略特歪了歪头,略带奇怪地问道。
“不。”我结束了祈祷的姿势,长吐口气,“就算我想,主也会唾弃我吧……只是单纯地觉得,信仰能让我获得心灵的平静。”
“所以人类才需要支持的信念。”一个苍老慈祥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
我回头,不知何时出现的老神父静静地微笑而立。
看到这个人,艾略特的脸色变得庄重,他恭敬地欠了欠身。
“大家都叫我拉比,希伯来语中‘老师’之意。”神父自我介绍道。
“不知拉比有何指教?”我立刻明白来者是谁了。
“想和你谈谈,所以特意让艾略特带你过来。”拉比道。
我沉默地看着这个老人。
过去一年多的时间里,兰斯以“改革”之名行“革命”之实,虽然一切措施是在私底下温和地进行着,但D•S•Faerun还是不可避免地分为三大阵营,即拥护派、中立派、反对派。而眼前的这位正是中立派的领袖人物。
既是中间人物,再加上本身列于三执事之上的卓然地位,拉比自然是两派争取的对象,然而他一直以来并未表露出任何的倾向。今天的拜访意味着……
“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些事情。”
“请说。”
拉比沉默半晌,似乎在斟酌话语:“你知道莱因帕希历代继承人活过二十五岁的有几位吗?”
我一愣,但还是老实地回答:“不知道。”
“只有一位。”拉比说,“亚伦•夏多•德•莱因帕希,也就是兰斯的祖父。”
我并不吃惊,因为兰斯早已告诉我那个有关家族的“诅咒”。
“这的确是‘诅咒’。”拉比似乎看穿我心中所想,“但不是来自于上帝,而是人为造成。”他淡淡地道。
“什么?!”难道不是家族遗传病造成的吗?
“‘历史的虚像’——只是像而已其实真正并不存在——‘莱因帕希’便是一个美丽的幻象,在历史的洪流中它无法留下任何真实的轨迹。而它的创造者便是‘十长老’,象征着欧洲最古老高贵的十大姓氏……”
“艾略特,你早就知道了?”拉比走后许久,我凝视着圣母像开口道。
“三个月前,拉比告诉我的。”
“……真的要这么做?”
艾略特轻笑:“也许。现在看来,你没别的选择。”
“……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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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漫点更新,因为眼睛出现问题,左眼变红了,估计电脑看多了~
请各位大大见谅,实在对不起!
急转直下
“所谓蓝牙(Bluetooth)技术,实际上是一种短距离无线通信技术,利用‘蓝牙’技术,能够有效地简化掌上电脑、笔记本电脑和移动电话手机等移动通信终端设备之间的通信,也能够成功地简化以上这些设备与Internet之间的通信,从而使这些现代通信设备与因特网之间的数据传输变得更加迅速高效,为无线通信拓宽道路……”
气派宽敞的会议室中,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男子正慷慨激昂地进行着解说,虽然房间里坐满了名为精英的男男女女,但这名男子的视线大多数时候还是有意无意地落在主座上的俊美少年身上。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他们的一切前途都有赖于此人。
“很好。”等到男子的话音落下,少年的脸色未曾有丝毫改变,以淡淡的口吻道。
短短两个字,却让年轻人喜上眉梢,仿佛这是世界上最高的赞美。公司今年的研究重点之一便是他所在小组的课题,如今提前成功怎不叫人惊喜莫名?
眼前的董事长,小小年纪,赏罚却相当分明。
“蓝馨。”少年转过脸,指名身旁一个衣着时髦容颜俏丽的女子发言。
蓝馨笑了笑,拿起早已准备好的资料,清了清喉咙起身道:“……星光娱乐投资的第一部商业大片《泰坦尼克号》已全球上映,根据目前的票房统计,粗略得出公司在这部电影上的收益决不会低于10亿美元……”
蓝馨故意在这里停顿了一下,果不其然,会议室里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紧接着窃窃私语难以抑制地响起。
少年皱了皱眉:“继续。”声音算不上高,且语调平淡,却奇迹般地让整个房间重新归于平静,人人正襟危坐目不转睛。
“另外,公司拍摄的偶像剧在香港的收视率创下历史记录,台湾方面也有引进的意向……”蓝馨一面汇报,一面在心中感叹,自己的老板真的是神人?想到刚进公司便听到的传言,据说这位少年老板看什么赚什么……现在时间只会让这种传言逐渐变为铁板钉钉的事实。
“……最近市面上对我们公司上市的呼声很高……”张清林说着,偷眼去瞄自家老板的脸色。
少年脸上现出一抹嘲讽的神情:“随他们去说,我不想让凤凰上市,他们还能逼我不成?”
“是。”张清林坐下,和旁边的路栾互换了一个忧心的眼色:这个孩子这一年内的确变了,变得愈加冷漠了,即使和他们这些亲近的人呆在一起,过去那般亲密无间的情景却再也找不回了。
作为半个当事人,他们当然知道少年改变的原因是什么……
“路姐。”等众人差不多走光后,方景煦突然出声唤住路栾。
“什么事,阿煦?”路栾微笑。
方景煦犹豫了一下:“……吉吉还好吗?”
路栾眨了眨眼睛,有些无奈:“阿煦,你从不看娱乐资讯吗?”
方景煦的脸上略带疑惑:“……我通常看财经和电子资讯。”
“……”路栾无语,最后从手提包取出一卷杂志和一个CD:“自己看把……吉吉在日本过得很好,他现在可是家喻户晓的小名人呢!”
方景煦接过,慢慢翻开,没有注意到路栾已经悄悄离开。
杂志是一个月前的,全日文。中间好几页都是有关一个人的介绍,熟悉的面孔和记忆中稍有不同了。似乎瘦了些,脸孔也逐渐由可爱向漂亮发展,总之这是一个相当讨人喜欢的,中性气质的孩子。
细细看了下,却是列数了他参演的广告、电影、电视剧……
至于CD,相当古典的封面,不用听也知道歌者是谁。
方景煦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一贯平稳的脸上此时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
“泠,帮我查查看东南亚金融危机里我大约赚了多少钱?”方景煦托着下巴,对着眼前的电脑发出指示。
“好的。”屏幕上迅速闪现出一行字,然后很快的,跳出了结果,“超过100亿美元。”
方景煦点点头,陷入沉思。
“怎么?现在连自己有多少钱都不知道?”某电脑发出调侃。
“没兴趣去算。”斩钉截铁地回答。
如果是真人的话,方泠恐怕现在要翻白眼了。
“有邮件。”右下方一个小信封标志突然一闪一闪地亮起。
“美国发来的,寄件人,陈吉儿。”电脑紧跟着闪出一行字。
“叶锦添?夏雨烟?”方景煦对着眼前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发出确认。
女孩子乖巧地点头,长长的瀑布黑发颇有几分画中古典女子的韵味;男孩子则有些桀骜不驯,微带敌意的目光一直警惕地不离眼前的陌生人。
方景煦无奈地笑了笑,三天前他收到吉吉的邮件通知今天来接机,却怎么也想不到他即将再拥有两个养子养女的现实。
吉吉在邮件里说,这两个孩子是同母异父的姐弟,母亲因为不得已的苦衷带着两个孩子偷渡到美国,不久病死,留下孩子们相依为命。几个月前无意的一场接触,让他决定帮这两个孩子一把。想来想去,只有放在中国这边最方便……
想到这儿方景煦叹了口气,吉吉总是这么随心所欲,想自己才十四岁却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爹了。
“不愿意就算了。”男孩子敏锐的眼神让人心惊,他撇撇嘴,“我回美国找吉吉去。”
“锦添!”姐姐轻斥一声,责怪似的对他摇了摇头。
男孩虽然不满,但素来听姐姐的话,因而也就闭口不言了。
方景煦挑了挑眉:“你放心,我倒不会亏待你们。”他故意将语气放得极为冷淡。
两个孩子同时抬眼看他,夏雨烟低低道谢,叶锦添却不屑地冷笑。
“先声明,我和姐姐绝不更改名姓。吉吉也答应过我们的。”弟弟道,姐姐也在一旁点头。
“你们的名字是谁起的?”方景煦楞了一下,问道。
“……妈妈。”并不掩饰伤感的回答。
方景煦点点头,看来这位母亲当得并不失败:“你们的名字很不错,我不会改的。”顿了顿,他又道,“你们一个六岁,一个五岁吧?你们还会有一个大哥,他在家里等着你们。”
突然心里冒出一股感叹:不愧是奉行美型至上的吉吉,连领养孩子都要领养脸蛋绝佳的……
※ ※ ※
一年后
T市郊区高级地段的一幢别墅内,一场家庭会议正在召开。
“锦添,过完年你就可以去WP工作室报道去了。”说话的是一个长身玉立、剑眉星目的俊美少年,他穿着一件白色毛衣,愈发衬得肌肤白皙胜雪。
“耶!”沙发上坐着的红衣男孩高兴地跳了起来,“谢谢老爸!”
被这个称呼似乎哽了一下,少年的面部有一瞬间僵硬,尔后轻轻叹气:“既然有兴趣,就好好学习服装设计,说不定将来能接手WP。”
叶锦添连连点头,直接冲上房间收拾行李去了。
方景煦的目光转向另外两个孩子——比起锦添,他俩无疑要沉稳得多,而且堪称金童玉女的最佳典范。
“安安,雨烟,我已经替你们报好名了,寒假过后去小学部报道吧。”
“是,父亲。”异口同声的回答。
方景煦已经彻底无言了。
与此同时,艳阳高照的美国。
“英式庭园里喝着中国下午茶,有点怪。”艾略特对着手中小到不能再小的茶杯啧啧称奇。
我抬眉:“中国有句成语叫‘随心所欲’,想不到你也是拘泥于形式的人。”一面说着,一面手上却不停止泡茶的动作。
阿尔弗雷德依旧秉持沉默是金的原则,默默地啜饮着。兰斯笑吟吟地看着我俩斗嘴,大海蓝的眸子满是温暖人心的笑意。
只是这几天他的脸色更见苍白了。
“你的身体不好,不如休息几天吧?”我走到他身边,忍不住低声劝道。
兰斯的微笑更加柔和,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把叹气埋在心底。
“没关系的。”兰斯安慰我,无论何时都具有安抚人心力量的清澈嗓音,“我的身体我很清楚。”
“我要通知你两个不好的消息,兰斯。”艾略特轻声接了一个电话后,面色凝重地站了起来。
“什么?”难得看到艾略特露出这副表情,兰斯也有了不祥的预感。
“‘使徒’们都已经知道了弥赛亚血液的秘密,泄露来源暂时还无法确定,但你不能再出现在他们面前……”
“像先前那个叛徒?以为吸了我的血就可以获得永久的生命?”兰斯露出意外的神情,“这种事情他们也相信?”
艾略特微微苦笑:“历史上不乏‘吸血鬼’的例子,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拥有了最高物质享受的人总希冀探求生命的无限。”
“死了一个结果六个全反了,总觉得似乎有人在暗中操纵……”我蹙眉喃喃道。
“……第二个坏消息呢?”兰斯一脸平静。
“阿瑟加德的北欧总部遭到袭击,损失惨重。八位Aesir四死四伤……Odin也被一个戴着面具的杀手给杀死了。”艾略特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沉重,“怀疑是背叛者出卖消息……没想到‘诸神的黄昏’真的降临了。”
“兰斯有危险?”阿尔弗雷德突然开口。
“是的。”艾略特点点头,“剩下的五位有一位在三分钟前车祸去世。”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
“……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太巧了。”我说,“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对付我们,不,对方的目标是兰斯。”
“不错。”艾略特接口道,“真正的危险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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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疾终于好了,5555~~
Lose
“身体操劳过度,休息几天就没事了。”马尔曼医生从楼上走下,告诉我们诊断的结果。
闻言,客厅里等待的众人方放下一颗心。
“这下可好,即使兰斯不想休息,也不得不躺下了。”艾略特耸肩道。
“啊,对了!兰斯有话对你说。”马尔曼医生看向我。
“把这个交给我?”我疑惑地接过十字架。
兰斯点点头,语气郑重地吩咐我:“里面藏着很重要的东西……”
“这……”我听完后目瞪口呆,“兰斯你……”
“这大概是我留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吧?”兰斯略带自嘲地说,视线转向窗外下着大雨的天空,似穿透重重云幕凝视在不知名的某处。
他浮现出青白色血管的纤细脖颈微微仰起,白金色的碎发柔顺地荡漾在眉鬓边,眼睛里浮现出淡淡的忧郁,让人联想起春天里的蔚蓝海洋——我突然产生了一种会失去他的感觉。
“……我是不是太过于理想了?”良久,兰斯转过头来轻轻地问我,他的脸色平静,一呼一吸都带着某种不可思议的不现实感,“……所以你、艾略特还有拉比联合起来骗我?”
“阳奉阴违……中国应该有这句成语吧?”
兰斯的话犹在耳边,而我已经惊得呆了,好像一盆冷水当头淋下。
“兰斯……”我想试图解释什么,却干涩得说不出任何话来。
“不用解释。”兰斯轻轻地抬手,“我只是想说,你们小看我的观察力了……不过,我知道,纵使你们反对我,也应该是有对我好的理由存在吧?”
“是。”关于这一点,我坚定地回答。
兰斯轻呼一口气:“而你们也不想告诉我?”
“……请原谅。”
“我明白了。”兰斯闭上眼睛,嘴角却缓缓拉出一个弧度,“按照你们的想法去做吧。我要休息了。”说罢,他慢慢躺下。
“……对不起。”我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悲哀。对不起……
“吉儿。”
我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我们每一个人都有为自己而活的权利……所以同时,我也有些高兴。”
“……嗯。”
“今天雨下得真大,好像要发生什么不幸似的。”艾略特撑颚看向窗外,难得露出孩子气的一面,“我讨厌下雨天!”
“阿尔现在应该到法国了吧?”我问。
“嗯,有些事情要他代替兰斯处理,放心,那家伙不会有事的。”
“……究竟是谁在针对兰斯呢?”这几天我总是在思考这个问题。
“与其说谁,还不如说某个团体。”艾略特滑到沙发上侧躺下,声音闷闷的,“那可多了去了,而且也不能排除阿瑟加德遭受袭击的事和兰斯其实并无关系的可能性,只是凑巧碰到一起罢了……”
兰斯从梦中惊醒。
睁开眼睛,房间一片寂静,大雨击打窗玻璃的沙沙声清晰地传进他的耳朵。阴沉的天空,连带着人的心情也变得同样的灰暗起来。
无论如何,“背叛”总不是一个让人愉悦的词,兰斯苦笑着想。
他想从床上坐起,却惊讶地发现自己连举起一个手指头的力量都无法聚集。
这是怎么回事?
“你醒了?”一个温柔的声音询问道。
床边的扶手椅上静静地坐着一个人,这个人已经坐在那儿很久了,此刻正淡淡地微笑着。
“我要喝红茶~”艾略特喃喃说着,一面从沙发上爬起来,摇晃着走向厨房。
从他的背影上转开,我百无聊赖地将视线投向了庭院。
我愣住了——
雨中的丁香花丛边,一个看上去很落寞的小孩子站在那里。
大概六七岁的样子,因为低垂着脸看不清容貌。但他穿着一件青色的传统中国风味的袍子,双手拢在宽大的袖管里,长长的黑发十分漂亮,表面仿佛泛起一层波样的光泽,此刻服贴地披在后背。头上戴着一个小巧的青色玉冠,看上去既古典又高贵。他毫无预兆地出现在我的面前,仿佛有种时空错置的违和感。
让我觉得悚然的是,尽管大雨倾盆而下,却丝毫近不了那孩子的身,好像有什么无形的东西保护着他似的。
“怎么了?”
我转过脸,看到艾略特疑惑的表情,感觉自己一下子回到了现实中。我急急伸出手,回头指向庭院:“那边——”
却哪里还有那个孩子的身影?
“是你。”半晌,兰斯犹是带着点不可思议的口吻道。
来者点点头,突然用一种怜悯的语调居高临下地说道:“你的时间快没有了,知道吗?”
“……所以我才能看到你。”兰斯淡淡地说。
来人沉默。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打断了两人的思绪。
“噫?”这个声音带着一丝疑惑,“你怎么来了?”柔和的语调仿佛能吹散人们心中所有的阴霾。
自房间的阴影处走出另外一个人,原来是个身着青色袍子的黑发男孩。他抬起脸,如玉的容颜一瞬间让整个房间都洒满了清月的光辉,额心处的红色花纹不知用什么画上去的,内中隐隐流转着霞光。
他也不说话,径自走到床边站定,只是看着发问的人,眼睛一眨不眨的。
“我明白了。”一声轻微的叹息过后,椅上子的人站起身,若有若无地一挥手,宽大的衣袖腕口处坠着的小铃珰发出悦耳的响声。
无数泛着磷样光泽的青色丝线瞬间缠上了兰斯的身体。
“青碧玺之线,散!”
“马尔曼医生?”我颇有些意外,“怎么又回来了?”
艾略特也同样一脸疑惑。
“只是来跟你们道别的。”
“啊?”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马尔曼医生望向楼上紧闭的门扉,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总算可以脱离这个身份了。”
闻言,艾略特和我同时死死地盯住他!
“你究竟是什么人?!”艾略特沉声问道。
“一个搞研究的医生而已。”马尔曼医生毫不在意地耸耸肩,“不上去可以吗?我可是下了很多药……虽然我觉得有些多此一举……”他嘀咕着。
我迅速冲上楼梯,艾略特也随后跟上。
“哎呀哎呀!”马尔曼医生甩甩手上的小刀,“真是不尊敬长辈的孩子……”说罢,他大踏步向门外走去。
“兰斯!”
窗前的少年闻言转过脸来,微笑如常:“怎么了?”
他苍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让我联想到一个不吉利的词语——回光返照。
“这是什么?!”艾略特一步跨上前去,自兰斯的身上扯下一小段诡异地发着光芒的青线,简直可说得上气极败坏了。
“——我的时间到了。”低低地说完这句话,兰斯像解脱般的垂下了身子。
我青白着脸,慢慢地握住他的手,却说不出半句话。
“我还记得第一次看到你的情景……”兰斯看着我,眼角唇边噙着快活的笑容,让人难以忘怀,“人是因为相遇而改变的,我一直相信着这句话。”
“时光如流水一般逝去,无法挽回的东西太多,到头来死亡来临,一切都从我们手中失去,留下的只有一个冰冷的棺木。”兰斯的呼吸略略急促了起来,“虽然美好的回忆也终不伴随我长眠于地,但我知道……”
他的眸子里光芒渐渐黯淡,死亡的灰暗正取代生的色彩。
我的指甲已经嵌进了兰斯的皮肤却浑然不知,寒气从脚底升起。
好累啊!这么想着,兰斯愈发觉得疲倦了,不行,我还没说完……但是声带的功能已经逐渐的丧失了,连张嘴都变得极度困难。
终于竭尽全力说出了最后一句话:“谁在这里?”兰斯轻轻地用法语问。
我颤抖着望向他的眼睛,那双大海一样的眸子剩下的只有迷惘与混乱。他的脸上罩上了一层灰色,他的意识正逐渐走向黑暗,落入永恒的虚无。
我缓慢却坚定地搂住他,“你的小妻子。”我同样用法语回答。
一个微笑在兰斯的脸上绽开,“是吗……”随着这一声喃语,这个最后的微笑也终于消散在空气中。
兰斯闭上了他的眼睛,宛如熟睡过去。
但我知道,他永远也不会醒来了。
兰斯的生命,终止在他17岁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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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兰斯写没了……虽然是早已有的设定,但还是舍不得,毕竟是自己的孩子~~
1,这两位的最后对话参照的是维多利亚女王和其丈夫的死前对话,我读了后觉得非常感动,只不过他们用的是德语,但我不懂用法语如何写……
2,兰斯虽然年寿不永,但的确死于他人之手。至于那两位是谁,第二部会揭晓,不是死神什么的……
3,还有几章第一部就结束了~~
PS小兰斯,偶对不起你啊,你尸骨未寒,偶就要把你家吉吉配给别人了~~(我猜各位大大也知道这个别人是谁了吧~~)
时光如水
少年站在落地窗前眺望。
这里是大楼的最高层,整整一面墙壁都换成了巨大的强化玻璃,可以将整个城市的风貌轻而易举地收之眼底。
他喜欢在漆黑的房间里,一个人静静地从这里俯瞰着这座城市的夜景——感觉倾听一场盛世宏大的奏鸣曲,让整个人的心都飞扬了起来。
玻璃上映照出少年的身影:幽深的眸子、如墨的发色仿佛与无边的黑夜溶成一体,修长纤瘦的身形早已不复幼年的矮小,只有脸庞俊美如昔。一身黑衣黑长裤使清绝意味顿现。
“父亲。”一个稚嫩的声音喊道。
方景煦回头,看到方祈安静静地站立在自己身后。
“什么事?”
方祈安没有回答,而是往前跨了一步,使整个人都沐浴在清月的光辉下。沉默半晌,他似是斟酌着开口:“张叔叔说,陆叔叔离开前,曾和文叔叔秘密谈了一晚上。”
“听说陆叔叔去南方……”
“安安。”方景煦打断他的话,“过来。”
安安迷惑地抬头,却还是依言走到落地窗前。
方景煦示意他向外极目远眺:“发现了没有,安安?你从上往下看和从下往上看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没有人愿意一辈子仰人鼻息地生活,所以人们才想尽办法站在我们现在这个位置——这是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将所有一切尽掌我手的权力让每一个凡人都深深为之迷醉,甚至连我也不例外。”
“人是会改变的。经历,环境,所处的身份……地位都可以促使改变的发生,区别只在于是否让你察觉出来而已。有些微小而潜移默化,有些巨大而仓促突然,不管你愿不愿意正视,失去的东西终究再也找不回了。就拿陆叔叔的事来说,他决定离开这里去闯出属于自己一片的天地,这终究是件好事,我们不应该阻拦他。”
“可是,父亲和陆叔叔是好朋友,而且待他那么好。虽然道理上说得过去,但情感上父亲始终无法接受吧?”安安仰起头,以不属于孩童的沉着口吻冷静地分析道。
这孩子真的越来越像自己了。方景煦的心中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他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男孩柔软的头发:“你长大了,安安,而且如我们所料的,是个聪明的孩子。告诉我,你想继承我们的商业帝国吗?”话一出口,方景煦竟然有了一种老了的感觉。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一瞬间让安安浮现出不知所措的神情。但仅是慌乱了一会儿,他便镇定下来,脸上露出认真的神色:“是的,父亲。”我想让凤凰变得更加美好。
方景煦欣慰地点头:“很好。虽然你会很辛苦,但既然这是你的回答,我想你应该明白自己应当怎么做。”
“父亲,陆叔叔的事……”安安倔强地开口。
方景煦挥挥手阻止他:“安安,我想告诉你一句话,高处不胜寒。站在至高的位置上,意味着极有可能失去很多视若宝贵的东西。上天是公平的,不可能让你鱼与熊掌同时兼得。古时候的皇帝之所以自称‘孤家寡人’,是因为他们坐着的皇位是一个能让父母兄弟朋友夫妻反目成仇的存在。对于他们来讲,紧密永远不会改变的羁绊实在是一种奢侈。你现在还小,但将来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今天所讲的话。如果到了势必要放弃的时候,你觉得难受痛苦,便想想自己所站的地方,以及要担当的责任。”
安安似懂非懂地听着。
“曾经有人和我说过,站在我这个天才旁边,愈发让普通人承受不了,于是才会远远地逃离属于天才的光辉。但是安安,你要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找到那个与你并肩而立的人的,即使只有一个。”
“父亲。”安安望着方景煦,目光中全然是敬爱的神色,“你找到了吗?那个人是叔叔吧?”
方景煦愣住了。
“怎么了?”欧阳吹雪轻柔地询问身旁刚刚惊醒的人。
“没什么。”方景煦扶住隐隐作痛的额头,又做那个梦了吗——
“飞机还有两个多小时才会到日本,再睡会儿吧?”
“不用了。”方景煦轻轻地摇头拒绝。
欧阳吹雪不再说什么了。
方景煦把目光转向舱外,但脑海里还是不受控制地回想起那曾经沾湿他衣襟的,大滴大滴滚烫的泪珠,无法成言的痛苦。
但为什么这无声的恸泣,让他的心也这般痛楚难当呢?
虽然从未与那位少年见面,但方景煦知道,他身上有着人类孜孜追求的美好与纯洁——但这个污秽的世界容不得完美的东西,更别提生命力脆弱的他了。死亡纵然让人难以接受,但它的来临却是早已注定的。
时光能把一切东西浸润得温润美丽,哪怕那东西已经破碎不堪……
所谓的世家大族都自有一股学不来的雍容气度,这是时间凝练而成,因而格外令人肃然。
清晨的阳光射入庭院,池边的鹿威(注:将水流入竹筒,使撞击石头发出声响以玩赏其音之物)发出的声音一击击敲打人心的悠扬,落满樱花的廊下充满了古朴的气息,仿佛三百年间都不曾有丝毫变化。
一个大约十二三岁,身着和服的少女沉默地跪坐在木板上,久久地凝视院中的花草,不置一言。
她的身边坐着一个同样穿着和服,相貌极其干净秀美的少年,此时以熟练优美的手法摆弄着精致的茶具,然后把一杯绿茶送到少女面前。
映衬着这朝日、古庭、舞樱,眼前的情景倒真似幅画似的,透着股暗涌的风雅。
“谢谢。”
“不客气。”少年口气里浓浓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身体好些了吗?”
少女默默地点了点头。
“心情不好吗?”
“……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觉得很对不起他。”
少年微微笑着,缄口不言。他是个很体贴的孩子,不会胡乱提问。
“晶,他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却有半数我的原因离开了他。”半晌,少女叹道,“本来才华上的差距就够让人难受的了,特别对于两个站得很近的好朋友而言。再加上,喜欢的人根本不把自己放在心上,却一直对另一个人青眼有加。精心挑选的礼物下一刻便被不经意地转送到好朋友手上,再好的创意也比不过朋友随口的一句话……”
“人都是偏心的。”静静听完整件事,西园寺晶如是说道。
“虽然他没有怪我,但说到底还是我的态度暧昧造成的吧?”少女自责地说。
“宓儿。”西园寺晶突然冒出一句,“其实你一直都喜欢着那个人吧?”用的是肯定句。
闻言,对面的少女像是惊吓了似的猛地抬起了头。
毫无规矩地躺在廊下,让温暖的阳光洒满全身。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只听得到鸟儿在清澈空气中的鸣啭。
伸出手挡住脸庞,光线从指缝间漏下,投下光影一片,遮住复杂的神色。
两年了,兰斯离开这个世界已经两年了。时光果真是这世上遗忘的妙方,从最初的难以忍受到现在的心淡如水,人是该庆幸还是不甘呢?——我自嘲地想。
两年说起来并不漫长,但如今的我可以心平气和地想起过去那些美好的回忆,偶尔也会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
只是……终归和那个世界再无关系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总是要回到那个固有的轨迹中。阿尔定居在了澳大利亚,现在是一家音乐学院年轻的教授……艾略特•葛利失踪,但每逢忌日兰斯的墓前总有一束鲜嫩的白玫瑰……拉比再也没有出现过,但据说他隐居在一处神秘小岛上……而我带着继承的财富回到中国继续平静地生活……以前读过的小说里说过,人生就像一个巨大的试验场,每个人都是上帝的一个小小试验品,他们或是平凡地生活,或是波澜壮阔、起起伏伏,或是隐藏与深深的黑暗中;总之,他们重复着前人的生活,他们无奈地重复着……尽管,时代在慢慢地推进……
兰斯的死因最终还是成了一个谜,也许我穷尽一生也无法窥测这个秘密。但奇怪的是,我没有丝毫报仇的欲望——人每天都在不断地成长,明白死亡有时候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
当朋友把一把唐刀放在我面前时,我的脸色瞬间凝重了。
“松则宗——你从哪儿找到的?”
“本来是因为一些事才去地下商会,没想到居然有了这么一个意外的收获。”朋友挑眉看我,“事情有些棘手,所以先回来通知你。”
“日本方面我们并没有仇敌。”
“算是殃及池鱼吧。对方的目标在欧阳吹雪,但是英雄救美却把自己陷进去了……”朋友的神情渐渐严肃起来,“幕后黑手是从事包括贩毒、勒索、Se情、绑架、组织偷渡、各种造假和欺诈、放高利贷和赌博等非法活动的组织。很不幸,我找到刀的地点正是Se情交易猖獗的地带。”
“你是说……”我的呼吸顿时一滞。
“事不宜迟,我们最好赶快出发。”
当方景煦醒来的时候,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紧接着闻到空气中浓烈的膻腥味,让他一阵作呕。
他并不是不经人事的孩子,自然明白那气味代表着什么。
然而此刻身处一处漆黑的密闭空间里,伸手不见五指,他除了慢慢地摸索,也别无他法可想了。
昏迷的时候,身上似乎被换了衣服,辨认下来是一件长襦袢。不过他现在也无心管这些小事了,因为他听到有隐隐的咆哮声传来。
“你们……饭桶……丫头……带过来……玩玩……男的带回来……”
方景煦皱眉,想了想又接着听下去。但仿佛掐断了似的,那个咆哮声突然消失了。
猝不及防的,眼前的门一下子拉开,大量的光线顿时涌进了整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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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我体内还是有邪恶的因子存在的……
真心
花泉院残华冷冷地看着眼前抖得有如筛糠的男人,尽管才二十一岁,但他控制着这条花街80%以上的生意,这个男人中性俊挺的五官丝毫掩盖不了他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气息。毫不夸张地说,他是暗夜的帝王。
“属下该死!属下该死!”汗如泉涌的男人一面忙不迭地磕头,一面诅咒自己的坏运气:女的没抓到,原以为那个漂亮的少年还可以拿来泄泄火,结果老板居然亲自跑来,阴沉着脸,一副恨不得杀了他的样子。
“藤堂君,你很了不起嘛!”花泉院残华敲了敲桌子,凉凉地开口,“听说最近你抓了很多少男少女,玩腻了就偷偷送到人市贩卖,一定赚了不少钱吧?”
完了,被发现了,藤堂面如死灰地瘫软在地,他知道眼前的主人最恨中饱私囊的人了。
“本来产业这么大,我也发现不了你小小的‘举动’。”花泉院露出一个恶质的,在藤堂看来不输于死神的微笑,“但是很可惜,你这次抓了一个了不得的人回来,害得本少爷不得不接受讨厌的鹰司家的警告。”说完,他悠然地跷起二郎腿,这样不雅的举动在他作来只有流畅的赏心悦目之美,“你说,你该怎么弥补我呢?”
黑暗的小房间里,方景煦坐在榻榻米上低低地喘着气,刚才的一番挣扎着实花去了他不少力气,更糟糕的是……
“刷”地一声,拉门再次打开。
方景煦眯起眼睛,伸手挡住突如其来的光亮。虽然精疲力竭,但他立刻进入全身紧绷的状态,随时准备与来人搏斗——刚刚走进来的混蛋一看到他的脸便露出猪哥似的表情,毫不遮掩的欲望让他觉得恶心得要命!
尽管情况危急,但他还是在心底不屑地哼了一声:不愧是Se情业、性变态、AV闻名的国度,果然令人讨厌。
“你就是方景煦?”一个好整以暇的声音略带低沉地问道。
方景煦一惊,眼神锐利地望向来人。只见一个身材颀长的年轻男人抱臂倚在门框上,毫无疑问他有一张媲美偶像的英俊脸蛋,意外地给人一种无比和谐且柔和的印象,但懒洋洋的形迹下使人联想到的是一只敏捷充满危险的豹子。
方景煦向来对自己的目光很有自信,所以他半点不敢小瞧了此人。
“你是谁?”他沉声道,不易察觉地换了一个姿势,更方便他制住来袭者。
男人微微露出欣赏的表情。除了对面少年的举动,它的产生更大地来源于他的相貌。
漂亮、白皙但是并不柔弱的少年——这是花泉院残华对于方景煦的第一印象。紧接着,他注意到少年的纯白的襦袢敞开,露出里面线条清晰的锁骨和胸膛,还有蜷缩在下摆外的一双白得过分的赤足——这让他的眼眸不由得加深了几分。作为花泉院家的继承人,他自小熟知男女身体的滋味,但从来没有一个像眼前这个这么迅速勾起他的欲望……
嗯,可以理解藤堂的失态,花泉院摸着下巴认真地思考。
能够用理智战胜下半身,这也是上位者与下位者的区别之一。
“你是谁?”方景煦不耐烦地问。他没多少时间了。
“你可以走了。”花泉院残华答非所问,微微侧了个身作了个请的姿势。
方景煦警惕地望着他,确定对方的话出自真诚方才悄悄松了口气。刚想举步,他突地想到一事。
“刚才那个混蛋呢?”他咬牙切齿地问。
花泉院略带意外地看着他,对这个少年勇气的评价又上了一层:“死了。”他淡淡地道。
“你的手下?”方景煦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不待对方回答便欲离开。
沉思半晌,花泉院忽然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微笑:“有人会把你送到风舞居——这条街惟一‘干净’的地方。那里有纪村家的人等着你。”
等到少年的背影完全消失,花泉院头也不回地对一旁的手下吩咐:“查清所有关于他的资料,要最详细的那种。”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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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我看着眼前的情景如此评价。
“这里是日本最著名的地下红灯区,因为光顾的人多是政客、财阀巨头……别看平日里衣冠楚楚的样子,到了夜晚他们便化身为最可怕的禽兽。每天都有无数的少男少女死去,但是公众无从得知。”朋友摇摇头,一面小心地掩饰着我们的身形。
“这里的控制者和负责人是花泉院家族,同时亦是亚洲最大的地下人口贩卖组织的股东之一。虽然只有21岁,但这一代的花泉院残华丝毫不比他的祖辈们心慈手软。所有反对他的人都被扔进大海喂了鱼。”
“知道煦的明确位置吗?”我皱着眉问道。
“嗯,在……谁?!”朋友突然暴喝一声,护住我,目光炯炯地盯向身后黑暗的巷口。
一个娇小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看样子似乎受了不轻的伤,一头长得令人目瞪口呆的黑发柔顺地披在纤瘦的后背上,看上去像最高级的黑绸缎,泛着点点光泽。
“可怜的人……”我喃喃道。出现在这条街上的只有两种人:享受者与被享受者。毫无疑问,这个人属于后者。
然而当此人抬起头时,我却不敢这么想了——天,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漆黑的双眸似乎蒙着一层水色般地剔透,却有着惊心动魄的犀利,透出危险的血腥味。尽管少年的五官精致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苍白的脸色和纤细的身板显得愈发地楚楚可怜,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强烈的保护欲。但因为这样一双眼睛的存在,让人敏锐地察觉到他决不等同于那些漂亮的男宠,这是一匹桀骜的野兽!
“让开,否则杀了你们。”少年用生硬的日语低声嘶吼,巴掌大的秀气脸庞流露出令人恐惧的杀气。
尼尔•李清楚地知道自己这一次绝不能再被抓回去——在逃了无数次后。然而,他已经嗅到身后追捕者的气息!
若在平时,眼前的两个人对他来说根本不在话下。但现在他的体力严重透支而且受了严重的撕裂伤,走路都很成问题,更别提杀人了。
“Shit!”他低声咒骂,手掌握紧逃出时随手抓到的餐叉猛地向前刺去!
“怎么办?”朋友托着被敲晕的“凶手”,无辜地问我。
“带他走。”我翻了个白眼,“以你的身手来说,带着两个人不成问题的。”
举手之劳而已,我想。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不逊于兰斯美貌的人啊,只不过一个高高在上,一个卑贱如泥土,人的差距莫过于此。
欧阳吹雪讶异地望着脸颊泛起不正常红晕的方景煦:“你怎么了?”她急忙扶住他。
方景煦苦笑,他一把挥开少女的手:“立刻出去!”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你……”冰雪聪明如欧阳,立刻明白方景煦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她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他们给你吃了瑃药!”
不错,而且自己再也无法压抑了,方景煦咬牙苦苦支撑着,然而强劲的药性让他的意识逐渐模糊……
“不要!”欧阳吹雪惊呼一声,然而终未能阻止眼前的人一个手刀劈昏了自己。
“你……”欧阳吹雪神色复杂地望着躺倒在榻榻米上,处于半昏半醒之间的少年。
“为什么不要我呢?”她幽幽叹了口气,握紧的拳头松开,一个想法渐渐成形,“……我不后悔。”闭上眼睛,开始缓缓除去身上的衣服……
我伸向拉门的手停顿了一会儿,尔后慢慢缩回。
一丝温暖的光线从门缝中透出。
朋友在身后尴尬地咳嗽:“那个……这种瑃药药性极强,据说不……交合……的话就有生命危险。”
见过花泉院残华的我们得知方景煦在风舞居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没想到甫一进门看到的便是这般情景——我的心里涌起一股异样的滋味。
“我们先回避。”半晌我说道。
欧阳吹雪看着眼前身着和服的少女,神色平静:“这件事我希望你瞒着他,我不想被当作趁人之危。”
我看着她,不说话。
“……我这几年都不会再回中国了,已经报考了京都大学,所以暂时定居在日本。”
“如果,如果你有了……”
“我会生下来。”欧阳吹雪神色坚定地轻轻触摸腹部,“一,我是真心喜欢他;二,也许他以后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你什么意思?”
“事到如今你们还要瞒我吗?”欧阳露出一个略带自嘲与悲哀的微笑,“陈吉儿,你喜欢阿煦吧?而阿煦的眼里也只有你。”
“你不要胡说。”我顿时慌了神,说话也结巴了起来,“我……我有喜欢的人!”
“喜欢这种事不是嘴上说的,而是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的。”欧阳静静地看着我,“真可悲,互相喜欢着却彼此蒙蔽了双眼。人就是这样,往往感受不到最亲近的人带来的温暖。因为习惯而觉得理所应当吗?那么,陈吉儿,我宁愿从你的身边抢走阿煦。”
“我不许!”我一急呼地站起身。
“果然……”欧阳吹雪喃喃道。
我惊呆了。
真的……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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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家阿煦被小小地“调戏”了一把~毕竟也是美少年不是,总该有一两个觊觎的吧?
至于二人的H,最主要的目的是我很想让煦有亲生骨肉,其他的各位大大就不用过多计较了~反正他们不会在一起,我可是很心疼偶家吉吉的……
一个结束
“你感觉怎么样?”我扶着方景煦起身,把一个枕头垫在他身后。
“嗯……”方景煦轻轻敲着额头,似乎还有些晕眩。突然他一下子紧张起来,紧紧抓住我的手腕:“昨天晚上我……”
“我知道。”我轻描淡写地说,一面抽出手腕,“我们灌了你三大碗白开水,总算把药效压制住了。”
“是吗……”方景煦放下心来,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他再也不愿意回想这件事了,“那就好……欧阳吹雪呢?”
“我过来的时候,正好你打晕了自己,所以我让她先回纪村家了。”
方景煦轻轻吁了一口气。
“……我很担心你。”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下次不要做这种危险的事。强龙难压地头蛇,你没听过吗?”“
“抱歉。”
“我……”我咬着嘴唇,一面不自觉地伸手握住胸前的银色十字架,每当紧张时我就会做这个动作,“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吗?”我略带迷惘地问。
方景煦愣住了。
“FUCK!FUCK!”另一个病房里,有着娇俏面容的少年正在用熟练的英语破口大骂惟一的来访者——一位穿着米色风衣,风度翩翩的年轻男人,“克里斯•马尔曼•冯•吉索尔斯,总有一天我尼尔•李要杀光你们GT,一群疯狂的医学狂人!快把老子的脸换回来!还有给我‘犹大之吻’的解药!!!”
“不行。”一脸灿烂微笑的马尔曼耸了耸肩,“Mr. Lee,你应该知道我们GT的原则,有钱一切好说。至于道德法律什么的,见鬼去吧。既然你得罪了那位老板,他把你这位美国排名前三的杀手抓住并且要求我们整容成漂亮男宠的模样,再用药物控制住你的力气,我们GT拿了人家一大笔钱也只能照办啊!至于被扔到花街接客,只能说你真的把人家得罪惨了……”
“Shut Up!”尼尔快气疯了,“雷纳德究竟给了GT多少钱?我付你们双倍!”
“五亿美元。”马尔曼笑得很开心,“没想到你脖子以上的部位居然这么值钱吧?”
五亿!尼尔咬牙切齿,身为“抹杀者”的他居然就栽在了五亿美元上!
“现在不是挺好吗?以前你除了脖子以下,其他地方都是多余的啊!”马尔曼好心“安慰”。
“滚!”
“给你个提示。”临走前,马尔曼潇洒地回头道,“隔壁房间正在Kiss的两个人,他们的身价加起来恐怕是世界第一,你可以做你的老本行,不多,也就帮人家杀几百个人吧!”
尼尔一愣,随即狐疑道:“你开玩笑吧?那两个根本还是孩子。”
“孩子!”马尔曼大笑,“知道吗,你口中的孩子在他们九岁和五岁时,共同创办了一个公司。发展到现在……不多,也就是中国第一吧!”
“什么?!”
× × ×
几天后,美国时代周刊刊登一条爆炸性头条:
《“巨无霸”集团创始人浮出水面 董事长总裁皆为少年!?》
封面照片正是奥斯卡颁奖典礼上和詹姆斯大导演一行出现的某位神秘东方少年。
消息传出后,世界各国媒体和人民短暂性失声,目瞪口呆地消化着这听起来天方夜谭似的创业故事——
据说当年两位加起来都不满十五岁的小屁孩某一天觉得应该作些事打发这无聊的时光,于是瞒着家里开了几个小店,结果不小心做大了只能再开几个,继续做大于是生产出了茶饮料,赚到盆满钵满时又想到了房地产,地皮卖够了玩起了游戏,游戏很成功接着“调戏”起了高科技,闲暇时再偶尔撒个几亿美元玩玩……
于是乎,一个横跨几乎所有生产生活领域的超级财阀光荣地在这世间诞生了,而两个小孩也因此“不小心”挤进了世界富豪排名榜……
这个故事带来的后遗症就是:
1、当天全球少女心目中的白马王子NO.1立刻从威廉王子殿下变成了方董事长阁下;
2、所有经济学家和教育学家忙着捡一地的眼镜碎片;
3、集团在日本、美国、欧洲等地的对手们第一反应是翻箱倒柜地找心脏药片……
“为什么突然曝光我们的身份?”
“第一,我长大了;第二,算是未雨绸缪地保护公司和个人吧。”
“……下一步怎么做?”
“千禧年快到了呢,先开个内部的盛大Party吧!也庆祝集团成立八年。”
“……我想环游世界。”
“我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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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终于在一起了~中间那一大堆渐进的过程请大大们无视,重要的是结果,结果!
余声
4年后
T市
“老大,城北的团龙社居然敢和我们叫板,难道让我们忍气吞声?”几个衣着体面的年轻人嚷道。
西装革履的张清文眯着眼睛:“别急,我约了他们老大明天在茶楼‘谈话’,我们拭目以待,谁才是真正的T市之王。”不急不徐的语调分外冷酷。
“是!”
龙越集团
“陆总,这是最新的消息……”秘书把一份报告递给办公桌后的高大男人。
迅速看完后,陆凡抬头问:“王经理呢?”
“你叫我?”还未等秘书回答,一个白领丽人推门走了进来,“这是美国分公司的传真,有些细节需要讨论……”王莹有条不紊地一一道来。
沈家
“云深,这里的姿势不对,剑招应给人行云流水之感才对。”沈轻尘细心地纠正男孩的招式。
“是,父亲。”六七岁的可爱男童清脆地应道。
“记住,云深,这里不是岘朝,绝对不可以使出轻功。”沈轻尘郑重其事地叮嘱。
“知道了。”男孩笑道,“可我怎么也想不到能再看到爹爹……而且爹爹比原来小了好多哦!”
澳大利亚
“教授再见!”一群女生嘻嘻哈哈地和一个年轻的教授道别。
年轻的教授有一头蜂蜜色泽的头发,俊美的姿容让人不敢逼视。他拎着一个小提琴盒,点了点头,淡淡道:“再见。”
“啊~~阿尔教授好迷人!”
“……”
日本•京都
“晶~~我好无聊~~”秀美少年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拉长声音道。
一身青色和服的西园寺晶专心致志地刷着茶碗,不理他。
“对了,听说爷爷帮你相亲了?”遥琴突然来了兴致,满脸八卦,“对方是花道世家的独生女?”
“嗯,新年过后可能会订婚。”少年心无旁骛地做着手边的工作,淡淡抛出一句。
“切~~真无趣~~”
中国
“雅致雅纪,过来看姐姐给你们带什么了。”十多岁的小女孩笑眯眯地放下怀中的一大堆零食。
一对粉雕玉琢的孪生兄弟从沙发后面伸出脑袋张望。
“大哥三哥呢?”其中一个乖巧地问道,另一个忙不迭地把各种零食往嘴里塞。
“大哥和爸爸在公司,锦添还在学校没回来呢。”
“哦……啊,蔓嘉回来了!”
???
“我们集团正在进行虚拟现实技术的探索,相信到时候肯定对你们有所帮助。”一所古色古香的中国风房间里,一老一少正在交谈。
“真是非常感谢陈公子的帮助。”老者的脸上微露喜色,“如果有帮得上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我明白。”陈吉儿站起身,郑重地鞠了一躬,“……那个孩子就拜托各位照顾了。”
“不敢。”
……
“姐姐,血液分析工作GT已经突破第二层瓶颈了。”身着一件青色曳地长裙、长发坠地的少女静静道,缀在袖口上的小铃珰随着轻微的动作发出悦耳的响声。
一身火红骑士装的短发少女尽管个子娇小,却掩饰不住满身的英气,她面无表情地点头:“辛苦你了。”说完转向一旁闲闲站立的医生打扮的男人,“吉索尔斯,做得很不错。”
克里斯•马尔曼•冯•吉索尔斯行了一个绅士礼:“我的荣幸,Master。”
“记住,‘黄金血统’之秘密是我们‘赎罪’必须掌握的东西,否则的话……”红衣少女露出一个冷酷的微笑。
“晓,‘那边’的情况如何?”
“没有异常。”黑暗中,一个冰冷得不似人类的女音恭敬地回答。
“哼!那些‘裏’的老鼠们……”
……
故事仍在继续。
我们的道路依旧延伸着,通往不可知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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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终于完结了……小玉已经趴下……
我想说的是,许多伏笔和后续情节会在第二部里解释,所以不要认为第一部实际上并未结束。
下一部如以前所说的,可能有些都市异能情节。
从开始写这部小说来,一直受到大大们的照顾和支持,小玉在这里万分感谢!(突然觉得这种谢幕的话说起来还是有些伤感的……)真的非常谢谢!
如果有想要转载文章的,只要注明作者就行了(笑,我的这篇烂文大家千万不要嘲笑啊)
让偶休息几天,再开工吧~~
就是这样!希望以后继续受到大家的支持和鼓励!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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