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有个噪音在苏育分的耳朵旁边响着,扰她清梦。
“铃——铃——铃——铃——”
清晨八点钟,闹钟守本分的响了起来。
“唔……吵死人了啦!”
苏育分翻了个身子,将大枕头往头上按压住,通常这样做就能降低噪音的,没想到她一个用力,竟压迫到宿醉的头,顿时,像炸弹一样爆开的疼痛就在她的脑袋瓜里轰炸开来。
“啊——我的头好痛啊!”俯趴着的沉重身躯困难地挣扎起身,她曲着身体捧住头低低地**着,“好痛……好痛……谁来救救我啊……”
闹钟还是固执的执行指令,吵得公寓里其他两位房客纷纷投以抱怨的呼唤。
“育分!快把闹钟关掉啦!”
隔壁房间里的彭凯平将手中抱枕用力扔到墙上抗议着,无奈苏育分正困在天大的头痛之中,一时之间动弹不得。
“你喔!这叫做自作孽,明明不会喝酒,还这么爱喝?你不是说过再也不要喝我做的醒酒汤吗?为什么还喝得这么醉?”苏育分的房门无声无息地打了开来,进来的是手捧着一杯绿色浓稠汤汁的何映真。“你这个样子怎么上课?明知道会醉成这个样子,你还调什么闹钟?”
何映真抱怨地走到床头投掉轰隆作响的闹钟,噪音虽然停止了,却止不住苏育分脑袋瓜子里那一阵超过一阵的刺痛。
“乖,育分,坐起来,喝了这个,你就会好过一点。”何映真将苏育分扶坐起身,手中的绿色醒酒汤已然贴在她的唇边。
“唔……不要……小真,我不要喝这个啦!”
“你不喝?那下午的课怎么办?你又打算跷课吗?你们两个再不去上课,当心会被教授死当喔!”何映真皱着眉头,她最不喜欢苏育分晓课,因为一旦她跷课,彭凯平也会跟着懒散。好事总不见彭凯平跟着做,但坏事一定就有她一份。
“你不要那么认真嘛!只是几堂课没去而已,不会怎么样的……”苏育分推开那杯恐怖的液体,她宁愿痛死,也不要再碰一滴那可怕的东西。天啊!连闻到那东西的味道她都会想吐了,小真居然叫她喝下去?简直是要她的命嘛!
“快喝!我没时间照顾你了,等一下我要到学校去。”何映真固执的将醒酒汤移回苏育分的唇边,一边劝她,一边注意着时间。
“早上又没课,你去学校干吗?”苏育分别过脸,无言地拒绝那杯恐怖的东西。不喝就是不喝,就算痛死了她也不喝!
“我得到图书馆去找一些读书报告的资料。”
外文系的何映真,也不知哪根神经不对,居然跑去修了一堂环境化学与环境生态的通识课,她连一丁点该有的基本常识都没有,当那堂课的教授交代下作业时,她才知道自己环保意识的贫乏,非得额外多花一些时间去准备读书报告,所以她才会排没课的时间上图书馆,想多翻阅一些资料。“什么读书报告?我们最近有要交什么报告吗?”苏育分捏着鼻子,朝何映真挥了挥手,像在赶苍蝇般的拒绝着那杯怪异莫名的液体。
“不是系上的功课,是我修的一门通识课要交的报告。”何映真望了望手表,她真的没时间陪苏育分玩游戏了。“育分,你要是不快把这醒酒汤喝下去,我可要生气!”
“小真,别这样啦!其实我没事啊!你看,我根本没有宿醉的后遗症,不用喝那个东西也没关系的。”苏育分强打着精神跟何映真哈啦。她既不想得罪管家婆小真,也不想喝下那个东西。
“是吗?”何映真伸出纤纤毒手推了她的小脑瓜一下,立到痛得她哇哇大叫。
“哇——杀人啊!你干吗推我的头?很痛耶!”她的头好似被几连的士兵践踏过船,好不容易才有小小减缓的迹象,这下子被何映真一推,疼痛感就像潮水一般将可怜的她吞没。
“还说没有宿醉的后遗症入!那你鬼吼鬼叫什么?”何映真将醒酒汤往她唇边一推,拔起管家婆专有的凶悍脸色,“给我乖乖喝下去!”
迫于她的“淫威”,苏育分闭上眼睛,像是英勇战士赴沙场般壮烈地一口气吞下绿色的液体。
“呃——”她掐住自己的喉咙。呜……这东西真的好恶心,为什么她要受这种荼毒?她不过是心情不好多喝了一点酒……失恋的女人最大不是吗?呜……为什么她要受这种折磨呢?
“这才乖!我要出门了,你再睡一会儿,头疼就会好一些。中午我会带午餐回来给你们。不舒服的话,就喊凯平过来照顾你。”何映真满意的收回空了的玻璃杯,替苏育分盖好被子之后才离开。
苏育分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尽量不过分移动快要爆裂的头部,满嘴恶心的味道让她极难受,她需要速速跌入梦乡以忘却现实中的苦楚。
“砰”地一声,一个不识时务的家伙闯了进来!
“育分,你还记得昨晚我们在PUB里发生的事吗?”彭凯平眨着惺忪睡眼,一ρi股坐在苏育分的弹簧*,小小的上下震动又引发苏育分高分贝的哀号声。
“凯平,你不知道我正处于宿醉的痛苦中吗?有什么话,等我头不痛之后再说好吗?”她痛苦地闭上眼睛。要不是现在她根本无法移动虚软的身躯,早就把彭凯平踹出房门外了,敢在她宿醉的早上来吵她?真是有够欠扁!
昨儿个才刚遭逢情变,虽然她并没有苦苦留恋黎彦宏那个臭男人!老实说,她只当他是一位可以接送她上下课和吃饭的司机罢了!
不过,碰到被男伴背叛这种事,她还是觉得自己受到小小的伤害,后来又到PUB喝了个烂醉,天知道她现在头痛得快要爆炸了!
为什么彭凯平不饶了她呢?让她安静休息一个早上会死吗?
“育分,你一定忘了自己昨天晚上吐了那个男人一身的事,对不对?你说,要怎么跟人家赔罪?”彭凯平完全不懂得察言观色,她半躺下靠在床头,一副准备与苏育分促膝长谈的模样,嘀嘀咕咕地径自说着,“我知道你喝醉了,一定什么都记不得了。我跟你说,那男的真的很酷耶!虽然穿着很普通的衬衫和西裤,但他就是给人很有威严、很有气势的感觉……”
旁边的苏育分已经慢慢移动自己的*,准备挪出一只脚把彭凯平踹到床下去。正当她曲起膝盖快要如愿时,彭凯平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她忘了自己正在进行的阴谋。
“这可是我第一次看见一句话就可以震住你的大男人喔!”彭凯平睁着梦幻的大眼,眨呀眨地望向身旁的苏育分。“咦?育分,你干吗抬起右脚?这样睡会比较舒服吗?”
“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大男人、小男人的?”
诡计提前被发现,苏育分只好悻悻然缩回长腿,听到彭凯平一直嘀嘀咕咕的内容之后,终于起了一丁点的好奇心。
她也知道自己酒品很差,不过,通常都有人陪她喝酒,所以她才会放心让自己投入酒精的怀抱。这么听来,昨晚她是不是又闹出了什么不雅的事?
“就昨晚嘛!你喝得烂醉,又一直大吼大叫的,我一个人拖不动你,要扶你出去坐车时,你站也站不稳地就倒在旁边的男人身上,你知道吗?他只是大喝一声‘你别再闹了’,你就乖得像一只小绵羊,还偎进人家的胸膛呢!”夸张一点形容的话,此刻彭凯平的眼睛已经变成粉红色心形。“搞不好你跟他真的有缘喔!后来在PUB的门口,你居然趴在他身上吐了他一身耶!哇拷!你没看到那一幕,真是有够精彩的,他面不改色的拿出口袋里的手帕,细心的替你擦干净嘴边、脸颊和上半身沾到的污物,然后把你塞进计程车,这才一脸酷酷地转身离开。”
“啊?我真的又闯祸了?”
“不只这样喔!一开始你还直嚷着要抱他,后来还要求他抱你耶!哇!育分,你真是太酷了,像他那么正点的男人,要不是我已经有学弟了,我一定会效法你这招扑上去求爱的。”
“什么?我扑上去求爱?”苏育分瞪大了眼,这动作又让她头痛欲裂。
“对呀!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苏育分完全没了昨晚的印象,她每回喝醉都会出洋相,没想到这一回倒霉的居然是句PUB里陌生的男人。
“你确定?他真的是一脸酷酷的离开?凯平,你会不会用错形容词了?他不是应该一脸僵硬或一脸大便的离开吗?”被一个不认识的人莫名其妙的求爱,还兼吐了一身秽物,哪还酷得起来?那男的会不会太假了啊?要是她被人莫名其妙吐了一身,铁定狠狠赏对方一拳以消心头之恨。