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才,菠萝向众人解释了水悠尘被杀当日发生的事情。他说自己全不知情,是被水悠痕用巫蛊之术控制了,才会做出刺杀水悠尘的举动。而那把有毒的匕首,也是水悠痕交给他的。他知道真相以后,怕水悠痕杀他灭口,才偷跑找阿离。
「阿离,如果被抓回去,我就死定了!」菠萝眼泪汪汪地求着阿离收留他。
但这里毕竟是东云翔瑞的地方,阿离自己不好决定,望了望一旁不带表情的东云翔瑞,用眼神乞求道:『行了吧,同意了吧。』
「不行!」不等东云翔瑞回答,白千里就清楚表情反对态度,「如果水悠痕真想对付他,他根本逃不出来!他在说谎!」
「况且……」莫朝遥也对菠萝有些戒备,「水悠痕在京城长大,怎么会懂南疆的巫蛊之术呢?」
「可是他真的懂呀!」菠萝非常肯定,目光真诚地望着众人道,「十年前,水悠痕平定香火堂的叛乱,但只灭了两堂,还留下两堂,那就是为了交换香火堂的巫蛊之术呀。香火堂为了最后一线生机,无奈之下,才把埋蛊之术和蛊毒交给了水悠痕。」
「原来如此!」莫朝遥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大的内幕。
「那就更可疑了。」白千里指着菠萝,「既然你知道他那么多事情,他怎么可能放你离开?」
「好啦!」阿离听不下去,急忙站出来给菠萝解围,「你们不要这样怀疑他了好不好?」指着莫朝遥教训道,「亏菠萝还是你恩师的儿子,你就这种态度对他?」 转身又把菠萝拉到众人面前,「就算菠萝是水悠痕派来的奸细,但目的又是什么呢?如果水悠痕想要莫朝遥的命,在昭南城的时候有的是机会,用不着那么麻烦派卧 底嘛!」
「虽然这么说也有些道理……」莫朝遥就是猜不透水悠痕的心思。
「总之,举手表决吧。反正我不同意!」白千里态度坚决。
「好呀,那就举手表决。」阿离也不怕,率先把手高高举起,高声道,「同意让菠萝留下的人举手!」
「哼。」白千里冷笑,本以为没人会像阿离那么毫无心机地相信菠萝,但谁知身旁传来低低一声:「我同意。」
扭头一看,竟是东云翔瑞举起了手。
「小王爷!?」白千里不懂,真的不懂。
东云翔瑞不以为意道:「就算他是刺客,也不是派来刺杀我的,我无所谓呀。」
「小王爷,你真是好人!」阿离感动得眼泪汪汪,扑过去给了东云翔瑞一个大大拥抱。
「不客气,不客气。」东云翔瑞抱得欢欣,一旁的莫朝遥看得眼睛都直了。
白千里见莫朝遥露出羡慕的眼神,不由担心起来,「皇上、哦不……少爷,你该不会为了一个拥抱连命都不要了吧?」
「小白,你还真是了解我……对不起……」莫朝遥拍拍白千里的肩,摇摇头,然后慢慢地、慢慢地、慢慢地把右手举到耳边,小声道,「我也……同意……」
「莫朝遥,你真是好人!」阿离高兴得就快飞起来了,转过身向莫朝遥扑去。
莫朝遥也张开双臂,等着迎接。但谁知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见『咚』的一声,好象是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
下一秒,听见阿离一声惊呼:「菠萝!」
众人循声望去,这才发现菠萝突然昏倒在地。
最先反应过来的阿离已经蹲到菠萝身边,抚上他发烫的脸颊,低声道:「好象是中暑了。」
──居然在这个时候!
莫朝遥差点被气出心脏病来。
不过也不奇怪,因为现在天气正热,菠萝一路赶来,身体承受不住。皮肤灼热,头又晕,好不容易撑到现在,再也不行,这才昏倒在地。
「阿离你让开,可能有诈!」白千里说着要硬拉阿离走。
谁知却被阿离一把甩开,指着连气也喘不上来的菠萝道:「这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白千里楞了一楞,仔细一看,觉得好象真是中暑。
「还楞着干嘛,快去准备冰袋!」阿离一边指挥着白千里,一边扯开了菠萝的衣服散热。
菠萝半昏迷半清醒,本想推开阿离却没有力气,只喉咙低低发出一声:「不要……」
但阿离也没听见,继续扯菠萝的衣服,谁知竟发现菠萝包缠在胸口的白布。
阿离也没多想,嘀咕一句:「缠这个干嘛?不热吗?难怪喘不上气。」
随手捡起地上的一块尖角碎石,把布条割裂,一把撕开,谁知──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停滞了!
「不、不会吧……」白千里的声音。
「你们看到了什么?」东云翔瑞盯着菠萝的胸口一眨不眨。
「好象是……」莫朝遥揉揉眼睛,不敢相信。
「白……莲……」阿离的嘴角抽搐两下。
「真的是白莲啊!」四个人一起抱头向天咆哮。
2006-8-4 08:46 PM #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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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宠82
发现白莲胎记以后,包括白千里在内的所有人都同意让菠萝留下来。
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不用他们去找,太子自己就送上门来了。不过,菠萝本人好象并不知道白莲胎记的含意。而东云翔瑞等人也没急着把这消息告诉珍妃,只经常会让菠萝去常春院给珍妃送水送糕点,以促进他们多见几次面。
「珍妃不知道,菠萝也不知道……反而是我们这些外人知道。」阿离坐在亭子里叹气,「呣子相见又不能相认,还真是可怜……」
身旁的莫朝遥也是一脸忧沉,一手托腮,一手摆弄着几张小纸条,沉吟道:「不过这狸猫换太子,到底是怎么换过来的呢?」
「这些纸条是什么?」阿离把纸条扯过来,只见上面分别写着『莫朝遥』、『菠萝』、『公主』、『未知』。
莫朝遥又把纸条夺过来,低声道:「当初明明只有太后和珍妃两个人怀孕,但却牵扯到四个孩子。」一边说,一边指着纸条给阿离分析,「珍妃生下的是菠萝,但 菠萝却是被凤家养大的;太后生下的是公主,但公主已经送出宫外;我不知是谁生的,但却成了皇帝;至于这个『未知』,就是当年聂元贞交给太后的那个假皇子, 又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呢?」
「听你这么一说,真的好复杂耶。」阿离双手托腮。
「是啊,而且太后一心以为我是珍妃所生,这又是怎么回事?我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莫朝遥长叹一口气。
「算了算了,不要想这个。」阿离怕莫朝遥越想越低沉,于是摆摆手,转移话题,「虽然不知道你亲生父母是谁,但还是有人像亲人那样在对待你呀。」
「是么?」
「是呀。」阿离点点头,「比如说凤师傅啊。菠萝以前也说过,凤家的琥珀扳指是不传外人的。但凤师傅却把扳指传给了你,就说明,他把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在看待嘛!不要消沉了。」
「……」莫朝遥突然不说话了。
「怎么了?」阿离凑了过去,「既然暂时找不到你的亲生父母,你干脆就凑合一下,把凤师傅当成自己的亲爹算了,好不好?」
「阿离!」莫朝遥突然茅塞顿开,『噌』一下站了起来。
「干、干什么?」阿离被他吓了一跳。
「菠萝在什么地方?」莫朝遥一把揪住阿离的领口,声音急促道,「我有话要问他!」
「凤、菠萝呀……」阿离第一次见莫朝遥这么激动,有些不适应,连声音也结巴起来,「好象去常春院给珍妃送莲子羹去了。」
「常春院!」莫朝遥松开阿离,转身向常春院冲了过去。
「喂喂,莫朝遥,你跑那么快干嘛?等等我。」阿离也跟着追了上去。
不多时,两人已经冲到常春院口,正好看见菠萝端着托盘站在珍妃门外。阿离正想喊,突然被莫朝遥捂住了嘴,拖到拐角处躲了起来。
「你干什么?」
阿离压低声音问道,却发现莫朝遥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菠萝,于是也狐疑地顺着莫朝遥的视线,向菠萝望去。这一望之下才发觉,菠萝好象正在向那莲子羹里加什么东西。
白色粉末状的东西,难道是……
──毒药!?
还不待阿离大喊出来,菠萝已经敲开门走了进去。
「菠萝,不要!」
阿离大喊着冲了过去,莫朝遥紧随其后。
但谁知他们刚踏进门槛,就发现菠萝已经端着毒羹来到珍妃床边。珍妃一手已经抚住碗沿,正想接过来,听到阿离大喊,才突然楞住。菠萝也没想到阿离和莫朝遥会突然出现,呆立床前。
「不要喝,有毒!」
莫朝遥一声大喊,令珍妃怔住,但却令菠萝一下回过神来。知道事情败露,菠萝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手抓住珍妃,一手抬碗,硬把毒药灌入珍妃口中。
「菠萝!」阿离立刻冲上前去拉住了他,什么也顾不上了,张嘴就喊,「你不能杀她,他是你娘呀!」
──娘?!
菠萝的动作突然停住。
「她是珍妃,你是太子──她是你的亲娘呀!」阿离从菠萝手中夺过毒碗,『啪』一声摔碎在地,一把揪住菠萝,拼命摇晃着,「你在干什么,你到底在干什么!」
「你刚才说什么?」菠萝望着阿离。
阿离正想回答,却听见莫朝遥大喊一声『珍妃』,扭头一看,竟发现珍妃已经昏倒在床。
刚才情急之下,菠萝把那碗毒羹强灌珍妃喝下,虽然没喝太多,但珍妃本就重病在身,经不起这个折腾,已经失去意识。
莫朝遥把珍妃抱起来,拍她后背。珍妃强咳几声,慢慢醒来,刚才喝下的东西也全都吐了出来。她望着菠萝,菠萝目光呆滞地不断后退,最后退到墙边。
这时,侍卫们已经包围过来,菠萝已经无路可退。
他的确是水悠痕派来的杀手,但要杀的人却不是莫朝遥,而是──珍妃。
天下第一宠83
珍妃吐出毒药以后已经没有大碍,但菠萝却被王府关押起来。
阿离当时情急之下喊出的话,珍妃全都听在耳里,醒来之后就抓住东云翔瑞,不停问菠萝到底是什么人。东云翔瑞只好照实说出白莲胎记一事,但却不敢肯定菠萝就是珍妃的孩子。
「是他,一定是他。」珍妃非常肯定,「我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他好亲切,就像我的孩子一样。你把他带来,我想再见见他……」
如果让珍妃知道菠萝被关在地牢,不知该有多心疼。但就这样把菠萝放出来,如果他又对珍妃不利怎么办?正在东云翔瑞左右为难之际,却突然传来菠萝逃脱的消息!
「果然是个有本事的人呀。」白千里冷笑一声道,「我早就说过,水悠痕身边的人都不好惹。」
「别说风凉话。」阿离狠狠瞪了白千里一眼,冲出门去。
「阿离!」莫朝遥在他身后叫了一声,也跟了出去。
「别跟过来!」阿离径直跑进马厩,随便解开一匹马的缰绳。
「你不会是想去京城吧?」莫朝遥一把把缰绳夺了过来。
「是啊!我一定要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阿离指着莫朝遥的鼻子,郑重警告道,「你别拦我!」
谁知莫朝遥却嘻嘻一笑,一把把阿离抱上了马背,「我不会拦你。不过你一个人去,不怕迷路呀?这里可是大理。」
阿离楞楞的,还没搞清楚究竟怎么回事,就见莫朝遥也牵着一匹马走了过来。莫朝遥翻身上马,和阿离并辔而立,望着远方京城的方向道:「本来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回去,但现在看来,不得不回一趟京城了。」
「你也要去?」阿离总算明白了。
「当然要去。」莫朝遥点点头。
「你会添麻烦的!」阿离皱眉。
「添麻烦的人是你呀!」说罢,莫朝遥一扬马鞭,一鞭子抽向阿离的坐骑。
只听黑马一声长嘶,伴着阿离的阵阵尖叫,消失在夜幕之中。
莫朝遥也一夹马腹,跟了上去。
「皇、哦不,少爷等我!」刚刚赶来的白千里也抢了一匹马追了上去。
「喂!你们这群人!抢马之前也先问问主人好不好!」留下东云翔瑞一个人气得直跺脚,最后原地转了几个圈子。想来想去,还是决心牵了一匹马追了出去。
几日后的一个晚上,从京城郊外荒山上,突然升起一颗金色的信号弹。
发信号的人是菠萝,他找的人是水悠痕。水悠痕已经顺利即位,皇宫不是菠萝可以顺便闯入的地方。于是他只能选择用发信号弹的方法,让水悠痕自己出宫。
菠萝望着头顶金色的亮光,突然觉得一丝恍惚。他不想回忆,但阿离的话和珍妃望着他的眼神,都让他无法从头脑中抹去。
珍妃的孩子?太子?还有白莲……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菠萝坐在山顶一颗高大的松树下,抬头望着天空。
天空漆黑的颜色,阴暗得就像他没有灵气的眼眸一样。他变得怀疑,怀疑水悠痕会不会来见他?他也变得害怕,害怕水悠痕向他隐瞒了一个可怕的真相。
突然觉得,如果水悠痕就这样不来也好。如果亲耳听到从他口中说出来的真相,自己一定承受不了。但是,事实却让菠萝又失望,又惊喜。
失望是水悠痕的到来,惊喜也是他的到来。
他骑着一匹黑马,披着黑色的斗篷,在夜色中几乎看不出来。如果不是听到轻轻的马蹄,发呆中的菠萝不会发现,水悠痕已经来到离自己不到十步的地方。
「怎么样了?」见菠萝终于抬头发现自己,水悠痕问道。
「什么?」菠萝站了起来,望着他。
「珍妃。」
简单的两个字,一下令菠萝清醒过来。
是啊,他会来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珍妃。
「怎么不说话了?」水悠痕始终没有下马,因为他并不想在此地久留,只想问话以后立即回宫。此时见菠萝神色有些奇怪,不由双眉微蹙,重问一遍:「珍妃究竟怎么样了?」
「我……」菠萝吸吸气,答道,「我不知道。」
「怎么会?」
「我下手时突然被人发现。」
「也就是说失败了?」
「但是情急之下,我硬灌珍妃喝下毒羹。」
「那珍妃究竟是死是活?」
「我……」菠萝低下了头,「我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你回来做什么。」水悠痕一怒之下,调转马头,向来路行去。
「等等!」谁知菠萝却突然冲到前方,敞开双臂,拦住他的去路,鼓足勇气问道,「为什么要杀珍妃?」
望着菠萝坚决的目光,水悠痕先是一怔,但随即却笑了起来,答非所问道:「菠萝,你以前是从来不会问原因的。」
「但是这次我想知道!」菠萝坚持。
「为什么?」水悠痕笑意收敛,脸色再次变得阴暗。
「因为……」菠萝低头咬咬下唇,却不知该如何开口。然而就在这时,突然觉得什么亮光在眼前一晃,抬起头来,发现竟是剑光!
水悠痕已经抽剑指住了菠萝,并且替菠萝说出原因:「因为你知道了你不该知道的事情,对不对?」
「将军!」菠萝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菠萝,你真不该回来。」水悠痕手腕微微向上一抬,驱马缓缓向菠萝逼近。
「将军……」菠萝望着水悠痕的剑,身体已经僵硬。
「住手!」
关键时刻,正义的一声大吼从水悠痕身后传来。
水悠痕、菠萝不约而同循声望去,只见来人正是阿离!
阿离也是看到信号弹后才找过来的。本来只抱着一线希望赶过来看看,但谁知发信号的人真是菠萝。阿离没有骑马,一路跑来早已累得气喘吁吁,刚才的一声大吼,已经耗去他几乎全身力气。这会儿,他正一手捂住心口,一手提剑向水悠痕走了过去。
只见阿离站在水悠痕和菠萝之间,把菠萝挡在身后,抽出从莫朝遥那里抢来的剑,指着马背上的水悠痕,大吼道:「你这算什么?杀人灭口吗!」
水悠痕沉默了一会儿,竟收起了剑,换上笑容不答反问道:「那你又算什么?英雄救美么?」
「我、我、我这叫为民除害!」阿离第一次拿剑心里本就有点紧张,再加上对方又是水悠痕这种高手,紧张之余又有害怕,握剑之手不由微微颤抖起来。
「你的手好抖。」水悠痕提醒道。
「这、这、这叫愤怒的颤抖!」阿离越抖越厉害。
水悠痕见他打肿脸充胖子,不由笑道:「你没杀过人吧?没有就把剑放下,这不是好玩的。」
「我……我、我虽然没杀过人,但并不代表你不是第一个!」阿离真生气了。
「哦……」水悠痕意味深长地点点头,他说话的语调足足让阿离抖了好几下。
「我可不是开玩笑,我打架真的很厉害的!」阿离开始威胁。想当初他也是打遍家乡方圆百里无敌手的高人,只不过在这里呆了太长时间偷懒没有练习而已,不知道拳脚变钝了没有。
水悠痕没有答话,只一直用他冷冷的目光注视着阿离。阿离完全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只下意识紧紧握住了剑柄,心想大不了就豁出去跟他干一架,自己也不一定会输呀。
然而正在这时,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阿离!」
偏头一看,才发现莫朝遥也已经赶来。不仅是莫朝遥,就连白千里和东云翔瑞也到齐了。不过三人皆是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好象也是跑来的。
「水悠痕!」莫朝遥比较激动,拖着筋疲力尽的身子冲了过去,指着水悠痕道,「你够了吧!到底还想杀多少人?」
「别跟他讲这么多,我们五个人还怕斗不过他!」白千里把菠萝也算了进去。
「是啊,你有信心赢过我们全部么?」东云翔瑞虽然和水悠痕没什么直接过节,但却站在阿离一边。如果真的动起手来,他绝对会帮忙。
「赢不过。」水悠痕淡淡回答,竟然认输。他拉转马头,向下山之路走去。不一会儿,连马蹄声都听不见了。
剩下的几个人都好象捡回一条命似的,深呼吸几口气,倒在地上。
其实他们都知道,如果这架真的打起来,即使他们以五敌一,胜算也不大。更何况菠萝究竟会帮哪边,还是一个问题呢。
想到这里,阿离偷瞟菠萝一眼。
只见他一直望着水悠痕离开的方向。即使什么也看不见,还是一直一直望着,而且那眼神非常悲伤,让阿离都不禁产生一丝心疼。
「十年呀。」阿离攀过菠萝的肩,轻声问道,「真的是喜欢了十年的人么?」
菠萝说不出话,但也没有挣扎,他只是靠在阿离胸口,静静的,静静的。
天下第一宠84
「既然真相都已大白,菠萝,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们说?」莫朝遥满心期待地问。
他们回到京城以后,住在城外的一间小客栈里。现在莫朝遥、阿离、东云翔瑞、白千里、菠萝五人都挤在一个房间,想听菠萝讲讲内幕。
「对不起……」过了好久,菠萝才说出这三个字来。他把头垂得很低,真的感到后悔,「以前欺骗了大家,但是珍妃她……」蓦然抬起头来,紧张地问道,「珍妃她真的是……」
「那要先问问你娘到底生你没有了。」莫朝遥站起来伸懒腰。故作轻松,但所有人都看得出他掩饰不住的焦躁和不安。
「不过……」菠萝突然强调道,「即使我对大家说了很多谎话,但有一件事却是真的。」
众人默默望着他,等着接下来的话。
「蛊术。」菠萝认真道,「水悠痕他真的会蛊术,是从香火堂那里学会的。先下蛊毒,再通过法术控制人的思想和行动。」
「这个听上去虽然恐怖,但只要不让他有机会下毒不就好了。」白千里对待这个问题倒是轻松,「好,从今天开始大家都提高警惕吧。」
「不行!」菠萝突然打断白千里的话,「已经晚了。」
「晚了?」众人皆不明白。
菠萝站了起来,环视众人一圈后,目光最后落到阿离身上。只见他伸出一根手指,指住了他的肩膀,轻声道:「那里,中过一箭吧?」
「什么?」阿离一楞,顺着菠萝的手指低头望向自己的肩膀。
──对了!那里的确中过箭!
「是帮我挡的那一箭!」莫朝遥也想了起来。
那个时候,阿离和东云翔瑞偷溜出宫,莫朝遥迎他们回宫的时候,突然遭到袭击。不过对方只是一个人,也只放了两只箭而已。第一箭被阿离接住,但第二简,却射中了阿离的肩膀。
「对了。」菠萝道,「那箭和普通的箭不一样,是十字的箭头,也是香火堂蛊术中惯用的施蛊箭头。」
「这么说……」众人皆扭头望着一脸茫然的阿离,惊讶道,「难道阿离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中了蛊毒?」
菠萝点点头,续道:「虽然中了蛊毒,但水悠痕并没有施用术法,所以阿离并没有被他控制。」
「也就是说,只要水悠痕想,他随时都可以控制阿离?」莫朝遥猜测道。
菠萝点点头。
「那可真是……」众人突然感到一丝潜在的恐怖,连望阿离的眼神,不由也变得阴沉起来,「也就是说,阿离随时都有可能被水悠痕控制,趁着我们睡觉的时候,拿剑把我们全都砍了?或者偷偷下毒,再或者全身绑满炸弹和我们大家同归于尽?」
菠萝冷静地回答道:「如果水悠痕真这么想,这种事情完全可能发生。」
「不要啊!」众人皆知一副抱头咆哮状,他们可不想死得这么不明不白。原来他们一直带着阿离这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的定时炸弹在身边,而还不知晓。
不过下一秒,白千里已经想出对策,「对了,干脆从今天晚上开始,我们用绳子把他绑起来好了!不然根本无法安心睡觉呀!还要派人轮流看管!一发觉有什么异常,立刻通知大家!」
「我不要!」阿离第一个站起来反对,他可不想被用绳子绑起来睡觉。
「反对无效,这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白千里坚持己见。
「但是那样的话,我未免也太可怜了吧!」被绑一晚一定腰酸背痛。
「谁让你中箭了!」白千里还是不肯放过阿离。
「我、我、我……」阿离突然伸手指向了一旁的莫朝遥,大声道,「我可是为他挡的!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
白千里这次没有话说了,楞在原地。
但莫朝遥却走了出来,攀住阿离的肩,对众人道:「是啊,当初这箭本应该是我受。所以,即使再被阿离砍一刀,也不应有什么怨言。好!我决定了,从现在开始每天晚上,就由我来负责看守阿离吧!」
「看守?怎么看守?」这是阿离最关心的问题,他可不想被关入大牢,或者用绳子绑起来。
「嗯,这个……看来只有这一个办法了……」莫朝遥低头想了想,最后说出一个结论,「当然是──同床共寝!」
众人绝倒,心想: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吧。
后来,在莫朝遥的一再坚持和阿离的点头同意下,他们两人终于被分入了一个房间。
莫朝遥的确对是阿离有所企图,但阿离觉得,比起被绳子绑,还是和莫朝遥一起睡比较容易接受。而其它人,白千里经不起莫朝遥的死缠烂打,菠萝怎么样都无所谓,东云翔瑞的话,他好象已经放弃阿离了,并没有怎么反对这件事。
不过,即使把同伴全都摆平,莫朝遥有最后一道难以攻陷的难关──就是阿离。
「睡可以一起睡,但是你绝对不可以靠过来!」
房间中,只见阿离端了一碗水重重放在床上,警告道:「如果这碗水洒出一滴,我就一拳打飞你!」
说着,阿离爬上床,裹着被子,缩到靠墙的那一边去了。
「阿离……」莫朝遥也跟着爬上了床,但两人之间还隔着一碗水。
「别说话,睡觉!」阿离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好厉害。
「阿离……」莫朝遥一边喊着,一边靠了过去,手臂一敞,就把阿离抱进怀中。
阿离一楞,急忙问道:「水、水呢?」
「水在这里。」莫朝遥单手端起水碗,把它放在床边靠墙的地方。这样,两人中间就不存在任何阻隔了。
「居然拿水碗放在我们中间,阿离你真是狠心。」莫朝遥抱着阿离,把头靠在阿离背上,开始撒娇。
「放开我!」
「不要。」
「快放开!」
「不要。」
「我扁你了!」
「只要你动手,我就大喊救命,其它人一定会以为你被蛊术控制了,然后冲进来用绳子绑着你哟。」莫朝遥胜券在握。
「你卑鄙!」
「我还下流呢……」说着,莫朝遥在阿离头顶轻轻啄了一下。
「你!」
阿离一拳正想挥来,只听莫朝遥发出一声:「救……」
「不要!」阿离立刻变拳为掌,急忙捂住莫朝遥的嘴,不准他喊出救命。
「唔唔……」莫朝遥被阿离压倒了。
「你到底想怎样!」阿离骑在莫朝遥身上问。
「唔唔……」莫朝遥指指嘴巴,示意自己说不出话。
阿离无奈之下,只好放开了他。刚谁知莫朝遥却趁机抓住阿离手腕,向前一扯,阿离一个重心不稳,笔直倒了下去,正好压在莫朝遥身上。不过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莫朝遥那个家伙,居然趁着阿离没回过神来的瞬间,一下吻住了阿离的嘴巴。
阿离的眼睛『吧唧』眨了一下……
『吧唧』眨了第二下……
当他第三次『吧唧』的时候,莫朝遥的舌头已经退了出来,在阿离嘴唇上轻轻一舔,然后身子一翻,把阿离抱在怀中,下巴正好磕在阿离的头顶,轻声道:「阿离个子小小的,抱起来的感觉真好。」
阿离额头抵在莫朝遥的胸口,深呼吸了几口气,这才总算平静下来,低声道:「我又不是抱枕。」
「抱枕?那是什么?」莫朝遥不知道。
阿离给他解释:「就是软软的、蓬蓬的……抱起来很舒服,也很容易让人感到安心、很容易让人入睡的东西。」
「那……」莫朝遥露出笑容,「阿离就是抱枕。」
「我先说,你不准乱来!不然我宁愿被绳子绑一晚!」
「那这样抱着你算不算乱来?」
「这个……」阿离考虑了一下,「这个还可以接受啦。」
「那就这样抱着好了。」
「但是其它的不行哦!」
「知道了知道了。」
「真的知道了?」
「睡吧。」说着,莫朝遥又把阿离抱得更紧了一些。
「如果你敢乱来,我做梦也不会放过你!」
阿离最后警告了一句,也闭上了眼睛。
2006-8-4 08:48 PM #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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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软的床呀……还有一股清幽的香气……但是和莫朝遥以前的香味又有些不太一样……到底是什么呢?……
阿离缓缓睁开眼睛,淡淡的柔和光线照了进来。阿离双眼迷蒙地望着出现在眼前的人影,对方的轮廓渐渐清晰。
为什么眼神这么冷呢?莫朝遥的话,每次看着自己的眼神不都挺热情的吗?
阿离觉得有些奇怪,眨了眨眼。
「醒了?」一个略显陌生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
阿离一个激灵,『噌』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这下他彻底清醒了,看清对方不是莫朝遥,而是──水悠痕!
而且,他现在正和水悠痕躺在一张床上,还放下了帐子,帐中令人心猿意马的幽香扑鼻,气氛说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而且水悠痕更是只穿了一件睡衣,长发披肩,秀色……可餐?不过,水悠痕这种人物,即使看上去再可口,阿离也是不敢乱吃的。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阿离下意识地向床角缩去。记忆中,他好象应该和莫朝遥睡在一起才对。怎么一觉睡醒睁开眼睛,就发现床伴变成了水悠痕?!
对了,这一定是在做梦。
想到这里,阿离急忙揪了揪自己的手臂。
──哎哟,好痛哟!
尖锐的痛感又令阿离清醒了几成。这不是梦,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里是皇宫。」水悠痕好心告诉他,「而且还是朕的寝宫。」
「什么?」阿离一惊。心想听水悠痕自称『朕』的感觉还真有些奇怪。
「不要老是问问题。」水悠痕抓住了阿离的手腕,把他拉回枕边,笑道,「我可没有责任一一回答你。不过现在,你只要知道一件事情就够了。」
「什么呀?」阿离紧张地问道。
谁知水悠痕并没有回答他,而是莞尔一笑,挑起阿离的下巴,低头一个吻就盖了下去。
──咦?咦!咦?!
阿离被吓得不轻,双眼都大大圆睁着。刚想推开水悠痕,谁知对方竟全身压了下来。和莫朝遥不一样,水悠痕的动作显得更加霸道,不容阿离反抗。炽热的吻湿润 而又充满技巧,被轻轻挑逗了几下,阿离只觉全身力气都在渐渐丧失,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连挣扎都忘了,体温也渐渐升了上去。
「莫朝遥还没碰过你吧?」水悠痕在阿离唇边舔了舔,抚摸着阿离红彤彤的脸颊问道。
「关、关你什么事……」阿离结巴了,而且底气不足。他和莫朝遥是有过一次亲密解除,不过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太后突然到来,只好匆匆了结,并没有做到最后。现在水悠痕的提问,一下让他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不由更加面红耳赤。
「当然关我的事。」
水悠痕一边用轻浮的语调说着,一边俯身下来,眼看双唇又要贴上阿离的嘴,阿离吓得急忙扭头躲开。第一次是因为阿离没有防备,如果第二次还被他得逞,那就真该撞墙了。稍稍冷静下来,仔细一想,阿离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跑到水悠痕床上来了。
阿离把头放正,望着水悠痕问道:「是蛊术吧?你一定是用蛊术了!你用蛊术控制了我,让我进了皇宫!」
「是又怎样?」
阿离又想不通了,「你不用蛊术控制我,让我杀莫朝遥,把我弄进宫来干什么?」
「杀莫朝遥?」水悠痕失声笑出,反问道,「杀他干什么?」
「杀了他才可以江山永固呀!前朝皇帝不死的话,你不怕他造反?」
「他不会。」水悠痕倒是把莫朝遥看得很清楚,「如果他真会造反,我倒是挺期待。不过,他不会。」
「这么说……你从来都没想过杀他?」阿离小心翼翼地问道。
「其实,与其说想杀他,倒不如说──我只是很喜欢跟他抢东西而已。」水悠痕捋捋阿离的头发,凝视着说道,「就像十一年前,他抢走了我的东西一样。」
「他抢你什么呀?」
「荣誉。」
「耶?」阿离傻眼。
「十一年前皇家试练场上,我败给了蒙古世子,但他却赢了。我从未像当时那么不甘心过,于是我下定决心,有朝一日,也要让莫朝遥尝到和我当年一样的不甘心和挫败感。但是……即使我抢了他的江山,他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我实在不懂要怎样才算真正打败他……」
「不会吧,他不过只抢了你一次风头而已,你就记恨这么多年……」阿离打断水悠痕未讲完的话,小声嘀咕着,心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小心眼的人。况且胜败乃兵家常事,水悠痕堂堂将军竟然不懂,再加上那个时候大家都还是小孩子,不应该这么认真才对呀。
「不要随便打断我说话。」水悠痕压低声音,听得出一丝怒气。
「好,你说你说。」阿离急忙变乖。
水悠痕瞪了他一眼,又道:「但是现在,我却找到另一个方法让他尝到不甘心的滋味。」
「什么呀?」阿离查觉到水悠痕的目光好象变得越来越不友善了,并且还有点发绿,就好象……恶狼一样?
「就是,把你也抢到手。」说着,水悠痕性感十足的舌头,又向阿离唇边伸去。
「哇!」阿离被吓到了,一声大叫,急忙伸手抵开水悠痕,不让他继续靠近,「你不觉得这样很无聊吗?为了你无聊的复仇,我竟然要献出自己的身体!」
「哪儿来这么多废话。」水悠痕也不耐烦了,拉开阿离的手,打算霸王硬上弓。
正在这时,突然听见门外响起争吵之声。
那嘈杂之中,阿离仿佛听到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像是……像是……荣义郡主?!
然而情势却不容阿离分心,他必须一心一意应付水悠痕的进攻才行。因为刚刚才望了门边一眼,他的衣服就被扒下来大半。
「哥!」
正在危机之时,只听门边传来一声大吼,荣义郡主已经破门而入,身后还跟着花容月貌两名婢女。而水悠痕那些负责看门的侍卫,每个人脸上都印着一个赤红的掌印,不用想,那一定是被荣义郡主掴耳光掴出来的。
──总算得救了。
阿离从未像现在这样感谢过荣义郡主的到来。
「哥!」荣义郡主提着裙角,快步向水悠痕床边冲来,「听说你抓了宫外的人回来!」
「荣义,出去!」水悠痕气势逼人地指着门外,不准她再靠近半步。
「哥!」
「出去!」
「可是哥……」
「我叫你出去听见没有!」
水悠痕劈头盖脸吼了过去,荣义郡主终于安静了,呆呆立在原地。
水悠痕不说话,荣义郡主也不说话,房间中气氛一下变得压抑起来,好象笼罩上了一片沉沉的阴云似的,让人喘不过气。
过了好久,荣义郡主才慢慢转身向门边走去,但不料她刚刚走出两步,就突然停住,背对水悠痕道:「哥……荣义听到有人报信,说你今天带回来的这个人并不安全。」
──不安全?
水悠痕冷笑,瞥了一眼身下的阿离。看不出他到底有哪点不安全。
正在这时,荣义郡主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只见她缓缓转过身,嘴角竟突然浮现出一丝笑容,「哥是用蛊术让那个人进宫的吧?可是荣义听说,那个人身上的蛊毒早就破了……」
话只说到这里,水悠痕的脸色瞬间改变。
且不说荣义郡主如何知道蛊毒被破一事,她竟然可以一口说出蛊毒这两个字?就够不可思议了!
水悠痕认真起来,低头再望阿离,一把拉下他挡在肩上伤口的衣服,竟发现伤口果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块纱布!
「荣义还听说,蛊毒不会随血液流入全身,只会停留在伤口本来的位置。所以只要割去那一小块毒肉,蛊毒便不再存在。」
「你……」
水悠痕瞪着阿离,知道上当。只见阿离『呵呵』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水悠痕心脏打去!阿离用尽全力一掌击去,水悠痕猝不及防,竟被他打得口吐鲜血。阿离乘胜追击,使出一招擒拿手。一手扭住水悠痕手腕,一手抓住他的肩头,把水悠痕死死按在床上。
水悠痕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蓦然抬头,只见荣义郡主的两名婢女已经慢慢阖上房门。
「荣义……」水悠痕望着荣义郡主古怪的笑脸,心中一阵恐慌。而仔细看看荣义身后的那两名婢女,才突然发现她们好象比以前高了不少,不由更加猜疑。
「你们到底是谁?」水悠痕瞪着花容月貌,咬牙问道。
「哥……别生气嘛……」荣义郡主走到床边,安抚道,「你看,我带表哥来见你了。」
水悠痕突然呆住,因为荣义郡主的表哥只有一个!
只见花容慢慢走近,揭去头上多余的装饰,抬起脸来──果然就是莫朝遥!
而另一个,水悠痕目光向一旁的月貌移去。
只见月貌也抬起头来,眉眼渐渐清晰,竟也是水悠痕熟识的一人!
「菠萝?」水悠痕僵硬地念出这个名字。
他们竟全都混入皇宫来了!
不用多问,一定是荣义郡主帮了他们不少忙。
天下第一宠86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水悠痕已经被绑成了拷问状态,扔在床上。而阿离和莫朝遥一人找来一张板凳坐着,荣义郡主和菠萝立在他们两人身后。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水悠痕问。
「你不要心急,我们还要再等一个人。」莫朝遥笑眯眯的,接过荣义郡主递过来的茶。
「皇表哥……」荣义郡主嗲声道,「为什么这么久不回宫,荣义还以为你出事了。」
「呵呵,荣义。」莫朝遥干笑着,指了指一旁的菠萝道,「你现在不应该叫我皇表哥,而应该叫他皇表哥了。」
「什么?」荣义郡主不屑地冷哼一声,看都不看菠萝一眼,「他怎么可能是我表哥?」
「他是珍妃的孩子呀。」阿离给荣义郡主解释。
「胡说!珍妃的孩子早就死了!」荣义郡主对阿离也凶巴巴的,看来她只对莫朝遥有好脸色,「就算他是珍妃的孩子,又怎么会姓『凤』?怎么会跑到凤家去的?」
「这个……」阿离也答不上来,只得向莫朝遥投去了寻求帮助的眼神。
然而莫朝遥却淡然一笑,看了看床上被绑成粽子似的的水悠痕道:「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平息香火堂的叛乱和遇见菠萝是同一年?」
水悠痕只用一声冷哼作为回答。
莫朝遥不但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还格外有礼道:「这么说来,你学会香火堂的蛊术也应该是在那一年了?」
水悠痕还是一声冷哼。
「跟他那么多废话干什么?问重点。」阿离有点听不下去了。
「这就是重点。」莫朝遥坚持己见,继续道,「你会学蛊术,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不过现在,好象有点明白了。大概是十年前受到什么事情刺激,才突然想用蛊术迷惑某人,套出一些自己想知道的内情吧?」
莫朝遥说到这里,房间中一下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用惊讶的目光望着他,包括水悠痕在内。
于是莫朝遥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点明道:「十年前你遇见了菠萝,发现他身上的白莲胎记。继而联想到『心生白莲,帝王之相』的民间流言,于是你把菠萝留 在身边。一开始也许只是为了有朝一日对付我做准备,但是渐渐,随着你对菠萝身世的调查,你发现了其中惊人的内幕。香火堂的蛊术,恐怕就是为了调查而学的 吧?你用蛊术迷惑最有可能知道菠萝身世的人,而凤息颜归去多年,那么这个人,只有可能是凤夫人──也就是菠萝的养母。」
莫朝遥一席话后,众人都呆住了,就连阿离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荣义郡主更是吃惊得捂住了嘴,把菠萝又重新打量了好几遍。
水悠痕很快恢复镇定,冷笑几声,阴沉沉地望着莫朝遥道:「你果然是个人才。」
莫朝遥笑道:「好了,我也说了这么多话,现在就由水将军……哦,不,应该是由皇上你来说说,当年你从凤夫人口中,到底问出了什么内情?」
水悠痕冷笑起来,问道:「你真想知道?」
莫朝遥点头回答道:「真的想了很久了。」
水悠痕道:「我怕吓到你。」
莫朝遥头道:「我早有心理准备。」
其余三人皆是一脸不解的表情,目光在莫朝遥和水悠痕身上望来望去,越来越听不懂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这时水悠痕轻咳几声,终于说出:「你,莫朝遥,其实应该姓『凤』──你是凤息颜的亲身孩子。」
这就是二十一年前『狸猫换太子』中最关键、也是想不到的一个内情。
「什么?!」
阿离、菠萝、荣义郡主三个人、六只眼睛,全都齐齐冻结在莫朝遥脸上。
然而莫朝遥倒是一脸平和,低头呷一口茶,悠然道:「果然如此呀。」
二十一年前。
太后和珍妃同时怀孕,珍妃为怕皇后对自己和自己腹中胎儿狠下毒手,于是提出到寺庙休养。在庙中,珍妃先诞下皇子,她知道如果被皇后知道,这孩子一定保不住,所以诈称流产,把小皇子交给聂元贞送走。
但皇后党人对聂元贞穷追不舍,灭了聂家。聂元贞走投无路之下诈降,把小皇子藏起来,然后在乡野买了一名出生不久的男婴,谎称是珍妃所生,将此男婴交给皇后处置。
这名无辜的婴儿,就是当年皇后交给珍妃看的死婴。
那之后,珍妃以为自己的孩子已死,从此心如死灰、一病不起。但皇后却知道那婴儿是假的,只是故意装作被骗,使聂元贞麻痹大意。皇后根本没有放弃对聂元贞的追捕,只不过行动更加隐秘罢了。
而凤息颜,就是当年负责追捕聂元贞和小皇子的大内侍卫之一。
他从聂元贞手中抢到真太子,但却无法狠下杀手。因为珍妃曾经有恩于凤家,他无法眼睁睁看着珍妃的孩子走上死路。正巧凤息颜自己的妻子也诞下一名男婴不久,于是他和妻子商量,把他们自己的孩子,当作珍妃的皇子,交给皇后处置。
凤夫人虽然不舍,但却明白『受人之恩,涌泉想报』的道理,于是忍泪答应凤息颜抱走他们自己的孩子。
那时候凤氏夫妇都以为那孩子难逃一死,但谁知太后竟把假皇子当成自己的孩子抚养长大。
凤息颜本以为自己把凤家骨肉送上一条死路,做梦也想不到,他们凤家的孩子不但没死,反而被封为太子,后来又继承了皇位,君临天下!成为熹襄王朝的第九代君王,也就是──莫朝遥。
而凤息颜自己,则成为小太子身边一名教授骑射的师傅。他守着那个巨大的秘密,看着莫朝遥一天天长大。他本是他的亲生父亲,但他却只能叫他『皇上』。
他明明就在离他最近的地方,但却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而真正的太子则在凤家长大,取名菠萝。
为了怕日后事情败露,凤夫人带着菠萝回到中州故乡。十一年前,凤息颜被斩首,尸体送回中州。那是凤家最悲惨的一段时期,他们失去了生活支柱,只得依靠典卖家产为生。但一年之后,香火堂的叛乱使中州也大受其害,菠萝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遇见了水悠痕。
水悠痕救了凤家,但却带走了菠萝。
从那以后,菠萝一直死心塌地地跟在水悠痕身边。凤夫人从小教他『有恩报恩』,而水悠痕在菠萝心中,却慢慢由救凤家于水火之中的恩人,变成了爱慕之人。
而皇后,虽然没被聂元贞的『狸猫换太子』之计瞒住,但却始终没有发现凤息颜的『狸猫换太子』之计。所以皇后直到现在还以为,莫朝遥是珍妃的亲生孩子,而想不到他根本没有一点熹襄王朝的血统,他姓的应该是『凤』。
2006-8-4 08:49 PM #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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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宠87
水悠痕讲完这个长长的故事,房间中的众人都低头沉默着,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怎么?这样就被吓傻了?」水悠痕冷笑着,逼视莫朝遥道,「我还有一个更震惊的消息,你要不要听?只是不知道这次,你还有没有心理准备?」
莫朝遥抬起头来,不说话。
「还有啊?」阿离拍拍胸口,他怕自己承受不了。
水悠痕笑道:「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皇后为什么不让自己的孩子当皇帝,而要把珍妃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养大?」
莫朝遥道:「因为懂得『狸猫换太子』的人,可不仅仅只有聂元贞和凤息颜两人而已──皇后也会。不过皇后的招数,应该叫做『公主换太子』。因为当年皇后诞下的是一名女婴,她把小公主送出宫外,托人抚养。」
「居然换了三次……头好晕呀……」阿离脑子快转不动了。
「此其一。」水悠痕道,「更重要的是,这名公主和你一样,根本没有半点皇室的血统。」
「怎么可能?」莫朝遥不信。
水悠痕笑道:「你知道皇后把小公主送出宫外以后,是托给谁抚养的吗?」
莫朝遥摇摇头。
「我可以告诉你。」
水悠痕望向了一旁的荣义郡主,然而荣义郡主却被他的目光吓得后退两步,仿佛已经猜到他将要说的话,低声自喃道:「不……不可能……不可能的,你不要看我!……」
水悠痕冷冷道:「无论你再怎么不信,但这是事实。」
「这不可能!」荣义郡主摇头不止,她怎么也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等等!」莫朝遥突然打断,竟冲上去一把提起水悠痕的衣领,肃颜问道,「你说皇后诞下的公主和我一样没有半点皇室血统是怎么回事?」
「这很简单。」水悠痕道,「因为公主的父亲,并不是前朝皇帝,而是前朝皇帝的弟弟,也就是永安王。」
「永安王?」莫朝遥想了起来,「他不是一直驻守北疆么?很多年没有回京,甚至连我都没有见过他,他怎么可能……」
水悠痕道:「如果你再去好好去打听一下就会知道,永安王是在皇后怀孕之后,才主动提出要驻守北疆的。大概是觉得对不起他的皇兄吧。」
「这么说来……」阿离总算把一切都听懂了,归纳总结道,「莫朝遥是凤家的孩子,菠萝是珍妃和皇帝的孩子,而荣义郡主是皇后和那个什么永安王的孩子?三个人之间根本就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嘛!」
水悠痕道:「皇后一直以为莫朝遥是珍妃的孩子,如果荣义也有皇室血统的话,他们两人不就是兄妹了吗?既然是兄妹,皇后又怎么会一再撮合他们两人的婚事?」
水悠痕的问题让荣义郡主和莫朝遥陷入沉默。
的确,如果荣义郡主真的是先皇的女儿,皇后怎么会一心想让莫朝遥立她为后呢?
他们无法反驳。
正在众人头脑一片混乱之际,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众人扭头向门边望去,是莫朝遥最先恢复冷静,对阿离道:「是承渊来了。」
「纪承渊,纪大学士?」水悠痕一声冷笑,问道,「他就是你们在等的人?」
水悠痕想起莫朝遥刚进门时就说过,他们还要等一个人到来,想必就是纪承渊了。
阿离跑去给纪承渊开门。
莫朝遥恢复笑容,补充道:「准确的说,我们应该是在等他的一样东西。」
正说着,纪承渊已经来到莫朝遥面前,对他弓身一礼道:「皇上。」
「东西呢?」莫朝遥摊手。
「哦,都准备好了。」纪承渊急忙从袖管中掏出一个卷轴。
「太好了。」莫朝遥一把抢过来,在水悠痕面前展开。
「这是什么?」水悠痕直皱眉头。
「退位声明,哈哈。」阿离幸灾乐祸地靠过来给水悠痕解释,还递了一只毛笔过去,劝道,「来,你只要在上面签一个名,就把皇位让出来吧。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皇位不是你的,坐着也不舒服,是不是?」
「开玩笑!」水悠痕真怒了。
「不开玩笑,我们认真的。」不过阿离说话的表情可是十足的开玩笑,「不签字也行,来,我们按个手印。」
说着,抓着水悠痕的手正要蘸墨,却被水悠痕挣开,誓死不从。
这时只见纪承渊握住莫朝遥的手,感动万千道:「皇上,你终于知道奋发图强了。」
莫朝遥急忙甩开他,摆手道:「什么皇上,不要乱叫。」
「难道皇上不打算重夺皇位吗?」纪承渊不解。
「我好不容易甩出去,怎么会夺回来?」莫朝遥急忙撇清关系。
「那以后谁来当皇上?」纪承渊傻眼了。
「当然是他呀。」莫朝遥把菠萝拉过来当挡箭牌。
「我?!」菠萝这才知道莫朝遥打的居然是这个算盘,急忙摇头拒绝道,「不、不行!我不行!我不当!」
「你不当怎么行?」莫朝遥叉起腰,教训起菠萝来,「皇帝不是说不当就不当的,谁让你是珍妃的孩子,谁让你生下来就该做皇帝。这是你的责任,你不能推辞!」
「可是我真的不行!」菠萝也急了。
纪承渊急忙握住莫朝遥的手,恳求道:「皇上,还是你来当吧。」
「我才不要!还是菠萝好了,菠萝。」莫朝遥把菠萝推到纪承渊身上。
「我也不要!」菠萝大吼。
「你们到底吵完没有!」阿离只觉一大群苍蝇在耳边飞来飞去。皇位不是人人都抢的好东西么?怎么到了这里,就变成一个烫手山芋,人人都想推脱?
这时,他们的争吵声引起了门外侍卫的注意。侍卫们交头接耳道:「里面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呀?」「唉,不就是两兄妹吵架呗。」「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看 什么看,想被打呀?荣义郡主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现在怎么办?」「来,给你两团棉花,一边耳朵塞一个,耳不闻心不烦。」「好好好。」
于是就这样,没有一个人进来救水悠痕。
天下第一宠88(下篇完)
阿离拉开莫朝遥和菠萝,提议道:「谁来即位先不讨论,我们先让他把退位声明签了好不好?」说着,指着床上的水悠痕。
「但是他退位以后,难保以后不会重新篡位呀?」莫朝遥琢磨着。
「那干脆我们现在就斩草除根好了!」阿离奸笑起来,丢给莫朝遥一个烛台,「你用烛台砸死他。」
「不行!」菠萝突然跑过去,张开双臂护住水悠痕,「你们不能杀他!」
「想不到你到现在还护着他?」阿离叹气。
「但是不杀他,他以后会造反哦。」莫朝遥提醒菠萝道,「迟早有一天,他会把你从皇位上拉下来的。不行不行,这个人不能留,一定要杀!」说着把烛台举了起来。
「我才不要当皇帝!」菠萝大吼。
「不行,今天一定要杀了他,让你当皇帝!」
「你不要过来!」菠萝护住水悠痕。
「不过来怎么杀人?」莫朝遥反问。
「你再过来我就咬舌自尽!」菠萝威胁。
「你真的愿意为了他死?」
「是呀!反正你们不许伤他!」
「你真的愿意为了他死?」
「是呀,还要我说几次!」
「你真的愿意为了他死?」
「是啊是啊!你烦死了!」
「好!」莫朝遥指指水悠痕,「那也要看他领不领情了。」
「将军……」菠萝回头望着水悠痕,水悠痕静静的没有出声。他不敢面对菠萝的目光,当菠萝看他时,他低下了头。
「将军?」菠萝不安地又喊了一声。
这次,水悠痕终于有了反应,只听他道:「菠萝,你好笨。他们联合起来耍着你玩儿呢。」
「谁说的,我们很认真的!」莫朝遥急忙把烛台举了举,以此威胁水悠痕。
「不过……」水悠痕深情款款地凝视着菠萝,「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愿意为了我死,还说了三遍。」
「将军……」菠萝被水悠痕的目光感动了。
「如此看来。」莫朝遥点点头,「应该算是领情了吧,阿离,你说呢?」
阿离道:「勉勉强强啦。好了,烛台交给我。」
「接着!」
莫朝遥说着把烛台一丢,谁知丢的位置稍微产生了一点偏差,不但没有落入阿离手中,反而向阿离的脑门撞去,阿离也没多想条件发射一抬手,于是只见那烛台一个急转,向水悠痕飞去!
「啊!」随着阿离的一声惊叫,还有一声清脆的『当』,水悠痕被砸昏了过去。
「将军!」菠萝扑倒过去。
「不会吧?」荣义郡主揉揉眼睛。
「我不是故意的……」莫朝遥手足无措。
「我也不是故意的。」阿离也扑了过去。
这时,那些守在外面的侍卫又开始交头接耳了:「好象声音变大了耶?」「兄妹吵架,别管他们,来,再给你两团棉花,一个耳朵塞两团。」「哦。」
于是就这样,还是没有人进去救水悠痕。
到了第二天早上,水悠痕昏昏沉沉地微微张开眼睛,觉得头疼不已,抬手一摸,竟发现自己额头上缠着一圈纱布。回忆起昨天晚上的事情,还觉得像做梦一样。
「醒了?」菠萝就坐在他的床边。
「嗯。」水悠痕扶住额头,慢慢起身,问道,「外面好吵,怎么了?」
菠萝笑道:「还在讨论谁做皇帝呢。」
「哼,一群逆贼。」水悠痕的骂声没有半点力气,听上去更像开玩笑,顿了顿又问菠萝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菠萝答道:「还是皇宫。」
「他们留在这里,不怕被皇后发现?」水悠痕只想快点把他们送出宫外才安全。
「就快离开了,荣义郡主会送他们走。莫朝遥说想去中州见见母亲,阿离也跟着他去,荣义郡主虽然也很想跟去。但她一去,皇后很有可能会发现,只得放弃。」
「你呢?」
「我?」菠萝一楞,「我也要走吗?」
「你想走吗?」水悠痕反问。
「我……」菠萝低下了头,吞吞吐吐,费了好大的劲才说出,「我不想走。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愿意跟随你。除非有一天,你撵我走为止。」
「果然是笨蛋。」水悠痕叹气过后,却笑了出来。
前往中州的路上,白千里当马夫驱马,阿离和莫朝遥坐在车厢中聊天:
「菠萝跟着他会幸福吗?」
「谁知道,也许爱情可以改变一切吧?」
「但水悠痕太坏!」
「别这么说,能爬上皇位,谁不欠下一身血债呢?」
「话是这么说……」
「对了,东云翔瑞呢?好久没看见他了。」
「早回云南去了。」
「怎么没和我们道别?」
「他向我道别了呀,怎么?他没找你?」
「果然,那家伙的差别待遇真严重!」
「别这么说,他是好人。」
「对了,阿离,等去中州见了我娘以后,我们去你老家吧?」
「干、干嘛?」
「想去见见你爹娘呀。」
「我只有爷爷。」
「那就去见见你的爷爷。」
「见不到了……也回不去了,我家真的很远很远啦。」
「那你是怎么来的?」
「车祸啦。」
「车祸?」
「就是被一辆汽车撞过来的呀。」
「那我们再被撞一次好了,小白,快找一辆车撞撞!」
「不行的啦。所谓车祸呢,就是在你不注意的时候突然一下出现,再突然一下撞过来的!」
「突然一下出现,再突然一下撞过来?」
「对对。」
「就像这样?」莫朝遥指着车外。
阿离一惊,扭头一看,只见一辆突然出现、横冲直撞而来的牛车陡然出现在离他们只有不到十步远的地方。
阿离大吼道:「白千里,注意右边呀!」
「嗯?」白千里太专注前方,竟没有发现右边还有牛车冲过来,扭头看去时已经迟了一步。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整个车厢都被狂牛撞飞了出去!
阿离和莫朝遥也随着车厢飞入高空……
阳光好刺眼呀……
当阿离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到了太阳和树。
难道这里就是天堂?
阿离还没有忘记他被牛车撞的事。不过身上一点都不痛,好象做了一场梦似的。此时阿离正躺在一片草地上,这草地他非常熟悉,因为离武馆不远。以前休息的时候,他就经常跑来这里,躺着看天空的云彩。
──难道我又回来了!
阿离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阿离!阿离!」
──咦!这个声音?
「阿飞!」阿离一下蹦了起来,阿飞是和他关系很好的一名师兄。
「阿离,你怎么在这里,快回去。」阿飞提着阿离向武馆方向冲去。
「阿飞,我好想你呀!几个月不见你一点都没变!」阿离扑到阿飞身上,感动得都快流泪了。
「说什么傻话,我们不是天天见面吗?」
「咦?」阿离傻眼了,问道,「难道我没有出车祸?」
「出什么车祸?」
「我没有死?」
「哼哼。」阿飞冷笑道,「你现在虽然没死,不过快死了。」
「为什么?」
「因为你的房间突然钻出一个人来。」
「什么人呀?」
「我也不知道,不过那人打扮很奇怪。刚才我给你收拾房间的时候,把被子一掀,他就躺在你床上了。不过,还真是一个大美人。」
「有这种事?」阿离一楞,但随即便猜出一些眉目,问道,「爷爷知不知道?」
「知道呀,已经赶过去了。别的师兄师弟,也都过去看热闹了。」
「什么?!」
阿离一把推开阿飞,急急忙忙朝自己房间冲去。帘子一掀,只见房间中已经挤满了人。阿离拨开人群冲进去,只见爷爷已经坐在床边向莫朝遥提问了:「说,你为什么会在我孙子的床上?」
「我一睁眼就在这里了。」莫朝遥回答。
「那床单上为什么会有血迹?」
「很明显,我受伤了。」
「为什么只伤在ρi股上?」
等、等等……
阿离听着听着,怎么觉得这些对话如此耳熟呢?
好象……好象……对了!
就是他穿越到皇宫以后,自己和荣义郡主的对话嘛。没想到那场对话,现在居然又完全再现在莫朝遥和他爷爷的对话中了。
「快回答,为什么只伤在ρi股上?」
「因为……因为那一下真的撞得很粗暴、很用力嘛……」
「什么!?」爷爷已经受不了了,双目圆睁。
「我来解释,我来解释!」阿离急忙冲过去捂住莫朝遥乱说话的嘴。
「哼!」爷爷提起阿离的一只耳朵,教训道,「臭小字,好的不学学偷人!而且还偷男人!而且、而且还偷比你年纪大的男人!而且、而且、而且还有异装癖!一定是你强迫他穿古装的,是不是?又不是拍武侠片!」
「不是呀……爷爷……」
「阿离……」莫朝遥一伸手,把阿离抱入怀中,亲昵道,「他就是你爷爷呀,好亲切哟。」
「会吗?」阿离肌肉僵硬。
「快说,他到底是你什么人?」爷爷发问。
「没有没有,我们只是……」阿离一掌推开莫朝遥,惊慌失措地解释道,「其实我们只是……」
话只说到这里,戛然而至。
不仅是阿离,在场所有人都说不出话,睁大眼睛望着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惊人一幕!
只见莫朝遥低头吻住了阿离的嘴,而阿离身体僵硬地倒在莫朝遥怀里,眨了眨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好象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久好久,才听到众人倒抽气的声音,然后就是一声响彻云霄的:
「啊──!!!」
果然,一切就像当初在皇宫时一样。阿离泪叹。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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